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主线的
【名著快穿】企划,
书目以欧美作品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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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主线剧情部分已圆满结束,自由创作权限已开放。
再次感谢所有本次企划的参与者!
吉姆捡起了从书页中掉落的书签,拿在手里端详起来。
说是书签,其实是一张拍糊掉的照片,从身形判断是两个孩子,他们穿着一身白衣,在有着奇怪花纹的地砖上飞快跑过。吉姆不禁怀疑,要跑的多快才会糊成这样。而且这地砖的颜色和花纹,总让他联想到一块老旧的桌布。
一些微弱的嗡嗡声传入耳中,接着越来越清晰,好像有很多人在聊天,吉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阅览室里大声喧哗。可是当他从照片上移开视线的时候,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吉姆发现自己站的地方不是阅览室,而是一个酒吧!
吉姆收起照片,一边环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往吧台走去。不管怎样,先低调的融入环境,再慢慢收集信息比较好。在吧台前找了个空位坐下后,他发现旁边有两个男人在和一个小姑娘聊天——她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吉姆再一次环视了一下酒吧,显然这些成年人对这两个“孩子”的到访并没有什么异议,甚至是彻底的无视。除非主动发起互动,不然这里的人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反应,吉姆这样想到。
‘……你知道世界就要终结了?’
‘……这当然很重要,热牛奶和糖才能让你的神经放松下来……’
‘……呃……牛奶就牛奶吧……在世界末日临近的时候……’
旁边的男人和少女激烈的讨论着热牛奶和世界终结的话题,这些对话听上去有些熟悉,好像最近才发生过……吉姆觉得自己快要找到答案了,但是有一些信息在干扰他的思考。他决定先点一杯饮料。
“您好,来一杯橙汁。“
酒保带着点老式英伦绅士的骄傲从眼镜上面打量了他一眼,说:“……真的?橙汁?我希望进到这个酒吧的人能明白,我们是一家【酒吧】,不是什么卖冷饮的甜点店。好的吧,您的橙汁!”
“什么?”吉姆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他的注意力都在旁边的讨论中,没听清酒保的抱怨。
“【马和马夫】是一家【酒吧】,哦,算了吧,先是牛奶,然后又是橙汁……真是搞不懂……”
“星期四,今天肯定是星期四“那个没加入到‘末日牛奶’讨论中的男人突然自言自语道。”我永远也搞不清星期四的状况。“
‘马和马夫酒吧’,‘世界终结的时刻’,吉姆抚摸着自己的书包,柔软的布面上勾勒出书本的形状。“这不正是我读的这本书的内容吗?当然,如果把热牛奶换成苦啤酒的话会更快想起来,而且还要去掉这位少女和我”想到这里,吉姆朝着少女的方向看去。
“你看起来才十四岁,最多十五岁,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你的家长在哪里?”
非常不巧,此时酒保老先生向少女发起了质问三连,少女耸了耸肩,跳下吧台的凳子跑了出去。吉姆心中大喊糟糕,这个少女很可能是自己闯入书中世界的关键线索,应该追上去问问她。可是吧台这边的剧情已经被改变了,或许应该留下继续观察。正在犹豫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女士飞快的追了出去。
冥冥之中,吉姆觉得这位女士也是闯入书中的“外来者”,既然她追上了少女,那么自己就留在吧台这边吧。吉姆转向留在吧台的两位男士,一边抱怨星期四一边无奈的看着面前三大杯牛奶的这位应该是亚瑟,而刚刚和女孩对话的那位,应该就是福特大老爷了。此时他已经喝光了2大杯牛奶,正准备进攻最后一杯。
“午餐时间喝三品脱牛奶,这感觉有点撑不是吗?”吉姆看似随意的抛出了话题。
“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刚刚是在讨论世界末日的问题吗?”
