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168的结局修改了一下,也算是填上一个坑了
-依然是省略了不少东西的结局并且OOC大法
-霞算是我所有孩子之中最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的一个角色,希望有一天能实现这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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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人造跟随而来后开始,八乙女渐渐的开始笑了,打从心底的笑了。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八乙女,一定也是最原本的他。既然他是笑着与那个人造一起离开的,那不论最后会走向怎样的未来,他也是幸福的吧。
永别了,我惹人怜爱的孩子——
一直守在一旁注视着的霞在他们的身影彻底从眼前消失后,便跪倒在地。
身体很沉重,就连呼吸都感到一阵疼痛。
她闻到了泥土与草的味道,大地有些冰凉却让她倍感怀念。她视线模糊看不清一切,远处那赤红的身影或是真朱吧?好像很着急的朝着这边来了,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想要伸出手却无法动弹,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母亲就在这里,所以……
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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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藏身于暗处,看着过往的行人,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个她与人类和睦相处的时代。
但那终究只是遥远的过去。
爱着她的人类,她爱着的人类,都早已不在了。
“霞大人又在看着人类了吗?”充满了嫉妒的话语在背后响起,霞不由得回头看去。一直因年轻而狂气的他,为什么此刻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呢?
“……”
“霞大人今天也是奉天狐大人的命令而行动的吗?”露草展露笑容,“您的话一定斩杀了不少半妖吧,一定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吧——而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这里看着人类吧?”
“……露草。”
又是这样。虽然看着他,喊着他的名字,但她的眼中依旧没有他!
“那些碍事的家伙消失以后,您的眼中依旧没有我……对您来说,那些可恨的人类也是于我之上的存在吗?”
她沉默转身欲将离去的行为刺痛了露草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忽视、一次又一次的回避。为什么只有他。
为什么?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您就不能好好的看我一次!”
“我爱您啊!您是我唯一的母亲!是我的母亲啊!”
他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吼着,质问的话语让霞停下了步伐,直到这时她才认识到,最初的时候,露草还只是一个敬慕着她的孩子。而将他逼到这番地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深知自己回避露草的理由。
即便在心中无数次警告自己不能再去接近那些孩子,而自己又总是不自觉的接近。只因为那些孩子从未向她表现出任何对她的爱,也未将她当做母亲来对待。然而露草与那些孩子不同,他从最初就将她视为母亲,一直追随着她,并将自己的爱情全部献给了她。
这让她感到了恐惧,露草的爱情让她回想起了那段最黑暗,最悲伤的时光……于是她从他的身边逃走了。
但她的逃走却成了让他的感情走向扭曲的原因。
……她是何等的罪孽深重。
“露草。”霞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向他走去:“就如汝所说的那样,妾身眼里一直只有那些孩子,还有那些夺去妾身的‘太阳’的人类。妾身从未将汝放在心上,也从未好好的看过汝。”
与他仅一步之隔,霞注视着这个因她的话语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轻妖异。
“事到如今,即使汝恨妾身也不奇怪。”
“……一直以来我多么的想去恨您。”露草低垂下头,双手掩面,“即使好难过好痛苦也无法恨您,依然期待着您认可我的那一天……我无法恨您,我只恨这样的自己。”
“汝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一个十分优秀、十分乖巧的孩子。妾身也曾经想过,汝是多么惹人疼爱的孩子。但妾身却总是忽视了汝。”
“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妾身的错,但是……露草,汝总是让妾身想起那段最黑暗的记忆。”
她的话如同刀刃刺进了他的心,露草震惊的抬起头,在与霞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感觉如同沉入冰窖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您的视线如此冰冷?
“看着汝,妾身总是会想起那最不愿想起的过去,看着汝,妾身内心的伤口就一次又一次被撕开,痛到窒息。汝不是妾身的孩子,也无法成为妾身的孩子。这一事实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都不会改变。妾身绝不会认同汝的存在。”
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任由他手中的刀穿过胸膛,鲜血从伤口涌出。
这样就好。
霞抱住哭叫着紧握刀柄不放的露草。
“这只是一个有些痛苦的梦,露草。”她的手温柔的覆上了他的双眼,“等你睁开眼醒来就会发现,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
“晚安,我可怜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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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火气如此之大,这灵山迟早会因为你而成为连接黄泉的地方的。”
真朱刚抬头便看到坐在树上的赤鬼妖异,那是母亲的旧友。
“……我会注意的,劳您费心了。”
他从树上跃下,落在了他的身边才让真朱看清了他的容貌。与过去相见时完全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有一点看着就让人火大的感觉。
“那我可以进去宅邸看看她吧?”
