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雪女的一生及其漫长,充斥着无数次的轮回。
藏书阁里的书上,有很多来自人类世界的书籍,他们对于我们这些雪之精灵抱有无限美好的幻想。然而却不尽正确。
雪女是水的精灵,生于极寒之地,化作灵体,却依旧失不得水的天性,更是带有责任的存在。
每一次轮回,我们会化作云雨朝露,降临世界,融入山川河海。期间我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风景,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它们一寸一寸的融入到我们的记忆里,而我们在世界的山川河海之中洗涤自己,化作最纯净的灵体重新回到我们诞生的地方,记录下我们所见所闻,放入这个不为人知的藏书阁里。
我们是没有记忆的,我们只有来自整个世界的记忆。
我们的先人无数次的在他们漫长的一生中奔波,在一次一次的轮回中记录下世界的一切,勤勤恳恳的让这个世界留下时间流过和过去的痕迹,最终他们有的因为污浊再也难以出现于世间。那些累了的,最终抱着一样带着某一个伟大故事的物品沉入到这片极寒之地的深处,如同入了最后一次轮回一般再也没有回来。
在这片冰层下的,除了无数先人的骸骨,还有一件件象征着沾染着时间的痕迹,经历过无数故事的物品。人类管他叫宝藏。
……
我们雪女一生只有这一个责任。
单纯的就像是我们的颜色与我们的一生。
……
极寒之地的藏书阁在一座不知名的雪山里面,冰雕的书架爬满了整座山的内壁,上面晶莹的书籍似乎从未沾染过时间的色彩,亘古不变的携带着前人的笔记静静的站在那里。
书架下面便是正在奋笔疾书的人们,她们刚刚回到这里,就已经完全投入到记录中去。雪的精灵无需生活之必要的物品,在极寒之地便是长生。
我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那本书,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坐在我旁边的女孩并不是和其他人那样的奋笔疾书,我看了她一眼,她的刘海挡住了眼睛。衣服有点灰。
她也抬起头,示意性的跟我打了个招呼,低头继续写着自己的那本,她有些不太一样,写一会,想一会。
后来过了很久,她合上书,起身到外面去透气。我顺便也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她。
“小明”她道。
我看着她那有些灰色的衣服。才确定了她的衣服并不是阴影的颜色。而是真的脏了。
“你的书快写完了吧”
“嗯”她看着外面的大雪,点点头。
“下面,你又要去哪里呢?”我和小明在山洞口坐下来。极寒之地的漫天飞雪于我们来说只是清风拂面。
“想去……去人类世界吧”她答
我又看了她有些发灰的衣服一眼。
“为什么想要去呢?”
“我也不知道”她撩开自己的刘海,刘海下的白色眼瞳闪着我不太明白的光芒。“觉得在那里会很幸福吧。”
“那我希望你会幸福吧。”我虽然不明白,但是我还是祝福她。“但是你的衣服已经有些灰了”
不干净的水,不配化作精灵,更不配踏入这片纯白的极寒之地。
小明没有说话,只是刘海下的眼睛渐渐暗淡下来,倒不是失去了希望,似乎是在回想什么。
我不太明白她的所思所想,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聊聊天放松而已。看见她沉浸在回忆里,我也就起身进了里屋,继续写着属于我的那本书。
……
小明在我身边合上了她的那本书。郑重的放在了书架上。
“你打算走了?”我看着她。
她站起了身,“恩”了一声。
“我送你”
我没有什么多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或许只聊了几句,但应该去送一送。
我们走到了太阳升起的地方,她在日出的阴影里朝我挥了挥手,化作了一团云越飘越远。
……
后来我花了几天写完了自己该写的。又到了太阳升起的地方化作了一团云。
我一如既往的飞过世界的很多地方,记下应该记下的东西。
我的意识化作了雨水落入水中,又汇入了小河,几番辗转我又回到了太阳下山的地方。
我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
……
小明在极寒之地的屏障之外,呆呆的站着。
我过了很久才把她认出来。
她的衣服变成了黄绿色,整个人带着一股臭气,身旁归来的同伴们都不再看她,一头钻进了屏障里。
她看见我来了,只是看着我,刘海后面的眼睛暗淡儿没有光彩。
她这个样子,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踏入极寒之地的。
我坐在她旁边,和她聊天一直聊到天边渐渐发亮,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
“你都经历了什么,你去人类世界了吗?”
“去了”她过很久才说出话来,声音很沙哑。
……
她化作了一团云,飞过了很多地方。在一座城的上空,她化作了一场飘雪,破碎的意识随着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来,后来又被聚拢在了一起。
那是她第一次在外界恢复了自己的意识,睁开眼看见自己被搭成了一个雪人。
一个小男孩搓着通红的双手笑着看着她半天,把自己的红帽子摘下来戴在雪人头上。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雪人啦!”
当时她很开心,小男孩天天都会找她来玩,有的时候带上其他的小伙伴在一起蹦蹦跳跳,有的时候上完课,放学路上坐在她旁边歇歇脚,唠唠叨叨的说他一天遇到的事情。
冬天很短,后来小男孩寒假结束了,上学期间也没有时间来找她了。
她觉得小男孩很忙,于是就天天在老地方等他。
后来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其他的雪人都化掉了,她想,小男孩还要等她,于是就没有让自己化掉。
后来等了好长时间,小男孩都没有来,有路过的人看见她,就叫上其他的人过来,一起把她打碎,扫到了下水道里。城市里的污水流动缓慢,水网密布,到了现在才得以脱身,然而她再也不能干净回来了。
“他明明说了,我是他的雪人呀”小明怔怔的说“为什么他丢下我了呢”
她手里抓着那个红色的帽子。
“你不是说,雪女死后都能带着一个东西沉下去吗?”她说“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干什么?”
“我想回去”她说“但是我肯定回不去了,我就多看一眼诞生的地方就可以了,回去帮我把这件事情写进书里……顺便帮我把这顶帽子埋了”
“它很重要吗?”我看着那顶帽子
“我觉得很重要,至少我这一生手里能交给你的,也只有这个了。”她眨着眼睛,似乎还在思考什么“可能是我灵智不足,想不清楚个中缘由,你要是以后想清楚了,记得写进书里”
“可是我也不懂”我歪着头,接过了她手中的帽子
“虽然回来的大家越来越少,但是我相信将来一定有人会明白的吧,我到时候让她帮你写好吗”
小明点点头。
我转身进了屏障,回头的时候,太阳刚好升起,她的身形化作了一滩浊水,静静的融入到极寒之地干净的冰川里,再也没有留下痕迹。
她就这样永远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
帮她埋帽子,替她写书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我想我是不能够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了。
______[简单粗暴的发文。]_____
……
关于这个国家的存在历史,我实在没有兴趣过多了解。对于这个国家的叙述,我先从两个人开始。
因为这两个人改变了这个国家。可以说,在他们两个之前的历史,与现在是无多大关系的。
这两位分别叫做慕容月和慕容晖。
注意一下,你可能觉得他们两个是一家兄弟,事实也确定如此,但他们的姓氏是不同的。一个是慕姓的容月,另一个是慕容氏,名晖。为什么要强调这个问题呢?因为现在的国姓是慕姓。
也许你会想到这对兄弟约定共创山河结果为了江山刀剑相向的故事,事实上完全相反。
抛开姓氏不谈,单论名字,便就能知道他们二人的地位了。一人在上,另一人作衬,早就是上天注定好的了。
其实在他们之前,这个国的国姓也是慕。
当朝的那个皇帝为人也不咋的,敢做不敢当。前些年微服私访与一个姑娘有了鱼水之欢,结果回去就给忘了。女人最恨的就是薄寡义的男人,特别还是个皇帝。这姑娘再单纯也倔强地把孩子给生下来,特地给他取了个慕姓,又觉得不妥——虽然这地方离中州偏远,但冒用国姓也是大罪。但这么拼命连名字上都占不到便宜,未免太过划不来,随即想了个法子,把孩子抱到城里的慕容家,随便找了个拜了义父,取了个慕容姓,这个打着擦边球占国姓便宜的姓氏。
所谓盛满愤恨开了挂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姓氏问题落成后再次将小小的慕容月领回家,只是慕容这个姓氏既是占慕姓的便宜,其实也是在慕容旁系上占的***宜。名字自然是不能够出现在登记造册的私?名单中,慕容月的母亲亲自教授他学习,除去必须内容之外,也在一直告诉他一些别的东西。
“月儿,你要记住,牢牢地记在心里。你姓慕,而不是姓慕容。记在心里,但不要说出去。”
“你要记住,在遥远的中州,唯一一张龙椅上坐着的,是你的父亲。”
很多小说都曾以这样的狗血剧情开头,之后主角离开家乡四处晃荡,一路上无数人为他的王霸之气所倾倒而成了他的部下,随即杀入中州,一脸傲娇地不认自己的父亲,随后一段纠结的爱恨,最后登上皇位。
慕容月的故事与之开头相同,结尾也相同,然而过程却不尽相似。
慕容月的母亲在慕容月十多岁的时候去世了。
巧合地是,这一次慕容家帮了大忙。慕容月刚出生时拜的义父,十多年来竟膝下无子,见慕容月母亲去世了,生怕慕容月吃了什么苦头,赶紧把他接回慕容家养着,当作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原是慕容月他母亲为了求得姓氏来求他拜的这个义父,如今却轮到这个义父来反过来感谢她了。慕容月改口叫他父亲,他高兴得不得了。
这下慕容月的身份终于名正言顺了,可以去上学了。
然而他母亲也着实是个人才。这么多年的亲自教导,给慕容月的教育竟一点儿没落下。本该成为高龄学子的慕容月一路跳级,跳到了与慕容府里另一家的儿子慕容晖一个年级,反而成为班上年纪最小的人了。
慕容月一面读书,一面认识了素未谋面却同住一家的表哥慕容晖。
“你是……我表哥?”