“世界末……什么?什么世界末日?”福特看起来很紧张,但只是脸色苍白地打哈哈,同时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谁跟你说什么世界末日?你听错了吧。”
吉姆一边把手伸到书包里,一边对福特说:“先生,我不是有意偷听,您刚才已经对全酒吧的人宣布了这件事情,显然大家都没有当真。不过我也不是来调侃您的,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来和您友好的探讨一下,希望不必动用您口袋里的……如果是毛巾的话,刚好我也有……所以,所谓的世界的终结,不会刚好就是今天吧。”
福特盯着吉姆看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灌下两大口牛奶,发出了响亮的“哈”的声音:“我知道总有明白人!参宿七,是不是?要不然就是角宿二。我赌角宿二,他们都喜欢年轻人……”他突然低下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容我冒昧问一句,您打算搭哪辆车?不要告诉我您不知道我们头顶上的那玩意儿……还有八分钟,您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看来自己闯入的时间不太妙啊,吉姆想道,但是仔细回顾了一下整本书的情节之后,吉姆觉得没有哪段时间是‘安全’的,毕竟整个故事都是那么的荒诞不经。他犹豫着该怎么跟福特解释,或许顺水推舟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说现在刚好有顺风车经过的话当然是太好了,但是事出突然,恐怕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能想到的就是跟即将前来的沃贡人谈谈……或者……“对,吉姆决定暗示一下另一种疯狂的可能性,就算成功的几率不大,但是那应该是比沃贡人的飞船更好的选择,于是他用拖长的尾音再一次强调了这个‘或者’,”或者……您认识某位疯狂的船长,可以及时的从天而降,把我们捞出去?”
福特脸上堆出来的谄媚微笑突然崩塌:“什么?你是说你也……哦不,我还以为……天哪……”他看起来极度失望,甚至无视了冲他大喊大叫的亚瑟,“和沃贡人谈?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角宿二的人有如此的想法……嘿亚瑟,你要去哪儿?”他跳了起来,跟着亚瑟往外跑。
带着混乱的思绪,吉姆也跟着福特跑了出去。看来,不能对书中内容进行过大的干扰,直接跳过沃贡人这一章是不可能的了,毕竟福特并不知道赞法德那边的情况。等等,如果现在直接告诉他赞法德和“黄金之心”的事情……还是算了吧,虽然他们是半个表兄弟,但是没有什么情节能证明他们之间有互相联系。
跑出门外的时候,吉姆看见之前跑出去的神秘少女和追赶她的年轻女士正在说着什么,吉姆经过她们身边,正巧遇上了少女左顾右盼的眼神,她用吉姆能听到的音量喊道:“做点什么!我不喜欢这个结局。”说完,她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这话真是让人一头雾水,然而更混乱的事情正在接二连三的到来……
未完待续
也可能不续
基本上都是跑团记录复制黏贴(。)
全文1064字,阅读大约需要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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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帕正坐在吧台前面和酒保先生聊天,她开口问:“这两个男人常来酒吧吗?先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只记得自己翻开了那本闲置在书架上的书,之后两眼发黑,再度睁开双眼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附近一个瘦小的少年正在与福特攀谈着,他的面前放着一杯橙汁。菲利帕想了想,认为现在的处境与那个少年差不多,于是她决定暂时不去考虑那边的事情,而如果能够向酒保得到更多的消息越好。
“是的,他们俩是这个社区的居民,我时常见到他俩。”酒保说着,向正在说话的年轻少女投去怀疑的眼神,“……但我不记得见过这个女孩子。褐色头发,哈。我纳闷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被酒保提到的这个女孩正从吧台上跳下来,朝门口跑去。
菲利帕发现了少女的动作,她觉得奇怪于是拔腿去追她。她或许知道什么,菲利帕无由来地想到。
菲利帕发现少女在跑出酒吧门口的时候似乎因为没看清路,绊了一跤,险些摔倒。她扶了一下酒吧门口的墙面。菲利帕追上了她。 少女看着菲利帕的眼神看起来带几分警惕。菲利帕想起自己并没有看见过这个女孩出现在书中。
“亲爱的,最好还是不要在这种地方跑步。”菲利帕尝试着和她搭话,发现她的眼神仍然有些警惕后,菲利帕后退几步留出一个不会放她走但还算安全带的距离,“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那么,我能够……问问你一些事情吗?”
