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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设定企划时间内随时可以加入
不再接受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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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通过之后可以加入企划群:326331701
(验证请写角色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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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审核,后参企
先审核,后加群
☆深夜!!!告白!!!
毫无疑问,冒险家并非总是在康庄大道上信步闲游或是一帆风顺地绕过好望角,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狂奔过坍塌途中的木制栈道、拉扯船帆以免卷入风暴,切尔西·尼尔森也不例外,她今天必须面对的难题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不止一星半点,这会儿无能为力的空虚感寸土必争地侵占着脑髓,都让她的小脑袋瓜开始隐隐作痛了。
“真的不能只戴着面具就进场吗?”【恩,不可以喔,那样做就和没戴一样啊。】
绀野明奈在电波的另一头强忍住笑意,拿起手边的煎绿茶浅浅地呡了一口。
二月十四日,在现代基本改变了庆祝方式、不如说已经完全是别的节日了的圣瓦伦丁节的晚上,爱川补习社即将在校内开展假面舞会的活动。假面舞会,顾名思义,第一要素是假面,第二要素就是舞会了。面具不论需要多少个切尔西都能亲手做出来,就和片儿小蛋糕一样完全没难度。至于到底穿什么去舞会?哎呀,反倒成了难以解决的问题。
【舞会是正式场合,穿正装来就好了嘛,晚礼服之类的也不错。】“唔,我不想穿裙子……”仿古电话的听筒线在女孩子的指尖绕上一圈又一圈,根本就是她现在内心的真实写照,“轻飘飘的,会冷到的……”【会场里面会开空调的喔。】“那就有风了,不安全!”【那你可以穿打底裤嘛。】“唔,唔唔……”【好啦,Checkmate.】明奈将微微发烫的手机换了个方向继续说,【你就当做上当受骗了穿一次嘛,我很想看。】顿了顿,她又坏心眼地补了句,【‘他’说不定也会想看。】“诶?!”【毕竟补习班开始到现在就没见过你换过造型,搞不好会认不出来呢。】
切尔西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一直都是为了方便行动而选择裤装出行,长发则是编起来盘在脑后,又戴着颇有保暖效果的白棉帽子,年轻人还没见过她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呢……一个小小的念头如同钢锯边缘切割时迸出的火花闪过她的脑海,她下意识地瞧了瞧周围,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一副生怕有谁从哪里把自己的小心思听了去似的谨慎模样:“我说啊,明奈,如果我好好地打扮了,那个,‘他’会感到惊喜吗?”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走进舞会的会场之前切尔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审视了千万遍,这倒不是突然跨过了时间与空间的隔阂与那格索斯达成高度共识,而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还有疏漏。自然,作为旁观者平心而论,她现在的形象可以说的上是无可挑剔,一身剪裁得体的小礼服,深蓝与墨黑层层叠叠,造型上优雅又不失俏皮,可见设计者的良苦用心,不过她也确实很久没穿这件衣服了,差不多要按年数来算,因而胸口、腰腹的位置都有些让穿着者难以忽视的紧绷,好在还不至于妨碍行动,只是度过今晚它难免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衣柜里继续闭门不出。
“真没想到你居然认真到这个地步。”戴着面具的明奈故意大声地叹了口气,“只怕就算是‘他’也认不出来咯。”“真的吗?真的很难认出来?我要不要把帽子戴回去?”“搞不明白你到底想被认出来还是不想。”“想!唔……也不想?”“呀啊,真青春。”
不等她揣测对方话里的意思,少女就已经笑眯眯地转身进了舞池,和她的舞伴互相行礼、翩翩起舞,而切尔西,为免拒绝他人的邀请,就悄悄地躲在一边,等着自己的目标入场。这没花费太长的时间,华秋杉今晚看上去十分的玉树临风,熨帖的燕尾西服衬得他身姿更加挺拔,就是脸上的面具似乎有些不合适,没有完全地与脸部轮廓贴合,倒像是悬在空中似的。
这奇妙的细节自然是没有逃过冒险家的眼睛,她本想好好研究一下,被跳着华尔兹的一对对挡下两秒,就连年轻人的踪迹都找不见了,切尔西有点着急,她又往旁边走了两步,三步,干脆直接走过去,在这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撞到什么人也是十分正常的,这会儿秋杉的面具没什么异常了,普普通通地遮住半张脸,让她喊他的时候不由得带上了点疑惑的语气。
“秋杉?”“切尔西?”“猜中啦!”
