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CrimeI-薩那西烏傳奇”企劃
是設立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年代架空的奇幻向企劃。
企劃規則以計分戰鬥為主,穿插NPC解謎劇情。
企劃主要面向畫手及文手開放。
其他類型的作品允許投放,但不予計分。
企劃任務對玩家各類型繪畫合作與團隊合作能力有較高要求,
請慎重選擇參與。
企劃負責人:今枝瑞(QQ:1524928104)
企劃交流群:757977364
具體細節歡迎加群瞭解!
(Amaranth的意思是不朽之花
本文章有一定部分参考克拉克第三定律,即“任何非常先进的技术,初看都与魔法无异。”
灵感bgm: Nightwish - Amaranth
时间线接在《The breath of Vulcānus》之后,结界破碎,火山喷发。
时间线指路: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1107/
——以下正文——
普通人与魔法师之间有一道鸿沟。
这种说法最先是由谁提出来的,这样的事情已经无从考证。在漫长的时光中,人们逐渐学会调配草药治愈疾病和伤口,使用六分仪和星座判断茫茫大海中的坐标。当解剖与外科手术不再被视为恶魔的行径,电灯比星光更为耀眼的时候,人们或许忘了,支撑起世界快速发展的,正是数百年前种种被认为是异端的存在。
科技与神秘坐在沙漏两端,时间之神从旁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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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火光中,少女举起了枪。
小巧的脸庞沾上泥土与血痕,稚气未褪的眼中写满了恨意。她的手仍属于孩童,手臂颤抖着几乎端不稳一支手枪,她试图将枪口对准面前人的心脏,仿佛此刻滚滚而来的岩浆只是人们在恐慌中的臆想。
伊丽莎白·莱斯特将最后一块星光蓝宝石放在法阵中心,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少女。
“你是魔法师!邪恶的魔法师!”少女见她回头,咬紧牙关将手枪端得更高,准星在大脑和心脏之间不断游移,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能够一击毙命的地方。她打满补丁的裙子被火星烧灼得面目全非,露出里面灰扑扑的衬裙。拖着受伤的脚踝站直身体的少女,她的鲜血砸在地上,每一滴都激起一阵细小的灰尘。
“枪械对你来说太危险了,还是先放下吧。”
伊丽莎白不理会她的怒骂,只是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花篮。原来放在里面的百合与蔷薇散落一地,花瓣早已被奔逃的人群踩得支离破碎。她抱着篮子慢慢靠近少女,语气温和地道歉:“对不起,我不会编织这种篮子,我重新给你买一个吧,这样你还能在咖啡馆前面卖花。”
“闭嘴,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少女拖着脚踝往后退了一步,开口时的哭腔听起来比海水更为咸涩,“魔法师都是坏人!你们杀了我爸爸!”
按她的要求停在原地,伊丽莎白只能以沉默作答。她今天独自来到这片城区,放下一个又一个的防御魔法,还是没能阻止岩浆的侵入。即便身为魔法师,归根到底也只是一个人类,在星球和自然的力量面前依然渺小如蝼蚁尘埃。
“这场灾难也是你们搞出来的对不对!你们想要杀了全城的人!”
并不是这样的,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她无法为自己辩解,为了支撑魔法阵的运转,她甚至不能收起魔杖。伊丽莎白凝视着少女的眼睛,往日里总在闪烁的光不见了,瞳孔中映出的她的身影是一片阴霾。
那本该是个可以平安度过一生的孩子。伊丽莎白在斗篷里握紧了拳头。
距离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那时,年幼的少女代替病中的母亲开始卖花,她希望能找到一个很多人都会经过的地段兜售采摘的花朵,于是她选择了一家新开的咖啡馆。咖啡馆的建筑具有漂亮的古典韵味,橱窗里的陈列来自世界各地,赶时髦的顾客萨那西乌的各个角落前来——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侍者不会赶她去别的地方。
咖啡馆所在的地皮是家族通过关系放在伊丽莎白名下的产业,于是她在第一次收租金的日子里和少女打了个照面。当时她还没有调配出染色用的眼药水,成天戴着兜帽,布料甚至遮住了眼睛。而仅在那一小片视野中,一朵雏菊盛开了。
“您愿意买一枝花吗?”