少女直直地盯着菲利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过了片刻,她突兀地问:“你是谁?我不记得我读到过你。”
菲利帕发现她说出了奇怪的话语,但这也证明了她猜想的正确性,于是她问:“读到?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世界就要终结了的?”
少女歪了歪头,回答了菲利帕的第二个问题,或者,也可能是第一个:“因为我读到了。沃贡人,他们可真讨厌,不是吗。”然后她看了一下手表,“可能还有八分钟。你要拦着我吗?还是你要去找一条毛巾?别慌。”
“好吧。”菲利帕叹了口气。“我也读到了,关于这个世界,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去找条毛巾?还是做些荒诞的事,比如躺在烂泥里?”
少女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说‘这个世界’,还是说,‘这本书’?”
“或许都有吧。”菲利帕撑着门槛看她“你呢?”
少女叹口气:“我吗?我只是想试试看……”她突然突兀地停住,因为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坍塌声。福特身边的亚瑟跳了起来,尖叫着冲出酒吧,试图跑出去保护他的房子。 在那之后,那个坐在吧台前点了杯橙汁的少年也跑了出来,菲利帕看见了他的眼睛,她认为他们三个一定都是一类人——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她还肯定她应该有见过这个少年。可正当菲利帕惊讶之时,她看见那个神秘少女,突然凭空消失在空气里。
在她消失之前她好像有点惊奇似的,左顾右盼了一下,正巧遇上那个少年朝她看过来的眼神。
她,应该还加上那个少年,都清楚地听见她最后喊了一句话。“做点什么!”她朝你们喊道,“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然后她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于是她闭上了眼睛。结果再次睁开眼睛后,她的面前仍是摆着那本没有任何改变的书。
下一次见面一定要问问那个少年的名字,她这样想着,叼着吸管又喝了一口橙汁。
它一定会变长的,我要施个相信自己的魔法,呼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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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哦,拜托,那个带着小圆镜片的图书管理员已经盯着我看很久了,好吧,我只不过是翻书的姿势粗暴了一点,拿起一本丢下一本,请别对我过于苛责,我保证他们基本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你说放的不对?好吧,那大概是我搞错了。
虽然我讨厌这个地方,但基本的规则我还是懂的,不要喧哗?向上帝发誓我绝没多话,我不过是在楼梯口忍不住挽了一下一位差掉摔倒的妙龄女郎的腰,又趁机不住向她美言几句,对着美人献殷怎么能算是过错,可我着实讨到了“变态”这种不雅的名号,这真是让人不快,所以我多抱怨了几句也应该被理解吧?
