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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道歉。
“没事的,”小精灵努力仰起笑脸,“我已经习惯了母树不在的日子,也习惯了未成年的样子……只是有时候在想,如果母树能回来就好了。”
苏安手心紧紧攥着那枚涌动着和雷伊精灵相同气息的种子,轻声问道:“已经没有办法拯救了吗……”
“不,还有一种办法。”雷伊族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他看了雷昂一眼,无悲无怒。“母树种子里蕴含的生命能量或许能让母树恢复过来……只是,那个可恶的窃贼,当年我们搜遍了他全身上下也未能找到和树种有关的东西……”雷伊族长抚摸着母树干枯的树干,“若是能找到树种,我们也不至于这般……”
“雷伊族长,您可否告知我们,当年发生了什么?”雷昂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他想知道,被困在骨山的那群人,和眼前的雷伊族长,到底谁才是那个罪人。
“你愿意听,老朽也未必愿意讲,不过陈年旧事罢了。贪心不足,以貌取人,多简单的道理。好了,我会派人送你们出黑森林,以后再也不要来了。”雷伊族长显然不愿自揭伤疤,那是雷伊精灵一族深至骨髓的痛苦,他们成为了没有母树、没有归宿的精灵,丑陋的面容被人类当成魔族对待,只能露出自己最凶恶的一面,撕咬不怀好意的入侵者,保护着仅存的柔软。
苏安犹豫了一下,树种庞大的能量对于一个精灵来说何其诱人,那将是他成为不死的存在,可是看着因为悲伤低着头的小精灵,和背对着他们的雷伊族长,那个背影坚毅而苍凉。苏安下定决心,摊开了手掌:“族长,你看这个,是不是你们母树的种子。”
“什么!”雷伊族长激动地转身,黑色长袍带起地上的尘土。他仔细端详着这颗淡绿色的、散发着无限生机的树种,光芒明灭的频率与他的心跳渐渐吻合,属于母树与母树的孩子的气息交织相融,雷伊族长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粒种子,以无限的虔诚送入母树体内,跪着祈祷母树的重生。
树种的光芒在进入母树的一瞬间变得耀眼,像一颗新的心脏,在母树的躯干里跳动,把自己的能量传输至母树的每一寸枝丫。接收到能量的母树也开始发生变化,干枯的尸体舒展开来,饱含生机的翠绿重新绽放,树根深深根植于大地。深坑也被填满,龟裂的大地缓缓合拢,受到树种生命力的影响,地上又长出了花草植被,铺上了一层柔软。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母树便恢复的差不多了,温柔的光围绕着她,光如流萤,轻拂过雷伊族长老泪纵横的脸。
“孩子们,我回来了。”
黑森林内。
雷伊精灵们摸着自己的心脏,那里涌出一阵熟悉的暖流,如春风拂面,暖阳相照。“母树?母树回来了?!”他们停下自己的任务,不顾一切地奔向母树的方向,看到了那棵魂牵梦萦、重获新生的巨树,感受到了母树的爱抚,皆是泣不成声。
拢霁叹了口气,倚在朔身上,说道:“苏安也真是的,故事也没听到,还把树种白白送了出去。”
“但是你好像并不遗憾。”朔难得地笑了。
为了表示感谢,雷伊族长邀请他们参加为了庆祝母树重生的舞会。魔法容器暖黄色的灯光使得气氛更加温暖,配合着母树充满生命气息的光芒,整个场地如梦如幻,宛如仙境。雷伊精灵虽然容貌上稍有缺陷,但是精灵一族的能歌善舞一点儿不落下,他们拍打鼓点,边唱边跳,虽然人数少了些,但那份欢乐是无比真切的。
之前的小精灵小跑着过来拉艾丽莎,他很喜欢这个不怕他的龙族大姐姐:“姐姐要一起跳舞吗?”
艾丽莎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我不会跳舞啊。”
“没关系,我教你呀,很简单的。”小精灵牵着艾丽莎的手就跑向人群,带着艾丽莎和他们一起舞蹈。艾丽莎学的很快,引来了其他雷伊精灵的赞叹,艾丽莎也被他们的喜悦所感染,裙裾翻飞,跟着鼓点,舞步轻快像在山间飞跃的狐。
雷昂和苏安并肩坐着,看着和雷伊精灵玩到一起的艾丽莎,雷昂突然问道:“苏安,精灵族都是如此能歌善舞吗?”
“恩。”
“我好像还没有见过你跳舞呢。”雷昂笑着看向苏安,暗示之意溢于言表。
苏安思忖了一会儿,他只会基本的交谊舞,目光扫向雷昂右肩,那里的伤还没好,若是和其他人一起跳……苏安把这个念头狠狠掐死在了摇篮里,老实回答到:“我只会交谊舞,其他的不会。而且,我的舞伴受伤了。”
雷昂看向了自己的右肩,那处伤口使自己抬手都疼,更别说跳舞了。突然想到了什么,雷昂神神秘秘地叫苏安:“苏安,你靠近点,我有悄悄话给你说。”
苏安侧头靠近了一些。
“不够,再靠近些。”
苏安又近了一些。
雷昂伸出左手扳过苏安的头,吻了上去。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惊到了苏安,他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人,他紧闭双眼,睫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次都像羽毛轻轻搔弄着苏安的心弦。因为离得太近,苏安甚至能看见雷昂脸上细细的绒毛,以及白净皮肤下害羞的红晕。
苏安还没来得及反应,雷昂就离开了他的唇,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唇,似乎还能感觉到之前的温香软玉。
“苏安,记得,你欠我一场舞哦。”苏安呆呆地看着雷昂说话,脑袋里嗡嗡的,只是机械地点头答应。雷昂也忘了自己脸上还一片红,笑骂一句傻子,便有些心虚地转头去看跳舞了。
拢霁和朔倒是在全心全意地欣赏舞蹈,难得放松一下,加上雷伊精灵的舞蹈确实好看,怎么可以错过。
世上妙事无数,譬如久旱逢甘霖,譬如星月兼程佳人等候,再譬如你看向他时,他也在看你,美妙物事千千万万,那时却偏只有那一人在你眼中,又能在那人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朔和拢霁这般相望良久,拢霁打破了平静:“你看我作甚?”
“没什么,只是觉得若是刚才不看你,会有遗憾。”朔回答道。
“你看了,现在呢?”
“和平常一样。”朔扭回头去继续看舞蹈,拢霁挑眉一笑,也将视线转向人群。
一阵光芒闪过,雷伊族长已出现在荀无疾身边。荀无疾坐在树杈上晃荡着腿,见着来人,笑着打了个招呼。
“听老朽的族人讲,阁下似乎精通隐匿。”
“哦,那个啊,是我小时候自己琢磨的,没办法,就想活着嘛。”荀无疾笑笑。
雷伊族长学着荀无疾的样子,也坐在树杈上:“老朽说的是这个,又不是这个。不过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老朽也不强求。不过老朽有一句话,可能冒昧,阁下心中的执念,终究会害了阁下。”
荀无疾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回答族长:“那又如何,自己认定的路,哪有知道难就半途而废的道理呢。对了,族长你听声音也不老啊,为什么总是老朽老朽的?”
“自己选的咯。”族长因为母树复活好像很开心,留下这句话,便又回到了族人之中。荀无疾想了想,几个翻腾跳下树:“嘿!跳舞吗?带我一个啊!”
苏安看着他们的眼睛,敌意、仇恨、自卑、失落……太多太多的东西充斥着他们的眼眸,苏安已经看不见本来属于精灵的纯净了,唯一能安慰他的,只有他们属于正常精灵的气息。苏安运起魔力解开了二人身上寒冰的束缚。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们只是游历的旅人,听说这里是精灵的领地,想在此休息一会儿。”
雷昂从腰间的空间容器里摸出几瓶疗伤的药剂,递给精灵,微笑着说到:“这是疗伤的药剂,你们先用着。”术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侧头不语。雷昂楞了一下,保持着递药的姿势不变,疑惑道:“你的伤,不用处理吗?”
“我们雷伊精灵从不接受人类的东西。”精灵挣扎几下试图站起来,又踉跄着摔了回去,依旧拒绝了雷昂的药剂,从自己的黑袍中取出一些药粉,随意涂抹在伤口处,又吃了几粒特制的药丸。雷昂尴尬地收回手,讪笑了几下,将药剂分发给自己的伙伴,治疗之前受的伤。荀无疾已经从包里掏出药酒,涂抹在淤青处,细细揉着。
“你的方法好特别啊。”雷昂附在荀无疾耳边悄声说道,药剂流行的时代,居然有人会使用药酒。
荀无疾笑笑,低声回到:“我母亲教给我的,我觉得很管用。”
“对了,那个被你打伤的精灵,怎么样了?”
“放心,我下手有数,一会儿就醒了。”话音刚落,昏倒在地的那位雷伊精灵悠悠转醒,他的同伴立即喂他服下药丸,精神慢慢好了许多。他们三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服下的药丸起了作用,他们走路也不再踉跄了。
走了几步,雷伊精灵回过头来,脸上挂着讥讽的笑:“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来吧。”说着向森林深处走去。苏安六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恢复的雷伊精灵走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在这不见天日的森林里失去他们的踪迹。
“要不要我去探探路?”荀无疾自告奋勇。
拢霁摇了摇头:“不行,我们现在天时地利都不占,一旦落单,后果不堪设想。”拢霁拿扇子轻轻敲了敲额头,指了一条路,“我们走这边?苏安你说呢?”
