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白令海峡,冰川之下,不曾为人所知的爱情戏剧拉开帷幕。
为了生命,为了爱情,为了那一位“存在”……
是荒诞的喜剧还是虚伪的悲剧,皆由身为演员的“您”来决定。
随机恋爱带恐怖元素企。
字数:2962
*可能会引起心理不适,请及时止损。
*修改了【】的死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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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是埋藏于斑驳树影中的某一日。
门半敞着。
猫躲在楼道。
玄关丢着没摆好的高跟。
电话线扯着快摔落的听筒, “您好?喂?先生,您还好吗?”
【KUANG!】
电话机砸在身边,弥生仁没被伤到却蜷起身体。
他的眼紧闭着,睫毛快淤进泪中。
他抓挠自己的咽喉,无瑕应答,整齐的指甲劈开翻起,泛着不祥的暗紫。
他的胃因呕吐欲和剧烈的痛楚而痉挛,衣物和床单都染上了混杂斑斑血迹的呕出物。
“好疼、好疼、救……”
可在医院醒来时,对由于其中毒症状凶险、因而来问询是否需要报警的医护人员,他只是说——疲惫地笑着说——
“没事的,不,没有蓄意谋害,这不是案件。”
“只是东西放错位置,我误食了。”
身处异国他乡,病患又咬定这一说辞,院方只得依他请求将电话打给他的朋友。他们对此小吃一惊,“仁居然也有这么大大咧咧的时候吗?”,而后赶来。
他们都是些不错的年轻人。
负责照看他的护士总算放下心——虽说误食那样的药物匪夷所思,但患者看起来情绪稳定、没有轻生意向,朋友中也没有像是对此有头绪的,实在不像结仇惹到人报复。
“仁,你在听吗?Ania知道你出事了吗?她怎么没来?”
弥生仁收回落在门口的视线,再平静不过地对他的朋友笑了笑。
“还没来得及,她最近忙到睡在实验室。”
“等出院我会告诉她的,不过,这两天谁能和我串个供、说我借宿他家?”
他在两天后出院,期间未和Ania取得联系。两天中有一场雨,但气温没有降低。玄关的鞋还是七歪八扭地躺着,只少了属于女性的几双。
“Ania”
他站在门口,从块毯下摸出一把钥匙,轻轻叹息着服下止痛片,而后将那些鞋放整齐。从室内传来刺鼻的腐败气味,他的脚步声惊起蝇虫。与两天前不同的是,原本整洁的卧室仿佛惨遭劫掠,一片狼藉。窗半开着,多肉植物被打翻了一盆,裸露的根须因浸在雨水中而泛黑。
这让捂着胃的弥生又叹了口气。他对腐烂的食物做了无害化处理,将房间重新收拾好,打开熟悉的聊天屏。上头一列已读,却未收到任何回复。
“Ania,你怎么样了?”
“别做傻事,我没事”
“Ania,你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
“别害怕,别躲着他们,记得说你住在实验室附近”
“如果买多了,记得处理掉”
……
“我为你高兴,Ania”
“离开时请把钥匙放在块毯下,或直接销毁”
“我会在一周后告诉问起的人,由于对未来有不同规划,我们已和平分手。”
“最近尽量别去注意动物,你能控制住的”
他轻轻点了几下屏幕
“希望你有美好的未来”
“再见,Ania”
而后
【是否确定删除该联系人(Y/N)】
【Y】
【02】
这是天晴日朗的某一日。
某个出租屋拉着厚厚的窗帘,金红头发的女人靠坐墙边,揪着自己的头发,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消息咒骂。
“什么美好的未来啊?!”
“骗子……!骗子!!!”
“不肯给我爱,不肯给我命,连恨也……”
“仁,我恨你,仁!”
“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
“为什么要爱上他?Ania,Ania,你真是个傻子!”
“他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她又哭又笑,高高扬起手,却没能把手机砸往墙上,而是丢去团着什么东西的墙角。
“咪……”
那东西瘫在血泊中轻微地抽搐,发出声低微的叫。
“什么嘛,我还当你死了呢!”
女人的声音变得甜蜜。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它。高高的鞋跟一下、又一下、反复踩踏那具已经凹陷下去的小小身躯,直到它声息全无。
片刻后,门被打开。相对于同胞而言有些娇小的波兰女孩儿提着可爱的、散发着香味的手提包走出来。她笑容活泼、着装甜美,朝每个邻居露出甜美的微笑。
走街、穿巷、她所到之处逐渐偏僻,人烟愈少。
“嗯……就这里吧!”
