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恋爱解谜企划第三期
官方微博https://www.weibo.com/u/7465972878?refer_flag=1005055010_
初次探索篇,标题意义不明。
紫薯2263。
意识消散的速度如此迅速,以至于雨潇潇还未来得及思索“草,我要死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醒来之后的雨潇潇对此作了一番反思,认为这是惯性思维的危害,显然被车撞和死亡并不是完全挂钩的,事实上也有被车撞了之后安然无恙的案例发生。
虽然但是,被车撞了之后会被传送到某个陌生的屋子里,这也并非符合常理的。
正常来说,如果被车撞了没有死,一般醒来不都该在医院吗?
雨潇潇环顾四周,以他并不丰富的人生经验,他判断这里并不是医院。
不会有医院会在病房准备火炉吧。
把快不行的病人直接丢进火炉当燃料之类的。
在面对未知状况的时候,雨潇潇脑海里经常冒出这样的玩笑,用以缓解内心的慌张。
他是一直生活于常理之中的人,即使爱好志怪幻想,但从未相信过那些是真实的。
当前的状况让他无所适从。
屋内整齐摆放着的生活用品说明这是有人打理来供人居住的,在本应有人的地方却没有人,这更让雨潇潇内心增添了一丝不安。
并非没有人。
房间是用一张帘幕隔开的,此时传来的对面的脚步声。
潇潇吓得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一路往门口走去,逐渐离开了帘幕的遮蔽范围,脚步声的主人现身了。
是有着一头粉红色头发的小巧女生。
她穿着白色卫衣,兜帽遮住了面庞,潇潇只是通过走路姿势与垂下的长发来判断那是个女孩子。
“她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吗?”潇潇想。
眼下她正打算出门的样子。
“请问!”潇潇出声问道。
对方停下了脚步,似乎也愣了一下。
“是你救了我吗?”
对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指向了门外作为回答,随后就一步跨出了屋外。
出门就能找到原因的意思吗?
潇潇这么想着,也跟着出了门。
“嘎吱。”
脚下的声响让潇潇吃了一惊,居然是雪。
潇潇记得自己醒过来之前的地方还是夏天。
我已经睡了好几个月了?
潇潇感到疑惑。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刚才呆的屋子并不是唯一一间,周围有许多类似的木屋,三三两两形成了聚落。看来像一个村庄。
他站在远处窥探了一下其他木屋的构造,和自己住的完全一致,与其说这是村庄,不如说是个乡村风格的大型旅馆。
视野尽头是一片森林,哪里都是。
思索期间,潇潇看到小个子女生已经走出去很远,于是他也加紧了脚步。
前行了没多久,雨潇潇发现了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大致数了数,估摸有三四十人,这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他仍然保持着和别人的距离,尽量保持自己低调,也不和别人主动交谈,只是静静观察着。
有活跃开朗的人已经开始做着自我介绍,有人在询问这里是哪里,甚至还有人在这里碰到了熟人。
看来所有人都摸不清楚现在是啥情况。
过了一会,有闲不住脚的人提议到视野所及的一间洋房去看看,一部分人同意了,还有一部分人选择在原地留下来堆雪人,真是优哉游哉。
潇潇原本打算跟着一起去洋房看看,但他注意到之前和自己在一个房间的小个子女生正慢慢往森林走去。
出于担心与好奇,潇潇边咀嚼着现有收集到的讯息边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们从相貌就能看出来自不同地方,口音也是,但神奇的是不管他们说了怎样的语言,雨潇潇却发现自己全都能理解。
雨潇潇认为这样的情况有三种。
一,雨潇潇在做梦。
二,雨潇潇被车撞了之后穿越到了二次元。
三,雨潇潇死了,或许灵魂之间的交流没有语言隔阂。
按常理,第一种情况是最有可能的,但现状并不匹配。
如果说这是梦境,雨潇潇应当想要什么就会出现什么,但这并没有发生。
而第二种怎么想也太过于异想天开。
第三种呢?雨潇潇不敢下判断。
并非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死亡,而是不敢确信,真的有死亡之后的世界吗?
灵魂不过是意识,意识在肉体的毁灭之后便会随之消散。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知的,而这认知现在遭受了动摇。
可若说自己已经死了,室外空气中包含的植物气息也过于真实了。
雨潇潇又推敲了一会,觉得还有第四种可能。
即自己已经死了,却又被某种神秘力量复活了。
按照这种发展,他们等会应该能找到一个黑球,被要求和其他人一起穿上黑胶衣服去和外星人作战。
恰在这时,去洋房探索的一些人回来了,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穿着白色卫衣的小个子女生,亦或只是单纯想要探索,有人喊道,“我们去森林看看吧!”
