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事见一期http://elfartworld.com/works/5793/
我真的不会写记叙文……轻拍
下面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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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穆欣来说,被保护是一件让她很不舒服的事。
因为这意味着她还不够强,
也意味着保护她的人将面临危险,
还意味着她会想起一年多以前,
那个在电话的另一端为了不让敌人拿到她的资料而自爆的智能机器人哥哥。
然而如今,洛基•菲克修恩,
这个在研究所里淋漓尽致地展现着自己墙头草技能之纯熟的【魔】元素使倒在了自己面前,而原因则是自己在和鹰组那名时而机智时而蠢的眼镜男战斗之后太过松懈而没有发现另一名鹰组成员射来的三颗子弹。
简单地说,穆欣被洛基保护了,以挡子弹的方式。
“洛基!”
穆欣几乎不加思索地立即蹲下来检查洛基的伤势,似乎刚刚被振动刃造成的伤害不存在一般,
“喂!洛基!能听到我说话吗?”
洛基似乎已经晕过去了,
而血还在不断流出,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大概是伤到大血管了吧。
用腰包里的一些棉花按住洛基的伤口,然后她终于有余力想起要看下四周的情况了:
鹰组那方,没有子弹再射过来,那个拿着长枪的少女…是叫布伦?正气势汹汹地向开枪的红发少年刺去,而这边的眼镜男,似乎并没有力气造成反击,另外的一个,可视范围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而白组同伴们,刚刚还躺着的时域已经站了起来望向这边,似乎打算发动能力,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白光,
穆欣对上了时域的视线,然后低下头再次确认洛基的状况,按住的胸腔还在起伏,
“还活着!”
但是任由血这样流着最终他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现在只有撤了,而眼下正是机会。
穆欣将洛基抱起来,用腰包里的绷带迅速卷了下伤口,发动了能力。
“共振。"
不远处的一列集装箱塌了下来,联动着周围的集装箱一起开始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坍塌,顺利地造成了可以掩护逃离的混乱。
一秒过后,包括艾琳娜在内的白组四人已经消失在原处,只有那一滩血迹证明这里曾有人存在过。
几乎是同时的,抱着洛基的穆欣和时域还有艾琳娜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汇合了,接着又同时消失出现在了一公里外,
“?” 穆欣突然觉得有些部分正在超出她的认知,她望向了时域,外层的深蓝色头发正在慢慢发白,
“……你觉醒了?”
“嗯。”一个字回答了现在所有穆欣想问的问题。
这个状况就算穆欣跌跌撞撞地扛着这个60公斤重的成年男子用气爆加速冲到登陆地点的潜水艇急救室也不如瞬移来得及时,而且现在的她也没有余力来控制路线,就算用身体护着也很可能会让洛基伤上加伤……
所以这的确是当下最优的选择。
“我们现在还需要一个人。”时域这么说着,眼前的景色再一次变化,而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旁边似乎还飘着两朵粉色的小花。
是雾礼。
“哇,天啊时域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了好幸福好幸福噢噢噢!咦好像发色变浅了呢不过变浅了也好可爱好可爱啊啊啊!!”
听到雾礼这神烦的痴汉语气,穆欣终于有了一点自己脱离战场的实感。
但眼下并不是还能继续日常的境地,时域一言不发地上前握住了雾礼的手,【知】元素使立刻了解到了情况安静了下来,
“先去潜水艇吧。”
人只要一正经起来还是很不一样的。
瞬移很有效率,但看着洛基胸口那一点一点变红的绷带穆欣还是没法放松紧绷的神经来想些什么,直到他被推入了潜水艇的急救室,很多东西才如同潮水一般地一下涌了上来。
她还是无法做到什么,
就像当时在电话的另一端,只能竖着耳朵听穆华说完最后一句话一般,
如今的她只能眼睁睁地在外面等待着结果。
“哈哈……到头来,我还是要靠着别人的牺牲才能换得自己的安全呢……究竟是为什么……我会那么弱小而又无力呢……”
靠着墙壁自嘲般的说完了这一句,她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tbc?-
……
……
……
……欸?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我还在享用的那个男人,突然间倒在了远处。
刚刚还在我胯下的洛基•菲克修恩,现在正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胸口处多出了三个洞。
那并不是我造成的伤口。
是别人,是别人造成的。
是别人在我的洛基身上开了三个洞。
“啧,竟然被挡下来了……”
那个“别人”现在却一脸嫌麻烦的样子。
“松茸……”
那个“别人”重新给手上的手枪装上了新的弹夹。
“松茸……!”
那个“别人”再次朝着洛基的方向举起了枪。
“松茸!!!”
那个“别人”完全不理会我的呼喊,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接着——
铛!
“?!”
——我飞奔过去,用枪身挡飞了子弹,并站在他跟洛基之间。
“艾斯帕德?”
“……”
“你在做什么?”
“……”
“什么情况啊你……”
松茸绕过我,走到我身后,再次朝着同样的方向举起枪。
“谁准你动手的?”
“?”
我转身搭住松茸的肩膀,他也因为暂时没有扣下扳机,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谁允许你对他动手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
不等他说完,他的胸口就被刺穿了。
被我的冈格尼尔。
“你……发疯了吗……艾斯帕德……噗啊……”
“我没有发疯。”
我还有理智。
因为我还很清楚,虽然是刺穿了胸口,但我所刺的并非致命之处,这部分被刺穿的话顶多也只会让半个肺废掉而已。
“唔啊…………”
我单手举起长枪,把那家伙整个身体挑在半空中。
血肉焦糊的味道跟大团大团的血滴从那家伙被冈格尼尔的高压电枪刃刺穿的伤口中涌出。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一定会很享受这份美味,但是现在——
“那个男人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冈格尼尔的枪身。
只要握着枪身的双手同时朝着不同方向转动,枪内所装填的飞行爆炸箭就会从枪头射出。
虽然那上面装载了对元素使的追踪系统,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那种系统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也就是说,只要飞箭射出,马上就会打中松茸的身体——
“——那你就去死吧!!!”