“弟弟,叫表哥多不亲切呀!来,把前一个字去掉,叫哥!”
“哥……”
于是这样的称呼就叫了一辈子。这是后话。
兄弟两个打打闹闹地结束了学业,然后以学霸弟弟考得年级第一和学渣哥哥考得年级倒数第一而告终。
实话说这国家有一点和某个朝代极其相似,成绩好的人一般结束学业后很容易就能谋得一个不错的文官官职,成绩差的不能当官,只能务农从商或者从武。
当义父乐滋滋地准备将自家儿子推荐到哪里去的时候,据说可怜的慕容晖给他爹妈倒挂在房梁上三天三夜,最后以可怜娃子饿晕了告终。
后来义父给慕容月谋得了一个俸禄不错而又很清闲的官职,每天都能有半天时间在家里,慕容晖的父母原想让他从商,谁知见他看帐本时偷着看不知从哪买的江湖剑谱,他父母当时怒气冲天,把帐本和剑谱一起没收了。
——然后,撕了帐本,烧了剑谱,给我找个师父习武去!
于是慕容晖被送到山上和师父习武去了。
一晃又是多少年,总之兄弟两个长大成人了,但依旧有如此事情发生——
“你大哥我山迢迢小迢迢地回来看你,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
“如果你教我一招半式或许我可以考虑激动一点。”
“这,不,可,能。”
慕容晖把脸扭到一边。
“你是天才,学了比我厉害怎么办!等我成了武林高手,想做我徒弟的人排队能从邻街排到慕容府门口的时候,我在你受到生命危险时从天而降一招打倒,那时你闪着星星眼看着我,我会考虑同意的。”
事实上当时向慕容月求亲的人,倒真可以从邻街排到慕府门口。
但他从来不作任何表示。
很多对自己容颜言行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子在见到慕容月之后都默然归去。因为慕容月生的俊秀,又是黑衫干坐一旁,言谈举止当真如翩翩君子一般。与人说话,平静的眸子一丝水波也无,看向她们时并无惊艳赞叹之色。那些因为出身被慕容月义父安排单独见面的富家小姐们,聚在一起相互交谈,才发现他对待她们用的几乎是完全相同的套路,根本就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镇子里的所有女子纷纷表示她们从未看过慕容月对任何一个女子笑过,除了公众场合。
又有好事的慕容府小厮表示,慕容月在每月底,慕容晖下山回家的时候,不管再忙都会抽出空来,换正装在慕容府门口等慕容晖策马归来,两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于是那小厮觉得自家少爷是个断袖。
于是大家都觉得慕容月是个断袖。
于是镇子里的人都觉得慕容月是个断袖。
最后,慕容月他义父义母都担心他是个断袖了。
其实我稍微感受了一下,我不知世人对断袖的定义如何,倘若他们二人仅喜爱对方而不爱别人,那可能真是断袖。但是我更加觉得,慕容晖是慕容月在慕容为数不多亲切的亲人,这实在是不显得太过,不过是世人觉得他不近女色,就说是断袖了。
很多东西是正是反,大多是靠人的嘴说出来的。这件事情在我做了鬼之后看的更加清楚。
正如镇子里的无数张嘴,可以把慕容家二少爷说成断袖,也能把慕容家冒用国姓的消息送到南巡游历的慕皇帝耳朵里。
这位皇帝也是知道镇子里发了水灾,极其无奈地为了在南部国民眼里树立一个仁德无上的皇帝形象,才不得不拖家带口地南下南巡解决问题,慰问群众。
结果给人报上来个慕容家,皇帝大吃一惊。其实也无怪乎这皇帝不把皇室尊严放在眼里,没有早些把慕容根除,而是这地方皇帝压根就没来过,天天埋在花天酒地里,东西心情好管管,心情不好给丞相管管,所以压根就没发现这儿还有个慕容家。
而且慕容家出现的时间也掐得很准,正好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时候。前任皇帝病重,中州上上下下乱了套,随后新皇帝即位,中州上上下下又乱了套,原先南部的小慕容家还没有去登记册上登记的地步,在这天下上上下下乱套了的时候一不小心不惹人注意地给登记上去了。
这位慕皇帝大吃一惊后难得地思索了一回。对于如何处置这个慕容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本不需要多想,但是此行丞相给他的任务是要在世人面前树立一个仁德圣明的君主形象,如果就在这里分分钟把慕容家灭了,这效果就反了。到时候过几年又要南下再次干点好事,未免太过麻烦。这位皇帝是难得从花天酒地里抽出身来的。
所以皇帝就决定了,先当作不知道,回中州再处理这事,到时候怎么处理都行。宁可让慕容家派人到中州来,也别坏了他的好事,过几年又要南下一次。
所以慕容家暂躲过一劫。
等到皇帝回中州过年了,慕容家也准备过年了。一封加盖着皇帝印信的秘信就偷偷送到了慕容家家主的手里。
这个皇帝虽然为人不咋的,但好歹还是个皇帝,在路上就已经想清楚了。既然抓了慕容家的把柄,那么就要把慕容家这里得到的利益最大化,所以那封密信的大意是这样的:
你犯了我大天朝的国姓,是对国家的污辱,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但本王想到你们是多少年来唯一敢作出如此举动的家庭,或许真有什么资本能够让你们有这个胆量去取这样的姓氏,便再让你们活得长久一点。但用国姓就有用国姓的代价。如果五年之内不做出些什么事情给我国看到,那抄家诛九族也都是小的。
总的意思是,干点配得上跟咱们叫板的事情。
实话说对于这个皇帝我有些无言以对,因为他的作风实在没有一个皇帝的样子。
按理说冒用国姓这种事情皇帝一般都是雷霆大怒然后查查查下去,最后不多时就是抄家***。这种关系到祖祖辈辈的事情才是半点不能含糊,结果反过来给了这么个态度。
这皇帝干这事乍一看很英明,回去还得意洋洋地告诉丞相,结果给丞相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呆子,把慕家祖祖辈辈的脸都丢尽了。
皇帝看来是件小事,但丞相和慕容家家主眼中是天大的大事。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相当于给慕容家暂时赐个国姓,就是作为奖励丢给他,让他去干大事。
这皇帝是疯了。南部的小家族五年能干出什么值得赐国姓的事情!