“请随我入内,柘榴大人。”
吩咐过被使役的小妖异去处理闯入者的尸首后,真朱便带领着柘榴一路往宅邸的最深处走去。
“说起来,你母亲负伤后似乎撑了很长一段时间,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女郎蜘蛛?”
“柘榴大人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呢。”
“哎呀老人家难免有几个小道消息来源处嘛,不然生活多无聊。”柘榴笑着搭上了真朱的肩膀,“听说你母亲十分重视的那个小年轻长得很漂亮?”
“……您到底想问什么?”
“也没想问什么,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嫉妒你母亲比起你要更关心他人?”
“只要是母亲决定的,我便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不会去嫉妒。”
“欸——但是~~~”
真朱停下了脚步并甩开了他搭着自己肩膀的手,“柘榴大人我们到了,还请您保持安静,免得吵醒母亲。”
“你这家伙真不可爱,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的喊我‘柘榴大人~’的。时间真残酷啊。”柘榴一边摇头说着一边踏入了屋内,“还嫌我吵呢,明明你母亲没有个千百年就不会醒来,还用得着担心她被吵醒?”
“还是说你怕你母亲出什么事?放心吧,你母亲早就被这灵山选中,只要这灵山不变心,你母亲就不会死的。”看着真朱逐渐皱起的眉头,柘榴这才耸了耸肩表示放弃,“好啦好啦,答应你,保持安静不吵你母亲,我就看看不说话。”
待真朱退出房间并关上门后,柘榴才在霞的身旁坐下。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似乎是因为沉睡的关系她的体温稍低,摸着有些冰凉。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美。”
“说起来真朱那孩子倒挺像你的,如果你是男人也一定是这样英俊的吧。不像我倒也好,省了不少事。”
“自从你沉睡的消息走漏以后这附近也变得不太平,若不是有真朱在,恐怕你的血肉早就进入他人之腹了吧。一想到这些,我就感觉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曾经的丈夫,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从未在你的身边过。”
“不过没关系,这之后我就在这附近定居了,也算守着你守着孩子了。当然会瞒着真朱那孩子的。”
“希望等你醒来的那一天我们还能再见吧。”
-
风温柔的吹拂过大地,太阳也温柔的照耀着一切。
霞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坐在树下,笑看着在不远处嬉戏着的孩子们。
“哦!这不是霞嘛。”年轻的男人在身旁坐下,似乎是看到她怀中熟睡的孩子而有些惊喜的轻声叫了起来,“哇~这是霞的孩子吗?好小好可爱啊~”
“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是女孩子哟,名字叫花桃。”她空出手摸了摸他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八乙女要抱抱她吗?”
“可以吗?那我要抱一下。”
看着八乙女小心地从她手中抱过孩子的样子,霞便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一看就是没有抱过小孩子呢。”
“这、这不是当然的吗!哇——好软!”他小心的戳了戳孩子的脸颊,看起来他有些兴奋,“朱明你看,这孩子好可爱啊~”
“……啊。”似乎是感觉到了一般,朱明不过刚伸手靠近便被孩子抓住了手指。
“这孩子或许很喜欢朱明呢,对不对霞。”
“或许如此呢。”看着围在孩子边上的八乙女与朱明,霞觉得这一切就犹如梦一般美好。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从树上落下了两道黑影,让霞瞬间戒备。但不待她出手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们在看什么呢?”
“……壬生,巴玄。我不是说过不许突然从高处跳下来吗?”
“对不起……霞大人……”
“我们又不是普通妖异,天狗从天上落下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是霞的孩子?好小啊!”
“刚出生没多久自然还很小了,虽说我捡到你们的时候没有这么小,但对我来说也区别不大。”
“您这话说的,我们很快就成年了,到时候您可要准备好上好的酒给我们庆祝啊。”
“年纪小小就如此这般贪恋酒,真是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任由壬生胡闹的霞握住了一旁稍显拘束的巴玄的手,“巴玄要吃点心吗?今天我带了不少出来,一起吃吧?”
“恩,谢谢霞大人!”
“你也一起如何?除了点心我还带了一些美酒。”她朝着站在一边沉默许久的男人伸出手并邀请他,“今日天气如此舒适,不与我们一起坐下分享美酒与点心吗?”
因为感觉有些同学没看群就再发一下统一下!大家要好好学历史哦(…。
1-A
周三第6节日本史
周四第5节世界史
1-B
周四第6节日本史
周五第6节世界史
1-C
周三第3节日本史
周五第1节世界史
提到的都不多,重新看了一下也略去了好多东西哦(……)但我不管!我就是已经填好里叶的坑了!!!
