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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事实证明跟随飞龙花色的军人离开战场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如果还留在战场上,这个小队大概会迎来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结局。而现在他们的路线好像通往光明之地,离开战场,前往他们活动起来更方便的地方。目前唯一令人不得不抱怨的是,弦月光芒所指的方向与他们行进的方向相反:他们正在远离“漆黑之月”。
那片“漆黑之月”大约在狮鹫的麾下,说不定就在狮鹫军队的军营大帐里。后知后觉认识到这点的阿伦德尔有些懊恼地皱皱眉,对现在所处的情况不太满意。“到了龙纹的国家大约能打听到过去的方法吧”他之前怀着这种乐观态度,选择了跟着自己的队伍前进,但现在他觉得这个选择或许不太理智。如果还是独行的时代,他可以依仗自己的身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包裹中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而现在,如果是和这群人一起……如果是和小队一起的话……
Iris、伊利亚斯和奥列格在跟两位带路的士兵聊天,少年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轻松,旁边的Suzette无言地走着,看起来也很自在。
阿伦德尔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叹了口气。
——如果和小队一起的话,还是好好听从队长的指示吧。
队伍前面有些吵吵嚷嚷的,阿伦德尔跑到很远的思维被粘了回去。他听到士兵的声音和Iris的声音,大概是在比较激烈地聊天?那位小个子的牧师真的很会和这类单纯的人交际。现在她正听着对方讲述战争的起因和敌人的邪恶、王国军和共和国军(阿伦德尔总算知道自己跟着的是共和国军,而刚刚差点杀掉自己的是王国军了)。国家间的八卦聊聊倒是无妨,只是那两位讲了半天的士兵开始问起这个小队的来历来——这就有点不方便到处传播了。Iris兴致勃勃地接着话,用“牧师啊志愿啊支持啊”之类的话把两位士兵打听八卦的耳朵填满,其间好像还提到了瑞图宁的名字,让信奉珂宁的Suzette憋着笑听她信口胡诌。此时一只受女神保佑的雏鸟被惊扰,和这个小队朝着同样的方向飞去。
不多时就到了飞龙花色那一方的军帐,一位过分激动的长官接待了他们,倒是没有预想的审问和拷打,而是直白的“几位冒险者,听说你们是来协助我们进行战斗的?”。猜错了的阿伦德尔闭嘴不说话,让开启了“假装名媛骗公子哥”模式的伊利亚斯享受她的主场。
同样是半精灵,同样是吟游诗人,伊利亚斯的交际能力却是阿伦德尔望尘莫及的。阿伦德尔已经预想到她会露出上流人会有的完美微笑,配合微微眯起的眼睛来掩饰眼底近乎于冷漠的冷静,以吟咏诗歌时的正经腔调拒绝这位长官,帮助小队顺利脱身了。但是伊利亚斯说:“愿意为您效劳。”
咦?等等,为什么直接答应了?
“我以为我们要拒绝掉这位缺少人手的先生,然后自己去找东西。”第二次猜错的阿伦德尔把帽子压低一点,小声跟身边的奥列格讲起了悄悄话,“为什么要掺和战争?”
大概是身高原因和音量原因作祟吧,阿伦德尔没有得到奥列格的回复,那种莫名的危机感又一次悄然出现,让他想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现在那位不仅过分激动还过分缺乏提防意识的共和国军长官已经开始拍着他们的肩膀表达谢意了,即使阿伦一点也不想被人用“年轻人,有前途”这种话来表达谢意。
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拍了良久,这位长官终于放过了五位年轻人回到了自己桌前。即使拉开了距离,他的脸还是朝着瓦尔哈拉小队,同时眉毛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扭在一起,突出了刻意瞪大的眼睛。这组成一个极度夸张的,具有悬疑感和戏剧性的表情。这位长官拉长了声音,说:“正好我这里有一个重要的任——”
四
“王国军的突袭!!”放在门口的一个桶翻了,一些飞龙花色的士兵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打断了长官的话。外面传来了金铁交鸣声,长官也拿起了自己的武器,这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搞笑了。阿伦德尔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因为战斗而紧急悬停,他跟着长官的动作从军帐走出,看见一小队身穿不同铠甲的士兵。他们看起来很狂热,即使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共和国军也不落下风,甚至有几个人超瓦尔哈拉所在的军帐冲来。他们看起来并不是杀敌,更不是大军的先遣部队,这群人应该是在抢东西或找东西——阿伦德尔不明白这些狮鹫花色的士兵为什么要来,毕竟就算抢了物资他们也运不走——所以是自杀式的刺杀吗?不,刺杀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或者说是找小东西吗?声东击西吗?……
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几名王国军的士兵就冲了过来。用余光确认奥列格开始吟唱安魂曲,Iris也站在安全位置进行治疗后,阿伦德尔侧身闪过对方的攻击,就势向前一步,贴近一位王国军士兵,用小刀割开他的大动脉。他的位置看不见伊利亚斯和Suzette,但他听得到女性半精灵吟唱的声音,也听得到在暮刃手下断气的敌人的呻吟声。阿伦德尔放心地战斗,替暮刃结果了一些还在喘气的敌人。而与此同时,伙伴们也解决了其他前来袭击的士兵。战斗几乎瞬间就结束了,那些更有经验的士兵还俘虏了一些王国军。也许接下来才是审问和拷打吧?
