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大钟
——气喘吁吁走得太慢
——攀上时针和分针
——100倍速旋转起来
——一天就像苏打面包
——从头到尾能切成三段
——干脆清爽的金色黎明
——像薄薄外壳 容易消失不见
——柔软甜美的白昼夹心
——从头到尾有那么长
——而你忘掉的黑莓夜晚
——才是我们 藏身的地方
——四叶草的招待状
——只给勇敢的你
——通往幸福 起跑线上
——幸运只是 发令枪响
——穿过闪电和雷鸣
——翻过陡峭悬崖
——渡过冰冻的大海
——来到神秘国家
——从壁橱到衣柜
——抓住晾衣绳上的长袜
——不要碰翻杯子
——小心锋利刀叉
——四叶草的招待状
——只给热情的你
——就让我们 大闹一场
——超乎想象 简直就是最棒!
——筋疲力尽 再咬咬牙
——受伤摔倒也不要怕
——彩虹的那一端
——梦想等你抵达
——山岭之中 绿色海洋
——成千上万 小小心脏
——谁说胜利的人只有一位
——拉起手来就是地上最强
——我们在一起 万事迎刃而解
——无论何时 都要过得兴高采烈
——忘掉拘束尽情奔跑
——勇敢向前冲 冲向美好未来
1、
早乙女学园的体育祭可以算得上轰轰烈烈,从学校老师到学生都早早开始准备,校园里到处都是招贴画和海报,就连运动场的地面都被提前换掉。随着摄影师、化妆师、电视转播车而来的居然还有时代剧组的马术指导,以及专业医疗队。对这样的阵势,从入学以来,感到自己已经 “看到什么都不会奇怪”的铃原绀月,一瞬间觉得这种自信被摧毁了。
不过,她也同时发现,周围的同学们全都干劲十足,而且大部分身怀绝技,丝毫无愧于学校向来推崇的“要做就做到最好”这一宗旨。
有趣,有趣。看来这所学校教授的,不仅仅是音乐啊。
为了将来能够走遍世界各个角落,绀月一直有意学习着各种野外旅行所能用上的技能,也很注意锻炼身体。既然有用得上马术的比赛,她没怎么犹豫就报了名,这样也能降低不专业的骑手受伤的风险了吧,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想。
就在做着各种准备、热烈而有点混乱的气氛中,她发现同班的相马光同学,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传说相马同学是大财阀家里的公子,一向在新闻媒体上十分低调的相马家,居然允许应该作为继承人的长子走上这条路,这让绀月有点困惑。不过相马在演唱上的确颇具天分,甚至对作曲也相当擅长,他的曲风多变,音域也很宽广,不管是粗犷还是细致的歌曲都能表现得很好。本人对自己的天分和能力似乎也颇为自信。
相马同学看起来教养良好,虽然有时显得有些傲气不太合群,讲起话来也单刀直入,以那种生长环境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这样的他,究竟会有什么烦恼呢?
绀月看着时常有点焦躁地敲打手指,在座位之间走来走去,把额头贴着玻璃发呆,从教室门口走进来,在前面第一排座位前面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他,不禁感到有点同情。
——学业吗?恋爱吗?家族吗?将来吗?
——还真是辛苦,不过这也是这个年纪必须要跨越的障碍啊,加油哦,相马光同学。
直到运动会开幕式的当天,相马同学和星野同学作为舞蹈部进行了开场表演,两人的演出都十分精彩,但结束的时候,额头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相马同学便从舞台上跳下来奔到摄像机前,脸色发白地大声呼喊。
“S班作曲科的同学,无论谁都好,和我搭档吧,拜托了……”
看起来不像是事先排练好的,绀月一时有些愕然。
——原来是这样啊。
她不禁笑了起来,这一段,在以后的校园纪念录影里一定会被剪掉吧。
2、
“相马同学?”
“啊,是铃原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你在直播里说了要找搭档吧。”
“呃……”
光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这样没错。”
“虽然说了‘无论谁都好’,不过对作曲的风格有没有什么意向呢?”
