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生为恶役千金了?!
为了不迎来破灭结局,请努力活下去吧!
玩家需以【恶女】的身份在【剧情事件】中做出行动改变【破灭】结局。
歌聲。
悅耳的,美妙的歌聲。七弦琴撥動,天使吟唱。
金色的光纖編織成薄紗,輕柔地覆蓋一切。特蕾莎能感到自己連綫粒體都在愉悅地舞動,爲她帶來更多的能量。她情不自禁地站起來,邊走邊四處張望。
安寧而典雅的石膏像排佈兩列,作爲雕塑主體的男男女女,面容恬靜,五官柔和,無聲地寬恕一切罪孽,緘默著聆聽萬事萬物。潔白的輕云為地面,為臺階,為柱子,一切都是金色和白色,寂靜無聲。
極樂淨土鋪滿寶石。特蕾莎心念一動,光華的色彩立刻從她脚下鋪開。金紅石,翡翠,紅玉髓,七寶在四周熠熠閃光,悠揚的吟誦聲隱隱傳來,圍繞在身旁。
特蕾莎打量著四周,遲疑而猶豫地緩步向前。她可以面對深遠的噩夢,卻在幸福恬淡的美夢前踟躕。她走過一扇扇莊嚴的金色大門,遲疑地推開。
她看見謙卑的人。她看見恭順的人。她看見聖靈的凱旋,神的靈行于水上。
她看見慈悲的人。她看見抗爭的人。她看見業力的輪回,行善者終得善果。
但丁的歌頌在她的耳邊回響。悉達多的勸誡在她的身旁縈繞。
她往前走,推開一扇門。她看見自己來的那個世界中的眾先賢,坐而論道,暢所欲言。看見她,他們招招手,讓她過來,席地而坐。特蕾莎安靜地聆聽先賢的論述,記錄他們的言行。
雅典學院。特蕾莎恍然閒,覺得自己就身處于遙遠的雅典學院。神聖的渴求讓她心神蕩漾,情不自禁落下淚來。她鮮少哭泣,今日有感而發。她意識到自己在哭泣,立刻擦掉眼淚,虔誠地聆聽。東西方的思想在碰撞,迸濺出智慧的火花,伴隨著先哲的大笑。
遙遠的鐘聲響起,先賢們扶起彼此,説説笑笑,向遠處走去。特蕾莎立刻爬起,追隨先哲的脚步,但他們走得太快,衣擺也消失在雲間。特蕾莎不死心,再次推開一扇新的大門,山呼海嘯般的歡呼撲面而來。光彩照人的臣子拉住她,將她帶上了城樓。下方的人民虔誠地朝她呼喊,稱她為特蕾莎·齊柏林女皇,永恆的太陽王。人民在歡呼,人民在等待,他們傳唱她的功績,她帶來了國泰民安,她帶來了高尚的智慧,她的光輝普照之下,繁榮永繼,萬物生長。
特蕾莎站在城樓上,遠眺她的國土。她看見了自己興建的學院,她看見了那個能夠帶來無限能源的祭壇,她看見了一個奇怪的雕塑——那是她抽象理論的具象化。
特蕾莎俯視萬邦來朝,恍然閒想留在這裏。但她想起了遠去的先哲,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於是她提起裙擺,轉頭跑下城樓。她還不是女皇,她還沒有領悟真正的智慧,她還不能帶來真正的興旺。榮耀被她抛在身後,她向前跑去,追逐她向往的至高智慧。
請求神佛,賜我以醍醐灌頂的智慧。請求神靈,賜我以洞徹萬物的靈敏。
她在雲中奔跑,周圍的華美逐漸褪去,變得深沉而黑暗。在奔跑中,特蕾莎突然聽見誰在回應她的願景。特蕾莎呼喊著,尋找聲音的來源,脚下卻被什麽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特蕾莎一聲驚呼,支起身體。她的雙腿正浸泡在一汪清泉中,泉水流淌,仿佛正發出微光。她轉了個身,仰面朝天。
特蕾莎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清明、冷靜。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她眼中解構,露出它們的原理、聯係、機制。她仿佛能夠洞穿一切,如岡格尼爾的具象,撕裂一切虛妄。