比起俘虏,阿伦德尔更好奇长官所说的“任——”是什么东西。如果对找到“漆黑之月”有帮助的话,他不介意顺手接个任务,但如果只是无聊无用的要求的话,他就会向队长申请一个单独的出差去狮鹫那边。
然而这批俘虏却喊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菲尔扎•裘德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阿伦德尔注意到身旁共和国军的长官面色一变。
“菲尔扎•裘德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不知道俘虏所言是威胁还是事实。
气氛凝滞。伊利亚斯沉了沉气,用她完美的嗓音和腔调问旁边的士兵:“他说的‘菲尔扎•裘德’是谁?”她问了,得到的答复并不理想。一位士兵称他为“棘手的对手”,之后就没了下文。空空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棘手”是说他带兵的能力,还是说他本人的战斗力。一般来说长官在场时底下的士兵不应该这么随便开口的,阿伦德尔好奇地看过去,想见识一下对方的尊容。他看到了尖尖的耳朵,这位穿着轻甲的士兵是一位半精灵。
半精灵几时变得这么多了,阿伦德尔心说。他以前并不常见到半精灵,就算有,这些可怜虫也不会成群结队的出现。但现在(不算他的情况下)在场的半精灵多到可以玩一场骰子游戏。他不由得摇摇头,这一幕落在士兵的眼里大概能印证阿伦德尔骄傲、不好相处的性格了。
“主要是很麻烦。”那位半精灵士兵略略思考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话,仍然是空空的,缺少有用的情报。这种自说自话完全无视长官的行为让阿伦德尔心里为他点了个赞。与之相对的是那位长官,他看起来不打算在俘虏面前解释太多,所以一挥手,叫其他人把俘虏拖下去。
“这也是为了瓦伦将军报仇!”俘虏被毫不客气地拖下去,他的头撞到了地面,但还是气焰嚣张地喊出这么一句话。
“瓦伦又是谁?”Suzette没有专门对着谁提问,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但是长官并没有给任何人回答的机会,他大手一挥,用肢体语言示意瓦尔哈拉的诸位应该乖乖回到军帐里了。半精灵士兵也跟着进入军帐,他在长官面前铺开一张地图。
“关于我希望你们完成的任务,现在有变化了。”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和之前摆出的夸张表情呈现极大的反差。“我就直接明了地说吧,我希望你们去刺杀菲尔扎•裘德。”
可以明显看到这个小队的人愣住了,这种任务不应该找来历不明的他们来做吧?
