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开始全新的狩猎生活吧。
【Monster Hunter Sea】是基于游戏【Monster Hunter】系列历代大部分作品(1-4、X、Rise、World、边境等)的世界观背景基础下衍生的全年龄同人企划。
企划组欢迎没有接触过原作但感兴趣的玩家参与,企划主线剧情为原创,不涉及原作怪物及人物,即使是不了解原作的小白猎人也不影响游玩本企划。
【主线任务-刺捷龙】
前情略,在谜一般的消费欲大爆发和抽抽乐搏一搏翔虫变大翔虫的诱惑下,花光了所有积蓄的融和同样败给了对新奇玩意好奇心的雷蒙德抱着他们的战利品回了在西日村的住所——原本只是为了方便行动而提议的共租,不成想如今却也略微减轻了二人的荷包负担。雷蒙德原本是对自己毫无规划的采买多少有些愧疚的,却在不知不觉间随着泡泡机打出来的泡泡一同在潮湿的空气中消磨破碎了。
虽然自己很糟糕,但看见有人和自己一样……不,应该说更糟糕的时候,原本会觉得很不得了的事也就不过如此了。考虑到剩下的钱和之后的生活开销,似乎接下来得忙碌一段时间,在收支平衡前只能靠之前在料理长混脸熟得来的饭票度日……下馆子虽然奢侈,但想到接下来的都是体力活,好像偶尔吃好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融似乎还沉迷于摆弄泡泡机,看雷蒙德似乎看着自己在沉思,他便笑眯眯地将泡泡机朝向雷蒙德的方向扣下了板机。
泡泡水的廉价香味让雷蒙德在被泡泡们糊脸的前一秒回过神来,他无奈地将眼前晃晃悠悠的泡泡挥散,又在融准备继续恶作剧时按下了泡狐龙的嘴筒。
“在想什么?”融指指自己的眉心,“再用力下去,你这里都能养黄金鱼了。”
“……在想之后有什么打算,你不是还有些记在账上的,团长虽然看起来不介意,但总是要还上的。”
“嗯……总会有办法的。”
当事人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担心,雷蒙德也不好说什么。看着以前恨不得一枚子弹掰两半用的队友如今花钱变得大手大脚,不知道为何他有种“果然如此”的既视感,或者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感觉这种东西总是捉摸不透的,雷蒙德下意识摸上腰间早已愈合的疤痕。相较一般皮肤而言不平整的外皮和增生柔软的触感,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融似乎有些玩腻了,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塞给了雷蒙德,后者下意识便接了过来,等反应过来似乎已经迟了。
算了,他开心就好,也是,总有办法的。
从戈维斯团长那里听说了关于刺捷龙异常活动的目击情报,猎团似乎也在召集人手。大型怪物的活动会影响到村子的贸易和安全问题。同时大型怪物间的相互影响和觅食行动,可能会导致原来地盘栖息的中小型怪物向外迁徙。在对抗迁徙的怪物群上猎团已经分散了许多人手,总得有人去解决问题的源头。
关于刺捷龙的情报不多,前线的猎人似乎传来了几张潦草的画像。虽然是匆忙间绘就的,但毕竟起草的也是同行,身为猎人最关心的几处特征都很好强调了出来。暂且不知道海滩上游荡着多少条流浪的刺捷龙,故而只要不是新手,猎团似乎都来者不拒。
因为欠债,融虽然表现出了几分犹豫,但到底还是没能拒绝团长的热情。
“同族啊,在龙人里也还只是个孩子嘛!”团长大力拍打着融的后背,用力之猛差点没刷满融的眩晕条,“正因为年轻所以才要多见见世面,没关系,我们的员工很优秀的,无论如何也不眼睁睁看着我可爱的新人们变成刺捷龙的食粮却什么也不做的,西日村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融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那热情的招呼下颠倒了个位置。兴许因为回去后脸色不太好看,雷蒙德很贴心没去再打扰心情复杂的融。于是当他去物色有没有合适的委托时,也被戈维斯热情招待了一番。
是夜,当雷蒙德有些踉跄地回小屋时,正好遇上了全副武装准备出门的融。雷蒙德此时浑身也和快散架一般,却沉默地看着融手里的轻弩,默了片刻后也拿起了自己的太刀。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