瞧,他果然认得出来!恶作剧失败的失落感没有持续超过一秒,愉快的心情则以几何倍数膨胀,她拉着他往甜品桌的方向走,想要给他指一块美味的杏仁蛋白糖严实包裹的小蛋糕,年轻人的步子却磕磕绊绊,像是有点不情愿,于是她停下来,而他却好像担心她跑走,握住手掌的指节稍稍用力后又慌忙地松开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呃,是这样的——”
他们最后当然找回了秋杉的眼镜,这多亏年轻人的俄国室友在香水上独特且优良的品味,切尔西把经历了超乎寻常的大冒险的物件架回华秋杉的鼻梁上,那对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珠子消去了迷茫的雾气,展现出温和且安稳的本质。她喜欢他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什么东西时的样子,那样的目光,对,应该用迷人来形容才合适。
“切尔西,明天如果是个好天,我们就试飞吧。”华秋杉如是说。
咚咚,咚咚。切尔西眨眨眼,开心得快要在原地高高地蹦起来。
回想两人相遇的契机、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飞行一直都是核心的主题。华秋杉给了她设计图,陪她去挑材料,无数次的修改与调整,让冒险家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了真实实现的机会;而她呢,源自她自身的愿望,她的想法,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就这样一步一步,他们携手一起走到了今天,有了现在一起翱翔了短暂时间的两人。引擎的轰鸣和真挚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伴随着心脏搏动的声音,切尔西回答道:
“我想,这和对蓝天的喜爱是不同的!”
女孩子高高地张开双臂朗声说,拂面的春风扬起她阳光下格外金灿的发丝,白皙的脸颊上因喜悦和激动而升起浅浅的红晕,它们将她那天真的笑颜渲染得更加炫目。
“我对于秋杉的喜欢,是想要和你分享我最喜欢的天空那样的喜欢!我想要把我看到过的一切美好的景色都分享给你!我想把我所知道的一切让人开心的事情都告诉你!”
想要把至今为止的一切剪辑成册,想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悉数讲述,想要认识我所不知道的你,想要介绍你所不知道的我,想要拥抱你,想要被你拥抱,然后——
“我!切尔西·尼尔森!真的是最最最最最喜欢华秋杉啦!!!”
正如你所见,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短短的数月时间,或许山盟也不曾明海誓,沧海也难以为桑田,然而,对于某个至今为止仅在这多彩纷呈的世间行走过十六年的生命而言,这是一个足以铭记一生的故事。它起始于群星诞生之处,延续于杉木絮语之所,从这里开始的道路需要两人互相扶持、共同前进,一并撰写缤纷而多彩的动人诗篇。
爱恋究竟是什么样的形状?切尔西·尼尔森已经知晓其答案。
O感谢胡桃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617/与露西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4581/的友情出演
O概要:震惊!天才十六岁少女造出不存在三角形,知名补习社老师公然在教学区吸烟!
——
风是冷的,墙是凉的。华秋杉站在教学楼楼梯走廊的转角,贴着墙,和墙上挂着的名人人像一起在寒风中思考着人生。只是莎士比亚思考的是生存还是毁灭,而华秋杉思考的是该不该坦白。
华秋杉所接受的教育,让他认识的世界变得真实而客观。力的相互性决定了他在直面自己的感情的同时,也要承受这份感情的负荷。就比如切尔西天真烂漫的年纪,和切尔西天真烂漫的性情。华秋杉害怕如果将自己的情愫说出口来,切尔西能不能理解,敢不敢接受,还会不会像如今一样毫无芥蒂,不收拘束的有事没事从角落里突然冒出给他一个惊喜,围绕在他的身边问一堆力学工程学上的问题,心怀向往的对自己说出一起飞吧,去哪里都可以的请求。秋杉此刻甚至有些自卑地推断这位姑娘心里装着的是一片纯净的天空,对自己只是像对待蓝天白云一样,心怀洁净的热忱。再后来,华秋杉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明知会失败的表白。