光眨眨眼睛,挺直脊背大声说:
“我是什么样的风格都可以驾驭的,以S班作曲的实力,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也应该能做出相应的配合才对。”
“喔哦,相当有自信呢。”
绀月笑着拍了下巴掌。
“那我们组成临时搭档,参加歌曲部的应援如何?”
光双手抱胸,几乎是马上回答道。
“好。”
“既参加舞蹈部又参加歌曲部,三天之内完成两次应援?不愧是相马同学啊。”
“有什么不对吗?”
光稍稍偏着头说。
“铃原同学不也还要准备骑马战吗?你来找我,就是有信心在这两天内完成适合体育祭的歌曲吧,只要你能作出曲子,我就能上台演出。”
“那就这么定了。”
绀月向光伸出手。
“可别让我失望。”
光用以男生来说显得格外白皙纤细的手用力回握。
3、
“相马同学上次考试的编曲是一般意义上的J-POP吧,是喜欢那种轻松愉快的格调吗?”
“摇滚、R&B;、爵士、古典、轻音乐和舞曲……铃原同学擅长的民谣和那种,现在叫什么来着?物语音乐吧,也可以哟,不过,考虑适不适合体育祭应援,就是作曲者你的事情咯。”
——……所以,不是‘擅长’而是‘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呢?”
想到自己在上次的考试里被指出了“较少考虑演唱者”的缺点,绀月才决定尝试一下临时搭档,但实践起来比想像中困难得多,首先要在短时间了解对方的个性和特点,还要想象确定的主题演唱者将会如何表达,同时衡量旋律、曲调、和声、配器各方面因素,选择合适的音源,用合成器做出配合歌词的发声,最后用效果器进行后期调节……
“这个?凯尔特风的轻音乐吗……用风笛和羊皮鼓,虽然作为独唱可能气势不足,但是节奏欢快,旋律也挺有力,倒也适合体育祭。”
光带上耳机,拿着乐谱和歌词在混音室里开始试唱。
的确,光的歌声相当不错,以自己这个作曲者的水平听起来几乎没有什么缺陷,高潮处甚至用上了踢踏舞的动作,表现力很出色……但是……
“好,就这样了,这样考试就搞定了。搭档什么的,也一点都不难嘛。”
排练了几遍以后,光仿佛卸下了某种重负,整个人的神态都轻松起来。
“怎么啦? ”
“啊,呃,没什么。”
好像怕被看出什么破绽一样,光突然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鼓点模仿了马蹄声,歌词里也有奔跑啊、加油助威一类的词句,是讲赛马的故事吗?”
“是啊,爱尔兰有名的阿尔斯特传说里面,有位叫康齐赫伯的国王在赛马会上用两匹良马战胜了所有的赛马,观众欢声雷动,说世界上没有东西能跑得比这两匹马更快了。”
“原来是这样,果然骑马战也能成为灵感的来源啊。”
“……不是不相信你作词的能力,只是偶然想到,觉得和音乐还蛮协调的,于是就顺便写出来了。”
“嗯。”
小光从背对着的窗台上跳下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不知怎么,绀月并没有大功告成的感觉,而小光的反应也像是“总之就这样吧”。
——果然还是欠缺了点什么。
“这是什么?”
突然,光在混音室外走廊的一侧停了下来。
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绿植和盆栽,给楼层增加了一些绿意。某个大花盆下面,摆着只有拇指大小的小装饰,有绿色的叶片从那上面伸出来。
“三叶草吗?”
绀月看着光好奇地低着头,伸出两根手指,把那个东西拈起来。
“呜啊……”
他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涨红了脸,差点把那东西掉在地上。
绀月仔细观察那个被他扔在一边的微型花瓶,不,应该说是模型才对。
那是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小人,看起来像是男性,面孔的部分还带着墨镜,三叶草正从他的头上伸出来,这个小人以洋洋得意的神情,把一片塑胶叶子举过头顶,仿佛是要和真正的植物,组成四片叶子的幸运草一样。
“穿紧身衣的绿色猥琐男……这学校的品味,好像从一开始就哪里不对了。”
绀月扶着额头,终于忍不住吐槽起来。
“而且为什么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做得巧夺天工啊!”