“哦,杀人啊。”Suzette反应的最快,当然前提是要忽略她几乎不变的声调。
“这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给我们更多的情报呢?”伊利亚斯倒是在认真地探求更多有效情报。然而长官只是把之前说过的情报又说了一遍,从阿伦德尔的角度看过去伊利亚斯几乎要因愤懑而咬牙切齿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面前一群人的怨念,长官又一次大手一挥,左手指着旁边半精灵士兵的鼻子,右手指着地图一点,说:“为了安全起见,这小子,啊就是卡利亚会和你们一起去。菲尔扎•裘德的位置大概就在这里。”被指着鼻子的士兵挠了挠头,对阿伦德尔他们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刚刚那个士兵提起的‘瓦伦’到底是谁?”阿伦德尔问。被当作“手下人”随意指派的感觉让他不太高兴,而被蒙在鼓里去执行毫不了解的任务的感觉让他开始怀疑。问出这个问题后,长官的表情更加阴沉,他沉默半晌,说:“他是半个月前死去的王国军将军。”
有隐情。
“他是在战斗中死去的吗?”奥列格的提问转移了长官的视线。阿伦德尔松了口气,心说如果在瞄准这里发掘的话估计会有人把他解决掉。
“是。”长官给了肯定的答案,但他的表情放松了一些,看起来好像隐藏住了什么东西。
“瓦伦是怎样的人呢?”伊利亚斯站在奥列格抢到的垒包上进一步提问。却只被长官以“半月前的遭遇战中解决了他”搪塞过去。
如果说Suzette和阿伦德尔的开口是有点危险的开局,奥列格是抢占垒包的话,伊利亚斯的提问就是未获得成效的滑垒。既然对方有意要隐瞒什么东西,再问下去就是不识相了。卡利亚此时提出要带他们去休整一下,话语里还暗示了军营里食物的丰富,瓦尔哈拉小队也就跟着他离开了军帐。
五
不论怎么暗示,军营的伙食都只能用“能吃”来形容。不过有了Iris加入,这顿饭也可以很有声有色。眼下她正在努力用大妈式的热情努力和卡利亚打好关系——当然,还有顺便发掘情报。
在此之前,奥列格向卡利亚委婉地透露出想要见见俘虏。“所提供情报的情报都太少太片面,不足以让瓦尔哈拉的诸位判定现有局势。”奥列格是这么说跟卡利亚说的,毕竟卡利亚是他们的带路人和监视人,如果被参上一本的话,这个小队可能会面临全灭的危机。卡利亚倒是一脸轻松地表示他不会干涉太多,这让整个小队都舒了口气。
因此吃饭时候的气氛变得轻松许多,无焦点的寒暄之后,Iris开始问卡利亚擅长什么。
“我擅长很多东西,比如从背后给你们来一下。”卡利亚笑嘻嘻地回答,这个青年士兵好像很喜欢笑,但他说出来的话总让人觉得冷冷的。阿伦德尔已经开始在背地里叫他“冷笑话”了。
“大哥哥真会说笑!”奥列格使用了撒娇攻击,这个招数配合他的身高已经达到了攻击力MAX。但卡利亚只是玩着刀子说“我可没有说笑”。
这大概说明他擅长隐蔽和刺杀?跑得快大概也是他的特点。伊利亚斯分析了一下这些情报,然后不动声色地拍拍阿伦德尔的肩膀“兄弟,人设快要重合了。”
晚餐很快结束,谁也没想对着这些食物残渣继续聊天。他们跟着卡利亚去了分配的帐篷,接下来的活动大概就是奥列格说的“见见俘虏”了。
“大家去找俘虏吧,我会负责用大妈的热情拉住卡利亚的,”负责留守阵地的Iris挥了挥手,“小心别变成俘虏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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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加了好多互动,还用了轻松的感觉来写,真开心XD
投稿字数一次次在变多,不过还是没有追上进度(因为不确定转场该怎么办,也不想面对接下来悲惨的现实
总之先这样防爆?