银杏朔亚理吃我ooc拳——(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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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打算用女人的样子去找吗?”朔看着里叶换好衣服在镜前坐下,便走过去拿起梳子帮他梳起了头发。
“原本的样子太显眼而且已经被一些烦人的人类给盯上了…”看着镜中的自己,里叶感觉是如此熟悉却又有些陌生。醒目的耳朵与尾巴已完全隐藏起来,浅金色的头发此刻也变成了如同墨一般的黑发,五官轮廓也随着变化成女人后而变得柔和起来,唯独这双眼睛没有任何变化:与父亲相似的眼睛,与母亲一样的眸色。
“这些日你都是这样就出门了,我也来不及拦你。难得这幅姿态不好好打扮一下倒可惜了。”朔从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了几样里叶没有见过的玩意儿,但他知道这些玩意儿都是女人家梳妆用的。
新的疑问也跟着来了。
“朔,为什么你会有这些东西?”
“见你这几日都变做女人出门,便去买了这些为你备着。”朔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装有胭脂水粉的这些小盒子,“你父亲曾经偷偷去了人世学了这一套功夫,只是为了给你母亲亲手上一次妆,我也是那是跟着学会了一些。”
里叶对脸上被涂涂抹抹的感到十分不习惯,他试图避开但总是被朔按住了脑袋。最终也是敌不过朔而老实放弃了。
“你原本就挺像你母亲的,上了妆后是越发的相像。唯独你的眼睛是生的与你父亲一模一样。这反倒有些可惜了。”当朔为里叶涂完唇后便让他看向了镜子:“看,现在的你是多么的像你母亲。”
眼妆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柔和,正如朔所说的那样,现在的他与母亲十分相似。随着岁月流逝,他记忆中母亲的模样也早已不如过去明晰,如今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突然觉得母亲好像还在他身边一般。
“如果父亲看到,会不会夸我长得像母亲呢?”
“如果他看到一定会大哭一场的吧……”朔笑着看了眼窗外,他拍了拍里叶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那是一家小小的西洋古董店,橱窗中陈列着的是里叶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看他呆看的样子朔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得到了里叶闹脾气的一拳。
“好了好了,我已经把你带到这里了。接下来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过会儿银杏应该会来接你的。”
“只要你进入这个门,一定能见到她的。”被朔轻轻推了一把的里叶回头看向他,这个二十年来一直代替生父陪伴在他身边的鬼早已如同父亲,看着他温柔的笑容,那一瞬里叶只觉鼻子一酸,突然有一些想哭的冲动。
在朔的注视下,里叶推开了古董店的门,当他再次回头时已看不到朔的身影。
“欢迎光临~”从里处走出了一位黑发的女性,当她看到里叶的那一刻只听她一声惊呼:“鸨羽小姐…?!”
“……我和那位‘鸨羽小姐’有那么相像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的女性匆忙抬手遮住嘴部,随后她道歉道:“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刚才将您错认成自己的熟人……真的非常抱歉!”
“你无需道歉,这没什么。”里叶扶起弯腰道歉的她,“你是这里的店主吗?”
“是的……”
“真的有这么像吗?”
似乎没想到他会执着于此的她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说实话不仔细看您与她真的非常相似…不单单是样貌相似,您给人的感觉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但是您的眼睛与她不一样,还有发色……虽然她也曾被染成过黑发,但她有一头十分美丽的金发。”
“是吗。”里叶笑了起来,原来还有人觉得他与母亲长得很像,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开心,“虽然有些失礼,但我可以问一下吗?”
“您请?”
“她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提问的里叶注意到了不远的一张桌子上的展示架上摆放着一块做工精致的银怀表,那个与母亲留给他的怀表十分相似。
“……是的,她是我重要的人。”
“那边桌子上的怀表我可以看看吗?”
听着他的话,她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非常不好意思,那个……只是展示品,不卖的。”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只是想看一看是不是和我这一块长得像不像。”里叶从怀里取出了一块怀表,外表花纹与展示的那一块几乎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会有这块怀表?!”她有些激动的抓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怀表表面的花纹,“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遗物。”里叶再次看向桌上那块怀表,“母亲曾经告诉过我,这是原本是一对怀表。一块在她这里,一块交给了她最重要的女儿‘亚理’。”
“女儿……”看她表情,似乎是没想到母亲视她如亲生女儿,里叶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你就是亚理吗?”
“是的,我就是亚理。请问……请问她是您母亲的话,也就是说鸨羽小姐三十年前并没有……?”