夜晚的海边在月光下没有想象中昏暗,却也远不如白日时的可见度。融尝试着尽可能看向远处,似乎是想让眼睛尽快适应黑暗。雷蒙德观察了一会儿,融在龙人族中似乎算是龙化特征不那么明显的那一方。但细看似乎也有许多看起来和一般人无异,实际上却还是偏向龙类印象的细节。尤其是那双蓝金色的双眼,虽然融大部分时候都笑眯眯的,但合作的次数多了,偶尔在狩猎中同那双宛若龙的双眸,总让雷蒙德有种自己也是猎物的错觉。
想到这里,雷蒙德默默移开了视线。几乎是同时,融倏地看向他,审视般将雷蒙德从头打量了一番。作为被审视的客体,雷蒙德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满融这样的打量,却又很难描述自己不爽的点在哪里,只是每回都在他即将表现出不快时,融又总是很及时眯眼笑了起来。
“怎么还是这一身?之前承接鹈鸥鸟任务时应该做了性能更好的装备吧。”
“……行动上更方便,”融似乎不太信,雷蒙德只好再补充道,“而且防水。”
“这样啊,”兴许是龙人族的基因都倾向于高大的身形,雷蒙德自诩身高在猎人中也决计不算矮小的,却和融比起来仍有些许差距。身形倾长的龙人每回靠近他,他都下意识有些戒备,与人把握不好距离感的龙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将他被帽子压塌了的头发从帽檐中解救了出来,然后替他将帽子扶正,点头道,“嗯,虽然很可惜,但海卫队的制服也很适合你,很可爱哦。”
雷蒙德本意上并不是因为好看与否才选的衣服,但也多少因性情直率的龙人的夸赞而有些难为情。虽然他不想穿鹈鸥鸟的装备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融的视线过分露骨,雷蒙德本来就很在意后排的安危,如今前有猎物后有队友凝视,就算他心理素质极佳也很难不为此分神。
“……可以了别说了。”
融似乎心情不错,背起枪便专心去找刺捷龙留下的痕迹了。
海浪会带走沙地上留下的脚印,刺捷龙是夜行性生物这点从目击人士口中已经得到证实。夜行性生物不多,却也存在一定干扰。但刺捷龙既然是外来入侵生物,那在众多杂乱的脚印中必然也独树一帜……刺捷龙的行踪并不难寻,基本上他们不会离开自己的领地,就算夜间会离开巢穴觅食,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很快融和雷蒙德便能根据脚印的分布和疑似刺捷龙觅食过程中吃剩的新鲜残肢圈出刺捷龙的活动范围。
融和臭煲在刺捷龙可能会经过的路线上布置了些简单的陷阱,雷蒙德和萨林分别在两边的路口帮忙望风。海风中夹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萨林鼻尖抽动,似乎在辨识血腥味的主人。而后便果断回头将臭煲叼上了后背,催促般用前肢扒拉了融的衣摆。
融和雷蒙德几乎同时看向彼此,然后迅速掩去地上的痕迹,藏身于附近的岩石处。藏身处狭小,夜行性生物的夜视能力本就极佳,他们不敢赌自己如果大意会不会被发现,只能尽可能压低身位,不露出一丝可疑之处。
不远处,朦胧的月色下似乎有什么大型生物缓步行来的身影。它似乎拖拽着什么的躯体,大量从伤口处渗出的鲜血浸湿了它脚下的沙地,随着拖拽的行为拽出一地狰狞的血痕。海浪似乎也难以卷走那可怖的出血量,却是将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无限扩大,几乎渗入每一个毛孔中。
那就是刺捷龙,正如名字一般背脊生长着狰狞的尖刺,体表覆盖着厚实的鳞片。它拖拽着的似乎恰好是一具鹈鸥鸟的尸体,脖颈处的动脉被尖刺贯穿了两枚大洞,此时正往外冒着鲜血。从腿部的抽搐来看,似乎还未气绝。而作为胜利者的刺捷龙似乎突然改变了主意,它松开了对鹈鸥鸟的牵制,然而在受此重创之后的鹈鸥鸟本就是强弩之末,它无数次尝试站起来,却是连头都再难以抬起。刺捷龙似乎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只是在鹈鸥鸟挣扎时,当它将那残破的翅膀扑向了刺捷龙的眼脸时,才不耐烦般踩住了那躁动的羽翼。而后便低下头颅,当场分食起鹈鸥鸟的血肉。
整个过程没花多久,鹈鸥鸟便不再动弹了。失去光彩的眼睛似乎定定看向了海的那边,不知道天堂是否还有那样的薯条。
