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恋爱解谜企划第三期
官方微博https://www.weibo.com/u/7465972878?refer_flag=1005055010_
纯情女总裁系列(md)有、、油腻(大概
我又开始空手造历史,空手造路人……(…)感觉塞不进哪里索性就单独发了55
时间线是9.22日凌晨,受到在这之前的剧情(rp)的影响并影响之后的克莱尔(只体现在rp(…))
字数1355
—————————————————————————————————————————
克莱尔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怀抱着自己的男人,与对方略带哭腔的喘息。克莱尔喜欢他呼唤自己“海里”的声音。
背景是昏暗的灯光、一成不变的墙纸、熟悉的天花板。两人曾一起租下那间公寓仅作为幽会地点。
男人每次见面都穿着宽松硬挺的白衬衫,左腕挂着样式老旧的腕表。虽然是日本人,却是相当的帅哥,在公司里也很受欢迎。摘下眼镜的男人有些近视,稍显迷茫的目光中总透露出看不清海里的事实。躺在床上的时候,海里喜欢抬起手臂把男人整齐的短发揉乱,然后笑着欣赏对方有点困扰的表情。
两个人一起躺到床上之前,总是会先聊天。说话的时候,男人总是垂着肩膀低着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海里这时就会趁机看他。看到男人薄薄的皮肤下,红色的血管和白色的颧骨隐约可见,上唇和下巴处还有胡须的青色痕迹。看到男人的嘴唇总是有些干燥,像是缺乏护理。到了秋天,还会皲裂流血。海里觉得这点很性感。
虽然男人在海里面前总是显得有些窘迫,但是当她站在走廊里透过办公区的玻璃悄悄望进去,总是能看到男人挺直的腰杆、自信的背影。阳光斜着打在白衬衫上,形成一块好看的光斑。
他们在公司里从不见面,也没有必要见面。如果碰面的话,或许能看到男人犹犹豫豫地说出“神代社长”这个名字吧。
据男人所说,两人在高中时是同期,毕业相簿上的确也有男人的名字和照片。但海里对此毫无印象。
海里梦见了一次次约会,一次次相见。而最后又梦见了那个场景。桥上海风凛冽,海里披上带着男人体温的大衣。夜空下,对岸城市的灯光璀璨得一如既往,不眠不休。寂寞感如同餐巾上的咖啡渍,沿着圆滑的边缘无息地扩张。
两人牵着手走到路灯下,海里看清了男人微簇着眉毛、半张着嘴唇认真表情,还有镜片后那双亮亮的眼睛。男人有些慌张地在海里所披着的大衣里四处翻找,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梦中的海里想着,如果能和这个人结婚,该有多么幸福啊。
就好像是另一个反对的自己要开始发言,神代海里就这样醒来了。她回想起男人名叫冈田,的确很帅个性也认真。可冈田正是过于认真了些,他们根本不可能结婚。冈田求婚的时候,结巴的语气和凝重的表情就像在模仿老套的电视剧。
这一切都让海里讨厌。
海里抱着手臂回忆,本来就是地下恋情,是抬不上场面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彼此见面的机会比较少,又或许是因为需要保密幽会很刺激,所以互相都把印象过于美化了。冈田迷恋海里,应该只是这样的原因。说起结婚,倒还不如先同居试试,但海里其实连同居都不愿意。
冈田求婚被拒绝后态度就冷淡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提出了分手。又过了一段时间,海里打听到冈田提交了辞呈。
海里内心觉得实在是很没必要,既为冈田惋惜,又对失去了这样一名很有潜力的下属而深感遗憾。
可是到了夜晚,当海里张大眼睛独自望进黑暗的时候,却还是会想起那双亮亮的眼睛,想起关于冈田的一切。
让他伤心了。是我害的吗?我会伤害他吗?
他会因为我而失去那挺直的白衬衫上的光斑吗?
如果那个人足够坚强的话,会变得比那时更加幸福吧。
可是,如果如果那样微簇着眉毛、半张着嘴唇、眼睛亮晶晶的认真表情不再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会感到难过。
因为,我对他一点也没有怨恨啊。
而结婚必然也是行不通的。更别提人会改变。
那种选择……对海里自身而言与自杀无异。
所谓浪漫就仅仅是浪漫而已。谈不上幸运,也谈不上不幸。没有附加作用…也完全靠不住。
不过会梦到冈田,就说明我多少也有些动摇了吧。好笑,海里想。
夜色深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过了回家的时间。
这代表着雨海凛凛子今晚要鸽掉直播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他想到,今天的拍摄搞了很久才勉强完成,如果这个月的收入没有达标,他还能向杂志社投稿摄影作品来赚一点外快。
Youtuber是主业,摄影是爱好,它们都能赚钱。而这意味着凛凛子不得不在平衡这二者的关系之间花费更多的精力。
很显然,现在就是一个现成的,平衡失败的例子。
为了拍摄繁华的夜景,他在几条街之外的夜市一直逗留到现在,而待他看着满意的照片微笑时,却终于恢复了难得的时间意识,想起今天似乎在推特上发表的直播预告。
这时,距离预告上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
凛凛子叹了口气,指尖娴熟地点在屏幕上,默默删掉了直播预告,换上一条字里行间都流露着抱歉和鸽意的推文,然后把手机一收,悠然踱进了附近的便利店。
“苹果酱炒面火腿三明治,谢谢。”
店员小哥似乎也与他熟识,面对这如此奇怪的要求只是无奈地撇了撇嘴,从身后的柜台上拿了个早就包装好的纸袋。
“你就不能预约点正常的东西吗?”在将纸袋交到凛凛子手里时,那表情管理好像就要失控的店员小哥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而他回以一个疑惑地歪头和不经意间卖萌的微笑。
“苹果酱,炒面,火腿,三明治,每一样都很正常呀。”
的确是每一样都很正常,但是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却怎么看都不正常好吗!