慕容家主吓得冷汗直冒,丞相也吓得冷汗直冒,赶紧变着法子把信件的话收回去。但俗话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皇帝说的话那就是长江中下游泛滥的洪水。哪是说收回就收得回的?
丞相和慕容家主考虑的问题比皇帝要多得多。考虑的越多,这事办起来就越拖沓。
皇帝是昏庸,但全天下的人都没想到他这么昏庸。
如果做些什么让这事给更多人知道,那后果已是想象不出来了。
丞相只当这是给慕容家五年死缓,说什么也不会让它留下了。
此外他还要考虑削弱皇权,千万不能让那家伙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由此可见当时朝廷是什么局势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相权逐步吞噬皇权,那傻皇帝还不知道。这是题个话了。
又谈到慕容家这边的反映。很显然,慕容家是危急得很了。其实家主也很无奈。姓氏这玩意儿是祖祖辈辈地传下来的。只要不是跟皇帝有仇,即使有仇也不会故意取个打擦边球的姓氏去作死。问题是这个姓氏其实来的比立国要早,又没落得不成样子,一连几届国君又昏庸大意得很,就这样好巧不巧地过去了。到现在挖出来时早就兴旺得很了。
不是他想作死,是他这姓氏天生跟皇帝过不去。
家主在大年晚上默默地思考了一夜,决定越是危急的时刻越要镇定,越不能把这个决定传出去,又要换个方式让家族里的人上进起来。
而要渡过这劫,就要去给国家做事,还要做出大事。不能太过拖沓,要立刻给皇帝表态。
那就要先送个人给皇帝送去。
“家主送信要我去山上和师父说些事情。”慕容晖拍了拍身上的包裹。“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这年还没过完呢,我又不会到什么地方去。”
“家主?”慕容月看着他的包裹。“我们似乎从未见过他。他与你说了什么?”
慕容晖觉得自己不说清楚,他弟是不会放他走了。于是干脆走回来,一屁股坐到小石凳上,自顾自地给自己全了杯茶,一面把包裹丢到一边。
“我说你着急个什么劲!我不说清楚,你就不放我走了?”
慕容月只是看着他。
“我说还不成,别看我了行不!”慕容晖无奈举手投降,之后就摆出了正经的脸色。
“我说了,你只需听着,先别告诉别人。”
“家主问我,我在师父那学了五年有余了,是否学会了什么。我说自然学会了很多。他又问我现在学得怎么样,觉得还有什么需要学的吗。我下意识地觉得他的话不对,忙说师父说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现学的东西还很不熟练……”
“没关系。不熟练的地方以后可以自己多多练习。那些没有学的,也不必从你师父那完全学会。你又无需去闯荡江湖,只需自保和上阵杀敌就得了。”家主打断了他的话。
“上阵……杀敌?”慕容晖愣住了。
“我替你写一封信,你去送给你师父,就当是出师了吧!”家主把一旁刚晾干笔墨的信件装好递予他。“十日后,我便送你去中州应征。”
……
对于家主来说,这个计划完全在他一个人的掌控之中。因为这种大事容不得半点拖沓,所以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更不能让更多人加入商议这个问题。反而会受到更多的阻力。
以慕容家的底蕴,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只有臣服,把姓氏赚回来。成则名垂千古,败则死的连渣都没有。
所以他只是计划如何臣服的问题。
首先给皇帝送去的第一个人,是代表他愿意为国效力的一个讯号。而对于这个人,更多的是用这个人去试探皇帝对他的态度。又为了表示诚心,这么一个人应当是命硬的,不是骄惯大的。这样才经得住皇帝的刁难。又要有一些潜力和天分,但死了不会太可惜的那种。
慕容晖从小因为成绩问题给父母打得皮糙肉厚,又在山上学了武,?征着实有天分,又是慕容家旁系的孩子,与本家无多大关系,恰是最好人选。
十日后慕容晖被送去应征。
慕容月其实也无多大不舍,只是稍稍对事态感到了一些疑惑。
毕竟慕容家是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他只是旁系领来的孩子,便没有在慕容家的其他地方晃悠过。而对于这个家主,他从未真正见过,最多是看到个人影而已。
对于慕容晖应征的事情,他父母也没什么意见。虽然征战太过危险,但儿子既然从了武,便免不了走这么一条路,又是家主的安排,也就接下了。
然而真相仍然只有家主清楚。
慕容晖被送去中州后便再无音讯。半个月后才打听到是进了军队。至于是个什么差,却也说不清楚。慕容家是离中州很远的小地方,皇帝都懒得南下南巡一次,消息带过来也是极其麻烦。毕竟慕容晖是慕容家为数不多的对他好的人,总要去关心一下。
文官要上中州,走的是另一条路。
然而这并不是慕容月最担心的。关于中州,他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的那一句话,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姓慕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要记住,牢牢地放在心里,永远都不要忘了……”
那时他的母亲半倚在床头,眼睛微闭,声音微弱得似乎听不见。
“你姓慕……那个坐在中州唯一一张龙椅上的人,是你的父亲……”
终归,还是要去中州的。
……
皇帝也没指望让慕容家出什么大作为。丞相压根没打算让慕容家活下来。倒不是说他没有借口把那句话收回去。而是慕容危害不大,等他忙完手中事情再去清理也不迟。结果是他一直没闲下来。手头的事情刚干完,境外的家伙开始打来了。
对于战争,有人欢喜有人忧。
比如有些人会想,太好了终于打仗了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我早看他不顺眼了看我不整死他。
比如也有人想,太好了终于打仗了皇上闲置我多年了终于可以一展雄风了。
自然也有人想,怎么就打仗了呢我小命不保了。
不过总归都是比较高兴的。中州上上下下都很高兴,跟过节一样。
所以说真正的战争在内而不是在外。
外面那群裹着毛皮的家伙难道还是我大天朝的对手吗?丞相顺手划了几个军队去了前线,然后就开始以战争之名裁人了,压根就不觉得会输。
很多人以为我这么表述,肯定是最后输了。不过事实上的确没输。
因为本来要输的,但是军队里有个无名小卒,叫君晖,于是就逆局了。
据说这位叫君晖的小哥着实深藏不露。应征之前定是学过师父,将军在战场与敌将分分合合战了三回仍未分高下,然而被流箭射中一时不能作战,正当群龙无首阵势大乱之时,一旁的君晖小哥一枪洞穿敌将马腹,又取将军剑与敌将打斗,竟数回合就将敌将斩杀。
关于这个问题我是如此认为的:这一场仗完全就是个巧合,打下来的正好是境外的蛮兵,空有蛮力,当然多年交战下来,自然对中州这方的人比较熟悉了,然而也仅仅是在战场上——战场上骑着马甩着枪你一回合我一会合,顶多来个方天画戟就玩个帅,哪见过剑术这等高端玩意?这玩意见得多的是朝廷文官陶冶情操锻炼身体最多挂在腰间装饰华美的宝剑。真正玩得好的都是江湖人,哪个会来当官上战场?所以对面的那家伙压根没见过剑招,稍微没适应过来就挂了。
可以说君晖小哥成了队伍的主心骨。没他估计得全军覆没。
回来之后皇上特别高兴。虽然对面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好歹也把一个人才从无名小卒中挖了出来,也是非常不错的。这位皇帝赐给他了点小职位,带的人越来越多,一举清理了境外的蚊子,皇帝更加高兴了,给他封了个小将军。朝廷在战乱中如何风起云涌改朝换代沧海桑田,跟他毛事没有。
真正的战场在内不在外。战争不大,但能让朝廷闹上几年。
丞相成功地把自己看不顺眼的家伙都弄死了换下去,新上来了一批他暂时觉得比较靠谱的官吏。其他的权势力量也陆陆续续地达到了自己的意愿。不论新旧党派都要收拢自己的人。与君晖同期的一批武官也在拉拢范围中。
君晖不太擅长打发这种拉拢。准确来说这些应酬他也不会对付。示好就应付,拉拢就先拖着,一时也迷茫得很,在官场上又是非站队不可的。
