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生为恶役千金了?!
为了不迎来破灭结局,请努力活下去吧!
玩家需以【恶女】的身份在【剧情事件】中做出行动改变【破灭】结局。
“我没有错。”
水镜对面的少女沉着一张脸,每个字都咬得极为用力,不知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我只是想保护那位大人罢了……我只是比任何人都爱着那位大人罢了……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成为那个人的唯一罢了。”
被我说中真心,罗米娅猛地抬起了头来。
那双有如蓝宝石般的眼瞳满含怨恨地瞪着我,一点也没有那个天真的公爵家掌上明珠的影子。
“我有什么错!你也看到了,那位大人是多么孤立无援……就连本应是至亲之人的家人都无法理解他!”
“恕我直言,你也没怎么理解他吧?”
“呜……!”
“而且他身边不是有圣女在吗,我看他们俩凑合凑合就不错。”
对不起了刚才因为暗魔法的影响跟我走散的圣女小姐,我不是真心这么想的。
因为你看,我一提到你,我们的反派大小姐立刻就……
“不许提那个女人!!!”
好厉害,这就是得到邪神加持的暗魔法吗,这可不是我能比得过的……
哎呀我是不是有点太淡定了?我不是要回避破灭命运的吗再这么下去我可就要被这身体的原主做掉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冷静点!要是不小心伤到了这具身体,你也会很为难的吧!”
在我不停安抚下,罗米娅小姐总算稍微冷静了点。
“所以说,你想让我把这具身体还给你?”
“没错,我已经得到了足以消除光魔法的力量,那所谓的代价也有二皇子那个白痴替我支付了,接下来就是完成我的愿望的时候了。”
嚯,看不出来啊,恋爱脑大小姐竟然还懂得利用别人了。
“那我呢?当你回到这具身体里,我会变成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呢……”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丫头果然不能指望。
“但是,你也意识到了吧?”罗米娅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旷起来,“那不是你的身体,这不是你的世界,总有一天,你会被排除出去的。如果你选择解救我,我或许还可以帮你找找回去的方法。”
长久的沉默摇荡在我们之间。
我没有说话,罗米娅也无言等待着我的回答。
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安,仿佛她早已确信我会做出什么选择。
最终,我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好吧,我来帮你。”
罗米娅的双眼顿时闪亮起来,说实话,如果不是被威胁的状态,这样子还真挺可爱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愧是‘另一个我’!”她跃跃欲试地伸出了手,“快!赶紧抓住我!带我离开这里!”
我还在疑惑到底要怎么抓住镜子里的她,没想到那只手竟然就从水镜中伸了出来。
……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虚无缥缈。
我迟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在两只手接触的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手中一股凉意迅速凝结成了某种实体。
还真能这么玩啊?
我一边心里惊叹,一边手上用力,竟直接把水镜中那个影影绰绰的罗米娅拽了出来。
“太好了,我终于……”
然后在她扑向我,仿佛要和我融为一体之前,我攥紧了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对着那白皙的脸庞打了过去。
“不要总说那些任性的话!!!”
罗米娅小姐像那晚的二皇子一样发出了一声怪叫,然后飞了出去,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捂着被我打肿的脸颊坐了起来。
“你做什么啦!”
“帮你喽。”看到我气势汹汹地掰着拳头走近,罗米娅瑟缩了一下,“为了让你能好好的在这个故事里活下去……”
“我今天就先把你这个性子好好修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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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揍飞学生会长之后,再次达成暴打恶役大小姐成就【。
……下次能给我个机会揍皇太子一顿吗?
原来另有其人是这个意思。
原来他也是“种子”。
烟花残留的光与温早随着时光消逝干净,卡尼斯想了好半天凭什么这报名不需要本人在场——如果需要,难道那个谁会易容?
总之,到了现在这地步,已经不好回头了呀。
一途迷障之后,在水镜前看见“原主”的影子时,卡尼斯、不,沈墨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亲爱的,我成为你,然后你成为我?”