“是的,母亲三十年前并没有过世,而是被爷爷带回了灵山。”
里叶松开了手,他将银怀表交付到了她的手中:“这是母亲的恩客送给母亲的一对怀表,他原本是打算为母亲赎身,在带她离开花街之日再从她手中拿回其中一块。”
“可他并没有等到这一天。母亲原本是想将怀表归还于他,却最终是留在了自己身边并将其中一块交给了你。”
里叶向店铺深处走去,当他确认这里不会轻易被外面看到以后,他在亚理面前解除了化形。
“非常抱歉,到现在才自我介绍。”他看着亚理不解的目光笑道:“虽着女装但我本为男性,此番样子要让你见笑了。”
“我是鸨羽之子,名为里叶。”
里叶取下了发饰,散开了朔为他盘好的头发。他向亚理借了毛巾与水,洗净了脸上的妆容。亚理这时才看清他的样貌。
“你真的是鸨羽小姐的儿子……几乎一模一样……”
“母亲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我便该唤你一声姐姐。”里叶看着摆在面前的这一对银怀表,不由感叹母亲对亚理的关爱之情是多么深刻。
母亲一直期望着会有重逢的时候,所以她才会将其中一块怀表交给亚理吧。
“看着这家店,感觉姐姐的生活应该很幸福。”里叶打量着店内的所有,他都从中感觉到了那属于生活的温馨气息,“母亲最担心的也就是姐姐过的好不好了。”
“里叶君,鸨羽小姐现在过的还好吗?”
里叶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母亲、母亲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当时我才七岁。”
“……是这样吗…是这样啊。”
听他的话,亚理似乎并没有特别惊讶。或许她的心里早已假设过多种可能,其中就有母亲已经离世了这一结果吧。
“可以告诉我那几年她过得如何吗?”
“这是当然,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相对的,也请告诉我你知道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好吗?”
在里叶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温柔的笑着。她总是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哼唱她最爱的小曲儿。爷爷和舅舅们一有空就会来看望母亲,爷爷有时候会露出担心的表情并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舅舅们除了陪伴母亲,更多的还是带着他玩耍。
还教了他许多母亲和爷爷不会教他的事情。
而父亲总是一脸温柔的注视着母亲,尽己所能的守护着母亲。偶尔长时间的外出总会在归来时带回让母亲感到惊喜的东西。父亲甚至还会与他争宠,每当母亲抱着他告诉他人世间的趣事和为他哼唱小曲时,父亲总是醋意满满的挤在一旁,在母亲笑呵呵的亲了亲他的脸颊以后,父亲又会一脸无奈的将他和母亲一起抱在怀中。
对年幼的里叶来说,这样的生活是那样的幸福。可是母亲的身体状况是日渐下滑,他六岁的时候母亲已经连离开房间的力气都没有了。
“爹,娘今天还能起来陪我在窗边看雪吗?”
父亲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悲伤,他还记得当时父亲蹲下身看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话语中充满了歉意。
“今天不行,等你娘好起来了我们一家人再一起去看雪好不好?”
“好!”
从那日起,他每一日都会拿着他做的小雪人去母亲的房间,与母亲一起分享在这个冬天里他所遇到的趣事。
当冬天结束春天来临的时候,母亲的身子已经很是虚弱,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娘,今天灵山开了今年的第一朵花,小小的,粉红色的特别可爱。我想摘来给您看的,但爷爷说那第一朵花是不可以摘的……”
“娘,今天满月舅舅罚我了。他说我这么大了还不会把耳朵尾巴藏起来……他说我笨……”
“娘,今天爹和舅舅打起来了。因为昨天舅舅说我笨。但是爹和舅舅都被爷爷教训了呢!”
“娘……好想你快点好起来哦……”
“那一天也是我第一次听母亲提起你的事。”
“我的事?”
“是的。在这之前母亲从未跟我说过任何有关于她成长、生存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也不曾告诉过我她曾过着怎样的生活。那是母亲第一次提起,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母亲除了我们之外还有重要的人存在。”
“也是从那一日起,我便决心要下山见一见母亲的故人们,见一见母亲最关心的女儿‘亚理’。”
从古董店出来,里叶才发现现在已近黄昏,原来他在店里和姐姐亚理说了这么久的话吗。
“这下可以老实回去了吗?”一件羽织盖在了他的头上,“都好好的谈过了吧。”
“啊啊没想到银杏哥真的过来接我了,我还以为朔只是骗我的!”
“你这家伙——!你还说,我才是以为能看到你小子的女人样子呢,听朔说很漂亮来着。”
“怪我咯?总不能不告诉姐姐我是男孩子吧。”里叶拿下盖在头上的羽织,甩了甩被弄乱的头发,“有带我的衣服过来吗?”