森林与平地的接壤处有一条相对较宽的小道,大家纷纷选择沿着这条路前进。
小路上有着各类动物的脚印,以及……人类的鞋印。
如果不是有人在这之前已经探索过了森林,说明这个地方除了摸不清状况的一群人,还有其他原住民居住。
当雨潇潇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觉得这似乎是无用信息,毕竟房子都有了怎么可能没有人。
然而这其中其实是有一个逻辑断层的,有房子的地方不一定有人,人类可能很久之前就离开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这也无关紧要了。
潇潇继续观察着地面,他看出那里除了人和动物留下的痕迹,还有一种非自然的拖拽痕迹,这让潇潇原本消失的不安又冒了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潇潇甚至不敢说那一定是生物。
他抬起头,又看到之前的小个子女生离开小路往森林深处去了。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潇潇继续带着担忧尾随了上去,并在沿路折下树枝留作记号。
在未知的地方作出远离人群的举动是要冒风险的,何况这还是不知会有什么东西出没的森林,再者说,原本现在的状况就已经很奇怪了。
胡思乱想着,潇潇一路跟随。
小个子女生也没有回头,仿佛不知道潇潇跟在身后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听不到人群的嘈杂声,潇潇的裤子与外衣上已经挂了不少不知名植物的枝条与种子,那名女生也一样。
但她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又继续前行了一会,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动物,只是周围越来越发寂静。
潇潇觉得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喂!”
他大声冲前面的白卫衣喊道。
“回去罢!”
他有些怀疑那女生会不会听他的劝告。
让人惊喜地,她回头了。
女孩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嵌在白皙的皮肤上,她浅浅笑着,算是对潇潇的回应。
天空渐渐蒙上了灰色。
紫薯1309
雨潇潇不姓雨,也不叫潇潇。
雨潇潇只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而已。
“故人惜别石板桥,君心难忘赠步摇。眉锁浓愁不见泪,风萧萧也雨潇潇。”
他从自己写的诗里取了自己的名字。
雨潇潇认为自己是个浪漫主义的人,或者说他希望自己是个浪漫主义的人。
因为他自己的人生选择,只能以乏味两个字来形容。
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再是一个叫得出名字的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建筑工程师。
他的人生就像一只蚂蚁,一切只是遵循蚁后的命令。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按部就班地前进就行了。
倘若挣扎,名为爱的蛛网就会越捆越紧,勒住面庞,手心,大腿,屁股。
身体上的痛苦可以很快忘却,内心的痛苦却会一直徘徊。
他想要逃,一直在逃,却永远逃不掉。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想要逃了。
雨潇潇发现小时候的自己由于思想与阅历的限制,并没有彻底地思考过这一困境,一味地逃跑,却从来没有面对它。
现在,他总算可以正视这一问题了——原生家庭的苦难。
雨潇潇的外公出生于一个地主家庭,从小锦衣玉食,上的私塾,在当时已算是一个文化人。然而变故突生——尽管那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伟大的解放——外公家中拥有的一切,转瞬烟消云散。生活的巨大落差,会让一个人的性格变得乖戾,而他的妻子,也就是雨潇潇的外婆,更是加剧了这一状况。她反复不断地训斥外公无能,抱怨自己为何加入了这样的家庭。潇潇的妈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了。于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每天都要在自己父母无止境的争吵下生活,直到弟弟出生了。外公外婆为了照顾他们的宝贝儿子,就把妈妈送到了妈妈的奶奶家生活。而潇潇的妈妈在向潇潇讲述自己这段回忆时形容和外太婆在一起的日子是“小时候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重男轻女的外公外婆为了省钱给弟弟读书,在妈妈上学到小学毕业便要她辍了学。才十四岁,妈妈就开始出去打工了。吃过怎样的苦,受过怎样的累,遭过怎样的罪,潇潇不得而知,潇潇只知道从那时起,妈妈就暗下决心,永远不要让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苦难。
这却是潇潇另一种苦难的开端。
潇潇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个坚强,勤劳,美丽的女性。可同时,她也是一个严厉,刁蛮,不近人情的母亲。
尖叫,呵斥,责骂,否定,巴掌,棍棒。
潇潇对于童年的记忆里甚至没有一句真心的表扬,或许是因为痛苦太多,将那些少有的温暖悉数淹没。
潇潇知道妈妈希望他不要重蹈自己童年的覆辙,但妈妈不知道这已经让潇潇卷入了另一苦难的旋涡。
时至如今,已经工作的潇潇即使不再和妈妈共同生活,还时常会在梦里梦到自己被训斥的场景,醒来时满心酸楚,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只好默默苦笑,“怎么又是这个梦”。
这种苦难是一种毒液,它会蔓延一个人的全身,持续人的一生,乃至于下一代。
潇潇决定战胜它。
战胜痛苦需要耐心与时间,也需要爱与原谅。
在潇潇还小的时候,他还不懂原谅。
那时和妈妈吵完架,妈妈总是泪流满面,潇潇很不解,委屈的明明是我才对。
现在想来,也许妈妈内心还是那个被包围在外公外婆的争吵声中的小女孩,当生活中的状况失去了控制,她就会回到那个残破,贫苦,充满悲伤的家。
她哭得很伤心,就像很多年前她躲在房间的角落里。
原来并不只是潇潇一个人无法逃离。
自那时起,潇潇想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许多人,遭受着类似相同的苦难。
字数:2200
想写得有意思点结果写完一看都是流水账(哽咽)
---
林家,别的特征没有,唯独以有钱著称。
这家大财团是一对夫妻在运营,两人恩爱半生,到四五十多才喜得一女。
老来得子,自然往死里宠。
这个挨宠的小孩就是林蕊。
二十一年,林蕊是溺在宠爱中长大的。她就跟个迪士尼公主似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谓双脚不沾世间泥,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为生活发愁。
可是俗话说得好,有得必有失——生而为豪门千金,被宠着长大,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说承受他人的闲言碎语和先入为主,比如关于“自己是否有优秀到足以接收这份爱意”的思考和怀疑,比如……失去选择人生的自由。
慢慢长大的林蕊已经可以装聋装瞎来忽略闲言碎语,自我怀疑也可以通过努力用功来消解,可是最后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怎么办呢?林蕊叹气。
她时常烦心,而这些又有谁在意呢,嚼舌根子的人只在乎林蕊是一个败家富二代罢了。
哎唷,要真只有这样可太好了!林蕊不服,每次想到那些人讲她坏话的样子,她都要皱起眉毛忍不住阴阳怪气几句。
哪天她要是可以像那些人说的一样没心没肺心安理得地躺在家里吃钱,什么别的事都不干,什么负担什么烦恼都没有,她肯定随那些人说去了——人各有命,谁生得好谁享福,上天就是不公平的呀嘻嘻。
可她分明每天烦得要死,那些在背地里叽叽喳喳的家伙懂个屁!懂个屁!!
