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恋爱解谜企划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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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989,悲!!!
*含有少量可能令人不适的血腥描写。
张天佑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人。
这样的人要去做演员,也是理所应当的。那一张脸上五官精致,眉毛锋利浓重,天然神情肃穆,正适合做主角。
这是左夺对他的第一印象。左夺面试时莫名郑重,四五个面试官一齐盯着他打量。张天佑坐在对面桌台的边角,气质出众。面试官和他介绍:“这位是天佑先生,是……”
左夺赔笑:“大明星。一看就知道。”
张天佑也哼了一声:“承你吉言。”
左夺的养女曾被星探发掘,结果短暂的演艺生涯和公司闹出许多不快。但女儿颇有些天赋,也有兴趣,左夺索性去做了经纪人培训,预备之后自己经手各种通告,也好安排。
女儿去世之后一年,他被朋友拉出来工作,称是亲戚的儿子准备进军演艺圈,需要个经纪人,名挂在亲戚公司下面,保证稳定,待遇丰厚,五险一金。
他一开始推脱:“我没多少经验。”
朋友拍拍他,说:“他们就要没经验的。”
莫名其妙,但也再找不到理由拒绝。先做一套测试题,几天后,左夺如约来到面试地点——一栋很漂亮的大楼,某个耳熟能详的公司,这个城市最贵的一片cbd。
左夺漠然地想:对方走这条路或许本就顺利得不需要他做什么。
之后的一切好像也证实他的猜测。面试官人数虽众,看起来也都是一副精英面孔,却净是问他一些简历上都写明了的问题,他如实作答,只像走个过场。问够了十分钟,几个人便都看向张天佑。
张天佑面无表情,指了他一下,徐徐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面试官们却好像有些惊讶地回头,最中间座位的人说:“恭喜你!左先生。你被录用了。你近期忙吗,什么时候可以入职呢?”
左夺没有抱任何期望,此刻也有些惊讶,喃喃道:“随时?”
张天佑也站起来:“那现在跟我去取车。”
张天佑已经出门了,他慌忙地站起来跟着。面试官没有阻拦,在后面远远地说:“办手续的时间我们之后和您电话联系!”
他小跑着艰难才追上大步流星的张天佑,张天佑没有回头,说:“忘了问了。”
左夺心中一惊:“什么?”
“手动档自动挡都会开吗?”
左夺点头:“都学过。”
站在电梯里,左夺终于忍不住问:“这就结束了?”
张天佑抱着手:“啊。”
“我还以为会很长。”
“之前是的。”
电梯门开了,到地下车库。张天佑走出去,左夺站在他身后:“之前来过很多人?”
张天佑回头看着他,脸上不太高兴:“很多,出乎你的意料。”
左夺也走出去:“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觉得草率。”
“我只是觉得自己并不特别。”
张天佑首次主动停下脚步,以半带揶揄的目光打量他。
他走近了,几乎贴着左夺的面孔,却对着那双眼睛里的倒影整理起头发来。左夺觉得不自在,又不好活动,只好僵直地站着。
张天佑理完头发,后退一步,很得意地笑:“你喜欢我。”
左夺闭上眼睛:“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
“所以你确实特别。”张天佑耸耸肩。“随你怎么说。”
听见解锁的响声,张天佑站在一辆看上去很贵的黑色车旁,把钥匙扔给他:“有导航,熟悉一下到我家的路。”
左夺轻微地笑:“这也是面试的一部分?”
“是工作。”
左夺没在问开车的事,不过他还是握住钥匙。张天佑坐副驾驶:“我看路,开慢点。安全第一。”
左夺发动汽车,现在天气冷,要先温一下发动机。两个人坐在车上,左夺又问:“这是你的标准?我指喜欢你。”
他迟疑了一下:“不是说我承认了。”
“是我的标准。”
“听起来极具个人感情色彩。”
张天佑冷笑了一声:“我不是意气用事的傻子。不理解我的魅力,我不信能做好工作。”
他抬下巴指着左夺:“你该看看你的眼神。”
左夺盯着后视镜看,并未觉得有何不同。女儿死后,他辞了工作,离群索居一年。前几天接到面试消息,才打理一下外表,只是黑眼圈及苍白的脸色一时很难修复。
他本来也不算容貌出众,看上去更是憔悴。
张天佑看他发呆,打了个响指,说:“看我。”
左夺看过来,张天佑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面随身镜举在眉心,又说:“看你。”
左夺看到一双非常湿润的眼睛。
他抬手把镜子合上,说:“好吧,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张天佑又很得意地笑。左夺开着车找车库出口,随口问:“你多大了?”
