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一次造访玉阪市和尤尼维尔,这是新生尤尼维尔迎来的第二个春天,也是这所学校的少年少女们迈向的全新的舞台。
《杰克珍妮:变奏曲》是AVG《JACKJEANNE》的同人企划,仅参考原作的设定,企划故事与原作无关。
欢迎各位就读尤尼维尔。
新生考核(白玖实绪天、榎谷久之、夏刈时源、宫内雅宏)
新一年的春季,遐迩闻名的尤尼维尔歌舞剧学院再一次迎来了百花争艳的新生考核。学院中偌大教学楼的某一层,一间间的训练室门紧闭着,身着舞服或者简单私服的学生们排成几列或是自信或是焦虑地时不时将视线移向那训练室的门,像是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庄严的,或者说是关乎自身未来的大事。不一会,训练室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上一批考核学生大都带着凝重的神色有些低着头从里面走出,不待其他人思考,“下一批考核生,请进。”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距离门最近的那一列新生们深呼吸一口气便先先后后往里走去。
进去见到的第一个人,淡绿的发色和当下季节结合倒颇有春意盎然的意思......无视他脸上不快的神色的话,“喂,这位新生,是不是紧张过头了,腰直起来胸挺出来,考个试都这样上舞台了该怎么办啊?”他指向其中一名学生,紫色的瞳孔带了几分恶狠狠,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留情面,“呃!好的!”那名学生虽挺直了腰杆子,但是似乎比方才更紧张了。“哎,别这么严厉嘛,做不好的人落选不就好了。”轻快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安慰人的意思,但是话中含义却并不友好的样子,黑发男子眯着笑吟吟的绿色眼眸,似乎是觉得有些烦闷了,左手“啪”地挥开折扇,悠然地扇了起来,“大家时间都很紧凑,赶快开始吧。”他的视线转向身后坐在椅子上右手握着记录笔左手拿着考核表的人,只见那人了然,清了清嗓子“那么点完名之后就开始这一轮考核,麻烦大家之后根据两名本校生的示范,轮流重新演绎一次他们示范的内容,机会只有一次。”简短叙述完之后便是充满紧张感的点名,“...... ...... 宫内雅宏同学。”似乎是念到了某个人的名字,“はい~”先前明明都是些略带稚嫩的少女少年的答应声,这突兀的带着浓厚妖艳意味的男声,坐在椅子上的人不免抬头,艳红色长发的男生,金色眼瞳中的眼神却与他的声音大相庭径,似乎有些冷冰冰的,总之有些微妙,几秒后只见椅子上的人在表上写了些什么,“那么下一个,夏刈时源同学。” “到。”温和清脆的少年嗓音,却由里而外散发出沉稳气质,看得出来是一个有家族底蕴的学生,简单的站姿和回答,肌肉线条却习惯性地动出柔美的姿态,点名的老师似乎也注意到了,依旧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便继续装作没发生似的点出下一个人的名字。
“好的,以上就是本次考核的学生,那么拜托你们为他们示范了。”是在和先前的两位在校生说话,两人点头示意,下一秒,两人身上的气质却瞬间变得柔和暧昧起来,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了几分贵气,眼睛一晃仿佛已至身古时,“啊~啊~飞雪落樱之春过后,啊~啊~飞雪落樱之春过后。”不知那里响起的和风乐声,只见淡绿色长发的那人率先开口“我日复一日地期盼着你成长为娇艳动人的女性。”是男性的低音,紫色瞳孔中先前的不耐烦烟消云散,暗含对身边人的丝丝眷恋,“终于,你现在长成了我理想中的模样。让我们成为一对鸳鸯般的佳偶吧。”显然是对眼前佳人的热烈追求,“是,我托光源氏大人的福气,现在深感幸福。”女子眼中满是对男子的倾心仰慕之情,脸庞微微浮起几分红晕,又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阿紫...”光源氏欣慰地将其揽入怀中,但是眼神没有看向怀中香软,却似乎在眺望远方,有些怔怔地,“追寻她人身影的源氏,如今得到与其相似的阿紫,如梦似影,相拥而眠,洞房花烛,如沐朦胧春雨。”和风乐声再次响起,两人进行了一小段简单舞蹈的互动,藕断丝连若即若离,最后以相拜离去收尾。【示范参考了新源氏物语】
“ok了,现在该你们喽。”女役的他此时恢复了先前带着几分戏谑的神色,不知什么时候又把玩起了他的那把折扇。“嗯,先从你们这边,动作快动作快,商量一下jeanne和jack的分配就开始。”另一人先前深情的紫色瞳孔带上了挑剔的神色,催促着学生们开始考核。
虽说示范的时候有背景和乐,可是到了新生这边却没有了这一份渲染......这次考核,绝对算不上简单,短短几分钟要从台词和歌词解析两人关系,还有在这僵硬地气氛中演绎出那份妖艳迷离感,只能说不愧是尤尼维尔的考核。
