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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riation JackJeanne: Encore】
杰克珍妮变奏曲:再演之章
「光辉灿烂的舞台,正静静等待着少年少女们——」
—本企划为Elfartworld企划:Variation JackJeanne之二期企划,时间线为一期三年后,已获得一期企划主授权,并由全新企划组接手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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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骨科(因为可怜的浅草迷津不知道这是他哥(啊?)
*在单行路上追逐某个身影的故事。
*是临时起意的短打,是序章前的前传,写的不是很细致,感谢愿意食用的人!喜欢repo,如果对兄弟俩或者迷津的故事感兴趣请务必告诉我(鞠躬
Chapter.1
成为浅草迷津之前,他该是什么,其实这是很久以后才会知晓的答案,直至他们那一天背对背走过身侧之前。
朦胧的,带着未知期待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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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时,天大概亮了半边,乌黑色抹在赤白的一角,白天与黑夜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晨间湿气重,潮湿黏腻的水混着蔓生在脚踝的杂草,把他吃进地底,于是他仰起头,盯着那接近灰白色的交际线,身旁是亲朋似有若无的哭声——哭也不敢大声哭,因为会有失颜面,这是那个男人的自白。如同必须在凌晨天还没亮时举办葬礼一样,一切都只为了掩盖浅草家夫人早亡的丑闻——
嗯,其实连丑闻这个概念,他也不是很明白,正如同不被允许大声哭泣一样,到最后,只有这样短暂仰望天空的权利。
浅草迷津的人生,从这一天才正式开始,又在这一天悄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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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发呆啊?这样的话我要独占练习室了哦?
打断思绪的,是比回忆清朗百倍的声音,他下意识回过头去,游见绯黎正擦着刚洗好的头发,朝自己摆着手。
浅草迷津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陷入某种意识里走不出去了,腿还搭在栏杆上的一侧,上个半拍还没跳完,回忆已经自顾自撞进脑海。
抱歉,游见君,我并没有独占练舞室的意思,我们一起练习吧。
说着,浅草迷津放下腿,有些虚弱地滑在一侧,又这样坐了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他练习的时间很短,身体又比一般人虚弱些,体力跟不上是常有的事情,刚才回走神也是因为体虚导致的短暂脑休息——这样是不行的,只有两年时间了,他必须达到那个目标。
他垂着脑袋,外界来看说不上是沮丧还是落寞,还是只是累了,直至便当盒子压在他的头顶——沉甸甸的,压的他头疼。
今天我试着帮我妈妈做了早饭,多做了一些,就带来给你了。说到底也没有那么难吃吧,虽然颜色是不好看了一些,但是——
游见绯黎喋喋不休地枕着浅草迷津的头顶拆开便当包,从包裹里拿一只深蓝色盒子递给他。浅草迷津思考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拆开,映入眼帘的是浓稠的黑色物体,散发出酸醋混合着烧焦糖色的味道,上面点缀着不知道是装饰还是作为唯一可辨识物的,梅子。
他什么也没说,任何对面前食物(又或许能称之为食物吗)的不满都未表情反馈在脸上,只是拿起旁边的筷子扒拉出一角空隙,夹开梅子的一角拌入粘稠物中,再搅拌出一团塞入口中,一口接着一口,没有停止。
你看,果然还是没有那么糟糕吧,不过像这样对我做的东西吃个不停的,你还是第一个啊。
浅草有些怔愣地抬头,对上游见绯黎期待而又温热的目光,看着对方从身后缓慢地,再一次地,拿出一个盒子,在他面前打开:
无一例外全部烧焦的饼干,点缀着黑中一抹白,很明显烹饪者因为不知晓奶油的冰点而打化掉了,于是奶油淅沥地趴在饼干上,渗透进去。
刚好出门前烤了这个!你也来尝尝看吧!
练习结束的那个晚上,浅草迷津达成了出入家中厕所次数最多的一晚。
*
母亲去世时,八岁的孩子能够理解的是什么?一捧土盖在小小的盒子上,一捧又一捧,埋葬着他的温床,埋葬着他的后路。
这个年纪的孩子,面对母亲去世,原可以更任性一点吧,可是你看迷津啊,他不哭也不闹。
亲戚朋友这样说着,围观的人这样说着。浅草家的少爷不哭也不闹,真懂事...还是太过冷漠。这句话不断重复出现在他往后的时光里,商业晚会的社交场,家族竞争对手家的孩子这样说着:哟,听说你在母亲葬礼的时候一滴泪也没掉啊。
浅草迷津,你一点情绪都没有吗?