本想如此还口的店员嘴边的话被那个微笑完全堵了回去,化作一声无力的“或许吧。”
晚餐也有了,现在回家的话大概能度过一个不用在意工作的,非常惬意的晚上。
只要经过面前这条平常没什么人光顾的小巷,就能到达公寓。
深蓝色的youtuber胸前是相机,左手是打包好的三明治,右手从口袋里拆了根棒棒糖用叼烟的方式叼在嘴里。
不就是灯光少了点吗,他才没有在怕呢。
然而似乎正巧验证那句像是怕什么来什么的话,在凛凛子拐进灯光最为昏暗的巷尾时,一声成年男子低沉的呼唤没头没尾地到达了耳畔。
“小霖。”
这一声震得他不小心在棒棒糖上磕痛了牙。
他在这附近自我介绍的时候一概用的是“凛凛子”这个名字,这时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个用本名称呼他的人,还是在夜深人静人迹罕至的小巷……
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不知道在哪里惹到了的人特意调查到了他的身份和本名还有住并址打算在这个月黑风高夜把他做掉?
还是曾经在上学时期认识的人看到他现在变得那么可爱打算对他下手?
还是两者兼有……
不对,不对,要冷静。
这个声音的主人大概没有对他抱有太大恶意,毕竟“小霖”这样的叫法听起来还有点可爱不是吗。
“雨海霖。”
或许是得不到回应,那个声音又换了一种称呼方式,只是低沉的声线没有改变。
“哎!找我什么……雾切哥?”
在看清那个背光的身影奇妙的发型之后,凛凛子用无奈的表情点破了来者的身份。
“雾切哥,十多年都没有换发型啊……”
“雨海……害。”低沉严肃到甚至有些恐怖的声音瞬间破功,“你还是让人生气不起来啊。”
“雾切哥才是,依旧只听声音会吓一跳呢哈哈。”
已知不是仇家,凛凛子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
本该是感人中透着点沙雕的兄弟重逢,只是被称为雾切的男青年接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吓一跳吗……这么苦大仇深……会吓一跳也是应该的。”
“苦大仇深……?啊,说起来雾切哥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最近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凛凛子凑过去时带着的微笑却在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凝固在了脸上。
“雾江姐死了,很久之前就死了。”
“什……?”
爱笑的人忽然不笑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诡异。
“……什,什么时候的事?”
“十年前的事了吧,小霖,你离开我们的时间太久了。”
真的有那么久吗?凛凛子在脑内默默地计算自己辍学离家的时间……五年,八年……
啊,好像还真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相当久远的一段时间了。
“在你辍学离开之后,雾江姐一直辗转在各地打各种各样的工……借机寻找你的消息。最后死于……在烂尾楼里当志愿者,建筑崩塌。”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雾江姐因他而死的一样……凛凛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眼前的人全名纱纱原雾切,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雾切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做雾江。
他们曾经和雨海霖在一起在针对孤儿的福利设施里就像家庭幸福且亲密无间的姐弟一样生活。
但当霖明白自己的父亲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之时,他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毫无芥蒂地面对这对任何事情都向他敞开心扉的姐弟。于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他离开了那个家。
但如果他早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姐姐会因为寻找他身陷险境……
“她,她根本没这个必要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虽然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此刻浓浓的负罪感包围了他。
还没来得及理清这负罪感的源头,忽然一记重击就让他的脑和脸都不可置信起来。
“好疼!”
回过神来,凛凛子就已经坐在地上仰视着他哥哥的奇异小辫子了。
而奇异小辫子的主人看不清表情,紧握着的拳头摆在刚刚打过人又没来得及收回的位置。
接着,那只拳头松开成手掌,伸到他面前。
“抱歉……我没控制住,只是想到雾江姐的遗愿被说没有必要……”
这不是真的想道歉,是在委婉地谴责他不尊重姐姐的遗愿,但没控制住是真的。
“抱歉……我不该那么说。”所以最好的做法是当面道歉。
凛凛子抓住对方伸出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多年不见的便宜哥哥这么说道。
“没事……”大概,其实脑袋在嗡嗡作响。
“雾切哥找到我了,那么之后想做什么呢……?”凛凛子忍着疼痛问道。
“雨海亚纪……我要找到你的父亲,然后亲手报仇。”
“嗯……那要加油……嗯?”
