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人被毕设拷打已经不行了……先这样吧()
我们大女人就是要狠狠花钱干大事,用石奢靡折出金奢靡的气势!
虽然关联了好盟友但是只有两句话戏份(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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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和十四年的冬,来得又早又猛。才过立冬,寒风呜呜地卷过东都的宫墙檐角,带着细碎的雪沫扑打在司天台临时官署的窗棂上。
杜玦裹着一件半旧的披袄,指尖在一张巨大的星图上缓缓移动。烛火在她沉静的瞳孔里跳跃,映照出图上几处异常黯淡、甚至隐隐有断裂之势的星轨。这些星轨正对应着京城方向皇陵所在的龙脉。冥虚子的侵蚀,加上此前一连串的动荡,已让这条承载着大烨国运的命脉,出现了清晰的裂隙。
“修补……已经行不通了吗……”杜玦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室内荡了两个来回,消融在窗外一阵紧过一阵的风雪声中。思来想去不知过了多久,烛火噼啪一声灭了,杜玦才惊觉自己已经犹豫了这么些时候。一片黑暗中,杜玦感受着自己鼓擂般的心跳,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日的朝会上,当杜玦呈上要重修皇陵的奏疏时,满朝文武皆是一静,随即哗然。并非反对重修皇陵,而是杜玦提出的方案近乎于重建了一个新的皇陵,并且更靡费,更铺张。“以白玉为砖,赤金勾阵,七宝嵌星……”工部的老臣义愤填膺,就差指着杜玦的鼻子骂她实乃乱臣贼子,“杜监正!国库空虚,如何经得起这般耗费?”
杜玦立于殿中,神色不变,目光越过众人,直接看向监国的豫王。“殿下,”她定定地看着对方,眼中是十成十的自信,“龙脉若崩,则国运散,届时亿万生灵涂炭,岂是区区金银可比?此非耗费,乃是投资于国本。唯有以金石之坚,引星力之锐,方可速效,救我大烨于水火之中。”
杜玦的话语带着一种坚定的、不容置疑的信念。豫王沉吟良久,最终,在为了天下苍生的大义与杜玦过往确有其事的成就面前,点了头。特旨允准,一切用度,皆由杜玦统筹,只是不许触及大烨民生之根本。
旨意一下,杜玦便不再理会朝堂的纷扰。在国库之外,她还动用了自己杜家累世的积蓄,金银珠宝被毫不吝惜地兑换成她所需要的物资。白玉从千里之外开采,马不停蹄地运送到对应的位置。再由经验丰富的石匠开出沟槽,灌入熔化的赤金水。各色宝石被最顶尖的匠人日夜打磨,镶嵌成繁复的星图纹样。
期间杜玦亲自赶往京城皇陵旧址监工。昔日的庄严肃穆已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工地景象取代。大雪纷飞中,民夫呵着白气,喊着号子,将巨大的白玉石材拖上预设的基座。匠人们在临时搭建的暖棚里就着灯火,在石材上凿刻出分毫不差的线条。杜玦穿梭其间,深色的袍角沾满了泥泞与雪水。白日校验星阵方位是否精准,阵纹是否流畅,夜晚继续观星象以推算玉石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是否达到预期。
一日,她正立于风雪中,监督着主陵室穹顶最后一块嵌着夜明珠的玉石封顶。那夜明珠硕大无朋,据传是前朝海外贡品,被杜家收藏已久,如今也被她毫不吝惜地献出。工头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上前禀报:“监正,东南角那块玉石内里有一道极细的裂纹,您看……”杜玦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向他所指处看了几眼,淡淡道:“裂纹没有干扰到玉石对灵气的感应,放在那吧。”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心中默算着工期,任何一点延迟都可能意味着龙脉的进一步溃散,意味着她推演时机的错失,接下来的观测不容一点错失。