清脆甜美的嗓音令伊丽莎白想起微风中互碰的铃铛,又或是童话绘本中会随月色起舞的银币。她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夸特尼,利用挑选花枝的机会打量着卖花的少女。抛开礼貌的恭维不谈,那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平民家的女孩。枯黄的长发在头巾里扎成一束,有些苍白的面颊上长着雀斑,瘦小的身躯被包裹在不怎么合身的衣服里,裙摆上还打着各色补丁。
但是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蓝色的,亮闪闪的,像极了倒映着星光的湖泊。
伊丽莎白买下了两枝百合和最开始的那朵雏菊,并没有问少女的名字。
后来的事就像是约定好的那般,她去咖啡馆的时候总会在少女那里买上几枝花,为了安置这些生命短暂的客人,她还去市场里挑了合适的容器,让花朵在餐桌上盛开。
伊丽莎白记不清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少女面前摘下兜帽的,她的确忘记了人际交往中应该保持的那一份距离,只是她更贪恋这份平常到珍贵的友谊。今天的她穿着外出用的斗篷,匆忙之中忽视了被风吹下的兜帽,手中的魔杖光芒流转,特征太过明显了。
“我说了你不要再过来了!”
她无视了少女的威胁,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心脏抵上不断颤动的枪口。之前设下的诸多魔法阵开始运转,她能感受到体内的魔力被逐渐抽干。她撒下的宝石将呼唤水与霜雪的精灵,将每一股逼近的岩浆流冷却成石块。
伊丽莎白依然看着少女的眼睛,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苦笑也好,面无表情也罢,总之那是无关紧要的事。她想要用魔药给少女治疗伤口,却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放弃打开随身包的搭扣。那里既没有傲慢也没有偏见,有的只是对于远超出理解范畴的存在,本能的恐惧。
“下次你要开枪的话,记得先拉开保险栓。”
伊丽莎白握住她颤抖的左手,满脸泪痕的少女瞬间呆愣在原地没有动作。她很容易地借那瘦弱的指尖拉开了手枪的保险,现在只等扳机被扣动的那一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要去死吗……”
“我大概没有和你说过,我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了。”伊丽莎白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咸涩的液体顺着嘴角滑入她的喉咙,“你不要担心,这里很安全,没有人看到你和魔法师在一起。我刻下的魔法阵会一直运转,火和岩浆也不会抵达。”
她把花篮塞进少女怀里,用最后一点魔力加了一束光点组成的雏菊。
“我把星星①留给你。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花与光。”
那是她陷入昏迷之前最后的话语。
Fin
——备注的分割线——
①:指光明。出自但丁的《神曲》地狱篇第三章:“那里,叹息、恸哭、凄厉的号啕/在星光全无的空中回荡旋涌”。星星象征光明,星光全无的情景是地狱的一大特征。
这是个并不凉爽的秋季,它保持了夏季的高温,好在柯利弗对此也早已习惯,他的适应能力一直很强。越靠近火山温度便越高,在这种热浪中穿行并非令人愉快的事情,那会带来生理与心理上的不适。灼热的空气在背吸入肺部时烧灼呼吸道,就和火灾现场相似,多数人并非被火焰吞噬,而是被高温的气体损伤了呼吸道,所幸此时的气温尚未高到这种地步。
柯利弗犹豫了一会后决定用魔法降温。比起被高温消耗大量的体力,消耗不多的魔力来降温显然是更加明智的选择。巡逻对体力的要求不低。比起节省魔力,还是节省体力更为重要。
柯利弗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林。今天的林比先前要安静了不少,大概也是因为天气的炎热——之前柯利弗送林离开Lava学院时林可是一直说个没停,就那样絮絮叨叨了一路,有点像叽叽喳喳的麻雀。柯利弗对此并不反感,他喜欢听别人说各种各样的事情。
麻雀可是可爱的鸟类。不过还是别对林说好了。
这不是柯利弗第一次与林一同巡逻,自从红色学会和里政府联手以来,他们之间的交往便慢慢多了起来——虽然也算不上交往密切,两人总归也还是磨合出了默契。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在接近山上的区域巡逻——枯燥且令人难受的苦差事(不过当今也没有什么轻松的差事,护卫队的工作从来就不轻松)。柯利弗见汗滴顺着林的脸颊滑落,里政府的制服比护卫队的制服要更厚,林自然比柯利弗要感到更热。衣服的作用之一是保暖,在当下却成了热量发散的阻碍。柯利弗低声念咒,同时用魔杖轻轻敲击了一下林的肩膀。林有些惊诧的看向柯利弗,不过在感受到周身温度逐渐降低时便立刻明白了柯利弗做了什么。
“魔法还真是方便啊。”林感叹道,温度变得适宜后林精神了不少,“这是什么原理?”