他无奈地四处张望想着说辞,无意间瞥到殿旁正站了一人,黑衫墨瞳,一举一动皆有君子之风,谈笑间不卑不亢,浅浅的微笑挂在嘴边,却又十分亲切,但却怎么也看不透深浅。
君晖莫名地笑了起来,朝面前几位高官拱拱手。
“君晖已是户部尚书君月君尚书大人手下之人,便不便在他人门下了。三位心意君晖心领了。府上还有事务,不妨下次再聚吧。”
……
所谓户部尚书君月,用的也是化名。
慕容月是个聪明人,实际上慕姓不说,慕容姓也不适合出现在中州。至于为何两人都取“君”为化名,想来也是个巧合。
于是君晖名正言顺地入了君月的手下。
之后便是兄弟二人久别重逢,再聚谈欢的事了。慕容月作为文官,在朝廷和官场上都混得如鱼得水,短短三年便成了皇帝的心腹。君尚书在民间风评也极好,让人挑不出问题来。当然定然有想要除去他的人,然而慕容月与慕容晖一文一武,又完全信任,暗地里做掉不少,也没人敢明着打他的主意了。
虽然我这人现在没有什么记忆,但毕竟我在故事之外,又知二人前往中州的内情,是怎么也明白为官之难这种事情,比那后宫争宠要凶险的不知太多。慕容月能短短三年就走到中州龙椅上的那个人面前,同他正面交谈,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但其中付出的不知太多。慕容晖被家主孤身派去赶往中州,是为了五年之约的生死存亡。而慕容月什么都不知,就抢先一步走在他的前面,替他遮风挡雨。我不知他是什么想法。或许他去中州是因为兄弟之情,又或许是为了见龙椅上那个人,我想象不出他是抱着一种怎样的想法步入中州,又怎样地拼命,作出如何的牺牲才能走到这一步,我大概能感受到,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
慕容家主很着急,但着急也没有办法。当君尚书南巡时看到君尚书和他的随从侍卫路过慕容府时,方才大喜过望,沉吟一番便备了重礼,权作拜访之人,暗地里塞了信进去,印的是慕容的秘印。
“月儿啊……我真没想到……”
“在下似乎与慕容家主并不相识?”
慕容家主愣在了那里,一旁的慕容晖也一时错愕地说不出话来。当事人慕容月只是自顾自地喝茶,去淡风轻地仿佛慕容家的确与他无任何瓜葛一般。
印了慕容秘印的为漆信并未开封,已被丢入火炉,烧得只剩半片灰烬。
“月儿……我……”
“哦……在下记起来了。”这位皇帝宠爱、倍受重用的少年英才君月君尚书大人根本不给慕容家主说话的机会,不急不缓地抢白道:“在下在皇上身边做事不久,却也有幸翻得一些书卷。三年前正巧就有这么一桩有趣之事。这慕容家,倒是与这慕姓皇族有个五年之约,当时可令在下感兴趣了许久……所以记忆深刻些。不知慕容家主,这慕容家,可确此事?”
面对慕容月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慕容晖站在一旁仅作护卫,却也不是局外之人。然而他忽然迷惘了。他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场面开始变得紧张,慕容月静静地喝茶,慕容家主面色冰寒,房中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慕容家主既然不说,那在下便说了,想来中州皇城御书房中的记录,总是作不得假的。”
“只是有时候在下也会感慨,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慕容晖不知所以。慕容家主变了脸色,双目将要喷出火来。
“我皇朝国姓慕姓……”似是口渴,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君月只是静静地把明白真相的那一刻的所思所想,像是预先备好的内容,把事先藏在心里的真相说出来,说是给慕容家主听,倒不如是说给他那当作棋子的哥哥听。
……
“那又如何。”慕容家主笑了起来。“慕容的未来,切切实实地在你们身上,慕容月,你终归是姓慕容,别人再怎么称你为君月,慕容家,所有人都逃不开。”
“你以为你们两个能一辈子姓君吗?”
“或许自己的性命你们不放在心上,那好。”慕容家主冷笑道,随即一再多言,转身就离开了。只余坐在主座上的君月默然无语,又倒茶喝了一杯。
“弟弟,你快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晖弯身扶住他的肩膀却发现慕容月的身体滚烫的吓人。
“你……”
慕容晖动手急忙去抢慕容月手中的杯子,却被他摇摇晃晃地躲了过去,将茶杯中的烈酒喝得干干净净。现在的他哪有方才镇定自若的君尚书的样子。慕容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他讲一切的真相的时候,时不时停一停,去淡风清地沏茶饮下,然而他喝的,其实全都是烈酒,哪里有什么茶。
“哥……你说,姓慕容好呢,还是姓慕好呢……”慕容月靠在椅背上,恍恍惚惚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喝醉了?”慕容晖眉头紧锁,就要扶慕容月回房。
“哥,你别担心。”慕容月把手搭到他肩上依旧是醉意朦胧。“你无论选什么,我一定尊重你的选择……我永远会给你选择的机会……不会被任何人胁迫……”
“说什么胡话。”慕容晖把慕容月放在床上,压好被子,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似乎刚才的话都是梦话。
“报——晖将军……”进来的小侍看到君晖竖起了食指,这才发现君尚书已在床上睡着了,忙放低声音:“将军……按君尚书安排,已经用信物把慕容家的几位接来了。他们都很配合,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
“什么!”君晖皱紧了眉头,忙走往前庭,却见一妇人刚下马车,两人对视,妇人眼中涌出了晶莹的泪花。
慕容月在来之前,就已经让人把君晖的父母都接来了吗?
慕容晖垂下眼睑,似乎明白了什么。
倘若不这么做,他只有一条路可走。然而即使这么做,在慕与慕容之间,他依旧会选择慕容,并为此付出一切,那慕容月呢?
慕容月在醉梦中也没有告诉他:“哥哥,对不起,最后我选的,是‘慕’。”
是了。倘若他的母亲不说那句话,只因哥哥一人,他会那么义无反顾地去中州,会那么拼命,成了君尚书吗?
这个答案,我不清楚。但我也不知道,慕容月他自己清不清楚。
……
作为一个棋子,想要体现价值,那只能等天下乱了。第四年的年底,敌国卷土重来。这次竟作了充足准备,内外都出了问题。皇帝只担心,被下了毒至今生死不明的几个儿子,把应战的事直接丢给了丞相,丞相也懒得下决定,含糊地推给下面,一层层推下去,在君月君晖眼前推出一纸公文:君晖将军带人上阵应战。
这是对慕容来说,最大的机会了。慕容晖是非拼命不可的。
而在此之前,慕容家也只是慕容月慕容晖一家搬了出去,其它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慕容家主当真好计策,两条命就换了个安宁。
“可惜还是太幼稚了。”
慕容月冷笑一声,把手里的信件丢到了火里。这么多年下来,对于这个官场,他没看透彻,但至少也看清楚了。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再昏庸也明白如何在玩笑间看一个家族如何灭亡,慕容只是一个玩物,再如何建功立业,那是理所应当。
所有人都觉得,慕容的两个棋子实在是尽心尽力,是在中州发展的好桥梁,是开路先锋,能成为慕容复兴的一大跳板,是个好工具。
然而哪怕再多的慕容主系子弟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要求慕容月给自己安排一个好的官职,慕容家主再三来信,字里行间都是要求与必须,慕容月似乎都会好好答应,然而他所给的官职,也不过是个无用官,在涛涛的世事逐流中也无法翻出一个小小的浪花。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恶毒的?慕容月如是想着。
大概是看到朝堂皇位上那个两鬓微霜的老皇帝开始了吧.