得益于浓烈的血腥味,刺捷龙似乎还未发现有不速之客目睹了它进食的全过程。在融的第一发闪光弹的掩护下,雷蒙德迅速从刺捷龙视野的死角靠近率先发起了进攻。被打断进食的刺捷龙狂暴下的咆哮声掀起的音浪几乎掀翻所有人。它迫切地想要绞杀一切侵犯它领地的宵小,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在闪光弹的作用下根本分不清正确的方位。愤怒具现化需满了它的眼眶,使它的双眸几欲滴血,衬得那双黄铁矿般的瞳孔在夜里依旧鲜艳异常。那条尾巴确实是满足屠杀条件的凶器,虽然闪光弹的效果仍在起效,但在那尾巴的席卷下亦很难讨到好处。
那条几人高的巨尾宛若布满倒刺的铁鞭,仅靠武器去格挡仍有局限性。装备的性能再优越亦在这狂怒之舞下略显逊色。几招下来雷蒙德身上便出现了几道豁口。只见刺捷龙那条铁鞭尾宛若毒蝎般在空中抡满一圈,见势不妙的雷蒙德只得收起架势朝一边闪躲。掀起的沙尘和汗水刺激地伤口酥麻不止。臭煲见状立刻与萨林交换了站位,几乎四脚并用连爬带滚到雷蒙德身侧,可以说是很及时地埋下了一枚活力壶。
被壶水冲洗过的伤口似乎不再酥麻,雷蒙德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具,再一次朝那尾巴挥刀。
负责远程牵制的融似乎也理解了尾巴的威胁性,在闪过刺捷龙一记爪击后飞快更换了弹匣,配合雷蒙德将斩裂弹一枚枚钉入尾根处。斩裂弹爆裂开后宛若烟花般在刺捷龙的身上剜开一道道血花,破碎的尖刺和四溅的鳞片一点点暴露出坚硬外壳保护下的细嫩皮肉来。见状雷蒙德便瞄准那处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肉,每一刀都正中那豁口,直至刀刃卡进骨节中。
又是一记甩尾,雷蒙德决定冒险一把。他没有尝试完全闪过刺捷龙的攻击,而是借助甩尾的力量攀上刺捷龙的尖刺,被斩击弹炸开的皮肉出刚好有一处可以站稳身形的落脚点。想要毫发无伤几乎是不可能的,熟悉的酥麻感再一次从伤口处蔓延开来,但现在的机会再好不过。雷蒙德双手握住刀柄,一点点将刀刃完全送进尾巴根部,只听嘎巴一声脆响。太刀撬开了刺捷龙铁鞭尾的骨节,剩下的皮肉和鳞片不过是勉强牵连着尾巴与身体,事到如今它已无法再自如控制自己的尾巴。雷蒙德一鼓作气,将尾巴连根斩断!血柱几乎随着刺捷龙抽动的身体喷洒而出,剧烈的痛感使它难以维持自己的身形,而刺捷龙锁定的目标不是雷蒙德,而是在夜里一身白衣,格外醒目的融。
它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体冲上融藏匿的岩石处。只见那等人高的石块在刺捷龙铜墙铁壁般的甲壳下应声而碎,同时狂怒下刺捷龙的爪击似乎避无可避。闪避既然没有效果,情急之下融果断将弩收起,然后放出翔虫腾空而起,勉强躲过了那致命的爪击,甚至带着因撞击岩石而被甩飞的雷蒙德一同狼狈落地。
舍身一击不成,刺捷龙似乎不欲多做纠缠,带着血痕淋漓的创口似乎准备逃离。
雷蒙德似乎是第一次体验翔虫,腾空而起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快到几乎爆炸。若就那样毫无防备摔落在地,估计没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甚至他都做好了受击的准备……翔虫真是个好东西,他也想要。
兴许是接受到了雷蒙德的眼神暗示,融示意雷蒙德伸手。后者虽然没能理解,但也没有犹豫便将手放到了融的手心。同真正的龙不同,虽然都有细小的鳞片覆盖,但融的手上附着的鳞片柔软且温润,若不是正在外出狩猎,雷蒙德或许会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观察一番。此时却只能压抑住内心的求知欲,观察融下一步的行动。
很快,一只闪着荧光的翔虫便从融的衣袖里探出头来,在融的意志下顺着他的胳膊爬上了雷蒙德的手背,虫类细小且略带黏性的足走过肌肤的感觉甚至有些细密的痒。雷蒙德下意识动了动手指,而融亦被雷蒙德摸得有些无所适从,便随着心意与雷蒙德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翔虫仍温顺地趴在雷蒙德的手背,尾部闪着绿色的荧光。雷蒙德只是顺着融的动作轻轻握了片刻,便后知后觉松了力道,隐晦地将手抽了回去。
融似乎并没有为此感到不快,只是贴近了雷蒙德同他一起观察在夜晚宛若萤火虫一般随呼吸闪着微弱的光的翔虫。
“我有一个好主意。”
融眯了眯眼睛,雷蒙德却只觉得有种糟糕的预感。
“雷蒙德,你想不想学御龙?”