她停在某条窄巷,而后转了个弯,进到个散发出些臭味的死胡同,打开自己的包。起身时,她无意见到垃圾桶边上耷拉着条陌生的、脏兮兮的尾巴。
她猛地站起身。
“哈,真敏锐啊……”
陌生的声音。
垮着肩膀却仍比她高上不少、戴着副口罩的同龄人拐了进来。他的眼角有些下垂,是漂亮的浅绿,像无害的小狗。要是换个场合,女人会笑着感谢他的夸奖,但此刻她没接话,而是把包往身后藏了藏,绷着肩膀、眯起眼看他。
“别担心,甜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只是想告诉你……”
他靠近她,摘下口罩,趁她盯着他唇角的痣,轻巧得从她包里捞走那具尚未失温的小小身体,双手向着反方向拧,血像水一样从毛发中沥出。
“——”
那具残破躯体里爆发出凄厉的惨叫,猛地又挣动了几下,她吓得后退了一步,拧着它的年轻人却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哈……别害怕,别害怕。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它们是很狡猾的。你得像这样再逼一逼,才能真正的榨干它们。”
他与她擦肩而过,把它丢进垃圾箱。她被钉在原地。
他走回来了。
“哎,有兴趣当个朋友吗,甜心?女朋友也行,我现在单身”
“我是不是忘了说自己的名字?嗯……你可以叫我米尔。”
他站在她身后,耐心地等了会儿,终于她伸出手,带着蜜一样甜的笑。
“或许我们会有不错的未来呢。”
“真高兴认识你,米尔。”
“Ania,我叫Ania。”
【03】
这是个年轻人纵情欢呼的夜晚。
即使隔了很远,充满感染力的摇滚乐也还是传进了不远处的独栋别墅里。
可这房子里悄无声息。
“喂,说点什么。”
米哈尔靠坐在床头,喝着酒,命令他身边的女人。
他抽了几口烟,等着,周围依旧比坟墓还要安静。
他偏过头,女人像死了一样躺着。
“喂——”
女人瑟缩了一下,但依旧没发出声音。米哈尔这才想起来,昨天她疯了似的喊个不停,他只好把酒瓶砸碎在了她脸上,又往她嘴里塞了几块碎玻璃,这才如愿以偿地让她不再尖叫了。
啊呀,真没意思。
明明她一开始像匹狂躁的野马,翻腾咒骂个不停,还想用餐刀捅他呢!
他因乐趣的易逝而唉声叹气,想起她在彻底驯服前喊过一个名字——
“仁”
“仁,救我”
“帮帮我,救命,仁”
“我错了,我后悔了!”
“救救我…”
这是大前天的事了,但男人突然想到了新玩法。
“喂,我前天发过消息给‘仁’了。”
“说你想他了,说你还想和他在一起。”
女人的眼睫动了动,很轻微,但这没有逃过米哈尔的眼睛,他正盯着她呢!
他眯起眼, “…我把地址告诉他了。”
女人发出一声克制的低泣。
“他没来。”
他接着说。
低泣停止了。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米哈尔困惑地拉下嘴角,咬咬腮帮。然后他明白了——她觉得‘仁’一定会来!
于是他假模假样地别过脸,叹了口气,说——
“我骗你的,他来过了。”
女人开始发抖。
“对,来过了——”
他拖长音调,听见女人牙齿打着架,格格地碰在一起。
如她所愿,他盯着她的脸说。
“他还没回去呢,我把他放在客厅了。”
“……!!仁!仁!!”
女人发出不成调的哀鸣,扯着快坏掉的嗓子吼叫着滚下床,可枷锁和折断的骨骼限制了她的行动,她坐在地上惨烈地哭嚎,像野兽一样用翻起的指甲抓挠拉扯着锁链。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怎么能……怎么能……仁!!”
她恢复了活力,向着客厅的方向哭喊。米哈尔趴在床边又喝了口酒,笑得天真无邪。
“亲爱的,我说真的。只要你能伤到我哪怕一根头发,我就放他回去。”
“真的。”
【04】
这是个阴沉的白日。
弥生仁出席了Ania的葬礼。
显然是谋杀。
她豁出性命抗争过,骨骼断裂了多处、身上布满烟疤和某种并不尖锐的物体硬生生戳出的血洞,警方为此也找了他这位前男友去问话。
遗憾的是,最终他们没能找到凶手。
【05】
*春色罗盘
这是,此刻——
米哈尔愈发满意,这可真是幸运。
他卡住过于枯燥的男人的喉咙,一点点压紧,榨取更多痛苦。
"我应当没见过你,但是这个名字有一点耳熟。"
"现在轮到你直面不幸了,让我看看……"
"巴士?港口?仓库?还是再早?大学?排除掉男性——是Susan?还是Ania?你在波兰认识的女人……"
“不止Ania。”
“——你杀了他们,所有人。”
那些名字大多是陌生的。
但,仁看着他,轻声陈述。
【END】
【字数:3054】
【时间线:沉船的一天之内】
【PS:省略了好多,希望能通顺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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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晨】
船上举办的舞会除了意外,并没有给秋田留下过多的印象。
当然还有因为慌乱拿错药导致自己睡在了舞厅沙发上被人抱回来的丢人回忆。此时她正一手拎着礼物站在陆卿门口,一边挽起披肩伸手轻轻叩门。
“请问,陆小姐在吗?”秋田感受到自己手心开始微微出汗。
门内响了沉稳的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对方在看到自己时似乎惊讶了下:“你是昨天的……”陆卿并没有想到秋田在第二天就来找自己。
“我、我是来道谢的!”秋田起早在船上纪念品商店细心挑选了适宜女性的礼物,为了表达诚意还亲手包装了下,“昨天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就感冒了吧。”她伸手将礼物袋子递出去,战战兢兢地观察陆卿的反应。
「但愿对方不要觉得太丑吧?」
陆卿看着眼前拘谨的女生,没太多犹豫就接过了礼物,带着礼貌性的微笑邀请女生去附近的餐厅继续刚才的交谈,顺带吃个早餐。
同为中国人让这次交谈增加了不少乐趣,然而陆卿自带的气场让秋田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紧张,让她看起来像是在被老师训话的学生,即便陆卿并没有那么凶。