凛凛子已经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为什么要先找到他,难道对他的复仇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啊……”
“不用担心,你是我们的弟弟,不是仇人。我非常明白真正的仇人是谁。”
“至于找到你……只是姐姐的遗愿而已,它完成之后,我就没有什么羁绊了。”
似乎预测到了接下来凛凛子要问的问题,雾切抢先道,“你可别阻止我啊,就是那家伙让我们成为孤儿,让你和孤儿没什么两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凛凛子的眼睛隐藏在阴影里,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柔。
“我知道哦……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在那之前,问问他对我的看法?”
然后他向前走去,将自己和雾切的距离拉远,脸上带着一道明显的红痕,那是曾被他极力隐藏的,过去的反击。
“如果一开始我就是个错误的话,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告别了看上去显得空虚了不少的哥哥,凛凛子的小巷之行尤为顺利,很快就回到了家。
来不及换掉外出时的衣服,他便一阵头晕。
“啊……真是的,雾切哥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啊……算了,先休息一下……”
最终,纤瘦的他倒在关门后的玄关。
字数2989,悲!!!
*含有少量可能令人不适的血腥描写。
张天佑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人。
这样的人要去做演员,也是理所应当的。那一张脸上五官精致,眉毛锋利浓重,天然神情肃穆,正适合做主角。
这是左夺对他的第一印象。左夺面试时莫名郑重,四五个面试官一齐盯着他打量。张天佑坐在对面桌台的边角,气质出众。面试官和他介绍:“这位是天佑先生,是……”
左夺赔笑:“大明星。一看就知道。”
张天佑也哼了一声:“承你吉言。”
左夺的养女曾被星探发掘,结果短暂的演艺生涯和公司闹出许多不快。但女儿颇有些天赋,也有兴趣,左夺索性去做了经纪人培训,预备之后自己经手各种通告,也好安排。
女儿去世之后一年,他被朋友拉出来工作,称是亲戚的儿子准备进军演艺圈,需要个经纪人,名挂在亲戚公司下面,保证稳定,待遇丰厚,五险一金。
他一开始推脱:“我没多少经验。”
朋友拍拍他,说:“他们就要没经验的。”
莫名其妙,但也再找不到理由拒绝。先做一套测试题,几天后,左夺如约来到面试地点——一栋很漂亮的大楼,某个耳熟能详的公司,这个城市最贵的一片cbd。
左夺漠然地想:对方走这条路或许本就顺利得不需要他做什么。
之后的一切好像也证实他的猜测。面试官人数虽众,看起来也都是一副精英面孔,却净是问他一些简历上都写明了的问题,他如实作答,只像走个过场。问够了十分钟,几个人便都看向张天佑。
张天佑面无表情,指了他一下,徐徐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面试官们却好像有些惊讶地回头,最中间座位的人说:“恭喜你!左先生。你被录用了。你近期忙吗,什么时候可以入职呢?”
左夺没有抱任何期望,此刻也有些惊讶,喃喃道:“随时?”
张天佑也站起来:“那现在跟我去取车。”
张天佑已经出门了,他慌忙地站起来跟着。面试官没有阻拦,在后面远远地说:“办手续的时间我们之后和您电话联系!”
他小跑着艰难才追上大步流星的张天佑,张天佑没有回头,说:“忘了问了。”
左夺心中一惊:“什么?”
“手动档自动挡都会开吗?”
左夺点头:“都学过。”
站在电梯里,左夺终于忍不住问:“这就结束了?”
张天佑抱着手:“啊。”
“我还以为会很长。”
“之前是的。”
电梯门开了,到地下车库。张天佑走出去,左夺站在他身后:“之前来过很多人?”
张天佑回头看着他,脸上不太高兴:“很多,出乎你的意料。”
左夺也走出去:“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觉得草率。”
“我只是觉得自己并不特别。”
张天佑首次主动停下脚步,以半带揶揄的目光打量他。
他走近了,几乎贴着左夺的面孔,却对着那双眼睛里的倒影整理起头发来。左夺觉得不自在,又不好活动,只好僵直地站着。
张天佑理完头发,后退一步,很得意地笑:“你喜欢我。”
左夺闭上眼睛:“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
“所以你确实特别。”张天佑耸耸肩。“随你怎么说。”
听见解锁的响声,张天佑站在一辆看上去很贵的黑色车旁,把钥匙扔给他:“有导航,熟悉一下到我家的路。”
左夺轻微地笑:“这也是面试的一部分?”
