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法尼·托克威尔进行着重复而又枯燥的工作。
说是重复,其实从来就不会有什么新花样,这一点他早在入职的时候就清楚了。也许更早?说不定大学的功课都比这种类更多些。
说是枯燥,其实想象成机械的重复工作更为合理,毕竟为了效率他基本都是四管齐下,压根就没有仔细阅览和思考的功夫。
所以说这种抱怨有什么意义呢......也许没有意义就是其意义所在。
年轻的书记官叹了口气,把卷宗堆砌到桌子上。今天的工作也是早早完成...这重复而又无趣的生活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虽说自己还只是个新入职的书记官,却已经对这份工作感到了厌倦,相比起每天都要见到自己父母的日子,这日复一日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去。
每当这种时候,法尼就喜欢端着自己的水杯放在口边,躺在椅子上静静的养神一下午。虽然......每次都会被某个个子矮又喜欢板着脸的城管揪起来,但好歹自己工作做完了不是?法尼对此毫无心理负担。
正当他准备如法炮制时,却看见一道人影自眼前穿行而过,吓得手一个哆嗦把水杯给摔到了地上。引起的声响使得周围一圈都将视线投了过来。他只好歉意的笑了笑,眼睛不转的看向那兀自离去的身影,真倒霉......下次还是别用手拿杯子了。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司法官希娜才对...昨天还拿着一摞文件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要是没法按时交上的话,这个月的工资评定可有好戏看了。”
恶鬼!女人的恶毒程度是随年龄增长的吗!
虽然不晓得她为什么理都不理自己就一个人向着门外走,但交不上文件倒霉的可是自己——抱着如此的心态,法尼把这个月摔坏的第三个杯子丢进垃圾箱里,拿上准备好的文件追了过去。
但当真的追到门外时,法尼却发现自己今天忘掉的事可不止一件。送文件当然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
今天是游行的日子,灰塔外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自己才刚刚冒个头就已经有一堆人挥着旗子冲了上来:“给我们一个解释!给我们一个解释!”
开玩笑!自己既不是发言人也不是演讲家,更不会是背锅的。怎么可能做出什么解释......要是乱发言,恐怕会被打成临时工后丢出灰塔。
闪躲着冲到隔离线旁的民众,法尼狼狈的窜进了人群中,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被找到。
松下一口气,但周围却不见希娜的身影。她跑哪去了?
惨了惨了惨了......忘记游行的事就贸然跑出来,现在不仅回不去,连本来要找的希娜也不知所踪。法尼一边咒了句上帝,一边在拥挤的人群中被挤来挤去。
“卧槽,挤什么挤!”说的好像我不是被挤的一样!
“超能力者也要自由!”天啊...这种时候还要喊口号不累吗。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担心......”不用担心了你倒是别挤我啊!
“是你吧。”
呃...?突如其来的熟悉女声让法尼愣了愣,导致身后的压力一下子全部涌到的被杀,差一点就要被推倒在地上。不过因祸得福,这一推倒也让他看清了声音的来源,那是...希娜司法官不假,她整个身子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眼泪覆盖了脸颊。而被他揪住的那个男人,则无助的看着周围。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是你吧,你承认啊!就是你!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不记得在印度发生的事了吗!”她近乎哭喊的甩着那个男人,另一只手则扒开了自己的衣领,使得那两道伤疤更显眼了些。
“冷静一点,司法官。”法尼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之前就抓住了希娜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把那个已经快吓瘫在地上的男人推远。
当然,这下子司法官的仇恨目标立刻就转换了。
“你放走了他...”
“我们回去再说。哦对了,这是你昨天要的文件,我给你带过来了。”
“你把他给放走了!为什么!为什么...我......”
希娜狠狠的瞪着法尼,但很快就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垂下了手...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失。真没想到,还有机会见到她这幅表情。
拽着已经陷入失神状态的司法官,法尼再度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回到了灰塔内。
“没事吧...司法官?”
没有回应。
这是当然的,与其想想怎么哄她,还不如考虑一下午饭的内容。
“真的...没事吧,司法官?”
“希娜司法官?”
当法尼真正看见司法官表情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泣不成声。
看样子,午饭的着落实在尚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