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人类光辉的未来。”
——【PHANTOM幻影】
《妖区编号H-372》
本企为企划【妖区编号】系列第二期,以架空现代都市为基础的异能x怪物战斗题材企划,养老向,时长约两个月,需打卡
人设不审画技只审设定,文画手均可参与
本企将与终章同步结束,进行时间为3月17日00:00分 至 3月23日23:59分,逾时将不再接受任何新投稿,企划页面将会关闭,敬请留意。
所有主线打卡期已经结束,于打卡期内(一至三章)没有任何一次打卡的角色将被判断为【于幻影任务中死亡】,错过打卡期的玩家可于终章时段内补卡,投稿tag为【内部记录】→【日常互动】并标注补卡,但此阶段补卡只能计算作角色的最低限度存活,敬请谅解。
本期企划《妖区编号H-372》至此所有主线剧情发布完毕,再次鸣谢所有玩家的参与,辛苦了!
【港岛区】员工:拉谢亚德尔&诺克赫德尔合并打卡
本篇字数:5042
【注意】本篇文章内含对企划世界观设定的个人解读与捏造,与企划设定存在偏差还请见谅
拉谢亚德尔还记得儿时看过的那本童话书,书中的某篇故事讲述了一位人鱼女孩为追寻心爱之人甘愿失去声音,忍受巨大痛苦只为与爱人相见。即使对方不知她为救命恩人,即使对方将与另一位心爱的姑娘缔结姻缘,即使手握着拯救自己的唯一方法,那善良的人鱼也没有选择伤害爱人,转身投入大海化作泡沫。书中的人鱼究竟是为爱牺牲的勇敢之人,还是盲目追爱的愚蠢之人,时至今日仍众说纷纭。“或许童话并非虚构。”拿起手边的汽水浅啜一口再度放下,她托着下巴打量眼前与自己面貌相仿之人的反应,“既然【美人鱼】是真实存在的,说不定这个故事也是真实案例改编。或许小人鱼没有死去,她只是暂时化为泡沫,等到海风吹过便再度复生;又或者她只是潜入深海,在海面留下了痕迹;再或者小人鱼的努力打动了神明,奇迹让她能够开口说话,与王子互通心意,最终二人修成正果……怎样,你喜欢哪种说法?”
看着对方似若游离的目光,拉谢亚德尔就知道他对自己提出的见解完全不感兴趣,知趣地转移话题:“不过【人鱼】和【海妖】的概念常常被人混淆,可能因为在传闻中他们都有着异于人类的美貌,拥有动听的歌喉。由此看来,二者有可能是源自同一祖先经后天演化形成的不同分支。鉴于目前对【虚异访客】的研究还存在诸多谜团,以及有关【虚像世界】的状况掌握极其有限,我只是在以个人角度推测虚像世界和我们所在的世界一样拥有‘自然规律’,像生物演化这类常识性法则也很有可能存在。”她注意到诺克赫德尔微微颔首,意味着他在认真听这段内容。“话说回来,你听他们说那件事了吗?关于【卢亭鱼人】的传言。”
“嗯。”这是自踏入餐厅以来诺克赫德尔说的第一句话。很简短,总归是个好的开头。拉谢亚德尔便趁热打铁将事件概述一遍,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细节补充,确保对方能听得津津有味(存疑)。无论她发表多么不切实际的言论,她的弟弟总是愿意在一旁安静聆听。除去家人和【幻影】,其他人都会不客气地给她打上“异类”标签——尽管她毫不在乎,甚至自顾自地认为人类和其他有生命、无生命之物,乃至虚异访客都没有任何区别,皆是物以类聚,注定无法逃脱从诞生到消亡,再到新生的循环。其实她偶尔会想,是不是除了【幻影】为自己定义的【时间暂停】这一能力,她的性格和奇思妙想也属于某种异能,只是难以判别?
根据同事们千奇百怪的能力体现,也不无可能。
回到案件本身,二人就着食物和饮料规划行动方案,在旁人看来却更像是边吃东西边聊些没头没尾的话。“对吧,他们和【罗蕾莱】或【尼克西(德国民间传说的一种水妖,会引诱人类落水溺亡,类似塞壬】那样的生物不同,既没有美丽的外表,也没有诱人的歌声。”拉谢亚德尔说完又咬下一小块披萨,香肠、青椒、玉米粒和番茄被芝士包裹着送入口腔,在牙齿的研磨下爆开浓郁香气,食材各自的味道交汇融合,谱写了一首称得上是“美味”的交响曲。将口中美食细细品味下咽后,她才继续说:“按资料提供的线索来看,他们对人类还挺友好的,但实际情况还要等调查才知道。”
“【列尔加内斯鱼人】。”
“嗯?”