先不说要在一瞬间记住台词与人物互动是十分困难的,更别说这是考验演技的考核,而不是单纯的记忆力竞争,前几组的学生未经磨合实在是演绎不出先前那后来要相濡以沫的两人,带着几分磕磕跘跘,有的学生虽然能清楚记住台词,却无法短时间内分析两人的心境,演绎得虽不至于上大朗诵,僵硬倒是一丝不少。渐渐的两名前辈似乎已经没有了多少耐心,虽然其中有一位本就是不耐烦的样子,倒是另一位连脸上习惯拉出的嘴角弧度也降下去几分,下一组,便是方才点名被稍微留意过的那两人,淡蓝带着几分紫气头发的男生率先开口道:“宫内同学准备演阿紫一役吗?”看来已经很有礼貌地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他有些犹豫地看着身旁艳丽的男人,似乎和自己一样是更擅长女役的一方,有些苦恼。“嗯?啊——无妨,让我试试光源氏一役吧。”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踌躇,微笑着答到,下一刻却收起了自己女人般的姿态,突然拉近两人的距离,和方才前辈演绎的光源氏似乎大不相同,眼神中比起深情却是多了几分引诱,“我日复一日地期盼着你成为妖艳动人的女性......”尾音拉长,多了几丝缠绵,却像蛛丝一般束缚住眼前的“心上人”,夏刈微微一愣,随即微微拉低身态,纤手以一种崇拜的姿态覆上眼前的人,等待着男人的下一句情话,“终于,你现在长成了我理想中的模样,阿紫是否愿与我结为连理。”蛇蝎般的男人,嘴中文字是在询问,语气却是笃定的,果然,女子如他所料一般,红潮爬上耳尖与脸颊,呼出些许娇息,双手如藤蔓自下而上,进一步贴近男人,“是,能得光源氏大人赏识,阿紫深感荣幸。”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此刻男人可怖的真心,只是一味地,被一步步拉入深渊,是无知少女对男子疯狂又执着的倾慕,就这样像被吞噬的猎物一般被男人揽入怀中。两名新生都很完美地根据自身理解完成了这次演绎,前后参与考核的学生不少人都不自觉地发出些许惊叹声,那位自始至终都有些不耐烦的前辈神色都有些缓和“诶———,还不错嘛。”不坦诚的赞许嘟嘟囔囔的说着,另一位前辈把弄折扇的频率越发欢快起来,嘴角的弧度似乎也比一开始大了许多,拿着考核表坐在椅子上的人也在飞快地写着什么,甚至没有马上开始下一组学生的考核。
“好出色的女役,要是就这样通过考核可是托了你的福。”两人舞蹈完毕分开过后,宫内笑嘻嘻地向身旁的人搭话,“多谢夸奖...”他应该是有些欣喜,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些拘谨地与眼前的人保持了一段社交距离,两人之后也没有过多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新一批的考核,大家排成一列往训练室门外走去。
“这一批有概率进的应该就那两人了吧。”黑发前辈一副好奇的样子向椅子上的人问道,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他无奈耸耸肩只能去通知下一批学生进行考核,另一位前辈却是看着时间抱怨到何时才会结束这趟折磨人的工作。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罗德奈特,寂寥无音。青壁玉柱,浮光掠影,草木参差,水波氤氲。青衣翩翩,一个身影。问卿何人,紫氏女也。
咳咳,编不下去了。我和你讲这些是因为如上所述,我正身处Rhodonite的宿舍大楼外,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焦躁的心情,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你知道我这种时候总是反复地深呼吸,想要安抚血管里躁动的蠕虫,但屡屡失败。
总之,你别站在这里了,不前进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我径直穿过大堂,往某个学生宿舍走去,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往往届毕业生那里瞄。
浅川霙(asakawa mizore),浅川霙...不,是浅川霙时(eiji)。
别找了,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吧。
你说得对,但你知道我借口背后真正的算盘就是这个,当然,我应该先做好本分的事。
这是我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步入Rhodonite的宿舍,我在外围无数次摇摆不定,没有一次真正地鼓起过勇气。当然,去年一整年都有些不足一提的烦心事,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被繁琐地消磨后我总是变得更软弱,神清气爽的新一年我才终于有余力去面对过去的事,希望我不要又变得一蹶不振。
你看你,又陷入了思考的漩涡,快点前进,再晚会打扰到别人休息的!
