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经历了曲折的9天,诸位游客终于解开了福音镇的谜团,重新回到了“现实”。
恭喜各位,度过了一个平安的假期呢。
企划六期已经结束,更多后续信息将在企划群内及微博公布,敬请关注。
【害,這什麼都傳不上去,log傳不得,長文也傳不得,從谷歌盤裡扒拉出來個序章傳了睡覺8】
那孩子又在看窗外了。
小泉凜理支頤,側頭看著自己與丈夫剛剛領養回來的孩子——對方並沒有察覺,而是醉心於窗外的景色,一時半會兒沒有意識到來自養母的視線。窗外,灰濛濛的海面上飄著細雨,說不出有什麼可看的。偏偏男孩上車之後,就看了一下午。
孩子大概九歲左右,要說起來早已超出最佳領養的年齡,但在小泉凜理看到那孩子一眼,便被對方眼睛裡一種獨特的個性給打動了。
“就這孩子吧。”她剛見到對方,就輕輕跩了跩宗英的衣角。
“可以嗎?這孩子不會有點太年長了嗎,扶養起來會不會不大容易?”宗英問,凜理搖搖頭。
“我們又不是為了方便才領養的。”她彆扭道。宗英也沒有否認,似乎是覺得妻子說得有些道理,於是立刻就去辦了手續。
幾個月後,孩子是平安領回來了,只是有點乖巧到讓人有點擔心。凜理向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打聽,似乎進入孤兒院的原因是家裏人出海自殺了,全家只留下一個遺孤。
這事情幾年前佔了社會版新聞半頁,被不知所謂的心理學家頭頭是道地分析,留下一個注意身邊人心理狀況的總結,然後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一個距離遙遠的獵奇故事、成為流浪漢早起換掉的榻榻米。
至於孩子本人,被有心無力的親屬丟在了孤兒院,也成為被遺忘的一環。
小泉凜理揉了揉太陽穴,斟酌著自己該如何開始和這個“兒子”對話。她一向辦事風行雷利,往往事後才發現有些事情並不如自己想像那般,偏偏現在,討孩子喜歡的宗英因為工作而不在身邊。她幾欲開口,可一種怪異的羞恥感堵在她的喉嚨裡,讓她覺得打斷那孩子現在的行為不是什麼好事。
正當她困惱於此,救命餐車被人推了進來。
“要吃什麼?”凜理問孩子道,“我想吃照燒雞肉飯,餐車上有拉麵,似乎是熱的。”
“我跟小泉女士吃一樣的東西就好。”男孩小聲回答道。他還遠遠沒到邁入青春期的年齡,個子也比同年的孩子要矮,略有些捲曲的短髮服貼地黏在前額上,卻並不凌亂。因為天氣涼了,男孩穿了兜帽衫,但並沒有在列車內戴上帽子,反倒是兩條腿上還套著不合時節的短褲。
果然小孩子都是不怕冷的啊。凜理想,她把膝蓋上的手提包打開,取出幾張紙鈔,柔聲問男孩:“那你想吃什麼?”
半晌,少年像是承認什麼錯誤似的,以極小的聲音回答了。
“⋯⋯想吃拉麵,可以嗎?”
凜理滿意地轉過頭去,向推著餐車的乘務員要了男孩點的餐和一瓶烏龍茶。付過錢後,兩碗泡在溫熱的即溶豬骨湯裡的麵條被端了上來,上面擺著廉價的鳴門卷。雖然這與凜理想像的美味珍饈相差甚遠,但男孩似乎十分滿意,低頭悶聲吃著。
不知不覺,窗外的陰雨變成水窪裡一片片小小的漣漪。
“喜歡?”凜理笑著問他,撥開了麵條裡的鳴門卷。
“很美味,我一直很喜歡拉麵。”少年扒著碗,低頭看發白的骨湯,試圖喝了一小口,但因為太鹹,咽下去後立馬吐了一下舌頭,眼巴巴地抬起頭來看著凜理。
看起來跟條小狗似的。凜理想。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把筷子放下。
“雖然現在說有點晚了,但從今天起,瀨亞就是我的孩子。今後,比起小泉女士,我更希望能被叫做媽媽,可以嗎?”
少年琢磨著凜理的話,用筷子把餘留的骨湯攪拌得發渾,過了會兒,他問:“媽媽——是很久的?”