苏安闭眼感受了一下森林的气息,他寻找不到属于母树的、强大的、生生不息的气息,精灵的领地里没有母树?苏安心下好奇,继续放松自己的精神感受着森林的一举一动……忽然,苏安受到了一种呼唤,他不知道是谁在呼唤他,甚至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但直觉告诉他,应该回应这份呼唤。睁开眼,苏安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感觉到有个东西在召唤我,我们走这边看看吧。”
再度出发,小队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荀无疾不大喜欢这种气氛,开始把自己之前的遭遇说出来:“这个雷伊精灵,好像特别仇视人类。”
队内唯一的人类——雷昂看向荀无疾:“二蛋,为什么这么说?”
“我之前和那个法师战斗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战斗经验还是很充足的,我的攻击位置他都能判断出来,同样也能找到我的致命之处才对。但是,他和我战斗之时,与其说是搏斗,倒不如说是驱赶。”
“我也有这种感觉。”一直沉默的朔也发言了。“他们对我没下杀手。”
“只有你,雷昂,第一次偷袭也好,第二次法阵的冲击也好,都是下的杀手。不置你于死地不罢休的那种,艾丽莎和苏安只是连带的。看来雷伊精灵和人类之间有着很深的恩怨啊。”
艾丽莎揉着右手腕,她之前太用力,手腕现在还在发疼,问荀无疾:“这就是你不杀他的理由?”
荀无疾听完夸张的后跳,结果没踩稳差点摔倒:“你疯了,这里是他们的领地,我那属于自卫,要是真杀了精灵,我怕这儿的雷伊精灵都出来收拾我们。”
雷昂听了荀无疾的话情绪有些低落,任谁也不想当那个拖累队友的人,苏安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用力捏了捏。雷昂有些讶异地看向他,苏安也微笑着看向雷昂,微动嘴唇,雷昂清晰地读出了唇语:我在。
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眼前渐渐开阔了起来,出现了一条小道,只是小道两旁出现了零星的白骨,森然可怖。伴随众人的深入,道旁枯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完整,能看出大致的整体,直到一座骨山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骨森森,骨山四周盘旋着灵魂痛苦的哀嚎,他们似乎想挣脱什么,却被牢牢束缚不得脱身。周围散落着衣服的碎片,年代久远,已经看不清上面沾染了什么,旁边散落着看上去还不错的武器,六人都有了自己趁手的武器,对这堆质地颇佳的武器不感兴趣。
“你……你是人类对吧!救救我们!我们也是人类……”一个灵魂发现了雷昂,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却只是穿体而过。
雷昂一惊,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哪知灵魂体不听雷昂的问题,只是绕着他们乱窜,念念有词:“魔精灵……他们都是魔族!魔精灵杀了我们!把我们困在这里……放了我们……救救我……杀……杀光魔族……”苏安听着亡灵的话语,脸上出现一丝错愕,很快又将其掩盖下去,恢复正常,他晃了晃头,试图将因为看见亡灵而出现的念头驱逐。
艾丽莎转了几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这里有魔法阵的能量波动,说不定就是这个能量阵困住了他们。”
“那我们现在就去解开它。”雷昂说着就要跑向魔法阵,却感觉自己被人拽住,扭头一看……“苏安,你什么意思?”
苏安拽住雷昂的手腕,荀无疾也走到雷昂面前,郑重地劝他:“雷昂,别冲动。我们现在都没搞清楚,雷伊精灵这里发生了什么。贸然释放这些被雷伊精灵囚禁的灵魂,招致怎样的后果是我们现在能承担的吗?”
雷昂还想再说什么,苏安将手轻轻搭在他的左肩:“雷欧,别去。”
“为什么?苏安你还是要继续相信他们吗,哪怕事实已经在你眼前了。”苏安都不支持自己,这让雷昂心里有些烦躁,他不明白苏安为什么无条件地在袒护那些丑陋的雷伊精灵。苏安也很无奈,他选择相信雷伊精灵,只是因为感受到他们体内属于精灵的善良仍然还在,这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服雷昂,只能固执到外人看来都有些无理取闹地看着雷昂。
拢霁拉着朔绕着骨山走了一遍,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有发现,反而被乱窜的亡灵嚎得脑仁疼,不由得问:“似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走吧。”这些灵魂……好吵。
“雷昂,走吧。要是事情真如你所想,我们也会陪你回来解开魔法阵的。”艾丽莎过来拍拍雷昂,安慰道。
雷昂低垂着头,和其余人一起离开这里。正在此时,苏安余光瞥见一抹微弱的光芒,挣扎着冲破白骨的掩埋,他走过去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个破旧的空间魔法容器,上面附着的魔力几乎消耗殆尽,它原本的主人早已化为白骨堆积在这座骨山。苏安很容易就从容器里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颗泛着柔和绿光的种子,散发的奇异的魔法气息——那是生命伊始、万物初生的气息,那是何等磅礴而纯净的生命力啊。
“这上面……和雷伊精灵相似的气息。”苏安喃喃道。
“那就去问问他们,这个,说不定可以当换取故事的筹码哦?”拢霁见这东西似乎有用,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脸上笑容浮现,惹得荀无疾在心里暗暗吐槽。“走吧。”
森林的路如老树盘根,交错纵横,几人很快又迷失了方向。有了前车之鉴,现在大家都警戒地看着四周,保持防御队形,将近战能力弱一些的雷昂和拢霁保护在中间。树木之间的黑暗仿佛隐藏了无数敌人,每行一步,都将有暗箭飞来。
苏安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他们,越向前走,离那股视线越近……苏安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额边冷汗直冒,一个若隐若现的魔法阵在手心形成,准备随时召唤出弓箭进行战斗。
“砰——”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几人俱是吓了一跳,荀无疾的尾巴都不由自主地蹦了出来。
定睛细看,发现那是一个长着尖耳朵的小胖子,深棕色的短卷发,浅黄色的皮肤,金色的虹膜,塌塌的鼻梁,眼睛和脸的的比例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恐怖娃娃。
树上掉下个小胖子,伊则个脑袋先着地。小胖子倔强地爬起来,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串深红色的果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汁水,看见苏安他们,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艾丽莎看着小胖子矮矮小小的,离成年精灵的身量还差得远,大大的眼睛里充满无辜,还有忍痛憋出来的水汽,看样子确实是摔疼了,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问道:“你疼吗?”
或许是第一次被精灵以外的族群抱在怀里,小精灵更呆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艾丽莎傻乎乎地笑起来。他的脸肉肉的,笑起来让人感觉软软的,忍不住上手捏两把。
“真的好软啊!”荀无疾一边捏一边感叹,被苏安拍下了狼爪子。小精灵到不觉得荀无疾的动作冒犯,反而觉得开心,这群人,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他呢。苏安试图用最温柔的语气向小精灵阐明自己想要找雷伊族长的目的,小精灵爽快的答应了。
“你们是客人吗?”小精灵牵着艾丽莎的手,之前那串深红色的浆果也分了一些给他的“新朋友”,自己也在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浆果甜丝丝的,悠悠地直达心底。
“是啊,”艾丽莎回答道。“你的族人原本是要带我们去休息的,但是他们走得太快了,我们又不认识路……”
小精灵摸了摸鼻尖儿上的小点点,声音有些低:“他们都是这样的……都很害怕被再次伤害,所以,对不起啊……”
“不需要道歉,是我们走太慢了。”拢霁笑眯眯地说,可能狐狸的笑容都具有某种魔力,小精灵看得呆了一下。“那……那个,也不是故意不让你们跟上的,这里布下了很多法阵,只要起了贪念,就会被杀死……你们都是好人……”小精灵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浆果,声音更低了。
雷昂想起之前荀无疾的推测,联想到雷伊精灵对外人的恶意,愈发好奇:“冒昧地问一下,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会害怕陌生人?是发生了什么吗?”
小精灵直愣愣看着雷昂,辨别了他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后,眼底闪过一丝惊悸,小肉手猛地攥紧,别过头去,不再说话。雷昂吃了个闭门羹,也猜到了这雷伊精灵与人类有过纷争,想起骨山那处的亡魂,雷昂心中有些迷茫了。苏安看雷昂有些精神恍惚,伸出手去拉雷昂的手,却被避开了,不死心的苏安直接一把拽住,强硬地掰开雷昂紧握成拳的手,执拗地和他十指相扣。
“别多想,就当听个故事吧。”
荀无疾回头看着因为手拉手落到了队伍最后的苏安和雷昂,肉麻的舌头都吐出来了,酸,真酸。
“你还没有成年吗?”朔仔细打量小精灵,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有成年的迹象。
小精灵见不是人类在问话,回答道:“是的。但其实我已经到了成年的年纪了,只是……我无法接受成年祝福而已。”
“为什么?”