“带是带了,怎么突然要我带这一套衣服过来?”
“当然是换衣服回家啊。”里叶拿过银杏手中的衣服走进了一旁僻静的小巷,“不然干嘛。”
“你小子的态度是不是越来越差了?”守在巷口的银杏看着空荡荡的路感觉有一些无聊,听着身后传来的布料摩擦的声音,银杏想了想还是将刚才遇到了他生父的事告诉了里叶。
“说实话我已经不太记得父亲的样子了,但大家都说我的眼睛很像他。”
“是很像他,不过除了眼睛我还真的找不到你还有哪里像他了……嗯?里叶,你是变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听声音奶气了好…多……里叶?”
感到疑惑的银杏转过身便看到了变成十来岁少年模样的里叶,他的头发甚至还变成了与他一样的颜色。
“你这是要干啥。”
“回家啊?”里叶把扔在地上的和服折好用布包好,随后抱起交给了银杏。空出了手的里叶笑嘻嘻的牵住了他的手,“这段时间一直保持大人的样子累死了,我们快回去吧!”
“怎么突然跟小孩子一样了你!”
“我本来就还是小孩啊,银杏哥哥。我是妖异不是人类,二十七岁还小得很呢~”里叶朝银杏眨了眨眼,“现在外人看我们一定会认为我们是兄弟吧?”
“哦不,也有可能是父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揍你哦!”
“那我爹会来揍你的!我知道他没有离我太远。”突然安静下来的里叶让银杏有些担心,他低头看向了里叶。
“怎么了?”
“现在母亲应该能够毫无遗憾的安眠了吧……”
“银杏哥,叫我的名字吧。”
“母亲给予我的,我真正的名字。”
“……我知道了,所以别哭了。回家吧,华月。”
“嗯!”
“又哭又笑的丑死了,别说我和你认识。”
“那你也别走我边上!”
“痛!你小子踢我!”
“哼——!”
“有本事别跑!”
“有本事等我舅舅来打你!”
从七月开始修修改改一直到现在才写完,虽然很多地方都已经改的看不出我原来要写什么了,但结局从未变过一直是HE。
赶在年末最后一天,算是给汐音和龙胆一个交代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未来永远是充满希望的。其实谁都没有变过,孩子们也只是长大了。
剩下的一之茂家的故事就都交给老公啦!老公要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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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笔,龙胆就着烛光检查了一遍方才在信纸上写的内容,待墨干后他便将信纸折起装入了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中。
自从能够再次提笔写字后,他便与仍在帝都生活的姐姐开始通过书信联系,有时候一周一封,有时候一月一封。想到什么他便提笔记下然后将信寄了出去。离开帝都已有三年之久的龙胆无法从姐姐的来信中了解帝都现在变成了何种模样,他只知晓如今在帝都已找不到任何有关半妖的踪迹,百姓们平静的生活着。
就如同半妖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龙胆一边轻揉手腕一边看着手上那有些骇人的伤疤,忍不住去回想那段直至今日还能令他夜夜梦魇缠身的苦难时期。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已一身冷汗。
大正七十六年,帝国战败、首相黑泽总一郎过世、政府签下战败条约……随着这一切的发生而迎来了对半妖们来说那段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期。
军队先后数次的对“半妖”与“人造半妖”进行了公开处刑,却并没有用最直接的方式对民间的半妖下杀手。然而比起政府的迫害,最让在民间生存的半妖们感到恐惧的而是同样身为百姓的人类。
对于人类来说,他们是诅咒、不祥、污秽、害虫,是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全部都是半妖的错!”这句话是当时在坊间最常听到的话语。
一部分极端的人类举起了“正义”的旗帜,高喊着“正义”的话语,他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然后自诩为英雄不断的杀害着无辜的半妖。
就算是一直沉着冷静,遇事不慌的父亲也因周遭的异变而开始提心吊胆起来。自从姐姐紫苑能够以三味线奏者的身份而独立后便渐渐不再出面的母亲在此时站了出来,将所有可能会伤害到丈夫,伤害到子女的话语、行为拦了下来默默承受。
所幸街坊邻居、长年光顾店铺的客人们心善,他们只字不提一之茂父子是半妖的事,甚至还有人暗中帮助他们隐瞒事实。
在这如此煎熬的时期里,父子二人学会了隐藏起那显眼的耳朵与尾巴的方法,安静而低调的生活着。但即便如此,他们都深知这能瞒得了一时但瞒不了一世,作为一家之主的觉二郎便开始考虑一家人干脆远离帝都到别处生活的这一条路。
但这不是急着要去实行的计划,火势暂时还未蔓延至此,他们还有时间去考虑,去计划。但在亲眼目睹浑身是血的儿子被人抬进门的那一刻,觉二郎便深刻地意识到再不走或许就再也走不了了。
在妻子去请大夫的时候,觉二郎也行动了起来。他吩咐女儿要照看好弟弟,有什么问题就向邻居求助。话音刚落他便匆匆出门,去找熟识的人商量是否能在近日让他们悄悄离开帝都而不为人知。
当觉二郎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正巧遇上准备离开的大夫。
