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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是一个BG限定的组队形式企划,是含有战斗要素的恋企,背景魔改自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
今天的考试很重要呢,我一定会考好的”少女这么想着。“只要是……”但是没敢想下去。
考试开始了,少女很自信的写下了答案。“可以的,我一定能写完最后一题。”没人知道少女在坚持什么。可是,真的……好困。
“砾,快醒醒。”少女感觉到有人在叫她,顿时惊醒。“啊啊啊啊”焦急的叫出声,但是可以发现很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我睡了多久?”砾的同学摇了摇头回答道,“考完试了,现在是午休。老师试过叫醒你了,但是……”
“……” 砾搓了搓鼻子,“算了,反正已经过去了。”砾深知这样会使自己的学业出现问题但是却很无奈。
嗜睡,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但是自己嗜睡的频率非常的高,通常在认真做事的时候倒头就睡。什么药都吃过了,没什么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种人生真是痛苦啊。”看着同龄人都能尽自己的努力做事情,而自己只能想尽办法让自己不睡觉,砾就觉得异常痛苦。坐在砾对面的师姐白了她一眼:“我也想像你一样当睡美人。”砾楞了一下,“……谢谢?”睡美人,是学生给她取的外号。“其实大家都很羡慕你的,你家里这么有钱,颜值身材又那么ry”砾咬了咬筷子:“这些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每天正常睡8小时——”这句话有点大声,引得了饭堂的学生目光。当砾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引起大家的嬉笑了。
“今天上午的考试考得很差。”老师一进课时就给正在自习的大家泼了一盆冷水“大部分同学都在平均分以下。很多同学考得还没有砾同学好。”“……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啊!”
砾羞涩地捂着脸,同时感觉到周围带有攻击性的目光。“你是作弊的吧,我看你一开始考试就睡了,怎么可能拿这个分数。”“就是啊——”一下课就有三个女同学围上来。虽然知道是故意找茬,但是却没办法应对。
“我考得好又不是我的错。”砾只敢想,不敢大声说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见义勇为的同学发现事情不对,也围了上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以后一起加油学习吧!”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开【尽】口【力】制【敷】止【衍】。“你这家伙”但是找茬的哪有这么简单,接着就动手了……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要打去舞蹈室打
因为被打而被带去教导室,导致放学晚了一个小时。回家路上“我真的受不了。”砾揉着红肿的脸说道。“自己考不好拿别人泄愤,妈耶这是什么素质低下的傻子。”虽然边走边骂,但是却没有怪打她的人,“唉,谁叫我有嗜睡的毛病呢”虽然是用很轻松的语气自言自语,但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有这句话有多沉重。天之骄子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嗜睡的毛病,从此生活变得一团糟。本来所有东西在手中都是得心应手的,如今却再也做不成。……糟糕又有点困了,不能睡在路上,得…快点…回……家。
医院。脑海里出现的就是这两个字。突然醒来的砾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出意外是路人见到倒在地上的自己马上叫了救护车吧。“还好在医院,在大街上就麻烦了(扶额)。转头发现旁边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女人。哦不,用虎视眈眈可能不对,该是眼泪汪汪……“妈,我没事。”“你吓死我了。”“对不起….”沉默数秒。我好想知道我这个病到底是什么。妈:“国内的医生都找过了,这几天我帮你找了海外的名医,已经预约了……” 但是砾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可能因为哪里做错了,也可能是……要我做些什么。
“我要回学校了,不能那旷那么多课程。你也不用叫司机了,我想自己走回去”制止了母亲打电话,穿好鞋子走出了病房。 母亲等砾消失在视野中才开口“可是现在都快放学了。”
“wocao我睡了这么久。”离开医院才看到时间。”算了回学校拿作业吧。
绿灯。
困意来袭。“怎么会??”走在斑马线中间的砾突然睡在地上。“不行,太困了,但是不能睡……”
“你醒啦。”砾看了看四周围。是公园。砾看着面前很面生的阿姨,迟疑了一下:“谢谢你”“不用谢,我看到你躺在马路中央,也不知道你……” “我没事了,你等等。”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些钱给这位阿姨。“诶,不用钱。”还没说完,砾已经先跑了。 阿姨看了看手里的钱:“ヾ(。`Д´。)我救了个富婆??”