诺克赫德尔习惯性翻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画了几笔,把页面展示给她。
“哦——你是说他的样子,也许他们在这方面有相似之处呢。”拉谢亚德尔笑了笑,饮尽杯底剩余一丁点的柠檬汽水。
“吃完休息会儿我们就去做准备工作吧。”她说。
说是准备工作,但诺克赫德尔完全没想过双胞胎姐姐会拉着他去商店买了只尖叫鸡玩具。“那些鱼人看描述不是很聪明,我想知道他们对形似活鸡的物体有什么反应。”她当时是这么说,语气满是期待。诺克赫德尔不认为卢亭鱼人有那么傻——至少不至于连活物和玩具都分不清。算了,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不管她只是好奇还是有别的目的,他都照做便是。
由于档案记载资料随时间推移和调查深入可能会与实情有所出入,他们还特意去向受灾的渔民打听消息,在记录多种稀奇古怪的半人半鱼特征搭配组合后,拉谢亚德尔决定换个思路直奔目标,于是向当地人借来船舶,启程前往大屿山。
一路上风平浪静,不似案宗述说的那般波涛汹涌。鸟儿喧闹着掠过高空,水天皆是一片澄澈的明镜,偶尔还能看见鱼影游过。一切都如风景画般安宁祥和,待船航行至某个位置,拉谢亚德尔示意船夫停下。“在这里试试看吧。”她对弟弟说,“看这个小家伙能不能把鱼人钓上来。”
她指的是一动不动的尖叫鸡。
诺克赫德尔老实地把鱼钩穿过尖叫鸡张成O型的嘴,就像对待活饵一样,随后估算合适的距离,朝某个角度用力抛出鱼竿,静等目标上钩。
显然玩具鸡对水下生物没什么吸引力,两小时过去浮标纹丝未动,等得拉谢亚德尔都打起哈欠,诺克赫德尔还手握钓竿站在那儿,仿佛不知道累似的。
“他们比我想的要聪明。”她放弃之前的猜测,打开一同带来的笼子,捉住那只扑棱的大公鸡,拿起手边属于弟弟的匕首割开它的喉咙,迅速拎到船边,任由滴淌的鲜血汇入大海。
海面毫无变化,但收好鱼竿的诺克赫德尔察觉出些许异样。还未等他开口,远处便咕嘟咕嘟泛起水泡,随即两颗眼神憨厚的鱼头浮出水面,又潜了下去,不到两秒再次露出脑袋,然后下潜。
他们在靠近船。意识到这点的拉谢亚德尔轻轻放下小刀,好腾出一只手摸手机,接着猛地将公鸡尸体投出去,目视它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水中,再打开手机的拍摄功能——虽然虚异访客因自身性质缘故几乎无法留下影像,即使能完整记录画面也只有他们这类“特殊人群”能看见,她还是想拍一段留作纪念,作为自己来过的痕迹。很快那两只鱼头生物似乎循着鸡血气味赶去,其中一只叼住鸡脖儿便和同伴遁入水下,再没露面。
“能‘看清’他们方位吗?”拉谢亚德尔问。
“那边。”诺克赫德尔捡回匕首,闭上仅存的右眼,将匕首悬于缠着纱布的左脸前,然后指向不远处的某个方向。
“谢啦。”拉谢亚德尔嘱咐他稍作休息保留体力,转头和船夫提议载他们一程,谁知这次对方坚决不同意。“那地方最近太危险,你我去了都会送命的!”船夫摇头。“不是说卢亭鱼人是好神吗?我想祂会保护我们的。”想着当地人必然不会轻易舍弃信仰,她尝试用这条理由说服对方。“可近来恐有邪秽作祟,鱼神怕也是有心无力啊!”见船夫愁容满面,她便问:“此话怎讲?”
“哎……不瞒你说,我们已多年未见鱼神踪影。外出务工归来的年轻一辈早就生出怀疑,我虽相信鱼神仍存,却也拿不出证据说服他们啊!”