“是工作。”
左夺没在问开车的事,不过他还是握住钥匙。张天佑坐副驾驶:“我看路,开慢点。安全第一。”
左夺发动汽车,现在天气冷,要先温一下发动机。两个人坐在车上,左夺又问:“这是你的标准?我指喜欢你。”
他迟疑了一下:“不是说我承认了。”
“是我的标准。”
“听起来极具个人感情色彩。”
张天佑冷笑了一声:“我不是意气用事的傻子。不理解我的魅力,我不信能做好工作。”
他抬下巴指着左夺:“你该看看你的眼神。”
左夺盯着后视镜看,并未觉得有何不同。女儿死后,他辞了工作,离群索居一年。前几天接到面试消息,才打理一下外表,只是黑眼圈及苍白的脸色一时很难修复。
他本来也不算容貌出众,看上去更是憔悴。
张天佑看他发呆,打了个响指,说:“看我。”
左夺看过来,张天佑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面随身镜举在眉心,又说:“看你。”
左夺看到一双非常湿润的眼睛。
他抬手把镜子合上,说:“好吧,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张天佑又很得意地笑。左夺开着车找车库出口,随口问:“你多大了?”
“二十一岁。”张天佑敲敲额头。“马上二十一岁。”
小孩,左夺心里想。
车开上大路,安全驾驶,要走大概二十分钟。张天佑好像觉得无聊,又闲聊起来:“当然,也不全是因为你喜欢我。你的试题答得很好。能看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有人写想把我打造成多栖影星,然后附图是刘O华。认真的吗?”
张天佑笑出来,左夺也跟着笑。路经红灯,他突然解开安全带,整个人伏在张天佑腿上。
“门没关严。”他说。
张天佑不动。等左夺起来了,他挑着眉毛看向指示灯:“没看出来。”
左夺又发动车,他说:“是吗,那是我弄错了。”
他直视着前方,语气很温和:“您身上真好闻。”
张天佑抱着手,皱着眉头点评:“老套且拙劣。”
左夺垂下眼睛:“我说的是实话。这香味很少见。”
他噤声了,没有说出下半句。
如此甜美的、肉的香气。
左夺会永远怀念血的味道。
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鲜血淋漓的尸体前。
那是一副很娇小的、瘦弱的身体。他拿衣服抹了抹眼镜,四周光陆流离,像要通过装满水的瓶子去审视这个世界。
这是我的女儿。他茫然地想着。
养女本来就有遗传病,拖到最后,治无可治,左夺把她接回家里,最后过一段舒服日子。
他这天早上起来,女儿已经死了。
这是个很慢长的过程,像以一块奶酪做绳索,解救一个坠崖的人。随着时间流逝,这绳索扯得越长也越细。左夺抓着一头,还是要假装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他有点麻木,想起外面的桌子上还放着他取出来温着的蛋糕。最后几天,女儿已经不能进食,他还是每天要购买一块。
他很模糊地想:今天这块又要我来吃了。
他其实并不喜欢蛋糕。
再回过神来,女儿的内脏已经所剩无几。
他像切蛋糕一般很规整地划开了女儿的腹腔。里面陈列着很小巧的内脏,几天只有饮水,肠道及胃里都很干净。许多器官都暗沉沉的,泛着不健康的、衰竭了的颜色。
他嘴里弥漫着血的甜味及内脏微微腐败散发的苦味。
他坐在血泊里,掉起眼泪来。
他把女儿的腹腔合拢,仔细清洗,重新套上她最喜欢的衣服。殡仪馆的人尊重他的意思,没有多动,连着衣服一起火化。
没人发现他的恶行,这是一件很寂寞的事。
突然,张天佑弹了一下左夺的脑门:“开过了!“
左夺如梦初醒,导航已经结束,他挑一个头,绕回到小区正门。这一带地价很贵,都是新建的房子,四周稀稀落落有一些卖场,价格昂贵,品牌高端,不知该说是繁华还是僻静。
他将车开进车库,车位位置很好找,离出口也近。停好车,左夺拿出钥匙,张天佑说:“你收着吧。”
他跟着张天佑去电梯。电梯停在很高的层,总也不下来。张天佑嘴里哈出白气,缩着肩膀:“等会我换件衣服,我们去吃饭,我请。毕竟以后就是工作伙伴了。”
左夺把自己的手套给他,暴露出伤痕累累的手,他把它们藏在身后。
张天佑并没太注意,他戴上手套,站得稍微挺直了一些:“你能吃辣吗?”
左夺摩挲着双手,上面都是他的齿痕。他依旧很温和地笑:“我很喜欢。”
张天佑很满意地点头:“那好!我喜欢川菜。”
他又说:“感觉你性格软得很,不会是骗我吧?要是会不舒服,也要告诉我。”
他拍了拍左夺:“合作坦诚第一。”
黑色喜剧。
一年前,左夺带着女儿骨灰去海边,一路走一路撒。撒完了,他去路边的小摊子吃东西,加了很多辣椒。
一般食物,他大多觉得食之无味,有辣味反倒比较好入口。
他一边吃一边想:仁香最不能吃辣了。
他接着想:我要是吃了她的舌头,我会不会也吃不了辣了?