“二十一岁。”张天佑敲敲额头。“马上二十一岁。”
小孩,左夺心里想。
车开上大路,安全驾驶,要走大概二十分钟。张天佑好像觉得无聊,又闲聊起来:“当然,也不全是因为你喜欢我。你的试题答得很好。能看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有人写想把我打造成多栖影星,然后附图是刘O华。认真的吗?”
张天佑笑出来,左夺也跟着笑。路经红灯,他突然解开安全带,整个人伏在张天佑腿上。
“门没关严。”他说。
张天佑不动。等左夺起来了,他挑着眉毛看向指示灯:“没看出来。”
左夺又发动车,他说:“是吗,那是我弄错了。”
他直视着前方,语气很温和:“您身上真好闻。”
张天佑抱着手,皱着眉头点评:“老套且拙劣。”
左夺垂下眼睛:“我说的是实话。这香味很少见。”
他噤声了,没有说出下半句。
如此甜美的、肉的香气。
左夺会永远怀念血的味道。
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鲜血淋漓的尸体前。
那是一副很娇小的、瘦弱的身体。他拿衣服抹了抹眼镜,四周光陆流离,像要通过装满水的瓶子去审视这个世界。
这是我的女儿。他茫然地想着。
养女本来就有遗传病,拖到最后,治无可治,左夺把她接回家里,最后过一段舒服日子。
他这天早上起来,女儿已经死了。
这是个很慢长的过程,像以一块奶酪做绳索,解救一个坠崖的人。随着时间流逝,这绳索扯得越长也越细。左夺抓着一头,还是要假装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他有点麻木,想起外面的桌子上还放着他取出来温着的蛋糕。最后几天,女儿已经不能进食,他还是每天要购买一块。
他很模糊地想:今天这块又要我来吃了。
他其实并不喜欢蛋糕。
再回过神来,女儿的内脏已经所剩无几。
他像切蛋糕一般很规整地划开了女儿的腹腔。里面陈列着很小巧的内脏,几天只有饮水,肠道及胃里都很干净。许多器官都暗沉沉的,泛着不健康的、衰竭了的颜色。
他嘴里弥漫着血的甜味及内脏微微腐败散发的苦味。
他坐在血泊里,掉起眼泪来。
他把女儿的腹腔合拢,仔细清洗,重新套上她最喜欢的衣服。殡仪馆的人尊重他的意思,没有多动,连着衣服一起火化。
没人发现他的恶行,这是一件很寂寞的事。
突然,张天佑弹了一下左夺的脑门:“开过了!“
左夺如梦初醒,导航已经结束,他挑一个头,绕回到小区正门。这一带地价很贵,都是新建的房子,四周稀稀落落有一些卖场,价格昂贵,品牌高端,不知该说是繁华还是僻静。
他将车开进车库,车位位置很好找,离出口也近。停好车,左夺拿出钥匙,张天佑说:“你收着吧。”
他跟着张天佑去电梯。电梯停在很高的层,总也不下来。张天佑嘴里哈出白气,缩着肩膀:“等会我换件衣服,我们去吃饭,我请。毕竟以后就是工作伙伴了。”
左夺把自己的手套给他,暴露出伤痕累累的手,他把它们藏在身后。
张天佑并没太注意,他戴上手套,站得稍微挺直了一些:“你能吃辣吗?”