“刚才那两个不是吗?”她平静地说。
“这……我的确未曾亲眼见过鱼神,万一是那邪物冒充……”
“您不必担忧,若是妖魔伪装,我们会解决的。”
……
诺克赫德尔半眯着眼,一边放空大脑迎着吹来的海风打盹,另一边也在关注他们的交谈。他不太能理解当地居民说的话,自己的中文口语水平更是蹩脚,而他姐姐的语言学习能力较强,不仅听得懂,还能与之熟练沟通。现在那两人聊到什么话题他不能确定,也无须多虑,因为他立即发现停泊的船只再次开始航行。
拉谢亚德尔正在拨弄表盘,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他问道。毕竟当时自己在休息,没有全神贯注听他们谈话。
“哦,我只是告诉他我们能解决这件事。”对方简单活动几下腰身,“没了。”
他毫不怀疑地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碧蓝的海面发呆,拉谢亚德尔在他身侧坐下,齐肩的银白色头发随风飘舞,犹如翻涌的浪花。
抵达岛屿前姐弟俩又聊了些有关海洋的传说,诺克赫德尔也终于知晓姐姐劝说船夫的过程。不得不说的确是她才会做的事,只要对方不知不觉绕进她的逻辑,她就能用丰富的语言陷阱困住对方,直到对方妥协。
而她这样做的理由竟然还是因为有趣,实在可怕。当然诺克赫德尔并不觉得,虽然姐姐偶尔会整蛊他,但都是他能接受的程度,至于其他人,他相信姐姐自会掌握分寸。
反正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
船只行至大屿山岸边。按照之前达成的共识,船夫留下待命,拉谢亚德尔则带着弟弟暂别。确定接下来的前进方向后,二人共同启用【幻影】派发的【塞壬之泪】,随即纵身一跃。
“我还是第一次用这个道具。”拉谢亚德尔不可思议地打量周围。他们是在水下没错,但除了体感稍凉一切感受和在陆地没有多少区别,也不存在呼吸困难和水压造成的不适。【塞壬之泪】与其说是件透明的潜水服,不如说是个让人类能够短暂体验水栖生活的最佳装置。
“嘿,感觉我们现在就像故事里的人鱼!”她兴奋地说。与那条可怜的小人鱼不同,他们跳入大海并不会化作泡影,反而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自在。
打趣地聊起海岸边会不会躺着等待救助的鱼人王子,二人逐渐游向深处。由于【塞壬之泪】的功能会受水压影响缩短持续时间,因此二人尽力将潜水深度维持在一个较为稳定的数值,依靠诺克赫德尔的“心之眼”断断续续寻找潜在目标。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游到一处像是水下洞窟的地方,从洞口向内探路,发现穴道一路曲折向上,居然通往一处地上山洞!艰难离开水道,二人已有些气喘吁吁,来不及思考,他们便发现自己被几只和之前见过的鱼头怪相似的生物围观了。
他们应该就是卢亭鱼人?但为什么会在洞穴居住?拉谢亚德尔沉思,这和资料上写的可不一样。她想过鱼人通常深居海中,也有可能上岸生活,倒是没想过会隐居山洞。
或许这就是“鱼神”多年未出现的原因之一,倒是隐约佐证了她之前的猜测。“如果卢亭鱼人符合趋异适应理论,最早应当居于水域深处,后来有一批鱼人活动范围扩展至陆地,出于特定目的或受环境因素影响,有部分鱼人选择移居洞窟。”她分析道,“嗯,洞穴虽然食物匮乏,却是一个天然的防御工事,外敌难以攻入。即使敌人打算守株待兔,鱼人也有后路。”她指着他们刚刚上来的通道,“他们可以退回海洋,敌人再厉害也很难头尾兼顾。”
诺克赫德尔点头,然后看向那几头鱼人,从他们呆滞的脸上读出了……一丝好奇?拉谢亚德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陷入新的思考。
“我们要怎么跟他们沟通?”她用笑容掩饰自己的疑惑,“他们只是懂人语,可不会说人话。”
从他们的角度出发只能看见那帮鱼人面面相觑,时不时抖动鳃旁的鱼鳍,伴随摇头晃脑的动作。那是鱼人交流的方式吗?倘若他们的“生态”和人类定义的鱼类相近,那他们的语言恐怕也属于次声波,人耳根本无法捕捉。
“你们为什么住山洞?”她先重复几句问题,寄希望对方能领会,可鱼人们呆若木鸡(鱼),无动于衷。她只好提高音量:“喂——你们,为什么,住,山洞?”她边喊边比划,努力尝试让鱼人理解自己意图。
结果折腾好一会儿双方还是副“你说你的人语,我说我的鱼言”的局面。突出一个互不相干。这时候沉默半晌的诺克赫德尔开口了:“它们说是受灾害威胁。”