然后我听取了你的训诫,以尽可能麻利的手脚乘上电梯,去到目的地的房间前。等电梯的空闲时间里我又不小心陷入想象,你从我头顶俯视着我,打量我不安又僵硬的动作和神情,你想像我敲开那位可怜的男同学的门,和他磕磕巴巴地交代自己的来意。
如你所想象,我轻轻敲了三下,便传来了“诶诶?来咯来咯!哪位啊?”的吆喝声,Rhodonite的七井贵希热情地推开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傻眼了。
“你是...紫...紫同学?这大晚上的,有...有何贵干啊?”我和他几乎没讲过话,在这种时间突然访问,任何人都会和他一样面露难色。
你明明知道这点却从不识时务,你是个可悲的理解不了常识的人。
如你所说。我在这样一个情形下,第一反应居然是恶作剧,无可救药。我以全力摆出了个一本正经又云淡风轻的表情,不熟的人一定会认为我是打心底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完全意识不到问题所在。
“我来夜袭。”我努力维持扑克脸不让自己笑出来。
“什么??”七井几乎是弹射一般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在我和门之间来回打量,看得出来他很想立马把门关上,出于礼貌又没有这么做。
“冗談だ(是玩笑),我找你是有事委托。”这种时候,正常人都应该至少用个敬语以示礼貌,但我既然不被默认为正常人,也就没有任何必要顺着正常人的行为处事来,这并非我想蔑视七井,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手艺精湛又善解人意,我才会在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他。
正所谓人善遭人欺,你专挑软柿子捏,良心不会痛么。何况你烦恼的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纯粹是因为你画不出设计稿又有无聊的完美主义,才会这样给别人添麻烦。
我当然知道我在给人添麻烦,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地翻自己的包,对面的七井小心翼翼地投来好奇的目光,又赶紧把目光撇开。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我把不堪入目的画稿一股脑掏出,挑明自己的来意。
这次公演的剧本是我写的,也是我第一次出面自己指导舞台编排——当然,管人的事儿还是得靠刹那和菊池老师那红脸白脸的老套路。这剧本光看剧情当然什么也不是,它不过是个实验箱,编曲风格、舞台装置、表演风格、服化道,事无巨细全都被一一设计好,我们演员不过是实验箱里的人偶。——哎呀,真是总体艺术呢!——你摆出一副艺术批评家的姿态这么和我说。但问题出现在服化道环节,我的绘画水平实在是创造不了可以送去服装厂生产的设计稿,能买到的现成货我又总是这里那里不够满意,于是就想到了拜托七井同学这样的奇招。面前的他一遍听着我讲述来龙去脉,一遍“嗯嗯嗯”地连连点头,看到画稿的真容后,脸上的尴尬更浓了。
咳咳,我当然知道这是难办的委托,于是把事先准备好的支票递给了七井。——你还真是很享受他脸上那种难以拒绝的表情啊!