左夺摩挲着双手,上面都是他的齿痕。他依旧很温和地笑:“我很喜欢。”
张天佑很满意地点头:“那好!我喜欢川菜。”
他又说:“感觉你性格软得很,不会是骗我吧?要是会不舒服,也要告诉我。”
他拍了拍左夺:“合作坦诚第一。”
黑色喜剧。
一年前,左夺带着女儿骨灰去海边,一路走一路撒。撒完了,他去路边的小摊子吃东西,加了很多辣椒。
一般食物,他大多觉得食之无味,有辣味反倒比较好入口。
他一边吃一边想:仁香最不能吃辣了。
他接着想:我要是吃了她的舌头,我会不会也吃不了辣了?
多吸引人的一句话!举一反三,他吃完后回到旅馆静静坐着,等待身体的任何部分来响应自己的想法。
好像她会伴随他活着。
他……
左夺闭上眼睛。他很遗憾地说:“可我们都知道,我是一个诚实的人。”
fin.
草写得好烂看过算过吧!!是苏醒part,舞台还在写(怎么还没写完)
字数2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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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蕊想大喊出声。
……也就是想想,她没那胆子。
这一秒,她的嘴巴——或者说下半张脸,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捂得严严实实,额头感触着冰凉的墙,陌生的体温贴着她的后背。
心跳的律动隔着衣物传了过来,一下又一下,规律而平稳。
……
该、该不会这人做惯了劫持别人的事儿吧?
想到这里,林蕊慌得心脏都快飞出来了。它在胸口咚咚咚咚咚咚地往喉咙口躁动着,等那只堵着出口的手一松就随时要嗖一声弹射起步离开身体似的。
……小姑娘哪见过这场面啊!
平日里出个门,不认识的人就算是离她近点儿,保镖都恨不得要按着那人脑袋请他滚蛋了。让陌生人贴身?不存在的。
可、可她现在怎么就被人捏着脸呢?!
“老实点,不许出声!”
低沉的声音伴着气息警告似的刮蹭在林蕊耳边。
与此同时那只手像要往下挪似的动了动,说不定马上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啊啊啊!
下一刻,果不其然。
“——!!!!”
它挪了!
林蕊吓出了一身冷汗,完了这是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这人手上该不会还拿着什么武器吧?枪?匕首?电视里不法分子都这样的……
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随便抓个人杀了?绑架谋财?希望是后者呜哇哇哇……
眼泪不受控地啪塔啪塔往下掉,可那只手的动作却在这时停顿。
咚咚咚咚咚,身后那人的心跳突然乱了。
“……女……女的?!”
暂且不管这人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的,林蕊立马反应过来,机会来了!趁着对方愣神的空档抓着那只手狠狠咬下,她在一声痛哼中重获自由。
她立马逃开,手忙脚乱贴着墙一通乱摸试图找个能防身的东西,可这破房间干净得和毛坯房似的,最后只在自己醒过来的床上摸到个枕头。
哇……凑、凑合用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万一他要打人至少可以护下脑袋……
林蕊一把抓起布料有些粗糙的枕头,用它蹭了蹭眼角冒出来的泪花,努力瞪视那个掀了帘子走过来的男人。
她这才看清男人的长相:面上一道长疤自左脸剌到右脸,眉骨上还打了钉……虽然五官硬朗,长得很是好看,但这差点把“我是坏人”四个大字印在脸上的眼神也太吓人了点吧。
她吞了口口水。
她刚刚有看到门,可是这男人挡住去门口的路,逃不掉了……
“你、你开价吧!钱……可以给你,不要伤害我!”
呜哇……希望钱对他好使……不然可怎么办?
刚才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是摸了把帘子,他就捂着她的嘴把她按到墙上去了。
现在她咬了他一大口,会、会被怎样啊……?林蕊越想越慌,一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都足够离谱,怎么还碰上这样的事……保镖呢,她的保镖呢?人呢!平时一个两个管闲事管得可宽,现在真遇到事就都不见了!
男人的声音却远远传来,他似乎没再靠近,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我会不伤害你,那个。”
“……”
哪个?
林蕊悄悄把遮在面前的枕头拿下来一点,露出一双眼睛。
像是不知道要看哪儿似的,男人眼神飘了飘,神态中不知为何带了些紧张。
“你是不是也……不基道这里系什么地方?”