接下来我们用她们本来的名字称呼这个灵魂:卡尼斯指原主、金发碧眼的大小姐,沈墨指穿越来的、黑发绿眼的小医生。
如我们所见的,如她所见的。现在沈墨的灵魂装在金发碧眼的壳子里,而笼罩着暗属性魔力的卡尼斯,她的外貌染上墨色,逆转成了现世的模样。
于是在外人眼中,这一切有些难以言喻的滑稽:明明如月的卡尼斯坠成荆棘之花,而名为墨的小沈医生披着金色的纱,扮作忒弥斯的月亮。
“别的我不多问,我只是要好奇一句,你为何接受了这暗属性魔力,外貌上的改变是因为魔力吗?还是因为感知到了我。”
“当然是都有。”
像走流程一样说完那句宣言后,原本的镜中灵魂似乎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她笑着说:“我想见到你,也想见到成为骑士的自己,但我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请保卫你的自由意志。”
“请别成为代价。”
“当然……我讨厌不受控。那么,现在我们共舞一曲吧?”
骗过邪神,骗过一切。
一段舞只有你与我。
你与我。
“金梅特尔的女爵……”特蕾莎凝视着镜中人,“我称呼您为女爵……无妨?”
“我允许你,以特蕾莎为名的平民。”女爵的回答让特蕾莎感到了一点恶寒,心头浮现出对方可能无法正常交流的预感。如果对方无法以言语动摇,那么必要时刻,必须用魔法抗衡,且稳定自己的心神,绝不能被女爵的法术击溃心智。“感谢您的仁慈,女爵大人。但我敢问您,您向您的神,所求为何?”
“你就是我,你之所求,也为我之所求。”镜中的女爵眼中闪着狂热的光,紫色的头发飘动,“我要整个王国。从金梅特尔开始,一寸,一寸。皇室,皇室不值一提!在我主的协助下,我将成为整个王国的唯一君主,不,只要太阳普照的地方,都是我的国土!”
特蕾莎感到一阵晕眩,梦中的景象再次浮现。的确,她梦中的广袤领土,阳光普照之地,剑锋所指,无不拜服。梦中对她的“太阳王”的称呼,也正因为此——
阳光能照到的地方,皆为她所君临。
“不愧是特蕾莎。”特蕾莎轻声感叹,像是评价女爵的野心,也像是在审视自己的欲望。“你谋杀金梅特尔的男爵,将金梅特尔据为己有,又暗地里监视博普利亚的动向,处处提防公爵大人,担心他的女儿会夺走此地——”
“因为博普利亚是个极好的佣兵故乡。”女爵轻声回应,“此处贫瘠,作物不长。除非出卖力气,否则难以为继——最好的佣兵来源。只要我振臂一呼,以食物钱财作饵料,这群人就是我的马前卒,将为了我的大业,前仆后继。”
“好算计。”特蕾莎鼓起了掌,“他们用命挣来的钱将以税收的方式回到你的口袋。左手倒右手,好算计,女爵大人。”
“平民,我特允你暂时和我拥有一致的地位——”女爵扬起下巴,“作为你聪慧的奖赏。”
“我还要谢谢你吗,女爵大人?”特蕾莎讥笑一声。“你所欲皆为权力,甚至,我大胆猜测——您,想成为,‘魔王’吗?”
镜中人沉默了片刻后,爆发出似乎要掀翻湖面的大笑声,特蕾莎感到似乎湖水真的在波动,“有趣——你凭什么如此猜测,与我无限相似的平民?”