——然后把他炸成碎片。
把洛基的杀害权夺走的这家伙,我才没有兴趣去玩弄,直接弄死就好。
“还活着!”
?!
我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循声望去,就在刚刚洛基倒下的地方,那个少女正抱着一动不动的洛基的身体,如此说着。
不,并非一动不动。虽然微弱,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洛基的胸口正在起伏——他还有呼吸,还有心跳。
洛基……还活着?!
这么说来,那个少女……好像就是刚刚站在那里的那个。
洛基就是帮她挡下了枪击才倒下的。
所以说该死的不是松茸,而是那个少女才对——
咚!
……?
我的后脑勺……突然遭受了一股重击……
这一击……把我的意识……瞬间都击溃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所处的空间已经从码头那种空旷的地方转换成了更加密闭的场所。
“哟,睡了一觉之后有没有稍微冷静一点?”
身上缠着绷带的猫山坐在我旁边,看到我醒来之后就朝我打了声招呼。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应该已经被人从头到脚清洗过一遍了,在原本有伤的地方同样也缠上了绷带。
其他人——松茸跟真二也在这里。真二肚子上缠了绷带,正躺在病床上睡觉,而松茸则直接被泡在水疗机的巨大玻璃容器内。
“我们现在在哪?”
我问猫山。
“那个【振】元素使好像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引发了码头上大规模的集装箱坍塌,他们四个人——【魔】、【域】、【振】、【氧】——就趁着那阵乱逃走了。”
猫山一边从放在那边的松茸的外套里找出一盒牛奶,一边向我解释道。
顺带一提,猫山喝牛奶并不是用吸管,而是在包装上撕开一个洞口,直接用舌头把里面的牛奶舔进口中。
“现在正在组里增援部队的运载直升机上。”
所以说,现在我们正在空中吗?
怪不得从我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这整个空间都在以一种固定的频率振动着,原来是直升机旋翼的高速运动带来的。
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在,他们应该就是猫山所指的组里的增援部队
其中之一就是松茸的妹妹——泉井芥川,她正站在那里操作浸泡着松茸的水疗机。
“……”
我看着在容器里紧闭双眼的松茸。
他身上到处都是看上去很严重的伤口,不断地有暗红色的液体从那些伤口内流出,扩散在容器内充满的溶解了药液的水体中——那是机器在利用水流排除伤口内的淤血和其它异物。
“松茸他……没事吧?”
我问道。
芥川看了看机器上的仪表盘,回答道:
“性命是保住了,不过现在的情况是暂时性失聪、多处内脏损伤、三处骨折——”
这些伤应该是在和元素使对战时造成的。
“——另外还有右部胸腔被贯穿导致的肺部受损。”
“……”
这个伤就是我造成的了。
“真是不得了啊,艾斯帕德。”
猫山把身子挪了过来,手上拿着从松茸外套里取出的另一盒牛奶递给我,我挥挥手表示现在不想喝。
“要不是我趁机把你打昏了带上来,现在松茸应该已经变成松茸碎片了吧?”
“……”
“虽然有听说你对【魔】元素使有相当强烈的执念,但没想到你会因此攻击同伴。”
芥川瞟了我一眼,如此说道。
“失态了……”
当时的我,在醒来之后(话说我竟然连续昏过去两次,真是奇耻大辱)看到了洛基的身影,竟一下子不能自已,还一时冲动做出了这种事。
“我愧对吾王……”
我的使命应该是消灭元素使,而鹰组的各位应该是我达成这一使命不可缺少的同伴才对,怎么可以因为那家伙而忘了这种事?
“我甘愿受罚。”
“这次就算作和敌人战斗时受的伤吧。”
芥川说道,
“既然只是你的一时冲动那我们也不再计较了,不过等哥哥醒来后你必须向他诚恳地道歉。”
“那是当然。”
我会以任何可能的方式补偿我所做的一切。
“话说回来,洛基……【魔】元素使还活着吗?”
我记得我在昏过去之前,看到了他的身体还有生命迹象存在。
果然……我还是放不下他。
“就如之前猫山所说,【魔】被他们带走了,而且——”
芥川在携带式终端的触屏上摆弄了一阵,又接着说:
“——根据海底研究所所遗留下来的资料,学院方有着拥有起死回生能力的【生】元素使。”
“所以就是说……他还活着?”
“至少不可能就这样死掉。”
猫山舔完了盒子里最后一滴牛奶,
“太好了,艾斯帕德,那家伙的人头还是你的。”
“……感激不尽。”
洛基……你的性命还在我手上。
“……呵呵……”
“咦?你在笑吗?”
“因为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因为还可以去捕杀‘黑魔兽’吗?”