妻子请来的大夫是岳父宗次郎的挚友木下一也老先生,即使岳父早已过世,他们也一直与木下老先生保持着联系。老先生了解他们,并且将三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孙来疼爱着。即使变成了半妖,他也不曾改变过态度。
当周边环境逐渐开始走向不安稳后,老先生就曾暗示过他们一家最好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在向老先生道谢之后,木下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有些疲惫的说道:“一之茂君……龙胆的身体很虚弱,还经不起折腾。”
觉二郎明白老先生言下之意是希望他能过两日待龙胆状态稳定些后再考虑离开之事。但现实并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老先生前脚刚走,铃村家的管家濑良先生就来了。濑良先生神色凝重,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便踏进了大门并顺手将门关上。
“一之茂先生,十分抱歉都已是深夜还前来打扰,老爷吩咐让我带话给您。”
“请进。”觉二郎侧身让出路请濑良先生进入玄关,“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十万火急,不知道是否方便请您的家人一起——”濑良先生稍稍压低声音询问道。
“妻子和小女正照顾犬子,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叫她们过来。”
“非常感谢。在此之前能否允许我前去探望一下龙胆少爷?还不知少爷现在状况如何,老爷和夫人十分担心他。”
“……犬子已无大碍,接下来只需好好养伤即可。”觉二郎轻轻拉开纸门,向妻子示意后便请濑良先生进了房间。濑良先生进入房内后便先轻声地问候了汐音与紫苑、桃香三人才走到熟睡的龙胆身旁细细查看起了他的样子。虽脸色苍白,但从神情来看龙胆的状态还算安稳,他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待会儿回去后也好向老爷夫人汇报。
“濑良先生,不知美穗小姐是否有受伤?”
“美穗小姐只是有一点擦伤和受了惊吓,其他并无大碍。真的非常抱歉,全是因为小姐还无法很好的隐藏自己,才让龙胆少爷身受重伤。”
“这不是美穗小姐的错,濑良先生无需如此,快抬起头来。您来时便说了铃村先生有事要告诉我们?请问是何事?”
“是的,请夫人和小姐们也一起听一听。”濑良先生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龙胆,轻声说道,“为了不打扰龙胆少爷,我们换个地方谈话吧。”
汐音想着如果龙胆醒来能及时去照顾他便带着几人进了隔壁房间,在她准备去沏茶时被濑良先生拦下了:“夫人不必麻烦,并且此事紧急,将老爷吩咐的事传达完后我也得立刻赶回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铃村先生深夜遣您来此?”
“就在半个时辰前,铃村家遭到了歹人的袭击。”
铃村家遇袭这件事令一之茂家震惊不已,下午龙胆与美穗被攻击,夜里铃村家就遭遇袭击。若两件事有联系,那也就说明那一派的人类已经丧心病狂了。
“那铃村先生他们有受伤吗?”
“老爷他们没事,当时佣人们反应及时,已将他们赶走。不过据小姐的所说,她看到了其中一人是下午攻击了她与龙胆少爷的那一伙人中的一个。与小姐再三确认过,她表示自己绝不会认错。老爷认为,今夜遇袭恐怕是因为小姐被认出是铃村家的女儿,所以对方也就找上门来了。”
“老爷说,既然铃村家已经被盯上,那您这边遭到袭击也是迟早的事。”
濑良先生所说的一字一句让他们背脊一寒。
“为了保护美穗小姐的安全,老爷决定今夜就送小姐离开帝都。因此老爷特地遣我来此。”濑良先生神情严肃的看向了觉二郎与汐音,“老爷表示龙胆少爷受伤全是因为美穗小姐,所以只要各位愿意,铃村家定会将各位平安的离开帝都。夫人也说了,就算不是因为受伤这件事,龙胆少爷也是与美穗小姐有婚约的人,而且夫人很喜欢汐音夫人,因此铃村家也必会全力保住各位的平安。”
“如果愿意今夜就随小姐一同离开,那半个时辰后,便会有人来此迎接各位。”
“非常感谢铃村夫妇的好意,但是犬子……”觉二郎话未说完便被汐音打断了。她立于丈夫身前,向濑良先生鞠躬表示感谢,“非常感谢铃村夫妇愿意向我们伸出援手,也谢谢濑良先生您特意前来通知,那么我们也就不拒绝了。”
“夫人客气了。”濑良先生赶忙的扶起汐音表示自己受不起如此大礼,“一之茂先生的担忧我也明白,还请放心,老爷在我离开前就已经派人去请医生随行了。”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请先生夫人多加保重。”
送走濑良先生后,觉二郎便转身面向汐音:“汐音……”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铃村家已经如此,我很害怕……我怕会失去你们啊。”汐音紧紧握住觉二郎的手,她的手发凉且微微颤抖,“龙胆他撑得住,你要相信他,他撑得住的!而且濑良先生也说了会有医生随行啊。”
“走吧,亲爱的。只要人还在,就什么都不会失去。”
“……我知道了,那么就收拾行李吧。紫苑、桃香你们也快去收拾一下。”
紫苑没有动,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汐音注意到她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如此重复了几次。
“怎么了,紫苑?”她走到紫苑的身边,轻声询问道。
“父亲、母亲,我……我不想走。”
“为什么?”