实话说,我讨厌这里。
闻闻这是什么味道:发臭的樟木头以及陈腐的灰尘沫,对此过敏的人进到这里绝对会一命呜呼。再看看这些方块形的小东西,“巴黎圣母院”、“茶花女”,饶了我吧,净是些法国佬,让我来看看别的地方,“雾都孤儿”我还有印象,“远大前程”这可是我的噩梦,还好它没耽误我的毕业。
我叫菲尼·瑞恩,从前我的家人们喜欢叫我小菲尼,而我的狐朋狗友们喜欢叫我瑞恩,实话说他们应该对我尊敬点,叫我瑞恩大爷,麻烦事我可为他们解决了不少,可那帮家伙从来不知感恩。
私家侦探瑞恩第一讨厌的是黄豆(以及与此相关的所有豆制品),第二讨厌的就是书。要是你非要探讨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并不是没有缘由,但这当口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谈论这件事,我的脑袋被这些眼花缭乱的书页搞得神志不清,渴望畅快地呕吐一番然后向肚子里填些清爽而朴素的沙拉拌生菜,可出于某些原因,我不得不呆在这里,发挥我一年半职业生涯的经验寻找叔叔给我留下的线索。
我拿起一本非常薄也非常旧的书打量着,书页边卷起泛着深黄色的污渍,标题字数太多以至于字母像是庞大的家庭合照般挤在一起,封面看起来也毫无美感,那种特殊的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我有一瞬感谢自己不是过敏体质,呼吸系统也足够健康。
我掂着手中的小册子,看到作者一栏写着:“埃德加 ·爱伦 ·坡”,不认识,然而当我翻开第一页看到“塔尔博士与费瑟尔教授的疗法”这一行字的时候,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我就知道,每次遇见懒蛋托尼和他那只灰黑色毛的癞皮狗时我都会倒霉,也许我该接受凯瑟特夫人的邀请,而不是抄近道去吃那夹着烂菜叶的过期汉堡,就算被那分不清“a”和“o”的小坏蛋弄得一胸口鼻涕也比被狗吠厄运缠身强。
我在此刻郑重宣布,我,菲尼·瑞恩,是坚定不移的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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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显然我到的比在场所有的人都早,而且这个事实出乎预料,也许它原本就不应发生。当我试图将手伸向放在壁炉旁的花瓶时有人出声制止了我。
“先生!”他叫道,“是谁允许您进入这里的?”
那是个身材魁梧、有模有样的老派绅士,两撇小胡子翘得有模有样,他的模样看上去蛮威严,可面容以及神态透露出一种微妙的不协调。
“真是一团令人愉悦的火。”我说道。
话音刚落,连我也察觉到了怪异,因为在此之前我既没感到火堆的热气,也绝不会发出这种老旧得像个老头子似的发言,与其说是我脱口而出不如说是这个句子在脑海里骤然显现。我低头向身旁的壁炉看去,那里确确实实燃烧着一堆火,并且势态正旺,绝不会是刚刚才点着的,正当我疑惑之时,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方才被灰布蒙着的钢琴突然被响了起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正姿态优雅地弹着曲子。
“是的,真是一团令人愉悦的火。”
老先生愉快地拍了拍手掌微笑着对我说,演奏的女人停了下来向门口望去,紧接着一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小子随着那位先生走了进来。待他温文尔雅地向所有人包括我打完招呼之后,我发现第四个人出现了,这次是一个褐发的小姑娘。
她坐在一把小巧的扶手椅上,肥大的裙摆覆住了大半个椅面,那姑娘似乎无意与其他人交谈,只坚定地看着那年轻人。我听到了她与他的对话,从中捕捉到了一些诸如“精神病患者”“安抚疗法”的字眼,这更坚定了我内心认为这地方不同寻常的猜测。我想自己应该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些被隐藏的奇妙的边界。正巧在我如此想着的时候,那女孩的身姿也消失了,我于是向门口走去,而剩下的三人对我的举动毫无反应。
于是我畅通无阻地走出了这座小房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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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惭愧,土下座orz
0.
工作日的夜间,这座地处偏僻的图书馆内并没有太多的人流。霍德尔闻声看过去,顶头的暖橙灯光落在周手中的那本书上,映亮了有些微褪色的封面——是茶花女。
“威尔第还改编成歌剧过,”周昭臣小声地跟他耳语,同时小心地翻开一面,将夹在书中的一张明信片大小的照片给霍德尔看。那照片上的是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子,微微侧着头,颈部牵扯出一条纤长的弧度,只是年代久远,相片上被时光蚀出了不少斑驳,仅剩胸前佩戴着的一朵白色茶花仍旧清晰动人。“这应该是25年前安吉拉饰演的那版。”
提到较为熟悉的歌剧,周昭臣语调里都是兴奋,“这里头的饮酒歌可出名啦,不过我还不是很会唱…我就看过歌剧表演的录像,还没看过戏剧原著呢——霍德尔你看过吗?”