下落。下落。在寒冷的虛空中下落。沒有聲音,也沒有呼喊。
特蕾莎聼見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轟鳴。她看見了無數雙眼睛:女僕的眼睛,被原主殺死的人的眼睛,死去男爵的眼睛,貴族們的眼睛,皇太子的眼睛,聖女的眼睛——他們凝視著她,他們將自己牢牢釘在她身上。挨挨排排的眼睛,黑白色的肉漿果。能被看到的眼睛背後,是更多的眼睛,他們搖搖欲墜,他們迫不及待地撲到她身上。
特蕾莎聽見眼睛在笑。特蕾莎聽見眼睛在唱歌:
“白色的羽毛河中游,紫色的影子岸上走。白色的羽毛沉到底,紫色的影子無從求。”
“白花瓣,紫花瓣,月亮底下曬成乾。白花成茶潤喉舌,紫花綴衣襯神殼。”
眼睛嘻嘻笑著,靠近她。黑色的眼珠,黃色的眼珠,綠色的眼珠。嘻嘻笑的果子突然朝後退去,一張臉出現在特蕾莎的臉上方,和她面對面。
——諾蘭。
他的臉腫脹著,白色的死皮覆蓋著整張臉,嘴唇殘缺不全,白森森的牙根在破損的牙齦中若隱若現。前額的一塊皮肉掉了下來,頭骨閃耀著石膏般喑啞的光。他的頭髮如固定的蒙紗火苗般漂浮,隨著空無浮動。
特蕾莎屏住呼吸,但諾蘭的臉突然朝她衝了過來,鼻尖貼住她的鼻尖。特蕾莎來不及大聲驚呼,諾蘭的眼睛猛地睜開,黯淡的綠色眼珠暴突,幾乎和特蕾莎的眼球挨在一起。特蕾莎能看到諾蘭眼底的血絲,和在他眼瞼裏蠕動的白色絲綫。
學生會長的喉嚨裏發出格格的聲音,古怪地左右扭動起來。特蕾莎向後縮起脖子,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張明顯死去的臉。耳邊冰冷粘膩的觸感,寒氣吹過她的耳廓。
“你無處可逃。”
浩茫的空無變成了棺材,四面八方的壓力朝著特蕾莎狠狠壓了下來。尖嘯聲,獰笑聲,歌謠的唱詞曲調,諾蘭尖利的詛咒。特蕾莎緊緊閉上眼,在心中尖叫——
特蕾莎突然睜開眼,她正躺在一片沼澤中,正在往下沉。特蕾莎立刻滑動四肢,像在雪地中滑出一個雪天使那樣,將自己往岸邊拉去。直到她碰到了岸邊,直到她把自己拉上岸。
趴在岸邊喘息時,特蕾莎才恍然想起,諾蘭還活著,還被關在牢裏——
又或者,他的靈魂早已溺死在歌謠中提到的,有白色羽毛游曳的河流中呢?
“魔法学……魔法学……”特蕾莎穿行于图书馆的书架之间,轻蹙眉头。“《魔法学入门》……《进阶风系魔法》……《高等魔法学》……啊,找到了。”她将手指伸进书架与书的空隙中,抽出一本《自然魔法原理》。
她执着于在图书馆里找寻魔法学相关理论书籍的缘由,还要追溯到刚传过来的不久前。
“不愧是黑暗的中世纪啊。”特蕾莎躺在床上,“戏剧都无聊的要死。但丁在哪里,《神曲》呢,给我把《神曲》抬上来——《十日谈》也行啊,《十日谈》也行——”
特蕾莎蒙住眼,翻个身趴着,“该死……没有工作,还没有这种消遣的读物……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床上无能狂怒了半天,特蕾莎接受了现实,爬了起来。“可恶,科技树都是歪的,怎么教中世纪的人什么叫《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啊……
“总不能现在就去告诉人家,我们的重力系数是9.81吧……为什么不呢?”
