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新生的时代,死武专于东方大陆再次拔地而起;这也是蠢蠢欲动的时代,沉睡许久的罪恶源头或将再次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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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已完结,后日谈可在本企截止日前投递。
1-柳家成员
到了山白这一辈,家里的字辈变成了“白”。
但柳家还是靠山的人家,因此大家的名字都和山物有关系。到了山白,老祖宗想不到有什么好字了,干脆就叫山,希望是个像山一样稳重的孩子。
山白往上数了数,她有三个姐姐——柳城白、柳亭白、柳楼白,还有一个叫做柳树白的哥哥。从小时候开始,姐姐们总是谨遵老爷子的命令,她的生活起居,礼仪学习……全部严肃对待。在一群人的美好期望下,只有她哥带她上房揭瓦。
因此有些事情老祖宗注定要失望。
“……其实咱们老爷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渊博,对吧?”大扫除翻到族谱的时候,山白指着黑字辈的名字,和哥哥树白说小话。
“山白,你看了有快半个小时了,”叫做树白的青年叹了口气,踢了踢脚下的拖把肘,“快拖地,老爷子要来检查了。”
他又相信了山白的计划,可规划区域的是她,突然看起族谱的人也是她——她的计划从没有真的完成过的一天,有时候这些事不能全怪他。
“可是哥,咱们家真的有叫柳门黑的人吗?”
“什么?”
“柳门黑。”
青年掏了掏耳朵,和小姑娘大眼瞪小眼,嘴边暴露几个气音:“噗……真的?”
骗你干啥。山白把族谱黑字辈的那一页抵在族兄脸上。兄妹两人相互推搡一把,嘲笑的声音在祠堂里一个比一个响。
“柳门黑……柳帘黑、这不就是脸黑吗哈哈哈哈哈……”
“脸黑……哈哈哈哈……哥,还有其他的吗?”
“嘘,小声点!我看看……”
可以说黑字辈的长辈名字多少都有点惨不忍睹。
什么门黑、帘黑、珠黑……
两个柳家的小辈笑作一团,捧着族谱在祠堂垫子上打滚。
有人忽然问:“很好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柳树白大笑的语气戛然而止,他捅了捅柳山白,两人在面色铁青的老爷子面前坐好。柳山白看了眼周围被打翻的桶与扫把,又看了看老爷子身后严肃的姐姐们。她咽了咽口水,关上族谱。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还在柳家的黑字辈只剩一人。
柳石黑,大家的老爷子。
2-黑字辈
“柳树白!今天是什么日子嗯?什么日子你就在祠堂里带着你妹妹闹事??!”老爷子那根黑龙头橡木拐杖在地上杵得咚咚响,一旁的山白吓得屏住呼吸,头上的那碗水又洒了不少。一旁的大姐柳城白贴心地用壶给她添了些,而老爷子的注意力也从被抽了十几鞭子,脸肿如猪头的柳树白那里转移过来:“还有你!山白!祖爷爷是怎么跟你说的!!今天是什么日子?!”
山白嘴里还咬着柳家祖传教条秤,二姐柳亭白把砝码全部吊在秤两边,好心替她说话:“祖爷爷,山白现在说不了话。”山白转了转眼珠子,三姐柳楼白正幸灾乐祸地把厚书都放在山白持平的手上。
好姐姐、求你们别……山白听着拐杖杵过来的声音,心中绝望。
柳家的石黑祖爷爷,出了名的固执脾气。祖爷爷的黑龙橡木拐是请了厉害的木工做的。大家听着这根拐杖咚咚咚的把家里的地板都敲了个遍,而那根拐杖的底座依旧结实如初。
“说?她说个屁!这小妮子就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过!”老爷子气得爆了句粗口,三姐妹咳嗽一声,他才将骂人的火气压下去。转而,他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柳树白和柳山白在空气中对视一眼,知道彼此今日难逃一劫。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柳家最特别的纪念日。
柳家的祖宅前有块大院子,此时谁都知道白字辈的人闯祸的事,柳家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看中间的小孩们打来打去。
“……城白啊,咱们商量点事儿。”柳树白膝盖一弯,后背离地只差零点几公分。在他鼻尖之上,刚刚拐过去一道利落的侧踢。
柳城白呼出一口气,底盘站定,重整旗鼓架好姿势:“什么?”