“小姑娘一个人在外还是注意点比较好,下次注意些。”陆卿不紧不慢喝完了最后一口白粥,看着秋田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谈话期间她不难看出秋田隐藏了什么,可是刨根问隐私并不符合她的性格。
“那陆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嗯,回见。”
陆卿回到房间内小心将礼物拆开,盒子内躺着一条素雅的丝巾,还有一张陆卿昨晚穿着礼服的画像。
「好像有点时间没从非患者手上收到礼物了。嘛,也不错。」
【二•中】
闲来无聊的秋田打算在船上随意转悠,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灵感。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寻找灵感大半夜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城市内瞎转悠,被闵初月知道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提溜着就是图书馆三日游伺候。
「啊,好像忘了问她们俩昨天玩儿的如何了。」
秋田赶忙掏出手机发送微信询昨天去参加舞会的朋友都怎么样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收到回复,猜想可能还是在睡懒觉后,秋田收起手机准备转弯去上层看看。
相遇有时候就是那么意外。
秋田看见叶菲姆一个人在室外休息区看着人群来往,记得昨天对方也参与了舞会,抱着试试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的心态就走了上去:“早安,叶菲姆先生。您……这是在忙吗?”不同于和陆卿的初次对话,和眼前这个人交谈起来没来由的亲近顺畅。
叶菲姆闻声抬起头,换上微笑回应:“早上好,秋田小姐。现在还不是太忙,昨晚睡得好吗?”
秋田有些不好意思,轻描淡写的将自己昨天的遭遇删删减减告诉了对方,生怕对方嘲笑自己有时候迷迷糊糊的性格,对她来说并不想让认识不久的朋友留下自己的黑历史。在秋田说到舞厅水晶灯掉下来砸伤人的时候,叶菲姆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彻查这个事情,还需要前去给人赔礼道歉。
秋田顺带从叶菲姆知道他所在的舞厅也出现了一些状况。
“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开舞会……”这是秋田第一次看到叶菲姆露出不自信的表情。
“这些只是意外,叶菲姆先生,”秋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给他打气,感觉到似乎不太礼貌只能又缩了回去,“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不用太自责。”
叶菲姆笑着回了一声谢谢:“之后我们还会有别的活动,得让BOSS盯紧点,他太放松了。哎……”
在叶菲姆说到自己的BOSS的时候,秋田的眼神闪烁不定。让她想起前几天跟着一只不知怎么上船的黑色猫咪走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没有看到门牌的她伸手就敲门帮猫咪呼唤它主人。
对于这个举动秋田心里一直很后悔,她和韦莱斯的交流从她单方面看来是极其不愉快。而她的后悔里夹杂着歉意,心里一直在反思为什么自己要将第一次交流的人和之前遇到的不快联系起来,这个人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秋田懊恼地说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登门道歉,叶菲姆反而坦然笑了起来,在他看来韦莱斯是个不记仇的好脾气,还小损了一把韦莱斯脾气好到看起来很好骗。
秋田有些讶异叶菲姆和韦莱斯的关系似乎不止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
“算是一起长大的吧。”
这是羡慕不来的友谊与羁绊,而叶菲姆后面的一句“希望如此”让秋田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发现叶菲姆眼神里似乎闪过些什么,神色异常平静。
“呃,我们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吧?”为了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秋田伸手递过去一个相框。里面裱上的依旧是自认为胡乱画的东西,画面上的叶菲姆在夕阳下眺望着远方的海平面,表情格外柔和,“教师节那天的礼物我收到了,这个算是个回礼?”
“可以吗?!”叶菲姆十分开心地接过了礼物,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抬头对上秋田期待的眼神,脸颊微微泛红,“您、您费心了。真的很感谢这次旅行的各位。”
「这个表情有点犯规啊,像小孩子一样可爱。」
秋田回过神咳嗽了两声,忍住想要戳叶菲姆脸颊逗他玩的冲动,将手藏在了身后:“这也是你们的功劳,坦然接受下游客们的感激吧。”
“时间也差不多了,不打扰您准备工作了,下次有空再聊。”自己的脸颊悄悄爬上了不一样的温度,秋田猛然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嗯,谢谢您,秋田小姐。下次见。”叶菲姆忽然有想到了什么,抱着礼物又补充道,“今天傍晚船会停靠在白令海峡,那时的风景很美。”
“谢谢您告诉我,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
“希望……可以遇到您吧,回见!”