2015-8-9 司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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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见了“神”。
那位名为“第五季”的神祗将他们——来自各个世界的探险者们集中起来并且给与信物,为了拯救世界。
阿伦德尔收集的诗歌里,这类题材的作品很多。从平民到贵族,不论哪个阶层的人都爱这种拯救世界的英雄故事,在阿伦德尔还在唱诗谋生的时候也多次唱过这种诗歌。少年时期,阿伦德尔也向往成为这种诗歌的主角,但当这种命运真的降临的时候,他的心颤抖起来。一方面是因为未知的旅程,一方面是因为“神”。
阿伦德尔是有信仰的,他和养母一样信仰瑞图宁,但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真正的神,信仰对他而言像是一种习惯。后来他到了遗都,在一次拜访的回程中触碰那张神秘的纸,被传送到这里,他就折服于“神”的能力下。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用各种各样的华丽词句繁复修辞来赞美眼前这位神祗,用上“萤火虫”“启明星”来作为喻体,拿圆润清脆的精灵语作为基调,再由自己作曲自己吟唱。他再也不腹诽那些前辈诗人的“溢美之词”了,因为见到这位神祗的瞬间,心脏就被某种可以称之为感动的感情填满:这或许是伟大时代的开始;这是绝妙的诗歌题材;如果完成了神给的任务会怎样,瑞图宁会显现吗……?他脑子混混沌沌地想着这些问题,握紧了自己的那片弦月。
这片弦月是“神”给与的通讯用信物,由完整的一块原料制成,有着古朴的外形和优雅弧度。阿伦德尔不是鉴赏家,但他觉得这比那些贵族女子的珠宝首饰美丽的多。同样的弦月在他的队员手上,像是在昭示着什么。半精灵和侏儒就算了,竟然还有一位高等精灵作为队员。阿伦德尔不由得苦笑,然后在心里默念队其他人——尤其是队长——的名字,希望不会发生叫错名字的尴尬情形。毕竟他是个半精灵,以前并不常与人组成这样的队伍,甚至不常体会到被不含恶意的眼神看着的感觉,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又紧张又兴奋。但是又有一些心虚,因为其他队伍大多以战士暮刃巡林客甚至法师为主,但自己所属的队伍却由吟游诗人和牧师组成,到后来才招募到一位高等精灵暮刃,万一碰到混战场面,估计会十分辛苦。
思绪跑远了,又被身边的队员招呼回来。少女们与队长在说着什么,引得队长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阿伦德尔脑子里关于其他人名字的碎片又一次散落一地。他干脆把弦月交给队长,让队长做一个帽饰给他,顺便让他多一点时间再把名字的碎片拼齐凑好。
二
尽管做了被传送到怪异世界里的心理准备,也一再深呼吸擦拭自己动摇颤抖的心,但在身体被白光笼罩的瞬间,阿伦德尔还是不由紧张的握住了那个弦月。他不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而是以一个普通半精灵吟游诗人的身份,与不知道底细不了解个性的队友们——侏儒、半精灵和骄傲的高等精灵,他有时候还会忘记他们的名字——一起加入拯救世界的旅程。他的手指已经因为害怕而轻微的发着抖了,但愿女神保佑。
传送没有让阿伦德尔紧张太久,白光在呼吸间减淡。他们落脚,吐气,未稳定身形,震耳的嘶吼声就包围过来,撞击鼓膜,震动心脏。随后是地面不详的颤抖、血腥味、金铁交鸣、呻吟痛呼、肢体剥落。
——是战场。
传送带来的不真实感消散,他们才看清了自己的处境。这个小队被传送到一个陌生世界的战场,降落在两军之间,霎时间烟尘弥漫,重骑兵发出可怕的声响,没有掩蔽物的他们,被撞入两军冲锋。
那些带着可怕表情的士兵,不论是哪一方,都挥舞着沉重的冷兵器,敲击、撞碎、刺穿、撕裂。不远处一个头颅飞起来,动脉血溅在阿伦德尔脚前。而远处传来士兵被扯出肠子的要命尖叫声。一个跛脚人拿着自己的断臂走过空地,然后毫无征兆地被铁锤砸的脑浆迸裂,此时眼前的场景和梦魇重合了。
跑、快跑、找地方躲起来——
颅内尖锐的鸣声响起,但阿伦德尔的关节锈住了一样无法动弹,他的灵活身手消失无踪,手指的颤抖反而停下了。身旁Iris一声轻呼给了他发条,这名独来独往的半精灵吟游诗人脚下轻挪闪过刺来的长枪,随后凭借腰的力量,转眼间腾出三丈有余。他知道自己可以逃跑了,只要朝一个方向跑,只要战线不被拉的太长,只要……身体动起来之后,大脑也动起来,低级神经中枢促成逃跑的反应,但大脑告诉阿伦德尔他需要回去,他意识到自己还有几位同伴。他不想人被抛弃,所以他也不能抛弃他们。
与此同时,同样全神贯注心情紧张肾上腺素超额分泌,笼罩在Suzette身边的,是全然不同的感情。那位高贵的高等精灵放任自己沉浸在初上战场的偏向喜悦的兴奋中,她手中的武器一次次挥动,带出简洁有劲的银光收割首级,给旁边的半精灵Iris创造了一个完全安全的地带。但只有两个人撑不了太久。阿伦德尔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与低落感,他应该回去,作为这个小队的队员而战。