她没有自由呀!
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交朋友,谈恋爱,衣食住行人际交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规矩,都得细细挑选,过了林家的审核标准再谈下一步。
也就是说,不管做什么,她都要待在一个规定好的范围里。
像被关在瓶子里似的,她伸伸手,就摸到了硬邦邦的瓶壁,瓶壁外面是“给林家丢脸”,里面是已经铺明白了的前路。
那是一条平坦舒适、贴金镶玉、光明璀璨的阳关大道。它是正确的,在林家基业的庇护之下,只要服从安排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的命运。林蕊不必去踏那些弯路、冒那些风险,她脚下的路就是直奔人生巅峰去的,闭上眼睛冲就完事。
听着很爽是不是?
错。大错特错!林蕊嗤了一声。
有人说人生一趟就是走马观花,向终点策马奔驰时,还能粗略欣赏脚边的风景,看一看这世间的花明柳翠,品一品人生的五味陈杂。
而林蕊的人生就不一样了,林蕊在一列高铁动车里,两边风景嗖嗖地就过去了,本该看见的世间百态连个残影都留不下来。假如乖乖待着,那就是叫停不行,叫慢点也不行,哪怕撑着眼皮猛看也只能看个寂寞。
哪有人受得了这种生活?
没有的,反正小林不行!!
所以怎么办呢,只有反抗了!反抗万岁!被关在玻璃瓶里的汽水,也就是林蕊,冲顶着紧闭的瓶盖,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泡。
---
她的反抗开始在读高中的时候。
十六七岁,青春躁动的进行时,少年少女旺盛的荷尔蒙在空气中肆意蔓延,树杈上的鸟随便啾啾两声都像是催人谈恋爱。
不过林蕊没空谈恋爱,她有要紧事得做。
她打一开始就想好了,换着法子软磨硬泡半天,把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撒娇,最后如愿没由着爹妈聘家教在家上学,而是去读了一所私立学校。
那边呢,学费贵了点但也没太夸张,所以除了富家子弟,学校里也多少有普通家庭的小孩。
大家都忙着读书谈恋爱的光景,林蕊就光和这些小孩玩了。
到小吃街买无证摊贩做的烤冷面里脊肉吃、翘课去网吧打游戏、讲不入流的网络词汇、对老师做恶作剧,给校草送匿名情书……
她这点光荣事迹没多久就暴露了,差点没把她爸妈气炸了。
可再怎么说,林家二位家长到底也是要面子的,不可能在孩子上学时也站教室后边盯着,也不忍心勒令孩子中途辍学,鞭长莫及,只好任着她逍遥。
高中毕业上了大学,林蕊又从一个朋友那里认识了跑车。
凉风呼呼啦啦从耳边刮过,她发现自己匀不出心思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了,简直浑身舒爽。抛却一切烦恼在公路上飞驰的体验新奇又刺激——仿佛在这一刻她是自由自在的鸟,是草原上撒丫子狂奔的羊驼,而不是颓了吧唧待在瓶子里的隔夜汽水。
林蕊一下子就沉迷了,心里酸酸痒痒,特别想张开嘴大声唱歌,最后被一路上的冷风灌得饱饱,欢乐地蹦下了朋友的车。
痛苦地拉了几天肚子之后,她闷头啃书两个月,用竞赛奖状和期末漂亮的绩点跟家里要到了一辆帅气的坐骑,隔三差五就出去听引擎叫。
林家父母一开始只听说是买车,后来才知道孩子油门踩到二百码,又担心坏了。
可他们哪里拦得住有一万种方法溜出家门的林蕊呢。
这一局还是林蕊胜了,噢耶。
---
像这样的叛逆事还有不少,林家爸妈每次提起林蕊都是一副又担忧又束手无策的垮脸。
好在林蕊是个好孩子,她对自己多少是有分寸的——她晓得哪些事做得,哪些事做不得。和爹妈吵吵架不要紧,真的搞砸办坏事可就不行了。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是被爱着的,而她收到的一切绝对不可以用那种方式亵渎。
哪怕她因为被安排相亲很不爽,甩下一句“我不去”就气哄哄地开车出门,哪怕现在心烦到想在凌晨三点的高速公路上大叫,等路灯暗去,等天空泛起鱼肚白,等曙光乍现,等牢骚发完,她还是会灰头土脸地回家挨批,然后化个妆去见那个她不感兴趣的男的,回来再和爸妈好好聊聊他哪里不行。
不过这都要等天亮再说。
此时新月尚缀于夜色的一潭深墨,公路空荡只有林蕊的跑车一路轰隆飞驰,强风拂面带来的快意暂时隔绝了烦恼,她可以快乐地咕嘟咕嘟一会——
她美滋滋地握紧方向盘,但嘴角才刚牵起笑意,远处两个小小的光点就撞进她的视线,往她所在的方向接近。
那是什么……车?!逆行还开这么快……?!