小精灵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指向了前方。
龟裂的大地默默展示着战斗带给它的伤痕,几点青翠的苔藓只不过是徒增荒凉之色,巨大的深坑沉寂中倾诉那争斗的惨烈。最触目惊心的,是那棵枝干虬结,如同亡者奋力挣扎伸向天空的手的枯树,那原本是雷伊精灵的母树,可是它现在树干斑驳,断裂的树根合着泥土翻卷,伤口干燥缩水,毫无生机,静默地立在那里,变成雷伊精灵的象征,变成他们的伤疤。
“你们听过……魔精灵的传说吗?”在树上观察四周的荀无疾用腿勾着树干吊下来,表情故作阴沉地看着雷昂,篝火跳跃的光芒在他脸上变幻出可怖的阴影。雷昂吓了一跳,就差一药剂瓶砸在了荀无疾脸上,雷昂旁边的苏安动作迅速地实现了这个愿望,一巴掌呼在了荀无疾脸上。
拢霁手中扇子轻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艾丽莎的发型设计,笑着开口道:“大概是因为什么不可抗的原因入魔的一些精灵吧。”
荀无疾翻身下树,找个空地自己坐下了:“不是哦,传说是一整个支系的精灵都是魔精灵,我刚刚观察四周的时候开了一下狼眼,正巧看到传说中那片黑森林,就想起了这个传说。还说这群魔精灵嗜血残忍、邪恶残酷,还肆意奴役其他支系的精灵呢。”
“不可能。”一直沉默寡言的苏安开口了,“精灵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这样的记录,你在胡说。”
荀无疾挠挠头,嘟囔道:“我也是听说的啊,听到啥我就说啥嘛,怪我咯。”
雷昂感觉到身边苏安的不悦,开口解围:“传说嘛,不见得是真的,万一只是捕风捉影呢?”
“那不如我们明天去看看?狼狼,黑森林离这里远吗?”艾丽莎倒是对此添了几分好奇,百闻不如一见,若是近的话,就去看看吧。
“以我们的脚力来说,不算远,早起出发的话,中午之前就能到。”
“那就去看看吧,正巧我也好奇呢。”拢霁扇子利落一合,旁边朔也点头表示同意,雷昂看了看苏安,也表示愿意一去。
荀无疾耸耸肩,又跳上树枝:“那你们一会儿早些休息吧,我守上半夜。”
“我到时候守下半夜。”不等拢霁说话,朔自告奋勇接过了守夜的职责。
次日,一行人很快抵达了黑森林外围,这里的树木格外的高大而且密集,遮天蔽日,正午的阳光几乎被遮挡殆尽,残存的光线顽强地在地上形成星星点点的光斑。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六人很快就迷路了。
“真是……不安啊。”荀无疾太阳穴直跳,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再看其他人,也是一脸凝重与不安。
“人……类……”声音自林中传来,喑哑嘲哳,像紧闭多年的木门缓缓开启,恐怖难听。“去死吧!”利刃裂空而来,直取雷昂咽喉。由于事发突然,饶是听到声音开始警觉的雷昂,躲避也不彻底,利刃擦着右肩飞过,带着血迹直直钉在树上。
见一击未得手,暗处的阴影发动了第二波袭击,伴随着吟唱,一个紫黑色的魔法阵展开,无数的荆棘刺自阵中飞射而出,直奔雷昂。
“保护雷昂!”荀无疾拔剑出鞘,一跳跳出了攻击的范围,跃到了树枝上。狼眼开启,黑森林的黑暗再也无法对他造成视线的阻碍,并立刻做好了反击姿态。与此同时,苏安把雷昂拉倒身后,艾丽莎上前一步,双手在身前进行格挡,粉色的魔法阵光芒闪耀,一面流淌着植物系魔力光芒的盾牌凭空出现,以强硬的姿态抵挡住了所有荆棘刺的攻击。
“抓住你了!”荀无疾瞬重华闪到一个黑影背后,长剑横扫。黑影也不惊慌,手中法杖抬起,紫色的魔力流转,藤蔓从黑影袍中钻出,朝着荀无疾张牙舞爪,企图将其缠绕。荀无疾心知不妙,急停在树枝上,脚尖轻点变换方向,躲避藤蔓的缠绕。黑影法师战斗经验不俗,荀无疾偷袭不仅没得手,反而落了下风,黑影操控藤蔓穷追不舍,一时脱不开身。
另一边,拢霁和朔也进入战斗状态。朔先是施展一个青色的魔法阵,狂风怒号而过,巨树被吹得摇摇晃晃,一个黑影踉跄了一下,眼尖的朔立刻发现了敌人所在,拢霁轻声吟唱,对朔进行了时间加持,朔突刺的速度加快,呼吸之间就来到黑影面前,趁其不备抬腿就是一个膝击,结结实实地砸在黑影小腹,紧接着一个横踢就将黑影踹下了树,来到视野广阔、更利于拢霁发挥的地面。黑影之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踹下来反而冷静了,纵身而起,朝一个方向飞速逼近。
拢霁眼光一扫,那里正是那颗插着那把刀的树,知道了这就是用刀的那位,嘴角冷笑:“想的倒美。”手中白玉扇展开,细微的机关声响起,细小的针朝黑影腿部飞射而去,黑影不设防备,长针入体,痛苦异常,朔此时赶到,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朔立刻拎起这个黑影刀客,双臂用力将他扔了回去,使上自己精巧的格斗术。拢霁轻按白玉扇侧的紫色花纹,针尾的天蚕丝带着针回到扇内,拢霁便开始依照朔和黑影刀客的战斗形势从旁辅助。
艾丽莎撤回到离雷昂和苏安较近的地方,警惕地环顾四周。苏安接过雷昂的止血药剂,咬开试管塞,看向伤口,冒出黑色的血:“刀上有毒!”
“啊……没事,我这里还有解毒药剂,这是外用的,你先用这个,再用止血药。”雷昂闻言也不着急,药剂系的学生还缺药吗?从包里摸出两瓶药剂,递给苏安一瓶,自己打开一瓶直接喝了下去。
苏安照着雷昂说的做,又从魔法容器里掏出绷带,给雷昂实行简易包扎。
艾丽莎心头莫名开始焦躁不安,直接将这种感觉说了出来:“你们快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艾丽莎!你们快跑!还有一个人!啊——”荀无疾的咆哮从密林深处传来,由于方向的不同,借助狼眼,他看见了还有一个术士在吟唱,法杖通体流转着魔力的光芒,吟唱越久,威力越大,顾不得自己还情势危急,荀无疾扯着嗓子提醒同伴,不料被法师的藤蔓抽飞,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粗大的树干上,吐出一口鲜血。
但是已经晚了,一个比之前的魔法阵庞大的法阵在三人头顶缓缓展开,花纹繁复耀眼,艾丽莎调动全身魔力开启防护盾,准备迎接法阵的冲击,苏安也不闲着,寒冰凝结的保护罩牢牢护着三人。
光柱轰然而下,轻而易举便击溃了保护罩,全力轰到了艾丽莎的保护罩上,过强的冲击力迫使艾丽莎膝盖弯曲以缓解压力,地面也渐渐出现了裂缝。
“我……有点……撑不住啊。”艾丽莎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压力下错了位,一股腥甜用上喉头。苏安伸手搭在艾丽莎肩头,将自己的魔力缓缓渡到她体内,弥补她魔力的流失。雷昂忍痛伸出右手握住苏安的手,也将自己的魔力渡给艾丽莎,同时也不忘了从魔法容器里掏出各种加防御、魔力以及回复体力的药剂用在三人身上。
术士显然不满现在的状况,他高举手中法杖,黑袍无风自动,大声吟诵神秘的咒文,空中法阵光芒更甚,光柱蛮横地冲破了防护盾,首当其冲的便是艾丽莎,蕴含魔力的光柱湮没了艾丽莎的身影,巨大的痛苦使得她惨叫出声。
“你他妈的!”荀无疾罕见地爆了粗口,过往的经历使他不愿再看见自己的同伴受伤,几个后跳加瞬重华闪出老远,在黑影法师眼里失去了踪迹。“跑了?”黑影法师鄙夷地笑道。
拢霁和朔也听到了艾丽莎的悲鸣,朔加快了打斗的节奏,拢霁也全力配合,争取尽快赶过去救援。
光柱消散,术士瞪大了双眼,喃喃到:“怎么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艾丽莎站在原地,双臂张开,血肉之躯死死护住了防御力不高的二人。衣服未曾遮挡的地方、破损处,乃至于脸颊眼尾,粉色的龙鳞翕张,闪耀着粉金色的光芒。就是这些龙鳞,卸掉了绝大部分的魔力冲击,饶是如此,艾丽莎也不好受,内里想必情况严峻。
“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东西!”艾丽莎右手握拳助跑几步,挥拳砸向术士所在的树干,或许是雷昂药剂的属性加成,抑或是之前二人魔力的传输,又或是她自己心中的怒火,树木应声而折,术士跃向空中,后方挽弓搭箭准备就绪的苏安一箭贯穿了术士腹部,带着冰魔法的箭矢在术士体内外结成了冰。
此时,拢霁和朔也结束了战斗,将黑影刀客用冰封锁住,赶来助战,虽然先前有不小的消耗,但是雷昂在,这些都不算事。离开了舒适的施术环境,术士显得左右支绌,不一会儿也败下阵来,被冰链锁住。
“二蛋呢?”雷昂环视一圈,唯独不见荀无疾的身影,想起刚刚他就一个人去和敌人缠斗,不由有些担心。
“我在这里。”荀无疾将昏迷的黑影法师扔到那二人旁边,从树枝上跳下来,他的模样很精彩,头发里还扎着小树枝和树叶,身上清晰可见的几处大面积的淤青,嘴角还挂着血渍。“你们放心,二蛋没有逃跑,二蛋就在附近。”看着几人目光里的担忧,荀无疾挠了挠头,扯出一个微笑。
“才不是说你逃跑呢。”艾丽莎跌坐在地上,她有些脱力,想休息一下。
苏安来到被冻得只剩头在外面、尚有神智的两人面前。蹲下,平视他们:“你们,也是精灵,对吗?”