“你看,今年你17,我也17……”
青年又后跳几步,躲过三道拳风。他还看了眼旁边那一场,果断把妹妹卖了:“而且老爷子还在教训山白,没空看这边。要不我帮你做事,今天就饶过我吧?”
飒爽的女子挑了挑眉,闪身几步贴近青年面前,一手捉住他的衣领,藏在身后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小腹上:“好啊,我不打脸。”但这一拳依旧打得她的兄弟后退几步干呕起来,她抓住他的头发,用“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回应他无奈的苦笑。
柳家曾有一辈人放纵了狂气的侵染,并将狂乱的力量对准了自己的家族。他们分明是家族培育出来的个中好手,最后却选择了背叛。据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反叛者们企图掀翻祠堂,毁坏柳家祭拜先祖的牌匾。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自己的族兄挡在了门前。
“山白。”
在柳树白被暴打的另一边半场上,柳山白被摔在地上,后背如火烧般疼痛。她的对手呼唤着她的名字,手中未持拐杖,衣袍换成了青色短打,此时正威严的看着她。
“你要面对的是远比你强大的对手。如果有一天你要面对的是我——”
当年的族兄,面对着昔日的亲族,面上从未有惧色。哪怕有人身形比他更结实;哪怕有人拳脚比他更精湛;哪怕有人刀光比他更锋利……老祖宗看着咬咬牙爬起来的孙女,不着痕迹地露出欣慰的神色。但他也没手软,抓住袭来的年轻手臂作势一扭,在祖孙女的痛叫中将人再次摔在地上。
“如果你不是魔武器的血脉,你根本不用受苦。”
那位族兄被反叛者扭伤了手臂,但他也刺中了对方的腹部——如果不是生在这样血脉的家族里,或许就不用手刃同族。
“山白,站起来。”
那位族兄的血染黑了衣袍,但他依旧站起来。而此刻少女爬起来,她的左手被弯成怪异的角度,显而易见的红肿起来。她的脸上糊了些泪水,还是鼻涕?她是在因为痛而哭,还是因为悔过?
都有,都有的。山白对家训的记忆在老爷子的痛揍中一点点的复苏。她那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传说故事中的族兄与老爷子的身形逐渐重叠。
传说之人与反叛者战斗至天明,而祠堂完好无损。柳家将那日防守战留作纪念,每一年都会在柳家大院准备比武大赛。小辈们会被派去打扫柳宅,族中有志者都可以在大院中挑战亲族。
这一年山白14岁,她记得她被一拳揍进了水池里,而围观的柳家人们都在欢呼老爷子的名号。
柳石黑,柳家肃清反叛者·黑字辈的第一人。
3-神人狄
山白至今依旧记得被老爷子痛揍的事情,那天老爷子的脸色黑如锅底,周身的气场宛如黑面恶煞。她哥柳树白则是被大姐柳城白揍得三天下不了床,一周手不能提——据说这也是老爷子的授意,以惩罚他们两个没轻重的家伙在祠堂嘲笑字辈名字的事情。
但他们还是爱和这脾气暴躁的小老头亲近,开那种会让他提拐杖打人的玩笑。山白从不问其他黑字辈的长辈去哪儿了,但每次她和哥哥姐姐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看见老爷子落寞的神情。
“祖爷爷,看神人狄吗?”
“祖爷爷,讲讲神人狄吧。”
“祖爷爷,那是我新买的神人狄海报,别挂在自己卧室墙上啊!”