逆着人流,比溯流而上更艰难地回到小队的范围,之前阿伦德尔身上让他不能呼吸的战斗压力骤然降低,有了小队队员帮他抵挡他身后的攻击。在背靠背的战斗中,他定睛仔细观察了两军的标识和旗帜。一方是狮鹫,这些狮鹫花色的士兵已经几次试图攻击他们;另一方,即最开始把这个小队卷入的,是飞龙。
“队长,怎么办?”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声音迅速淹没在空气里。
这个小队缺少战力,留在原地作战的结局就是消耗体力而死,脱离战场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队长奥列格却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战斗,足下产生了一束束痛苦扭动的火焰,这是侏儒的天赋幻术,即使没有实际攻击效果但还是有力的牵制了敌人。阿伦德尔在闪过一把来自狮鹫的刀并顺势拗断握刀的手,把刀刃插入敌人胸膛的间隙里,毫无恶意地揣测队长或许同样过度紧张,陷入了他之前的窘迫情境。
虽然还有趁着闲暇腹诽,但巨大的体力消耗也不是开玩笑的:担任主要攻击的Suzette挥动刀剑的速度降低了,身边防线有了缺口。伊利亚斯不动声色地向缺口踏了一步,尽管是个诗人并不擅长白刃战,但她还是拿着任何可以用来做武器的东西攻击那些士兵。旁边Iris的治疗速度也下降了,牧师的治疗无法弥补体力的消耗。而同样的,阿伦德尔跳来跳去的脚步已经不那么灵便,奥列格吟唱时也口齿含糊。这五个人带着盲目乐观和清楚上映的绝望并肩战斗着,缺口逐渐扩大了。
他们身边的士兵密度也增加了,看来被当成硬钉子了。阿伦德尔听到粗重的呼吸声,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其他人的,反正都一样疲乏,崩溃或许就在下一秒。一柄枪刺来,阿伦德尔几乎要跳不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判定自己躲不过去了,于是任命地闭上眼睛。
但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没有被撞飞也没有被刺碎胸骨。一队身上有飞龙花纹的士兵挡住了这些攻击并漂亮的反击。他们经受过团体战斗的训练,效率比这个临时凑起来的小队高不少,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看起来没有攻击这个小队的意思。
看来这个小队没法成为混战中莫名其妙战死的冤魂,倒是有可能变成某一方的俘虏了。把周边的狮鹫士兵粗略打扫干净后,那队看起来友好的飞龙士兵传达了的长官想把这个小队带回军营的意思。
但愿选择跟他们回去比留在战场上要好,虽然不信任但这群人还是跟着飞龙花色的士兵离开战场。回头的时候,阿伦德尔久违的听到队长忘情的高呼“冲啊!!!”随后是伊利亚斯和Iris制止的声音,阿伦德尔忍不住敲了敲小队长的头。
气氛突然变得轻松了一些。这群人——瓦尔哈拉小队被两位士兵护送着向飞龙花色的军营而去。
脱离战场后,大家都变得放松。脱离了直面死亡的威胁,他们甚至开始跟那两个士兵搭话。即使险些被撞破异世界人的身份,但聊天还是保持一个轻松融洽的旋律。话题甚至跑向了弦月,阿伦德尔发誓他听到了那两个淳朴士兵对他们队伍感情的赞美。
瑞图宁啊,他们哪有什么两肋插刀的战友情谊。
然而看着旁边奥列格揉着头上被砸到的地方,还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阿伦德尔忍俊不禁。他抬头环视身边的这群人,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在刚刚的战斗中替他挡下攻击,而在养母死后就独来独往的他也在替他们战斗。这些稍微有点熟悉的脸让阿伦德尔在这个陌生世界里感到安心。对他来说,这个小队在此时才算是结成了,他认定了自己是小队瓦尔哈拉的一个成员,也是这场旅途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场旅程,大概会被写成诗歌传颂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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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着阿伦的改变来写着。
第一点是,他对小队的称呼从“这个小队”“这群人”到“瓦尔哈拉”,说明他从游离变成了参与。
第二点是,在“一”里的心理活动比较多,对话和与其他人的互动几乎没有描写(尽管正常的和人交往,但这对阿伦来说是不重要的)但后来开始注意别人的活动,互动也增加了描写。
这样是想塑造一个看起来很友好和大家玩,但心里有所疏离的人,下篇会继续描写他的变化并增加好玩的互动w可能会着重写写Su因为阿伦对高等精灵有点微妙的感情(并不。
以及,因为奥列格……不,队长已经详尽描述了全过程,所以我打算只把战场这段认真写一下(说起来,为什么战场部分你写的那么轻松我写的那么痛苦啊队长;A;)。因此在“离开战场”部分结束,可能的话会补上后续作为连接段落(可以的吧?)