“呃啊啊啊啊啊!!?”
始料未及的状况害冷汗一下冒上了脸,身体从后背唰地麻到脚趾,后槽牙止不住咯咯打颤。林蕊好不容易摸到了刹车,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轰!砰!!
远光灯的刺目白光遮断了林蕊的视线,骤然到来的轰响及剧烈撞击的震颤让林蕊意识到自己或许无法生还,未出口的尖叫混同对家人的忏悔戛然而止。
阅读前的一份警告,请对于一些猎奇以及过激文本描述不适的人慎重考虑阅读,可能会引起不适和不愉快,敬请谅解……
初恋,是个美妙动人的词汇……那么,对于一个本身思维逻辑就不正常的少女而言,这种通常象征着刻骨铭心和酸涩无比的过去,对于艾可是什么样子呢?
艾可和安娜的相遇是在几年前的夏天,父亲在一次与自己一同吃晚饭的时候,一抹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的金丝映入那时艾可还并不成熟的眼帘之中,干净,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瑕疵。看上去纯洁透彻的蓝色眼眸中带着的是一种对父亲的恭敬,以及对自己最基本的友善。
身着一袭优雅的女仆装,安娜毕恭毕敬的和自己的父亲讨论起了工作上的事,容不得当时尚且十七岁的艾可插话。但是艾可却被这位叫作安娜的少女所吸引,受到父亲自幼所告知的教条影响,理所当然的产生了“想要”这个年长了几岁的姐姐的想法……于是,在安娜离开去执行父亲运营的公司的命令之后,艾可向着父亲很自然也很习惯地开了口:
“父亲大人……可以把那个叫安娜的姐姐给我吗?”
这不是她第一次索求,对于当时的艾可而言,这和她以往找父上索要什么东西是一样的。轻松,且带着期待与喜悦。
然而这一次,一向对自己请求无所不应的父上却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很温柔的向自己的女儿解释道——
“艾可……安娜小姐是个人而不是件东西,还是说艾可觉得,只要是喜欢,就算把她当作东西占有也无所谓呢?”
“……啊,这似乎是有点不太好……那,我可以拜托父亲大人安排安娜姐姐来照顾我吗?我想和她相处……”
面对女儿受到自己的说法回应时产生的些许愧疚感,男人的只是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后来,艾克才明白,父亲听到自己说“不太好”的这个回答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到底象征着什么……
于是,安娜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二天就被安排了一个照顾艾可的工作。靠着自身优秀实力和办事效率,摸爬滚打才走到这个在日本首屈一指的男人身边,没想到第一份除了公司之外的工作居然是当保姆?安娜起先是有些不屑的……然而好巧不巧的是,亲生的血脉的确具备诸多的相似之处。照顾艾可生活起居的安娜感受到了这个少女如同她的父亲一样健谈,一样知识渊博,一样乐意学习……当然,也同样透露出一种她说不上话来,不好做出评价的,淡漠而又冰冷的气质。
但是接下来的行为,安娜就多少有些不能理解了。艾可对自己非常好,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这种过度亲昵的对待之下,安娜不免的会产生一种对方可能抱有什么奇怪打算的猜测……
可是介于自己的身份和已经接受了过多好意的缘故,安娜完全不敢在艾可面前提出这种层面的疑问,但却在这之后开始学会了拒绝艾可过分的好意。
而这对于艾可而言,看上去就像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百般讨好之后却反而被她疏远一样的,无法理解……
但艾可还是奉献着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制造着美好的回忆。春,两位少女泛舟于波光粼粼的湖面;夏,自己与安娜倾听有些吵闹的蝉鸣;秋,收集加工制成的树叶赠与安娜作为书签;冬,躲在温暖的被炉里听着安娜抱怨工作上的不甘……
这个好奇心和天赋过于强大的少女在追求安娜的日子里也依然提升着自己,不过一成不变的,她只是在学习自己感兴趣的知识罢了。在此期间,她求贤若渴的了解着人类的构造,学习着解剖,学习着外科手术的知识,理解着“人”这一物种的详细构造……
然后,本着安娜爱吃美食的习惯,把诸多食物的制作方法全都学了一遍……为的,是看到安娜吃下自己亲手制作的食物时,绽放出的甜美笑容。感受着自己深夜学习临床医学过度劳累,瘫倒在桌前时安娜无微不至的照顾,艾可头一次感受着人生的充实,度过了整整一年幸福的时光……
最终,在自己十八岁的情人节那天,带着羞涩而又紧张的少女心以及制作的巧克力蛋糕,向安娜表白——然后迎来让她无法理解的,思维中断。
那或许是樱草的第一次凋零,却也是永远的保鲜……
“艾可小姐……我不知道为何您对我抱有这样的,感情……但我想说的是,我对同性,是绝对不会产生爱情的想法的。所以,很抱歉。”