霍德尔摇摇头,轻声回答道,“很久以前看过一点,已经记不清了。”
他们此时正在两排高大的书架之间,霍德尔侧眼就能看到无数本或陌生或熟悉的书名一一排列,却没有见到第二本茶花女。
“哇谁这么过分在书上乱涂乱画,”周小声嘀咕起来又引走霍的注意力,他朝霍德尔的方向侧了侧身子,给他看书上方才发现的东西,是一串潦草的字母,大致是小心的意思。
“这是…?”霍德尔疑惑地发出一声问句。
周却不甚在意,继续翻向下一页,“大概是什么无聊的恶作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1.
室内笼着沉昏的气调,所幸名媛太太们总是花枝招展,编着繁华的礼帽盖在她们头顶上,或者蓬着柔软的黑纱,为这些姣好的容颜增添神秘与贵气。
所以当角落里无故出现两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时,根本无人注意。
“霍德尔?”顶着一头红毛的少年瞠目结舌地打量了一圈,最终略微激动地扯扯身边那人的衣袖。“这个恶作剧够新鲜,对吧?”
另一人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暖光蒙了一片白芒,随即又消失而去。
“周,我想……这是书里的世界……”他轻声道,“这个情境很熟悉吧。”
他瞧见周昭臣提起手指戳了戳就近一个花瓶。
“哇哦!”他的目光对上了墙上一幅画像,是位眉宇秀气的白裙姑娘。
他压低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凑在霍德尔耳边,用手挡着嘴角,赫然是小心翼翼的:“那是玛格丽特!”
他的目光还牢牢地粘在画上。
如是不久,他便沮丧起来:“她死了。”就像无处避雨的兔子,垂下耳朵湿了皮毛,在偌大的森林里找不到一朵蘑菇。
霍德尔鬼使神差地揉揉周昭臣的脑袋——周的头发很软,也叫他很快回神,懵然又飞快地眨眨眼。
太失礼了,他这样想着,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温热的,暖汤一样柔和。
他有些错愕地看向少年的眼睛,却发现他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什么人。
“我就知道!”他压下的声线难掩兴奋。
“知道什么?”霍德尔问。
他朝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那个女孩儿,不一样。”
霍德尔见过许多人,在教堂里,在图书馆,甚至是平平淡淡的小花园里。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可这些不同一起笼在阳光下,镀了一样的金:就像心脏会藏在骨头底下。
巴黎的日光也是同样。不论有无折过玻璃窗、穿过恍如金砂的尘碎,或者穿过粼粼水面,染成刺眼的波光——底下的人也是相同的色彩,一齐灰蒙蒙的,也可能一齐白茫茫的。
悬崖峭壁上开出鲜嫩的花儿,花儿就是晃眼的。那姑娘有着不同于沙尘石砾的颜色,她眼眸晶亮透彻,浅含流光……
似乎受了什么感召,名媛们流动起来。那姑娘拔腿便跑,根本不等谁上前与她讲话。
“啊……”周昭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迅速消失。
2.
纵然周昭臣未曾看过这本原著,但凭着一种特殊的直觉,他还是察觉出那个女孩是同他们一样来自其他地方的人。那稍纵即逝的身影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件事。
像是冥冥中的指点,他们很快发现另一个“特别”的人,那是一位衣着普通年轻人,不如贵族青年那般华丽考究,也不算独特另类,但还是能使周与霍一眼便看到他。
“他应该就是这本书的'主角'。”霍德尔低声道。周茫然地看看霍德尔,又转过去看看那位普通又显眼的青年,他委实不知这本书的开头是如何展开这个故事,但霍德尔说要跟着他,那便跟着吧!