“为什么?”
闹钟响起第一声,立刻被纨荼按掉。
“呃呃呃兔子耳朵真的好烦啊!”纨荼把被子扯过头顶,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
门口被叩响,纨荼一轱辘从床上滚下来,将被子踢到一边,跑去开了门。
门外,菀芜正准备敲第三次的手停在半空中,见她出来了,手掌翻面朝向她,轻轻摆动手腕改为打招呼。
“早,荼荼。”
“早呀小芜!”
菀芜将纨荼推进门,“快去收拾好自己,上课要穿校服,武器记得带好……还有,不要打架,不要闹事。”
“噢。”纨荼乖乖应承道。
“我也要上课,你自己快点收拾。我先走了。”
纨荼看着菀芜消失在楼梯拐角,三十秒后,转身扑到床上。
“我再睡一会儿……”
于是纨荼跑到教室时已经上课了。
她从后门偷偷溜入,前面已经坐满了,只有最后一排还有几个位置。
纨荼迅速坐到一个学员的旁边,假装一直都在认真听课的样子。
听了一会儿,没听懂台上的老师在讲什么,“魔力”之类的词让她昏昏欲睡起来。
她垂下的长耳朵触及桌面的一瞬间,老师喊了她的名字,“纨荼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她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被直立起来的膝弯撞得往后倒了下去。
“什么?”她借着扶椅子的间隙戳了戳旁边的同学。
从纨荼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宽大的帽子重重地压住刘海和眼睛,然后兜帽下传来很小的声音:“注入魔力直到水晶点亮。”
连题目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纨荼高兴地把答案复述了一遍。
柑枷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含义不明的目光划过那个学员,又继续讲起课来。
纨荼舒了一口气,坐回位置上。
“谢谢!”她悄声对旁边的人类说。
旁边的人类是个男性,帽子扣在头上看不清脸,只隐约可见一道陈旧的伤疤从脸颊边缘的黑发之中延伸出来。他没跟纨荼对上视线,“不用。”
“噢。”纨荼悻悻地发出一句没有意义的语气词,又说,“我叫纨荼。”
本以为人类不会再理她,纨荼刚想趴回桌子上,旁边又传来了说话声,“巳木楠。”
纨荼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巳木楠好像也并不想继续聊天,半晌后,纨荼趴到了桌子上。
胡萝卜,肉,青菜,鱼……似乎做了一个甜蜜的梦,又似乎梦见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无论是什么,当敏感的耳朵被碰到的一霎那,沉沦的梦境被打破,纨荼张开眼,凌厉的视线剜着胆敢触碰自己的人类。
巳木楠的手顿在空中,然后快速收回:“要去体育场上课。”
是叫自己起床啊。纨荼又把脸埋进臂弯里,“我待会再去……”
“哦。”巳木楠站起身,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过,大家都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纨荼蹦起来抓住巳木楠的手腕:“啊啊啊啊啊我们快去!”
体育场里的大家组成队伍散乱地分布在各个角落,不知道有没有点名。纨荼随手拉了一个同学,询问现在的情况。
“在上实践课,自由使用武器。”那个同学这么说,“不过主任待会就回来检查了,不能偷懒哦!”
“谢谢!”纨荼放开那个同学,转头笑眯眯地对一直被她抓着衣袖的巳木楠说:“巳木楠同学,要不要跟我一起武器实践呀?”
眼下大家都分好队来练习了,巳木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点了点头。
“你用的是什么武器呀?”几个学员给纨荼和巳木楠让出一片位置,纨荼朝她们感谢了一番。
“枪。”巳木楠言简意赅,反手掏出一把枪。
“诶,你是远程啊。”纨荼从腰间抽出盘得很丑陋的鞭子。
她的鞭子不是绳制或筋制的那种极具韧性的长鞭,而是节节分明的九节鞭,由八节光滑的黑色兽骨相扣而成,在末端还有一个泛着黑紫色的尖锐镖头。
纨荼将鞭子捊直,红色的眼睛闪烁着某些诡异的兴奋意味,“裙子不太方便打架,不过没关系。”
巳木楠把具有杀伤力的子弹换成了军事演练用的颜料子弹,“你还是先去换一套衣服吧。”
“……也行,这校服还挺贵的呢。”
纨荼在换衣服的时候顺便也把镖头拆了,“唔,我们隔多远合适?”
这一片区域临时摆放了障碍物,但因为只是实践课,并没有用特别仿真的障碍物。
巳木楠走远了五十米,藏在一个树状物后面,“可以开始了。”
纨荼左脚往后移,右手抓着鞭柄向前伸,手肘微曲,小臂与地面平行,九节鞭垂直指向地面。
“你要小心哦,我有两个武器。”纨荼说。
“咯。”巳木楠拉开枪的保险栓。
战斗练习开始。
巳木楠没有去看纨荼跑到了哪里,只将枪口对着纨荼跑来的方向随意打了几枪然后迅速抱着枪躲到刚才找到的利于躲避和防守的位置。
那个位置在十米开外,对他来说并不算远,只需要跑几步……
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巳木楠汗毛乍起,就地往前滚了一圈后迅速站起来,两手稳定地端着枪口指向袭击自己的人。
兽人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很多。他暗忖。
兽骨在空中留下一条黑色的残影,纨荼也没想一击即中,迅速收回鞭子,在身后划出半圆形的轨迹卸力后往前跳起,在半空灵巧地转身,紧握着鞭柄的手轻轻一扭,袭向巳木楠的鞭子带出“唰”的一阵风声。
九节鞭攻击范围很广,巳木楠避无可避,将枪抬起挡住鞭子的袭击,被鞭子缠住了枪管,着正是纨荼想要做的——把他的武器缴走。
纨荼作势将枪往这边拉,没想到一时不察被巳木楠反拉过去。
“没想到你还挺有力气的。”
巳木楠没回答她,把纨荼拉近后从背后又掏出一把枪,他手腕翻转想要用枪托击打纨荼的脖子。
即将触碰到纨荼时他暗暗收了半成力道,却没想到这一击没落在实处。纨荼竟放开自己的鞭子,撑着他的肩膀翻到他后面。
看来是要用她的另一把武器了。巳木楠把缠绕着鞭子的那把枪丢到一边,回身想要抵挡,但是还没转过身去,脖子突然被什么森寒的东西抵住。
那是一把大环刀,刀刃锋利,刀身比普通的刀要厚,刀背扣了三个铁环。此刻,他正被其中一个铁环抵着脖子的动脉,鲜血流动间似乎隔着几层薄薄的皮肤触碰到那森冷的铁器。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冰冷的刀刃划过他的脸,他痛苦地求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的鲜血染红那一把刀……
纨荼看他有些不对劲,挽了个刀花将到纳在身后,疑惑地说:“你怎么了?”
巳木楠猛然惊醒,没有回答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纨荼提着刀愣在原地:“诶……?你枪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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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任务二
窗外渐渐明了,荀无疾在一片迷糊中,就感到脸上痒痒的,抬手朝脸上一扒拉,蹦跶的正欢的二蛋没来得及躲开,哼唧一身就从荀无疾脸上滚了下去,四只细小的爪子扑腾了半天也没翻过身来,还是荀无疾撑起身之后把它翻了个面儿。
下床时,绪已经洗漱完毕,荀无疾一边拿锅接水一边问:“绪,因儡和弗里恩斯呢?对了,你早餐吃了吗,来两鸡蛋不?”
“我还没吃呢,你也给我煮几个。他们两好像早就起床去体育场了,开学第一课嘛。”绪打着哈欠回答道。
荀无疾应了一声,把鸡蛋放进锅里,带着二蛋就去盥洗室了。二蛋有专门的小帕子和小水盆,还有一把小牙刷,接好温水递给它,他就有样学样地拧干擦脸,奈何手短擦不到脑门儿,这个时候就会哼哼唧唧地去找荀无疾帮他洗干净。一大一小俩二蛋都洗好了,鸡蛋也煮的差不多了,捞起来过遍凉水,放到大碗里,端进寝室里,两人就着牛奶分着吃。
“狗蛋儿,你说我这算不算一种仁慈啊?”绪将剥好的鸡蛋往嘴里一送,还不忘发问。
荀无疾头都没抬,一个鸡蛋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二蛋,才说:“什么仁慈?”
“你看,我又吃鸡又吃蛋,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啊。”
“……你们海獭是熟魔鬼的吗?”
“请不要因为我的种族上升到我。”
简单收拾出门后,隔壁的安格斯和安菲也打开门走了出来,绪一看到安格斯就如脱缰的野狗一般叫着老大冲了过去,荀无疾敢拍着良心说这个评价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
不理会安格斯和绪的吵吵闹闹,安菲扶额,问荀无疾:“要不要一起去教学楼?”
“好啊。”说罢目光暧昧地扫了一下安格斯脖子上的红痕,收到了安菲不满的眼神警告,拿手肘捅了捅安菲的腰:“少年人,要肾重啊。”还故意在“肾”字上拖长了语气,后面安格斯听到之后,伸手拽住荀无疾后衣领:“单身狗不要太羡慕哈!”
“我是狼!”