“很简单。人在遇到鬼魂时会感到身体发冷,所以我把游荡在附近的鬼魂引了过来,然后再让它缠在你身上。看样子效果不错。” 这是柯利弗的回答。
“拜托,不要开这种玩笑,这实在是有点,怎么说,恶心?”林看向柯利弗,他能感觉到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假如这份清凉是通过这种方式取得的,那他宁愿热着。林希望那是个玩笑,但柯利弗认真的表情让他怀疑这就是事实。
“天,你别告诉我你说的是真的。”
“不,那是骗你的。”柯利弗笑着说。
林松了一口气,与最初时认真的印象不同,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他发现柯利弗偶尔也喜欢捉弄人。
“不过也确实很简单,只是热量的转移罢了。你四周的气温低了,其他地方的温度就会升高。”
说起来轻而易举,用科学的手段做起来要达到相同的效果却很复杂。林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柯利弗突然停下了脚步,便也跟着站定。
林从柯利弗的双眼中读出了一丝犹豫,他顺着柯利弗的目光看去,两个人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不用问也知道,那是观星社的法师。
面前的二人对林来说是陌生(没有交手过的经验,但其中一位在档案中见过)的魔法师,但对柯利弗可不一样——那是他的朋友。
柯利弗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昨天他在看见道恩没有寄出的邀请信时还想着好些日子没见过艾维斯和玛德琳了。他可没想到在第二天他就会遇上他的朋友。在不得不出手的战场上遇上关系亲密的朋友,这可不是他所期望的事情。
没错,神明向来喜爱捉弄世人。
柯利弗在心中无奈的感叹着。他不会手下留情,他有着他的立场,他有他要守护的人。他不需要取下玛德琳与艾维斯的性命(除非逼不得已,他不愿这样做),他也没有做到这件事的把握。
只要能逼退他们就好,别让他们上山。为此他要拼尽全力。柯利弗知道,玛德琳和艾维斯与自己一样,他们也有他们的立场,因此他们也不会退让。尽管知道对方的来意,柯利弗还是象征性的询问了对方的来意。
“来阻止你们啊。”玛德琳笑着说,那是一如往日的笑容。柯利弗见过玛德琳的这种笑容——在他们讨论剑术时,也在享用点心时。是我要阻止你们。柯利弗在心中想,没有将话语说出口。
他们是朋友,以后也仍会是朋友,立场不会改变他们间的关系。柯利弗用魔法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两人,得到了他所期待的回复。
在林上前与玛德琳打斗在一块,柯利弗和艾维斯一同开始咏唱的同时,柯利弗突然没来由的想起,在今年春天,他还和里政府的人在巡逻时交火。
而他现在身边的“同伴”反倒是里政府的职员。在战斗时分神过于不明智,柯利弗很快便收回了思绪。
但柯利弗还是想着,神明果然过于喜爱开玩笑了。
Fin.