“除此之外还有——”
那个少女。
那个在那时候蹲下来抱着洛基,并大喊他还没死的少女,她好像就是猫山所说的引发集装箱倒塌掩护他们撤离的【振】元素使。
洛基是为了替她阻挡攻击而倒下的,而她也拼尽了全力把他救了出去。
“——我觉得我想拿的人头,又多了一个。”
短暂的失去意识后猫山苏醒了,大面积烧伤带来的疼痛让猫山无法行动简直想再一晕了事,但烧灼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又让他一时半会儿晕不过去。
猫山习惯性地没有出声,保持昏迷的样子用余光瞄四周,现在大概是在赶去码头的途中,珊瑚大概正由松茸追捕,以及真二居然会愿意背他这一点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不过——猫山向下瞟了一眼,真二的腰间别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左轮。
算是意外收获吗,这家伙居然把玛利亚的枪随身携带着,一开始接了玛利亚的委托他还踌躇了好久真二会把枪放在哪里。
受伤后手上动作无法做到像之前那么流畅,而且就现在两人的姿势,若是自己现在就移动手臂必定会被真二察觉自己的企图,下次再想动手困难度一定会上升很多。
猫山思忖,最后还是选择暂时沉默地保持现状。
等到了码头真二准备把猫山扔下时,猫将手伸向对方别在腰间的左轮,在卸下他体重的同时借力自然地将枪取下塞进了腿包。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布伦依旧处于昏迷未醒的状态,松茸回去了一趟之前休息的地点取了睡袋和便携医疗包,然后和真二协力将布伦放进了睡袋。
其实烧伤要想迅速止痛的方法最好是将全身浸泡在冷水中,码头这边条件算得上是十分充足了,但因为猫山非常抵触下水,所以他宁愿在岸上死撑着也不下水。
猫山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他打开腿包的夹层,从里面取出一小支药剂以及一次性注射器。
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一点儿都不想用这个方法,但如果不用的话现在的自己大概只剩拖累队友的作用了。
猫山没作多余的挣扎,施力摁断药剂玻璃管的头部,把针管伸进管口,抽取出药剂后在手臂上找了块尚为完好的皮肤,将针头扎入皮肤然后缓缓地推动活塞芯杆。
这是D老大之前给他们的药剂,能够暂时麻痹痛觉并提高身体能力。但因为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所以并不是能允许多用的东西。
药效发挥的很快,猫山伸出手握了握拳头,疼痛已经被麻痹了大半,而且现在身体的感觉甚至比没受伤前还要好上几分。
猫山转了两圈小刀试手,顺便将烧焦的头发末端也削齐了。
“醒了?”松茸见猫山动作,将简易医疗包一把丢过。
“谢了啊。”猫山伸手接住,将伤口简单处理了下,背部和双手上臂的伤口最为严重,猫山只好扯出绷带扎了几圈,最后在左脸上贴上胶布将烫伤掩盖。
在找个隐蔽的地方跟米特通信之前,猫山将玛利亚的手枪寄出,顺便回到林间将自己的长枪捡了回来。
*change*
“洛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猫山惊讶的朝布伦的方向看去。
方才敌人一副要开大的模样,猫山正思索要如何才能避过这一招,突如其来的布伦的一枪却将代号为黑魔兽的元素使打落。
多了个援手他自然很开心,但是布伦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比磕了药的自己都还不对劲的多。
而且她之前也多次提到过这个元素使的名字,没记错的话是叫洛基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猫山的直觉让他没有出面和布伦合作,而是选择了继续藏匿在码头四处遍布的集装箱之后观察战场上的形势。
真二陷入了苦战,他的对手的能力似乎十分棘手。
猫山将视线转向距离更近的对战。
松茸已经从集装箱内脱身,他的对手是那个看起来似乎是瞬移系能力的元素使。
战斗刚开始猫山便开启了反元素力场,瞬移系的能力受力场影响算是严重的,就算如此这个人却还有能和松茸僵持这么久的水平。
元素学院里有这么厉害的瞬移系元素使吗?
如果眼罩不是这回单有伪装而是真的单眼的话,这么明显的特性,资料里如果有提到肯定会很显眼。猫山在回忆里搜寻了一下并没有符合的相关资料——也就是说他不是研究所里的,并且还是行事比较低调的元素使?
既然是瞬移系,只有一只眼睛究竟是怎么判断远近位置的?而且之前刻意选择了视觉死角从右边发动的攻击也被他躲过了……
还是说他其实是依靠别的什么方法来代替眼睛的?
“你在这里畏畏缩缩地是想干什么,准备偷袭吗?”
猫山的思绪被质问打断,声源是一名身着黑衣已经摆出战斗姿态的女生,用的疑问句式语气却是肯定的,眉目间透出的是对猫山的警戒。
啧,是被战斗的声响吸引过来的元素使吗。
猫山先发制人,上提枪杆向那名女生头部刺去,少女侧头躲过的同时上前几步拉近两人距离,对着猫山就挥出一拳,却只擦到了由于惯性扬起的发丝。
猫山勾起唇角,低身扫击对方下盘,少女的反应力也很快,迅速跃起顺势握住了猫山下一秒挥来的长枪。
愚蠢,居然试图徒手握住使用长兵的对手的武器。
猫山在心里嗤笑道,以左手握枪滑杆锁住枪杆,将枪下绞拨上挑刺出,但他施于手上的力却突然一空,枪尖在离喉间还有几寸距离时失去了势头——长枪从少女手接触的地方开始消失,并且逐渐扩散。
片刻间一支完整的长枪便断成不成型的几节,枪杆消失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也是斑驳锈蚀,从外形上根本看不出它曾经是一把红色的长枪。
惊愕的猫山猝不及防被少女一拳击中腹部,少女随即趁猫山弯腰的间隙抓住猫山的手臂扭身一个过肩摔。
猫山凭借身体的韧度双脚着地,稳住重心将少女扯过,挣开手臂的同时一个后旋踢向对方面门。
猫山根据这一出手判断出对方是【氧】元素使艾琳娜,但这一情报却是以长枪为代价获得的。
猫山莫名地有点暴躁。
艾琳娜向后撤步,脸颊堪堪和猫山的靴子擦过,并双手交叉横在胸前挡住随后而来的一腿,却还是被踢击的余力压得退后了好几步。
虽然因为毁掉了长枪让猫山的反元素力场也随之失效,情况却并未变得对她有利——她的元素能力也同时进入了长时间的技能冷却,暂时无法再使用。而她因为在之前刚和别的鹰组成员干完一架,现在并不是最佳状态。