“是永遠的。”
“一直一直都是?”他問。凜理啞然失笑,她想起男孩曾被親戚扶養過一陣子,福利院也並沒有講過那段日子是什麼樣,更何況,這孩子的生父母⋯⋯她躊躇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向這個孩子解釋一切。
九歲已經是懂事的年紀,她一切因好意而做出的掩飾,都因為對方的雙眼顯得蒼白無力。她磕磕絆絆地張了張嘴,彷彿回到了小學時代,變成一個被質問的孩子。“我想做你的媽媽,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答應我,不過,如果你不希望成為我的孩子,我和宗英也可以做你的家人——啊,宗英是我的丈夫。”她說到最後,竟有些面紅耳赤,不耐煩地撓了撓自己的耳朵。
做孩子的將手放在唇上,似乎是思考了些什麼,隨後笑了。他轉過身去,再次面對列車外的風景,玻璃面上,映出男孩稍有些輕鬆的笑。
“我知道了,謝謝。”
“一時間不適應也可以慢慢來。”凜理又補了一句,她將忘了打開的烏龍茶開瓶,慢吞吞地喝了起來,以此逃避過於直接的反抗。
“嗯,神奈川可以看到海嗎?”男孩問。
“可以看到,我們家窗外就能看到呢,”凜理道,她隨即想起對方的生父母死於海上,便改口道,“——不過,也要看天氣,天氣太暗了就看不到。”
“太好了,我喜歡海。”孩子說著,在列車座上窩成一團,懷裡抱著從孤兒院帶來的書包,雙腳高高懸在半空中,這才有了點小孩的樣子。
凜理多少有些放鬆了,她收走了兩個空拉麵碗,小心地把紙巾丟進去,不讓餐具沿邊的油漬蘸上手。做了這些後,她小聲確認:“喜歡海?”
“嗯,喜歡海。不過,也討厭海。”
“怎麼能同時喜歡和討厭呢?”凜理困惑地問。
搖擺著的餐車悠然地經過走道,收走白桌上棄置的餐具。男孩囁嚅著回答了,似乎是不願叫她聽到,聲音很輕,幾乎隱沒在餐車吱吱作響的滾輪聲中,凜理甚至也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在列車上睡糊塗了,將夢里的聲音當作現實。
“雖然喜歡,但因為發生的事情而不想原諒,而且,也不能原諒。”
列車開始咬合軌道,身下的巨大機械發出一聲戚戚的叫喊,海岸的風景悠忽地漸漸變成靜止的風景畫。
凜理想起男孩的名字。
“那你哪天能原諒海呢?”她輕聲問。她的孩子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回過頭衝著她笑了一下。
“媽媽,你看,太陽出來了。”
[瀨亞=せあ=sea=海]
+展开
-企划正规结局,HE线
-挚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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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就变得太过刺眼了。
在那一个瞬间,夜幕笼罩望月真彦的世界。只有头顶的圆月静谧无声,在他身上洒下无温度的光,逃不离甩不脱,用驱散不尽的吟语连同抹不掉的血色,令被囚禁在月色中的人逐渐疯狂。
疯狂与绝望同样。来得并不猛烈,脚步轻柔和缓,毫不声张。
绝望与疯狂同样。仿佛藤蔓盘绕,细长辗转蜿蜒,静静生长。
侵蚀。
浸染。
渗透。
那些过去的画面,夜中的画面,猩红的画面。森白的脊柱凸起的眼球涌出的鲜血滚动的头颅……那些沾血的苍白的可怖的黏腻的腥甜的——
——美丽的。
愉快的。
……
等回过神时,他的两手早已沾满洗不掉的鲜血。那是旁人最后的生命之花,肆意而鲜艳,在掌中无声绽放,又静静枯萎。
在森山雅人眼中,在望月真彦眼中,同胞与其他生物的区别,自他于医院醒来后就已经不再鲜明。
撕裂般的疼痛自脑壳内部向外挣扎,火烧般的灼烤无一刻不舔舐皮肤,连内脏也被扭转挤压,同灵魂一般扭曲成令人不快的形状。
在他眼前出现的一切,都像是几何图形被磨去了所有棱角,统统变作一个个圆环,无意义地发出吵闹的声音,无意义地做着不可解的动作,无意义地不停跃动。
在说些什么?在做些什么?想要给与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无法接收。
无法识别。
无法理解。
——……··· · ·人和牲畜,又有什么不同?