是超乎想象的喜悦。连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一路上都不自觉地洋溢这笑容。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秋田不知道。她只沉浸在能相遇的可能性里,如同一只小杜鹃一样放声高歌。
仅此一次的高歌。
【三•暮】
身陷囹圄兴许就是这样的地步吧。
刺激着耳膜的尖叫与呼喊声将秋田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了回来,并不善于运动的她被朋友们连拖带拽地跟着叶菲姆向这艘邮轮的至高点跑去。期间几度想要放弃时被一名路过身边的年轻男性狠狠地凶了一句,将她往前拉了一把之后又开始一边走一边寻找需要帮助的人。
秋田在自己26岁生日的时候,被孩子们簇拥在那间破破烂烂的画室里庆祝生日。她祈愿自己和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能顺遂平安。
事实不顺遂,也不平安。游轮即将沉没的情况就直白地放在她眼前。
“塞壬——!!!”她伸出手哭喊着想要抓住不远处的塞壬,还有她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叶菲姆”的人。
「我早该想到的。」
「明明海明威先生都和我说了……」
「我原以为那是你不想触及到的伤痛。」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捷蒙带着塞壬从围栏边轻轻一跃,消失在这片景色优美的白令海峡。
冲击的一切刺激着秋田的大脑,她选择了放开握住的扶手。
坠入这片深渊海色之中时,她听见了闵初月和宋颂嘶哑的声音一遍遍呼喊着她……可她好累、好痛。
【四•夜】
突如其来的宫殿,莫名其妙的表演。
就是那种眼神,用着至高者俯瞰一切生物的眼神。
她抱着被所谓的魔法折磨的痛苦不堪的闵初月,轻轻敲打她的背能让她舒缓一些。转头对着玛利亚和所谓的“家人”,无一不投去了憎恶与愤怒的目光。
即便是曾经的他——现在应该称之为捷蒙。嘴角噙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的样子站在那里看着人群。胀痛的脑海里还回想着塞壬选择相信他的话语。
秋田从来不觉得相识不久的人就不能称之为朋友,一见如故这个词也不是白白出现在词典里的。
残酷的试试被挖出来摆在她的面前。
她明白了,他们背叛了她。
秋田觉得自己脑海里有什么记忆线断裂了开来,胸口的疼痛让她有点想呕吐。安稳送走闵初月与宋颂,她强忍着反胃地感觉向她们挥了挥手,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大厅。
「我好恨……」
「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笼中鸟,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件事那些人都能清清楚楚。秋田抬头望着宫殿外一望无垠的海水,忽然独自“咯、咯、咯”笑起来。
「对呀,既然你们这么做,那我也这么做,不就好了?」
秋田第一次露出了古典美人中的莞尔一笑,茜红色的瞳孔看着幽暗的走廊,
“我们的游戏……开始了。”
【End】
字數:4532
序章打卡
只是不管不顧的寫著想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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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行李沉重的落在床鋪上,發出悶響。
巨大的船身平穩行進,感受不到一點顛簸的晃動;得益於相對論,身處其中的遊客們彷彿有處於靜止建物的錯覺。然他們確實正在朝目的地前進。
青年捏捏僵硬的肩頸,舒張下負重的肌群,接著抽出外套內袋的筆記本。筆記本紙頁已經微微泛黃磨損,在青年快速翻閱的同時還能看見內頁時而模糊時而潦草的字跡,不時穿插狂躁抹除的滾珠筆痕。他有些冒汗,越往北去空氣越是寒冷;在這樣豪奢的行程裡房務自然不會讓旅客受凍,由是開了極強的暖氣。
他脫下身上的厚重夾克,早已習慣斯堪地那維亞半島的溫度,船上呼呼的暖氣反而讓青年感到窒悶。翻動紙張的刮擦聲終於停下,他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頁面上的日期最和床邊桌上電子鐘標明的日期相同,正是今日。
筆記上的「今日」已經有些紀錄了。
都是些他還記得的事情,姐姐和姐夫一早將他送到港口,目送他通關上船。他想記下姐姐擔憂的神情和姐夫摟緊她的畫面,無奈靠他三歲小孩塗鴨般的技術實在有力未逮。直到上船他才發現,自己的提包裡有台數位相機──他完全沒有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印象,或者說,直到循著門牌來到屬於自己的房間打開行李前,他唯一能夠掌握的只有外套裡的皮夾,以及幾乎是賴以為生的筆記本。
上面寫著一些必要的提醒事項:吃藥時間、遊輪之旅的日期及目的。生活上的瑣碎事項因著參加旅遊的關係較其他頁面少了不少,反而讓青年有股空蕩蕩的錯覺。他那當醫生的姐夫說是讓他散心的旅程,實則剝奪了生活感的生活,讓他心底隨著缺失的時間累積而加深的空虛越發深沉。
但他什麼也沒說,他知道,這一切其實是給他家人一個從他身邊喘息的出口。青年在筆記本上用工整的字跡紀錄自己的房號,並將事前額外申請的備用房卡夾入書頁中。這是避免隔天一早醒來他找不到自己的房卡,雖然他了解自己的狀態,多少會做些處理;但凡事總有意外,而這些意外如今有特別容易找上他。
「出去走走吧。」他將圓珠筆放回書脊的空處,準備將筆記本放回外衣內袋前想了想,又翻開筆記本,唰啦啦的攤開封面後的第一張內頁。
「你今年23 24 25歲,你沒有昨天,只有今天」
朝生暮死,在他的記憶裡他還只是個23歲的少年,正為了未來的生活及工作而努力。那是個晴天的早上,他在家用完早餐,推開門和母親道別;再醒來時,他身處陌生的飯店床上。外頭的景色完全陌生,他跟著筆記上的紀錄收拾好行李來到大廳,等著姐姐和姐夫送他前往港口。
二年的歲月對他來說不過是睜眼閉眼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習慣了還是放棄了,只能緊緊抓住能夠告訴他關於過去的蛛絲馬跡的筆記本,片刻不離身。
他沒有昨天,只有今天。累積的記憶彷彿隨著睡眠而死去,他失去了做為人類生活的軌跡紀錄,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日日新生,夜夜將死。
2.