楚方圆曾托人从东都捎来一封信,信中提及朝野对此工程的物议沸腾,文官们痛心疾首,称杜监正一意孤行,穷奢极欲,动摇国本。杜玦在摇曳的烛火下看完,嗤笑一声,随即将那信纸凑近灯焰。火舌舔舐着纸张,将她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也映得明灭不定。她提笔回信,笔尖在寒冷的空气中逐渐凝滞,留下几个不甚优美的墨字:井底之蛙。
冬月最寒冷的一个子夜,皇陵地宫核心的周天星斗大阵终于彻底完工。巨大的白玉阵盘铺设于地宫中央,赤金浇筑的阵纹在黑暗中自行流淌着微光,七色宝石依照星宿方位熠熠生辉,似天穹水面倒影。四周与穹顶的白玉墙砖光洁如镜,映着阵盘的光芒,仿佛将整片星空都收纳于此地。
杜玦屏退了所有工匠与护卫,独自一人,立于阵眼核心。地宫内寒气刺骨,呵气成霜,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她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与遥远星空的感应之中。外界风雪的咆哮、朝堂的攻讦、那如流水般耗尽的杜家私库……一切杂念皆被摒弃。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头顶那片真实运转的星穹,与脚下这座倾尽财力物力构建的人造星宇。若是测算不错,今夜子时星阵便可顺利开启。过了不知多久,杜玦只觉得自己仿佛要消融在这两片天空中时,突然听到一声异响。
“呼——”
一阵风从地面处打着卷席卷了整个地宫。被吹拂到的阵盘上的宝石逐一亮起,赤金线条光芒大盛,变得灼热。白玉墙壁仿佛活了过来,微微震颤着,将地脉深处那股紊乱、衰颓的气息强行吸纳、引导,经由阵盘的转化与放大,化为一股磅礴而稳定的地气,如同一条被唤醒的巨龙,轰然注入那受损的龙脉之中。另一边京城内,太玄子那庞大的树身在寂静的冬夜里无风自动,发出一阵沙沙轻响,原本有些萎靡的枝叶,肉眼可见地重新挺立,焕发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生机。
就在龙脉被强行稳固,国运为之一振的瞬间。
“咔。”
一声清脆的、如同玉石裂开般的声响,在寂静的地宫中格外清晰。杜玦紧张地四处环绕了一圈,见各处并无异常,她突然恍然大悟般低下头,从怀中取出那张已然碎裂成两半的奢靡卡。冰冷的石制卡片断口整齐,映着阵盘流转的光芒。她看着断口,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随手将断裂的玄铭灵牌丢弃在冰冷的地面上,杜玦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地宫,将那座耗费了无数金石、凝聚了她一月多心力的崭新皇陵,留在了身后风雪呼啸的山峦之中。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杜玦拢了拢早已被雪水浸湿的披袄,走向远远迎上来的随从。随从赶忙撑起油伞,为她遮挡愈发密集的雪花,低声道:“大人,楚大人从东都赶过来了,正在住处等您。”杜玦微微一愣,轻轻嗯了一声,被冻僵的脸上跟着不自觉漾出一丝笑意来。
且说周拂桢领了连衡的命令,驻守在朔方驻地处理一应粮草配给。周拂桢受了连衡近半年的指导,对行政指令也算是知晓,虽然说不上多少熟络,也战战兢兢地分配好手头的任务,只等着连衡领兵归来。然而连衡来信,自陈为了阻止武安回到长安夺权,已然夺下了长安的门户,再加上长安城内百官已迁至洛阳,这偌大的长安竟只由这一支军队拱卫了。而今,情况稍定,连衡便唤周拂桢回到长安,与自己一同布阵护卫。
然而回了长安,工作骤然轻松,如此过了几天后,一桩故事却后知后觉地浮现出来了:原来周拂桢月前得了一张岩纵欲的灵牌,而他自诩正人君子,定是不敢随意抓人便行那般不轨之事的。但若是不予处理,那不久前暴毙的几位同僚的消息还历历在目呢。而眼见着时限将近,又无处寻人折卡,周拂桢不由得显出焦急的神色来。
见得军师这番模样,连衡不由得揣度起来:可说是杂事俗物过重么?但最麻烦的事情、分配军中粮草之事已经过去许久了,自从将周拂桢从朔方带出来,工作的内容便大大减轻了,总不能是因为工作太少而忧虑吧?又或者说,他对自己有着什么意见,以至于每次见着自己便是一副要藏又藏不住的焦躁神情?