……
时年三月,天降暴雨,皇帝受了风寒,一病不起。仅有的几位子嗣皆患染病,高烧不退,小儿子痴傻无比,年仅五岁,皇宫上上下下受身痛心病煎熬,国家未来岌岌可危。
丞相暂管了皇帝大权,极其艰难地把快乐放在心底,作出悲伤的样子。敌军在外打,丞相一个棒子一个甜枣,将军们已去拼命,妻小全在丞相手里。
丞相高兴极了。一天国师来访。
“皇上,臣昨日夜观天象,帝星子星竟多出一颗,黯淡无光,又求了信物小测……似有子星隐于世俗……”
听到皇上竟然还有亲儿子在世上,丞相脸色开始变得像吃了苍蝇一样。
“皇上,寻太子之事,在下义不容辞……”
“丞相你辛苦了。不妨此事就交予君月打理吧!他是朕的人,朕放心。”
这是一个极其荒谬的故事。皇帝自始至终都荒谬至极。外面打里面乱,中州皇域乱得一塌糊涂。慕容举家内迁,南部的大宅子早给战火烧得一干二净。人都死了在半,慕容要死不死了,这笑话的五年之约也不知不觉给丞相作了废。当然谁也不知道这有没有他的一份功劳。君尚书也不可能寻到皇帝的子嗣。因为他自己就是。
丞相一度以为君月也在自己的阵营。他也想谋反,否则怎么会无动于衷。自始至终,他的下人都告诉他:君尚书从未有过任何举动。
三月后,太子病逝。
皇帝病危。
再不找人,这天下就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君月冷不丁一纸公文上报,太子找到了。丞相立刻不好了。所有有谋反之意的人都不好了。他是怎么找到的,一点风声都没有?
病危的皇帝拖病上朝,命国师在殿内布下认亲滴血的玉碗。中州帝都皇城的主干道上,一辆红木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黑衫少年缓步入殿,眼眸微重,独自立于百官正中,周身空无一人。
“君尚书,您不是说这太子殿下找来了吗……”
君月不语,只是抬眸望向朝堂高坐和皇帝。一病下来,这个本应是他父亲的人,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全身的重量都倚在龙椅上,眼中是希冀的色彩。
君月上前两步,大殿开始安静下来。
“皇上,实不相瞒,这数月来在下寻太子殿下于乱世之中,终归一无所获。忽有一日在下于梦中忽闻在下已逝的生母离去之言,心中明白了八九分……”
“在下本不姓君,实名慕容月。”
慕容月停顿了一下,任凭朝中一瞬间炸开锅一般,便闭目而跪于朝堂之上,以佩剑刺手心,数滴血落于玉盘之上。
所有人都静默地看着盘中的两滴血液融在一起。
谁也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慕容月在殿中以拜父母之礼,向皇帝,向西天各拜了三拜,随后起身,拱手道:“在下慕容月,生母取之为名,至最后一刻,她仍告诉在下,在下姓慕,名容月。”
“可在下生母之名,不提也罢。想来皇上日理万机,区区一女子之名,却是无暇费心记住的。然皇上终归是在下名义上的生父,方才三拜,算是尽了孝道……”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千岁……”
满朝文武不约而同地跪拜下来,高呼千岁。
“慕容月不是太子。太子何在?”慕容月微讽的话语在朝中回荡。他随意朝皇帝拱了拱手,径自穿越大殿行于大门。门口的侍卫慌忙开门。黑衫的身影在明黄的殿中显得犹为扎眼。
然而慕容月终是去了,独留跪于殿中的满朝文武。
……
“弟弟!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慕容晖第一次冲入慕容月的书房,身上战甲未褪,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人。
“不错,我名慕容月,姓慕。”案上的人似是自语了一句,未绾的民丝遮住了面目,垂头看书,便察觉不到他的表情。
“哥,我曾问过你慕与慕容的问题。你给我的回答是慕容。”慕容月笑着摇了摇头。“只因如此,我方才想清楚。可惜已选了慕,便再无退路可走。”
慕容晖呆立在那里。
慕容月也没有再理。案上的信件堆得极高。他取了一封在他的面前看着,似是无意间说的话一般:“无论何时,慕容家主总会在信中说我不报恩惠、忘恩负义。是了。在慕容,其实我牵挂无多,唯独相识的只有大哥一人。所谓恩惠,我扪心自问,在慕容,除了受过大哥之心,和所居住的地方,其余从未欠过慕容什么。”
“慕容月此生无以为报的仅有两件。将慕容月用心养大的生母,和在慕容朝夕相处的大哥。”
“哥,你真的选慕容吗?”慕容月抬头,看向站在书房正中的将军。
“从未变过。”
慕容月扯了扯嘴角,低头把手中的信再看了一遍。
“好……”
……
次日慕容月接入宫。
三日后,皇帝立慕容月为太子。
这可以说是最惊天动地的消息。但是很多人都明白,一向自欺欺人的王朝现在再也欺不下去了。敌国已经踏入了北境,在中州都能隐隐听见喊杀声。这个时候再荒谬也不为过,也得不到什么效果了。
皇帝可能就是自私一点,宁可给一个刚认的儿子这片天下,也不肯给丞相和敌国。
“哥,想逆转天命,想护慕容,那就把天下打回来。”
慕容晖沉默地看了这封信许久。
一月后,皇帝驾崩。与慕容月成为真正意义的父亲,仅不到一月。
丞相于殿内高读皇帝遗旨,废太子,令丞相代掌殿职。
“丞相欲意谋反,父皇遗旨,处死丞相,斩立决。”
殿里走来一人,墨瞳紫衫,手中一卷龙纹诏书。殿中武者听觉此语,二话不说就擒住上面手无寸铁的丞相,架在他颈上一把长剑,拖了就往门外走。丞相只是挣扎,一时却说不出话。为何他准备多时安插多年的心腹,此刻一点声音都没有。
“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看着殿中伏下身子的文武百官,慕容月只是垂眸,淡淡地吐了这两个字。
……
“君晖将军抗敌有功,功不可没,赐慕容姓。慕容晖及其家中亲属,皆可以慕容为姓,世世代代而不绝……”
“封慕容晖为镇国大将军……”
慕容晖怎么也想不到,慕容月将作为一个皇帝最大的权利——兵权,硬生生地全给了他。
“朕信镇国慕容将军,不必多言。”
几晶后,慕容前任家主外出游玩,落水身亡。
皇帝亲指慕容晖为慕容家家主。
这个将慕容月养大的慕容家,终于有一天得以骄傲的姿态存在于巨人面前,在慕容晖的带领下,慕容家成为了国姓慕族真正的左膀右臂,世代子弟,总有多数骁勇善战,为王朝开拓疆土,抵御外敌,成为世世代代以武护国的家族。而当朝皇帝慕容月,仅上位二十年便消逝于世,其表兄慕容晖亦是如此。史书不记风月之事,短短二十年本不应多留笔墨,但因这二世“荒唐”平添了一个慕容月与慕容家,这一道长线仍要继续下去。一直引到我所踏入这方土地,触碰到桌上史书的时刻。
因为人不可能如同姓氏一般长留相传下去,便是世世代代慕姓君王都会放心于慕容这般,断然不会同上任那般荒唐的将生死兵权付予他手。即从三世开始,慕容兵权就已被割至剩一半。再往后世,这个瞬间成为左膀右臂的家族终是少了底蕴的优势,只因安分守己未被废掉。到了这一代,慕容武者甚微,相反从商者更多。慕容商行又借用了朝中的权势发展起来,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王朝的各个角落,一时正在盛时,朝中也无心立刻打压慕容风光。
而我昨夜所见,现客栈中所谈的女子,便是这慕容家这一代嫡系的女儿,慕容鸢。
虽说慕容是被推上去的家族,但这么多年下来,己有了不少不凡的底蕴,若将明处暗处的势力并到一处,说是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也不为过。世代下来,慕容的嚣张跋扈子弟也只多不少,世人口中的慕容鸢分了“前”与“后”,这就是现世的另一个故事了。
自然不是从史书中看来或是梦中得来的。三四分是道听途说,但与切切实实的事情真相,倒是相差不远。
《乱世图》-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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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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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等到终于有人看见了我,我才有机会去更远的地方。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仍然会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
我什么都不记得。
……
“现在是太平盛世,也的确是难以见到像你这般的孤魂了……”
我没有问他要去哪,也许,去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
……
“你似乎很迷茫,在四处的游荡”舟子说着“不应该是心有执念不肯消散,才会四处飘荡的吗?”