“对不起,母亲……”
看着女儿有些不安的表情,汐音朝觉二郎摇了摇头,便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母亲都知道,没关系的。”
“不想走就不走,没关系的。”
“小桃会一起走的。”一直安静着的桃香突然笑着说道,“姐姐不去的话,还有小桃会一起照顾哥哥照顾父亲的。”
“所以姐姐,一起去理哥哥的行李吧。”
此趟走的匆忙,汐音并没有整理出太多东西要让他们带走,只是准备了一些衣物和常用的器物。
“亲爱的。”背对着觉二郎的汐音将布扎好,整理了一下包裹的形状。她没有回头,就这么轻声呼唤着丈夫:“桃香虽然说会一起照顾,但还是需要你多上点心来照顾龙胆了。虽说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醒来,但这孩子从小就是疼了苦了也不会说出来的性子。”
“汐音?”
她感觉到丈夫来到了她的身后,包裹的样子已经被整理得十分好看,她也就停下了手,“原本我也打算一起走的,可是紫苑要留下。我不能留她一人在这里……”
觉二郎蹲下身,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紫苑已经是大人了,就算是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的。”
“我明白,我知道她已经是大人了。但、但不是这样我就能放心的留她一人在这个不安全的地方。觉二郎,孩子们和我们不一样。”
与经历过苦痛的他们不一样,紫苑、龙胆、桃香都是在被爱环绕的环境下成长的。如今突然就要丢下他们在这说不准就会出什么事的地方,汐音说什么都不愿意。
“亲爱的,你是我的命。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会活不下去。但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再苦再痛我都受得住。”
“就算分离两地,我们是家人,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现在只是需要你和龙胆还有桃香先走一步去到我们的新家而已。我答应你,只要没问题了,我就会立刻回到你的身边。”
“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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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帝都后的三年里发生了不少事。
父亲在这远离帝都的陌生城市里重新开了一家木屐店,没有名字也没有招牌。龙胆没有问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其实是知道父亲在想什么的。
看着内部装修与“茂之屋”并无差别的新店,龙胆总会有种自己还在帝都,还在那个他们一家人一起生活的家的错觉。但母亲和姐姐并不在这里。而且这一次,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技艺的人也不是他了。
那年他为了保护受惊而露出半妖特征的美穗而被人打伤。虽没要了他的命,但胸前那条长长的伤口和右手腕上那差点就能看到骨头的伤口让他变得十分虚弱。即使是伤口痊愈后,他的右手也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拿不住筷子,拿不住笔。又怎么能拿得住制作木屐的工具。
龙胆一直以为自己对跟随父亲学习制作技艺,学习如何经营店铺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在意。等到他无法继续这件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在意。
他崇拜父亲,也十分羡慕父亲。他与父亲交流不多,所以他特别喜欢在学习技艺时只有他与父亲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就算不说话,他也觉得父亲是能理解自己的。
无法继续跟随父亲学习这件事让他很痛苦。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失去了目标。他不知道他该为什么活下去。
每一夜他都会因为梦见那一日的事而惊醒,即使伤口已经痊愈,他也会觉得伤口好痛,痛到他无法入睡。
他陷入了迷茫与不知所措。
觉二郎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他空闲时一直陪伴着儿子,夜里也守在儿子身旁。每当龙胆惊醒时他便能及时的抚慰他。龙胆也总是在听见“这里很安全,没事的,父亲就在这里”后,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再次缓缓睡去。
而他忙于招待客人、制作木屐时,守在龙胆身边的人便换成了桃香。