然而这番思虑只过了几日,连衡便实在忍不住被亲近之人蒙蔽,终于是要与周拂桢对谈一番了,然而待到问询,周拂桢便忸怩起来,脸上泛着红晕,从怀里取出一张暗色的卡牌递了出去。连衡见了也是怔了许久,竟是大手一挥:这有何难?军师将这卡牌交予我,我再与军师共赴巫山,这不就解了这番围么?周拂桢呐呐地应下,声若蚊虫,以袖遮面,只是连衡还能看见他通红的耳朵,也不好意思强留对方,只让他回去做做准备。待得周拂桢慌乱出了房中,连衡竟从胡床上跳了下来,双手搓了搓发烫的双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想做个能解决下属问题的好主公,却轻易为这件事给出了这番承诺,只是自己这些年来全扑在了工作上,对于云雨之事更是不曾了解,却又转念一想,忆起不久前检视长安街道时捡到的房中术小册子,不由得双耳一热,于是拾起佩剑,往存有那本书册的屋内走去了。
话分两头,那边周拂桢红着脸从连衡帐中出来,脑中还想着主君那句“做些准备”的话。——做些准备?可是又该如何准备呢?对着这样事情,周拂桢也只能两眼一黑,再没有话可以说了。只是如今长安已成空城,周拂桢几经辗转,终于寻到一处私掩门的,入了门里,往柜台上往着,那些个栩栩如生的道具更是让他羞怯不已。这处的墙壁也被桃枝破损,周拂桢红着脸,忍着羞恼,终于是想出了连衡让自己做些准备究竟是要干些什么。此处无人,周拂桢磨蹭许久,磨蹭着取了柜台上最小的那一个角先生,红着脸擦净了上头的浮灰,又寻了个不透光的角落,解了腰带,牵着角先生下方系着的短绳往那一处去……
又过了些许时候,周拂桢捂着肚子跌跌撞撞从那处门后转了出来,并不如那种小说中写的得了百般趣味,只觉得小腹发胀,后方肿痛,又怕那物往下掉落,只好以别扭的姿势向回走去。然而即将回到营前,却好似被绊倒一般跌倒,一道触电般的酥麻自某一处传遍全身,周拂桢竟是红着脸、喘着粗气跌坐在地,双腿发软,非得扶着墙才颤抖着站了起来。然而这路却走得不顺,每走一步便酥痒难耐起来,守门的士卒见周拂桢走得这般艰难,以为刚才摔伤了腿,要前来搀扶,却被周拂桢挥手驱开。士卒只当这位军师的倔脾气犯了,任由其挪向堂屋之中。
连衡此时正端坐于书桌前,皱着眉,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小册子,兴许是军情,或是邸报,周拂桢猜测着,又为自己受了令便不由自主地被云雨之事塞满脑子的事情羞愧起来,然而此时开口,却只能低声吐出两个字来:“……主公……”
然而这声响却竟得连衡震起,反手将手中似是画着什么的书册扣在桌面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闯进来的周拂桢,一时间手足无措,只一双眼睛不知往哪处看地乱转着,良久才缓缓开口:“……军师回来了。怎来得这么早?——我在后院备下了一桌酒席,就你我二人,小酌一杯,再、再……再考虑之后的事。”
一番言语过后,主从二人竟是隔着一段距离,似是不敢与对方相碰似的往屋后去了。然而情之所至,又岂是这演出的疏离可以阻挡的呢?至于再晚些时候,于连衡屋中那一段纠缠,就更是令醒来的二人面红耳赤了。
我真写不下去了总之他们呜呼了
持卡人:晁允夏
1、卡是从武安那边借到的
2、折卡剧情是对烈戎的围剿,主要内容是桃花阵和策反,李元尚的剧情另有折卡安排。
3、因为最后的打架剧情以李元尚为主,她那边有折卡,所以这部分就没写简述版避免剧透。小王和哥舒的剧情(如果有空的话)另有投稿会写,因为太帅了很想写,所以简述版也没有这部分(你)
4、名字已经起不出来了。。。
《戎冬行》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哥舒驻马荒原上,厌听碎玉汲水声。
昔时赤梁旌旗落,凌郎因功授镇将。
凯旋未至长安道,连衡一令改征鞍。
“关西诸军莫东返,烈戎侵烨势正狂。
黄雀欲夺螳螂食,岂容铁骑破边疆?”
哥舒本怀卫国志,飞书请战援边疆。
连衡大喜分降卒,赤梁旧部守故乡。
更拨北地千钟粟,增官防秋兵马使。
河东悍卒精却少,赤梁兵众令难传。
将军帐下两军立,言语不通心各异。
欲向武安借雄师,赤梁语通将如云。
若得分卒为纽带,何愁两军不同心?