“我并没有什么执念”我说“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应该去蒿里,等待鬼门打开,去忘川轮回。”
“可是我并不知道蒿里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
“孤魂一无所有,无人可知,唯有轮回往生才能体会人间苦乐。”
“真的是这样吗?”他笑了起来“意义真的只在于这个吗?”
“所有生灵的结局都是一无所有,无论喜悲”
“我可以告诉你,天下河海,皆为忘川”
“天下河海……皆为……忘川?”
……
“何川你带了什么东西到船上来啊!!!!!!!!!!!!”
“唉?灵魂?”
“你是人类还是异兽?”
“男的女的?”
“不是吧!都不知道!”
“那我叫你阿飘好啦!反正跟鬼一样是一团东西!”
……
“你……你看到了啊……”
“我看到了啊……你在干什么?”
“嘘!不要告诉别人!”冉铃鬼鬼祟祟的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赶紧慌慌张张的把地上的血迹用瓦片盖住,拉着我就往屋里跑。
“你知不知道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时之眼的……传说……”
……
“我要走了……飘姐姐,你要保重”
“你也保重”
“这是最后一天了,能为我再吹最后一曲笛吗?”
“好,就当是为你送别。”
……
“这是不得已的决定”
……
“在这一场世界里,这样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你只是看到了其中一个”
……
“不打算把它画下来吗?这么深刻的场景”
“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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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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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自行脑补剧情哟!猜对有奖!顺便男主没有在预告里出现,这个是阿飘跟随女主的线!]
[老规矩~BG&ED;这个就不要我多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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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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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在桑田旁边的海,水是很重的那个水(叫啥名字来着)……苦涩的水,海里,什么都没有
[桑田]:在沧海沿岸的土地,一直延伸到沧海之下,虽是良田,却是荒野,什么都没有。
(沧海和桑田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缘人无意间就会踏入那里,是时间流逝的象征,在那个世界里时间和空间混乱,无数的故事和回忆,旧事,现在的事情,未来的事情,都会在那个世界化作虚影不断的上演,没有佩戴具有时间象征的物品(类似于乱世图这种东西,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的人进入,只会被那里变动不定的时间空间扭曲,最后混乱,揉成那些故事的一部分,这里是无数故事和时光的沉淀,是最厚重,也是最漂浮不定,最驳杂的地方。)
[麻麻说,为了防止视觉疲劳,文要分两次发]
[觉得好几个月只占坑不发文太不道德,所以就把一年前的稿子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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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书楼》
作者·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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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今天又要去哪?”莫莹撅着嘴,拉住了正准备出门的莫晨。
“你先告诉我今天下不下雨。”莫晨怒道,“昨天下雨你又没告诉我。”
“我都说了昨天和前天都没下雨!”莫莹也急了“今天也不会下雨!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但是那两天的确下雨了……你叫我怎么相信……莫晨心里嘀咕着,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
出于防止意外,他还是自己带了把伞,一直用着别人的东西实在是不好意思。
“最近找了家好书店,里面很多好看的书,所以蹲了很久”莫晨解释道。
“有什么喜欢的买回来不急好了”莫莹依旧不屈不挠,好看的小嘴嘟起好不可爱。
“行了……一个书店的书你买的来?”莫晨安抚似的拍了拍妹妹的头,“好啦,哥哥出去了,照顾好自己啊。”
“哦。”莫莹点点头,目送莫晨出门。
哥哥怎么今天带着把古伞……最近喜欢上古风小说了?
……
“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个人的情况吗?”
“啊……他是我朋友,体质一直不好……但是前几天他淋了雨却没什么事,我以为他体质好了,所以就帮他过来拿结果问一下。”
“既然他本人不在场,我就直说了……还是准备下后事吧。”
“什么?!”
“别激动……你先坐下,听我说。这个人现在能活蹦乱跳的活下来,我真的可以说是生命的奇迹了,我想他心中一定有什么信念支持他活下来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他本人……说不定他还能多支持很久。”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会怎样……”
“正常情况下,他去年就应该离开了。而且……即使按这个情况下去……他最久也只能再呆三天……”
“……”
“你也不要伤心……现在你的朋友不是还如你所说的活碰乱跳的嘛?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奇迹,能否允许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上级,说不定在这三天里还有机会……”
“不用了。”
莫晨关上门,深深的吐了口气。
这个医生一定是个骗子,自己哪有什么信念活下来!
呸……还只能活三天……谁会信……我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莫晨看了看手表。三天后,可是个好日子。这医生还真会下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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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什么时候看完书回来。”莫晨刚从医院出来,接了电话,就听到莫莹这么一句话。
发生什么了吗?莫晨眉头一挑,“现在正准备回去呢,怎么,发生什么了吗?”
“啊……那个哥你好像没带钥匙吧……我朋友叫我出去玩不能给你开门……你再看会书好吗……”电话对面的声音显得十分不自然。
“我带钥匙了,这就回来。”莫晨的眉头皱的更紧,妹妹的语气已经让他确定家里发生了事情。
“啊别别别……我家来客人了……她们都是我的闺蜜……看见一个男的在这里她们会不自在的……哥哥你再看会书吧……”听到哥哥要回来,莫莹的语气更急了。
“好好好……既然这样那我再看一本吧……”莫晨无奈道。
“啊!哥哥你太好了!挂了挂了,拜拜~”电话那边的女孩很明显的发出了呼气的声音,然后说话的语气极为高兴……不对,是放松。莫莹从来没有怀疑过莫晨的诚实,也不会认为他会撒谎。
听着对面挂断电话的声音,莫晨会心一笑。
妹妹……我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紧张,所以我可以确定家里发生了事情。
只是我肯定会回去的,我可是哥哥啊,别什么都瞒着我。
妹妹,对不起,给你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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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挂了,拜拜~”
莫莹微笑着对着手机说道,但是刚放下手机脸色就已经变化,显然她这样骗过很多次。
莫莹坐在沙发上,手中抱着哥哥送给她的抱枕。听着门口不停的敲门声和门铃声,手中浸满了汗水。
她咬紧了嘴唇。
小时候对电视上的明星特别喜欢,而那些记者,大哥哥大姐姐们都能得到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而且很慷慨的把这些劲爆的消息分享给我们。
只是现在,门外那群大呼小叫人很可恶。
听着门口的声音,她把头埋到抱枕里,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明明没有泄露了,怎么还是传出去消息了?
即使我哥哥与众不同,但是我只是希望能和他开开心心的度过这段时光。
结果这种心情倒是成了别人赚钱的工具。
她心里十分厌恶。
头埋在抱枕里,虽然闭着眼,但是她还是听到了门口的嘈杂声放大了几倍。
“这位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听说您的朋友创造了生命的奇迹,虽然这打扰到了他我深感抱歉,但是能让我采访一下他吗?”