于是接下来一段日子,侍女、侍卫和管家们,总能看见他们的“金梅特尔的女爵”不停地爬上楼,往楼下扔东西,嘴里念念有词,叫侍女把扔的东西又送上来,自己用秤不停地算物体有多重——齐柏林小姐一向捉摸不透,干脆也少问话,多做事。
至于齐柏林小姐?——因为工具精度太低,心算掐表又不够准确,在经过了又一轮的无能狂怒后,她转头去研究怎么提高测算工具的精度去了。
总而言之,祝她好运吧。
“哈啊……”特蕾莎叹了口气,把书扣在头上。“仪器精度真的是……实验是做了不少,再来看看理论怎么说吧。”
特蕾莎翻开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起。她不停地誊抄、记录,时不时停下笔,站起来踱步,沉默不语,时而又飞快地跑到书架前,抽出另一本,翻开,跑回座位,对照整理。书在她的桌子上摞成了山,《数学原理》、《格物》《魔法学的理论基础》……特蕾莎几乎搬空了整个书架,笔记上写满了公式、理论知识和奇思妙想。她不停地写,不停地联想,直到金色的薄暮几乎消逝。
特蕾莎伸了个懒腰,从桌子前站起来。她打算再去找一本《王国星象图册》,以此印证关于风系法术本质的推测。她走过一排排书架,好容易找到图册,眼角一瞟,留意到了另一边的石桌上,放着一本灰扑扑的小册子。
这是……特蕾莎走过去,仔细端详。小册子上什么都没写,落满了灰尘,与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环境格格不入。
它为什么……特蕾莎不敢贸然动手,暂时唤起一阵微风,吹动书页。书封被打开,一个怪异的符号显露出来。特蕾莎继续操控法术,吹动书页,自己远远地看。
越是看下去,越感到惊奇。这本册子里记载的真是不得了的东西……
最后一页翻开,书封底自然合上。但就在整本书合上的瞬间,石桌自己裂开了。
一条向下的幽深的台阶,出现在石桌的裂隙之间。
特蕾莎被吓了一下,稳了稳心神,朝台阶尽头看去。幽深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台阶就这样盘旋向下,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令特蕾莎也犹疑了起来。陷阱?特蕾莎打了个寒噤,转生前看过的无数经典桥段一闪而过,或许下去了就再也无法返回……她环顾一圈,一咬牙,摘下自己的一只手套,朝下扔去。
洁白的手套向下飘动,影子投在台阶上。几乎是手套落入隧道的瞬间,原本沉默的幽深暗道突然活了过来。咯吱作响的锯刀,在台阶上方飞过的暗箭,甚至视线尽头的台阶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特蕾莎后退两步,暗自庆幸。她走到石桌边,用风魔法将书页吹了回去。果然,在册子复位的瞬间,密道安静地合上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特蕾莎环顾四周,找来另一本书,尝试压在那本小册子上。她缓慢地将小册子从那本书底下抽出来,小心翼翼,确保整个过程中,都几乎有一本书压在原位。在小册子几乎脱离桌面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抽出小册子,替代的书“啪嗒”一声,砸在桌面上。
石桌“咔哒咔哒”地响了两声,特蕾莎心头一紧,以为密道又要被激活了,但石桌仅仅是咔嗒了两声,并没有裂开。
特蕾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重力压力类型的机关。不会识别到底是不是原本的诱饵内容,只要诱饵还在,就不会被激活。
特蕾莎环顾四周,抱着小册子迅速离开。她把所有的书复位,将小册子夹在笔记本里,离开了图书馆。
学园祭占卜结果:在咖啡厅遇到学生会长一起逛街
……你说这不就巧了!
于是捏造了一些学生会长的身份,直接和第二章主事件并在一起写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同时打主线支线标签不行的话就不算那个支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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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到了异世界,我还要上学啊?!
我不是堂堂公爵家大小姐吗!我难道不该在家里享受帅哥家庭教师的一对一服务吗!
虽然心里哀嚎个不停,我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坐上家里的马车,被送到这所超级豪华的学校。
结果一下马车我就撞见了……
“哼!”
啧,竟然冷哼一声就走。虽说你是皇太子但这态度也太过分了吧!在国王陛下和我爹做出决定前我可还是你的未婚妻呢!
我把不满深埋心中,拿出所有的定力模仿着当年在漫画里看过的罗米娅的微笑,回应每一个向我打招呼的学生。
话说,这学校是不是也太热闹了点……
啊?学园祭?
怎么连异世界也要搞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东西啊!
不过我好歹是公爵家嫡女,需要出劳力的工作自然是轮不到我头上,而且同学们似乎也不太信任我的……或者说是罗米娅的头脑。
结果就变成了大家在热火朝天地忙活学园祭,我却只能一个人在完全不熟悉的校园里闲逛。
“这是鬼屋吗?这边是……历史展?绝对没人会来这里的吧?”