也不知道刚刚那些钱对于平民来说是多了还是少了,不管了反正妈说睡多了给我点钱补身体。“最近这嗜睡频率也太高了,我才刚睡了一天,走马路又要睡。下次还是坐车吧……务必要带多几个保镖”少女一阵后怕,同时走回了学校。
可是万万没想到今天没有作业。早说我就不冒着生命危险回学校了……少女关上了房间的的灯,一头焖进床上,倒头就睡。
一缕阳光照射在少女的胸脯上。“妈,你又拉我窗帘布。”跟往常一样的反驳没有出现,少女顿时发现不对。擦了擦眼睛。
发现在森林里。
德斯佩有個連愛麗絲都不能告知的秘密。
他輕撫枕在腿上的少女的髮絲,身上的傷痕已然消去,只有臉色還蒼白著;也不知道是因為前次受傷的關係、抑或是他的面容本就如此蒼白。
原本比起戀慕,「愛麗絲」更像是他的信仰。這個世界只有那個女孩能實現他最不可言說的願望,為此他日夜殷殷期盼能見到「愛麗絲」的一天。不為了爭鬥、不為了勝利,只想要向女孩請求實現他唯一的願望。
這一切從他切實見到女孩後就變了調。
朵洛莉斯躺在少年纖細白淨的腿上,長長的眼睫輕闔。德斯佩輕撫她披散的長髮,偶爾捲起髮絲在指尖纏繞、滑落,如此周而復始。
白兔身上不見半點方才爭鬥的傷痕,分明是多處足以致死的傷,現下卻像是夢境般消失無蹤;就連破損的衣物也全數復原如初。唯一不同的只有沉睡的少女,在深深的睡眠中少女眉頭深鎖,顯然正在被噩夢驚擾;但德斯佩半點沒有要喚醒少女的意思,他感受著腿上的溫度,一手牽起朵洛莉斯戴回手套的掌心。緊緊握住。
現在還不是時候。不管是從噩夢中醒來,或揭曉他的秘密。現在都還不是時候。
樹籬迷宮沒有邊際,可大可小。朵洛莉斯悠悠轉醒時天已經黑了,德斯佩拉著她的手,在迷宮內繞了幾圈後又重新回到他們原先戰鬥發生前身處的道路上。
「……所以我們--」朵洛莉斯在一路的沉默後欲言又止的開口。
「--我們得找個休息的地方。」德佩斯流暢的接過話,輕易打斷朵洛莉斯原本想說的:「妳也該累了,而且我們一路都還沒用過餐。」
「可是我不餓。」跟隨著白兔的步伐往前,朵洛莉斯吶吶的說。
自醒來後,她的靈魂彷彿在夢中被抽去了一塊;戰鬥的最後究竟發生什麼事她的記憶滿是模糊與衝突,而醒來後她更久久無法回神。恍惚的意識裡她好像又聽見花朵們尖利的嬉笑,以及在最後的最後那聲拖長的大喊穿透鼓膜。
她知道他們輸了,然而這次卻沒有憑空而來的提示告訴她,愛麗絲之間的爭鬥要是輸了導致怎樣的結果。朵洛莉斯踏著虛浮的腳步,任由德斯佩握住她的手,一步步穿過夜晚籠罩的草原。她好像看見在黑夜的道路上有許多陰暗的人影穿梭而過,那些人影與他們擦肩帶起陣陣輕風;只是瞇眼細看卻又像是兩人讓月光拖長了影子的回音,模糊不清又從未存在。
朵洛莉斯胃裡一陣翻攪,就算德斯佩拉著她的手,她卻仍舊感覺到地面在晃動,腳步彷彿陷進流沙般沉重的一步也無法再邁出。「德斯佩、德斯佩……」
「我在這。」注意到少女的不適,早已刻意放慢步伐的白兔停下腳步,輕撫面色蒼白的少女的肩。朵洛莉斯在他的陰影之下虛弱的顫抖著,額際滲出點點冷汗;她原本湛藍的眼中現下僅有夜晚,沒有一點光芒。
「好、難受,我走不動了……」
「那就上來吧。」纖細的少年背對著虛弱的少女蹲下身。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猶豫的餘裕,朵洛莉斯趴上那看似脆弱卻實實在在肩負起自己的肩背,衣料貼上德斯佩大片光裸的肌膚。