“那也是独狼。”绪在后面补了一刀。
一行人吵吵闹闹出了寝室楼,向着教学楼出发。“二哥——”艾蕾甜甜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安菲下意识转身,艾蕾扑了个满怀,金色的辫子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早上好啊二哥。”艾蕾抬起头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恩,艾蕾早上好。”安菲摸了摸艾蕾的头发,温柔地回了一句。艾蕾又挥了挥手:“绪宝,狗蛋儿,早上好。”
“谢谢,艾蕾早上好。”
“恩恩恩,早上好啊。”
安格斯绷着脸,拎起艾蕾:“那我呢?”艾蕾手伸到后面握住安格斯的手腕,不满地叫嚷到:“臭大哥快撒手啦!放开!不要拎着我!二哥!你看大哥!”安菲忍住笑意,把安格斯拉到身后:“别闹。”
安格斯开口正欲辩解,安菲又是温柔地一声:“大哥,别闹了。”安格斯一下没了脾气,只是鼻子轻哼了一声以表达对安菲拉偏架的不满。
旁边荀无疾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试图拉着绪和艾蕾退出狗粮毒圈,转念一想,好像只有自己是单身狗,只能一边摸着二蛋一边默默退出发光范围。
药剂系的教学楼相对较近一些,艾蕾一蹦一跳进了教学楼,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臭大哥早上好~”喊完这句就一溜烟儿跑了,留下安格斯神色复杂。
到了教学楼,荀无疾一行四个人找了邻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听老师介绍如何发挥好体内的魔力,增加物理攻击力,连物理系族人柑枷都亲自到场为大家讲解,然后这是美女老师曼希达……但是这并不能更改理论课枯燥的本质,其实对于这四人来说,入学前都有一定战斗经验,这方面还是颇为了解的。荀无疾早年族中长老也有教授过相关知识,无聊的荀无疾就把二蛋从兜里拿出来,放到腿上,伸出手指逗它玩,让二蛋来给跳高跨栏什么的,或者把二蛋仰着放在腿上,去揉它软软热热的肚皮。二蛋被戳的哼唧了一声,在只有曼希达老师讲话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曼希达老师停止了讲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荀无疾这里。曼希达老师玩味地看了荀无疾一眼,荀无疾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了千军万马,凉了,第一天上课就闯祸,荀无疾欲哭无泪地看着腿上的二蛋,用口型责怪了一句:“都怪你。”二蛋有些委屈,蜷成一团舔着自己的毛,也不理荀无疾。
发生了一点儿小风波之后,理论课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开始三三两两来到体育场进行实战演练。练习之前要先选择自己的战斗倾向,荀无疾看了看自己的魇,选了剑士。安格斯看着这三个分类思考了一下,也拉着绪加入了剑士,美名其曰要绪和他练练手,要是绪选了其他的说不定课上练习不能一起打架,那多不痛快。
安菲倒是无所谓,他的战斗风格比较全面,想着既然他们三人已经选了剑士,自己也一并加入好了。
差不多所有同学都选好了战斗倾向,实操课也开始了,老师讲解完便是自由训练。荀无疾听了老师的教导,深谙魔力的重要性,回想起之前和大兄弟菀芜的擂台赛,若不是自己危急时刻调动体内魔力生成保护罩,早就变成烤狼肉了,自己对魔力的掌控还不纯熟,还需要练习。
这边荀无疾一本正经地练习呢,那边安格斯抛下绪和安菲对练去了,绪摇旗呐喊了一会儿觉得一个人喊太没劲,打算把二蛋借来玩玩,就凑到荀无疾身边,那笑容在荀无疾看来就像绪每次偷鸡之前的微笑,充满了不怀好意。荀无疾后退一步,警惕地问道:“干嘛?”
“没什么,借二蛋来和我玩一会儿。”
“你疯了吧,二蛋可没肉让你吃!”
“老大说炖汤也是不错的,啊不是,我就和它玩一会儿,不吃它。”绪信誓旦旦地说道。
荀无疾将信将疑地将手伸进裤兜,却愣在了当场,神速摸遍了身上所有兜,甚至还摸了摸肩膀和脑袋。绪在一旁看得皱了眉:“怎么了?”
“我艹,二蛋不见了!”荀无疾急得爆了句粗口。这体育场那么多人,二蛋又那么小只,要是哪位一不留神……荀无疾把剑收回剑鞘,对绪祝福到:“我去找找,一会儿老师要问起来帮我打下掩护。”
绪看荀无疾满脸焦急,忙应下,又安慰道:“没事儿,小二蛋那么灵活,自己能避开的。”
荀无疾沿着来时的路寻找,迎面走来遛弯儿的苏菲,荀无疾忙迎上去问道:“苏菲姐姐,你有没有看见我家二蛋啊?”
苏菲楞了一下,她记得二蛋,之前荀无疾找她玩的时候她还见过这小家伙,仔细想想,摇了摇头:“对不起啊狗蛋,我没见着啊。”
“啊没事,谢谢苏菲姐姐,我先走了。”说罢又飞速跑开了。跑着跑着,荀无疾一拍脑门,刚刚急得自己本能都给忘了,自己是拥有一半狼族血脉的狼人,嗅觉可算顶尖,就是平时没在意就显不出来。赶忙深呼吸调整状态,刺激自己的嗅觉。众多气味在荀无疾脑海中转化成了一缕缕漂浮的丝线,每一缕都是一个人移动的路径,在千千万万的丝线中,荀无疾终于找到了那一根属于二蛋的气息,好像还和一缕淡绿色的气息交汇在一起。
跟随着气息的指引,荀无疾来到了宿舍大门前,看见了一个高挑的背影,浅绿的中长发披散,发梢渐变为淡淡的棕色,左手持一金色禅杖,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在等一个人。
“你好?”荀无疾走向前去,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那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荀无疾才发现他右手挂了一串佛珠,掌心里,二蛋睡得正酣。
“啊,你好,你就是这小家伙的主人吧。我叫秦子贤,是魔法系的学生。”秦子贤看见荀无疾脸的一瞬间就确定了他是小家伙的主人,说着还将二蛋小心翼翼地递还给了荀无疾。“小家伙很可爱呢。”
找到了二蛋,荀无疾整个人也就放松了,笑着介绍自己和二蛋:“你好,我是物理系的学生,我叫荀无疾,他们有叫我狗蛋儿的,也有叫我二蛋的,这个小家伙也叫二蛋。他好像很喜欢你,也很信任你。啊,对了,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等着的?”
秦子贤想了想,说:“我捡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一个扎着双马尾、发色好像是草绿色,眼睛一绿一金,还拿着四叶草魔杖的,个子矮矮的学姐告诉我说小家伙有主人,就在物理系,长的一模一样……”说着还笑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还能只有脑袋长得一模一样。
“嗯……那是小叶子啊不,叶芷,回头我也得好好谢谢她。也谢谢你,走,我请你搓一顿?”荀无疾热情地问道。
秦子贤挠了挠头,微笑着说到:“不了,我是翘课出来的,还得回去呢,改天吧。有空一起玩。”
“哦哦,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荀无疾也不在意,把二蛋重新揣汇兜儿里,去上课了。
不过……想起来秦子贤那个笑容,荀无疾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二蛋会信任他,真是一个笑起来温柔又佛系的人,很难让人讨厌呢。
伊利亚德
任务:主线二
角色:Very
“那么,物理系的同学,准备好了吗?”
“剑士,拳击手,还是弓箭手,决定吧。”
梦幻星空般配色的头发在空气中微微飘动,让人不由得想到会不会下一秒它就发出雷电。
名为柑伽的男人带着温和的笑意轻轻叩着桌。
——开学第一课。
发展方向什么的啊……不是该随缘嘛。
Very坐在最后一排,随意翘起个二郎腿搭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很轻很慢的嚼着软糖,默默看着讲台上的主任尽心尽力分析了一大通。
底下学生们反应不一,有鼓掌的有星星眼的有被掌声惊醒的有身处太空的仍然没有飞回来。
Very灵魂飞在天上,躯壳正不知疲倦补充着身体里的糖分,眼神却是亮的,完全移不开的黏在讲台上。
我真的好喜欢这么美好的配色,不过太可惜了,我也是真的不喜欢待在教室里听课。
待会是魔法史么?我还是趁着教技能出去溜达吧。
背书什么的好痛苦。
Very这么想着,思想慢慢回归大脑。
柑伽正信步走到门前,手上拿着学生名册挨个挨个清点人数。
“之前入系的时候我觉得好像少了几个同学,今天的课很重要,决定大家的未来发展,所以一个人都不能少。”
于是有不怕死的同学举手了,他提问了,他在狂笑!
“老师我是精灵不是人!可以不去吗!”
“啊对对对主任儿我是龙族我可以不去吗!”
骤然哄堂而笑,人类同学的神情漠然极了。
柑伽眼神扫了一圈,那也许是曾经身为军人的气场骤然爆发,举手提问的同学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安静下来,应声的家伙也低着头眼神左瞟右瞟。
柑伽放下拿着名册的手,沉声。
“那我更正一下,物理系所有学员,务必到班。”
Very打个哈欠,慢悠悠放下双腿站起来,越过重重桌椅走上楼梯,无声踢踏着空气几乎是滑下来的从最后一排瞬移到门口。
Very朝柑伽眯起眼睛鼓着脸笑了一下,本来就有点包子脸倾向的双颊跟吃多了一样吹起来。他讨好的朝主任眨眨眼睛,轻快的开口。
“Victoria·Havillya,Very~这位老师,能让我出门了吗?”