想不到这异世界的学园祭,竟然和我原本生活的世界根本没什么两样。
你看,这里连咖啡厅都有。
我正准备进去坐坐,顺带休息一下,却突然和一个也要进咖啡厅的人撞在了一起。
“哎呀!”
罗米娅小姐弱不禁风的身体一撞就倒,但那个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才免去了摔个屁股蹲儿的命运。
“你没事吧……哎呀?这不是罗米娅小姐吗?”
在这个人的帮助下,我重新站稳身子,这才有机会打量一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老娘……
亚达!是帅哥!
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身笔挺的学院制服,一头鲜艳的红发却不显得张扬,沉稳的微笑更是和那个皇太子完全相反,相当容易博人好感。
“呀!是学生会长大人!”
“天哪!二殿下今天也这么帅!”
在咖啡厅担任服务生的女学生的尖叫仿佛漫画里便利的提示,顺利传进了我的耳中。
嗯?学生会长?二殿下?!
这个帅哥就是之前贵族们说的二皇子?!
那边那个皇太子!我现在就和你解除婚约!我要嫁这个!
“罗米娅小姐?你没受伤吧?不好意思我撞到了你。”
大概是见我一直没回应,学生会长兼二皇子的眼中写满了关切。
咳咳……我们还是先冷静一下……
“我才是没有小心看路,撞到了您真是抱歉,会长……殿下?”
没想到听到我的回答,他竟然轻声笑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必对我这么拘谨,罗米娅小姐。”他躬身行了一礼,“你可是我兄长的未婚妻啊。”
“不,我马上……或许已经不是了。”
“哎?”
糟了!我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
学生会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我们还杵在咖啡厅门口当门神,他拉起我的手就匆匆离开了那里。
“所以说,兄长大人他真的当众提出要和你解除婚约?”
见我点了点头,学生会长长叹一口气。
“唉,自从那个圣女出现,兄长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他可是绝对做不出这种愚蠢的事的。”
说罢,不等我有反应,他又转向了我。
“罗米娅小姐,你一定十分痛心吧。虽然我是个不成材的二皇子,但至少陪你散散心什么的,我还是做得到的。”他连珠炮似的说着,“今天一天,就让我来担任你的护花使者吧。”
虽然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他这么殷勤绝对有问题,可是……
帅哥邀请我逛学园祭哎!管那么多作甚!
就这样,我在学生会长兼二皇子的陪伴下,尽情享受了一番学园祭。
虽然偶尔有些学生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不过管他的!先提出解除婚约的可是皇太子那家伙!
转眼间,学园祭的第一天就来到了尾声。
“非常感谢你,会长,我今天很开心。”
我总算找回了一点公爵家嫡女的态度,向他行礼致谢。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学生会长执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如果有什么需要,还请尽管来找我。”
说罢,他就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一头雾水地翻转刚才被他吻过的那只手。
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赫然躺在我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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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夜祭的夜晚,我独自来到了钟楼。
伴随着绽开在空中的烟花,那个亲手把密会的邀请函塞进我手里的人——学生会长兼二皇子,在我的面前现身了。
“很高兴你来赴约了,罗米娅小姐。”
现在的他和之前那个陪我逛学园祭的学生会长可说判若两人,即便是看到帅哥就拔不动腿的我也能看清,那眼底潜藏的野心之光。
“罗米娅小姐,你一定正为了那个白痴……失礼了,我是说兄长的转变而忧心吧。毕竟你是那么深爱着那家……咳咳,我是说那个人。”
喂喂,原来你这么讨厌皇太子的嘛。
也对嘛,一个平民女子生的皇子竟然爬到了你这个贵妃之子头上,肯定很气不过吧?
该怎么说呢,你们兄弟俩还是挺像的呢!
学生会长完全不在乎我的反应,仍在滔滔不绝。
“正如我之前向你提议的那样,有个机会可以让那混……兄长回到你的身边,只要你能协助我。”
“好啊!终于给我逮到了吧!”
我还没回话呢,一个嚣张又熟悉的声音就从我身后蹦了出来。
哎——您也在啊,皇太子殿下——
天哪——您怎么把圣女也带来了,人家好可怜啊要被卷入你们的无聊争斗——
“想不到你失去了我的宠爱,竟然转而和这个讨厌鬼联手!”