教室的门没有关严,上课讲师身上的小蜜蜂由于手机的干扰发出一阵躁鸣音。如果没记错,切尔西这节课是手工课。华秋杉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把精力放在别的地方,比如从脑袋里找出这名讲师的姓名……结果那股熟悉的悲伤之情还是涌上心口,叫华秋杉有些难受。大男孩轻咳了一声,实在记不得只看过一眼的名字。于是拿出手机,打开补习班的主页开始寻找这位讲师的信息。
“软陶是一种是一种人工的低温聚合粘土,有很高的延展性和可塑性。也是比较容易上手的手工材料。可以捏出特定的形状来送给你喜欢的人。”讲师名叫榎本零,是一位成熟的社会男性。经营一家手工制作店铺。介绍上的照片脑后扎着一小撮紫头发,打着两个耳洞,带着有色太阳眼镜,嘴上还叼着烟,其精神面貌从积极意义上说是淡泊名利,无所畏惧,天塌下来也会慢慢走,说难听点就是大半时间都在讨论大清药丸的社会人士。“当然,前提是如果你们有这样的对象的话。”
华秋杉偷听到教室里的对话,情不自禁开始想象切尔西挽起袖子,露出手臂,打算大干一场的动作,不由自主让笑容爬上了脸颊。正当傻笑之时,华秋杉突然觉察到受人注目的感觉,猛把头转过去。就看见榎本零,刚打开烟盒,抖出一根烟,那烟的另一只手还没去抽,停在半空。紫色的刘海遮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透过有色眼镜露出惊异的神色。
忘记有课间休息了!华秋杉有些不知所措。榎本零发现了华秋杉的窘迫,十分自然地下了两节楼梯,走到华秋杉的身边,随手抽出那根被选中的烟卷,递到唇间,随后将烟盒子递到华秋杉面前:“抽烟么?”华秋杉连连摇头。榎本老师学着华秋杉的样子,背靠着墙,一边仰头数天花板上装了几个消防应急装置一边拿打火机点烟。华秋杉微皱眉头刚想说学校走廊禁止吸烟。那老师吐出一缕烟,扭过头来:“来接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普通朋友……”“小子,普通朋友也能让你站楼道里傻笑?”“老师,教学区禁止抽烟……”“所以我到走廊来抽烟了呀。”华秋杉无言以对,只能站着看他花式吐圈。教室里传出讨论的议论声。华秋杉看着转眼消散的烟圈,心底里打定的主意也渐渐动摇消散。课间转瞬即逝,榎本零瞥了华秋杉一眼,把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拿脚一拈,带上烟味。临走前拍了拍华秋杉的肩膀。
“感情的事,瞒谁都没关系。不要瞒着那个她,也别瞒着你自己。你也老大不小了,像个男人,勇敢点。”榎本零手插在口袋里,踱着步子跨进教室。华秋杉原先打了退堂鼓被榎本零一句话留住,呆呆站在教室门口一直等到下课铃响。
“秋杉!”切尔西一转角就看见大男孩,蹦着小步跳下两节楼梯凑上华秋杉跟前。朝着华秋杉伸出一双小手,充满神秘地卖起关子:“猜猜看是什么?”“飞机?”切尔西摇头。“鸽子?”切尔西又摇头。华秋杉把自己知道的鸟类都猜遍了,切尔西都没点头。华秋杉挑战失败:“你饶了我吧,究竟是什么?”
“当当当!”切尔西打开手心。“不存在三角形?”从华秋杉的视角看,断口处视觉错位形成一个三个角都为九十度的三角形
“答对啦!”切尔西的声音最能鼓舞华秋杉的心。
“切尔西……”华秋杉涨红了脸,牵起切尔西两只手。切尔西眨巴着闪亮的眸子,做出华秋杉最喜欢的好奇表情,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除夕夜来学校一起吃年夜饭吧。”华秋杉的理智差点就要跳起来打他这个不争气的怂包。
“好呀!”切尔西的笑颜就像朝阳,压在华秋杉的心尖。
除夕夜学校组织留校的学生包饺子和元宵。兔原优月与榎本零两位教导料理的讲师成为了厨房扛把子正组织学生领教中华料理的博大精深。华秋杉正拿着一瓶老白干慢慢勾引着露西,让他一步步离开厨房这个与他八字不合的地方,以防厨房转眼就变成新年第一发二踢脚。等大功告成,一个切尔西眨眼间就出现在华秋杉的面前:“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华秋杉话音还没落,就被切尔西拉着往厨房里走。走到一张摆满生饺子的长桌旁,小丫头开始左顾右盼。“要找什么?”华秋杉已经养成了随时帮她个小忙的习惯。切尔西发出低沉的呜声,少有的皱起了眉毛,伏下身子窜到桌子底下。华秋杉跟着一起蹲下身子,检查地面,寻找螺丝或者螺帽。
“你们找什么?”胡桃端着一个空盘子,打算帮帮此时神似找钱的两人。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放在这里的不存在三角形?”切尔西扭过身子,抬起小脸。胡桃显然没有听明白切尔西的话。“就是两个直角,用软陶捏的。”华秋杉连忙批上注解。
胡桃一听,瞪大了眼睛直眨巴:“那是软陶啊?”