“这位先生请等等……”
“请等等……”
莫晨心里也有些烦闷,他皱了皱眉“各位还是不要影响我们的家庭生活,我要送客了”
“先生,您的朋友虽然……但是或许还有机会,如果您就这样将他困在家里,那么就真的没希望了……”其中一人看见莫晨要关门了,慌忙用手撑住,很尖锐的说出了这种话。
一瞬间门口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所有的镜头都对着莫晨的脸,频繁闪动的闪光灯照的他睁不开眼。
莫晨实在是对这些人厌烦到极点,但是这种人不是他惹得起的。
他咬了咬牙,心里在纠结要不要说出来的时候,一个清澈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不用了,我就是你们想要找的人。”
所有的人一瞬间转头,看向了走廊镜头那个穿着白色古裙,撑着白色古伞的女子,心情激动起来。
其中有人直接就带着相机跑了过去拍照,还有些人先看了看莫晨的表情,确定无误之后也和前面的人那样跑了过去。
莫晨愣了一下,看着被人群簇拥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他这才反应过来。
把门关上,家里突然变得静了许多。
“小家伙,起来了!”看着头埋在抱枕里的莫莹,莫晨顿了顿,手在莫莹头上敲了敲。
莫莹捂着头从抱枕里出来,看见眼前的人,眼泪夺眶而出。
“哥!”莫莹扑到了莫晨的怀里,皎白的脸庞落下晶莹的泪珠“哥哥……你不要走好吗……不要走……”
“好……哥哥不走……和你一起过生日……”莫晨轻轻拍打着莫莹的背,口中呢喃道。
他已经不需要问医生的话是否是真的。
只是,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无从确定。
到了那一天不就知道了吗?
【陆】
三天转眼过去。
“哥哥,生日快乐。”莫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莫晨的房间,坐在他床边做了个鬼脸。
不过她很快就不淡定了,撑着床的左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她一个重心不稳就被莫晨拉到了床上。
“怎么,被我反过来整了吧。”莫晨得意道,从床上起身。“今天妹妹打算怎么做呢?”
“当然是开开心心的过一天。”莫莹也不生气,嘴角荡漾着微笑“白天的话就随哥哥做事情,晚上你这个寿星可要来参加晚会哦。”
“那是,妹妹主持的生日晚会我肯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莫晨摸摸莫莹的头,笑道,“既然妹妹说白天让我随便做什么事情,那我就出去看书啦!”
“好啊。”莫莹微笑,“哥哥再见。”
莫晨朝她微微一笑,从床上下来,出去洗漱。
看见莫莹还恋恋不舍的趴在自己床上,莫晨无奈的摇了摇头。
“哥……你知道吗……你一直都在瞒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你的妹妹……”
莫莹的头埋在枕头里,声音愈来愈呜咽。
“我真的很喜欢哥哥……但是这一天是必然的……我还是不要面对了……”
……
洗漱完毕,吃了早餐,莫晨正式出门。
莫莹还没出来。
可能又在准备什么吧。莫晨心想,也没打扰她。
关上门,莫晨眼皮一跳,扭头,走廊的尽头正站着一道白影。
白璇还是撑着那把伞,笑吟吟地看着他。
恬淡一笑,倾国倾城,笔墨洇尽如同从画中走出。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突然想到了那句话。
“生日快乐”看着莫晨走来,白璇的笑意更浓,眉梢也似乎点染上了。
“谢谢。”莫晨看见白璇在这里,心情也莫名的平静下来。“你怎么来了。”
“因为今天你生日啊。”白璇笑道,“当然是我来接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看书……”莫晨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嘴边倒是有些无奈。
似是看出莫晨的口是心非,白璇硬是没让自己笑出声来“最近几天你出来都是到我那里去,这次你是来跟我道谢的吧。”
“嗯。”
“不用客气,现在那些人的确是有些烦。”
“……”莫晨没有问她是怎么摆脱那些人的,不过想来也少不了麻烦。
这天正好是周一,早晨的人流高峰期一过,小巷里更是少了许多人,白璇走在前面,旁若无人的走过别人的目光,手中的白伞准确无误的遮挡着上午不算强烈的日光。
“到了。”白璇回头,黑发衬着她苍白得病态的脸。
跨过略高的门槛,看着白璇走进去打开灯,那轮“太阳”再次在屋顶升起,莫晨心里还有些小感动。
“先别急看书。”白璇按住了他翻书的手“跟我来,我和你商量个事情”
莫晨点了点头,白璇带着他上了楼。
这个阁楼的二层除了在外面透过阳台看过以外,上面他从未多看过,这次真正上来,才发现上面的布置其实很简单,主要的就是一套桌椅,和靠着墙的一章桌子,桌子上立着两个小牌,其中一个后面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牌子前的烛光给伞上的白伞花纹镀上一层金边。
“这是……”看着白璇带着自己到这里,莫晨心中惊了一下,这种布置明明是……
“那个医生说的是真的。”白璇没有回应他的嘀咕,走到那牌子的后面,轻轻的抚摸着。莫晨这才注意到在伞的阴影下还挂着一件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白色的纹理,透过微弱的烛光还能看到那衣服的领口处上面就像白璇的古裙袖口一样,鲜红的一片。
“前些天我接到了我在国外的父亲的电话”白璇开口,但是语气明显有些不自然。“他在外面出事了……我需要过去看一下他……”
“能不能帮我管一下这个书楼?”白璇看向莫晨,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莫晨有些呆“白璇小姐……我们见面不到三次……你怎么能这么放心的把书楼交给我……这里这么多的书……万一……再说了……你说过那医生的话是真的……那么今天我也就……怎么帮你呢……”
“不用担心”白璇笑道,这次却是苦笑“我让你帮我接管是因为信任你,毕竟我也不认识多少可靠的人……再说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就当是回报吧……至于今天……这不是什么问题……”
“那好”莫晨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要我管多久?如果我能办到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我也不知道……”白璇说的也很简单,但是让莫晨很无奈。
看见莫晨点头,白璇也没什么多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同意一样。
她放下手中的白伞,将它郑重的插到了另一个牌位上。
又在莫晨的面前,从容的褪下自己的白色古裙。
没有想象中的场面,只有被透明了无数倍的白璇站在他面前。将那白色的古裙也挂了上去。
看着莫晨呆滞的表情,她再次一笑。
最后一笑。
她走到那黑色牌位前,取下黑色的伞,又小心地取下那件黑色的长袍,走近前,轻轻的为他披上。
“师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给我留下一个美丽的故事吧……你可真幸福……有两个妹妹……不过我更幸福……有一个师兄一直陪着我……”她在莫晨耳边低喃着,将手中的黑伞放到他手里。
“下次再见”
她微笑,走到被阳光照耀的闪眼的阳台,化为烟雾消散在天地间。
……
“师兄……虽然我知道,如果要渡劫的话,也许我们成不了仙,甚至会变得连凡人都不如,但是我真的愿意为了师兄去试一试。”
“我知道,师兄一直都是修炼天才,进步的一直都比我快很多,连成仙大劫都是微不足道……但是我真的很想和师兄一起并肩作战……我愿意去试。”
“如果我哪一天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师兄千万不要为我担心……知道吗……”
……
“师兄……我失败了呢……也许是我太心急了……不过……这种事情怎么会有第二次机会呢……”
“哈哈……知道吗师兄……我碰到的是难得一遇的轮回劫……它真的好厉害……每一道雷里面都有好深奥的法则……但是我不懂啊……”
“它给了我机会……给我无限轮回的机会……如果我在这其中参悟的话……我也能出来陪你的……别担心我……”
……
“……其实这怎么可能……轮回大劫的惩罚就是无限轮回……想要破除……需要的轮回之力要比这劫强几倍……我不如就少受点苦……早点消失……”
“……师兄……看我的左手……多好看……我第一次发现我的身体里有这么漂亮的颜色……”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用陪我的……”
“不用……”
……
“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师兄……为什么要来陪我……为什么我还没死……”
……
“哈哈,哥,在以前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现在我们也一样!”