就算沒有一絲星光、沒有一絲寒芒,就算沒有一點力氣、一點勝算,他們也必須掙扎著走下去。
缺了半只耳朵的白兔背負著虛弱的愛麗絲,鞋跟踏過的殘響迴盪在仙境凌晨三點的道路上。
「朵莉?朵莉,醒醒。」
她被一雙溫暖的手搖醒。德斯佩雖然纖細,但到底是男性的身形,指掌寬大、指節分明。他動作輕柔而穩定的將朵洛莉斯從背上安放在台階上,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她喚醒:「妳感覺有好點嗎?」
「嗯……這裡是哪裡?」朵洛莉斯惺忪迷茫的張望,四下依然漆黑,不遠處的灌木叢不知是生物竄動或夜風驚擾,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沙沙聲。
他們在一幢大宅前,裝飾華美的宅邸排列整齊的窗櫺不規則點起悠悠亮光;道路兩旁不知何時排起路燈,景色和她睡去前幽暗的山丘已截然不同。
德斯佩究竟揹著她走了多長又多久的路?朵洛莉斯抬頭看向白兔,後者迎向她的視線,總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籠罩在燈光下要顯得柔軟幾分。
「這裡是伯爵夫人的宅邸,我們得去和她好好打個招呼。」德斯佩伸手牽起朵洛莉斯,俯身替她拍順裙擺皺摺,一邊耐心的解釋:「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好好休息。」
朵洛莉斯提起裙擺,隨著德斯佩一步步踏上台階:「不會遇到其他愛麗絲?」
「……你不想再遇見其他愛麗絲?」在通往大門的最後一階台階上,德斯佩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我只是有點累。」朵洛莉斯澄澈的雙眼看著他,簡短的回答後便不再言語。
宅邸大門在兩人步至門前時,絞鍊發出開啟的悶響。門內從玄關處就裝飾華美,復古的磚牆上掛滿有些陳舊的畫作;精細雕刻的櫥櫃鑲有金邊,上頭擺飾著各種奇玩什物。在玄關的盡頭處,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分別穿著一黑一白的侍者裝束,恭敬的朝兩人鞠躬。
「晚餐已經準備好,主人正在等待與兩位一同用餐。」黑衣少女話音方落下,白衣少女隨之接上:「這邊請。」
喀、喀,跫音的悶響迴盪在廊道上,仔細聽卻只有三個腳步聲。兩位少女的步伐幾乎一致,就連呼吸的聲響、手臂的擺動都幾乎像是同個人;他們領路的速度不疾不徐,正好是朵洛莉斯和德佩斯能輕鬆跟上的速度。走廊牆上掛滿了各種畫像,燈光投下的暗影讓畫像中的人物視線彷彿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會隨之移動。不知是不是錯覺,朵洛莉斯甚至覺得自己聽見了細微的絮絮私語聲。
「就在這裡。」行走的距離感比大宅外觀還長的多,盡頭終點處是一扇瑰麗的描金雕花大門。白衣少女拉起黃銅門環敲擊兩聲,厚重的實木門扉無風自動,緩緩朝兩邊敞開。