多吸引人的一句话!举一反三,他吃完后回到旅馆静静坐着,等待身体的任何部分来响应自己的想法。
好像她会伴随他活着。
他……
左夺闭上眼睛。他很遗憾地说:“可我们都知道,我是一个诚实的人。”
fin.
* 路人视角注意,叙述中有大量路人角的主观臆测因此不建议作为设定参考,当小故事随便看看就好,提前感谢阅读><(字数4096)
* 若有与企划冲突的地方则以企划设定为准,把这篇当作平行世界即可(虽然我觉得我已经努力把可能会冲突的地方压到最小了…)
=====
很难想象崇尚效率至上的我会将宝贵周末的上午——即是十六分之一的休息时间用在毫无意义的侦探游戏上,饶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在路过房间门口时也同样流露出讶异的神情。
“你……这是……”
我从一地狼藉中爬起身,没有摘掉防粉尘口罩的打算:“找点东西。”
“这样啊。”
弟弟点点头,没说什么便离开了。看他把耳机环在脖颈上的样子,应该是打游戏中途出来倒水吧。这人但凡要是能对学习上点心、不那么玩物丧志,也不至于连私校的入学考试都过不了。
不过,正是因为弟弟没能考上我的母校,才能在眼下这个时刻给予我还原真相的一块重要碎片。虽然说穿了是虚度光阴的行为,但能顺利找到想要的结果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翻开学校统一定制的纪念册——不是我的,是弟弟的——不难从整齐罗列的胸像照里辨出几张眉眼熟悉的面容。
看起来,和我就读同一所初中的同学里大部分人都升入弟弟所在的学校。那个家伙也不例外。
就让我用最简便的方式说明吧,首先要从几小时前的偶遇说起。
我自年幼时就参加了少年球队,潜移默化地养成了每日早起慢跑的爱好。这一点一直保持到高中毕业后也没有改变,只因大学与寝室都坐落于熙攘的城中没有合适的环境,我将训练的地点改在了健身房内。难得长周末回趟老家,我又恢复了过去的习惯——虽说另一主要诱因是母亲交给我的购物清单。
完成晨练项目后,我依照嘱托去超市采购清单上罗列的物品。我认为积极响应他人的请求是保证人与人之间能够长久相处的重要因素之一,绝不是屈服于因阁楼玻璃第三次被父亲一杆球打破而濒临暴走边缘的更年期妇女的淫威。总而言之,当我提着购物袋踏上回程的路时,已经差不多过了九点。
或许是因为长周末,不少家庭选择外出旅游或是野营渡过假期,前院的门口已经预先安放好了周一统一回收的垃圾。而在几个垃圾桶开外的距离,一片乌泱泱的什么东西正朝着我的方向靠近……
啊,我的措辞太不严谨了,让我换个说法吧:是狗。
是的,狗。我家也养了两条狗,名字分别叫作佐伊和奥古斯塔,两只都是猎犬。名义上这似乎是我和弟弟共同的狗,但不爱动弹的弟弟几乎无法指望,从以前开始就只有我在帮忙照顾。在我离家之后,双亲则在宠物俱乐部的推荐下就近雇佣职业保姆代为遛狗,以消耗兄弟俩仿佛永远也用不完的过剩精力……前一日我询问父亲时,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同样,我也问到了保姆的工作时间,并不难和眼前的状况对上。只是没想到原来所谓的“遛群狗”是这么壮观的场景。
社区除了主路之外其余都没有修建行人专用的步行道,一直以来行人都是贴着车道的边缘行走的。那位保姆注意到我远远地向他走来,很快拉住牵引绳,指挥狗群移动到车道的另一端。我在那群狗里认出了佐伊与奥古斯塔,显然他们也注意到了我。
我很高兴阔别一年他们仍然对我如此亲昵,一时忘记了当下的处境——我是说,提着两个装满采购品的小号编织袋的状况,而且不幸的是这个编织袋和兄弟俩专门用来盛放零食的袋子一模一样。
佐伊和奥古斯塔都是聪明的孩子,而这份智慧如今也不过是用于构筑通往欲望的台阶。可怜的遛狗人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突然冲出队伍的二人……呃、狗,还是大型狗,拽得一个趔趄。
他的反应很快,运气却很差。为了尽快控制佐伊与奥古斯塔、同样也是为了保持平衡不摔倒在地,那位遛狗人稳住重心连忙后退几步,偏偏后脑又撞上了篮板……话说回来在回收垃圾桶里摆放废弃的童用篮球架也是够少见的,我刚刚就想这么说了。
正当我踌躇着是否应该上前帮个忙——毕竟也是我这边惹出来的事端,那位遛狗人却执着地履行着他自己的补救方案……也就是屈膝侧腰扭着身子试图躲开篮球架继续退后。这时篮网刚好落在了他的头上,顺势拨开了覆在他脸前的刘海。
一直以来我的记忆力都很出色,同时也具备着相应的好奇心与行动力,所以学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难事。我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能力会在怎样都好的无聊琐事上也发挥作用,回到家之后我便向父亲打听那位保姆的事。
“你说诺亚啊……哦,姓什么我倒是不记得了,好像不怎么常见。我记得他好像跟你弟弟是一个学校的来着,以前闲聊的时候提到过。”