“因为魔王是权力的顶点——又或者,其实,您在觊觎着神的位置?”特蕾莎摊开手,“毕竟,魔王最后会成为神的食粮,但神——背后操纵一切,掌握一切。”特蕾莎将碎发甩到耳后,“如果告诉您,您可以用灵魂,生命,去换取生前的权倾朝野,生前的极致荣华,您会这么做的。您的荣耀高于一切,您畏惧被操控的感觉,因此无限地向上,向上。”特蕾莎在脑中飞快地组织逻辑,整理思绪,越说越快,她坚信自己正在拼出一条无限靠近对方真相的道路。
特蕾莎想起自己看到过的,面前女爵的生平。她早年失母,父亲的再婚对象是为了牵制,也为了父亲的平步青云。她的婚姻是权力的筹码,她的命运被权力握在掌心。要么被吃掉,要么吃掉别人——这就是金梅特尔的女爵,全部的人生。女爵最后跪倒在圣女和皇太子面前,败于她自己的恶行暴露——又或者,死去只是她向邪神出卖灵魂的一步?失去肉身,以完全的灵魂归于邪神——
“您想成为神吗?女爵?”特蕾莎最后,轻声问出了一句。
镜中人以扭曲的笑容,看着她。“我突然想,就这样吃掉你,有些浪费——不如你把身体交出来,我保证你灵魂不散,为我所用,做我的智囊,为我的天国献上自己的全部?”
“将一个同样觊觎王国的人收为智囊,您真是勇敢。”特蕾莎再次露出讽刺的笑容,“您似乎不在乎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
“那么就把身体交出来吧,平民。”女爵的手掌突然贴上了镜面,似乎要从镜子里钻出来,“不愿成为我的手下,那就成为我的养分吧。惹人生厌的平民——”
湖水再次波动起来,特蕾莎也站立不稳。她努力平衡身体,凝视着镜中人。“女爵大人,既然我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
“去死啊,平民!”女爵尖叫起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迸发出来,“把身体——还给我!”
该死的坍缩!特蕾莎感到身体上传来重压骨骼的疼痛,神经发出惨叫。不行,不能就在这里崩溃,起码不能让精神先身体而崩溃——“女爵大人,您可要想好——我这身体,可是您的原身。要是毁掉了,就算您吃了我,我也回天乏术!”
压迫感减轻了。有效,女爵也在投鼠忌器——但是不要刺激她。特蕾莎大口地喘着气,平稳心情。她似乎明白了一些——面前的女爵不是个蛮干的疯子,恰恰相反,她有自己的算计。只是在她面前,一切都要让步,她的利益高于一切。她可以为了利益暂时妥协,也可以用利益拉拢,或者让她退去。
“女爵大人,我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特蕾莎咳嗽了两声,“您把灵魂交给了神,因为您觉得神并非不可反抗吗?”
“我只是想要无上的力量……”“以您的深谋远虑,不可能在看完童话故事后,不明白将灵魂出卖给神,换取的只是一时的畅快,而非高枕无忧,实际上甚至后患无穷。除非,您有别的算计。”
女爵沉默了,特蕾莎露出了得胜的笑,“或者您真的没考虑过,自己不久就会被吃掉?只是贪图一时的力量?”
“闭嘴!你竟敢——嘲笑我?!”“并非讽刺,女爵大人——这是怜悯。”特蕾莎一边扛着身体上的压迫疼痛,一边艰难地摇摇头,心中满是无声的嘲笑。何其短视——果然还是个孩子?“您不希望再被物化为棋子,发誓要成为棋手,于是您不惜和神打交道,甚至卖出了自己的灵魂,意图成为操纵一切的棋手。但您最后,也不过是一盒棋子中最大的那枚,真正的棋手随时可以把您装入盒中,回家吃饭。您最终亲手把自己物化成了权力的权杖,何其悲哀。——呃!”压迫感更进一步,压得特蕾莎跪倒在地,冷汗涔涔。
“现在杀死你才比较好,平民。你成功消磨了我对你的耐心。”女爵的面容冰冷。
“你我……都是画中人。”特蕾莎肺部一阵疼痛,咯出一口血,“朝生暮亡。既然都是蜉蝣,横竖都是死路一条,那么何不反抗呢,女爵大人?!”