我这是目睹宫斗剧现场了吗?哦不对我也是当事人之一呢。
“你说谁是讨厌鬼!白痴大哥!”
“混蛋家伙!怎么跟你大哥我说话呢!给我放尊重点!”
完了咧,这俩家伙真的是同一个水平上的,亏我还期待二皇子能救我脱出苦海……
我正在一边观赏皇室兄弟的低级对骂,一边胡思乱想着瞥了圣女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才发现,圣女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她就好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对抗似的,整个人都紧绷着。
“够了!你给我住嘴!”
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去关照一下圣女,学生会长那边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是……暗魔法?!
我一回头,正看到皇太子整个人被这力量弹了出去,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个……没用的家伙!
“会长……不,二殿下!你冷静点!”
似乎是和皇太子的争吵彻底引爆了学生会长的怨气,我能感觉到他的暗魔法背后还有什么更危险的东西。
“不许说我二!”
这完全没法沟通了啊这家伙!啧,果然是兄弟俩!俩人都是笨蛋!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
我还在思考对策,圣女竟然顶着暗魔法的压力走上前来。
不愧是光魔法的持有者,说话底气就是不一样!我干脆躺平看戏吧!
可是,这里要是真的就这么交给她……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原作漫画里罗米娅的悲惨结局。
只要我据理力争自己是被利用,这次应该是可以避免破灭结局的吧?
但是那个笨蛋二皇子就不一样了,恐怕他会比我还早迎来属于他的“破灭”。
啧!真麻烦!
我一咬牙一跺脚,挺身挡在了圣女和学生会长中间。
“罗米娅小姐!这里很危险!请让开……”
“不!这里就交给我吧!”
我这辈子……不,就连上辈子都没发出过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
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混蛋!你们一个两个都瞧不起我!”
唉,这家伙也算是挺倒霉的……
但是!
“别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出,扭动身体,运用浑身的力气……
一拳揍在了学生会长的脸上。
只听学生会长发出一声怪叫,打着旋就飞了出去……好吧,我有点夸张了。
总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揍飞了一个大男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力气,可能全是多亏万能的暗魔法吧。
我扭动着有些刺痛的手腕,上前查看了一下学生会长的状态,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
希望他醒来以后不会怨恨我,我这可是为了他好。
“罗、罗米娅小姐……”
糟糕!我忘记圣女还在了!
“呀!圣女小姐你没受伤吧!对了!我们赶快去看看皇太子殿下……”
“罗米娅小姐!”可是她似乎不想让我岔开话题,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您、您真的是……”
对不起啦我抢走了你的风头但我有苦衷的……
“您真是太厉害了!”
“哎?”
“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之前的舞会上我就觉得像您这样深明大义的人一定不是坏人!想不到您竟然连这样的我都愿意保护!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哎?这丫头说什么呢?
话说,这里就没有个正常人吗?!
为什么从皇太子到圣女都这么抽象啊!
我在心里含泪呐喊,脸上却还得摆出一副笑脸应对感激涕零的圣女。
不过,至少我规避了一次破灭flag。
目前的进程,还算可喜可贺?
-[支线·前置事件:学园祭]-
又是晴天。自从舞会那晚后就一直是晴天。放在平时,我会喜欢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但现在的我只希望再来一些乌云,最好是能有一场狂风暴雨,好以此逃避即将到来的校园生活。
梅的敲门声适时响起。“菲德里希小姐?您的校服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放在门口就行。”我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深吸口气,用更加令人信服的口吻补充,“我等下会去参加学园祭。”
我绝对不会去的。不用想也知道,学园祭将会聚集多少贵族少年男女。我在舞会上说出的那一席话早就成为了热议的话题,虽然这件事被皇室下了封口令,但无法阻挡所有人讨论的热情。我还没有亲自现身到风口浪尖去接受议论的勇气。
许多人并不真的相信米夏埃尔是我的亲弟弟。丽贝卡·菲德里希操纵流言的手段即使没有摆在明面上,也依旧被大部分人熟知,因此,他们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至于皇太子本人持怎样的态度,我暂时未能知晓。舞会后我再没有机会和他见面,我猜测是否是爱莉安娜在帮他躲着我。无论如何,圣女似乎比我这位莽撞的弟弟更明事理,否则,她当时就不会用假装昏倒来帮助我转移注意力了。
圣女是一位善良的平民女孩。倘若丽贝卡仍与我同在,在闹出这样大的风波后,她也会觉得我们有可能站在同一战线吗?我不知道。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在心中对梅说了声抱歉,拔开落地窗的插销,径直从窗沿翻了出去。两米高的落差对我而言几乎与台阶没什么差别——对以前的我而言。现在的我落地时一个趔趄,险些崴了脚,有些狼狈地快步跑出万黛岚的庭院。
校园,这个词汇离我太遥远,也太陌生。与其和年轻的学生们进行社交,我更想去多探查米夏埃尔的身世之谜。庄园里能找到的线索不多了,或许皇室的教堂里会有相关资料……
我轻手轻脚地绕过主干道,找了条僻静的小路,一溜小跑来到那座华丽的小教堂门前。
我并没有料到小教堂里会有人。红发的少年在听到木门的吱呀声后转过身来,我再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已经太迟了,只能礼貌地提起裙摆弯了弯腰。皇室的人吗?