公主听罢却摇头,细说边关用兵难:
“朔风已封祁连道,兵将惜少难分拨。
我军长年战赤梁,旧恨新仇血痕深。
纵使分兵随你去,恐添嫌隙乱本营。
虽无兵马可相赠,愿以灵牌助征程。”
残兵领恤归故里,当日百金誓不忘。
三军感此同心力,隔阂尽消剑气横。
忽见工部粮车至,更惊焕荼现此中。
银征服如夺命诏,元尚千里携巧工。
“连衡设宴伏甲士,夺我青州折冲营。
念旧不忍伤性命,遣送边关远纷争。”
夫妻执手叹权谋,且将私愤化兵机。
六万兵马虽不足,桃花旧阵可重施。
焕荼本是烈戎裔,父仇未报藏心底。
“愿借天工热气球,伪作神兵裂戎骑!”
元尚新制破敌器,三人夜帐定奇谋:
先遣死士埋桃种,布下桃阵枭敌首。
再乘天兵乱人心,夺得旧部十万将。
诱入深谷伏击处,雪陷兵马自此谙。
朔风怒号出征夜,三路奇兵接连动。
哥舒夜携碧血桃,桃花阵起如山倾。
夜半北麓暗香起,桃林瞬化枯骨冢。
枝条缠颈绞酋首,寒冬腊月莫惊春。
烈戎营中人心散,夜空忽现罗浮灯。
焕荼驾鸢撒火雨,又引百将乱心神。
借机入帐诛仇寇,戎语如刀破层云:
“我乃神女归故土,诛尔逆天篡位人!”
部落长老仰面观,犹见当年故人颜。
刀杖坠地声簌簌,阵前众将齐跪倒。
自此烈戎分二部,暗引敌军踏险关。
元尚山中造雷霆,烈戎军陷昆仑雪。
哥舒伏兵阵前起,赤影融雪化春光。
三杰并马归营去,桃瓣纷飞落兜鍪。
此战当刻燕然石,留与后人说奇谋。
冬天的赤梁故地秋草枯折,一片凄凉景象。哥舒凌在此地驻扎不久,已经深深厌恶起了这每日需要化冰成水的日子。好在他的队伍里多是河东的兵卒和赤梁的民兵,早已习惯边境苦寒。
事情要从赤梁大部队覆灭说起,哥舒凌的队伍在大烨军队征伐期间立了大功,他也从一介白身多了个关内平凉镇镇将的官职。只是在随军班师回朝之时,又接到了兵部尚书连衡发布的调令,号令关西各军不得回返,当就近讨戎。那烈戎是一个重视军事的国家,如今正效仿那螳螂捕蝉的故事,想做一只黄雀。如今已经趁机吃掉了许多赤梁的城池,如今赤梁无人可以抵御烈戎的大军,若是放他们在赤梁长驱直入,恐怕不久就要打到大烨边境来了。
哥舒凌本是为保家卫国而自请出战,如今自无不可,于是向连衡去信请战。连衡十分高兴,便把之前投降大烨的赤梁军将分拨给哥舒凌,虽说已降大烨,但是赤梁毕竟是他们的故土,为故土戍边之事,赤梁降将出力或许会比大烨军士更为积极。考虑到哥舒凌在朝根基不深,又不似各地折冲都尉有粮草拨款,于是索性下令北地戍兵匀出秋粮供哥舒凌西征,并加封他为防秋兵马使。
哥舒凌手下的河东将士强悍却少人,赤梁降卒虽人多却文化不通,哥舒苦于两军泾渭分明,借道陇西之时欲求武安公主增兵给援,武安公主常年戍边,与赤梁部族交战多年,军中也多有熟悉赤梁语言文字的人,如果能借到一些兵卒,或许能缓解这样的情形。可惜武安公主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武安认为如今入冬行军难,手下兵卒难分拨,更何况她的兵卒常年与赤梁作战,恐怕加入队伍也无法融洽相处。不过虽然武安不愿出兵相助,却留下了一张征服卡相助。
哥舒凌军中有不少人在赤梁战场上受伤亡故的,他想到战前自己曾立下誓言,以黄金百两为将士抚恤,便允军中重伤残疾的兵卒领钱还乡,并替他为战死沙场的将士家中送去抚恤以示安抚。哥舒凌的举动令诸位将士感动不已,就连刚刚投入他门下的赤梁降将亦是颇有感触,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竟也没有了隔阂,愿意齐心协力一同戍边,为朝廷扫清烈戎的威胁。