艾琳娜暗暗咬住下唇,虽然不远处就有三名白组的同伴,但同时也有敌方的三名对手在场,战局的胜负尚未决出,一丝一毫的变动都会对其造成影响,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拖住他,不能放面前这个男子进入战局。
艾琳娜疾跨几步向前,但尚未等到她出拳猫山的横踢已至,她只得抬臂挡住猫山的踢击,低身向前侧方向滑步,上勾拳打向猫山下颚,紧接间隙出拳猛击对方肋部。
猫山承受肋击后退缓冲,现在还在药效范围内,疼痛并不会对身体行动带来太大的阻碍,但被对方制住行动也是非常棘手的事情。未给他仔细思考对策的时间,艾琳娜的攻击接踵而至,猫山用余光一瞟四周,躲开攻击的同时猛然发力几步蹬上一旁的集装箱,借蹬力下落的同时依靠地心引力和势能加成朝着艾琳娜颈部下劈。
战斗姿势被自上而下的攻击所破坏,艾琳娜向后踉跄,轻巧落地的猫山以手为轴出腿重重扫击对方踝骨,脚落势起肘击敌方腹部,艾琳娜被迫后退两步,却恰好被紧接的后旋踢踹中头侧太阳穴。
头部被踢中带来的短暂眩晕让她只能勉强依靠后滑步躲过猫山踢向颈部的腿击,猫山定足一顿,脚朝着艾琳娜摆出防御姿势的上臂踢去,趁她手臂麻钝的间隙转身蓄力猛踢向对方下肋。
艾琳娜受到猛踢撞向后背的集装箱,她依靠着身后的集装箱勉强站起身,捂住嘴压抑住呕吐的冲动。
猫山正准备乘胜追击,突如其来的三声枪响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他朝声源转过头去,看到的是勉强举枪的松茸,以及挡在队友前缓缓倒下的洛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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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枪的来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5217/
偷了枪的后果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7009/
手枪的下落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6733/
凛子开始为【鸽派】工作有几个月了,但因为各种原因迟迟没什么明显的业绩。
说来也难怪,这几个月下来虽然鸽派一直有工作,但基本没轮到她头上——一个上班第一天被认作是盖饭店外卖小妹的人,怎么可能被安排上什么重要的工作呢,别被再次认定是外卖小妹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当她听到顶头上司说着“这周末起我们全员要去和元素使谈判”时还在走神,过了七八秒才反应过来夏老板这意思是自己也要去。
这么快就要见到元素使了么?仔细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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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号是一艘大型游轮。过于繁琐的数据凛子懒得去研究,但当她靠在甲板的护栏上捅咕这手机,却无意看到源源不断的元素使登船的时候,下意识的念叨了一句“好多人啊”。
一旁路过的墨泽溪忍不住念叨了一句:“这人数和元素使的总数比起来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然后便是墨老师的讲解时间,比如元素学院不只有黑组还有白组,比如学院外还有其他元素使存在,比如理论讲有多少元素就有多少元素使。不过大约从三分之一的部分为起点凛子就开始走神,正好广播通知已经登船完毕即将起航,凛子就指指船舱那边说墨兄我们进屋找点儿吃的去吧,等下起航了外面就凉了。
墨泽溪正说到high,一下子被打断还有点儿小不爽,但一想凛子说得在理就也没深究而跟着进了船舱。
不过啊……为什么外卖小妹会在诺亚号上呢,墨泽溪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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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船舱之后的凛子再次感受到了诺亚号的确是个足够巨大的邮轮。
凛子觉得自己从没见过内部结构这么复杂的船,礼堂也好餐厅也好甚至商业街之类的东西都出现在了眼前。凛子觉得有点儿后悔,最初应该和夏老板申请个摊位继续买自己的盖浇饭。不过后来又想想,船上有专业的厨师神马的,那还轮得到自己的盖浇饭。
“可毕竟是凛也教的嘛偶尔也想露一手啊——”如此说的盖饭店小老板·凛子也不是没根源的忧伤,毕竟在船上停顿的时间里店铺只能停业,虽然原本就没啥业绩但完全停工造成的损失更大。想到这儿凛子忍不住头疼起来,这上个月的房租都还没交呢啊。
说来谈判本也不是凛子擅长的事儿,她也就是在船上混混时间看看热闹顺便种种蘑菇,简单说就是个飘在海上的世外桃源,所以房租这种事儿也就伤感了几分钟就再也不去想了。倒是刚才有看到一位小先生配色很熟悉的样子,本想确认下是不是认识的人,结果还没翻出眼镜就已经找不到对方了。
就在那一刹那,凛子终于决定了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个配色很熟悉的男孩子好好唠唠。
因为啊……看起来和自己弟弟好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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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子觉得自己太高估自己的行动力了。
虽然有骗字数的嫌疑,但不得不再次重申,诺亚号真的是个相当巨大的邮轮。对于日常基本只有坐在店里吧台和坐在办公室发呆的凛子而言,八层高的邮轮所需要探寻的地区有点儿过于巨大,再加上自己目标中的那位小先生(应该没认错性别吧,重度近视的凛子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是元素使还是船员,简直能找到的几率渺茫得不能再渺茫。
感觉到了这种需要努力的工作完全不适合自己之后凛子开始纠结要不要去厨房顺一碗刨冰吃,却在这时听到了广播响起了充满惊恐的喊声:
“船……船员们都变成怪物了!!……啊!!”