刺捷龙的领地意识强烈,就算断尾也不会离开巢穴太远。融和雷蒙德推测刺捷龙此时受伤,那必然会寻求补给。他们发现了一处有小型怪物出没的岸边,离刺捷龙的巢穴并不远,只是一般骄傲自大的刺捷龙远看不上这样的小型猎物。然而显然,此时它已经没有选择的余裕了。
蹲守并未消耗太多的时间,刺捷龙的攻击欲望依旧是杀父仇人的级别。故而融和雷蒙德没有给它修养的机会,然而显然再一次偷袭生效之后这头刺捷龙明显对猎人产生了防备心理。可惜这一次他们并不在乎偷袭是否成功,在融成功吸引了刺捷龙的注意力之后,雷蒙德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刺捷龙的身后。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翔虫,融的教导可以说得上是简洁粗暴,且没有太多练习的机会。但狩猎刺捷龙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换个角度来说现在也是练习新技巧的好时刻。
臭煲抱着活力壶蹲坐在融和雷蒙德的中间,确保活力壶的泉水可以将两人都覆盖其中。
奄奄一息的刺捷龙在御龙绝技的最后一秒撞上了麻醉陷阱,于是在和捕获弹的双重连锁下成功成了猎人的掌中之物,西日村的危机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他们成功了,只不过,如果御龙的对象不是刺捷龙就好了。
“嗯……嗯……总之……这是活力壶喵~泡一泡会有各种好处哦喵~”
—完—
猎人小屋,夜晚。
红豆睁开双眼,迟钝地盯着天花板,感到有些口渴,随后是那些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任务结束以后她就回屋里休息,伤口只是潦草地处理了一下。长久没有摄入食物的胃也开始了反抗——而红豆从床上坐起后的第一件事却是摸向腰间。
“啊,绳子断掉了。”
红豆这才察觉那被她握在手中的吊坠绳子已经断裂,那枚陪伴她从家乡到西日村的火龙鳞片掉在地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弯下腰想要去捡起它,背后的伤口却不允许她有太大的动作。疼痛感让红豆躺回了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在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扎着小小的马尾,在风中晃晃悠的。小姑娘抬起头,湛蓝的双眸盯着她,眨了眨眼:“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啊?”
激烈的风刺痛着红豆的脸颊,她一摸,果然感觉到了一片湿润——我没有哭,她在心里默念着。
飓钢龙的嘶吼被耳塞削弱,裂谷的夜晚让红豆有些看不清它的身影。她已经接近力竭了,但飓钢龙的状态也算不上好,胸口流淌出的猩红血液刺痛这她的双眼,而“泪水”此刻也滑落脸颊,滴落在雪上,绽开一朵朵猩红的花。
“别哭啦。”小女孩踮起脚拍了拍红豆,“我给你唱歌吧。”
红豆收起武器翻滚躲过飓钢龙的攻击,扬起的雪花遮盖住了她的眼睛。在积雪里,她找不到放下陷阱的地方。飓钢龙抓住她犹豫的间隙,快速地向她冲来。
红豆没躲开。
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忘记了今天出任务时带的大剑而并非操虫棍,低估了自身负重的飞扑显然不能躲开飓钢龙的攻击。但那刚刚布下去的陷阱已经困住了冲来的飓钢龙——她要做的就是拿出麻醉球,然后就能完成任务。
红豆的心跳如擂鼓,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红黑白。无力的手臂怎样都撑不起身体。
……要失败了吗?