2015-7-26 (话唠的)司磷
#停留在遗都的原因# #阿伦德尔自己的故事#
遗都是缺乏瑞图宁女神惠泽的城市。
阿伦德尔在遗都生活了有一阵子,但是他对这个城市,乃至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归属感——甚至连一点好感都没有。在他看来,这城市只是由一个炎热、干燥、残酷的世界养育出的,天生带有混乱个性的盗贼窝疯人院。在游动世界坎维,风沙和干燥会改变所有事物,它们把活物变成死物,再把死物粉碎变成致命风沙的一部分去寻找下一个牺牲品。在这里,唯一不会改变的东西就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之间的互相吞食:弱小者吞食老鼠蚂蚁,强壮的人吞食弱小者,佣兵吞食强壮的人,帮派吞食没有靠山的佣兵,而沙漠吞食一切。
阿伦德尔也是遗都食物链的一环,女神保佑,他虽然没有站在食物链顶端睥睨众生,但至少也不是蜷缩在废墟阴影下苟延残喘的那一部分。作为一名半精灵,阿伦德尔在别的世界受到过多少歧视,在这里就会被扩大十倍再付诸他身上。他曾经在救助倒在路边的乞丐时被对方以毫不掩饰的厌恶态度回报,也曾经几次遭到人口拐卖集团的骚扰。然而不论是那个倒在街边快要咽气的乞丐的一句“杂种”一口痰,还是废墟的缝隙里伴随下流宵想的目光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这名吟游诗人是骄傲的。他的骄傲,并不是源于他的身世、血统或是职业,而是从骨子里流淌出的,对自己能力的相信和欣赏。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可以去哪不可以去哪,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这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第一条准则,也是最难遵守的一条。
但在遗都生存光靠恪守准则并没有什么用,这是一个残酷的地方,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把遗都变成了沙漠里一个有着文明痕迹的干燥丛林,在这里生活的只有野兽。这里干燥,同时地形平坦,少起伏。这意味着缺少遮蔽,一切生灵平等的暴露在太阳和风之下,而干燥和风又造就并加重了砂石遍布的沙漠环境。砂石的低比热容给沙漠地区带来了常人难以接受的极端温差。在昼间,极度高温把水分从沙土间、从生物身上榨取出来,蒸发他们的汗水、泪水和血水。当活着的生物变成干尸、把死物变成沙土时,它们肮脏的液体都变成水蒸气飘荡在空气中。这环境杀死孱弱的生命,筛选出比较强壮的幸存者。到了夜间,这些带着生命气息的水蒸气在低温中凝结,使雾产生,而雾又使生命继续存活。这片看似不在瑞图宁掌控下的土地也在自身的规则中循环重生。
——生命循环不息
此时太阳还没有升起,遗都正处于一天最寂静凉爽的时候。感知到了冰冷的空气,阿伦德尔从浅眠中醒转过来。他在遗都边缘生存着,一堵年代久远的矮墙和周边的石头就组成了栖身之所,把活着的阿伦德尔和墙外的沙漠隔绝。一般就连那些胆小怕事想找个地方躲着的人都不敢离沙漠这么近。但是作为半精灵,性格和习惯都让他倾向于选择边缘的、人烟稀少的地方栖身。
阿伦德尔伸手摸来自己放在旁边的帽子,又顺手抚平身上披风的褶皱。他身上这套衣服一点也不像瑞图宁的信徒会选择的。它们是褐色的,有着红色和金色的装饰,就像遗都一样缺少瑞图宁的颜色。但它们又很不“遗都”,因为不被风沙侵蚀的上好布料是不被他接触的那部分遗都所接受的。因此在遗都的日子里,阿伦德尔仅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御寒物,在昼间他用这里人常穿的衣服来遮盖自己。
阿伦德尔就是这样一个人,作为吟游诗人他并不喜欢被热爱诗歌或是热爱热闹的人们包围,他特立独行,却又做出融入环境的姿态。这个半精灵在遗都以自己的样子生活着。
在睡眠被驱散,睡意从大脑滑落,最终从四肢末梢消失后,阿伦德尔起身去查看他沙漠里的水井。
