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经历了曲折的9天,诸位游客终于解开了福音镇的谜团,重新回到了“现实”。
恭喜各位,度过了一个平安的假期呢。
企划六期已经结束,更多后续信息将在企划群内及微博公布,敬请关注。
桃沢领
五期NPC
从娇生惯养的生长环境里偷跑出来,平时放浪又古怪,只有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正常一些。
有时会说些奇怪的话,不过下一秒话题就不知跳到哪里去了。就算有的时候说了让人脸红的话,也许其实并没有走心哦?
今泉慎司
五期NPC
年龄:28
身高:186
爱好:年轻的女性
职业:公司高管
角色简介:
看起来很轻浮的男人,对待女性总是花言巧语。本人是普通的商业人士,打算之后继承父亲的公司。一方面考察旅游路线,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放假,来到了游轮上。
十羽漪良纺
五期NPC
年龄:20
身高:185
爱好:抽烟,喝酒,赚钱
职业:未知
角色简介:
花花公子,似乎对女性充满兴趣,说话常常不经思考随心所欲,具体职业不详,花起钱来肆无忌惮。讨厌循规蹈矩,万事只顾自己取乐,参加游轮旅行纯属闲极无聊,看到宣传就随意报了名
深沢 美琴
五期NPC
看起来活泼明快的少女,是双子中的姐姐。
同监护人一起乘船旅行,大部分时间都和妹妹実琴黏在一起,对柔弱的妹妹十分呵护,如果别人夸奖妹妹自己也与有荣焉洋洋自得。
平时开朗健谈甚至有些强势,是个说不来谎的老实人
桃泽诗织
五期NPC
拥有温柔大姐姐属性的高中生,对于教育他人有着充沛热情。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对于错误的事无法容忍,会温柔地纠正。
虽然有些严苛,但总是为了大家着想。
“你是好孩子,坏孩子还是不成器的孩子呢?”
【害,這什麼都傳不上去,log傳不得,長文也傳不得,從谷歌盤裡扒拉出來個序章傳了睡覺8】
那孩子又在看窗外了。
小泉凜理支頤,側頭看著自己與丈夫剛剛領養回來的孩子——對方並沒有察覺,而是醉心於窗外的景色,一時半會兒沒有意識到來自養母的視線。窗外,灰濛濛的海面上飄著細雨,說不出有什麼可看的。偏偏男孩上車之後,就看了一下午。
孩子大概九歲左右,要說起來早已超出最佳領養的年齡,但在小泉凜理看到那孩子一眼,便被對方眼睛裡一種獨特的個性給打動了。
“就這孩子吧。”她剛見到對方,就輕輕跩了跩宗英的衣角。
“可以嗎?這孩子不會有點太年長了嗎,扶養起來會不會不大容易?”宗英問,凜理搖搖頭。
“我們又不是為了方便才領養的。”她彆扭道。宗英也沒有否認,似乎是覺得妻子說得有些道理,於是立刻就去辦了手續。
幾個月後,孩子是平安領回來了,只是有點乖巧到讓人有點擔心。凜理向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打聽,似乎進入孤兒院的原因是家裏人出海自殺了,全家只留下一個遺孤。
這事情幾年前佔了社會版新聞半頁,被不知所謂的心理學家頭頭是道地分析,留下一個注意身邊人心理狀況的總結,然後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一個距離遙遠的獵奇故事、成為流浪漢早起換掉的榻榻米。
至於孩子本人,被有心無力的親屬丟在了孤兒院,也成為被遺忘的一環。
小泉凜理揉了揉太陽穴,斟酌著自己該如何開始和這個“兒子”對話。她一向辦事風行雷利,往往事後才發現有些事情並不如自己想像那般,偏偏現在,討孩子喜歡的宗英因為工作而不在身邊。她幾欲開口,可一種怪異的羞恥感堵在她的喉嚨裡,讓她覺得打斷那孩子現在的行為不是什麼好事。
正當她困惱於此,救命餐車被人推了進來。
“要吃什麼?”凜理問孩子道,“我想吃照燒雞肉飯,餐車上有拉麵,似乎是熱的。”
“我跟小泉女士吃一樣的東西就好。”男孩小聲回答道。他還遠遠沒到邁入青春期的年齡,個子也比同年的孩子要矮,略有些捲曲的短髮服貼地黏在前額上,卻並不凌亂。因為天氣涼了,男孩穿了兜帽衫,但並沒有在列車內戴上帽子,反倒是兩條腿上還套著不合時節的短褲。
果然小孩子都是不怕冷的啊。凜理想,她把膝蓋上的手提包打開,取出幾張紙鈔,柔聲問男孩:“那你想吃什麼?”