認真細數,對於自身過去的了解,他還是蠻清楚的。
他是出生於挪威的華裔二代,居住在奧斯陸近郊;斯堪地那維亞半島的溫度與氣味是他最熟悉的環境,因為寒冷太過普遍,對暖和的印象反倒更加深刻。他記憶裡的一切大多是溫暖的。陽光、微風,草原上的歐石楠、暖爐邊的絨毯;兒時的他穿著保暖的雪衣上學,進了初中、進了職校,然後戀愛、分手、畢業、就職。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青年站在甲板,身後的室內樂團正奏著巴赫的G弦之歌,輕緩莊重又不至嚴肅;他向侍者討了杯香檳,用流利的英語和對方道了聲謝。海水的氣味無處不在,夜晚的甲板緩慢地掠奪所能觸及的一切溫度,和他熟悉的環境反倒相似從而萌生出親切感。他將視線投向遠方,一望無際的是深沉濃稠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包圍整艘遊輪。
Let there be light and there was light. 他們是遼闊的海面上唯一的光亮,伴隨著身後的弦樂。他身處光線的邊緣,與黑暗的交界之中。巨大的船身行進,他背離人群,看著船身近處揚起的水花被遺落在深幽的黑暗裡,靜靜的啜了口高腳杯中的澄黃液體。
他失去的遠遠不只有記憶。起先只有一天,像是健忘的人一般不記得前一天的種種事;然後是兩天、三天……一周、一個月,一年。他的時間逐漸無法銜接,每天醒來時面對的生活越來越陌生;他的記憶永遠停擺在23歲的清晨,然而他的生活依舊不斷向前,速度快的他追趕不及。一如船尾的白浪,消融在一片黑暗虛無之中。
除此之外,他開始出現新的「記憶」,卻沒有記憶產生的源頭;他開始有翻閱筆記本的習慣,也知道自己的病症。他會看著筆記本裡的內容沉思,看著混亂的筆觸、試圖回憶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卻一無所獲。
他什麼也留不住。扶由開始逐漸明白,自己就像是開了洞的麻布袋;青年疲憊的面龐不知何時籠上一層淺淺陰鬱,他一貫的溫和裡帶上疏離,每天翻閱過往的自己留下的線索企圖扮演擁有過去的自己。
只是無論扮演的如何相似,那依舊不是現在的他。
青年盯著籠蓋四野的黑暗,彷彿能從那之中看出些什麼。原野上的花朵隨風搖擺,寒冷的風帶著陽光的溫度,漫長的黑夜與白晝輪替。他的生活彷彿藏在那團黑暗之中,他唾手不及之處。
他的臉上沒了笑意。夜晚的海風吹撫他的面容,面色溫和的青年仰頭將玻璃杯裡琥珀色的液體一飲而盡,隨手將杯身敲上一旁的金屬欄杆。透明脆弱的杯身應聲而碎,尖銳的碎片濺飛灑落,落進了如血墨深幽的海裡、濺上了他的晦暗難明的掌心,劃出細細一道血痕,帶來刺痛。肌膚割裂的縫隙間湧出血珠,傷處細微的麻癢感連刺痛都算不上。
樂團的演奏正好告一段落。本就是暖身用輕薄短小的樂曲,樂手們趁機修整狀態;甲板上隨著音樂結束,人群窸窸窣窣的談話聲越發嘈雜,逐漸淹沒了被船身破開的浪潮。扶由抹去掌上的血漬,客氣禮貌的打發注意到動靜而前來關切的侍者。海風一吹,甲板上連點玻璃渣子的痕跡都沒剩下。
傷口太細微,睡一覺就會消失。
青年繞開人群,回到船艙內的客房區。通明的走廊鋪著鮮紅地毯,路過的侍者周到的向旅客們微笑示意。
到了隔天,今天經歷的所有都將不復存在。他的疼痛、他的傷口,他對這艘船的探知、所遇見的每個人。他的善、他的惡,都無法刻印在他所經歷的軌跡上。
日日新生,夜夜將死。
今天的他不是他。
明天的他也不是他。
「我要死了,晚安。」他關上燈。
3.