“哦!原来是……不是,你是怎么听懂他们说什么的?”拉谢亚德尔受到人生难得的“情绪冲击”,加深了她对“震撼”的感受。真奇怪,她弟弟总不能背着自己学过访客语言(那不像是人类能学会的东西),更不可能有相关异能——收回前文,异能的事要能瞒过【幻影】,绝对是荒唐的笑话。
她凑过去,看见诺克赫德尔和两名体型较小的鱼人人手一截树枝,正围着一块土地作画。地上歪七扭八的线条和图形使她无法辨认画面传递的信息,不过鱼人会画图这点已经超出她目前对其认知的水平。
“你能明白他们画的内容?”她问。
“嗯。和原始文明的壁画很像。”诺克赫德尔为她解读各处图案的含义,眼前杂乱的线条逐渐拼出一张明晰的影像:
族人,分散;(海)水,危险;食物,减少;族人,难受,发怒。
果然鱼人(虚异访客)和人类没什么不同,她想。无论这些行为是否属于早期文明萌发的特征,卢亭鱼人都表现出他们拥有智慧的一面。
回去以后该更新资料了。她琢磨着翻出手机,给地上的画拍了张照。
不要总把鱼人当傻子对待,再怎么说人家也能听懂点人类语言啊。
在鱼人们的洞穴住所逛了一圈往回走,二人梳理起目前搜集的线索。“就是说,海洋出现变故导致鱼人赖以为生的猎物不断减少,迫使他们频繁挨饿,其中一部分鱼人忍受不了饥肠辘辘变得暴躁,最终袭击了渔村。是这样没错吧?”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两人对话的声音格外清楚。
“我想是的。”
排除掉多余干扰项,拉谢亚德尔得出一个设想性结论。“我有个想法。”她说,“还记得‘赤潮’吗?”
“记得。”诺克赫德尔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是由赤潮引发的案件,就与异界访客无关了。”
“可能有关系。”迎着弟弟略带困惑的目光,她补充道,“我是说【血潮】。”
!
诺克赫德尔睁大眼睛,豁然顿悟。
“你也听说过对吧?”
他点头:“但那些人没提到袭击前有过这种现象。”
“我只是猜的,有这个可能性而已。”拉谢亚德尔微笑着说,“我们可以以这条思路为起点,继续收集相关情报。”她悠闲地捻着鬓侧一缕发丝,“【血潮】的危害远比赤潮严重,只要有证据能证明事件发生前曾出现疑似【血潮】的征兆,就能顺藤摸瓜。”
说到这里她轻笑出声。
“毕竟真相往往掩藏于幕后。不是吗?”
诺克赫德尔没有回应,脑中寂静的记忆碎片不知为何再次流动。
那么,属于他的【真相】也终将会重见天日吗?
To be continued?
+展开說來也是有趣,訪客因應時代變化而作出進化之姿⋯⋯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還請麻煩兩位姐弟多加費心留意血潮的徵兆了。
真相亦然、秘密亦然,它們為重見天日而生,你無法徹底掩藏
老旧的铁门发出沉重迟钝的声音,缓缓向外打开。斑神知道,往下的场景是光线昏暗、颜色杂乱的室内景象,几名员警跟着小女孩向客厅走去,明明是白天却还开着灯,狭窄的房间内日光灯洒下苍白的光辉,反倒平添几分窒闷感。
这份执法记录他已经翻来覆去地看了几次了,接下来的发展他也一清二楚:和两个小姑娘的对话、那锅色香味俱全的煲仔饭重磅登场,然后在其中一个员警惊声尖叫和短暂的镜头晃动之后,那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画面里。
第一次看的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着实是给他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该去捂柏见的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所有感官都因为能力格外敏锐的人被画面交织的信息量狠狠打倒,由于大脑实在无法接受的缘故在他又看了视频两遍的时间里都窝在盥洗室里整理自己。
斑神退出视频,看了眼上方标注的“⚠️温馨提示:建议不要在吃饭时观看”,颇无奈地想:何止是吃饭时,这种东西对前几天刚和他长篇大论地抱怨了工作和叉烧包——主要是叉烧包——并且这些天都和外面的食物较劲的柏见来说还是为时过早。
因为是内部文件吗?也没有做过画面处理,不会又要调菜谱吧……他胡思乱想着,站起身,准备去阳台抽支烟的时候,柏见终于从盥洗室里出来了,眼眶还晕着红,看起来着实被冲击性的画面折腾得不轻。
于是斑神放下烟盒,把晾好的温水和一颗柠檬糖一并端过去,看着柏见坐在餐桌边低着头喝了水又吃下糖,才低声问:“怎么样了,还好吗?”