半晌,少年像是承認什麼錯誤似的,以極小的聲音回答了。
“⋯⋯想吃拉麵,可以嗎?”
凜理滿意地轉過頭去,向推著餐車的乘務員要了男孩點的餐和一瓶烏龍茶。付過錢後,兩碗泡在溫熱的即溶豬骨湯裡的麵條被端了上來,上面擺著廉價的鳴門卷。雖然這與凜理想像的美味珍饈相差甚遠,但男孩似乎十分滿意,低頭悶聲吃著。
不知不覺,窗外的陰雨變成水窪裡一片片小小的漣漪。
“喜歡?”凜理笑著問他,撥開了麵條裡的鳴門卷。
“很美味,我一直很喜歡拉麵。”少年扒著碗,低頭看發白的骨湯,試圖喝了一小口,但因為太鹹,咽下去後立馬吐了一下舌頭,眼巴巴地抬起頭來看著凜理。
看起來跟條小狗似的。凜理想。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把筷子放下。
“雖然現在說有點晚了,但從今天起,瀨亞就是我的孩子。今後,比起小泉女士,我更希望能被叫做媽媽,可以嗎?”
少年琢磨著凜理的話,用筷子把餘留的骨湯攪拌得發渾,過了會兒,他問:“媽媽——是很久的?”
“是永遠的。”
“一直一直都是?”他問。凜理啞然失笑,她想起男孩曾被親戚扶養過一陣子,福利院也並沒有講過那段日子是什麼樣,更何況,這孩子的生父母⋯⋯她躊躇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向這個孩子解釋一切。
九歲已經是懂事的年紀,她一切因好意而做出的掩飾,都因為對方的雙眼顯得蒼白無力。她磕磕絆絆地張了張嘴,彷彿回到了小學時代,變成一個被質問的孩子。“我想做你的媽媽,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答應我,不過,如果你不希望成為我的孩子,我和宗英也可以做你的家人——啊,宗英是我的丈夫。”她說到最後,竟有些面紅耳赤,不耐煩地撓了撓自己的耳朵。
做孩子的將手放在唇上,似乎是思考了些什麼,隨後笑了。他轉過身去,再次面對列車外的風景,玻璃面上,映出男孩稍有些輕鬆的笑。
“我知道了,謝謝。”
“一時間不適應也可以慢慢來。”凜理又補了一句,她將忘了打開的烏龍茶開瓶,慢吞吞地喝了起來,以此逃避過於直接的反抗。
“嗯,神奈川可以看到海嗎?”男孩問。
“可以看到,我們家窗外就能看到呢,”凜理道,她隨即想起對方的生父母死於海上,便改口道,“——不過,也要看天氣,天氣太暗了就看不到。”
“太好了,我喜歡海。”孩子說著,在列車座上窩成一團,懷裡抱著從孤兒院帶來的書包,雙腳高高懸在半空中,這才有了點小孩的樣子。
凜理多少有些放鬆了,她收走了兩個空拉麵碗,小心地把紙巾丟進去,不讓餐具沿邊的油漬蘸上手。做了這些後,她小聲確認:“喜歡海?”