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艾维斯冲到她前头,拔出手中的剑与林的橙红相抵,看着那抹本该一直处于后援位子的身影,在这时挺身而出替她挡下了本该斩向她的攻击,马德琳讶异自己居然还有时间疑惑。
她想阻止他的行为,那不该是他的责任,但是不听使唤的四肢正在警告着她,已经失去继续战斗能力的人只会成为碍手碍脚的障碍物,任由对方宰割的鱼肉。
这时,身边的温度骤降,冷的她一个激灵——艾维斯注意到了她不在状态,即使是在激战中,他还是能抽出一点魔力提醒对方回神。马德琳急退身子,将视线重新放在战斗中的两人,后方的柯利弗并没有停下施法,却被艾维斯以水流抵消了攻击,他手中的剑因为附魔而微微闪耀,耀眼而又强悍,林的橙红在短时间内竟是无法对他作出有效攻击。
她从没有与艾维斯切磋对练过,但也清楚同样接受过贵族教养的对方实力不会差去哪,只是眼下的发展还是超出了马德琳的预料——艾维斯强硬地阻止了她的继续,并且在柯利弗与林的夹击下还能适当作出反击。
火山的空气如滚滚热浪,将她的一颗心丢入沸腾的水里挣扎,反反覆覆。她想自己大概是疏忽了,要是艾维斯还没有拔剑,又是艾维斯这次没有说要跟着一起来,也许情况就不会如此糟糕——她可以像往常一样说不打就不打,直接离开这里。可是艾维斯居然拔剑了,他居然踏出了那一步,马德琳感到了混乱,接着是一阵恐慌。
这是不行的,她不能站在这里单纯的辅助直到战斗结束。柯利弗如何另说,但是林绝对是抱着杀死他们的心态战斗,这意味着艾维斯也无法留手。她终究不愿见到他手染鲜血,至少现在不要。
右手挥剑收回左手握着的剑鞘,剑上的血滴洒落地面,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红花,映在她的眼底如同渺小的红点,在心底溅起一圈圈微澜。
伞剑在分开时无法使用魔法,但是合在一体时,它又是一把大型魔杖。
即使光元素并不像极具攻击性的火元素一样善用于战斗,但是更改了频率的他们也能产生近似烧灼的效果,马德琳想做的就是像上次一样,造出带有灼烧能力的光球。
这种魔法的发动快速,尤其是在火山场最不稳定的火山附近更是如此,柯利弗看见马德琳身后蓄势待发的光球,也随即念起了咒语。
他们的咏唱几乎同时完成,出乎意料的,光球与火焰没有交互错开反而碰撞在一块,两个凝聚了法力的球体立即释放出能量,在半空中像是烟花似的炸开。由于距离接近,也波及到了林和艾维斯两人。
他们避开即时,倒也没有造成损伤,但这种简单的计算错误本不该出现在施法的两人身上。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其中一方失误了。
“你的队友看来很不在状态。”发话的是林,一直面向着艾维斯的他很容易就瞧见马德琳在爆炸发生之后的面色变得难看。
可能是伤口造成持续失血,她的思维没有平常那么敏捷,连带着施法的时候出现了计算误差——要是再偏离一点就真的会炸到中间的两人。
她的脑子现在十分混乱,甚至不能好好的判断距离和光球的飞行轨道,这本是她最擅长的,可是现在的她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别说战斗了,连最基本的辅助都做不好。
她到底在做什么。明明当年死神与她擦肩而过的那刻都不曾紧张过,就算是肖恩打坏了她的伞那时也没有因此在丢光球时失了准头,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那也许是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恐惧,而她清楚的知道这股情绪的根源是什么,但是她不敢去确认——正因为太过了解黑夜有多黑,才会期望夜空中的星星永远明亮。
马德琳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即使长时间的练习过杖术和近战格斗,那依然是一双保养得宜的,白皙且柔软的双手。不过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双手沾染上了多少鲜血,多少的家庭因其而破碎,她不曾后悔过,因为这是不得不踏上的道路。
“总有人得去做那么一件事,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这一句话又跳入她的脑海,像是背后灵一样,千千万万遍的,在她没有失去提防的时候蓦然蹦出,令她不安且痛苦。
这样的情绪使她一阵手足无措,这很少见,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但她确实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失去什么重要事物的恐惧——又一次,这个字眼敲在她心上,像是那年夜鸣的丧钟,给她带来了家破人亡的消息。
这次又会给她什么?