他努力地说着普通话,却还是压不住口音……听着像是广东那边的?
林蕊喜欢看TVB,还挺熟悉粤语的腔调,放平时她可能会觉得广普好可爱好好笑,可现在实在没那心思。
大概是刚刚那一下被吓蒙圈了,脑袋和舌头都打着结,开口声音还是颤的,语调“呼~”地往破音边缘飘去。
“我我我我不~知~……”
“嘘!!如果系绑架,会有人看着我们,你小声点。”
眼看着音量也往上飙去,男人立刻打断林蕊,皱着眉头紧张地在唇前竖起手指。
啊……?什么意思?
这句话让林蕊消化了好一会儿。
她眨巴眨巴眼,男人也眨巴眨巴眼。
稍顷,林蕊总算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用气声问道。
“意思是说,你不是绑架犯……?”
“不是啊。刚才是误会,咳,对唔住。”
男人松了口气,举起空空的双手证明自己没有藏凶器,像是有些抱歉似的垂下眼帘。
“有可能你是被我牵扯进来的,我会负责,带你逃出去。”
“牵、牵扯?呃……”
啊,也就是说,绑架犯要绑的其实是这个人,而她很可能只是因为刚好路过目击就被一起抓过来了?那她真的是好倒霉……可她为什么不记得有这一段?
林蕊搓着脑袋仔细检索脑内的记忆,她最后能想起来的是自己开车上了高速……然后……
然后怎么了来着?她怎么到这里来的?
而趁她苦苦思索的空档,男人已经将他的“负责”付诸行动。
他轻手轻脚地在屋里翻翻找找了一阵,林蕊思考无果回过神来时,刚好看到他躲在窗边看外面的情况。
“有……有有有有人吗外面?”
“能看到的没有。”
“还有看不到的……!?”
“说不定。”
说不定算怎么回事?林蕊哆嗦了一下。
可是万一真的没人呢?也有可能绑架犯以为他们俩还要躺很久,出去干什么事情了,再万一那家伙比较粗心,忘记锁门……
那现在就是唯一一个可以逃的机会了!
说着是有点离谱,但凡事都有个万一嘛,人生在世,乐观很重要。
她这么想着,把自己挪到门口,伸手摸了一下门把。
……
草。
好像。
还真开了!!!!!!!
“你快过来!”
林蕊立马跑过去扯男人的袖子,满脸严肃认真观察着窗外的男人被又突然拔高的声线吓了一跳。
“小声——”
“门开了!”
“…………啊?”
林蕊没拉动男人,他好沉,于是指着门口强调了一遍。
“门没锁,被我打开了!快跑!”
“怎么可能……”
显然是没考虑过门没锁的可能性,男人一愣,但他还是立刻把身子贴到门口,转动门把。
“……”
居然真的开了!!
他憋了半天没说出话。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整理完了情绪,他恢复了冷静,将门推开一条缝,一边从缝隙里盯着外边的情况一边小声嘱咐林蕊。
“外面也说不定会有危险,你躲在我后面出去。如果我叫你跑,你不要回头。”
“啊……?那、那你呢?”
“……”
他没有回答林蕊的问题,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
“你管你小心。”
这句电影英雄似的台词让面前这个人的身影镀了一层令人动容的史诗光辉,林蕊突然一阵感动。
“我可以记住你的名字吗?”
她扯住了男人后背的衣服,不知为什么,对方的身体僵了一下,愣了两秒才给出回复。
“……周灭。”
“周灭,我记住了。我叫林蕊……回头一起逃出去,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把话说得万分笃定,半点没考虑会遇到什么问题似的,可发颤的手指出卖了她心里的慌张。
她在给自己鼓劲。
周灭大概是看出来了,眼神一凛。
“走。”
“嗯。”
两人做了十足的决心,似乎在那一秒达成了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谊,可当他们离开房间,一脚踏进柔软的雪地里。
外面却没有什么危险。
只有数十个与他们一样一脸蒙圈的人,同时从各自的木屋里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