若是能得知全名就再好不过了,但目前的信息量也不差。我趁着帮忙收拾阁楼的机会顺便整理旧物,把自己初中与弟弟高中的纪念册分别找了出来。纪念册里刊载着全部学生的照片,排列则按照姓氏的字母顺序。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那家伙的模样,而且因为一些原因,初中的三本纪念册大概率会使用同一张照片——也就是他最初入学时拍的那张。
“有了……果然是叫诺亚。姓氏是……K……唔……”
确实是个不常见的姓氏,相片中的五官特征则完美诠释了缘由。我翻开弟弟高中的第一本纪念册,这一年和我同龄的诺亚应该会在十二年级的分类下找到。由于已经得知了姓氏,我很快翻到了展示着厚重到完全覆盖面部的刘海的人像的那一页。
——完全对上了。
五官、瞳色、额上的疤痕、不常见的姓名,除了身形的变化程度简直可以用天翻地覆形容以外,其他特征基本都与我惧怕的答案完全吻合……
不对,我才没有害怕。说来说去,当初那并不是我的错。
再重申一次,我的记忆力很好。但是对于六年前的事件,我有许多细节都不曾知晓,更遑论“记得”。
那天我正抱着笔记赶往三层的理科教室。踩上楼梯的时候,楼下传来喧哗打闹的声音。虽说当时我也只有七年级而已,但我对自己的人生——至少是学生时代的部分——已经初步规划完毕,完全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也无心顾及“不需要”的其他。我正打算无视那些无聊的噪声,却被从下面跑上来的人喊住了。
“喂,接着!”
喊住我的人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与我隶属同球队的旧友,因为这层原因我们的关系在他人眼里比较密切——这个“他人”里包括了他,显然不包括我。我从没觉得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趣味低级的傻子有什么值得结交的,但若仅仅因为这些就单方面拒绝与他来往也十分愚蠢。
所以,我接住了他丢来的东西。那是一本线圈笔记本,握在手里我才发现这本笔记本异常的薄,显然是因为被使用者撕掉大半的缘故,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行为。
我的朋友——姑且这么称呼吧——在传递笔记的期间早已小跑着绕过我,两三步跨到几级台阶之上,然后笑着拍了下手:
“嗨!传过来!给我!”
这个游戏我和佐伊它们也玩过,但我可不是这种白痴养的狗。我略过他和其他起哄的人,视线四处巡视一圈:
“谁的?”
没有人回答。
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打算就这样把本子随便丢给他们谁,好让我从这场傻到极点的闹剧中尽快脱身。而这时:
“是……我的。”
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我微微俯下身将脑袋探出去,正对上一双水色的眸。一二层之间的楼梯上一个亚洲脸孔的瘦小男生正努力扒着栏杆朝我的方向窥视,在他面前则有两个橄榄球队的大块头挡住了去路。原来如此。
说来惭愧,我不太关心班上的事,只和固定几人保持着必要的人际关系。亚洲脸的孩子我没怎么接触过,只隐隐记得成绩还算可以,连名字叫作诺亚都不曾留意到。我又看了一眼我的朋友,直觉告诉我这傻子拿人笔记绝不会是为了考前突击。
“给你。”
我将捏着笔记本的手伸进楼梯的缝隙之间,然后松开了手掌,顺利的话只凭重力作用就能绕开其他障碍物归原主。
——但是我误算了两件事。
那天是春末夏初,正是学校空调冷暖气的交替之时,气候凉爽宜人,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走道里的窗户难得敞开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事隔多年再回过头想起那日,我才后知后觉地猜到这种可能性。而当时,我只能眼看着下坠的笔记本莫名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事情如果单纯只是这样就好了。
同样盯着下坠的笔记本不只有我而已。我强烈怀疑其他人也被我突然的动作吸引了注意,才导致当亚洲脸的孩子用目光追着失而复得的物什下意识向后挪动脚步,却没人反应过来、及时抓住一脚踏空的他。
再后面的事情我也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毕竟能文能武样样精通的我唯一的弱点就是晕血,脑子里完全没有留下诺亚摔下楼梯之后的具体印象。从事发之后学校拆除楼梯口的花坛的行为来看,恐怕这才是使那个可怜孩子头破血流的真凶。
然而,我是一个责任感强烈、品学兼优的正直少年,多少认为事故发生自己该做出一些表示。本打算等伤患复学就去慰问一下以示关心,未曾想最终只等来了班主任宣布那家伙不会再回学校的通知。
我不太能理解诺亚闭门不出的理由,无论怎么算、从哪方面算,结果都是非常划不来的选项。或许诺亚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我一时想象不到。而自从弟弟显露出喜欢宅在家里的一面之后,我则彻底把当年那个闭门不出的孩子算作了懦弱贪图安逸、目光短浅的笨蛋,活该落得当初几乎四面楚歌的境地……又怎会料到今时今日再次会面?