「兩位請。」黑衣少女向他們躬身,隨著他們步入餐廳,大門在朵洛莉斯和德斯佩身後緩緩闔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在大門閉合的短短幾秒,少女們的聲音彷彿合聲又像是合一,自門縫深處的暗影傳來。
餐廳的空間同樣不小,挑高的空間頂端懸掛起三個水晶吊燈才足以點亮每個角落;房間的正中央擺了一張長長的餐桌,上頭滿是冒著熱氣的各式菜餚與像是才剛點起的燭台。長桌的一端備有兩張帶有高椅背的扶手椅,位置前整齊地擺著兩組乾淨新穎的餐具,顯然是為他們兩人所準備的。
「坐吧,別客氣。不然飯菜都要涼了。」婦人的聲音自房間的另一端傳來,就在長長的餐桌的對面,卻看不見人影。面對這樣的場景,本來精神狀態就不佳的朵洛莉斯忍不住朝德斯佩身邊挪了挪,德斯佩頭也沒回,手指靜悄悄的勾上少女柔軟的掌心,不強硬卻堅定有力的握住。
他們拉著手走到兩人的位置落坐,桌椅神奇的自動調整成適合兩人各自身形的高度與距離。他們終於看見了,長長餐桌的另一邊、略過滿桌的食物與燭火後,主位上擺著一個精緻的仿真陶瓷娃娃;娃娃是靜止的死物,但在眨眼的瞬間,娃娃面前的餐盤就擺上了食物,娃娃本身也握起了刀叉,和上一刻的動作全不相同。
「吃吧,一路來到這裡,辛苦你們了。」娃娃沒有張開嘴。話音落下,從餐廳的角落處開始傳來悠揚的弦樂聲。德斯佩摸摸朵洛莉斯拘謹的擱在腿上的手,接著主動起身替她盛上桌上菜餚。餐桌的另一端傳來婦人的咯咯笑聲,才一個閃神的瞬間,娃娃面前的食物又少了些,動作變成拎起領巾擦拭嘴角。
朵洛莉斯困惑的看著對桌的娃娃,又困惑的看向德斯佩。她其實沒什麼食慾,自從和「愛麗絲」的戰鬥結束後,她原本就隱隱身心空乏的感覺變的更加明顯。就連醒著也覺得疲倦,這個原本讓她逐漸提起興趣的仙境,似乎也逐漸在失去應有的色彩與吸引力。
「那就是公爵夫人。」德斯佩小聲的說,一面將盛好的湯碗推到她面前:「喝些吧,會讓你舒服一點。」
「謝謝你。」朵洛莉斯小聲道謝,端過描金的白瓷湯碗時卻注意到有雙小鞋就停在碗前;她抬起頭,正和陶瓷娃娃無機質的空洞眼神相對。他們都不知道娃娃什麼時候來到面前,陶瓷娃娃一直都是靜止的,彷彿有什麼人在他們眨眼的瞬間,快速的移動陶瓷娃娃、擺出每一個彷彿活人的動作。
「抱歉,我不想有一點碰觸到你的風險。雖然在仙境裡,從來沒有什麼會真正被消滅。」公爵夫人的聲音從陶瓷娃娃傳來,娃娃的嘴是一體成形的工藝作品,上頭塗有漂亮的胭脂紅及亮光漆,在瑰麗的燈火下畫出優美的色澤。「但是花園裡的那些花朵,還是消失前的花朵嗎?」
朵洛莉斯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陶瓷娃娃,娃娃穿著精緻漂亮的服裝巍然不動,柔和的室內樂持續著,公爵夫人繼續說道:
「這裡有很多愛麗絲,也只有你一位愛麗絲。」
「在這裡請放心休息,絕對不會有其他愛麗絲來打擾你們。」朵洛莉斯還是違抗不了本能的眨了眼,娃娃做工精緻的冰冷小手變為貼上她的面頰的姿勢,白兔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和娃娃。公爵夫人的聲音說道:
「我這裡有一個口信和一個警告。」音樂不知何時停奏,室內充滿寂靜。陶瓷娃娃在眨眼的瞬間緊貼在她的眼前,連每根修長的睫毛都清晰可見。公爵夫人的聲音在耳邊、在偌大的餐廳裡迴盪:
「素甲魚一直在等妳。還有,」
「——別靠近皇后。」
餐廳內的燈光突然全數暗去。窗外依舊是深夜三點的夜,深深沉沉。被奪去視線的瞬間朵洛莉斯依舊不知何謂恐懼,在寂靜的黑暗中,德斯佩靜靜地牽起她的手。
兩人面前的燭台忽地點燃,長桌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正好足以容納兩人的舒適小圓桌,讓燭光點亮的範圍恰好足以讓兩人自在用餐。原本豐盛的宴會餐點彷彿從未存在,穩定燃燒的燭光裡,分量適中的餐點在兩人面前冒著熱氣。
「吃吧。」德斯佩鮮紅的眼裡有著燭火的倒影,閃亮如黑暗裡的珍寶。他輕聲說。「吃了才有力氣。」
「才能繼續往前。」朵洛莉斯喃喃著,拿起手邊的湯匙喝了口湯。番茄與羅勒的氣味飄散開來,將暖意從雙唇間一路蔓延至胃裡。
「才能做出選擇。」白兔十指交扣放在餐桌上。他安靜地看著朵洛莉斯一口一口用完他親手盛的湯,不再言語。
晚餐後,先前領路的兩位少女再度出現,帶著兩人穿過錯綜的大宅來到客房。客房的布置和大宅的其他區域同樣華麗典雅,帶紗帳的四柱大床上有著蓬鬆潔淨的被褥。浴室的浴缸裡有放好的熱水,水面上漂著帶白紋的腥紅花瓣,以及淡淡的玫瑰香氣。
朵洛莉斯疲憊的原想忽視這一切,好好的睡個覺;但在德斯佩的勸說下還是乖乖的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上德斯佩遞給她的粉色睡衣裙。洗過澡後她的確清醒不少,以至於能坐在床鋪上看向一邊坐在沙發上的德斯佩。而白兔交疊修長雙腿,不知何時給自己沖了杯茶,正以優雅的姿態端著。
「素甲魚是誰?我應該認識她嗎?」
德斯佩啜口茶,交疊的雙腿彼此交換位置。他的身形總是婀娜——即使沒特別做些什麼,甚至連表情都不常出現。他將盛有熱茶的瓷杯放到沙發扶手旁的茶几,朝朵洛莉斯招手,示意她過來;接著在少女來到跟前時一把拉過她。
「朵莉,你沒有應該認識誰。」德斯佩的聲音在耳邊輕輕沉沉的說,帶點游絲的氣音。他環抱著少女讓她坐在自己大面積光裸的腿上,出浴沒多久的少女渾身還帶著熱氣與淡淡玫瑰的馨香,隔著一層粉色的薄軟布料與他相貼。
「但公爵夫人說她在等我。」白兔的鼻尖底在她的肩窩上磨蹭,白色兔耳隨著動作在她頰邊晃蕩。朵洛莉斯帶著手套的雙手抱著德斯佩纖細的手臂,挪了個讓自己舒適點的位置;德斯佩的體溫對她而言總是帶著涼意,緊貼著她內側毫無遮蔽的肌膚,分辨不出脈動的是誰的血液。
「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等妳。」德斯佩靜靜地說。
「也包括你嗎?」
「也包括我。」
「也包括皇后嗎?」朵洛莉斯喃喃的問。素甲魚、皇后,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名字;就連現在的住處房子的主人公爵夫人,都像是與她熟稔、她卻毫無記憶的人。
「……朵莉,你想去見皇后嗎?」這次,德斯佩停頓了片刻才開口問道。
「我應該去見皇后嗎?」她側過臉,蹭著德斯佩柔軟的白色毛髮回問。