安娜并不带着任何感情色彩,硬要说的话还有些困惑的回绝了自己的请求。而对于艾可而言,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能是爱,而当人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时,曾经所有的回忆以及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付出的努力,都会全部化为寒冷刺骨的嘲笑和讥讽,在这还有些微凉,尚未回暖的春季,面对依然温柔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自己爱情的安娜,艾可宛若置身零下的寒冬。
那么,这种时候到底什么人能够信任呢?混乱的艾可吓得跑走,把在客厅一脸疑惑和担忧的安娜晾在一边,带着近乎崩溃和不理解的心,跑到了当日不知为何“碰巧”,在自己宅邸决定暂住一天陪伴女儿的父上的房间里……
这个狡猾的男人不曾给艾可的初恋任何建议,也不曾给过反对,亦不曾给予支持……但,他打从一开始就是一副看戏的态度暗中观察着一切的发展……而如今,自然是时机成熟。
望着扑在自己怀里头一次哭的梨花带泪的艾可,要说他心里没有不悦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她是因为失恋和混乱而痛苦的话,随便换一个让艾可哭泣的理由,那么和这个理由有关的人会在三天以内作为一滩烂肉漂浮在日本海域上喂鱼……
“为什么……父亲大人……原来,得不到什么东西的感觉……是这么让人难过的吗?我不要……不要……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安娜姐姐爱上我吗,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得到她吗?”艾可的话语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不如说,是充斥着孩子般任性的不甘和伤心……
“所以就说啦……很久以前不就问过艾可吗?喜欢的话……把她当作东西占有,也无所谓……想和她永远在一起,艾可把她吃掉的话,她就是你的一部分了。喜欢就去占有,去吞噬……把一切都变成你的,我亲爱的女儿,这就是你想要的爱情啊……美丽且神圣……不是么?”
男人的语气和声调在此刻显得异常温柔……对于当时并不会为了适应社会而去假装不暴露内在的艾可,完全没有感觉到不妥。哪怕,自己父上口中将安娜吃掉的建议,也是那么的合乎逻辑,且真实。
是啊,如果把安娜姐姐吃掉的话,她就是我的……从今以后会化作我的一部分,同我永存……
艾可眯着眼,绯红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危险以及无底的贪婪与渴望。
安娜在那天之后再也没能走出艾可的别墅,在那个美妙的情人节,她安静的躺在有着淡淡樱草香气的厨房的地板上,赤身裸体,被开膛破肚,蓝色的双眸不再拥有神色。器官被一个个摘走,血液被全部放干……她的身旁,是洗涤着她的器官,将其小心翼翼地切片并去除残余无法食用的部分,准备做一顿火锅的艾可。
心,肺,脾,肾,胃,肠,肝,子宫,舌头,以及收集在一旁加工成了血旺的鲜血……艾可切着片,贪婪的望着自己所爱着的安娜的一切。目光迷离,全是满足。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艾可此可莫名的兴奋……毕竟,这是自己一直爱着的,渴望得到的一切……
再看向安娜残留的尸体,艾可贪婪地望了望那涣散且无神的蓝色双眸。没错,这就是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双眸,被一刀自身后隔开了颈部动脉的安娜死的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手术刀精准的挖出双目,将其贪婪的放在砧板之上,一只切片加入计划煮的火锅里,一只点缀在原本应该送给安娜的巧克力蛋糕上……
在之后剩下来的就是皮肤和肌肉,以及无法食用的骨骼和头发了……在花了整整五个钟头之后,艾可有些疲倦的望着以及深入的黑夜,以及桌上被完美加工好的安娜姐姐,露出了微笑,留下头骨放到房间的衣橱里,艾可煮了一顿美味的火锅。
搭配着菜色与米饭,艾可完全感受不到和普通的肉类有何不同,但心中涌起的憧憬和兴奋却让自己头一次笑得那么愉快。
“这样……安娜姐姐就是我的了,啊……父亲大人真是聪明……相比之下的我……还真是愚蠢……”
一边吃下安娜心脏的切片,艾可舔了舔舌头,愉快的向在客厅看电视的父上说出自己的想法……
餐后甜点,巧克力的略微苦涩和甜味融合着曼妙的奶油香气以及有些苦涩和略微咸湿的口味,带着一丝粘稠随着咀嚼,涌出一部分的血液残留带来的猩甜,富有弹性的眼球意外的还算有嚼劲……吐掉没有办法下咽的晶状体,艾可的用餐总算是结束了……
喘着粗气,面色潮红的她看上去头一回如此的开心……那种兴奋感以及吃的一丝不剩的空锅不仅阐明了她并不小的食量,也满足了她的爱……以及是个怪物的事实……
也就是这个夜晚过后,艾可爱上的人几乎都成了盘中餐或是活体标本……在这个少女的眼中自己已经和她们并存,就算有时不能全部吃下去,也足以诠释自己是多么深爱着她的所爱之人……至于那些吃不完的——拜托给父亲大人打打牙祭什么的似乎也不赖?