光捂着嘴,像是在忍笑,接着憋不住笑出声来。
“噗……哈哈哈哈哈……”
绀月叹了口气,看来,不管经历多少次,这学校的天马行空都能让人大惊失色,连平时显得不苟言笑的相马同学,终于也忍不住了。而且……
——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
“对,对不起,稍微觉得有点可爱……”
“你可爱的定义还真奇怪呢。”
——那么,不如把曲子也做些改变吧。
4、
“各位参加歌曲部应援的同学请到这里,这是最后的排练,全部结束之后就正式开始了。”
“加油咯,一定要跟上节奏啊。”
光不明就里地看着绀月,明明已经排练了很多次不是吗?他看着对方把光碟放入音响,接着背上风笛——这家伙对奇怪的乐器还真在行呢。
接着,投影仪在对面的白色屏幕上,投射出了从没见过的歌词。
“喂,稍等一下……”
就在他以为负责播放的同学搞错了曲目顺序,转身打手势,想要停下来的时候,还保持着最基本的旋律,但节奏和和声像被泼在墙壁上又被抹了好几下的彩色颜料一样的音乐,突然震耳欲聋地响起来了。
——这,这电波系的歌曲……
——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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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曲:http://www.xiami.com/song/1770354131?spm=a1z1s.6843761.226669510.9.8vVTY4&from;=search_popup_song
差不多把主旋律换成风笛版的【其实自己也无法想象
感谢相马同学协助,先打卡再补完……
前方高能!!!!!雪丸上春晚那天的简介,我把它写全了。就是改写范进中举,我写完了,写完了[……]趁机改了几个错字,我觉得你们要打死我了……
ooc肯定有,不要看!!!!!!!!!!!不要看啊你还有救啊!!!!!!就是好玩的!!不要放弃生命强行降低san!![[[[
没脸响应企划,我还是响应个组[…]我有在产正经糖真的啊!!![
=======================高能预警======================
雪丸放糖回家,秋叶老师、狗腿子俱各欢喜。正待烧锅做饭,只见她相公十兵卫,手里拿着一袋土豆和一包糖,走了进来。雪丸向他作揖,坐下。十兵卫道:“我自倒运,把自个儿嫁与你这现世宝,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如今不知因我积了甚么德,带挈你中了个十人众,我所以带个糖来贺你。”雪丸唯唯连声,叫狗腿子把土豆烧了,煮起糖来,在茅草棚下坐着。秋叶老师自和狗腿子在厨下做饭。十兵卫又吩咐雪丸道:“你如今既中了十人众,凡事要立起个体统来,比如我这伊甲十人众里,都是些正经有脸面的人,又是你的长亲(吹雪丸:……),你怎敢在我们跟前装大?若是嵯峨野里那些野菜猪兔,不过是素菜荤菜,你同他嘻嘻笑笑,抓去切菜,这就是坏了春晚规矩,连我脸上都无光了。你是个烂忠厚没用的人,所以这些话我不得不教导你,免得惹人笑话。”雪丸道:“十兵卫见教的是。”
十兵卫又道:“狗腿子也来这里坐着吃饭,老人家每日只是摸鱼,想也难过。秋叶老师也吃些。自从进了你家门,这些日子里,不知真正的糖可曾吃过两三回哩!可怜!可怜!”说罢,两个都来坐着吃了些糖。吃到日西时分,十兵卫吃好了。这里狗腿子和雪丸两个,千恩万谢。十兵卫拉上口罩,飞也似的去了。次日,雪丸少不得拜拜伊贺众。一色姐姐又约了一班同案的忍者,彼此来往。因是忍法帖之年,互相有些来往。不觉到了六月尽间,这些同案的忍者约雪丸去春晚。雪丸因没有盘费,走去同十兵卫商议,被十兵卫一手刀劈到脑袋上,身高登时矮了一厘米,道:“不要失了你的时了!你自己只觉得中了一个十人众,就‘癞蛤蟆想吃起天鹅肉’来! 我听见人说,就是中十人众时,也不是你的脸好,还是众人看见你脸上粉扑的跟面团一样白,不过意,舍与你的。如今痴心就想中起春晚来!这些忍者的都是天上的‘钻石魔法公主’!你不看见伊贺府上那些忍者,都有万贯家私,一个个自带迷妹? 像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抛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心,明年在我们村里替你寻一个田,每年种几斤米,养活你那老不死的狗腿子和你秋叶老师是正经!你问我借盘缠,我一天杀一个人(?!)还赚不得钱把银子,都把与你去丢在水里,叫我一家老小嗑西北风!”