“嗯,喜歡海。不過,也討厭海。”
“怎麼能同時喜歡和討厭呢?”凜理困惑地問。
搖擺著的餐車悠然地經過走道,收走白桌上棄置的餐具。男孩囁嚅著回答了,似乎是不願叫她聽到,聲音很輕,幾乎隱沒在餐車吱吱作響的滾輪聲中,凜理甚至也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在列車上睡糊塗了,將夢里的聲音當作現實。
“雖然喜歡,但因為發生的事情而不想原諒,而且,也不能原諒。”
列車開始咬合軌道,身下的巨大機械發出一聲戚戚的叫喊,海岸的風景悠忽地漸漸變成靜止的風景畫。
凜理想起男孩的名字。
“那你哪天能原諒海呢?”她輕聲問。她的孩子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回過頭衝著她笑了一下。
“媽媽,你看,太陽出來了。”
[瀨亞=せあ=sea=海]
-企划正规结局,HE线
-挚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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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就变得太过刺眼了。
在那一个瞬间,夜幕笼罩望月真彦的世界。只有头顶的圆月静谧无声,在他身上洒下无温度的光,逃不离甩不脱,用驱散不尽的吟语连同抹不掉的血色,令被囚禁在月色中的人逐渐疯狂。
疯狂与绝望同样。来得并不猛烈,脚步轻柔和缓,毫不声张。
绝望与疯狂同样。仿佛藤蔓盘绕,细长辗转蜿蜒,静静生长。
侵蚀。
浸染。
渗透。
那些过去的画面,夜中的画面,猩红的画面。森白的脊柱凸起的眼球涌出的鲜血滚动的头颅……那些沾血的苍白的可怖的黏腻的腥甜的——
——美丽的。
愉快的。
……
等回过神时,他的两手早已沾满洗不掉的鲜血。那是旁人最后的生命之花,肆意而鲜艳,在掌中无声绽放,又静静枯萎。
在森山雅人眼中,在望月真彦眼中,同胞与其他生物的区别,自他于医院醒来后就已经不再鲜明。
撕裂般的疼痛自脑壳内部向外挣扎,火烧般的灼烤无一刻不舔舐皮肤,连内脏也被扭转挤压,同灵魂一般扭曲成令人不快的形状。
在他眼前出现的一切,都像是几何图形被磨去了所有棱角,统统变作一个个圆环,无意义地发出吵闹的声音,无意义地做着不可解的动作,无意义地不停跃动。
在说些什么?在做些什么?想要给与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无法接收。
无法识别。
无法理解。
——……··· · ·人和牲畜,又有什么不同?
“我应该提醒过吧。”
望月真彦听到自己这样轻声对某个人说,“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相识数日的陌生人。”
不要接近自己。
不要信任自己。
“要 小 心 我。”
一个同十几年前相似而又不同的夏天,在同样一片土地上,由另一群人体验着与曾经的血色不尽相同,却同样荒诞阴翳的梦境。
他们中有一些人暗藏着对他无来由地惊惧,远远地保持着距离。这是正确的行为,足可以称得上敏锐。
而仍有另一些人,对杀人鬼披上的正义外皮深信不疑,或向他诉说困于此地的不安,或询问关于行动的建议,更有甚者,一边投以信赖,一边却又小心试探,深陷于矛盾的漩涡之中,无法挣脱,无法回头。
多么轻率、多么盲目啊。
杀人鬼安静地在心中评判。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其他活人,可似曾相识的一切却早已揭起他那道隐秘的伤疤,在腐坏的烂肉之间蠕动——当他无法忍耐,当那些艳红的花再度开在他的掌心,而真实且愉快的笑爬上嘴角……
等到那时,这些人还会出现在他面前吗?对着那样的他,他们又还能说得出什么样的话?