只是哥舒凌没有想到,与军粮一起送来的还有工部的人,工部尚书应渡手下的小吏李元尚抽到了一张银征服,为了助她折卡,应渡便连同几位工匠一起送到了边境。最令哥舒震惊的还是,队伍里竟然还有他的妻子王焕荼。
王焕荼本是青州折冲都尉,现在在长安轮值,怎么会到边境来呢?哥舒凌问过才知道,原来连衡设宴会请王焕荼,却暗中埋伏军队趁机捉人,借此夺取了折冲军。连衡和王焕荼夫妻二人素有交情,不忍就此杀害她的性命,于是便将她与送上前往边境的队伍里,既是让他们夫妻团聚,安哥舒凌的心,又让王焕荼远离长安,无法参与政治斗争。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王焕荼对连衡此事十分气愤,却也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烈戎进犯的事情。但是哥舒凌队伍中如今不过六万人,实在不足以发动对烈戎的大规模进攻,于是二人便打算故技重施,以桃花阵恫吓烈戎军队。王焕荼想起李元尚曾经发明热气球,于是灵光一闪,打算伪装天神使者从天而降,以此来分裂烈戎军队。她本是烈戎一个大部落王子的女儿,只是父亲被继承首领位置的兄弟所杀,若是由她亲往战场策反,不仅能报当年父母被杀的血海深仇,还能挑拨烈戎内部动乱,可谓是一箭双雕。
此时李元尚恰好发明出了针对此次战事的秘密武器。三人便重新核对了计划,以桃树阵先诛杀烈戎各部族首领,引起他们的恐慌;再让王焕荼神兵天降,分裂烈戎军队;二者暗中协力,将烈戎军队引入李元尚布好的陷阱,坑杀烈戎大军,以此达到征伐烈戎的效果。
*打洛阳了
且说到了十月中旬,黑刀会所占的亳州也渐渐地开了张,虽比不上往日的繁华,也好在那一路兵油子不常常滋扰事端,只每日唤了酒水鱼肉往城边的庄子上送。至于亳州之外,又有一架马车往鸠占鹊巢的亳州府送了信件,那信件未曾落下官印,只留有一个“辛”字私印,便是淮南节度使辛愈明的手笔了。这信上只说各位豪杰在这淮南颇有几分勇武之名,只是四处辗转征战颇有几分疲惫,可有考虑定居一处,也好方便补给?
可是书信到了赵百成的手里,便明白了这辛节度使的意思。这书信虽只作为父母官拉了几分关系,然而赵百成却知道,这书信便是招抚的前奏。不用官印、只用私印便是为了在落下官方文书前与自己商量好口径与赏格,若是自己有受抚的意愿,此时便该回信诉一诉苦,讲一讲自己带着弟兄们讨生活的不易,再说说对哪些官位有意,如此几番来信拉扯,便是招抚的一般流程了。
当日晚些时候,一架载着回信的车马便从门中送了出去。写信的是今日刚从城中抓来的年轻文人,赵百成许了他一些银钱,便将这恼人的笔墨官司交给了他。至于回到后堂,却是见到了那赤仙会的使者求见。
“大人与我赤仙会盟约在前,又怎能抛却盟友,与那官府谈什么就抚?”使者急着进门,只行一个礼,便急匆匆开口道:“大人也是行伍出身,又怎会不知道官府之狡诈?怕是前脚刚受了抚,后脚便要逮了大人去问罪!”
“使者莫要急着问罪!”赵百成回了个礼,“官府是怎样心思,俺岂会不晓得?只是这一时须得借官府之势罢了!使者也不必急于一时,且等着吧!”