柑伽眼神迅速飞瞟一眼名册,右手跟着画上了勾,温和的回了这位同学一个笑容。
“在门外排好队,待会和另一个班统一去体育馆。”
Very瘪瘪嘴,踏过门槛和柑伽擦肩而过,同时手上飞快剥了一把奶糖塞进嘴里。
柑伽又登记好一个学生,接着飞快转过头来。
“那位Victo…同学,昨天分班你是不是没来?不要一次吃那么多糖,会粘牙的。”
Very脚步一顿,紧接着快步走向班上的队伍,同时瞳孔收缩喉咙一紧更加克制不住手上剥糖纸这个动作,然后只能一骨碌塞进嘴里玩命嚼吧嚼吧。
柑伽看了一眼发现这位同学确实是进了队伍安静的排在队尾,就接着将这一班25个挨个登了姓名领到外面,又给另外一班领了出来。
“那现在,排好队形依次进去。”
男人倚靠着开着的玻璃门文雅的笑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腰间太刀,突出的指节敲击出莫名的韵律。
满室肃然。
“选剑士的到左边来,弓箭手站中间,拳击手去右边。”
大家纷纷开始站队,一时之间全是皮鞋踢踏的声音。
Very本来进来就是最后几个恰巧刚好站在右边。
他信手握住腰间灼银,低头看着那把轻剑慢慢变成烈火的红色,终于是懒得挪动步子就站在剑士的队伍中间了。
柑伽很是高兴的看着学生们安安分分,他忍不住拍了拍手。也正是此刻,两道人影慢慢映上玻璃门。
金发的精灵随手抛着两枚十字镖,镖线锋利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被割到手,月白的衬衫也与满堂糙汉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整儿个人比起教物理系的老师更像是在外冒险的路途中偶遇的吟游诗人,放浪不羁。
白色狐耳的兽人一声劲装,英姿飒爽,冷着脸站在拳击那块同学面前。
“这是格斗老师朔,因为另一位曼希达老师至今没来报道,所以今天暂由朔老师给选择拳击的同学代课,”柑伽笑着介绍他旁边的两位新老师,将记录好的名册递到他们手上,同时脚步轻快的走向选择剑士的同学:“这边呢,是我们物理系的老师Guue,今天由他来教授选择弓箭手的同学;至于我呢,当然是来教剑士科目,希望大家在今天都能有所收获……”
柑伽站定在一干同学面前,气定神闲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也能对未来少一些迷茫,多一些坚定。”
于是就开始上课了。
任由那位帅哥在前面滔滔不绝的讲职业发展规划,下面坐地上的东倒西歪好几个,Very混在最后一排大高个后面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当堂吃起下午茶,旁边弓箭手系后面几排的同学频频盯视。
然后被Guue老师一个十字回旋镖吓到认真听讲。
柑伽终于停了。
Very恰好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响的咽下去并把垃圾整成一团塞进包里,坐端正努力装出一副刚听完课十分崇拜的样子甚至还跟着前排同学鼓起掌来。
只是因为柑伽巡视下来刚好到后排了。
太险了。
Very漫不经心拔出灼银随手挽个花里胡哨的剑花,四下张望了一番,柑伽正在游走的纠正新生挥剑姿势与斩击力度,Guue那边已经开始射击训练。拳击直接开始相互操练了,据说刚刚三分钟内拳击那边想挑战老师威严的都被朔秒杀了,真惨。
Ann今天也是选择方向吧,会选择什么呢。
加成?或者用毒?还是选治愈?
反正肯定会有选毒的吧,我可怜的妹妹会不会因为太可爱被同学哄骗喝下毒药或者别的什么。
我好愁,我好想去瞅瞅。
那就去吧。
Very不动声色挥着灼银溜到门边,看上去就是一普通的舞剑,没惊起任何人的注意。
紧接着,Very收剑入鞘,一声轻微的啪啦声响后,原地只留下半缕未消散的闪电,很快,连闪电也消弭了。柑伽恍然般朝门口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发现。
雷系瞬移举世无双!
Very得意洋洋地踩在体育馆楼顶,心情好的忍不住哼了两句童谣,又剥开奶糖糖纸嚼的满嘴甜香。
左边就是药剂系!真好!
Very脚尖点点地,下一刻踩着呜然无声的风飞起来。
烈日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深浅不一。
Very降落在药剂系实验室后面,扣上因为速度太快而被迫脱离脑袋的帽子,咬着糖球悄然无声的在远处从实验室窗口侧面望进去。
这个实验室没有AnnAnn。
他又轻而易举跳上楼顶到另一面去。
然后心情愉快的偷窥自家妹妹专心致志炼制药剂。
但是怎么看那都是一锅咕噜咕噜冒着不详气息的,毒药。还泛着紫色的气泡。
夭寿了我宝贝妹妹居然选了毒药!!!
她要是不小心喝下去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愁是这样一种滋味。
愁中愁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Very学着宝贝妹妹抿着唇矜持的微笑着面对同样带着矜持微笑的物理系主任,柑伽旁边那个橙发的兴许是妹子的药剂系主任鹤见月兴致勃勃的指着Very。
“是他是他,开学第一课就知道跑药剂系偷窥美女,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Very安静笑着,只能庆幸站的远Ann五十米开外又是个瞎子没被看见。
柑伽给了鹤见月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让他回去上课,鹤见月在柑伽身上伸展了下自己柔弱的躯壳,带着古灵精怪的嘻嘻声跑进实验室。
Very眼珠子左瞟右瞟,双手背在后面不断重复剥开糖纸拢上糖纸再继续剥开的过程。
柑伽无奈的看着他,然后在身上掏了半天,最后啪一声在Very肩头拍下一张红牌。
“第二次了,Vic同学,红牌警告,回去写2000字检讨,下一次就要罚扫厕所了。”
“OK,sir。”
Very笑嘻嘻揭下那张红牌在指尖飞旋。
但是帅哥抱歉啊,我这人传统吧。
就是虚心认错,屡教不改。
还请多担待。
太阳缓慢西行,温柔的光线一点点吻过大地。
(提交任务)
End.
感谢友情出境!
至此!敬礼!
散会(!
伊利亚德
任务:主线①ⅠⅡⅢ
角色:Very
主线Ⅰ入学典礼
——黎明破晓,光耀大地。
——那只存在于梦中的场景。
“Very,Very,要到入学时间啦,你醒醒呀!”
Ann,一名芳龄十六的花季人类少女,于月前收到了伊利亚德魔法学院的邀请函,目前正在努力将自己的papa从窗台上面叫醒从而一起去学校报道。
而Ann的papa,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Very,今天也是在房柱上看星星败坏龙族高大形象而且枕着枕着就睡着摔倒在窗台上继续睡觉的一天。
Ann虽是持有魔力的人类,可她修行的是制药之道,对于飞行魔法还只在略知皮毛的阶段,现在叫她使用魔法飞上去,只能是落个半空摔倒半身不遂的下场。
可是要到十二点啦!!!
因为没理好邀请函的信息,昨天就准备好东西要提前去收拾宿舍,在一番小孩打跳似的寻觅过程中,才弄清楚邀请函运作的原理,结果只是出去隔壁洲特尔克森林逛了一圈吃了晚饭。
但是今天可没搞错了,就是今天开学啦!
Ann看着上面遥不可及的少年,眼神闪烁。她左顾右盼直到根本看不见其他生物了,她才终于下定决心般呼出一口浊气。
Ann从腰上取下了那把小巧的像是工艺品的锤子,上面还系着更小巧的挂饰——此锤名曰碎星。
Ann握着锤柄,锤子便开始很反科学合魔法的延展起来,Ann一直等到距离差不多够得着窗台上才又用力握了握锤柄,锤子停止了生长。
“Very——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动用非常手段啦!”
Ann幅度很小的晃了晃手,锤子上面挂着的行星挂饰凛凛的折射灯光。
而Very睡姿优雅,睡脸恬静,仿佛听觉器官失灵。
Ann轻轻的咬着后槽牙,扬起手,锤头便直直砸向窗台上面的少年,凌厉的风声渐响。
眼看着就要砸到Very了,Ann却没有收住势头。
不过还是没有砸到Very,他忽的从另一面摔下来,半空中伸个懒腰调整角度安然落了地。Ann收起碎星,将它挂回腰间,摸出邀请函来连忙塞到Very手中。
Very闲闲的打个哈欠,漫不经心的抖了抖信函。
“才十一点钟,早的很呐。”
“你看看表啦!今天你又睡过啦。”
Ann抱胸微微抬了点头看着Very,眼神满是谴责。
Very挠了挠头,大脑梗塞般痴呆了半分钟,又才缓慢的啊了一声,随即点点头。
“好的,今天我又睡过了。”
Ann也算是早就习惯了,眼神转上去瞅着星星,又跟着Very扬扬手中的邀请函,一脸期待而紧张。
“Very,这个传送法阵要怎么用啊!直接拿着真的可以吗?我感觉不太真实……”
“还不就是那么用啦,打制法阵而已啦。”
Very伸出手揉揉Ann的丸子头,轻轻把几根发丝捋进去,仿佛完成什么不得了的大工程似的自豪感陡增。他左顾右盼,最后从窗子探头出去看另一座宫殿里的大钟。
一格两格三格,还有半小时。
Very翘起嘴角,拍拍Ann的小肩膀。
“亲爱的AnnAnn,你记不记得报名要穿校服?”
“嗯?啊!快点去换呀!”