“我应该提醒过吧。”
望月真彦听到自己这样轻声对某个人说,“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相识数日的陌生人。”
不要接近自己。
不要信任自己。
“要 小 心 我。”
一个同十几年前相似而又不同的夏天,在同样一片土地上,由另一群人体验着与曾经的血色不尽相同,却同样荒诞阴翳的梦境。
他们中有一些人暗藏着对他无来由地惊惧,远远地保持着距离。这是正确的行为,足可以称得上敏锐。
而仍有另一些人,对杀人鬼披上的正义外皮深信不疑,或向他诉说困于此地的不安,或询问关于行动的建议,更有甚者,一边投以信赖,一边却又小心试探,深陷于矛盾的漩涡之中,无法挣脱,无法回头。
多么轻率、多么盲目啊。
杀人鬼安静地在心中评判。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其他活人,可似曾相识的一切却早已揭起他那道隐秘的伤疤,在腐坏的烂肉之间蠕动——当他无法忍耐,当那些艳红的花再度开在他的掌心,而真实且愉快的笑爬上嘴角……
等到那时,这些人还会出现在他面前吗?对着那样的他,他们又还能说得出什么样的话?
彼时将面前青年的脖颈握在手中,在望月真彦这个人物空洞的内心之中,很难说有没有那样一刻,充斥扭曲与混乱的心房也曾流过贫瘠的细流。
在一切不停歇的旧日幻影中,手掌下的温热是唯一异样的真实。
在真正捏碎对方咽喉之前,他松开了手。
望月真彦无言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永末真昼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蜷缩着,姿态是他身上从未有过的狼狈。
这样一来。杀人鬼的思绪微微远离了这个现实中的场景,平静地思考。这样一来,他应该也会明白了吧。
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会做更加明智的选择吧。
这样也好。
这样就好。
离开吧。尽快离开。
尽可能地逃离这个小镇,逃离这个夏天,逃离这场噩梦。
也逃离他。
然而当对方狼狈地抬头,用那双眼直视他,轻动唇瓣,口中吐出的却不是望月真彦所期待的话语。
永末真昼尽管狼狈,却仍然笑起来。
他说:
“我可不想在事情真正发生前就逃开。”
所有的语句隐晦而模糊,直白而大胆:
“就算我是被身在地狱的您吸引,但却并不打算随行到地狱去。”
“我希望您能够和我一起,站在这个世界有光的一面。”
“我会拉住您的手。”
那个知晓了一切的人却说:“而不是被您拽下去。”
“……”
杀人鬼一时分不清自己面上是什么表情。
这世界上多得是一厢情愿,多得是自欺欺人。
雨宫春奈是这样,望月彩乃是这样,永末真昼也同样不例外。
而他自己,也没什么太大不同。
他的手落在对方脸颊上,却没法擦掉那些由他沾上去的血色。
那些印记在他的手下不断被加深加重,像是无法抹除的业,不放过靠近自己的任何人。
这想法令杀人鬼忽地抽回了手,下意识地后退远离了面前的人。
对于望月真彦来说,阳光在过去的某一天起,开始变得灼热,开始变得刺眼。
这一天不是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不是在这个诡秘的小镇上。而是在他自医院醒来,在他回到家中之后……
在 他 首 次 掬 起 那 些 腥 红 之 后 。
如果望月真彦是个善人,早在最初他就应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他没有。
如果他本性温柔,早该倾听所珍爱者的话语,正视自己的过错。——但是他没有。
在最初踏错之后一路放纵,事到如今,夜色与他已然一体,无法被照亮,无法被割离。
不要接近,不该信任,不必拯救。
当一切将要结束,属于过去的就令其彻底被埋葬,而新的故事总归会继续,阳光会刺破夜幕,光影交替,迟来十数年的太阳也总会再升起。
就像他曾对那个想要伸手拉他的人所说的那样:
“真昼还有值得期许的将来。”
“一定要平安离开这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向前走,不要回头。”
长夜将尽,属于森山雅人的故事已经收尾,属于望月真彦的故事即将落幕。
可永末真昼的未来,从此刻才正要开始。
+展开
#大概会有ooc和bug#
#又臭又长#
#有抓一些玩家,希望亲妈不要打我#
总字数:4855
离开了充斥着血腥味的祭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伊吹千寻终于有空整理刚才发生的一切了。
他尝试理智地思考,可是满脑子的怪力乱神让他不知如何从科学的角度解释。
【真名为泽田光的具有控制鬼魂能力的男人直到最后一刻也戴着那顶谜一样的炫彩假发,使自己产生了恐惧之中有有点想笑的诡异情感。】
【森暎警部的表现也很惊人,这里靠谱的警察难道就只有柳洞小姐了吗...?】
【还有森山——哎......】
伊吹千寻有点头疼地晃了晃脑袋,拿出恢复信号的手机想转移注意力,却被还停留在界面上的照片更加打乱了心神;
【山崎小姐....无论是对雅人还是真彦来讲,都是很重要的人吧?因为个人的自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残忍地杀害...要是我的话,大概会把凶手碎成小块后再自杀吧......嗯?】
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伊吹千寻的瞳孔瞬间收缩起来,手抖的差点拿不住手机。
“什、什么!十、十个未接电话!好像还是姑妈家打来的!!!”