说是水井,其实有些过分夸大了。阿伦德尔在沙漠中挖了一个很浅的坑,坑底放着破碗,又将废弃的盾牌置于其上,通过它的弧度收集凝结的水滴。这种简易的装置常常被遗都人使用,但收集是水蒸气总是不够,在古井打水成为了必须。但古井的水并不是一直都有的,争夺水是引发争吵甚至斗殴的常见理由。这些争吵斗殴有时候会演变成大规模的武斗,有时候会引来无所事事的自由佣兵或帮派成员,之后不论怎样都会以鲜血收尾。阿伦德尔讨厌这些麻烦事,因此他鲜少去水井。
尽管如此讨厌这个地方,阿伦德尔却没有考虑过离开。他是为了寻找本地的歌手而来的,所以在找到之前他不打算离开。
该仔细介绍一下阿伦德尔这个人了,如上文所述,他是一名半精灵吟游诗人。他由失明的人类养母抚养长大,也跟随养母一起信仰女神瑞图宁。(他选择成为吟游诗人也是受了养母的影响)但作为一个吟游诗人,他喜欢记录音乐甚于吟咏诗歌给别人。记录音乐和诗歌是阿伦德尔最大的爱好,养母去世后,他在一个又一个城市间旅行,拜访当地的诗人和歌手。他喜欢带有感情的音乐,这种音乐只在最接近自然的地方存在,而沙漠中的遗都正是这种地方。沙漠在孕育属于自己的特殊生命时,也孕育了自己风格的音乐,这就是阿伦德尔所寻找的。
然而,诗人们总是不愿意把自己赖以生存的看家宝拿出来的。诗人掌握的诗歌就是他们的“魔力”,也是他们的生财工具,鲜少愿意教给别人。而偷听偷学其他诗人吟诗,也是为人所不齿的。所以阿伦德尔想要记录诗歌,必须真诚地恳求对方才行——这也是他即使不喜欢也还是在遗都停留的原因。
--------------其他-----------------
-听说写点初始剧情有助于增进感情(并不是)所以就写了一下阿伦德尔待在遗都的原因。
-休息一会儿之后去补完接下来其他故事。
-说不定还会为了给队伍拉人而突发一篇队员募集短文
-(想想感觉好累orz)
-作为画画人的我突然跑来写文实在是太痛苦了!!
-首先是文笔很糟糕,第二是逻辑更糟糕,简直要死掉,我还是回去画画吧(x
-还有就是,此处应大写:
【没有组队的朋友们请踊跃报名本小组啊】
【没有组队的朋友们请踊跃报名本小组啊】
【没有组队的朋友们请踊跃报名本小组啊】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司磷。2015.7.13.
x
结尾。
和玚最后还是带着那位为茱莉亚·特里萨打工的记者小姐回到了马戏团。
这位记者小姐在帐篷里和团长讨论了很久才结束,以至于周围叽叽喳喳的其他人都打算回到房间去睡了。
“大概是把所谓的马戏团丑闻的部分内幕讲出来了吧?”和玚这么自己跟自己念叨了一句,然后跟着回房间睡觉的团员们一起,半睡着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日出之后,茱莉亚小姐编造假新闻的丑闻大概会被印在早报上吧——这是那位记者小姐说过的。
然后,把早报再往后翻,就是由小报社引发,通过照片处理技术造成的,对马戏团团长的名誉造成损失的丑闻的揭露。
再往后呢,会不会有“和善的马戏团团员安慰哭泣的小女孩”的报道呢?
或者是,许多不明身份的男子被打昏困在郊外?
不过不论怎样,明天的马戏团必定是被好奇的——不论是对表演还是对丑闻——客人们挤满吧。
明天又要开始辛苦的工作了呢,可不能让经纪人再跪下去了啊……
……
如此这般想着的和玚,意识从清醒滑向混沌。后来,就连“意识”这种东西都屏息退下了。
脑子里的诸多事宜像羽毛一样落在止水上。
马戏团帐篷笼罩在睡神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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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周-和玚的视角-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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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好累好累……一天赶3part果然受不了qwq
下周请期待小说啦,我想交替作业w
ps本来响应团长是因为其他事情,后来临时改了结尾所以变成团长打了个酱油的情况
憋打我!
司磷
2015.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