Ann条件反射的拔高了声调,又瞬间降下来,推推Very肩膀后转身跑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Very站在原地挠挠脸颊,从兜里掏出颗糖果来放进嘴里嚼碎了。
于是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微茫从邀请函上蔓延,显露出蜿蜒繁复的法纹,直直的蔓延至少年少女的身上。
Ann直直的盯着法纹,企图用好记忆将这法术记下来。Very抬手将帽檐扣住,揽住Ann的肩膀,是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Ann忍不住分了心。
明明每年都有魔法学院送邀请函,为什么Very直到今年才去呀。
是因为只有今年我也收到了嘛。
Very灵敏地用一只手剥掉糖纸拿着糖棒塞到Ann嘴里。
“别看啦,这个法术以后老师会讲的。本来就近视别又伤着眼睛。”
Ann顺从的叼住糖果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开眼时,雄浑而洁白的大校门映入眼帘。
随之而来的还有正前方瑰丽的火弧。
Very于是伸手抓住Ann的肩膀迅速跳到半空,风锁住声音在半空回旋为Ann提供了着力点。Ann不论来几次还是惊魂未定的慢慢咽下口水,抓住Very长长的围巾下端小声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Very拽着Ann踏在空中躲藏在校门之上,抬手指了指前面也许是刚爆发的一场纠纷。
火焰在半空中缓缓消弭,灵敏躲过这道攻击的白发女子落在攻击者五米以外的地方扬起了笑脸,头上的小翅膀随着魔法消散的光芒晃动。
攻击者是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的女性精灵,Very使劲用眼睛测了测,发现这女孩和Ann一样高。Ann牵着围巾用舌头滚了滚嘴里的糖果,忍不住探头去看。
精灵仰起脸,手中烈红的光芒慢慢散去,映衬那蓝宝石般的眼睛更加纯净。
Ann扯了扯Very的围巾。
“蓝红唉,我想丝绮姐姐了。”
“嗯?那你想吧,我发誓她绝对不会想你的。”
Ann鼓嘴,眼珠子左看右看只好不安分的盯着下面。
“她们在干什么呢。”
金发精灵已经跟在白发女人后面朝着校内走去。
“那精灵……有点奇怪,不过我看了是魔法系的,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走吧,去看看喽。”
Very轻轻在Ann脚下铺上风阶揽着Ann的肩膀走了下去。然后观光客一样循着大道跟踪前面两个人。
也是运气好吧,也可能是太招摇了,反正没被发现。
前面两个已经走进那应该是礼堂的建筑了。
Very远远的看了看里面一片尘土飞扬热火朝天,刚进去的金发精灵眨眼间就消失了,那股淡淡的其他龙族的气味慢慢被更多其他味道遮掩,Very皱起眉头,抬手理了理围巾,转头跟千米外几近眼瞎的Ann描述。
“是入学典礼吧。”
Very有点不确定的回想着那一眼礼堂上面萦绕着的四个字,想了想又转头回去看了一眼,接着确定的又说了一遍。
“Va,Very!有人!”
Ann右手握住了腰间的锤柄,轻声提醒Very。
那位白发女人离得近了,才看见她扎起来的双马尾。她有着灿烂像阳光的笑容,不惹人讨厌的那种热情。
“新同学吗?来一起布置礼堂吧!叫我苏菲就好!”
“抱歉这位姐姐!有点事哈。”
Very伸手要揪着Ann的肩膀跑路,苏菲一蹦就抓住了Ann的手,仍然是笑着的。
“这位物理系的同学有事的话,那这位药剂系的同学就过来吧?开学第一天能有什么事比入学典礼还重要呢。”
Ann抿唇一笑,轻轻点点头,悄悄朝Very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挣不开。
Very没办法,他想着那礼堂里的漫天烟尘,忍不住朝前一步把Ann往后挡了挡。
“我妹妹她身体虚,让我来就好。”
苏菲弯了弯眼睛,扫了一下他们两个没说话。她让Very进去把丝带系到礼堂上面,然后又去校门口找新的免费劳动力了。
Ann不大开心的跟在Very身后慢慢走进去。
如果更强一点,刚刚就不会躲不开了吧。
如果更强一点,就能和丝绮姐姐一样了吧。
如果更强一点,就能保护Very而不是他保护我了吧。
我会更强的,我会保护你的。
“AnnAnn?张嘴。”
“啊?”
Very突然停住脚步,Ann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Very眼疾手快塞了把奶糖进去。
醇香溢满唇齿,Ann鼓着脸颊努力嚼动下去。
“Very……你又塞多啦!”
“啊是吗,多吃点,papa我现在要上去挂丝带,你小心别让他们砸到脚。”
“好的,Very加油!”
Very很快就在上面挂好了丝带,下来带着Ann站在最角落里安静白嫖。Ann脚尖点点地。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Very手伸进帽檐里挠挠头,又紧紧把帽子压下来。
“可是已经做了,那就索性做到底啊。”
Very靠在墙上昏昏欲睡,Ann蹲在旁边借着Very放在她旁边的一个发光的闪电球看着色彩鲜明的绘本。
有浅金色的发丝伴着丝丝缕缕的茶香缓缓飘来。
“啊……有人了啊?”
高大的精灵端着茶杯轻轻走来,Ann抬眼看了一下,Very头垂着显然已经睡着了。Ann收起绘本,点点头。
“呃,你好,你站这吧,快搞好了。”
“啊好的,我叫Saar,物理系的,敢问芳名?”
“嗯,我是Ann,这是我哥哥Very,他是物理系的。”
萨尔站了过来,Very突然一个激灵醒过来。
“什么味,有点……像诅咒?”
萨尔惊讶看过来,手中花茶自然递过来一杯,Very也很自然的掏了把糖果塞在萨尔手心拿走了那杯茶。
“来,AnnAnn,喝茶解腻。”
萨尔看看手里那把糖果,轻轻笑着收了起来。
Very猛的抬起头,伸手在萨尔面前晃晃。
萨尔歪头,不明所以。
“呃,虽然我现在不能帮你解了,但是我妹妹以后一定可以的,叫我Very吧!咱俩交个朋友!”
“嗯……我是萨尔,很高兴认识你,Very。”
午茶组成功会晤!
最后一箱道具也被送上了台,所有劳动力都拥有了极大的满足感。
Very伸个懒腰起来,拍拍灰。
“走吧。”
Very拉上Ann。
远处传来声响,在启明星下熠熠生辉。
——“学生们都到齐了。”
——“来!放帘子啦!”
罗红的帷幕遮蔽住四角宽大的落地窗,欣长的彩带随着微风拂过。正前方长方形的木质舞台围了一圈亮晶晶的杆栏,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全是凳子的礼堂中第一排突兀的那排桌子上已经坐满了。
而那位披肩斗篷银白发色的女性站在台上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闹哄哄的礼堂开始宁静下来,相容的不相容的心绪都屈服于意志,尽管少数学生仍然很小声地传递着想法,但这是可以原谅的。
毕竟还是小孩子。
院长笑起来,抬起左手,精异的法阵自手中放大。
——“已经全部到齐了!那么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院长伊利亚德。”
——“今天是同学到这儿来的第一天,那么我们,来举办一场开学典礼。”
还是百年不变的那一套,也可能是万年不变。
发个言,表个演,待会就是分班了吧。
去完宿舍再去食堂看看吧。
Very坐在板凳上舔着糖球。
座位是按照系别分的,所以仿佛妹控倾向的Very迫不得已和他的宝贝妹妹Ann分开了。
Very后面坐着个乖乖巧巧的扎着发夹的黑发高个男的,长得很东方式温婉,一脸专心的听着讲话。Very前面坐着个戴眼镜的双角朝天的红发高个男的,很张扬的漂亮,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响指,火花从指尖点燃又熄灭。
Very抬头去看台上。
五光十色的法阵效果像是烟花一样表演在台上,黑发的女性微笑着绽放出一朵朵醉人的光影。
冰冻,白昼,孤岛,砂砾玛拉……
Very咬碎嘴里的糖果,颇有些无聊的数起台上的法阵种类来,数着数着,就又开始感到困倦。
今天不是睡过了吗还是困……龙的春困吗?
Very头一歪,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帽檐安静的遮挡住光线。
主线Ⅱ分班
——“那么,本次开学典礼至此,完美结束!”
骤然爆发的掌声将Very惊醒。
他身后那位乖巧boy的掌声尤其真诚,前面那位倒是没得什么声音。
Very晃晃悠悠伸了个懒腰,就要跳出位置去找Ann,天花板忽然一下子暗下来,紧接着开始明明灭灭的闪烁着,原本的天花板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幽静深沉的星空。
星星虚幻的光亮忽的变大,像流星一样沿着毫无准则的星河轨迹坠落,又轻柔地缓慢在空中飘起,像一只小精灵一样带着光荡去每一个学生面前。
飘着的光幕慢慢展开,学生档案一项项罗列出来。
点击“确认无误”
“确认完成”
“分班完成”
Very吹口气,魔法产物的小卡片像蒲公英一样被吹散成一条由粗变细的光带慢慢消弭在空气。
——“新同学都领到自己的分班信息卡了吧?那接下来就由各系主任带大家去各自教学楼认路啦。”
——“原来还要认路的吗!?”