于是这番交流下去,载着辛节度信件的车马来往了好几次,先是敲定了抚军的犒劳,又为底下的诸位把头许下了校尉的职称,最后,赵百成又说,既然今后将要就抚,便担忧官府从汴州出兵要攻打自己,请辛节度将汴州的守军移走——这也是谈招抚常用的手段,眼见这招抚即将谈成,辛节度也心知这些草莽人士的疑心病,便将汴州的守军打散移往郑州、许昌等城。
然而近了招抚的日子,黑刀会却似个滑不溜秋的黑泥鳅,打了个转便从亳州城里撤出来了。亳州城中的百姓、以及辛节度都以为这是要领兵往淮南节度使之所在就抚,然而出了城没多久,却转身疾驰围住了撤出城内守军、城防空虚的汴州,却不攻打。郑州、许昌的驻兵见汴州被围,纷纷前来驰援,黑刀会却在半途守着,将那陆续前来的小股军队吞了下去。至此内无守军,外无驰援,汴州围困近一月,终于在十一月中改换了旗帜,引得黑刀会入了城来。
至于汴州城破,郑州、许昌也随之落败,由着黑刀会在此处收集兵马、休养生息。 只是说来也怪,那黑刀会除了搜罗汴州金银外,竟还派了人马在这汴州种起树来。那树也生得好生奇怪,竟无需浇水施肥,借一根树枝往那伏击的战场上一立,竟立刻在那浸满了血的地上抽条起来。至于汴州城内,生的是一副凋敝模样,就连城狐社鼠里挂了名的风水先生也被黑刀会抓了去,要他们使风水堪舆,往这汴州的龙脉核心过上一遭——将那号称仙树的桃花枝往地穴上一插,顺手砍了一个在龙脉处奇装异服、不知做些什么的女道,也草草往那桃花枝的根部埋了。
至于洛阳一侧,自然是早早地收紧了钱粮军队,要往虎牢关处拦下这一伙势大的狂徒。然而大军正向西阻拦烈戎入寇,早已为这事吵了一遍又一遍,早就没了那份对敌的锐气,如今只能再三勒逼,又打了不知多少个口水仗后,拼凑出五千军队,又有民夫八百,便号称是一万大军陆续开拨去了。
至于黑刀会,早在围困汴州时便令赤仙会的使者领着一队人马向西去了。一路上除却催促赤仙会出兵外,还使几个识字的下属四处交通绿林匪类,甚至四处宣告一份半文不白的檄文:
诸位道上好汉、绿林兄弟听着:如今这世道,俺们种田的缴不完苛捐杂税,做工的领不到半分工钱,街上尽是卖儿卖女的苦命人,路边多见冻死饿死的无名尸!那起子高高在上的官爷们,何曾把俺们百姓当人看?尽是些紫金官印的大家子,吃的是百姓血肉、喝的是民脂民膏,更可恨这些奸佞小人,整日欺瞒圣上,把忠良之言尽数阻塞,将祸国勾当瞒得铁桶一般!今日俺黑刀会便要替天行道,清君侧,除奸佞!众兄弟随俺杀上洛阳,砍翻那些祸国殃民的狗官,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教这大烨朝换个清明世道!
至于这些个绿林豪杰收到檄文后又是怎么想、怎么做的,赵百成倒是不甚关注。只要这中原地界亦有官府鞭长莫及的草莽英雄,闻得有机会作乱,便是无论如何也会趁机捞上一把的。而那些个势力能不能成倒不重要,只要他们如田垄里的蝗虫孵化,嗡嗡地露了头,将这中原地界搅得如沸水一般,便能拖住因互相推诿而分批进军的官兵队伍,如此就大大削减虎牢关的守军势力了。
然而即便有赤仙会自西南掀起乱军、又有众多绿林在道上袭扰,这虎牢关依然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硬茬。黑刀会带着万把人的响马、匪徒、裹挟的民壮,号称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往虎牢关东边结了寨,又唤民壮砍了周围的树,做了云梯、撞车,便要攻上城去:然而守关的官军早就准备了滚木礌石及烧开的金汁,如此折了不少民壮下来。这般硬啃着,竟是在这虎牢关上捱了近一个月。
竟是在这几乎无望的攻势下,赤仙会的使者竟冒着弓矢回来了:原来赤仙会自西南起兵,因着洛阳出的重兵被黑刀会聚在了虎牢关处,洛阳南方的伊阙关却是防卫疏忽,被赤仙会舍下力气攻了十天半月,如此便将伊阙关夺下了。伊阙关已夺,虎牢关的守军便失了战意,黑刀会大力攻城,又有来自背后的赤仙会袭扰,竟花了两日便被夺下了此处城关。打下这个城关花费了那样多的力气,赵百成便许了黑刀会在虎牢关中三日不封刀,如此一番劫掠后,终于与赤仙会的军队会合,包围了门户大开的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