男人抑制不住的低吼似乎惊扰到了胆小的同行者
“那个,伊吹先生......没事吗?”羽生花藤怯怯地问到
停下了准备回拨的手,伊吹千寻尝试用失去了面具庇护的可怖的脸庞挤出一抹和蔼的微笑,虽然看对方的表情似乎并不成功;
“啊.....没事的!花藤君刚刚似乎是跟柳洞小姐告别去了?虽然遇到了这种境况,但交到朋友就是好事啊~”为了不吓到眼前如同企鹅一般怯弱的青年,伊吹千寻尽量放柔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肉麻;
“是好事...吗....”羽生花藤压低了自己的企鹅帽子,以沉默结束了话题;
伊吹千寻也不愿多问,火速回拨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一阵忙音过后,耳边传来的稚嫩的声音使男人连续绷紧了九天的神经松弛下来
—“哥哥!!!你、你、你没事吧!!!为、为什么打电话都不接.....!”电话那头的人儿似乎十分焦急,说话都有点大舌头;
“没事啦!等我回去就去那边看你——”真可爱啊。伊吹千寻心想,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尊、尊的吗?好耶!”终归是小孩子,很快被开心的事转移了注意力,并没有深究兄长失联这么久的原因;
“小夜子在姑妈家要乖乖的哦?等哥哥回来给你看个好东西——那么哥哥先挂了哦?记得替哥哥向姑妈问好啊~”
在听到小女孩一声坚定的“了解!!!”之后,伊吹千寻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这孩子真是...大嗓门一点也没变啊】在收获数人的眼神之后,伊吹千寻在心里下了个无意义的结论;
【不过......】伊吹千寻将目光投向停留在福音镇内的,保持着满身是血的状态、默默跟在队伍最后的身着警服的男人;
“虽然永末先生刚刚似乎也问了类似的问题,但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吗?离开这个给你带来无数灾祸的地方。”
男人闻言,用手向下压了压帽檐试图掩饰苦涩的笑容,用极轻的声音喃喃道:
“令人们无法离开某地的,有比直白的屏障更加紧缚的东西......”
伊吹千寻早已习惯了男人这幅模样,只得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那么,请多保重,雅人,真彦也是。”
平常话语轻松诙谐的青年突然的严肃的口吻让男人愣了愣神
“.......你也多保重,千寻。”望月真彦放下了抓住帽檐的手,对面前的人展露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伊吹千寻也一愣,仿佛看到了“森山雅人”,那个聊到有关妹妹的话题时会露出温和笑容的,几乎博得了他所有信任的男人。
“噩梦是时候该结束了。”望月真彦的表情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宛如一潭死水;
“......再见。”
“再见。”
在十分符合二人性格的四字告别之后,伊吹千寻注视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内心毫无悲伤,因为他明白,这是名为望月真彦的男人必然的结局。
【哎......如果他一直是森山雅人的话,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呢。】
伊吹千寻转过身去,并没有着急追赶渐行渐远的人群,而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交到朋友......对那个孩子来说,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看着孤独的,避开人群的瘦小背影,伊吹千寻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情感能使人得到救赎,也能使人走向灭亡,这是当“伊吹千寻”还是“阿方索”的时候就懂得的道理。
望月真彦的噩梦或许已经结束,但伊吹千寻的噩梦还将继续——那场名为【活着】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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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福音镇之后,伊吹千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姑妈家。在亲眼确认到小夜子灿烂的笑脸和无限的精力后,福音镇造成的阴霾就一扫而空了。
【不要这么快就放弃啊伊吹千寻!为了那孩子的辛福再努力一点吧,加油加油!】伊吹千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打气。
—“哥哥,干嘛突然拍自己的脸啊,困了吗?”