满座哀嚎。
可是这地方太大了一群人慢慢走好麻烦啊。
我看看找个机会溜一下。
Very收回想要先走一步的右脚。
而柑伽满意的挪开眼神。
先去找Ann再去食堂吧。顺便带她去吃冰淇淋。
Very这样想着,从有着星空般渐变幽雅梦幻的发色的物理系主任柑伽的眼皮底子下,趁着他一瞬间的晃眼,像一道幻影倏地以比雷电还快的速度飞驰而走。
柑伽没有发现,他想清点清点人数的时候吵的声音无法传递。柑伽没有办法,只好安静转身带路去。
Very趴在礼堂尖顶的檐下,缓慢无比的出了口气,沿着边角从另一面如一阵清风飘远了。
苏菲在尖顶上回头看的时候,只能看见一闪而过而极远的红色,她笑了笑,又转过头去了。
完美。
早就背过学院平面图的Very轻车熟路走进教导处办了宿舍手续,顶着教导主任完全不相信物理系这么快就看完你个物理系的帮药剂系登记宿舍搞毛线你该锻炼自己的妹妹而不是替她做好一起的,十分复杂的眼神慢悠悠溜达出来。
Very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读出来的。
不过这就结束了。
Very把盖上章的申请表和门卡揣进包里,快走了两步预热,紧接着踩着草尖飞跃起来,仿佛没有重量一样在枝桠叶间和墙壁上用手一撑,就能踩着光飞起来。
走吧Very,去看看Ann需不需要帮助。
踏风而起吧,你是风的王者啊。
主线一Ⅲ
角色;Very
重置版本(加了点短小内容只是)
主线Ⅲ自由活动
“啊?那,你去吧,给,你的门卡和手续。”
Ann长大了啊,先是要去看刚刚去物理系找自己时看到的白毛小哥,现在又不跟papa一起去食堂吃下午茶,不过跟宿舍小姐妹处好关系挺重要的。那就去吧。
Very在心里自顾自安慰自己一番,掏了东西给Ann。只给人送到宿舍楼下,只因惧怕开学第一天被通报批评擅闯女生宿舍惹得妹妹脸上不好看,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走出了Ann的视线范围。
啊,之前走进去一个个儿比我高那么一点点的鹿角女孩,还是精灵来着?感觉挺干净的,应该不会欺负舍友,Ann就和那女孩做舍友挺好。
Very走在路上,眼神却不是看着路的,心里全是宝贝妹妹和即将到嘴里的冰淇淋。
想着想着,忍不住嘶溜了口水。
还吞了好几下。
“同学你好?请问食堂是这边吗?”
刚想起飞就被打断的感觉是不怎么好,不过Very回头,是礼堂坐他后面那个乖巧boy,在面前一看果然是个高个,显然是没认出他来。
那凳子有这么高把我挡完了吗。
Very轻笑一声嗯了下,又想起什么一样拉住了这位同学的手臂。
“你去食堂干啥啊。一起吗我也去。”
“去、去吃饭,那走吧。”
于是Very松开男生的手,跟他并肩挨着走。
——阳光是倾泻而下的,空气是醉人的香甜,风会轻轻拂过脸庞,落下安静且淡然的吻痕,任着时光如流水涂抹痕迹,删掉曾经。
——那曾是梦中的场景。
于是这个万人空巷啊不,全校师生集体出动在学院的迷宫一样的建筑中寻出几条路的时候。
Very和他舍友苌汿坐在阳光刚好射在对面的绝佳视野的阴凉处,第一个吃完了中午饭。
清粥,花卷,番茄炒蛋。
怎么只有三道菜?
别人家的餐桌都是三道菜啊!
——“sc特制老干妈,解腻又去油!”
——“还不快去买!”
——“好嘞!”
苌汿自导自演完这场虚假广告,从包里摸出自己带的老干妈豆瓣酱美美的蘸起来,还不忘问Very要不要。
Very舔舔手上的冰淇淋,摆摆手义正言辞的表达了自己甜癌晚期的属性,又拿勺子伸手去勺番茄炒蛋。
“酸酸甜甜真好吃!”
“这个超下饭der!你为什么不去打饭吖!”
“昂?”
Very拿回勺子吃自己的牛奶布丁来表示这就是饭了。
苌汿忙比OKOK。
“我们家有点奇怪啦。”
Very去添了第三个冰淇淋。苌汿慢慢喝着最后一碗粥。
“我们这派吃魔力石就能饱,所以吃饭只是为了尝鲜嗯香草真好吃。你要不要?”
“啊我要一个。那怎么说,你是哪里人可以吃石头的啊?”
Very抬起眼皮看了苌汿一眼,咧嘴一笑,皱着眉想了一会才慢慢抬手放下自己的帽子,龙角慢慢的从发间长出来。Very歪着头等着长完了,晃了晃头,龙角又迅速收回去了。他抬起手又扣紧了自己的帽檐。
苌汿目瞪口呆好半晌,才举手。
“你为什么不把角放出来?”
Very把冰淇淋放苌汿手里,开始舔自己的第四个冰淇淋,听的这句话不由得露出个宠爱的笑。
“我妹妹,药剂系的Ann,她啊,应该是有看到我们家族的角就想碰的小习惯吧哈哈,为了她不受伤我就只好把角和翅膀尾巴规规矩矩收拾好了。”
Very在提到Ann的时候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有说不出口,只好学着妹妹抿唇一笑继续舔冰淇淋。
——夕阳渐晚。
Very扎好给Ann的冰淇淋袋子,好好的催动了上面的冰冻魔法,又拿起自己的第三十八个冰淇淋安稳的边舔边走。
——晴朗的光线,蹦哒上发尖,跃动在蓝色的尾稍和蓝色的瞳眸,一切明媚而温柔。
青椋挽着莞芜的手,一同漫步在明朗的街上。
Very老远就看见两小美女了,他想了想,金发精灵早上才跟踪过根本忘不掉呐。
身上的气味还是那种淡淡的其他龙族的感觉,很奇怪,但是很舒服。精灵是长长的卷曲的发,有点像VIlla的蜷曲,温柔而疏离的一种弧度。
青椋不知道说了什么,莞芜伸出手,掌心火焰妖娆而瑰丽,映衬着那眸瞳灿烂如天际。
红蓝果然是很丝绮式的霸道呀。
Very想着,折身返回小卖部又包下一柜子甜点。
才开学没有积分才能用钱,以后就不能这么干了呜。
Very想着想着蹭到了窗边缩起来舔冰淇淋,整柜子甜点安分的缩略在包里,只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莞芜被青椋拉着扯进店里,青椋首先就大声的叫。
“老板两份冰淇淋谢谢!”
莞芜抬着头四周望了望,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神情。
老板从后面厨房端出一盆冰来,咚一声炸响了耳膜。
“冰淇淋没有,吃冰自费。”
莞芜眯起眼睛,蓝色的瞳孔略过一瞬间欢喜和烦恼,而青椋眼神深邃的盯着那盆冰,那是渴慕而炽热。
青椋扯扯莞芜裙子。
“我还是想吃。”
莞芜瞪着眼睛。
“那你舔?”
没等青椋摒弃自尊伸舌头上去,两个冰淇淋突兀的支楞出来摆在她们面前。
Very伸长手,满眼笑意。
“两位小美女?吃冰淇淋吗?”
青椋毫不客气夺过去开始张牙舞爪的吃相,Very看着,忍不住给人多掏了一块糕点。莞芜礼貌而疏离的道了谢,这才接过,于是Very紧接着搭话起来。
“说起来,金发美女你是精灵吖!”
“是的我是。”
“那你为什么身上有同族气息呀?”
“因为……青椋么?”
“不是,就你身上有那种淡淡的龙族气味呃…”
“你也是龙族么!?”
莞芜视线瞟瞟,低下头舔了舔冰淇淋。
“我是呀!”
于是莞芜和Very借着龙族这股东风互吹了两小时(假
Very探头出窗看了看钟表,最后给青椋掏了一打糕点,朝着莞芜笑笑,礼貌的道了别。
金发精灵和蓝发小朋友跟着Very一起挥了挥手,Very转身继续蹦哒着往药剂系宿舍走。
等在药剂系宿舍楼下把冰淇淋给了Ann,Very于是蹦蹦跳跳的掏出一把糖果嘎吱嘎吱嚼起来。
目的地是自家宿舍。
老远就能看见红发的龙族坐在门边缓慢的吐出烟气,一点火星在余晖中明明灭灭,映衬着碧绿的眼和火色的发恍如光线,而他听见咀嚼声抬起眼来看了Very一眼。
因为这绿色的眼,Very首先就不能讨厌起来。
“昂,你好?是这间宿舍的吗,你为什么不进去。”
岚辞挑眉,按灭了烟头,站起来拍拍屁股。
“是的我是,岚辞,你是…呃,你下午去哪儿了才回来?我等好久。”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去食堂吃饭来着…”
Very忙不迭抽出门卡给岚辞开了门。
岚辞抓抓脑袋走进去一屁股先躺下好好舒展了身体,又一骨碌爬起来翻自己的柜子。
等到从一排小裙子中间翻出门卡,岚辞找了张白纸把火焰的法阵拓印上去,Very在旁边看着,福至心灵的给人岚辞帮忙勾画上去法力回路。
“啊对了,叫我Very吧,辞辞你去干什么呀?”
岚辞叼起烟,扯着嘴角往上笑。
“去杀人,咳,不是。”
“那你处理干净一点,我未来的四分之一,加油哦!我看好你。”
岚辞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Very扒着窗沿瞅了瞅,把奶油布丁给摆好盘子放在桌上用冰冻冻住,留了张纸条给苌汿和另一个室友。
啊啊,还有一会食堂才关门,我去买两个冰沙。
Very揣上门卡,蹦出门去,反手关上门就从楼梯口窗子跳出去,轻轻的落地。
走吧,甜甜的东西在召唤我。
去踏风而起。
(提交任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