彼时将面前青年的脖颈握在手中,在望月真彦这个人物空洞的内心之中,很难说有没有那样一刻,充斥扭曲与混乱的心房也曾流过贫瘠的细流。
在一切不停歇的旧日幻影中,手掌下的温热是唯一异样的真实。
在真正捏碎对方咽喉之前,他松开了手。
望月真彦无言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永末真昼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蜷缩着,姿态是他身上从未有过的狼狈。
这样一来。杀人鬼的思绪微微远离了这个现实中的场景,平静地思考。这样一来,他应该也会明白了吧。
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会做更加明智的选择吧。
这样也好。
这样就好。
离开吧。尽快离开。
尽可能地逃离这个小镇,逃离这个夏天,逃离这场噩梦。
也逃离他。
然而当对方狼狈地抬头,用那双眼直视他,轻动唇瓣,口中吐出的却不是望月真彦所期待的话语。
永末真昼尽管狼狈,却仍然笑起来。
他说:
“我可不想在事情真正发生前就逃开。”
所有的语句隐晦而模糊,直白而大胆:
“就算我是被身在地狱的您吸引,但却并不打算随行到地狱去。”
“我希望您能够和我一起,站在这个世界有光的一面。”
“我会拉住您的手。”
那个知晓了一切的人却说:“而不是被您拽下去。”
“……”
杀人鬼一时分不清自己面上是什么表情。
这世界上多得是一厢情愿,多得是自欺欺人。
雨宫春奈是这样,望月彩乃是这样,永末真昼也同样不例外。
而他自己,也没什么太大不同。
他的手落在对方脸颊上,却没法擦掉那些由他沾上去的血色。
那些印记在他的手下不断被加深加重,像是无法抹除的业,不放过靠近自己的任何人。
这想法令杀人鬼忽地抽回了手,下意识地后退远离了面前的人。
对于望月真彦来说,阳光在过去的某一天起,开始变得灼热,开始变得刺眼。
这一天不是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不是在这个诡秘的小镇上。而是在他自医院醒来,在他回到家中之后……
在 他 首 次 掬 起 那 些 腥 红 之 后 。
如果望月真彦是个善人,早在最初他就应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他没有。
如果他本性温柔,早该倾听所珍爱者的话语,正视自己的过错。——但是他没有。
在最初踏错之后一路放纵,事到如今,夜色与他已然一体,无法被照亮,无法被割离。
不要接近,不该信任,不必拯救。
当一切将要结束,属于过去的就令其彻底被埋葬,而新的故事总归会继续,阳光会刺破夜幕,光影交替,迟来十数年的太阳也总会再升起。
就像他曾对那个想要伸手拉他的人所说的那样:
“真昼还有值得期许的将来。”
“一定要平安离开这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向前走,不要回头。”
长夜将尽,属于森山雅人的故事已经收尾,属于望月真彦的故事即将落幕。
可永末真昼的未来,从此刻才正要开始。
#大概会有ooc和bug#
#又臭又长#
#有抓一些玩家,希望亲妈不要打我#
总字数:4855
离开了充斥着血腥味的祭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伊吹千寻终于有空整理刚才发生的一切了。
他尝试理智地思考,可是满脑子的怪力乱神让他不知如何从科学的角度解释。
【真名为泽田光的具有控制鬼魂能力的男人直到最后一刻也戴着那顶谜一样的炫彩假发,使自己产生了恐惧之中有有点想笑的诡异情感。】
【森暎警部的表现也很惊人,这里靠谱的警察难道就只有柳洞小姐了吗...?】
【还有森山——哎......】
伊吹千寻有点头疼地晃了晃脑袋,拿出恢复信号的手机想转移注意力,却被还停留在界面上的照片更加打乱了心神;
【山崎小姐....无论是对雅人还是真彦来讲,都是很重要的人吧?因为个人的自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残忍地杀害...要是我的话,大概会把凶手碎成小块后再自杀吧......嗯?】
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伊吹千寻的瞳孔瞬间收缩起来,手抖的差点拿不住手机。
“什、什么!十、十个未接电话!好像还是姑妈家打来的!!!”