—“啊,没什么......对了,说好了给你看一个好东西的!”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伊吹千寻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大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用草叶编制的小兔子
—“......”小女孩沉默着,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玻璃瓶
—“额....不、不喜欢吗?”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太,太喜欢了....!!!谢谢哥哥呜呜呜呜”
—“哎?!不要哭啊——”
小女孩突然爆发的哭声让男人有点手足无措
—“我要给它们每个都取个名字!”小女孩哭着将兔子全倒了出来,嗓门大的惊人
—“这个叫伊太郎、这个叫浅次郎、这个叫弥千代......”
—“那个,小夜子,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取名字的话,明天也不迟啊。”
突然,伊吹千寻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手伸向散落在榻榻米上的小兔子,似乎把什么东西攥在了手心,好在小女孩正专心地想着名字,没有注意到兄长的动作。
—“唔......既然哥哥这么说的话......哥哥不跟小夜子一起睡吗?”小女孩不情不愿地爬上了床
—“小夜子要学会独立啊,不过哥哥就在隔壁的房间,不用害怕。”
—“那么晚安,小夜子。”男人亲吻了小女孩的额头。
—“晚安,哥哥......”
似乎是因为哭累了,小女孩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然而,终究是小孩子,小夜子并没有想起,自己房间的隔壁根本只是一堵墙而已。
“.......”不愿打扰小女孩甜美的梦境,伊吹千寻轻轻关上了房门,看到了客厅里面带愠色的女子。
“快滚吧,你这个灾星,可别想在我家过夜!”
“.......谢谢你,姑妈,小夜子麻烦您照顾了。”伊吹千寻并没有因为女人失礼的话语而感到生气,反而微笑着给她鞠了一躬;
“啧......别叫我姑妈!真是的....小夜子真是可怜,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灾星哥哥!”
女人的话语毫不留情,而伊吹千寻一直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别看我,你那张怪物一样的脸......看着就恶心,快滚!”
“好的,那么我就先失陪了,姑妈要记得保重身体。”
直到离开了屋子,男人的温和的笑容也没有消失,他默默张开一直紧握着的手掌,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编制的歪歪扭扭的草叶兔子;男人似乎忆起了
什么,盯着手中的丑兔子看了许久,然后一扭头向最近的旅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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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伊吹千寻在听完永末真昼的演唱会、参加过不诚与薰的婚礼后,不禁发出了如此的感叹。
在如此危难的境况下,如此多的人的命运被联系到了一起,产生了无形的羁绊;有的人得到、有的人失去、有的人选择挣扎着活下去、而有的人.......
伊吹千寻将目光移向那个再也没亮起过的企鹅头像,他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回到日常对那个孩子来说并非好事,即使在交到了柳洞小姐那么好的朋友之后也不会改变。
“害,我懒得想了......”男人趴倒在桌子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脑袋依旧控制不住地高速运转;
一瞬间,男人的辱骂,女人的惨叫,瓶罐破碎的声音在耳边炸裂开来,伊吹千寻痛苦地捂住耳朵;
“Vaffanculo bastardo.......”
当伊吹千寻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上了膛的手枪对准了下巴;
“.......”默默把子弹退回去后,伊吹千寻将手枪藏入了储物室的深处。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一定要守护好,母亲在火焰中托付给我的......生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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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很快的结束了,伊吹千寻终于得以回到熟悉的警局,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不过.......
“哎.....热死了......为什么要带这种东西....遮住脸不就行了吗......”终于执勤归来得以坐在办公桌的伊吹千寻趴在桌上哀嚎,无奈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看起来就很热的臂套,脸上的绷带也被汗水沾湿黏在伤疤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没事吧千寻,上面也真是会折腾人,明明是工伤......”同事将一瓶冰水放在即将热化的某人桌上。
“啊——飞鸟君真好——不过我也可以理解啦,毕竟伤疤真的会给人不好的暗示啊,不然也不至于臂套和绷带也要专门挑那种碎花的......”伊吹千寻也不客气,拧开瓶盖吨吨吨地干掉了大半;
—“你也不要太拼啊,你现在可是比以前更加工作狂了啊,真的没问题吗?”被唤作飞鸟的同事看着他这幅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敲了敲伊吹千寻的脑袋;
“年轻就是要奋斗嘛!没问题的——”回应他的是一个灿烂又带点傻气的笑容
—“真是拗不过你...对了,千寻你为什么要在办公桌上摆一个....绿色的兔子?还特地用玻璃罩罩起来,是你的宝贝妹妹给你的礼物吗?”