“喂喂,艾可……回答一下我,这盘炒肉吃起来口感有点不对……虽然好吃是好吃但该不会……?”
父上的呼唤打断了艾可对那个曼妙的情人节之夜的回忆,将她拽回了现实。并露出一个愉快且乖巧的笑容,开口回话:
“是昨天逛街的时候遇到的女孩子哦,人还活着,被关在公馆,少了条胳膊……就是父亲大人吃的这道菜,很好吃吧?”
“咳……这么多年了,我亲爱的女儿,你到底吃掉了多少人啊?”男人也偶尔会对自家女儿的劣根性予以略微的吐槽,但却也不加以责备。
“这个嘛……我爱着不少人哦,我敬爱的父亲大人?”将鬓角的白发拨弄到耳朵背后,她还是那副乖巧,双眼里却依旧带着无底贪婪的艾可……
夜晚,静静流逝……
樱草花是她爱着的花,因为她喜欢红色樱草的花语……永恒且不悔的爱。
被制成标本的一束红色樱草花被收藏于少女房间墙面的展示框……在这个有些空旷但装潢精美的房间里,少女规律的生物钟并不需要吵闹的铃声。淡红色的双眸里并没有带着什么感情,她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起身,洗漱,更衣。房间里一大半的书柜里塞满的书籍或许象征着她的学识并不是那么平平无奇。纯白的发色似乎是天生的,是个足以在街上引起不小回头率的发色……
艾可·诺文,少女生活在如今气候适宜的秋季东京,却有着一个还算像样的外国名字。这要源于自己的父亲并不是日本人的原因。在当今这种时代能在东京享有私人别墅的她,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人生赢家。虽然这点自己既不感觉骄傲也不感觉自豪,但是若是要她说起自己的身世的话……
稍微花了点时间打理好自己以后,艾可提着自己装有私人物品的黑色密码箱出门了。精致的别墅外是个不大不小种植着多种植物的庭院,不过艾可对这些花草可没什么感情,毕竟那只是自己的父上心血来潮,为了怀念在自己记忆里几乎模糊不清就已经去世的母上,硬是派人来种植和细心照顾的罢了。至于证据,就是庭院面前的一棵当季不可能盛开的樱花树。据父上所说,这是自己的母上在世时最喜欢的花……
至于为何喜欢,艾可无从知晓,也不想知晓。对于母上,她不曾抱有一丝感情,甚至是生下她的感激之情,在艾可看来,毫无意义。
出门,没有专车,没有管家,甚至没有仆人……这要让别的小型黑帮知道她堂堂一个“月华”的公主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安排的话……恐怕都会贻笑大方就是了。这也是艾可并不对生活现状感到骄傲的理由,因为自己是黑帮的女儿。而且,还是个涉及了政治,经济,人口买卖,毒品走私等等,可以说是支配着日本绝大多数行业的庞大黑帮——“月华”头目的亲女儿。
早晨的阳光有些明亮的刺眼,艾可只身一人选择了相对阴凉的树荫遮掩的人行道,不紧不慢的移动着。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一位懂得利用美貌的女人,自己常年工作的地方晒不到太阳,且并不是很有力气的缘故,她看上去有些时候会被当成一个皮肤有些过于苍白的病弱系少女……可惜相较纯血的白种人,自己还是有些区别的。
没有护卫或者仆人不是因为她低调,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没有兴趣罢了。自己是个兴趣使然的,受到父上“独特”思想长期熏陶的,非人之物。因此,艾可并不是不想要仆人,而是在“月华”的任何家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都会尽力避免与她接触……说起来挺好笑的,就像是绵羊在逃避狼的猎食一样的,连艾可淡漠的目光都不曾直视过。
身着一袭平常优雅华丽的红色长裙,她乖巧的等待着信号灯的变化,并在这种再平常不过的等待中感受着一些周围的人对自己外貌的指指点点或者啧啧赞叹……
那么,这样一个在人群中也很容易脱颖而出的少女,到底被那帮知道内情的管家和仆人们逃避着什么呢?实话实说的话,大概是不想让自己一个不小心爱上他们中的谁吧……
至于为什么……艾可理解不了。慢慢被自己爱上是一件荣幸的事情。这么想着的她混入了日本东京繁杂的人群之中……不禁思考起一些自己曾经的琐事。
自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就只有一个在做着不知道什么工作但是总会无条件宠着自己的父亲陪在身边。父亲总是会开导自己,特别是在自己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都会竭力帮自己争取,然后温柔的告诉自己——“把喜欢的一切据为己有,这就是爱……”。然后,莫名其妙的带着一个尚且年幼但是却还算聪慧的自己去学习一些“独特”粉末或是液体的制作。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幼制作到今天的东西是一些被世界公认为“毒品”的违法物资……
当自己再长大一点之后,也不知是不是父亲本人的遗传,她也开始对解剖和人体构造起了兴趣。于是很快就开始学习,并靠着自己优秀的天赋达到了能够作为一个法医工作的精细程度。虽然……那段时间她几乎累到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但对于感兴趣的东西,艾可又怎么有理由拒绝呢?那个时候的她,也如今天这样,坚信着父亲给她对于爱的教条,贪婪地把自己所爱的知识,物品,全部据为己有。
而真正变得像如今这般化作和父上相似的恶鬼,是从自己单纯的觉得一个从海外被推荐到自己父上手下工作的,一位金发少女——安娜,很可爱,这种简单的理由伊始的。自己那时真的觉得爱上了一个人是多么充实且美好的事情,于是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安娜相处,就如同自己父亲照顾自己一般的给她想要的一切……然而奇怪的是,这个时候父上却没对自己的初恋给出过任何的建议和引导。直到自己尝到了初恋经验不足的悲惨结局——安娜并不是个同性恋……不如说,她恐惧同性恋。
得到了这个滑稽而又可悲的结论之后,艾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尝到了失恋的滋味。说实在的,她至今也不会再想尝试一次……于是,那个时候的她开口向自己唯一能够信任和求助的父上开口询问,如何才能摆脱这份痛楚?得到的答案成了她如今的信条——
“想得到的话,爱着的话,就把她吃掉,或者……做成标本放好。亲爱的……你完全有能力,而我也完全能够帮助你,不是么?”