一顿夹七夹八,手刀敲的雪丸摸不着门。辞了十兵卫回来,自心里想:“红小姐说我火候已到,自古无不争的春晚,如不去试他一试,如何甘心?”因向几个忍者商议,瞒着十兵卫,到城里参春晚。出了场,即便回家。狗腿子已是饿了两三天。被十兵卫知道,又敲了一顿。
到春晚放榜那日,家里没有早饭的米,狗腿子吩咐雪丸道:“我有一只会产糖的母鸡,你快拿集上去卖了,买几升米来煮餐粥吃,我已是饿的两眼都看不见了。”雪丸慌忙抱了鸡,走出门去。才去不到两个时候,只听得一片声的锣响,三匹马闯将来。那三个人下了马,把马拴在茅草棚上,一片声叫道:“快请雪丸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狗腿子不知是甚事,吓得躲在屋里;听见中了,方敢伸出头来,说道:“诸位请坐,小女方才出去了。”三人之一的目丸道:“原来是狗腿子老太太。”大家簇拥着要喜钱。正在吵闹,又是几匹马,二报、三报到了,挤了一屋的人,茅草棚地下都坐满了。邻居都来了,挤着看。狗腿子没奈何,只得央及黑天去寻她女儿。
黑天飞奔到集上,一地里寻不见;直寻到集东头,见雪丸抱着鸡,手里插个草标,一步一踱的,东张西望,在那里寻人买。黑天道:“雪丸相公,快些回去!你恭喜上了春晚,报喜人挤了一屋里。”雪丸当是哄她,只装不听见,低着头往前走。黑天见她不理,走上来,就要夺他手里的鸡。雪丸道:“你夺我的鸡怎的?你又不买。”黑天道:“你上了春晚了,叫你家去打发报子哩。”雪丸道:“黑天大大,你晓得我今日没有米,要卖这鸡去救命,为甚么拿这话来混我?我又不同你顽,你自回去罢,莫误了我卖鸡。”黑天见他不信,劈手把鸡夺了,掼在地下,一把拉了回来。报录人见了道:“好了,新贵人回来了。”正要拥着他说话,雪丸三两步走进屋里来,见中间报帖已经升挂起来,上写道:“捷报贵府老爷雪讳高中春晚。院御所连登黄甲。”
雪丸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上了!”说着,往后一跤跌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狗腿子慌了,慌将几口开水灌了过来。她爬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噫!好!我上了!”笑着,不由分说,就往门外飞跑,把目丸和黑天都吓了一跳。走出大门不多路,一脚踹在塘里,挣起来,头发都跌散了,两手黄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众忍拉她不住,拍着笑着,一直走到集上去了。众忍大眼望小眼,一齐道:“原来新贵人欢喜疯了。”狗腿子哭道:“怎生这样苦命的事!上了一个甚么春晚,就得了这个拙病!这一疯了,几时才得好?”秋叶老师道:“早上好好出去,怎的就得了这样的病!却是如何是好?”众忍劝道:“狗腿太太不要心慌。我们而今且派两个人跟定了雪丸。这里众忍家里拿些鸡蛋酒米,且管待了院御所的老爹们,再为商酌。”