他沉默着,而后挥出人生中,对着人类面中的第一拳。
*
位于郊区的一处白色平房内,这应当是周遭最大也最昂贵的私人练舞室,也因此,室内安静地很,除却平常有老师来上私人课程外,只要包下这里,就可以获得足够僻静的练习场所,容纳独自一人的汗与泪水。
于是浅草迷津怎么也没预料到,那一天他在练习最初级的舞蹈课程,那是对舞步与韵律都一知半解,笨拙地挥出腿,挥出胳膊,一只笨拙的鹅。
这只笨鹅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后的门被缓缓推开,酒红色的长发比身影先撞进视线,酒红色的,缓慢铺洒的星光。
啊,打扰了!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人在了,真是稀奇,我记得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的——
声音清朗,身着运动练习服的身姿同自己一样高挑,但壮硕许多。浅草迷津意识到隔着镜子观察对方并不礼貌,转身想要说些什么。
像“往常”那样打个招呼吧。
*
成为浅草迷津之前,他是谁。
有那么一阵子,站在卧室的镜子前他就开始作呕,就算吐不出来,那些设定好的情绪也会从胃壁攀上喉咙,胃里也会痉挛。
触碰着唇角,咧开的弧度要刚刚好,礼貌地微笑是社交第一要义,去观察吧,对方是由“什么”构成的;拆解它吧,面对易怒的人要如何谨慎发言,敏感的人要如何小心安抚,热情之人的背后存在什么——每一刻都要作出正确抉择,此处面向利益,背后皆是舆论。
作为浅草家的少爷,一定不能搞砸这一切。
*
说起来,如果人与人的构成间由无数条名为缘分的线组成,那这一切的因果是否可以追溯到源头?丝线的一端是否系着什么,由那些不可言说的故事牵扯出的未来,又在这一端被轻轻地扯断。
就像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人,只是望着酒红色眼睛,酒红色的瞳孔,闪烁着明亮的光,将一切探寻的眼神抵挡掉。无法穿透。当浅草迷津反应过来时,他发觉自己已经被迫进入了防御状态:因为无法解析,无法洞察,所以下意识以沉默和微笑来应对。
他留意到对方也没有开口,因为对方已经率先抛出过交流的橄榄枝,是自己没有接住,现在想想怎么捡起这根树枝吧,从自我介绍开始?寒暄一下练舞室的环境?在此相遇的缘分,还是——
“你好...你可以教我跳舞吗?”
*
他一步都没有踏进过那里,在十二岁以前。
十二岁的孩子如那个男人所愿,商业社交下谈吐举止无可挑剔,具备应对家族商业伙伴们,生意上的各类交谈,学业常年第一,外形与气质都是名副其实的精英。
除却一次都没有踏入过那里,母亲的卧室。在过世后,男人不许任何人接近那里,包括自己。
但也没有任何人捆住他的脚不让他真的走进去,除了自己。
管家总是好心地说,少爷您进去吧,我会替您保密,这毕竟是夫人的房间——诸如此类的,他总是摇摇头,手滑过门把又垂落,仿佛有时候他会忘记,这不是自己母亲的房间,而是凋零的温床,诞生自己的子宫在脱落后自顾自凋谢,散发着糜烂和腐臭的这个房间,脱落下名为扭曲的血块。
名为他的血块。
但谁都知道事实不是如此,在母亲去世前,他们是那样的亲昵,八岁前大半的时光被母亲占据是怎样的幸福:课本可以短暂丢在书桌的缝隙,有着玻璃庭院的花园是他的游乐场,闲暇时母亲会教他把珠子穿进透明的鱼线,摇晃着把它们系在一起;会教他打不会缠绕的流苏,如何把宝石嵌进不起眼的铁丝里。
那个时候,他想,他应当不是浅草迷津,而是别的什么,或许是儿子,或许是孩子,或许是亲情,或许是爱。
*
有的时候,故事就是这样卡在不上不下的当口,没有名为浪漫与奇迹地初遇,也没有如同青春喜剧一样嬉笑的开场,属于二人的故事只是沾染了汗水的夏夜,在落了些脏灰的练舞室里,自称为游见绯黎的少年一边又一边帮浅草迷津压着腿,看他咬着牙却又不说出一句痛与苦。
任谁都会对那唐突的请求意外,游见绯黎也不例外,但世上毫不犹豫立刻答应的人或许也仅此一位,二人的交谈很快被课程指导代替,直到游见绯黎发觉浅草迷津跳不好的本质原因是身体柔韧性与体力太差,没有开发过更没有基础练习。
压腿的时候即使对方一句话也不说,游见绯黎也能意识到这具身体硬的可怕,没个十天半月甚至一月,都无法达到初学者的柔韧性。
游见绯黎诚实地告知对方这一切,正如同他不擅长欺骗别人,或者说不擅长隐瞒这种浮于表面的真相,对方一看就是身体柔弱皮肤又过于娇嫩的公子哥,一时兴起地来体验下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事情,想必也很快会被打破幻想回家吧。
于是如他所想,浅草迷津沉默着,身体也松了下来,眼神似乎紧盯着脚尖。
游见君,你之后还会来这个练舞室练习吗?