于是安娜在那天之后失踪了,艾可也头一次尝到了,吃掉自己爱着的人,是多么神圣且永恒的命题……就宛若交给被爱之人一束樱草,告诉她活在自己体内不会再离开自己,会永远爱着她一样,美好而神圣……后来,自己对防腐药剂和对解剖学的知识也在自己认为美妙的爱情下有了新的诠释——活体标本,美不胜收。
所以没有仆人会胆敢服侍她的日常,哪怕新来的人也会被提前警告。因此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一个人安心生活,做着法医的工作,时不时和自己爱戴的父上吃个饭什么的,这样的人生也并不坏。
穿过有些拥挤繁杂的人群,路过几条通常被各种女子高中生视为购物胜地的商业街……艾可随意的走进一家咖啡店,然后向着在柜台前等待着顾客下单的服务员很礼貌的笑了笑,开口:
“你好,请按你的心情随意给我一杯咖啡吧?当然,推荐商品也可以,小杯的就好。”
“哎?啊……好的,这位客人请您坐好稍事休息,我们马上给您准备……”
大概是工作上有些辛苦,店员似乎发了下呆,艾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友善的笑了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座椅很舒适,却也很普通,实在找不到什么其他形容词去形容这个普通的咖啡店。毕竟艾可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想要个暂时能够停下来休息的地方。静静的拿出手机,莫名的,点开一个与自己这个人画风都截然不同的app,并很坦然的点进了一个叫“凛凛子”的youtuber的直播间,似乎在好奇今天能不能见到主播一般。
直到“未开播”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直播间上的时候,艾可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瞬的不甘。然后就仿佛是想要发泄自己不甘的心情一般的——往直播间里很随意的丢了几个昂贵的礼物进去……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爱好,那大概要从不久前在街上遭遇凛凛子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的时候说起……
“这位美丽的小姐,能请你协助一下,帮我一同拍摄街景吗?”初次相遇的凛凛子用可爱的语气和艾可打了招呼,并请求闲逛的她协助自己完成拍摄的计划。本来艾可是不可能对男性有太多兴趣的,然而这个打扮和行为举止接近少女的他倒是让艾可有了新奇的体验……
于是明面暗面调查了凛凛子不少事情的艾可简直就像个暗地里的跟踪狂一样让人觉得恐怖,可是在有了凛凛子的联系方式之后却迟迟找不到能让他开心的东西……最后,果然还是绕回了人类社会里足以令鬼推磨的铜臭之物上——金钱。既然送礼物和给钱没有什么区别,艾可有些时候甚至都会蹦出不让网站平台赚取差价直接往凛凛子账户里打钱的这种冲动……但为了避免吓到凛凛子或者让父上唐突破产,艾可还是忍住了。
喝完这杯并不能算是可口的推荐商品,艾可悠闲地向着自己接到工作的案发地点赶去——那似乎是一家办公楼的某层,公司里发生了凶杀案吧,艾可面无表情的继续前进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起眼的,拿着餐厅广告牌子的男人。艾可并不在意的快步前进,然后感到口袋里的手机有些震动……
进到办公楼里看看是谁吧?知道我电话的人可不多……艾可这么思索着——
下一秒,自己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断……
哎呀?自己就要死了吗?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实感呢……那么尸体会像之前自己和父亲大人商量好的那样,被他本人吃掉吗?可能的话……还是比较希望能被凛凛子吃掉啊……
思索着这些莫名其妙而且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应有的走马灯,艾可失去了意识……
※标题来自radwimps-セプテンバーさん,不要信我,我只是xjb魔改了一下标题,以及xjb舞了个序章……甚至不愿称它为序章,随便看看就好
※参考了一下北海道大学的本科生课程与开学安排,不要在意
※字数:1885
藤野宙的日常生活很简单。
他进校时没有选择住进校内宿舍,而是在校外租了学生公寓里的一个单间,尽管房租贵了一点,每个月在便利店打打工、在校内留学生支援中心当支援者(supporter)所挣得的钱也能供他吃一口饭。经济学部的课不算多,再加上他没进任何社团(为此朋友念叨了他整整一星期),所以时间安排并不算紧,甚至还能参加一些留学生交流活动,总体来说乐得自在。
时间不知不觉走进九月,下个月就要迎来开学,正好也过完了盂兰盆节,他便提前从老家返回,趁友人返校之前过一过清闲日子。
藤野宙打工的那家便利店这时候正缺人手,平时“上四休三”的安排在店长三番五次的暗示中勉强变成了“上五休二”。他其实心里不是太情愿,因为下学期的课大多是研究班性质的——也就是几个人围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发表某个主题相关的小论文。上学期刚接触,规矩比较松,结果临近期末了,教授忽然放话说“下学期更严”,话音未落就引得小教室里哀声四起,而教授面带笑容推了推眼镜,似乎相当满意学生们的反应。
诸如此般不得已的理由,藤野宙其实更倾向于去泡图书馆,奈何店长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男生只好叹了口气,选择站在收银台后,对前来要手机号的女孩子微微一笑。
“哎哟,藤野,有你在我们店生意都好了不少!”