扶由醒來的時候完全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床鋪上有自己熟悉的氣味,但陌生的被套和低矮的天花板都是他沒看過的樣式。房間的格局不算好,沒有對外窗,金屬白漆讓他有種自己被關進某種鐵盒子的錯覺;青年對此已經不感到意外了,不知為何,他知道這是必定會發生的事。
思緒還朦朦朧朧將醒未醒,他不清楚是在夢裡還是身體不太舒服,躺在床上總有種微妙的失重感,讓他錯覺自己在一片汪洋裡浮沉浮載。扶由在床上多躺了會兒,一邊直覺地摸向床邊櫃,果不其然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平躺著打開筆記本,從第一頁開始慢慢翻閱,直到最後的空白頁為止。
他還是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但至少足夠了解浮沉的感覺並不是他的錯覺。筆記本上的資訊足夠讓他在船上展開新的一天,簡單的盥洗過後,他循著夾頁附上的地圖,來到餐廳享用早餐。
扶由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筆記本上強調了幾次別選早餐肉,於是他拿了點炒雞蛋和德腸,順帶給自己一杯三合一沖泡咖啡。窗外微微帶著腥鹹氣味的清爽海風吹上他的臉,有了營養和熱量的補充,青年的臉色終於比剛踏入餐廳時好了不少。他離開餐廳,沿著寬闊的走廊四處晃蕩,努力讓自己別太顯得像個才剛上船的觀光客;接著才踱步回到屬於自己的客房,重新整理自己得到的訊息。
客房牆邊掛著一套晚宴服,上面貼著日期及舞會相關資訊的字條。扶由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參加舞會,畢竟他對自己的現況一無所知。現在的他就像是突然被關入了某種密室逃生遊戲,他得不停的尋找拼湊線索,理解現況。只是這遊戲似乎不會有結束的一天,他只是在不斷的重複循環。
扶由晃晃腦袋,隨著思緒的走向他的頭腦裡開始出現某種令人焦躁的細密嗡嗡聲,是形而上的、缺乏真實的聲響,所以也無法用真實的方式驅離。他在筆記本上焦躁的寫了些字,將之收在寬大的外套內袋後又再度奪門而出,離開令人窒息的狹小空間。
站在靠外的廊道,好一會兒青年才又感到能夠呼吸。印象裡他從來沒有過幽閉恐懼,也不曾這般發作。他不了解的除了身處的環境,似乎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變得陌生;事實上,他只記得昨天他還在前往工作的路上,一邊思考著之後是否要去奧斯陸大學進修。醒來後他就來到陌生的地方,應對陌生的人和環境。
但他對此也沒有太大的情緒,不知道該說是已經習慣還是放棄掙扎。
穿著簡便的服裝,青年開始循著筆記本上的路線巡遊船上的設施。他朝每個向他招呼的人親切回禮,看見了紅髮領隊帶著青年團遊戲;他走過遊戲室會議室游泳池,走過大廳餐廳宴會廳,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遊輪裡的環境對照著筆記走過一次。他曾經遇見誰、曾經做了什麼,筆記裡不會有太詳細的紀錄,但足以讓他偽裝成只是有點健忘的模樣。
天色漸晚,他再度回到房間。重新熟悉環境後艙房也不再顯得太過壓迫,青年關上門,將內袋裡補充過紀錄的筆記本放到桌上時裡頭飄出一張相片。扶由撿起照片,那是一張華裔女子和北歐男子愉快的合照。華裔女子是他姐姐扶華,和她有雙十分相似的柔和雙眼;他記得姐姐,卻不認識另一邊的男人。他翻過相片,後方護貝膜下的空白處寫著「姐姐與姐夫」以及拍攝當天的地點與日期。
他記得筆記裡有寫到,這位姐夫是個腦神經內科醫師,還是姐姐替他求醫時認識的。他這趟旅程也是姐姐和姐夫替他出的旅費,「散散心說不定會讓病情好點」筆記裡這麼寫著,底下還狠狠地被劃了兩槓。對此他保持懷疑,但他明白真正需要散心的不只是他,更多的是平常協助照顧他的家人。
青年盯著相片沉吟幾秒,有些感覺飄飄忽忽的掠過腦海,速度快而模糊,他無法捕捉。他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但事到如今,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是能夠讓他記下的?