凛子在听着广播的同时还在思考刨冰要吃什么口味,还没太回过神的“哎?”了一声,便看到几个“怪物”拥挤着冲进了自己眼前的走廊。
凛子赶紧后退几步退进了旁边的空房间里。刚才那几个“怪物”看着应该是船员,不过瞬间得了狂犬病之类的事情总觉得太胡扯了不可能发生,这是碰到了侵染者的可能性一下子提升了起来。
凛子趴在门缝看着那几个壮汉一一挤了过去,就悄悄跟了出去。说来自从自己多了这么个兼职就还没用过官方设备呢,凛子这么想着翻出了一直在塞口袋里的对元素手套带在手上,然后看准时机抓住了最靠后排的侵染者就往空房间里拽。
据说对元素手套这东西可以吸收掉元素。虽然凛子之前一直没机会使用过,但大致的使用方法还是了解一些的。她按照自己的印象对着被自己抓住的侵染者就是一顿狂摸(绝对没有性X扰的意思),逐渐的就看到了这人慢慢减弱了挣扎然后逐渐变回了一般人类的样子。
“小哥你运气还真不错哩——完全是轻度侵染就算没碰到我都不会有事儿的吧。”凛子如此对着对方说道,虽然人家不一定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当然凛子也不太在乎眼前的小哥心里如何想的,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船上有侵染者,那么,也许可能大概估计推测,弟弟也在船上。
这么想着的凛子突然觉得,一下子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_
收回前话,凛子其人,怎么可能有使不完的劲儿呢。
还没走过半个走廊,她就已经想找个地方歇歇了,毕竟这种需要努力的事儿不太适合她。
要是还有什么能刺激到自己的东西就好了——
凛子无所事事的哼唱着喜欢的歌,貌似还是励志向的但她这人一点儿都不励志。她四下随意的瞅瞅,正好却看到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黑影从眼前的岔口窜了过去。
但什么东西能刺激到自己呢——
凛子往前小跑两步,那团不知道是啥的东西显然没注意到自己,而是对着自己的目标飞扑而去,目标则是个疑似侵染者的倒霉小哥。
只有那个了吧——
而旁边,站着的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黄发少年。
身高基本接近,瞳色也和印象中相符。凛子努力的把眼前的人和心中的人对应起来,虽然视力关系让她看不真切,但她还是得出了结论。
——这个果然也不是她弟弟啊。
眼前的少年显然没注意到凛子,对着身边的巨兽下达着攻击的命令,凛子突然回过神来,自己虽然最私心的目标是寻找弟弟,但从根本上讲自己应该优先治疗侵染者才对啊。顿悟至此的凛子忍不住脱口而出:“请等一等!!”
少年回过头来看到了凛子,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反倒是凛子自己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说起话来都有点儿抖。
“啊……那个,我是鸽组的……我觉得哪个侵染者还能抢救一下……”
“……鸽组的人么?”少年歪了歪头,“我是元素学院的元素使,现在实践课不多,不过……”
凛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怎么这一副自己要被发卡的节奏啊剧情不对呀!
少年倒是没注意到眼前的年长者心中的奇怪脑补,只是把手上的帽子又扣回脑袋上“请快点儿动手,我会保护你的,毕竟我们确实有帮助你们人类的义务呢。”
如此说着的少年微微一笑,一下子戳中了凛子心中某一小块儿地方。
啊,好可爱呢。
_
顺利进行完了眼前侵染者的治疗,凛子和身边的少年都舒了一口气。
凛子觉得这种时候遇到了这个少年简直是命中注定的事儿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时机,便努力淘淘衣兜终于摸出来个棒棒糖递了过去。
“唔……要吃么?”
对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去。少年撕开了棒棒糖的包装,盯着那一坨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凛子倒也没管对方的表现,又从兜里翻出来了个棒棒糖塞到嘴里,然后随口念道着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话,“我弟弟可喜欢这个牌子的棒棒糖了,可是这个糖跟有病似的还搞什么俄罗斯轮盘的游戏,每六个里面有一个夹着激辣夹心。”
少年刚把糖也塞进嘴里,一听激辣夹心就吓得差点儿没把糖吐出来。
“骗你的啦。”
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对方一脸不爽的表情,不战斗的时候还真是个普通的小孩子的感觉呢吧。
为了让这样的孩子脸上还保留着孩子的表情,必须要努力工作了吧,凛子如此想着。
但没人知道她这次又能维持多长时间。
顺便说一下,就刚刚的一刹那凛子的舌尖感受到了猛的一下刺激。
俄罗斯轮盘果然还是中枪了呢。
对应着的,眼前也多了一丝苦涩。
爱思的手总是缩在袖子里。
因为暗杀者最有威胁的武器总是处于暗处,谁也不会知道她伸出手后手里握的是一把沙漠之鹰还是一把匕首。
……但是,这只是原因之一。
*
瞄准镜里,能够清晰的看到两位女性顺着道路谨慎的前行,爱思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到她们不停张合的嘴唇就知道,她们还在毫无危机感的聊天。
爱思没有她们那样闲。
她找准了能够看清附近一片地区情况的高点,小心的匍匐起来,端着狙击枪偶尔通过瞄准镜来仔细观察情况。今天的温度不算低,但夜晚的风在高处吹得猛烈,运动服被吹得沙沙作响,几乎失去保温作用。爱思一动不动,她保持这样的姿态已经更久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体温的降低和身体的麻木,可她还不能动,作为一个合格的狙击手在这种时候乱动几乎等于找死。
虽然对方看起来并没有狙击手埋伏,但是元素使的能力谁也说不好。
没错,元素使。
爱思的目标是眼前两位——穿着元素学院制服的元素使。
不管她们是为什么在码头出现了,但早在不久前,战斗的警鸣早就打响了。爱思能够听到远远传来不断的枪声、轰炸声,还有别的什么奇怪的声音。
能够看到还没有进入战斗的元素使可就有些少见了,不过这一块地方确实相对比较安静,却是作为过路的一个必经之地。
所以爱思才伏击在此,静等目标出现。
现在,目标出现了,还是两个。
一位看起来年纪还很小的女孩子,非常的矮小,戴着夸张的圆框眼镜,梳着很惹眼的发型。
一位白色的长发直至腰间的女性,相比那个小孩子来说要高挑许多,但是身材却是一马平川。
爱思只是默默的扣动了手指,她听到枪管里细小的闷响。
“日兔里,你感冒好了一点没有?”
面对温和笑着的木槿,日兔里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一直麻烦着对方难免让她多出一些别的想法。
“抱歉……现在好多了!麻烦木槿你了……”
“没关系。”木槿摇摇头,鬓发柔柔的垂下,他随意的抬手拢了拢头发,温和的笑着,“都是同学,互相照顾是应当的。”
“……谢谢!!”日兔里非常感动。
“不过……”听着夜幕中码头上四处的枪声,乱七八糟的响着,离这二人倒是挺远,但却让年仅12岁的日兔里心里有点着急,“塞因……大家现在怎么样了呢?”