夸张点说,柳家的电视只播放新闻和一部名叫《神人狄》的电视剧。而柳家所有人,都是那部剧的剧迷。
就连原本兴致缺缺的老爷子,现在都会跟祖孙们抢电视剧周边了。他们柳家都是链子刀武器一族,平日切磋也好,各种矛盾也好,只要神人狄那经典的片曲响起,大家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围在电视旁。
看到李方圆和他那同为链子刀的搭档惩戒凶手,大家纷纷叫好。
看见李方圆继承灵剑手下的幽兰剑,而链子刀隐藏于暗处时,大家扼腕叹息。
山白时常觉得,电视剧的音乐声是一种信号,引导着大家回家去。它让大家记得家人,记得血缘与羁绊——因为老爷子曾说,成为魔武器的血脉,那是在受苦。
小姑娘直接去问了。
那天武斗结束,电视剧中灵变去救狄公与李方圆的时候,大家都摒息盯着荧幕。而山白凑到老祖宗身边,声如蚊讷。
“祖爷爷,魔武器的路必然是受苦吗?”
老人看着她,直到大家因为灵变与李方圆的感情戏爆发而大声欢呼的时候,他才说道:“受苦?不,你需要的是顺其自然。”
不要厌弃自己的出身,不要乏于对自己的责任。老人揉了揉小姑娘柔顺的头发,他牵起她的手,告诉年轻人一种归顺的方法:“山白,柳家的人更加容易染上狂气,这种过程是十分痛苦的。可你不要怕……不要害怕,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我变成了那样,祖爷爷还会把我揍进水池里吗?”
老人的笑声和大家看电视剧的声音逐渐重合。
“只要你还记得家人,还记得我们的血缘与羁绊,还记得我们为何接受成为魔武器——那么你就会得救。
“可惜那个时候没有这样凝聚家人的好东西啊……好了,小丫头成天尽想有得没得,快看剧!之后你还要罚抄书呢!”
小姑娘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坐回原来的位置。只要家人在身边,她一定会得救的吗?她望了一圈,把老爷子无法理解的话忘记,把那句被守护的话记在心底。
真好。小姑娘把头靠在坐在轮椅上的柳树白腿边,不住傻笑。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对自己和自己人生的怀疑中,我感觉我的灵魂逐渐脱离了肉体,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把铁板上的鸡蛋翻了个面。
啊……妈的,真是麻烦死了!我一边在心底抱怨一边把调好的酱汁刷在面前的食物上。
“八块,扫这儿。”
……瞅我干啥?钱又不是进我兜里!
“别搁这儿杵着,下一个!”
在逐渐适应节奏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做烤冷面原来还是挺有天赋的嘛。
——支线其一 宁满的一天——
事情要从今天一大早说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个老……咳,有个女人一大早就站在我寝室的门口,但我多年的经验和自知之明告诉我,首先排除这是我的桃花。
“宁满同学是吗?”对方笑容满面地问我。
“是。”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我叫一斩,是学校的教务老师,叫我一斩老师就好哦!”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哪怕我根本没问她自我介绍。
“哦,一老师。”我随口搭腔。
“别那么见外,叫我一斩老师就行!”她好像还挺坚持。
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啥事?”我懒得和她绕弯子,所以开门见山地问她。
“哎,就是因为宁满同学你这种态度,才会被周围人说好可怕、不想靠近嘛。我可是听莎莎说了,你刚入学就吓跑了三个想跟你搭档的工匠对吧?”事实上,从她说到一半开始我就想关门了,但是这……这位老师力气是真他妈的大,我根本推不动面前的门。
所以我只能拼命掐自己,这里是学校,不能管人家叫大姐,也不能管人家叫老娘们,这些词在这地方容易造成误会。
比如说我可能会被打死。
“……现在有了。”我简明扼要地告诉她并且希望如果她就是为了这事来的话,那现在可以走了。
“嗯,真不错,可是宁满同学,我认为有必要改善一下你在周围同学心里的形象。”我们的拉锯战终于以我体力不支宣告结束,她走进我的寝室,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
“总而言之,你听说过社会实践吗?”
我他妈是真没听说过哪所学校开学第一周就让人社会实践的!
“……”
“……”
“小满哥……”
“咋?”
“你这样会吓到顾客的!”