扶由自嘲的輕笑幾聲,便決定放棄思考。他將照片夾回筆記本內,擺到一旁,接著轉身撕下正裝防塵套上的便條。便條上寫著舞會的時間地點以及相關資訊,他沒有很想讓自己的病情昭之於眾讓他成為某種標靶,但今晚夕陽太美、夜色太美,稍微混進人群裡熱鬧一下也無妨吧?他決定給自己稱為寂寞的感情換個說法,爾後踏入淋浴間稍事沖洗、換上正裝。
他一向不喜歡太過嚴肅的場合,就算是正式服裝,若非實在必要,也不會十分嚴謹的穿上。剪裁合身的襯衫他放開前襟的兩顆扣子,下擺倒是禮貌的紮進修身的長褲裡;深色的外套披掛上身,扶由收拾好細節,才打開房門。
今晚海上天氣晴朗,能看見皎潔的月色照亮海面。波濤陣陣讓月光打亮,道道銀線在海面盪開,像是魚群陪伴在遊輪旁,隨遠方傳來的樂音起舞。
這的確是個適合舉辦晚會的夜晚。他想著,這裡他誰也不認識,如果只是低調的享用餐點、小酌兩杯,感受一下人群的氣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從來沒想過會有人主動對他伸出邀舞的手。那個女人有著難言的魅力,她完美的融入在浮華貴氣的環境裡,對他的邀請彷彿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的舉動,俏皮而美麗。
扶由有趣的放下酒杯,牽起女人的手。讓他感興趣的不只是因為女人的主動,還有對方眼底深處、他能看見閃爍著某種和他相似的東西。
月光下的晚宴還在持續著。
【全文3050字】
*序章没下篇,一轮没上篇,绝了
*感谢铃子老师和嗷呜老师的互动5555 女孩子们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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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在T字路口左转,接着沿路直走,在下个路口的便利店前右转。朝日奈煌轻巧地钻入两幢比邻大楼间的小道中,猫咪兜帽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脑袋不自禁地摇晃。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煌抵达那家近期时常光顾的夜店。
进入大厅时煌堆笑着回应周围其他人的问好,一面穿过人群。舒缓的爵士乐流淌着,舞池里的人踏着缓慢而优雅的舞步。煌拉开吧台前的一个位置,老板娘转过身,手里还在摇晃调酒杯:“晚上好呀煌酱,今晚想喝什么?”
“唔……”煌捧着脸思考片刻,接着灵机一动,“莫吉托吧!麻烦度数再调低一点哦!”
老板娘点点头,转过去继续调酒。煌打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今天来得真晚呢。”与他隔一个座位的少女“啪”的合上书。
“因为要收拾行李呀,烨酱。呼啊——”煌又打个哈欠,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水。他侧头看向那位端正坐着的少女:“我要暂时离开这个地方,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耶律烨沉默了,她握住面前的马提尼杯,轻轻晃荡里面剩余的液体。
“……去哪里?”良久,她吐出三个字。
“北极。”煌啜了口自己的饮品,青柠和薄荷的味道在他口中扩散,接着补充说:“我跟了去北极的旅行团哦!只是旅费挺贵,路也很远……不过真的能有幸窥见北极的风景的话,这些都能接受!”煌又转头看向烨,“对啦,烨酱去过北极吗?”
烨抿住下唇:“没有。”她微微垂头,微张的嘴唇动了动,“我本来想……”随后她摇摇头,对上煌的视线:“不,没什么。当我没说吧。”
这次轮到煌沉默了几秒,他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
“那么,作为接下来一个月的赔礼,大小姐今夜的账全算我的。”
煌走到烨的面前,向她伸出右手,笑得灿烂。
“还有一支拙劣的舞,如何?”
“不,账就免了。”
烨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起身握住他的手,回以微笑。
“……我的荣幸。”煌脸上的笑意愈深。
1.
与领队的红发眼镜小哥交流一番后,朝日奈煌愉快地拖着行李箱走到队伍最末尾,等待登上游轮。风混着浓郁的海水味阵阵吹来,带动衣物下摆唰啦唰啦地作响。
煌在手机荧屏上敲下一连串字符,跟上一个常用的笑容颜文字后摁下发送。下一秒他听见身后某处响起提示音,和一句小声的京都腔嘟囔:“哎呀咱家明明把消息提醒关掉了……”
煌转过身,瞥见一位背对着,且离旅行团末尾保持些许距离的少女。对方似乎正慌慌张张地操作什么,随后他也接到一条Line:【><好的!我在队伍末尾处,您看一眼有没有一个拿着iPad身着棕色外披的女孩,那个就是我了】
煌捏着下巴思索几秒,悄悄走到对方身后。待少女手中的iPad浮现出“任务完成”的字样,他清清嗓子,换上招牌微笑。少女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她抱住iPad转过身,煌甚至能幻视她头上冒出一个游戏或漫画中才有的叹号。
“失礼了,小姐您就是、呃、‘不抽到○○○不改名’吗?”
煌说出那个ID的同时,郝色慢慢爬上少女的脸颊和耳朵。她移开视线,微微颔首,绿色短发跟着晃荡两下。
“很高兴见到你!”煌向她伸出手,“我是こう,本名朝日奈煌(こう),还是在校大学生。叫我煌就好啦!请多指教!”
少女咬住下唇,握住他的手后挤开一个笑容:“……咱家是雪之下悠理,请多指教。”
届时,导游叶菲姆突然举起喇叭:“青年团的各位,差不多要上船了,请注意不要掉队!”