“啊......这倒不是,是教我编这个的朋友手把手教我之后的第一个成品——”
—“朋友啊...是个什么样的人?”
【哎?
我刚才说了朋友这个词......?
他对我来说也好,我对他来说也好,真的算是朋友吗?】
“就是个可悲的男人啦,在夏天失去了一切,被过去所束缚的,可悲的男人。”伊吹千寻轻声说道,脸上的笑容也不经意间收敛了起来。
—“.......那应该和你比较聊得来吧......那他现在如何呢?”
“死了。”
—“......”
“我还以为你会说请默哀呢。”
—“这么说只会被你笑的吧,我可是知道你有多自私。”
—“我想说的是,请你,继续这样自私地活下去。”
闻言,绑着碎花绷带的男人扬起了嘴角,露出了尖锐的虎牙,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是在笑但却只能令人感觉到冰冷和疯狂;飞鸟冷静地看着男人的变化。
“真是的,在飞鸟君面前就不用装了嘛,自私地活下去?暂时还是会的,毕竟我的噩梦,可还没到该结束的时候......真的好羡慕啊......”伊吹千寻隔着玻璃罩抚摸着那个编制的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表情变得飘忽不定了起来;
“好羡慕......好羡慕......真彦那家伙现在在地狱应该过得很好吧?我也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
—“......千寻...你——”飞鸟想说什么,但被眼前的男人投过来的冰冷的视线硬生生打了回去。
“飞鸟君,知道我为什么要用玻璃罩罩住这只小兔子吗?”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放在玻璃罩上手却渐渐收紧,能看得到青筋暴起;
“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撕·碎·它·啊......!”
“咔——!”话语刚落,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玻璃罩被捏碎了。
“咕?!”飞鸟感觉自己已经冷汗如雨下了,燥热的空气似乎无法传达热量给他的身体,虽然他自认为稍微了解了一点名为伊吹千寻的男人的本质,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胃部传来一阵绞痛。
“唔......对不起,刚刚好像太激动了。”玻璃罩碎裂之后,伊吹千寻似乎恢复了几分神智,将玻璃碎片理到一起丢入垃圾桶,动作十分熟练,似乎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样。
“飞鸟君也是啊,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越线哦...?只认识表面的我就行了,这对你我都是好事。”
—“千寻——能过来搭把手吗——”门口传来了女同事的喊声,似乎是在搬运什么重物。
“马上就来!”伊吹千寻的表情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看起来依旧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大好青年。
“那我先失陪啦——”
看着刚刚还杀气腾腾的青年像只脱兔般蹿了出去,飞鸟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仿佛失了魂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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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华子小姐的包裹呢——没想到还会有人给她寄东西啊.....”在搬运的过程中,女同事十分八卦地说道;
【?!柳洞小姐原来在我们警局工作吗?!会不会是重名......】伊吹千寻一惊,直到他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拐角,他的怀疑才被彻底消除。
那确实是柳洞华子,只不过身着警装,看起来英姿飒爽;与近乎石化的伊吹千寻相比,柳洞华子冷静地吓人,淡紫色的眸子毫无波澜
“好久不见,伊吹先生,辛苦了,这个东西就交给我吧。”柳洞华子麻利地接过巨大的包裹,转身扬长而去。
伊吹千寻感觉有点恍惚,刚刚他似乎还看到了森暎先生?!
缘分,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刚刚那个包裹,他已经猜到是谁送的了。
窗外樟树上的蝉不知疲倦地叫着,如往常的任何一个夏日一样;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警局的走廊,眼前的场景仿佛能以往的任意一个夏日重合
任意一个,平凡的夏日。
——END?