“希望大家都没事。”木槿摸摸日兔里的头,安慰道。
本以为这次行动可以顺利的,以为这次只是有惊无险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这种最差劲的局面。
这究竟是谁的错呢?
“对了,等见到塞因的话,我是要送他什么味道的巧克力好呢?因为这次出来买了好多……咦?”
日兔里转头,眼中一丝兴奋泯灭在木槿身体微微后倾的模样,时间的流逝仿佛突然慢了起来,她清晰的看见黄铜子弹旋转着从木槿的胸口贯穿而去,击在地面上溅起一丝火光。
诶?诶……诶。
突然、发生……什么了?
爱思移动狙击枪,瞄准的目标转成正在惊愕中的小女孩。
……再一次。她这么想着,就像很多次她做过的,以最快的反应做这一切,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行为。
可此时,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哟,爱思。”
打偏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爱思被吓了一跳,准星当然就歪了,子弹险险的从日兔里眼前擦过,让日兔里恍然惊起,连忙寻找掩体。
她还没有忘了拖一把木槿……尽管也许木槿已经死了……死了?咦?日兔里看着她身旁的高挑“女性”。
“木槿?!”
“嗯嗯,我没事。”木槿简短的回答,此时两人正向一个集装箱的后面跑去,根据之前子弹射来的方向,集装箱后绝对是射击死角。木槿早就收起笑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们小心!”
少女本是伏趴在地面上,她一个翻身而起,立即将狙击枪往之前蹲在她旁边那个猥猥琐琐打招呼的人身上砸去,但对方也是毫不含糊的往旁边一滚,没给爱思留任何先手机会。
爱思看清了来者是何方神圣——犬神。但她现在可来不及和犬神算账,丢下狙击枪扛起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把好玩意,往下方看去,正好看到往遮蔽物后跑去的二人。
然后毫不犹豫!
犬神悻悻的看着少女扛起的这一暴力玩意,轻叹:“竟然把RPG都带来了。”
沉重的炮弹在空气了呼啸着,划出一道弧线,但终究是错过了最好时机,爆炸的烟火只是在奔跑的二人旁边绽放了一瞬,但爱思眼尖的看到了有一人身形的不稳。
攻击有效!
犬神眼睁睁的看着爱思把他完全无视掉的样子,耸了耸肩,留下一句“那我还是去围观一下猫山吧”,便翻身直接越过高台的栏杆跳了下去。
这时爱思倒是抽空瞥了犬神一眼,之前一瞬的交手让她看到了犬神此时挂着的忍刀,还真是难得一见他会用这种武器的时候,不过现在肯定是拿来当攀爬和隐匿工具吧。
犬神总不可能把自己摔死,靠着忍刀从高台上平安无事的下来后,很快就不见了。
“那么……”爱思看着绑好的登山绳,撑着护栏往下跃去,不过她很快抓住了垂下的登山绳,虽然和墙壁撞了一下,但缓止了她落下的势头,安全落地。
到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刻。
她紧紧的握住缩在袖子里的枪。
“日兔里,你忍着点!”
木槿面色铁青的按着因为疼痛呼吸不畅的日兔里,暗红的血液将日兔里所穿的校服染出大片暗色,日兔里捂着左肩的手也尽是可怖的鲜红。
“呜、啊……木槿……”日兔里眉头皱成一团,生理泪水不停的从她惶恐的双眼里流出——溅射的弹片插进了她的左肩,从未承受过的剧痛让她小小的身体不住的抽搐。
“要、要先把弹片……把弹片……!”木槿喃喃着,他内心很是紧张,但他的理智还在,所以他得先把日兔里伤口中镶着的那块弹片抽出来。
“啊!!!”
新的血液从没有弹片堵塞的伤口里一涌而出,但木槿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他迅速脱下外套,将外套紧紧绑在日兔里的肩膀处。
“至少,先止住血……”木槿这么说道,过度的紧张被缓和下来了,但是敌人呢?
敌人还没有放过他们!
木槿渐渐感受到了元素抑制器的压力,这告诉他——敌人在接近。
“我的能力是控制氖气……但是如果将能力尽可能的集中起来的话,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氖气化,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我被打中要害也没事的缘故。”木槿的大脑飞速活动,“虽然被元素抑制器影响了,但是这个能力还能做到。”
“氖气化的我不会受到敌方的伤害,并且此时拥有的速度可以让我马上脱离战场……但是,要抛弃日兔里吗?”
木槿心中一番考量,想先看看敌人数量,如果人少,未必不能一战。
“日兔里,你先在这里待机,小心点!”