我没来得及在诺亚来访前整顿好思绪。门铃响过三声,我才想起父亲半小时前为了讨好气头上的母亲谄媚地主动邀她出门逛街,而弟弟……恐怕他的耳朵是装饰用道具。
“马上!!!”
为防止对方与我错过,我先是在窗口喊了一声才匆匆赶下楼。打开家门时诺亚正蹲在奥古斯塔面前替它整理项圈,我忽然注意到兄弟俩的毛色比之前看起来更光亮了些,身上也传来了我不太熟悉的香皂味……要说有几分落寞也是难免的。
“呃,您是……?”
面对素未谋面的人,诺亚小心翼翼地提问。回过神来,我已经条件反射似的做了自我介绍,只得懊悔自己的嘴快。明明装作其他不认识的人就好了!六年过去,不仅仅是诺亚,我的外貌比起当年也有些变化,这下倒是不打自招。
眼见着诺亚陷入沉思,我却无法从他厚重的刘海下窥得神情,不禁焦躁起来。我无法忍受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又糟糕的立场上,索性心一横。
“那个,之前的事情……抱歉哪。”
“啊……”诺亚停顿片刻,突然被提起陈年往事,感到尴尬也是难免的。我给足了对方耐心,等他慢慢组织好语言。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底是已经鼓起勇气回归社会的家伙,光这一点就比有些人强上不少。尽管我从迟疑的语气中读到几分逞强,但亏欠的对象如此洒脱总不是坏事。我长舒一口气,从他手里接过佐伊与奥古斯塔的牵引绳: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诺亚礼貌地笑了笑:“也谢谢你的关心。”
他蹲下身,再次摸了摸佐伊的脖子和奥古斯塔的脑袋——那是它们最舒服的位置——算是道别,然后也与我招了招手。这算是顺利和解了吧?不由我多想,暌违半日的狗兄弟已经争先恐后地想要把半个身子扑上我的大腿,迫使我把其他琐事丢在了脑后。
虽说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协调的感觉,不过听父亲说周一保姆也会前来接狗,到那时再问也不迟。
然而,周一诺亚却没有来。
字数统计:2289
讲述了大学时期的一些事,沈如冬是非双胞胎的亲哥和室友双向暗恋,大如夏一个学年。
提到的“那个东西”不涉及神秘学相关。
有些超出预料,却又下意识认为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只是难以接受,且并不容忍。就像临湖的树,哪怕落叶时常规规矩矩飘落满地,经风一吹刮离原轨铺在水面,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沈如冬独步时常认为如夏的心中匿着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暗。她迟早会做出出格的事。他想。可劝阻结果总以失败告终。他并不是对妹妹的这种做法无动于衷,当他试图靠近沈如夏难以估摸的内心,总会感到一种提着灯迷路在浓雾中的茫然,自然未果。
总给他添麻烦的妹妹偶尔会破天荒邀他喝一杯,沈如冬思量半晌方才应允。红酒香洌,他浅啜一口,一侧首看见沈如夏对着半摞罐头比划得正欢。时间在酒盏锡罐间飘飘悠悠地过,沈如冬趁着醉意数落妹妹,带出一句你这小孩难道没有理想吗。沈如夏看看他,笑着说我没天赋,语调平常好似在谈论天气。沈如冬一愣,大脑似乎一时清醒不少。
雪停时才下午三点。
前两天才结束了期末最后一科,轮轴转的一众人几乎是在图书馆和寝室之间跑来跑去,这时才好不容易歇下来。室友迅速收拾好寝室,摘了眼镜往桌上一搁,双手扒着桌上小书架最高那层木沿,盯着沈如夏的眼神鬼鬼祟祟。那眼神在空气里过于突兀,沈如夏写字的手不着痕迹顿了顿,挽回险些一笔写岔开去的局面,她深吸口气放下钢笔,沿着视线投来的轨迹望回去。
“有事直说。”
“我们去打雪仗吧!叫上你哥一起。”
这句式听着过于欢脱,像海绵宝宝拉着派大星抓水母的画面。可室友才是比较像派大星的那个。沈如夏想着,脑内浮现出哥哥笑得灿烂的脸。她懒得应付室友的软磨硬泡,干脆往衣架上捞了件风衣,任着对方把自己拽下楼去。
从侧门出去前室友已经捎上了恰好赶来的沈如冬,两人皆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就差当着沈如夏的面明目张胆计划怎么把她往雪里摁。沈如夏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被怂恿下来这件事就是他们串通好的。