“说得好听,平民。”女爵大人冷笑一声,“若不是现在你占据着我的身体,我就要把你那条舌头,那颗心和脑子都挖出来,好好尝尝你的味道。”
您似乎还会用我的血泡澡,女爵大人。特蕾莎又暗自讥笑了一声,只是她现在真的说不出来话。“您要我的身体有何用呢,女爵大人?想重回世间吗?但这样违反了神的契约吧——不是吗?”
“我发现你学不会安静地去死,平民。”特蕾莎又吐了两口血,尽管她已经运起自己的磁场抵抗,但她的力量毕竟还是生疏,她感觉听见了自己的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开裂声。“毕竟我就是您,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您的打算。您将灵魂出卖给神后,发现身体因为离魂,而找了个新的主人,随后您就打算把身体抢回来?您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您的变数?”
“你什么意思?”“我就是您,另一个您。我和您有共同的志向,而我呢,也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前进着。”身上的压迫突然撤去,抽力让特蕾莎直接摔在了地上,镜中的女爵发出了嘲笑声。“我已经解构出了魔法的本质。如果您想要权力的巅峰,也如我之前所说的,光是成为魔王是不够的——因为魔王最后会被神吃掉。听着,你要解构神的力量,你要反过来吃掉神的魔法。你要,成为神,你要杀死神。”
特蕾莎从地上爬起来,对上镜中女爵疑虑的眼神,“杀死神?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凭我解构了魔法,凭我做到了前无古人之事。”特蕾莎张开双臂,开始游说,“魔王也不过是棋子,也不过是被神随手涂抹的画中人。你要想成为真正的至高无上之人,就去成为神,就去杀死神。在这个方面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你要逃离被神吃掉的魔王的命运,我要摆脱同为食粮的命运。我们在杀死那个神这个方面,目的是一致的。你现在急着收回身体,百害而无一利,神会猜测你要撕毁条约,直接抹杀你;我会就此消散,你也再无翻盘的机会。不如你现在就此放弃你的打算,转而与我合作——我们共图我们的弑神大计。”
特蕾莎连骗带吓,镜中女爵的表情开始动摇。“我说的没有问题,对吗,女爵大人?现在杀死我,不如转而与我联手。”特蕾莎伸出一根手指,“您将成为新的神。而您已经是神了,又何须在乎一个小小的王?”
女爵低下头,沉思片刻,“把你解构出的东西给我看看。”
“学说被广泛接受是研究者的夙愿。”就怕给了你也看不懂,特蕾莎思考片刻,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马上谈妥了,别再节外生枝了。她看了看镜子,“怎么给你?”
“额头贴到镜子上。”“好吧。”特蕾莎疑心这是陷阱,深呼吸稳定心神,看女爵先闭上眼,将额头贴了过来,也疑神疑鬼地将额头贴了上去。
“想着你的研究内容。”特蕾莎回想着她完整的学说,顺便完善了一下不太严谨的地方,等她把全部的研究内容都回想了一遍后,睁开眼,将额头挪开。镜子那边的女爵正呆立在原地,满脸都是接收了高浓度信息冲刷后的茫然。
特蕾莎摇摇头,初中生学博士物理还是太勉强了。“就这样了,女爵大人。我把能告诉你的都说了。你能不能弑神,就看你的造化,你的能力了。”特蕾莎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我还会来找你。”女爵飘渺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我无处不在。”
特蕾莎脚下的依靠消失了,她掉入了湖水中。冰冷的液体灌入口鼻,脆弱的肺部在刺激下,又吐了好几口血,红色飘在湖水中。特蕾莎拼命滑动四肢,奋力游上岸,躺倒在湖边大口喘气。想想自己的谈判历程,特蕾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人类都是折中调和的。一开始就要我给她当智囊我肯定是不同意的,先说横竖都要杀了我,我就愿意把研究内容给她看看,让她当我的内应,带着她去弑神了。……算了,我也没抱她能弑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