想到这里,马德琳心头异常涌上一股怒火,命运多变且无常的玩笑使她面临了多次绝境,这一次又还想要做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这次都不打算退让了。
取出了腰间的小刀,在手心轻轻一划,锋利的刃轻松破开了细嫩的皮肤,一串串血珠沿着刀背滑落,却在低落至地面之前停下,一滴一滴的血液团团聚起,竟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骑士模样的血色人偶。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马德琳面容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战斗,并非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但她整个人的气质却突然显得格格不入——浑身泛着刺骨的冷意。
“
Cavalier, you will be without fear in the face of your enemies. *1
”
随着一句简短的咒语,银制小刀的刀身染上了鲜红,骑士人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竖直握起那把红色小刀,定定的悬空在马德琳面前。
艾维斯瞥见了那个人偶,许是预料到了马德琳将要做什么,向她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但是她少见的忽视了他,故意的选择回避。
不想让他担心,但更不希望他根本上的违背自己的理想,旁人说他逃避现实也无所谓,她自会帮他守护心中理想的最后一块净土。
“
Have you received the letter?
The invitation letter with the words of praise write in light. *2
”
她还是念出了那句咒语,一句作为开启存在他人记忆里潘朵拉盒子的钥匙,一句将有可能夺走一切的灾难的开端。
—
*1 卡瓦利耶,无须畏惧你眼前的敌人
*2 你是否收到了那封信函,那封以光芒书写了赞美词的邀请函
(以上为有道翻译)
酒气、呕吐物恶心的气味、刺耳的笑声、难以入耳的粗鲁咒骂声……酒馆是个大容器,装载混乱、迷乱,令人头疼的各种事物在此混杂,倒打造出了诡异的和谐。
不得不说,那个站在酒馆门外的人实在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他太安静了,这种物质与酒馆这个容器的器壁不浸润。但是并没有人注意这个的家伙,他既没有散发出诡异的气场也没有闹出值得所有人发笑的闹剧,顶多算个有些奇怪的家伙。少年向酒馆内环视一圈,似乎是在搜寻什么。很遗憾,他并没有发现他的目标。出于无奈,少年走进了酒馆。显然,他很少来这种地方,他对这种环境并不熟悉。在酒馆内走了一圈下来,少年仍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目标,他靠着墙,皱起了眉头。
我应该没有走错地方……还是说那家伙迟到了?少年用手抓住网球拍袋子垂下的带子,另一种手插在衣服口袋中,眯起了双眼。
他确实感到烦躁。这件事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拖了很久,他不愿意在其上耗费更多时间。
“Bonjour, mon ami.“(你好,我的朋友。)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少年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也知道知道那是别人在对他说话。他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总算发现了自己的目标。金发蓝眼的青年端着红酒杯正笑着注视着自己。
还真是不起眼。少年心想。
“毕竟我没什么战斗力。“道恩说,”所以我选了这个不起眼的位置。抱歉,很难找吧。“
“没关系,隐蔽的地方对我也没有害处。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坐下吧,艾希礼。把帽子摘下来吧。”
艾希礼照做了,露出了那张稚气还未完全褪去的面庞。面前的人曾对他说“这样不礼貌”,他知道与道恩争论此事没有意义。
艾希礼的目的是尽快拿到报酬然后离开,但是道恩明显没有立即支付报酬的意思。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耗。
“要喝红酒吗?”
艾希礼不喜欢喝酒,他的酒量也并不好。他不认为自己有奉陪的必要。
“我——”
“不,小朋友还是别喝酒。你东西带了吗?”
“带了,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研究。交易的话,不要问太多比较好。”
看来是得不到什么信息了。艾希礼叹了一口。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与我交易。你了解我的战斗力,不用担心我会硬抢。”
“你不怕我抢你?”艾希礼挑眉。
“你可以试试。”
还是算了……艾希礼将放在口袋中的石头拿出。不论怎么看,那都仅是块普通的石头,和魔法搭不上边,没有任何研究价值。
无论怎样都没有头绪,对他而言这就只是无意义的东西。但是一袋金币的价值对他而言不低,比较麻烦的是在用金币交易时进行的数学换算。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对我而言有价值。”
“仅对我而言。”
没人知道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高,艾希礼也不打算探究
艾希礼离开了酒馆,戴上了帽子。道恩还坐在酒馆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果然不喜欢酒馆。艾希礼想。酒馆对不喜欢酒的人没有吸引力再正常不过。
在当下的时间和观星社的成员进行交易——如果不是早在几个月前就做好了约定,道恩或许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并不是石头,只是外观像石头的魔导器罢了。说实话,作为魔导器,外形糟糕到这种地步,这大概是某个初学者的失败作吧——如果不是刻意设计成这样。假如是刻意为之,反倒更加让人质疑设计者。这个提供削弱敌方魔法效果的魔导器需要随身携带,可一般人(兴趣爱好普通的魔法师)怎么会贴身携带一块石头?