“……就那样。”柏见小声回答。
“之后还得去看现场和尸体什么的,要不我自己去吧?”
“最近的工作怎么都是和吃饭有关系……可以不做吗?不是你说多相信同事一点。”
“哎呀……不管怎么说,连员警都受不了的程度,对同事来说也挺困扰吧。”
柏见抬起头扬眉看了他一眼:“那你就不困扰吗?”
虽然结果显而易见,在他在盥洗室里对着镜子和水盆放空大脑的时候,有人反复拉动进度条又看了几次,他在里边都听见了尖叫声重复了好几次。
“还好,我大学学生物的嘛。”斑神耸耸肩,给了个完全无法解释他高得匪夷所思的阈值的理由,“而且,稍微有点在意。”
“哪方面?”柏见忽略了他的借口,双手捧着玻璃杯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腐烂程度和死亡时间对不上,然后直觉也……”斑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是直觉而已。”
说起直觉柏见就免不了要回忆起几天前追溯奇怪叉烧包的来源时斑神说过的话,后续他们没参与的调查得出的结果和斑神的直觉也大差不差。回忆起差点被吃进嘴里的叉烧包,他的好记忆力甚至能够生动地铺开画面,从馅料中漏出来的成分不明的汤和油花还有特写。
柏见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压下沉甸甸的呕吐感,才开口:“你觉得有虚异访客?既然是你的直觉,那我就相信。”
“可是我真的不想改菜谱了。”斑神的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语气颇有些低声下气讨好的味道,“所以就不去看了吧?比起这个不如和我决定一下晚餐吃什么。”
“你非要在我吐完之后和我说吃东西的事吗?!”
“那就我自己决定咯?”斑神拍拍他的肩膀,“我出门去趟卖场,你先休息会儿。”
眼看着柏见欲言又止想要开口,他又补充道:“如果觉得能看生肉了的话也可以和我去嘛。”
柏见当即表情一言难尽地摇头,看着他缩在椅子里身影都变得萎靡了起来,斑神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声“抱歉”,稍作收拾,留了一把糖在桌上之后他拿上伞出门。
卖场当然会去,不过考虑到拎着食物去案发现场对友人造成冲击的可能性和向来的习惯,他打算把去卖场购物的活动安排在工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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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已经被全权移交给幻影,斑神在门口刷过员工证就被放了进去,一面把墨镜放回帽子上架好一面前进,穿过拥挤得找不到地方落脚的一小节门廊,踏入看了几次视频已经牢牢记住了摆设的客厅,站在那截灯光依旧单薄的日光灯管下,盯着天花板发呆。
糟糕的气味、被遗留下来乱窜的蚊蝇,还有敞开的门内床上没被处理掉的未知液体的痕迹,这些会使他的搭档大脑停摆的糟糕信息完全无法影响到他,他只是顺从着直觉一味地盯着日光灯管看。
久到眼睛疲乏感到刺痛,恍惚之间甚至出现了离奇的错觉,就好像某时某刻、兴许是这根灯管还放在街角店铺柜台后的展示货架上的时期,在几缕洒入店面的阳光的照射下,尚未使用过的光洁表面在无人经过时倒映出某个并非人类的存在的回眸一瞥。
也许只是盯着灯光太久眼前才出现视觉出错的黑色块,但当他眨了眨眼睛发觉真的有东西掉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并非如此。好在反应过来他还是及时躲开了,那东西掉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了脆响。
他把东西捡起来拿在手里端详,是个相当规整的立体八角星,只是他还没用力,那东西就从中裂开,露出颜色妍丽的内里,紧接着迅速在他的手中溶解,化作品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间滑落,又在落地之前挥发得无影无踪。
……诶?