他们去的是偏门出去不远处的一片小广场,周围立了圈矮石凳,车开不进来,也没什么人涉足,这使得整片空地都为厚实的积雪所覆,室友嗷了一声踩入雪中打破这片宁静,沈如冬也跃跃欲试加入雪地搞破坏大队,兴致勃勃的样子使沈如夏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二位的真实年龄——她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玩雪,出来的主要目的单纯是为了透气,此时看那两人如此欢脱,沈如夏下意识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心底空荡荡的,就像被挖空的苹果,最后还是吐出一句。
“你们秀恩爱别带上我啊。”
清冷平淡的叙述句慢悠悠散在空气里,室友正捏着雪球往沈如冬身上砸,胳膊挥到一半停在空中,红着脸把雪球飞向了沈如夏的方向。
这之后他们寻思着堆个雪人,也不知哪来的兴致,非要弄个与众不同的造型。几个人围着一堆雪转了半天,最终决定堆个苹果。沈如夏在屋檐下看檐角的冰挂滴滴答答往下淌水,余光瞥见那个巨大无比的雪苹果。
沈如夏看见苹果被咬出一个大洞,就在正中心的位置,爬满了蛀虫。她一贯的觉得某些东西是缺失的,风经过树和墙壁的空隙,穿过地面和雪团之间,一路呼啸的跑过来,最后拍在她快要坏掉的身体上,嘎吱嘎吱响。
“别这样嘛,这不是难得的放飞一下自我。”
沈如冬摘了手套,拍着雪团的表面让其更结实些,间或一不小心戳了个洞,只能懊恼地捏一团新雪补上。室友索性盯着雪团左戳右戳,捣乱的意图不能再明显,沈如冬拍开她的手,又回头看沈如夏。
“下雪天也是有很多乐趣的,你看这么一大片,还能去隔壁超市买点果酱现场做刨冰。”
“请便吧。吃出问题我会考虑帮忙急救的。”
室友看着沈如冬灿烂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配合挂在发尾的一丁点不小心粘上去的雪,手里还半搂着那颗大大的雪苹果,整个画面看起来十分的……沙雕。
“别憋笑了。”沈如冬戳戳室友,招手示意她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小声嘟囔,“你说小夏是不是缺心眼啊?” 室友哭笑不得,拿胳膊肘捅他:“你第一天认识她吗,她缺心眼不是早就被咱们公认了。”
但显然达成共识并不会阻挡塑料队友情的真情体现,沈如冬后知后觉意识到室友冷不丁往他领口塞的那一大坨是捏严实的雪块时,已经在后者的狂笑声里哀嚎着跳了起来。军绿色外套的帽子掀起来,他捂着冷到够呛的脖子龇牙咧嘴,心一横干脆没出息地高喊出声。
“沈如夏,你管管你室友!!!”
“你不行啊冬哥!你看看人家小夏西装外边就套一风衣,也没见他冷到哪里去,哪像你裹这么厚实。”
三个人闹腾了半个下午,两个负责玩一个负责看,直到天边涂上层亮橘色,该挨的雪球都挨了,该滑倒的也如其余人所愿摔得四仰八叉,这才意犹未尽般消停下来。沈如冬搓了搓冻红的手,一路小跑去隔壁便利店买热饮。临走时沈如夏去了趟便利店,碰巧室友嘴馋想吃零食。室友抱了袋薯片,视线落在沈如夏手里拿着的两大包暖手宝上。
“小夏,没想到你这么怕冷啊……?”
“没有。”沈如夏纠正她,“我只是夏天出生的,和冬天八字不合。”
室友:???你出生的时候明明是秋天好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便利店往食堂的地方去,后面传来一声喊,音色很是熟悉。
“小夏,我有事和你说。”
事情无非是做哥哥的觉得妹妹最近几年的状况很怪,多方开导也没什么结果。沈如夏左耳听右耳出,她突然想起家里的某样东西可以填补上那个“空洞”。那是很神奇的东西,他们会消失不见,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哪些地方制造出了如此荒凉的东西。无论什么生命都无法扎根,就连鸟儿都不从天上飞过,倾注多少血与泪水,转瞬间就被吸入地心混入土壤,连一丝湿气都不留下过,朝着致死的漩涡,缓慢但不可避免的接近着。彼时沈如夏不知道这个决定的错误在何处,父母起名给她如夏,是希望她的人生如夏花般璀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执拗空洞。
他们沿着人工湖畔一前一后地走,夕阳把冰面照得金红,也把沈如夏茶褐色的发染上一层桔色。沈如夏双手插在衣袋里慢悠悠地跟着兄长,疑惑地开口喊一声哥。怎么了,前面那人头也不回应了一声。沈如夏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