自打来到了这个城市,桃香就没有继续去上学了。她选择留在了家里,跟随他学习制作木屐。觉二郎曾问过自己这个原本对继承毫无兴趣的小女儿为何突然改变了心意,小女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自己不聪明,不擅长招揽客人什么的,以后还是需要跟哥哥一起才能经营好店铺。原本他们以为会一直是天真无邪的桃香在那一日后好像突然长大了,变得更懂事、更稳重了。在觉二郎忙碌时,桃香一直陪伴着龙胆,在他低迷时为他打气加油,她一直相信着,哥哥绝对会没问题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觉二郎与桃香的陪伴下,龙胆的生活也逐渐正常起来。他也重新找到了目标,那就是与妹妹一起继承父亲的事业。
在龙胆的手恢复到能够拿筷吃饭提笔写字的程度时,他与美穗结婚了。
然后在婚礼当天,他们惊喜的发现觉二郎变回了人类。谁都没有想过他们还会有变回人类的这一天。
那之后龙胆与美穗依旧隐藏着生活,但心里却多了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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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想过自己还会有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龙胆站在大街上怀念地看着四周的建筑,这里还是和他离去时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改变了的也就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而已。
他一边看着一边走着,循着他记忆里的那条路一直走着。
龙胆站在了这个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家门前。他刚敲过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早就通过书信得知消息的姐姐在家中等着他的到来。
龙胆看着紫苑轻轻地笑了起来:“姐姐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好看。”
“你倒是成熟了不少。快进来吧,龙胆。”紫苑侧过身将龙胆迎进家门,她看着弟弟摘下了帽子,他的头上已经没有了那对与父亲相似的猫耳,她的弟弟在几个月前也变回来人类,不过却留下了他曾经变成半妖了的证据。
有着浅灰毛色的那只耳朵不见了,就在这个地方,龙胆的一缕头发变成了同样的颜色。紫苑觉得龙胆是和父亲越来越像了。
“龙胆,欢迎回家。”
“恩,我回来了。”
汐音刚回到家附近就遇到了街坊对她说家里来了个年轻男人,戴着帽子看不清长相。但紫苑却给他开了门还让他进去了。
听街坊的语气好像那个年轻男人会对紫苑做什么一般,这让汐音不由得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当她回到家时,她看到了街坊口中的年轻男人从屋里出来,站在玄关迎接她:“母亲,我好想念您。”
汐音顾不得手上提着的东西任由它掉在地上,她急匆匆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手有些颤抖的抚摸上了他的脸颊。
“母亲也好想你,我的孩子。”汐音紧紧抱住了龙胆,她的孩子就在这里,这不是幻觉。确信了这一点后她才松开了手。然后她抬起头看向了儿子,有些紧张的问道:“你父亲……他还好吗?”
“父亲很好,他一直思念着您。母亲,这次我回来是为了接您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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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音踏入这个陌生的房间时天还未亮,她日思夜想的丈夫就躺在那里睡觉。她借着一点光亮走到了他的身边,她小心地跪坐下只为不吵醒熟睡的丈夫,但她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紧皱的眉头,不知道他是梦到了什么让他如此紧皱眉头的事儿呢。
汐音想着无声的笑了起来。
觉二郎也仿佛是感觉到了她一般,眉头逐渐舒展,过了片刻闭着的眼睛也缓缓睁开。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的觉二郎瞬间清醒,“是谁!”
“是我,汐音。”觉二郎看不清,但他听得清。“我回来了,觉二郎……我回来了。”
是了,是他的妻子。就算分离三年他也不可能听错他妻子的声音。
天正渐渐亮起,他慢慢的看清了眼前的人。他深爱的人回到他的身边了,就如同当初他们约定的那般,她回来了。
“回来了,你回来了。”觉二郎伸出手将汐音揽进怀中,害怕松开手就会消失一般紧紧地抱着她,“你终于回到我的身旁了,汐音。”
躲在门外的孩子们目睹了全过程,看着父母相拥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起来,然后他们贴心的关上门就悄悄的下楼去了。
“‘茂之屋’的招牌还放在门口,必须得先搬进来。等接近中午的时候还要去请照相馆的大河先生来一趟帮忙拍张全家福。”
“啊、还得去收拾一下房间。紫苑姐姐这几天跟我睡一间房哦。”
“我和你一起收拾吧,要在这里住几天我才回去呢。”
“那等会儿姐姐和小桃一起准备早饭吧?就父亲和母亲那个样子是不能指望了。”
“行啊,家里有什么?”
“等等我去看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