男人抑制不住的低吼似乎惊扰到了胆小的同行者
“那个,伊吹先生......没事吗?”羽生花藤怯怯地问到
停下了准备回拨的手,伊吹千寻尝试用失去了面具庇护的可怖的脸庞挤出一抹和蔼的微笑,虽然看对方的表情似乎并不成功;
“啊.....没事的!花藤君刚刚似乎是跟柳洞小姐告别去了?虽然遇到了这种境况,但交到朋友就是好事啊~”为了不吓到眼前如同企鹅一般怯弱的青年,伊吹千寻尽量放柔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肉麻;
“是好事...吗....”羽生花藤压低了自己的企鹅帽子,以沉默结束了话题;
伊吹千寻也不愿多问,火速回拨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一阵忙音过后,耳边传来的稚嫩的声音使男人连续绷紧了九天的神经松弛下来
—“哥哥!!!你、你、你没事吧!!!为、为什么打电话都不接.....!”电话那头的人儿似乎十分焦急,说话都有点大舌头;
“没事啦!等我回去就去那边看你——”真可爱啊。伊吹千寻心想,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尊、尊的吗?好耶!”终归是小孩子,很快被开心的事转移了注意力,并没有深究兄长失联这么久的原因;
“小夜子在姑妈家要乖乖的哦?等哥哥回来给你看个好东西——那么哥哥先挂了哦?记得替哥哥向姑妈问好啊~”
在听到小女孩一声坚定的“了解!!!”之后,伊吹千寻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这孩子真是...大嗓门一点也没变啊】在收获数人的眼神之后,伊吹千寻在心里下了个无意义的结论;
【不过......】伊吹千寻将目光投向停留在福音镇内的,保持着满身是血的状态、默默跟在队伍最后的身着警服的男人;
“虽然永末先生刚刚似乎也问了类似的问题,但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吗?离开这个给你带来无数灾祸的地方。”
男人闻言,用手向下压了压帽檐试图掩饰苦涩的笑容,用极轻的声音喃喃道:
“令人们无法离开某地的,有比直白的屏障更加紧缚的东西......”
伊吹千寻早已习惯了男人这幅模样,只得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那么,请多保重,雅人,真彦也是。”
平常话语轻松诙谐的青年突然的严肃的口吻让男人愣了愣神
“.......你也多保重,千寻。”望月真彦放下了抓住帽檐的手,对面前的人展露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伊吹千寻也一愣,仿佛看到了“森山雅人”,那个聊到有关妹妹的话题时会露出温和笑容的,几乎博得了他所有信任的男人。
“噩梦是时候该结束了。”望月真彦的表情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宛如一潭死水;
“......再见。”
“再见。”
在十分符合二人性格的四字告别之后,伊吹千寻注视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内心毫无悲伤,因为他明白,这是名为望月真彦的男人必然的结局。
【哎......如果他一直是森山雅人的话,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呢。】
伊吹千寻转过身去,并没有着急追赶渐行渐远的人群,而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交到朋友......对那个孩子来说,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看着孤独的,避开人群的瘦小背影,伊吹千寻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情感能使人得到救赎,也能使人走向灭亡,这是当“伊吹千寻”还是“阿方索”的时候就懂得的道理。
望月真彦的噩梦或许已经结束,但伊吹千寻的噩梦还将继续——那场名为【活着】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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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福音镇之后,伊吹千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姑妈家。在亲眼确认到小夜子灿烂的笑脸和无限的精力后,福音镇造成的阴霾就一扫而空了。
【不要这么快就放弃啊伊吹千寻!为了那孩子的辛福再努力一点吧,加油加油!】伊吹千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打气。
—“哥哥,干嘛突然拍自己的脸啊,困了吗?”
—“啊,没什么......对了,说好了给你看一个好东西的!”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伊吹千寻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大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用草叶编制的小兔子
—“......”小女孩沉默着,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玻璃瓶
—“额....不、不喜欢吗?”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太,太喜欢了....!!!谢谢哥哥呜呜呜呜”
—“哎?!不要哭啊——”
小女孩突然爆发的哭声让男人有点手足无措
—“我要给它们每个都取个名字!”小女孩哭着将兔子全倒了出来,嗓门大的惊人
—“这个叫伊太郎、这个叫浅次郎、这个叫弥千代......”
—“那个,小夜子,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取名字的话,明天也不迟啊。”
突然,伊吹千寻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手伸向散落在榻榻米上的小兔子,似乎把什么东西攥在了手心,好在小女孩正专心地想着名字,没有注意到兄长的动作。
—“唔......既然哥哥这么说的话......哥哥不跟小夜子一起睡吗?”小女孩不情不愿地爬上了床
—“小夜子要学会独立啊,不过哥哥就在隔壁的房间,不用害怕。”
—“那么晚安,小夜子。”男人亲吻了小女孩的额头。
—“晚安,哥哥......”