「朵莉,你沒有應該要去見誰,但你必須做出選擇。」白兔懷抱著少女的手在她的腰間摩娑,一邊耐心地回答:「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那你呢?你希望我怎麼做?」朵洛莉斯扶過白兔的側臉與之對視,少女的臉龐上有幾分稚嫩,但湛藍的眼底在望著白兔鮮紅雙眼時,裡頭的神色卻不盡然是不解世事。德斯佩與他的愛麗絲對視片刻,終於敗下陣的撇開視線,低低開口:
「我希望……」
白晝在轉瞬間到來。下午三點的陽光和煦,從窗外拉長了光線進入房中。四柱大床上少女沉沉的睡著,放鬆的面貌顯見她的睡眠終於不受夢魘侵擾。穿著鮮紅馬甲的白兔依然坐在扶手沙發椅,單手支著頭,腿上搭著一件質地柔軟的粉色連衣裙;邊几上的白瓷單耳杯裡僅剩下點點茶渣。半邊完好的耳朵略略垂掛,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疲憊,姿態卻不變的妖嬈。
「她睡了嗎?」婦人熟悉的聲音輕柔的在他身邊響起,金絲刺繡的華貴長裙底下是一雙被深色襪抹包裹的腿,踩著一雙典雅精緻的跟鞋,像是憑空出現在扶手椅旁。
「嗯。感謝您,公爵夫人。」德斯佩看著四柱大床上熟睡的朵洛莉斯,頭也沒抬。他晃晃疊起的腿,不甚友善的驅離穿過裙擺想爬上扶手椅的貓。
婦人的聲音裡帶著不以為然。「你也休息吧。你們的路途還很長,我不可能讓你們永遠停留在這裡。」
「我明白。我們會盡快離開。」白兔簡短的回答,視線仍舊沒有離開床上熟睡的愛麗絲。
「希望她有把我的忠告聽進去。」婦人嘆氣道,她的話語裡憂心忡忡,有著同樣的疲憊。
公爵夫人的離開和來時一般悄然無息。下午三點的午茶時間和深夜三點一樣漫長,直到朵洛莉斯醒來時,天色還是亮著的。白兔從扶手沙發上起身向她道早,從容的梳洗罷,兩人很快又踏上旅程。
「我們要去哪裡?」在容貌相同的少女目送他們離開後,德斯佩問也沒問的就帶著她踏上新的道路。一路上連路牌都沒有,她無從辨別他們現在要往哪裡去。
「這是往淚湖的方向。」德斯佩仔細辨示了下兩人所在的方位以及道路延伸的方向後說道。「看來我們要先去找素甲魚。」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雖說隔著手套,但朵洛莉斯依舊拉著白兔的手,自然而然的。
「路是按照愛麗絲的選擇鋪成的,是你決定要去找素甲魚,才有了這條路。」
「因為,」朵洛莉斯握緊德斯佩的手,抬頭自林間縫隙看向蔚藍天空。「她在等我啊。」
按照德斯佩的說法,這條路的方向會穿過城鎮。從公爵夫人的宅邸離開時,樣貌相似的少女替他們準備了許多乾糧零食,彷彿早就知道愛麗絲會選擇的道路;不過到目前為止,道路兩旁都還是蓊鬱的樹林,偶爾還能看見松鼠在樹幹竄上爬下。
淚湖在仙境的另一端,朵洛莉斯試圖打聽素甲魚和淚湖的訊息,卻難得見到德斯佩游刃有餘以外的表情。身形高挑的少年認真的想了半晌,卻什麼也回答不出來。
「我沒有什麼關於素甲魚的記憶。」德斯佩搖搖頭,話語裡帶著幾分困惑和幾分抱歉。
「不然經過鎮上的時候,我們問問路人?」朵洛莉斯提議。
「那不是一個好主意。」白兔又恢復漠然的神色,明明踩著跟鞋,走起石子路來卻比穿著小皮鞋的她還順溜:「最好別讓鎮民知道你是愛麗絲。」
「為什麼?」