“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什么时候需要啊,公演之前就行了嘛?”七井一遍翻看稿纸一遍挠头。
“越快越好,因为需要用服装讲解舞台设计。”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强硬的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今晚就开始做,有些细节我想详细讲一下。”
七井顿时后仰。“也...不是不行?”他的目光游离,但是你知道他不会拒绝,所以得寸进尺。
“对了七井同学,要参考一下我们的剧本么。”
“啊?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毕竟这玩意儿的解释权在我。”
“这玩意儿...”你听到他小声念叨,内心笑得更开心了。
缝纫机就这么启动了,我在旁边和他说这个怎么怎么做,那个是什么什么想法,他默默听着,你感叹他脾气真好,你自己都受不了我的控制欲,然后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主要是关于剧本内容,以防房间被无言的尴尬充满——虽然聊天也缓和不了多少。
“说起来紫同学,你这个剧本怎么一股Rhodonite味儿啊,呃,我的意思是第一幕。”他一边踩缝纫机一边问。
“嗯?原来你是这么解读的吗?”我故意装傻。
“啊,如果是我的错觉那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你们的组合真的很像我们班的那种虽然是Aljeanne和Jackace的主演,但组合关系主要是Aljeanne和Tresor的那种,呃,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他开始边比划边说明,甚至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你明明就是这么设计的,却要故弄玄虚,等别人发现了你的意图又沾沾自喜。神经病,差不多别卖关子了!
“ふふ、确实是这样,七井君真是敏锐呢~”他明显被我突变的语气吓了一跳,就连我自己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承认自己对Rhodonite的好感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便坦白说了自己其实一直都很钟意Rhodonite的演出模式。
“诶~能入紫同学的法眼那真的很荣幸呢!”你看看你,都给别人留下了怎样的刻薄印象。但七井脸上浮现的的确是今晚最真挚自然的笑容,他甚至顺着开始主动和我聊天。
“说起来,紫同学当年为什么不来我们Rhodonite啊,你唱歌不也很厉害嘛?”
一个面庞从我脑中一闪而过,你懂的,我得尽全力保持心平气和。
“你知道玉阪座的霙比女(mizorehime)吗?”
“诶?嘶...好像听说过,又好像没有听说过...”看出来了,他并不认识,于是我便开始谈了谈关于我的声乐老师浅川霙的事情,TA高中的时候也是Rhodonite的学生。七井是个很善于倾听的人,我开始理解为什么他们班的姑娘们都很亲近他了。我随意地讲了讲,他也随意地附和着点点头。
“诶,但是紫同学,你不是很喜欢你老师嘛,那为什么不来Rhodonite啊?”
糟糕。
“啊,那是因为我想做出和老师不太一样的东西,不想一直只跟在老师的屁股后面嘛。”他“这种想法很寻常呢”地连连点头,我看他没有怀疑,便接着说,“而且我这种鬼畜女也不适合Rhodonite的风格。”他不出意外地在“鬼畜女”这个词处喷笑了出来,又赶紧双手合掌说了声对不起。
你真的是个说谎如喝水一样自然的人呢。
那又如何?语言的作用就是用来表情达意,如果我的真话没有任何人能理解,那么传达别人可以理解的假话就好。
开始讨论语言的本质了?如果没有语言,我现在又是以什么方式和你互动的呢?
我在脑子里和你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在外面和七井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时间就这么流逝,回过神的时候我正盯着七井房间敞开的窗户发愣,一阵风徐徐路过。
“请...把我的...骨灰...撒进风里...”
别去想,不能在这想!你总不能在七井的房间里情绪崩溃吧!
“紫同学,那边有虫子还是什么吗?”七井再次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好奇地伸着头往窗边瞅。
“你们宿舍的窗帘还真是挺别致的。”
“啊哈哈,对于男生来说有点太华丽了...不过那个刺绣做工是真的很细啊,裁剪版型也很好,而且布料也...”
七井意外地打开了话匣,这次轮到我静静听他讲了。但是很快,我们谁都厌倦了没话找话,也没人再去在意尴尬的气氛。最开始,七井还是很膈应我盯着他做工的视线,即使他没明说我也能看得出来,但是渐渐的,我不知道是他彻底沉迷进了纺织事业还是已经习惯了,总之他确实已经不在意了。我就做不到,无论怎么转移注意力,无论怎么适应,我都习惯不了他人盯着我的视线,我总觉得浑身有虫子在爬,令人作呕。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就是因为我知道但做不到,我才一直会是个糟糕的人。
那一天,七井贵希回忆起了被资本家支配着的恐怖,以及被强迫劳动并监工的屈辱。
——以上内容并不会发生,可怜的七井同学只会被你偌大的EGO熏得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