那些名媛们逐渐散去,只剩看守人与那位青年还待在屋里,霍德尔与周昭臣仍在客厅外围靠门的地方佯装看客厅墙上的画作,并没有人关注到他们。青年与看守人交谈了一会,随即离开了,他对门旁的这两人熟视无睹的样子,全然没有在意。然而在青年后脚方才离开这件屋子,所有的场景开始陡然变换,窗帘与毯子被一一拆下收起,精美的画像与雕塑也被同商品一样在同样出售的家具上陈列开来,客厅里再次变得熙熙攘攘吵吵嚷嚷,估价员与拍卖者们也已然落座,一切变得如此迅速,在两位旁观者的眼里像是瞬间地穿越了时间一般。
并没有人在意这两位站在边缘未曾参与拍卖的人,所有人注意力都随着估价员拿出的每一桩新的物品和各位竞价的贵族们而转动。当估价员拿出那本《玛侬·莱斯科》时,仍然在无声吸引着霍与周的那位年轻人突然参与了竞价,大家于是也纷纷注意起这位看起来并不像什么权势贵族的年轻人。霍德尔与周昭臣本一直沉默地观察着他,没有参与任何对话,然而当竞价喊到了六十时,安静许久的周昭臣突然出了声,
“一百!”
他的声音本就清亮,此刻更是穿过了聚集的人群让尾音在天花板上浮动。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响陡然化为寂静,大家都看了过来,看向从不曾注意过的边缘地带,而霍德尔与那位青年一样满眼诧异。周昭臣只是冲同伴无辜地眨了眨眼,而先前与青年竞争的对手此刻也将视线转向他们,礼貌地说,“我拱手相让,先生。”
最后周得到了那本书,他翻来覆去地简单看了看封面与内页,嘟囔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嘛。霍德尔好奇他是如何支付他说出的一百法郎,周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后颈回答道,“我签了张支票,让他们去找圣叙尔皮斯教堂的霍德尔主教兑现。他们就真的信了!”这让霍德尔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周更加不好意思了,“那个,说谎是我不对嘛,不过突然来到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想点办法认识认识'主角'对吧!”
说罢周探头去寻之前那位青年的踪迹,他似乎因为没有买到任何感兴趣的东西而依旧在人群中观看拍卖,然而此时已然兴致缺缺的模样,转身便准备离开。正是好时机,周昭臣赶紧凑上前去拦住青年,面上已经带了礼貌的微笑,“这位先生,”他的声调都变得正经且亲切,带着让人不自觉会停下脚步的力量,“容我冒昧,我可以询问一下您之前想要得到这本书的理由吗?”
“噢——”青年果然停下了步子,“实话讲,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大概是因为那个题款吧。”
“您认识玛格丽特·戈蒂埃小姐吗?”
“一面之缘罢了,我只是对她的死感到一种普通的惋惜…抬价也是因为自己那可笑的任性吧,最后还是您的果断令我却步了。”
“实际上,”周的笑容更加彬彬有礼,“我不过是一位初次来到巴黎的商人罢了。买下这本书,是为了促成我们的友谊——所以收下这本书吧,我早已察觉您跟那些对一个美丽姑娘的死亡无动于衷的人不一样,我希望在巴黎能够认识您这样热心肠的人。”
青年闻言愣住了,他眼里露出几分狐疑,却又好像要被周脸上的真诚打动,“可是您花了很高的价钱,这…”
“我相信您才是这本书更好的主人,不是吗?我由衷期望您不要拒绝…”周昭臣更进一步地劝说,而一旁的霍德尔突然接过话头,“况且,也许只有您才能完全了解这本书背后的故事。”
他稳重和蔼的口吻说服了这位年轻人,青年终于收下了这本书,并立刻变得与他们相熟一般得亲切。周昭臣小声在霍德尔耳边说,果然我们还是有什么buff的吧!
而霍德尔表示了疑惑,buff是什么?
“对了,我们还需要回到估价员那里去。”
“啊??为什么啊…”这回是周表达没有看过原著的疑惑。
“我们得去让估价员把你的名字改成那位先生的,我想,还是需要让阿尔芒先生与那位先生会面才行。”
他们调转方向,凑热闹的人群在逐渐散去,看他们面上轻松无谓的神情,大概对已经死去的玛格丽特的兴趣也在逐渐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