——————————————??年后——————————————
某一个夏天的某一天,伊吹千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手上的纸发着呆,茶几上摆放着的是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白纸上有着醒目的三个大字,道歉信。上面全都是写信人对自己行为的忏悔,包括没有早点意识到房间隔壁是堵墙、姑妈对兄长的恶劣态度,还有对自己曾经说过的伤人气话一句句的批斗和反驳,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页纸。伊吹千寻不解地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经死的差不多的情感细胞无法处理这种复杂的情绪,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封信叠好,收进了西装的口袋。
【小孩子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原谅。】伊吹千寻这么想着,将枪装入绑在腰间的枪套中,轻轻带上了房门,向着大海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雅人,当你的朋友真的很抱歉】
【噩梦是时候该结束了】
在某一个时刻,已经长大了的小女孩在兄长的房间失声痛哭。
蝉依旧不知疲倦地叫着,对于已逝之人来说,这依旧是一个,平凡的夏日。
+展开
*如果这就是你的幸福
今天下雨了。
雨点啪嗒啪嗒地拍打着玻璃。
千里坐在飘窗上,盘着腿,抱着一只毛绒小恐龙,看向玻璃上长长的水迹。
今天是几月几号呢?是星期几?不知道了。
你是谁呢?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呢。
这是哪里,你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呢?
他不经意地瞥见自己抱着小恐龙的手,皱了皱眉,能够自由活动的手猛地推开了窗户。风夹着雨吹进来,扬起了他的短发。
他像是受难者想要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地伸长了手,想要让自己淋到更多的雨。被禁锢的手腕和固定着的手铐碰撞着,力度之大,上面接近痊愈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小恐龙孤零零地掉在木制地板上,没有人把它捡起来。
似乎无法感受到疼痛一样,他像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试图从小小的窗户里逃出去。
这样的挣扎持续了接近十分钟,然后千里慢慢地坐了回去,关上了窗,捡起了小恐龙,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洗不干净了。上面也好像还带着硝烟味,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真让人讨厌的气味,还不如让我用这双手……
用这双手亲自将你杀死。
但是不正是这双手持着枪将你射杀的吗?
华子来看过他。
他无法分辨出华子脸上的表情,是在同情他吗?他有什么好同情的。他只是被困在了那一天罢了。地球还在转动,只有他被留在了那一个片段里。
“千里。”
他看到华子的嘴型。
“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就算是听了无数次,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他只能抬起手,用手背擦擦眼泪,回应她说,我知道的。
这不是我的错,但这就是我的错。千里在心里反复地说。
如果说吵架是心上的一根刺,那么这个噩梦直接造成了无法逆转的贯穿伤,那里空荡荡的,还淌着血,永远不会凝结,也不会痊愈。
“……抱歉。”过了一会儿,他假装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了,看向华子,和她说,“我没事了。”
华子沉默不语。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呢?”千里询问。
“等你的情绪再稳定一些吧。”她从房间里找出来一个医疗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千里的旁边。华子打开了千里手上的手铐,拉着千里的手,仔细地用双氧水给他消毒,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我觉得……我已经好多了。”他给自己辩护,“我已经不会想要去死了。”
“我知道。”
“我也不是经常情绪激动了。”他的声音减弱了一些。
“我知道。”华子依旧非常冷静,
“刚刚只是一个意外。”他完全没有底气地说。
“但是你没有照顾好它。”华子指了指小恐龙。
对了,刚刚它掉在了地上。
“……抱歉。”千里马上紧紧地抱着它,和躲在衣柜里紧紧抱着自己蜷起来的腿时一样,“只是一个意外。”
华子给千里包扎好以后,并没有再给他拷上手铐。
千里注意到这一点,和华子道谢。
房间的门关上了,有落锁的声音。
他做了一个鬼脸,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倒在床上。
现在已经好多了,他安慰自己,现在的他不再像刚到这里的时候,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希倒下的身影。这样的梦魇纠缠他许多个夜晚,掐着他的脖颈让他喘不过气来,比坠入深海更加窒息,更加沉重。
如果痛是你带给我的爱,那么我现在还可以感受到你的爱。尽管你不会和我说这个过分简单的词语,但我就是要固执地这样定义。
那个被他在那个夜晚反复诵读的咒语被神秘的力量封锁了起来,他不愿再说出,无法说出,也不配说出他的名字。
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希望。
真的是一个骗子。千里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离开月鸣庄整理行装的时候。于是突然又想起了他。
希说过,要相信他到最后。
千里照做了。
除了差点被森林王骗走,他还是做得很好的。他努力地说服了大家,让大家把那个奇形怪状的草交给希。然后,在最后也听从了希的话,对准大地开枪。
只是在扣动扳机的时候出了错。
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昙花和他和这个瞬间一样短暂。“啪”地一下,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炫目的彩色的光映在视网膜上,然后它哗啦啦地缓缓落下,最终消失不见。
你也是这样在我面前消失的。