店长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偏瘦的中年人身材被挡在三个纸箱后,只有声音飘了出来。藤野宙赶忙上前接过两个,放在了货架旁。“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一边摆放商品,他一边随口回答。
“说实在的,这个月都第四个了,你就没想过真正给一次号码吗?我年轻时候要是有这么多女孩儿来找我要bb机号码——哦,你肯定不知道是什么bb机,反正就是我们那个年代最潮的联络工具——我早就挑花眼了!”
催婚般的语气、自顾自回忆青春,这两点使得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颇像自己的某个叔辈。
藤野宙笑了笑,说,“没有。请问这个是摆在哪儿的?”
“啊?哦,后面那个货架上。”
店长自然知趣,见他岔开话题就不再强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别的。多是店长突发奇想地问他,譬如学校里上的课与参加的社团,还有上上个月就结束的学园祭,中年男人有些失落地说女儿不准他去,怕他偷看她新交的男朋友——当然,爱女心切的父亲用另外一个词代替了“男朋友”三个字,辛苦养大的大白菜被拱了,换谁都不乐意。上完货,店长便进了休息室,男孩终于落得一会儿清静,看落日余晖从窗外大楼的边角处缓慢下坠,像一颗火红的彗星拖着长裙擦过地球。
不多时,换班的人来了。藤野宙换上来时穿的衣服,出了便利店,正盘算着要不要找家店解决晚饭时,手机忽然在兜里震了一下。他刚准备拿起,又连震了三下。挑了挑眉,他摁开解锁,看见Line上赫然四条消息,全是来自友人:
“喂喂喂,我正在XX广场上呢,联谊来不来啊来不来!”
“你回来了?”
“那可不是!我被老妈赶回来了,她说我一天到晚在家吃干饭不如早点滚回学校,我这不就屁滚尿流地回来了嘛。”
“……”
藤野宙一直觉得这人用词有时候很成问题。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接话,手机又嗡嗡嗡震动几下,一句完整的话被朋友截成三四段落在屏幕上。
“所以你来不来啊,帅哥,撑场子啊!”
“不去。”
真不知道联谊需要什么“撑场子”。
简短回完,挂起耳机,他深知那头马上就要狂轰乱炸,索性把手机揣回兜里——正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不一样的“叮咚”。
是邮件的提示音。
他一愣,音乐正好放起第一首,清澈的男声在耳畔唱起欢快的日文歌,鬼使神差地点开,是一封附了一张照片的邮件。
寄信人的名字落进他眼中。
邮件内容很纯粹,仅是有关近况,手指往下滑去,用母语与英语混杂写下的吃喝玩乐间满是跳脱,他看得忍不住想笑,随即听见滴滴答答的提示音,便抬起头,赶忙穿过狭窄的人行道,走了两步又停下,他低头看着手机,光标不断跳动,又抬头看了看夕阳,那鲜丽的裙摆只剩一弯弧线,就快没入地平线。
路灯闪烁两三下,彻底点亮了脚下的街道。
那首日文歌即将进入尾声,男声在副歌里重复着“九月”这个词。
他想起寄信人曾经皱着鼻子说自己不喜欢九月,因为九月只是夏天的小尾巴,虽然还有热气儿,却没有夏天的精气神了。他自己则无所谓喜不喜欢,一年四季十二个月,倘若每个月份都要说个喜欢与否,那也太麻烦。
藤野宙把手机揣了回去,不禁轻轻跟唱起来,oh September。
仿佛一切都已经淡去了,三月的樱花也好、女孩亮丽的衣角也罢,所有的所有都在三年间逐渐淡去,只剩他自己还在原地,依旧在原地。
穿过羊肠般的住宅区小路,再拐一个红绿灯口。藤野宙走在路上,就快抵达常去的小饭馆。
但在抵达之前,或许他还需要一个机会,足以让他主动走上前,伸出手,礼貌地问上一句“请问你叫什么”。
也许就在这个九月,也许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不长不短,直到他能遇上那位“九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