他做出了决定。
人们说,阿姆斯特丹的同心运河好像地狱之圈——前世纪资产阶级的地狱,自然是纠缠着噩梦。现在截然不同的噩梦延伸,圈圈环绕着充盈不速之客的废弃码头。当形形色色的人类和非人类们从外圈开始,一圈深似一圈,慢慢汇集起来,那些披上“拯救”之名的罪恶,变得越来越浓厚,越来越阴暗。
不论是人非人,大家只不过是披着同样外表、拥有共性思考模式的同类罢了。谁都认为自己一方是正义的,谁都认为他者应当退出世界的舞台——现在问题来了。
不过一千平方米的弹丸之地,三足鼎立,罪恶开始碰撞升温。已经无谓那一方先打响了第一枪充满火药味的萨拉热窝,总之,罪恶的总和,混战,已经开始了。
比如,陆续登陆码头,携带“亲眷”的复仇者们——那些记录在案的棘手家伙;比如,打扮得奇奇怪怪暂时认不出原形的元素学院学生;再比如,突然窜出来把我们四个分开的元素使——根本不用等到交手, 单凭气势就能判断,他们三个绝非等闲之辈。
没有措施的正确判断在战火硝烟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场空谈。现在,他们将目前战斗力最强的松茸弄成半个聋子,他们把猫山逼得无法接近,他们安然无恙,躲过我平日必杀的攻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布伦暂时还安全昏迷着。其一,这场渐渐演变为一对一的战斗使所有人都无法顾及她;其二,附近有很多集装箱可以用来遮蔽,不必担心布伦被其他敌人发现;其三,有个非常棘手的家伙在,布伦醒来的话事态恐怕会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此时,松茸已经把集装箱和他自己都搞得面目全非,不过还好,他及时避开元素使致命的攻击——松茸极速的反应力一直以来让我很是佩服——随后刻不容缓,直接去找让他脑子里现在还奏着金属Disco的罪魁祸首讨个说法。不,我还是收回前言吧,这家伙冲动要死这一点也成了金黄的烤面包上一片黑乎乎的糊斑,让人看着左右为难。
而先前推波助澜,免费放送金属乐的那位,也瞄准了时机——现在松茸不顾一切只想报复眼罩男,正是他从背后做文章的好机会。他调整好那件看上去另有蹊跷的刀子,准备给敌人来个好不仗义的两肋插刀。
——眼罩男是【域】,那边的红眼是【魔】,这家伙……
我眯起眼睛,凝神在脑海里搜索一番,但没有找到关于他的记录。我对自己的记忆力是绝对自信的,要么这家伙另有来头,要么……
烦躁。没由来的烦躁。自从来到这个岛上就没有好事发生,自己拼死博弈抓了爆,之后为了追一个珊瑚竟然重伤猫山,昏了布伦,现在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元素学院的一帮KY混蛋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烦躁加剧。现在能好好动碳的也就只有我和松茸,猫山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看着松茸被砍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让形势变得更糟;但若去阻止那个元素使,这又是一场博弈,一场把握不了结局的赌博。烦躁透顶。
我讨厌预测不到胜利的战斗,非常讨厌。
但我是被逼的,被这岛上烦躁透顶的激情,还有所谓的守护信念。不情愿归不情愿,我得去阻止他。我最后一次安慰自己,松茸,之后你要是赢不了就给我等着点!
——“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从集装箱的荫蔽中跳出来,拦住他的去路,“帅气的小哥喔?”
他停下来,稍稍为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放慢动作,然后他笑了,笑得让我更加烦躁——他在蔑视我,那笑容仿佛智者嘲讽愚人一般,让人极其火大。
被强烈的情绪萦绕,胸口一阵闷沉。仿佛时光漫长的重刑压抑终于结束,我有些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泄。“方便的话,报个名字呗。连自己杀了谁都不知道的话,会被听我忏悔的神父笑话的。”
“人类都是这么狂妄的家伙。”他不屑于回答我胜利宣言般的询问,立即转换目标。“振动刃。”这似乎是发动能力的预告,他后撤一步摆好架势,示意不愿再多听赘言。
“啧,给个要开打的信号也够友好的。怎么,你是那学校里人见人爱的帅哥角色吗?这里没你的粉丝,不装得这么优雅也无所谓吧。”尽管松茸已经开启反元素力场,为了以防万一,我按下兜割上打开力场的按钮。
“愚蠢。”既然身高不占优势,他也便没有抬头和我对视的意思。孤高蔑世地骂一句的工夫,他已经冲到我的面前。
我立刻举起兜割挡住他的武器。正当我打算抵开反击的时候,兜割尖端开始振动。刹那间,振动越来越强烈,并开始向手指、手臂,甚至向整个身体扩散——
“咚——”脚下传来木材和钝金属同时冲击地面的闷响,右手已经空无一物,却丝毫没有重量减轻的实感——比血压计带来的麻木要强几千几万倍,它使得整个右臂屏蔽掉了神经冲动的传导,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这种心境下犯了不止一个平日看来荒唐至极的错误:明知他的武器绝不简单,却连想都不想地冲上去正面对抗——现在想再多也是马后炮,它只会把我拉扯得距理智越来越远。
该死!我发誓拼尽全力也要把这个把人当狗看的混蛋大卸八块……
无法控制地越陷越深,我俯身躲过他迎面砍来的刀刃,顺势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拾起兜割,攀登阶梯状堆放的集装箱。单靠一只手攀爬并不容易,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心只想给那个混蛋一点颜色看看。如果能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从高处攻击的话……
集装箱下方微微振动了一下,那家伙似乎把刀子插入集装箱中——
——等等……我在做什么?!
如梦初醒般,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理智的行动带来了什么。
一切已经于事无补。
正当我跑到集装箱边缘准备跳下的时候,整块巨大的金属立方体开始剧烈晃动。
摇晃,
摇晃摇晃摇晃摇晃,
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摇晃——
……
等自己勉强找回意识,双腿已经麻木得不能再支撑站立。迟钝地感受双膝落地的冲击疼痛,我耳边依然再嗡嗡作响,没有余力集中精神去观察周围的情况。身体仿佛被一阵电流击穿,又好像煮沸了全身的血液,筋肉不受控制地跳动跳动跳动跳动——
再也无法忍受,我抱着几欲昏厥的最后理智向后仰去。这竟成了码头战开始以来最不草率的决定。后脑撞击背后垣墙般的货物堆,新的疼痛渐渐将高频振动引发的抽触平息。我松开左手,才发现在握力和兜割斥力的作用下它已经变得通红。
“愚蠢。”自己被不知何时被人影笼罩,那家伙擎着武器伫立在我面前,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神情。“在地狱记得告诉引路人,是【振】元素使穆欣杀了你。”说罢,他……她扯下伪装,齐肩的长发立刻在风中飘散开来。
“第一认知就发生错误,你还有什么资格谈胜利。”冰冷的双瞳也在诉说讽刺,那也是最后的……
“振动刃,毁灭模式。”她正对着我的心脏,准备注入绝命的振动。
——临别赠言。
坐以待毙?别开玩笑了——我左手撑着地面,单膝跪地,把自己重心抬高,同时快速抽离左手去取口袋里玛利亚的手枪。
……没有?!