就连开枪的人都没办法预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千里颤抖得没有办法再握住任何的东西。太重了,那把枪。就连空气都过于厚重,脚上仿佛已经提前戴上了脚镣,沉重的铁球阻碍着他向倒下的希走去。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看到血会晕倒,你却倒在血泊里,而且还是你自己的血。如果把你带离这滩血,是不是你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他走向希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地狱的路上,是火焰,还有锋利的刀,每踩下一步,都会有他的鲜血流出来。他想要把希扶起来,带他走,却被华子阻止了。
华子的眼里似乎多出来了一些什么。
她让千里把希放下,说她晚一点会处理的。
处理?为什么要处理?他不是还活着吗?他还是那么温暖,像是睡着了,是睡着了,等他睡够了,就会醒过来。
他站在希的尸体旁,就那样呆呆地站了很久。
华子让千里跟他们一起离开。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在希的身边。
最后他只记得他晕倒了,醒过来以后最先看到的是华子,并不是雨野。
华子看向他的眼神居然多了一些关心,让千里感觉受宠若惊。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内心异常平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不记得自己和华子说了什么,但总之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雨野似乎已经走了,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记得他最后一次去钓鱼的时候和希说过,在这样的时期我居然还这么有闲情逸致在钓鱼,莫非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对方挠了挠头,跟他说,谁知道呢。
一切都有预兆的。
就像是他在回到家以后最终被内心的罪恶感和痛苦压得喘不过气。自然醒变成了一件他拒绝的事情,他并不想要新的一天,他宁愿自己只活在第八天的夜晚,祈求着明日永远不要到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容易对自己宽容的人,因为嫉妒桃雪导致的无理取闹让他愧疚了许久。那么现在呢,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原谅自己吗?
他做不到。他看着自己的手,映入眼中的全是鲜红的血,不管冲洗了多少次,用了多少清洁剂,都没办法洗干净。
千里以为他能够像小时候那样,看着死去的小动物的尸体都无动于衷。
那么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因为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吗?
还是森暎希对他来说不只是一个小宠物吗?
他抓着头发试图在回忆中找到希的计划从何开始的,是什么时候,是那天晚上他和华子搭了话吗?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掉进圈套里了吗?
无数的问号取代了天上的星星,世界变得陌生。
没有人会再次来到他的身旁。
千里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除了手上伤痕的色素沉着没有办法在短期内消退,其他大的方面没有什么变化。
他原本去福音镇是为了取材,但是他什么都写不出来。他强迫自己随便写点什么复健一下,笔尖碰到纸张自然而然地就写出了希的名字。
他是怎么样的人呢。
千里想了很久,谨慎地落笔。
他本以为要把这个人写完需要废寝忘食地花上许多时间,但他发现自己又错了。只不过写了两三页,他就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写了。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希的了解也仅仅如此,不过稿纸几页。
可是他没有机会再去多了解他了,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于是千里珍重地把这些关于希的事情放在了一个精致的匣子当中,锁了起来。
他偶尔还是会做噩梦,但次数不多。他经常做的梦,还是希喊着他的名字,把他拉到自己的身旁。
醒来以后,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看了许久。
不知道为什么,在失去了希以后,千里总是频繁地梦见他。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对他的惩罚,后来发现可能是有一些不甘心,更多地只是因为想他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
如果让我来完成也是你的心愿的一部分,那么就由我来承担所有的眼泪和痛苦,承担枯萎的玫瑰,死去的狐狸,坠落的星星。
如果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倒数第二件事。
千里又开始编故事了。在福音镇的时候他喜欢拉着希讲故事,全是根据当时已经知道的零零碎碎的情报当场编的。希总是很感兴趣,只要千里和他说我好像又能编故事了,他就会表达出极为想要听故事的想法。
不管是怎么样的故事也好,他都会津津有味地听着。
但是现在的话,故事写得再好,投稿以后或许会收到许许多多的喜欢,也还是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
他仍然拿着微薄的稿费,接受着哥哥的帮助,独自在东京的一个角落里生活着。偶尔有野猫跑到院子里,他会摸一摸它们,给它们开一个罐头,但他没有猫。原本打算养的宠物也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养了。
他偶尔会在深夜里哭泣,会用裁纸刀在手腕上划下大大小小的伤口,试图通过泪水和痛楚来感受。
就算从那一天以后整个世界甚至于整个宇宙都变得无法圆满,你看,我暂且还是好好活着的。
如果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为了你而活着。
完.
失去了你的我还在。
夺走了你的我还在。
杀死了你的我还在。
深爱着你的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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