似乎是因为哭累了,小女孩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然而,终究是小孩子,小夜子并没有想起,自己房间的隔壁根本只是一堵墙而已。
“.......”不愿打扰小女孩甜美的梦境,伊吹千寻轻轻关上了房门,看到了客厅里面带愠色的女子。
“快滚吧,你这个灾星,可别想在我家过夜!”
“.......谢谢你,姑妈,小夜子麻烦您照顾了。”伊吹千寻并没有因为女人失礼的话语而感到生气,反而微笑着给她鞠了一躬;
“啧......别叫我姑妈!真是的....小夜子真是可怜,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灾星哥哥!”
女人的话语毫不留情,而伊吹千寻一直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别看我,你那张怪物一样的脸......看着就恶心,快滚!”
“好的,那么我就先失陪了,姑妈要记得保重身体。”
直到离开了屋子,男人的温和的笑容也没有消失,他默默张开一直紧握着的手掌,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编制的歪歪扭扭的草叶兔子;男人似乎忆起了
什么,盯着手中的丑兔子看了许久,然后一扭头向最近的旅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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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伊吹千寻在听完永末真昼的演唱会、参加过不诚与薰的婚礼后,不禁发出了如此的感叹。
在如此危难的境况下,如此多的人的命运被联系到了一起,产生了无形的羁绊;有的人得到、有的人失去、有的人选择挣扎着活下去、而有的人.......
伊吹千寻将目光移向那个再也没亮起过的企鹅头像,他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回到日常对那个孩子来说并非好事,即使在交到了柳洞小姐那么好的朋友之后也不会改变。
“害,我懒得想了......”男人趴倒在桌子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脑袋依旧控制不住地高速运转;
一瞬间,男人的辱骂,女人的惨叫,瓶罐破碎的声音在耳边炸裂开来,伊吹千寻痛苦地捂住耳朵;
“Vaffanculo bastardo.......”
当伊吹千寻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上了膛的手枪对准了下巴;
“.......”默默把子弹退回去后,伊吹千寻将手枪藏入了储物室的深处。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一定要守护好,母亲在火焰中托付给我的......生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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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很快的结束了,伊吹千寻终于得以回到熟悉的警局,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不过.......
“哎.....热死了......为什么要带这种东西....遮住脸不就行了吗......”终于执勤归来得以坐在办公桌的伊吹千寻趴在桌上哀嚎,无奈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看起来就很热的臂套,脸上的绷带也被汗水沾湿黏在伤疤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没事吧千寻,上面也真是会折腾人,明明是工伤......”同事将一瓶冰水放在即将热化的某人桌上。
“啊——飞鸟君真好——不过我也可以理解啦,毕竟伤疤真的会给人不好的暗示啊,不然也不至于臂套和绷带也要专门挑那种碎花的......”伊吹千寻也不客气,拧开瓶盖吨吨吨地干掉了大半;
—“你也不要太拼啊,你现在可是比以前更加工作狂了啊,真的没问题吗?”被唤作飞鸟的同事看着他这幅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敲了敲伊吹千寻的脑袋;
“年轻就是要奋斗嘛!没问题的——”回应他的是一个灿烂又带点傻气的笑容
—“真是拗不过你...对了,千寻你为什么要在办公桌上摆一个....绿色的兔子?还特地用玻璃罩罩起来,是你的宝贝妹妹给你的礼物吗?”
“啊......这倒不是,是教我编这个的朋友手把手教我之后的第一个成品——”
—“朋友啊...是个什么样的人?”
【哎?
我刚才说了朋友这个词......?
他对我来说也好,我对他来说也好,真的算是朋友吗?】
“就是个可悲的男人啦,在夏天失去了一切,被过去所束缚的,可悲的男人。”伊吹千寻轻声说道,脸上的笑容也不经意间收敛了起来。
—“.......那应该和你比较聊得来吧......那他现在如何呢?”