当下众忍有拿鸡蛋来的,有拿白酒来的,也有背了斗米来的,也有捉两只鸡来的。秋叶老师目瞪口呆,在厨下收拾齐了,拿在草棚下。众忍又搬些桌凳,请院御所的坐着吃酒,商议她这疯了,如何是好。院御所的目丸道:“在下倒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以行得行不得?”众忍问:“如何主意?”目丸道:“雪老爷平日可有最怕的人?她只因欢喜狠了,痰涌上来,迷了心窍。如今只消她怕的这个人来给她一个暴粟,说:‘这院御所的话都是哄你,你并不曾上春晚。’她吃这一吓,把痰吐了出来,就明白了。”众忍都拍手道:“这个主意好得紧,妙得紧!雪老爷怕的,莫过于出任务的十兵卫。好了!快寻十兵卫来。他想是还不知道,在村上接任务哩。”又一个人道:“在村上接任务,他倒好知道了;他从五更鼓就往京城上出任务,还不曾回来。快些迎着去寻他。”
鬼蓟飞奔去迎,走到半路,遇着十兵卫来,后面跟着一个提伞的忍者,提着七八斤肉,四五千钱,正来贺喜。进门见了狗腿子,狗腿子大哭着告诉了一番。十兵卫诧异道:“难道这等没福?”外边人一片声请十兵卫说话。十兵卫把肉和钱交与秋叶老师,走了出来。众人如此这般,同他商议。十兵卫作难道:“虽然是我太太,如今却上了春晚,就是天上的小公主[……]。天上的公主是打不得的!我听得斋公们说:打了天上的公主,阎王就要拿去弹一百鼻屎,发在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我却是不敢做这样的事!”忍者中一个尖酸人说道:“罢么!十兵卫,你每日杀人[……]的营生,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阎王也不知叫判官在簿子上记了你几千个鼻屎(……);就是添上这一百,也打甚么要紧?只恐把鼻屎弹完了,也算不到这笔帐上来。或者你救好了雪丸的病,阎王叙功,从地狱里把你提上第十七层来,也不可知。”院御所的人道:“不要只管讲笑话。十兵卫,这个事须是这般,你没奈何,权变一权变。”雾隐被众人局不过,只得连斟两碗酒喝了,壮一壮胆,把方才这些小心收起,将平日的凶恶样子拿出来,卷一卷那全是洞洞的网衣,走上集去。众忍五六个都跟着走。狗腿子赶出来叫道:“女婿,你只可吓她一吓,却不要把她打伤了!”众忍道:“这自然,何消吩咐。”说着,一直去了。
来到集上,见雪丸正在一个扇子屋门口站着,散着头发,满脸污泥,袜子都跑掉了一只,兀自拍着掌,口里叫道:“上了!上了!”十兵卫凶神似的走到跟前,说道:“该死的畜生!你上了甚么?”一个手刀打将去。众忍见这模样,忍不住的笑。不想十兵卫虽然大着胆子敲了一下,心里到底还是怕的,那手早颤起来,不敢打到第二下。雪丸因这一个手刀,却也打晕了,登时跪伏于地。众忍一齐上前,替她抹胸口[?!!!],捶背心,舞了半日,渐渐喘息过来,眼睛明亮,不疯了。众忍扶起,借扇子屋门口一个忍者的板凳上坐着。十兵卫站在一边,不觉那只手隐隐的疼将起来;自己看时,把个巴掌仰着,再也弯不过来。自己心里懊恼道:“果然天上的‘钻石魔法公主’是打不得的,而今菩萨计较起来了。”想一想,更疼的狠了,连忙问那舞扇子的忍者讨了个膏药贴着。
雪丸看了众人,说道:“我怎么坐在这里?”又道:“我这半日,昏昏沉沉,如在梦里一般。”众忍道:“雪丸,恭喜高中了。适才欢喜的有些引动了痰,方才吐出几口痰来,好了。快请回家去打发报录人。”雪丸说道:“是了。我也记得是上了春晚。”雪丸一面自编好了头发,一面问医疗忍者借了一盆水洗洗脸。一个忍者早把那一只袜子[]寻了来,替她穿上。见十兵卫在跟前,恐怕又要来骂。十兵卫上前道:“好雪丸,方才不是我敢大胆,是你妈狗腿子的主意,央我来劝你的。”忍者中为首的荻哥道:“十兵卫方才这个手刀打的亲切,少顷雪丸洗脸,还要洗下半盆糖来!”又一个道:“雾隐,你这手明日出不得任务了。”