「仙境已經不是以前的仙境了。」德斯佩簡短的回答,顯然沒有要透漏太多的意願。朵洛莉斯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讓德斯佩停下的腳步轉開注意力。不遠處傳來他人的腳步聲,不大、不重,但卻十分輕快的複數腳步由遠而近,朝他們的方向移動。
「要躲起來嗎?」德斯佩問道。
「不必。」朵洛莉斯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熟悉的戰鬥再度展開。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兩個長相相仿的「少女」,仔細一看,其中一人的頭上有著隨著動作晃蕩的兔子耳朵。高出她一些的少女有著甜美的笑容,長長的淺色捲髮隨著腳步飛揚;兩人帶著笑意朝他們點頭致意後,空間隨即被黑暗包圍。
在黑暗中有什麼正在蠢動的聲響。朵洛莉斯脫下手套,安靜地盯著巨大的黑暗深處。巨大的物體移動時帶來的風聲在黑暗中陣陣呼嘯,發出低低的鳴泣聲;接著突然有什麼自大片漆黑中猛衝而出,朝她撞擊而來。巨大的衝擊力讓朵洛莉斯不受控制被撞倒在地,她仍是不感到疼痛或受傷,卻再度聽見德斯佩的悶哼聲。
撞了她滿懷的物體觸手黏膩,深色的黏液濺灑在周遭,但並未有造成傷害的跡象或任何效果。巨大的深色魚形生物悠然游於空中,閃爍紅光的單眼像是在凝視朵洛莉斯與德斯佩,又像是什麼也沒看見。它擺擺尾,再度哭泣著朝朵洛莉斯衝擊而來。
太過巨大的身軀怎樣也躲不過。不知名的愛麗絲與白兔依舊藏身黑暗中,巨大的生物在空中巡游,尋找攻擊的機會;朵洛莉斯盯著那巨大的魚的形體,一面挪動到德斯佩身旁。
「你沒事嗎?」屢次在戰鬥中為她負傷的白兔聽見後扯出笑容,合著不斷溢出的滿口鮮血有種異樣的悚然。他搖搖頭,「放心,我死不了。」
「你——」
「來了。」
巨大的魚突然發出劇烈的鳴泣聲俯衝而下,德斯佩推開朵洛莉斯,自己勘勘撲向另一個方向躲過。大魚經過之處除了濺出的粘液外,還有許多的細沙隨之落下。崩壞的速度較之前要快速許多,德斯佩抬頭看向空中不斷扭動崩落細粉的深色大魚,喃喃說道:「贏了。」
黑暗隨著大魚的崩解逐漸退去,狂亂衝撞的暗影最終就和其他物體相同,在少女掌中崩落消逝。有著兔耳的少年懷抱著和他有相似長相的女孩逐漸消失在兩人面前,不知道去往何方,那名愛麗絲隨著能力的崩解昏厥,喪失了戰鬥的意志與能力。朵洛莉斯想起了上一次戰鬥後她醒來時見到的樹籬迷宮,她從未真正想過戰敗的愛麗絲究竟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而現在也無暇思考。她小跑著上前,來到如同破布一般渾身扭曲濺血的白兔身邊。
朵洛莉斯扶著德斯佩讓他躺倒在樹蔭下,雖然面露痛苦,白兔抖著耳朵始終不吭一聲。直到他的口中不再汩汩湧出鮮血、能夠掙扎著坐起身時,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他們頭頂上開口:
「你還真是沒變的討人厭啊,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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