嗯?我吗?这是我常驻的练习室呢,倒是今天遇到你会有点震惊,毕竟平常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明白了。游见君,可以告诉我你平常来训练舞蹈的日子吗?我想尽量抽空和你一起练习,可以麻烦你继续指导吗?我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哈?
(短暂地,未完待续!
感谢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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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爱知同学,对吧?”
从自主练习地走回宿舍的途中,爱知真悠遇到了一个人。对方穿着全黑的练习服,因此认不出班级;半长的黑发披散下来,嘴角含着上扬角度标准的微笑。
……总感觉见过他。
“请问你是?”
“Amber第100期生,花江游。”花江伸出右手;爱知只是低头盯着他的手。花江把手收了回去。“我们见过的,爱知同学——在今年情人节那天。”
……好奇怪的说法。不过,爱知倒是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了。
“你就是给紬也写粉丝来信的那家伙吧。”
“这个说法的起源果然是爱知同学吧?我猜到了。毕竟爱知同学是小舞的哥哥嘛。”花江轻松地说,“我很欣赏小舞在舞台上的表现呢。”
“如果是想找我代购周边的话就直说。要签名的话不行。”
爱知说完,就迈开步子;没想到花江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爱知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将对方划入了“难缠的偶像宅”标签下。
“其实呢,爱知同学。”花江开口,“我是想请教一下你:如果妹妹周末来找你玩的话,应该带她去哪里呢。”
原来不是偶像宅,是妹控吗。
“要说的话,你在尤尼维尔的时间比我长吧,前辈。”
花江被呛得顿了一下,又很快缓过来,接过话头。“但我的妹妹们是第一次来找我呢。我想,爱知同学应该有些可供参考的经验吧。”
“我没什么经验,”爱知说,“我和麻衣都不闲,很少一起出门。顶多也就是一起去麦〇劳或者肯〇基。”
花江这回倒毫不气馁:“所以说,两位其实是在家里共处的时间更多吗?”
“算是吧。”
“在家里的话一般会做什么呢?”
这人究竟有没有意识到他问得太多了?从他无辜的眼神来看,完全判断不出来是无自觉还是“既然你没说不可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的老赖。不过,从仅有的过往经验(即情人节事件)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远高于前者。
强忍着来一句“关你什么事”的冲动,爱知简短地答道:“看电影吧。”
“看电影……吗。”花江的神色柔和下来;那不再是完美面具般的微笑,而是……怀念的神情?“爱知同学和妹妹的关系果然很好呢。”
“是还行。”
“怎样才能和妹妹关系变好呢。”
“啊?跟她有话直说吧。”爱知的耐心彻底耗尽:“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要走了。有事也下次再说。”
“下次我会请你吃饭的,爱知同学!”
目送着爱知快步离去的背影——无法确认他究竟听见了没有——花江沉思了一阵,掏出手机解锁。
有话直说吗……或许是不错的提议。
他打开传讯软件,点开备注为“千夜”的对话框。左侧的小黑猫头像排成一排,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哥哥,最近怎么样啦?我们好想你。
他沉默了一阵,开始键入:最近很好。你们最近周末有空来尤尼维尔附近玩吗?我请你们看电影。
他的拇指悬停在发送键上方,又慢慢地退回去,在输入框里多打了一句:我也想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