十兵卫道:“我那里还出任务!有我这好雪丸,还怕后半世靠不着也怎的?我每常说,我的这个雪丸,cid又好,脸庞又白,就是城里头那渊府、荻府[…]这些老爷,也没有雪丸这样一个白净的脸庞。你们不知道,得罪你们说,我小老这一双眼睛,却是认得人的。想着先年,我在家里长到二十多岁,多少有钱的忍者要和我结亲,我自己觉得像有些福气的,毕竟要嫁与个脸白的,今日果然不错!”说罢,哈哈大笑。众人都笑起来。看着雪丸洗了脸,医疗忍者又拿茶来吃了,一同回家。雪老爷先走,十兵卫和众忍跟在后面。十兵卫见雪丸辫子散了许多,一路低着头替她编了几十回。
到了家门,十兵卫高声叫道:“雪丸回府了!”狗腿子迎着出来,见雪丸不疯,喜从天降。众忍问院御所的,已是家里把十兵卫送来的几千钱打发他们去了。雪丸拜了母亲,也拜谢十兵卫。十兵卫再三不安道:“些须几个糖,不够你凑六图。”雪丸又谢了众忍。正待坐下,早看见一个体面的甲贺忍者,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全帖,飞跑了进来:“渊老爷来拜新中的雪老爷。”说毕,轿子已是到了门口。十兵卫忙躲进雪丸房里,不敢出来。众忍各自散了。
雪丸迎了出去,只见那炎太郎下了轿进来,头戴法皇同款潮帽,身穿土豆色圆领,小皮带、忍者夹板靴。他是忍者出身,做过一任十人众的,别号卖鸡小子雷德,同雪丸让了进来,到堂屋内平磕了头,分宾主坐下。炎太郎先攀谈道:“世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雪丸道:“晚生久仰老先生,只是无缘,不曾拜会。”炎太郎道:“适才看见题名录,贵房师高要县汤公,就是先祖的门生,我和你是亲切的世弟兄。”雪丸道:“晚生侥幸,实是有愧。却幸得出老先生门下,可为欣喜。”炎太郎四面将眼睛望了一望,说道:“世先生果是清贫。”随在跟的忍者手里拿过一袋土豆来,说道:“弟却也无以为敬,谨具贺仪十斤,世先生权且收着。这华居其实住不得,将来当事拜往,俱不甚便。弟有空房一所,就在京都大街上,三进三间,虽不轩敞,也还干净,就送与世先生;搬到那里去住,早晚也好请教些。”雪丸再三推辞,炎太郎急了,道:“你我年谊世好,就如至亲骨肉一般;若要如此,就是见外了。”雪丸方才把土豆收下,作揖谢了。又说了一会,打躬作别。十兵卫直等他上了轿,才敢走出堂屋来。
雪丸即将这土豆交与秋叶老师打开看,一个一个光滑圆润的土豆,即便包了两个,叫十兵卫进来,递与他道:“方才费十兵卫的心,拿了五千钱来。这两个甲贺五星特产土豆,十兵卫且拿了去。”雾隐把土豆攥在手里紧紧的,把拳头伸过来,道:“这个,你且收着。我原是贺你的,怎好又拿了回去?”雪丸道:“眼见得我这里还有这几斤土豆,若吃完了,再来问你讨来用。”十兵卫连忙把拳头缩了回去,往腰里揣,口里说道:“也罢,你而今相与了这个渊老爷,何愁没有土豆吃?他家里的土豆,说起来比法皇家还多些哩!他家就是我种土豆的主顾,一年就是无事,土豆也要吃四五千斤,甲贺五星级特产土豆何足为奇!”又掂量掂量粉黄粉黄的土豆,说道:“我早上拿了钱来,你那兄弟还不肯,我说:‘雪丸老爷今非昔比,少不得有人把银子送上门来给他用,只怕雪丸老爷还不稀罕。’今日果不其然!如今拿了五星土豆返家去,集齐七个召唤神龙吓死他!”说了一会,千恩万谢,低着头,笑迷迷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