“啊,是丽贝卡小姐呀。你还是这么客气。”对方笑着说,熟稔的态度让我一怔,“应当是我向你问好并请求你的原谅才对吧?”
我盯着这张脸看,试图从不完全属于我的记忆中搜寻出他究竟是谁的信息。
“我们都想逃避那些人流如织的地方,对吧?可即使作为圣兰德尔的学生会长,我也没有道理闯入皇室的教堂才对。请太子妃见谅。”
太子妃这个词触动了某根神经,零碎的片段在脑中闪过。我摇摇头,“学生会长言重了。”
我们两人就此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我是因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而他充满好奇地打量着我,也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随后,他轻笑一声,突然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诺德林根,像大家一样叫我诺兰就好。很荣幸认识你。”
我不知道我的心事在脸上透露了多少,又被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学生会长看去了多少。
(占卜结果:在小教堂遇到了学生会长一起发呆(怀疑人生)。)
-[主线·后夜祭事件]-
“晚上好。”学生会长在空中一朵炸开的烟花下朝我说。那张和白天别无二致的脸此刻依旧扬着笑容,“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对吗,丽贝卡小姐?或者说,我还该称呼你为丽贝卡·菲德里希吗?”
我没有答话,飞速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个显然不是善茬的危险人物。在接到神秘请柬的邀请后来得匆忙,我身上几乎没带任何有用的物品……
砰的一声,钟楼的铰链门被用力撞开,米夏埃尔举着剑冲进来,身后还跟着脸色苍白的爱莉安娜。
这是我好些天来第一次见到皇太子。他的面容憔悴了些,整个人忽地有了种成熟的气质。米夏刻意避开我的视线,只把剑锋对准诺德林根。可惜,他的宣战毫无作用,下一秒,他就被某种黑暗的巨大力量击倒在地。
“真是努力。”学生会长拍了拍双手,看起来非常轻松,甚至有余力冲正在奋力抵抗着什么的爱莉安娜露出一个笑容。我听见他在轻哼着一支小曲。
“圣兰德尔在燃烧,圣兰德尔在燃烧……”
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分给昏迷不醒的皇太子、凝聚魔力的光之圣女或是我,而是飘忽不定的,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某种不可视的存在。摇篮曲般的哼唱配上身后盛放的漫天烟火,有种小说般的终局感。
怎么又是燃烧啊。
我无力地看向爱莉安娜,而她也在注视着我,双眼中写着明明白白的质问。
这双湛蓝的眼睛让我有些晃神。我自己转生到一位样貌相似的人身上,又遇到了同样样貌相似的熟人,大抵是某种冥冥之中的命运。爱莉安娜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故友,我无法对这位褐发蓝眸的少女的请求视而不见。
就在与她对视的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无疑是世界上最坏的主意。
“嘿。”我说,跨过一步,站到了倚靠在钟楼栏杆上的诺德林根身边。他终于安静地侧过头来看我,食指在唇前比划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听。”
我听到呼呼的风声,分不清这究竟是自然的风还是某种魔力作祟。我也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学生会长,我丽贝卡·菲德里希,前来赴你钟楼之约。”
我以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搂住他,从钟楼上一跃而下。
这个地方存在魔法,他的魔力属性是风,我不会摔死的;就算我摔死了,也比被火烧死好;跳崖这种事,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可惜出门前忘了让梅给我准备一条登山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