“那么雪之下酱,我们走吧。”煌指指游轮和青年团的其他人,而悠理的笑容略显僵硬:“嗯、嗯……”
两人排在青年团的最末尾,悠理仍旧紧紧抱住怀中的iPad,看起来很是不安。煌灵机一动,从背包里翻出一袋薄荷糖:“雪之下酱,要来颗糖吗?很提神的哦!”说着他拆开包装,拿出其中的一颗。
悠理眨了眨橙色双瞳:“啊、好的,谢谢……”她从煌手里接过糖,撕开糖纸,表情似乎缓和些许。
“对了,刚刚雪之下酱玩的,就是那款叫明○方○的游戏吗?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玩?”“当、当然……汝是从来没玩过吗?”“嗯,是的!还有叫我煌就好了!……”
【2019/09/06 こうちゃん的repo时间!·其一
大家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这里是こうちゃん!
经过这样那样的事,本人、终于开始了北极之旅!!!o(≧v≦)o
第一次坐游轮就是这样的远行,现在兴奋得睡不着觉ww体会到了小学生出门郊游的兴奋感www
听着浪花击打船舶的声音,以及都市夜晚所没有的,夜幕上闪烁的群星……头一次觉得自己离大自然那么近,感觉真是太棒了ww!!已经迫不及待地想repo北极的情况了!
关于游轮内部的感想是:很大!很豪华!难怪旅费很贵(笑)设施相当齐全,毕竟配备了免税商店和游戏中心的游轮并不多呢!
以及、通过本次北极之旅,我幸运地和一位朋友面基了!!不过她本人非常害羞&怕生,就不详细介绍她的情况啦!一起玩游戏打太鼓吃点心,真的好开心♪
こうちゃん的旅途还将继续,请等待续报喔!下回见☆ 】
2.
“小妹妹,最好还是不要乱动这艘船里的东西哦!万一弄坏了,你会赔不起也说不定哦?”
朝日奈煌承认,他只是突然担心面前这位看起来不过十八岁,拿着扳手的蓝发女孩会不会在船上大闹一通,导致这场愉快的旅途出现什么差错,甚至是泡汤。谁知女孩皱起眉头,多半是被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踩中雷区。
“什么?”女孩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别把我当小孩子啊?”
“哎呀,但是……”煌稍稍歪过头,眨眨双眼,“像你这么娇小可爱的孩子,会让人忍不住关照一下的。”
“才、不、是、呢!!”
女孩朝他做个鬼脸,吐了个舌头便气呼呼地跑开。留下煌站在原地仔细思索,兴许是对方压根不愿意被当成是娇小玲珑的小女孩。而非常不凑巧的是,自己精准踩中了对方的雷点。
尽管还不知道这会对旅途产生什么影响,煌搔搔微鼓的脸颊,陷入短暂的沉默。
“报应”说到就到,但准确来说,这只是一场孩子气的小小恶作剧。
见自己的“阴谋”得逞,女孩嬉笑着跑开,两只小辫随她的动作一蹦一跳,消失在走廊深处。煌未能听懂女孩那几句语速流利的英文是什么含义,只好用手扫了扫自己的头发,数片白色的纸片飘然落下。他又拍拍衣服和裤子,脱下外套并晃出藏在兜帽里的纸片。在麻烦路过的服务生清理满地的纸片后,煌戴上猫猫兜帽,托着下巴思考。
那个女孩可能真的只是个孩子,从外表来看年龄应该不过二十。而且她只是在这艘船上偶尔遇到的一位陌生人,未必会对今后的旅途产生什么重大影响……
……不,如果她就这么耍脾气,盯着自己恶作剧也挺麻烦的。更何况,说不定下次就不是私人场合,“作案用具”也不再是纸片了。
一股悠悠飘来的芳香打断了煌的思考,而且周遭变得嘈杂起来。他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闯入船上的购物区,那芳香的源头正是他面前的花店。
煌稍加思索,大咧咧地走进去。
“老板!请给我来一支——”
“你……”
“我也想和你好好相处哦,不过我是认真的啦。”
在某个走廊的拐角,煌第三次见到那个女孩。他先于对方开口,打了一个响指。女孩慢慢睁开眼睛,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朵小小的紫罗兰。女孩的脸上换成一幅诧异的神色,甚至向后退了两步,嘴里碎碎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你没被我惹生气?我明明已经……”
“我叫朝日奈煌,叫我煌就可以了哦。”煌笑嘻嘻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双颊微鼓,默默移开视线:“……Indigo。”
“Indigo……原来如此,是‘青’吗!果然是很适合你的名字呀。”
“然后呢?”青双手抱胸,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快,“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那就请青酱收下这朵紫罗兰吧。”煌再度把紫罗兰递到青跟前,“我觉得你和它很搭哦。”
青挑了挑眉,右手食指贴在手臂上,打了两三个拍子。煌仍然举着紫罗兰,保持着微笑。
最后,青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煌听见她咂了一下舌,以及又一句他听不太明白的英文。他杵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手里的紫罗兰。
“这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语毕,他把紫罗兰插进外套的内侧口袋,哼着小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