大概也就只有道恩的亲生父母——两位地质学家,这种对石头有着莫大兴趣的人会想要吧。因为分析不出结构,两人便将两块石头一直带在身上。年幼的道恩赌气的在两个魔导器上刻上自己的名字,这破坏了魔导器,让它们真成了石头那般平庸无奇的事物。这样的物品却为两人招来了杀身之祸。在火山勘察地质时他们遇上了观星社的魔法师,似乎被误会了。详细的经过道恩并不清楚,他能得知这一切要归功于林尼克斯。先前从杂货店带回的石头和他现在持有的这块功能并不相同,那是用于记录持有者的生活。在得到石头后没多久道恩就去了一趟LGIS,希望能让林尼克斯修复这个魔导器(毕竟魔导器的制作、修复都不是道恩擅长的范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家吧)。
修复一个已经损坏了将近二十年的魔导器,即使是林尼克斯也对此感到头疼。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会尽力。”林尼克斯这样对道恩说。不菲的报酬最终还是驱使林尼克斯接下了这一困难的委托。
最终修复好的魔导器交付到了道恩手上,道恩看着那块似乎已经变得与众不同的石头,有那么一瞬怀疑起了林尼克斯是不是直接从做了一个。“道恩•斯托克”的刻痕仍然留在魔导器的表面,这说明了这个魔导器并未能实现彻底的修复。虽然并未实现完全修复,但能重新使用就值得令人惊叹。不愧是林尼克斯,道恩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将报酬支付给林尼克斯。
道恩没能才魔导器中得到完整的经过,但他得到了真相。不知该说是意外还是意料之中,他并非被亲生父母所抛弃。
“怎么了?效果不理想?”注意到道恩的表情变化,林尼克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是的,效果很好。”道恩笑着回答。
只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真相。
现在道恩得到了另一块石头,他不知道艾希礼从哪得到了它,或许是从路边捡来的,但那不重要。
要不要去找林尼克斯进行修复?道恩想了想后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这个魔导器也不会再使用了,就不去伤林尼克斯的脑筋了。
道恩将两块石头埋进地里,以此象征性的安葬父母,也埋葬了道恩•斯托克。
Fin.
阵营3
Ich will dich nicht verlassen.
“你来啦。”十字架前,红发的修女正在做着最后的祷告,下午的阳光穿透雕花玻璃窗,打在教堂门口某人的脚前。
“你还是来了。”教堂前的某人话语中带着失望,但还有些别的情绪交错在其中。伊莉丝有些疑惑,某人的话语当中那另外的情感,是伤感,愤怒,又或者是别的?伊莉丝一时分辨不出来。
来者缓步上前,迎着阳光抬起头,微微仰视着十字架下的少女,脸上单边镜的镜片反射着阳光。“伊莉丝,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观星社和里政府之间的大战已经不可避免,做了断对你对我都好。”语气仍然轻快,但林还是听出了伊莉丝声音中细微的颤抖。
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在沉默当中,两人对视着,林的手几次抬起,又缓缓落下。随后,林突然大步上前,伸手想要牵住伊莉丝的手。伊莉丝以冰冷的剑锋回应了林。冷光隔断了林和伊莉丝,虽近在咫尺,却不可触碰。
林试图用手拨开伊莉丝的剑,就像以往吵架时他所做的那些。但这次伊莉丝没有任由林拨开剑,而是将手中的剑向着林的手挥下。
剑锋只在手边,避无可避,林只得将红出鞘隔开伊莉丝的剑。出乎意料的,没有受到任何后续的抵抗,碰撞的一瞬间,伊莉丝的剑就被弹开。迎着阳光,伊莉丝的脸笼罩在阴影当中。只是林似乎看到,在伊莉丝侧头挥剑时,眼中有泪光闪烁。
“伊莉丝,我们本不…”林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语被伊莉丝连续的攻击打断。
“为什么!拔刀啊!你为什么不向我拔刀!就像你对其他观星社成员做过的那样!”伊莉丝双手握剑,一边喊叫着一遍向林发起快速连续的攻击。
“可是,我们不是…这是不一样的。”光用左手抵挡伊莉丝双手的斩击有些困难,当红被伊莉丝的剑弹开还未拉回,而伊莉丝的剑已经迫近时,林的橙拔了出来。