斑神的思绪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思考起:之前的同事整理现场的时候没发现这个东西吗?以及、毁坏证物会不会被领导问责啊?
但是,没有任何痕迹能够证明刚刚他的手里有过东西,措不及防又莫名其妙的,倒是很有虚异访客的风格,或者说更像他曾经得到能力做的那个梦,无影无踪、无根无据。
不知道会对调查造成什么影响,回去想个办法写份报告蒙混过关吧……
他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迈步准备进厨房看看,只是刚进门就和一只绿色的独眼对上了视线。那只眼睛不大,属于一个安放在橱柜上的黑乎乎的毛球,他脑子一片空白地和那个见鬼的东西对视了一会儿,向周围看去时,橱柜和陈旧的流理台上已经排列了十来只黑色的毛球。
哦,我见过这家伙,在虚异访客的目击图鉴里。面对着那些睁开的独眼还有层层张开的尖牙,斑神这样想着。下一秒他手中的伞就打开,挡住了一只率先跳起的的士兵食人蛛。
怎么会有这样赶巧的事!虽然知道开过界裂缝的地方更有可能开出新的裂缝,但是怎么偏偏就选在他背着柏见单独行动的时候!
笨拙地挥舞着雨伞躲避一拥而上的士兵食人蛛,他开始头疼该怎么和柏见说明回家晚的事——倒是没那么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界裂缝和虚异访客很快就会被幻影的设备检测到,他只要保全好自己想个办法逃出狭窄的房间到更方便防守的开阔地带等同事来救援就好。
离门只有几步,可是有如天堑啊……!
抓住时机,他握紧雨伞喊道:“停下!”
奇异的能量如同流淌的液体把周遭的一切凝固于刹那。在异能为他争取到的这一瞬间,他迈步想从食人蛛的空隙之间钻过去,可是那个瞬间不知为何,直觉催着他回头,于是他瞧见了那只眼睛里流淌着和他的眼睛相似的颜色的哨兵食人蛛。
——这类家伙没长嘴,对吧?
——可是为什么它在控制着它的同伴迟缓地做出口型?
——“回归”。
斑神凝固在原地,宝贵的逃生时间被他浪费在和食人蛛的对视上,待错位的时间归位,异常如梦中的潮水悉数消失,哪还有什么眼睛颜色特别的哨兵和呼唤着他的士兵,只有士兵张着嘴快要咬到他的肩膀和手。
完了,这下怎么和鼠交代他受伤的事,治好再去买东西卖场不会关门吧?
危急关头,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声“咚”的巨响。在封锁现场用的检测设备发出的警报长鸣中,瞬间冲过了门廊的人影伸长的手截住了张牙舞爪的食人蛛们。
那一刻斑神似乎也看见了柏见总在说的连接着他们的线,缤纷的色彩在来人白皙的皮肤下如鱼群汇聚流淌于血管之中,又因为主体正处在暴怒的情绪之中而沸腾躁动狂舞着就像火焰。
从天而降的柏见维持着可怕的神情将擒在手里的两只食人蛛悉数砸在地上,还记得收着点力道所以只是用柔软的蜘蛛身体把地板砸出点裂痕。气势骤然变得恐怖的柏见须完先生轻而易举地把食人蛛们一扫而空,在重新安静下来的客厅里抽出烟盒和火机,一言不发地点了支烟。
刚答应他不久就被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吸引着单独行动了的斑神先生有点不敢看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发的青年边抽烟边用狭长冷淡的眼上下扫视房间内方才的战斗造成的破坏,待烟燃尽半支时走回了斑神身边,抓住了斑神的手腕抬了起来。
对视了一会儿,他轻轻呼出烟,正正吐在斑神脸上,把闯了祸正惶恐着的斑神呛个正着。
“我想好晚饭吃什么了,”他轻声说,“我们去卖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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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去看看尸体的斑神: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之后大概老老实实道歉写检讨还用言灵签字画押才把人哄好。
关于工作的部分,因为没有任何依据能够证明那个八角星的出现,最后不了了之,交给别的同事调查虚异访客存在的可能性了,而他们两个回去写关于食人蛛的报告了。
+展开柏見先生還好嗎?我這裡有止嘔藥和暖胃茶。有需要的話也能安排幻影的心理輔導及記憶模糊工序。
工作與調查固然重要,但顧及自己的身體情況才是最優先。辛苦兩位了,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