“你把它当饺子下了?”华秋杉看胡桃表情,又看胡桃手里的盘子沾着面粉。
三人一起来到胡桃的犯案现场,此时满锅的饺子和沸水一起翻腾,伴随升起的滚滚水蒸气,根本找不到受害人的一丝踪迹。切尔西与胡桃面面相觑,最终只好放弃。之后切尔西小姐虽然还和周围有说有笑,但华秋杉看得出她为这件事有些不太高兴,笑得不如刚来时灿烂。
“切尔西。”华秋杉轻轻拉住切尔西的手。切尔西深吸一口气,明显是振奋了一下精神:“恩?”“来包元宵吗?”“好啊!”就这样华秋杉带着切尔西来到榎本零的料理教学现场。华秋杉从手把手教她包第一个元宵到让她自由发挥出各种奇异的形状,从环游地球八十天到大闹天宫讲了个遍。期间就孙悟空是怎么飞上天宫这一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总算让切尔西真正乐呵起来。
经过大家的辛苦努力,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终于摆开席。欢声笑语之中,饺子上了桌。每人都来锅前舀上几个,继续边吃边聊。华秋杉刚捞起一勺,水还没退完全就露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奇异“面疙瘩”。
“猜猜看这是什么?”华秋杉用盘子反扣住碗,故作神秘地问切尔西。“饺子?”“元宵?”“当当当——”
“不存在的三角形!”
零点,补习班的夜空升起各种类型的烟火,姹紫嫣红。切尔西原本要等这场烟花表演,结果枕着华秋杉的膝盖睡着了,发出香甜的呼吸声。华秋杉不忍心喊她起来更不敢多动,一个人僵坐着欣赏盛大的夜空绚烂,体会只属于自己的心动荷载。
——
关于胡桃煮的饺子竟然能吃?饺子这种东西讨个吉祥供着就好了。
关于厨房有没有变成二踢脚。404 NOT FOUND。
感谢您的阅读w
*好久沒寫文了,可是話嘮的我還是不小心爆字數了!!!
*我對棒球不熟,希望大家不要太注重細節!!!
*雖然一開始設定鈴本家裡只有兩人,可是我再寫前置的時候決定加上一個妹妹。等我找到數位筆後就畫人設!!
*親愛的只在最後一段出現了
*還有的是,健治還真是個自來熟的老媽子,希望這樣的他也能找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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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帶著微溫與一絲鹽味的汗珠朝著眼眶處滑落,過於專注於眼前的事物的他並沒有在意,任由汗水短暫地佔領著他的視野。
七月將至,悶熱的空氣和灼熱的陽光充斥整個球場。可是讓觀眾席與球場上的人們緊張得喘不過氣來的卻不是這讓人煩躁的天氣,而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在投手嶺擺出了投球姿勢的投手。
分數是十二對九,賽事已進行至終盤,情況是滿壘兩好球兩出局。對雙方而言無論成敗與否,都差不多是最後的機會了。
踏在同一個場地上的少年們弓起著背,帶著沉重的呼吸朝著同一個方向看去。
由於方才進攻時的盜壘與滾地球強搶了數分,好不容易地把方數稍微拉開了以後卻面臨如此局面,少年略帶不甘對嚥下了一口口水。
身為外野手的他默默地從遠方看著敵方的打擊手—對方的四棒,三年級的他今次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爭取甲子園的機會。雖然身為四棒,但是他今天的狀態並不理想,今天的比賽中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安打。而且無論對方上壘與否,後面那經已疲憊的打擊手根本不足為慮。
察覺到自己的一擊將會影響到比賽的成敗,巨大的壓力讓打擊手緩不過氣來,眼神中充滿了猶豫。
「……武!」抖震著的聲線用盡全力地投射到球場的每一個角落。不知道因為是從喉嚨深處溜出來的聲音比想像中要洪亮而羞恥,還是因為用力叫喊而使得她滿臉通紅,少女的眼眶中流轉著淚水。「回想起我們一起練習的時間……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對方的打擊手眼中的一絲猶豫被少女的吶喊抹走,不安的情緒被堅定眼神代替。在那一瞬之間他的眼眸中飛躍過去的感情對那在外野的少年來說實在是難以理解。
少年舉起了緊握著球棒的手,逆著太陽光的球棒頂端直直地指向全力地警戒著他的投手。