意想不到地扑了空,不用多想,我立刻锁定一个混蛋。
——猫山!!!!!!!!!!!!!!
原本在振攻击前先重创对方的计划泡汤,而振的振动刃已经向自己逼来。我在最后时刻扯着兜割的绳子,拽着它不顾一切地往前抛。
兜割撞在振的腿上,她预定的动作轨道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向下拽了十五度——与此同时,腹部肌肉被切开,伤口附近的细胞摩擦震动着。血液温度变得更高,一下一下冲撞血管的壁垒,混乱了神经,混乱了思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下意识地把她推开,用唯一能活动的左手狠狠揍了腹部。镇定,镇定!我随手一抹掌间被溅入的粘稠液体,紧紧攥着伤口,靠着能真实感受到的疼痛一点一点站起。
疼痛是冲击麻木和抽搐最好的办法,无视代价的话。
眩晕伴随撕心裂肺的神经传导嗡地涌入大脑,我像醉汉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跌跌撞撞,吐了一口血和胃酸的混合物。
此时,振也卷土重来。终于认识到那把刀的威力,我尽力最大限度避开它——我本是那样想的。
原本右臂已经无法动弹,再加上肚子上还在冒血的那个窟窿,我笨拙地回避着,顺势攻击振本体。但那只是隔靴搔痒而已,就好像刚入警署的书记员小青年,第一次任务就对上饱经沙场的黑帮老大一样,被杀是注定的,是早是晚看对方心情。
振此时正以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享受着。那双眼睛依然在嘲讽,看尽拙劣人类的人间百态,待到厌烦,或许就换做一副执行天罚的理所当然,送走自己最后一程,没有丝毫怜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选项早已不是你死我活,从我失误的最开始,死亡早已变为命中注定,分支也只是同归于尽。
但我从未认同过上天的命中注定,换句话说,我从未相信过天意。人且斗志尚存,必有扭转之机。况且,一次次赌博从未输过的自己,此刻怎会屈服于区区一个女人?!
——【振】,通过操纵某种介质的振动,引发共振现象摧毁事物。由于对方进行变装,我一开始并没有对号入座,便开始快速在脑内键入关键词搜索。
在反元素立场的作用下,她能使用的只有那把刀——名字似乎是振动刃——解决掉它的话,剩下一切都好说。但是,方法是个大问题……
“你也该挣扎得差不多了吧。”振把我逼到集装箱顶的边缘,“现在只是死法的问题了,你选择哪边?”
被彻彻底底补一刀死掉,或者从这五六米高的集装箱上跳下去。运气不好,脖子摔断死掉;运气好,再被补一刀死掉。振的言外之意只有这样两种选择。
“如果是问选择哪边交往该有多好……”我随口胡扯一句,身体微微前倾。
“我知道了。”振成功理解为前者。她手上的武器开始振动,一点一点逼近我的心口。
“当然是——”我找准时机,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后撤腾空。“和小姐一起自由落体咯。”
老地方,一毫米都不差,由于动作轨道再次被干扰,振动刃不偏不倚刺入刚才的伤口中。
我们正以九点八米每平方秒的速度下落,落地只需一秒有余。
但是谁也无法预料这一秒会发生什么。
比如,斜下方集装箱上的帷帐给了我们一个缓冲;再比如,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振动刃拔出来——或许振根本没有料到我这样的行为从而没有反应;还有,落地的同时,振的右臂受到地面冲击,而那把刀子扎入她的左腹。
由于缓冲的作用,我似乎没有骨折,只是感到腹部血流的速度加剧了五成,同时疼痛也堵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把胃酸倾倒得差不过之后,我撑着身子,转换为单膝跪地的姿势,大喘气和振无声对峙着。
振已经失去再度攻击的能力——受到无差别振动伤害,她的情况也和我大同小异。以伤口为中心,肌肉抽搐麻痹,轻微都算不上的脑震荡,使得思维暂时混乱。但元素猎人的身体强度要远高出一般人,现在振的情况十有八九更糟糕。
总之我不用去死了。小小地为自己运气自豪一下,我连忙观察其他人的战况。
猫山的对手不知何时变成一身黑衣的女生,两人似乎也经历过一场激战,女子——我认出她是【氧】元素使——依靠身后的集装箱勉强站立。而看似没有大伤的猫山,痛失了他用得爱不释手的长枪。
魔的对手则变为布伦。布伦醒过来了,不如说……疯狂地觉醒了。那是她朝思暮想的魔,仿佛莺莺终于盼到中第归来的张珙,她兴奋,她用尽此生的热情冲向洛基,她为了这一战不顾一切。
我环顾四周,没有找到松茸的身影。待到目光再次落回振,视野中极小的松茸出现在她身后,枪口,瞄准穆欣。
此刻,我突然不再后悔替松茸挡下振,也不再后悔被那把又长又宽的刀捅了两次。松茸的射击水准是毋庸置疑的,他赢定了。
——“砰!砰!砰!”
松茸的枪声响了,但那些子弹最后击中的目标不是振,而是突然挡在子弹面前的某个物体——
魔倒在振的前面。胸口中了三枪,他对着衣服上的徽章说了些什么,接着便不省人事。震惊的振叫着魔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如果呼声能够挽回人命的话,想必鲁迅也不用如此怨恨害死他病重父亲的封建迷信了吧。
现在四个元素使全部失去战斗能力,现在只需要我们……
“松茸——!”愤恨的布伦立刻倒戈相向,矛头直指伤了她心上人的罪魁祸首松茸。
布伦挑起了同伴间的战争,而现在,除了松茸本身,谁也无力阻止布伦。
“咳啊……”尚未平静的血液再次簇拥胃液涌入口中,我的身体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现在连自保都难,谁还有心去管别人……
我望向天空。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打转的声音,声音渐渐扩大,那架直升机也变得清晰可见。
它的出现起到了望梅止渴的作用。气力仿佛回到四肢——除了右臂——我站起来,捕捉到一丝希望。
——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