“对!就像这样!现在没有什么伊莉丝和林,只有一个观星社社员和一名里政府职员不死不休的战斗!”战斗激化,伊莉丝的情绪再一次上扬,攻击的速度和强度再一次提升。
在战斗当中,高昂的情绪并不会带来持续的正面效果。持续激动的伊莉丝的斩击开始出现杂乱,而受伊莉丝高昂情绪的影响,林也把集中力投入到战斗当中。
接着,异变发生了。在伊莉丝的一次斩击过后,林抓住这个破绽,将橙向着伊莉丝挥去。在将要砍到伊莉丝时,林突然从投入战斗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理智把战斗的本能踢下了高地,重新占据思维主导。但锋刃已经迫近伊莉丝,拉回是不可能的,只能偏转剑锋。结果就是,林的橙在伊莉丝的左肩划开了一条血口。
“我…伊莉丝我…”林伸出手想将面前人拥入怀中道歉,可剑锋再一次将林打退。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如同当时在海岸边散步一样。林握着橙红的双手微微颤抖,双刀几次抬起,几次放下。
“好啦,天快黑了,是时候结束战斗了。”伊莉丝喘了几口气,再一次攻了上去。
林只觉得伊莉丝突然变得更加,更加地坚定了。就好像心中的某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连续的粘剑,是纯粹的角力。不知道是在第几次的刀剑相抵中,林和伊莉丝长久的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觉得伊莉丝眼中的光芒改变了。从最初的伤感到当下的,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包含在伊莉丝的眼光中。
“伊莉丝…”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双刀突然一轻,然后又突然一重。双手被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浸染,怀中多了一个人。
红发的女孩就这样抱着林,泪浸湿了林的制服。林沾满少女鲜血的双手松开刀,微微颤抖着,和伊莉丝抱在一起。
“这就是,最后的拥抱了吧。再见…了…”伊莉丝轻飘飘的话语,钻入了林的耳中。
感觉到怀中的少女失了气力,林缓缓地将少女抱到十字架前,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缓缓拔出了双刀。
少女她最终躺在血泊中,躺在她敬爱的上帝面前,最后的夕阳透过教堂的雕花玻璃窗,打在她的身上,手上,眼中。她似乎透过光,看到上帝在微笑。
这就是最后的了。我敬爱的神,我该去地狱赎罪了。
伊莉丝如此想到。鲜血漫开,打湿了红发。
林就站在旁边,双手沾满鲜血。伊莉丝脸上那最后的神情净收眼底。
颤抖的双手,拿出了一个古老的挂坠。挂坠上带有魔法的气息。看着挂坠,林想起老爹将这个挂坠交给他时,老爹所说的话:“林,这个挂坠给你。若是你心爱的人死在你的眼前,就将你心爱人的鲜血抹在这个挂坠最下部,接着放在她身上有阳光照到的地方。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了。”
心爱的人,吗?林如此想到。粘着血液的手,轻轻擦过挂坠底端。然后林弯下身子,给伊莉丝带上挂坠,接着,站起,看着伊莉丝的脸。
夕阳逐渐消逝,最后的光芒也已消散。林就这么看着,只觉得伊莉丝的尸体,似乎与刚才有些不同了。林轻轻跪在伊莉丝身边,想要去触碰。
在碰到的那一瞬间,伊莉丝的身体就这么消逝,化为了万千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粉尘,在空气当中消散。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林跪在刚才伊莉丝躺过的地方,抚摸着地面。似乎还能感受到,伊莉丝最后的体温。
挚爱,么?林如此想到。
沉默当中,林找来一块白布,盖在伊莉丝当初躺的地方。就像,当时林和伊莉丝约会时,伊莉丝酒醉,睡在林的床上时,林所做的一样。
双手环抱着自己胸前,回忆着少女最后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碰触,林就这么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