「悅子!」他的聲音中充滿著自信的決心。「相信我……我將會帶著你去甲子園!」
場內場外的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以高速的旋轉離開了手的球,打擊手的球棒準確地落在了球墜下的軌道——
當球與球棒接觸的那一瞬間發出了十分清脆的響聲,被擊中了中心的球已經消失於天際。
「再見全壘打——!!這是橋本武本賽季的第一個全墅打!比賽結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靠全壘打的逆轉勝利……!本次代表青森縣出戰甲子園的是……」
他的意識漸漸遠離著廣播裡傳出來的聲音。猶如被人蒙上了一層簿紗,四周所有的聲音此刻聽起來不過是模糊不清的噪音。方才過於集中的腦袋無法處理眼前的狀況。
搓敗感狠狠地把失敗者的四肢往地上拉扯下去,沉重的壓力讓他們無法抬起頭來,目光漫無目的地盯著地上的泥土。
只有他一人,畢直地看著逆轉戰局的英雄。
他並沒有把先前還在那個人眼裡逗留的猶豫與不安看溜了,那並不是能打出全壘打的眼神。然而在少女的一聲聲援下,深深隱藏在他眼神裡灼熱的決心與自信把他作為打擊手最重要的特質引領了出來。
無論面向自己投來的是怎麼樣的投球也好,都能全心全意地往球棒貫入自己的自信,都能揮中球心的信心。
他因為少女而變強了。
看著他們相擁而笑的場面,在他們身邊的隊員都被那幸福的氣場所感染……
他們輸給了對方戀愛所帶來的奇蹟。
2.
猛力地抽踏著自行車的踏擺,腳踏回轉的次數逐漸增加的同時每一下踏車的力度更加的輕快。為了驅趕臉上那灼熱感,他的下半身下意識地離開了座位,想要以臉龐迎接迎面而來的強風。
熟悉著街道的他把上半身的重心微微地傾向左邊,停止了腳踏的回轉讓自行車自然地往左手邊行駛。
騎著自行車在他從小到大生活著的風景穿梭著讓他的早晨十分精神爽氣,彷彿昨天的比賽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
正因為昨天的比賽充滿了不甘與遺憾,他才更認為自己不能停下腳步。
他要變得更強。
然而昨天對手最後揮出的全壘打還是讓他十分的在意。那一瞬間把對方不安與焦慮的感情轉化為能決定性地影響比賽的,名為戀愛的心情到底是什麼?
他並不理解。
每當因為緊張而抖顫著的小手把掉落在那灼熱通紅的臉龐上的髮絲撥開,用盡勇氣地把緊緊吸在地上的視線抽離,眼眶裡總是充滿著閃爍耀眼的星星,畢直地看著自己的少女向他吐出戀慕的語句時,他永遠都無法理解對方朝向他投來熱烈的情感。
知曉了戀愛會讓我變得更強嗎?
在他還在思考著的時候,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輕輕地往剎車把手施壓,放慢了自行車的速度。
他在那外表看起來已經有點年代的老房子前停了下來,視線與正在房子外頭整頓著門口的招牌的中年男子對上,放開了聲線地喊著。
「老爸,你等我一下,我來幫忙。」
「喔!」
少年輕快地把自己的自行車推到房子後的小巷,隨便地停泊後了以後便跑到前門,幫忙扶著男子正要掛起的暖簾。
清爽簡潔,被細心保養著的純白布塊每到店舖營業的時候都會被高高地掛在門上,以豪邁的書法寫上了餐廳的名字。
「鈴本」
「健治,今天回來得真早,社團活動呢?」將剛剛掛了起來的暖簾撥到一邊,一邊喚著少年一邊走進了房子。
「嗯—輸了比賽,大家都沒有幹勁,都回家去了。」名為健治的少年無意識地摸了摸鼻尖。「今天又是周六,這邊你會忙不過來吧?我稍後再去自主練習就好。」
健治看了看四周,找尋著某個身影。
「老爸,那傢伙呢?」
「心愛醬啊……今天好像和朋友出去玩了。」男人的眼神好像有點猶豫不決。「她好像是要和朋友商量一下要到哪所高中……」
察覺到男人的異樣,健治毫不猶豫地搭上了男人的肩膀,把對方的說話打斷。
「老爸,發生什麼事了嗎?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
看著兒子率直的眼神,本來還猶疑要不要說出口的語句也自然地從他的口中溜出。
「今天我的一個老朋友來了。他正好有一筆錢,問我要不要在A市開分店……只要一年,只要在那邊待上一年,把事情都處理好就能回來了……」男人苦惱地搔著後腦。「這邊的店面可以先交給別人看著,可是我不可能把你們兩個留在這邊……」
健治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困擾。
對於剛升上高一的健治還有準備升高中的妹妹來說,在這個重要的時期搬家的確是讓人苦惱的選擇。
況且,自己的隊伍可是有望打進甲子園的強隊。