她已经用掉了身上的唯一一个陷阱,飓钢龙可能很快就会挣脱出来,给予她最后一击;就算她躲过,漫天的白雪与糟糕的状态也不能支撑她回到营地进行补给。
疼痛让她的大脑越发清楚,她终于站了起来,颤抖着拿出了麻醉球——但却不小心往空地上砸下了一颗。
真的就要这样放弃吗。
飓钢龙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身前的风与身后冰冷的武器都在阻止她的前进。
“我不能接受。”她喃喃,又有什么从脸颊滴落,但不再是血,而是泪。
麻醉球砸了下去,一颗,又一颗。红豆的泪水此刻也决堤,摸向腰间——那里放着她姐姐赠与她的,用火龙鳞片制成的吊坠。
她很少在出任务的时候带着它。它太珍贵了,就连平时触碰它的红豆都是小心翼翼的。但唯独这次她带上了它,却在一次飓钢龙的攻击里断了绳子,掉在地上。
飓钢龙倒下了,先前说着要给红豆唱歌的小女孩也再度出现,用清脆的童声唱出一首跑调的曲子。
「你有听到风声吗?
来自巍峨的高山
又或是无光的深海
从过去吹拂到现在」
没有月光与星光,但此刻红豆却能清晰地看出,那小女孩的眼下,与她一样有着一颗痣。
原来那就是我啊。
红豆学着她,靠着飓钢龙坐了下来,继续唱着那歌谣,最后闭上眼,安静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从过去吹拂到现在
一年一年
从未停歇」
那是他有机会,却未曾见到的景色。
瑰丽的极光撕开雪山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之上,随后化开,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天与山的颜色。
或许会有吼叫打破此刻的宁静——但勇敢的人们从不畏惧,那正是他们等待的挑战,在飞舞的雪花中与龙博弈。
珀拉瑞斯安静地站在站在雪原上。抬头能看见蓝色的飞龙从空中飞过,如同一颗星,又或是一片云。
它将要落下的地方应该就是我的前方,珀拉瑞斯心中默念着笔记上的内容。三天前他已经来过这里,却只是在远处看着,比起莽撞上前,他知道即便自己已经进步了不少,但直接对上冰钩龙的胜算也并不大。
落地的冰钩龙看见了站在它面前的珀拉瑞斯——战斗一触即发。嘶吼声让珀拉瑞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随后就是凌厉的进攻。
珀拉瑞斯先是翻滚到了一边熟悉着冰钩龙的进攻节奏,弓也一直待在背上
冰钩龙飞远了。那被尾巴切断的几缕发丝落入雪地中不见了踪迹。
珀拉瑞斯在原地休息了一下,抬头看向天空。他很快就赶到了另一个区域,对上了冰钩龙的双眼。
箭矢的速度快过了冰钩龙——珀拉瑞斯很快就找到了狩猎的节奏。
但这份平衡很快就被打破。进入兴奋状态的冰钩龙显然不再是珀拉瑞斯擅长应对的。
得益于对冰钩龙的观察,珀拉瑞斯并没有完全落入下风,训练带来的习惯让珀拉瑞斯依旧能和冰钩战斗。
但突然的甩尾击中了一时不察的珀拉瑞斯,痛感从背后传来,在风雪中又逐渐变得麻木。
那一击让珀拉瑞斯变得被动,进攻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躲避攻击。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珀拉瑞斯靠着石头喘气。冰钩龙再一次飞去了别处,如果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狩猎节奏,那最先被消耗完的就是珀拉瑞斯的时间。
如果是她,此刻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是她,会放弃还是会继续?
珀尔。
漆黑的夜空之下,金发的女猎人这样呼唤他的名字。
他想要回头去看清她的脸,但是却只能继续抬头看月亮。
珀尔。
猎人继续呼唤着他,一声又一声。
珀拉瑞斯。
他终于有了反应,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颗闪烁的,耀眼的明星。
珀尔,你看见了什么?是耀眼的星吗?
他没有回答。但女猎人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的是另外一颗黯淡的星。
她站了起来,举起弓,向着星星射出了箭。
珀尔,珀拉瑞斯,没必要再追逐谁,没必要再成为谁。
珀拉瑞斯屏住了呼吸,一箭、两箭……时间似乎变得缓慢了起来,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手中的武器和冰钩龙还能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中。
那最后一箭跨过了时光,跨过了海洋,从珀拉瑞斯的手中再度射出,击中了冰钩龙。
他却没有收起武器,而是继续保持着那个姿态,直至雪满头。有些雪花落在他的手上,像是临别的轻吻。
漆黑天空中的极光安静地流动着,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