“死了。”
—“......”
“我还以为你会说请默哀呢。”
—“这么说只会被你笑的吧,我可是知道你有多自私。”
—“我想说的是,请你,继续这样自私地活下去。”
闻言,绑着碎花绷带的男人扬起了嘴角,露出了尖锐的虎牙,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是在笑但却只能令人感觉到冰冷和疯狂;飞鸟冷静地看着男人的变化。
“真是的,在飞鸟君面前就不用装了嘛,自私地活下去?暂时还是会的,毕竟我的噩梦,可还没到该结束的时候......真的好羡慕啊......”伊吹千寻隔着玻璃罩抚摸着那个编制的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表情变得飘忽不定了起来;
“好羡慕......好羡慕......真彦那家伙现在在地狱应该过得很好吧?我也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
—“......千寻...你——”飞鸟想说什么,但被眼前的男人投过来的冰冷的视线硬生生打了回去。
“飞鸟君,知道我为什么要用玻璃罩罩住这只小兔子吗?”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放在玻璃罩上手却渐渐收紧,能看得到青筋暴起;
“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撕·碎·它·啊......!”
“咔——!”话语刚落,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玻璃罩被捏碎了。
“咕?!”飞鸟感觉自己已经冷汗如雨下了,燥热的空气似乎无法传达热量给他的身体,虽然他自认为稍微了解了一点名为伊吹千寻的男人的本质,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胃部传来一阵绞痛。
“唔......对不起,刚刚好像太激动了。”玻璃罩碎裂之后,伊吹千寻似乎恢复了几分神智,将玻璃碎片理到一起丢入垃圾桶,动作十分熟练,似乎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样。
“飞鸟君也是啊,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越线哦...?只认识表面的我就行了,这对你我都是好事。”
—“千寻——能过来搭把手吗——”门口传来了女同事的喊声,似乎是在搬运什么重物。
“马上就来!”伊吹千寻的表情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看起来依旧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大好青年。
“那我先失陪啦——”
看着刚刚还杀气腾腾的青年像只脱兔般蹿了出去,飞鸟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仿佛失了魂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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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华子小姐的包裹呢——没想到还会有人给她寄东西啊.....”在搬运的过程中,女同事十分八卦地说道;
【?!柳洞小姐原来在我们警局工作吗?!会不会是重名......】伊吹千寻一惊,直到他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拐角,他的怀疑才被彻底消除。
那确实是柳洞华子,只不过身着警装,看起来英姿飒爽;与近乎石化的伊吹千寻相比,柳洞华子冷静地吓人,淡紫色的眸子毫无波澜
“好久不见,伊吹先生,辛苦了,这个东西就交给我吧。”柳洞华子麻利地接过巨大的包裹,转身扬长而去。
伊吹千寻感觉有点恍惚,刚刚他似乎还看到了森暎先生?!
缘分,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刚刚那个包裹,他已经猜到是谁送的了。
窗外樟树上的蝉不知疲倦地叫着,如往常的任何一个夏日一样;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警局的走廊,眼前的场景仿佛能以往的任意一个夏日重合
任意一个,平凡的夏日。
——END?
——————————————??年后——————————————
某一个夏天的某一天,伊吹千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手上的纸发着呆,茶几上摆放着的是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白纸上有着醒目的三个大字,道歉信。上面全都是写信人对自己行为的忏悔,包括没有早点意识到房间隔壁是堵墙、姑妈对兄长的恶劣态度,还有对自己曾经说过的伤人气话一句句的批斗和反驳,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页纸。伊吹千寻不解地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经死的差不多的情感细胞无法处理这种复杂的情绪,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封信叠好,收进了西装的口袋。
【小孩子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原谅。】伊吹千寻这么想着,将枪装入绑在腰间的枪套中,轻轻带上了房门,向着大海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雅人,当你的朋友真的很抱歉】
【噩梦是时候该结束了】
在某一个时刻,已经长大了的小女孩在兄长的房间失声痛哭。
蝉依旧不知疲倦地叫着,对于已逝之人来说,这依旧是一个,平凡的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