高中只有三年,每一年都對運動系的社團十分的重要。只要缺席了一年誰也沒無擔保自己還能跟上自己隊友的訓練。
如果在這個時期消失了,他能作為四棒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帶領隊伍進軍甲子園基本上是沒可能的事情了。
老爸在為自己擔心著——健治深深地感受到了父親對他的關懷。
看著自己那少有地在動搖著的兒子,男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鬆開了對方的手。
「……也只是有這麼一回事而已。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父親的一言讓陷入沉思的了的健治抬起了頭來。
「老爸,你就接受對方的好意吧。」不能說放棄現在自己所有的一切並不讓他感到可惜,然而他還是下定了決心,以堅定的眼神看著他的父親。「在A市—媽媽出生的城市開一家烤肉店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那是父親和母親——在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所立下的約定。
「……混蛋兒子你的社團活動要怎麼樣啊?現在可是你最重要的時候啊!」父親嚥下淚水,口齒不清地說著。
「……棒球到什麼地方也是棒球。」健治難得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倒是得想想怎麼去說服那傢夥呢。」
3.
「是這裡嗎……」手上拿著前幾天在街上收到的奇怪的傳單,健治默默地看了看眼前巨大的建築物。
這裡是補習社?
穿越過兩側滿是修剪好的草地的大道,他時不時低頭往地圖上確認自己的位置。當他看到這個「補習社」 甚至連體育館和運動場都有,心裡不禁興奮了起來。
感覺上在這裡上課也不壞—一瞬間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這愛川補習社和平常的補習社好像不太一樣。
自從自己一家搬到來了A市已經有幾個月,一開始不太習慣的地方也漸漸熟悉了起來。雖然在這邊的學校棒球不算是強校,可是值得自己去學習的地方還是有很多。
然而就算是開始了新的生活,差不多半年前的那場球賽並未從他的腦海裡消失。
到底戀愛是什麼—?這樣的疑問還殘留在他的心中。
正好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這個傳單上的愛川補習社,便前來採個究竟。
就像是他熟悉的棒球一樣——他相信著,就算是戀愛,只要不斷學習和練習,也能變得更擅長。
「嗯?」正當他打算轉個角落的時候,眼前的身影讓他停下了腳步。
一個看起來身高和他差不多的青年彎腰撫肚地倚著牆壁,在那一撮白色瀏海下緊皺著的眉頭與輕輕咬著的下唇反映著它們主人的痛苦。
數顆汗珠乘著重力從露出了一半的額頭漸漸滑下,臉色青白的他不知道在低聲喃喃著什麼。
「你還好嗎?」看到正在痛苦著的青年,健治就像是反射性動作似的自然地就走了上前,問道。
忽然被不認識的路人關心著的青年略有警戒地看著距離過於接近的健治,皺著眉頭,移開了視線。
「⋯⋯沒事,不用管我,胃痛而已。」
青年就像是想要拒絕談話似的,把頭別了過去。對著對方冷漠的態度,健治卻不以為然,更是靠近了對方。
「你啊,我都說⋯⋯」
「拿去。」他從背包中翻出了幾片止痛藥、水瓶、和裝載著食物的保溫壺。「胃藥不要空肚吃,這是我今早剛煮好的粥,吃完再吃藥。」
健治在對方一臉茫然地收下了自己手中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以後,拉好了背包的拉鍊就準備離開。當青年意識到手中被強行塞過來的關懷,眼神犀利地盯著健治。
「我說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看著往自己投來的視線,他自覺意識到繼續談話會接觸到對方的地雷,健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感覺你好像很辛苦。」
「什⋯⋯」
「啊,對不起。我下午還得去別的地方,現在得走了。再見。」
把對方的說話打斷,把一臉懵逼的青年留在原地後便離開了。
可是健治大概怎麼也沒想到,此時此刻遇到的他將會是在未來教曉自己那名為戀愛的心情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