姜玉映,也就是我的搭档,在十分钟前路过了我被派过来支援的小摊位,她原本打算去商场的样子,结果大概是余光瞟到了我,就像电影里的倒放镜头那样倒退回来,看我的表情像见了鬼。
“我靠,不是,你听没听到这小子他丫的刚刚说啥?”我觉得非常委屈。
“一……一份锅包肉,加番茄酱?”很好,你竟然还敢重复一遍,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你知道吗!
“我再说一遍,再说最后一遍!没这吃法!”我是真的想把菜谱拍这小子脸上告诉他锅包肉和炸酥肉不是一种东西,但是姜玉映拽着我不让我动,我是真纳了闷了这地方怎么女的一个两个手劲都跟从小练铅球一样!
“冷静,冷静啊小满哥!”她大声喊着,我其实觉得我挺冷静的,但是她如果不冷静一点,我觉得我们要当场表演一出倒拔垂杨柳,我是那株杨柳。
“我拖住他,你趁机快把餐给人家!”这么一会功夫她倒是和摊位主……的徒弟达成了共识,两个人眉来眼去视我为无物,光速在我的锅包肉上浇上了番茄酱。
短短的三十秒我感觉我要拿一辈子去治愈。
“所以,这里不是炸洋芋摊位吗?”在送走那个臭小子之后,她把牌子一翻换成了歇业中,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没吃过那玩意,咋做啊?”我反问她,于是她更加惊恐:
“洋芋你没吃过!?你们家那边不是产这个的吗!”
“我活了十八年就没见过啥叫洋芋!”我据理力争。
然后她沉默了,战战兢兢地从小摊底下的泡沫盒子里拿出了一枚……土豆。
我靠土豆就说土豆,叫什么洋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我没见过的芋头!
“……所以,这摊位就被你搞成了这样?”她看着我今日限定的扩充业务,转头问我。
什么叫搞成了这样,炸个锅包肉做个烤冷面摊个手抓饼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吗?
“老板不在,全部乱卖?”她又问我,指着我写的那块牌子,像是在带我指认犯罪现场。
“我又不懂定价。”我眼神飘忽。
“没事,小满哥,你以后记得开摊不适合你就行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觉得她在骂我。
“算了,我也来帮忙吧。”她说完便把袖子挽了起来用带子固定住,瞬间把原本我们两个原本混乱的分工捋顺了:
“小满哥你就安心做饭就行,至于小徒弟,配菜切菜交给你了!收款计单算账你俩就别添乱了,我来就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非常娴熟地用记号笔把我之前乱定的价一笔一笔地改了过来,好像完全不用计算器就能把成本和利润算明白一样。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看到了光。
如果她没有命令我戴个兔子面具做菜就更好了。
在小玉的帮助下,我们支了12小时的摊,净赚三百五,不服不行,在算账和管理这方面她是真厉害。
“辛苦了,谢谢你们二位!”摊主大叔赶回来之后非常热情地给了我和小玉一人十张免费券,在听完徒弟描述这一天的经历之后,他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期待地问我:
“小宁同学做小吃这么厉害,家里是开小吃铺的吗?”
很遗憾,我爹是警察,我后妈是中医,我们家往上查三代没一个厨子,包括我。
“不是,初中高中学校门口小摊多,买的时候看两眼就会了。”诚实如我从来实话实说。
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之后老板暂停营业了两个星期,听小徒弟说好像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去寻找参悟小吃的真谛了。
管他的,反正和我没关系。
宁满的食谱:
配料:
冷面饼x1
鸡蛋x1
火腿肠x1
鸡排x1
蒜蓉酱:适量
糖:适量
甜面酱:适量
黄豆酱:适量
生抽:适量
洋葱、香菜:少许
0.预先把上述调味料混合均匀,兑清水做成酱料
1.热锅倒油,把面饼摊在锅上,
2.鸡蛋搅匀,倒在面饼上,
3.翻面,继续烤,
4.刷酱
5.把烤好的火腿肠和鸡排放在烤冷面上,
6.两边对折把配菜卷起来,当然喜欢的话也可以在这时候加点醋,
7.用铲子把烤冷面切段,撒上葱末、香菜和白芝麻,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