……
“哥,我能感受到……只要再轮回几次……我们将再也见不到对方了……我们两个的轮回已经被错开了……”
“我有个好办法,这个世界的‘生之轮回’仅限于在这个世界中活着,我们的寿命被限制为四十年,不过没关系,我们都把自己的寿命折一半,一半在现实活着,一半我们做灵魂,飘荡四海吧,说不定哪天我们还能相遇……”
……
“哥,你真的给我一个大惊喜,这个小阁楼实在是太好了!”
“哥,我知道二十年很无趣啊……要不我们来写书吧,前二十年我们要活的精彩,后二十年我们要写的漂亮!”
“哥你文笔真好,你先写着,我轮回去了,回来我要来看的啊!”
……
莫晨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手中的伞握的更紧。
“你也生日快乐。”
【柒】
半掩着的红色木门开了条缝。
“欢迎光临轮回书楼。”看见照进的光,莫晨放下笔,一边的伞准确的遮挡住了阳光。从椅子上起身,看向门外。
是一个少女,白裙似雪,仰头看着书楼的全貌。
“好美的书楼……”她发出赞叹,星眸弯得如月牙。
“是的,它一直都很美。”莫晨撑着那把黑色的古伞走出,他苍白而略显病态的脸在伞影下微微一笑,很是清秀。
“你是这书楼的主人?”看见莫晨走来,女子问道,清澈的星眸闪着光。
“嗯。”
“你好,我叫白璇。”白璇扬起一抹恬淡的笑,向莫晨伸出了手。
“莫晨。”黑袍男子微愣,继而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对视良久。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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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对这篇文前半部分是非常满意的,但感觉后半部分有些着急了,非常着急的就把事实写了出来……不过这个梗还是很喜欢的=-=总字数11000+,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比较勤奋的作品惹……(虽然是被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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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说,为了防止视觉疲劳,文要分两次发]
[觉得好几个月只占坑不发文太不道德,所以就把一年前的稿子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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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书楼》
作者·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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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Y市的天气总是多变,明明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是阴云密布。
莫晨有些无奈,最近几天怎么老是下雨。
他皱了皱眉,加快了步伐。
这天他又是莫名其妙的被辞退,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自己不过是有天没吃早餐然后下班的时候晕门口了吗,还真以为我得了什么传染病?边走他边在心里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莫晨自己本身体质也的确不怎么好,也确实是容易生病,不过他还是很顽强的读完大学,找了个好些的工作,不过每次都是被莫名其妙的被辞退。这次也不例外。其实他是认认真真工作的,也绝对没有到辞退的程度。
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惹了哪位大人,这天他在经理办公室赖了很久去要一个理由,不过结果自然是没有。反而让他赶上了这下雨的时间。
早知道就要在那里多赖一会,还有空调吹……莫晨心里想着,他可不会忘记小学时候下雨没带伞结果淋雨回家高烧半个月的事情,那可够难受的。
想归想,距离到家还有一段路,要是就这么走过去肯定要淋雨。
要到家肯定要走一段歪歪扭扭的小巷,不过现在时间紧,只能去另一条光照不好的小巷里去了。
算了算了,反正这次淋雨是必然的了。莫晨摇摇头,向那条偏僻的小巷走去。
【贰】
莫晨看着玻璃外的雨线望呆。
他还真没想到这里有一家小超市,他自然是躲了进来,趴在收银台的那个人只是白了他一眼,又趴着睡觉了。
这雨怎么还不停……他看了看表,时针指向十点。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似乎是印证他的想法,趴在柜台上的收银员慢慢地爬起来“要关门了,出去吧。”
不是吧……莫晨暗暗叫苦,刚刚还高兴自己有地方躲了。
小超市门口的卷帘铁门缓缓放下,莫晨很无奈,不得不转身往前走。
既然是小巷,那么周围的围墙还是有点小地方的,他就尽量靠墙近一点,也避免了淋雨。
这里,一连几天都下着大暴雨,老天似乎想要把世间所有的水重新轮回一遍,中午召集着世间的水,晚上将它们重新放回,每次和几乎形成雨线的雨一起下来的还有阵阵寒气。
雨是没淋到,但是靠在墙边借着墙顶的微微翘起来躲雨的莫晨还是感觉周围的寒气都围绕在他的身边,找着缝隙钻进去,点点雨花打湿了寒巷的青阶,自己的体温也漫散在这寒巷。
他紧了紧大衣,猫着腰往前走,只要前面还有个小建筑就可以了。
毕竟这点寒气还是能勉强受得了,至少刚才没有像他预料中那样感到这种气息就发晕,比预想中的好多了。
难道自己体质变好了?
那真是做梦,他想到。这次回去肯定是大病一场了。
……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避雨。
莫晨看着眼前的纯古风建筑,一时有点发愣。
虽说自己没有在古代里生活过,但那些武侠小说和古代背景的电视剧他也看过不少,那种风格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在现代这种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出现这种建筑显得有些突兀了,但是它就是建在这里,与这长远的空巷还真有几分相搭。
他抬头,也很顺利的看到了那个牌匾,上面四个字。
“轮回书楼”
还真是古风啊……他心里想着,想着还在下雨,还是赶快进去的好,希望不要关门吧……
门半掩着,莫晨轻轻一推就开,不过没有像鬼屋那样的吱呀声。
他走进去,门也没自己关上。
真是想多了,莫晨心里想着,虽然说在小巷中看见个古风建筑显得很突兀,在某些剧情当中,暴雨之日进入一个特殊的地方肯定要发生一些很恐怖的事情,但是这里是现实,可不是某些小说。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轮回书楼从外面看很大,进了里面觉得有些小了,里面光线比较暗,看起来似乎没人。
“有人吗?”他喊了一句,没人回应。
算了,莫晨心想。找了个板凳坐下来,坐到一个光线适合看书的地方,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翻阅了起来。
这个书楼是古风建筑,里面的书按理来说应该是古风型的吧。莫晨看了看书的封面,黑色底子,字是白色的,标准的楷体字
“九十八”
没有书名,没有作者,更没有出版社。
这是什么书?莫晨再次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向后面的书架。
这一看可不得了,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后面的书架大约是三层,从最底层往上,从右往左一本本的排列着封面风格完全相同的书,一到一百,排列的很整齐,他拿的只是其中厚厚的一本。
他又愣住了,难道这是什么长篇小说?那也不会这么长啊。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比正常的书要厚上许多,如果真的是超长篇的话,它的作者又是谁?
问题有很多,不过还是要等这书楼的老板过来就一清二楚了。
他翻开书的第一页,看了起来。
这个小空间顿时也没了声响,只有书翻过的声音和门外些许的呼呼风声。
……
听到外面的“哗哗”声消失了,莫晨这才反应过来。
看了看手表,长针和短针在“12”处重合。
又下了两个小时么。
莫晨把书放回书架上,起身正准备伸个懒腰,但是才刚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阵黑,头昏脑胀的感觉袭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果然雨不是白淋的,书不是白看的。相信很多人看完书也是这样……不过主角是双重原因)
【叁】
“哥,起床啦!”耳边传来了甜糯的女声,莫晨无奈的睁开眼,扭头看到的是妹妹莫莹被放大了好几倍的脸。
“老妹,你这是干什么……”他无奈的起身,“不就是起得晚一点嘛……”
“根本就是起得晚一点的事情。”莫莹板起了脸“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吓坏我了,低着头回家直接倒头就睡,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
“昨天晚上?我?”莫晨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玻璃窗外的点点雨花,在茫茫雨幕中那古风建筑的轮廓,和在微暗灯光下放着写着不同数字的黑色厚书的书架。
昨天不是……莫晨心中凉了一下。他努力挤出个正常的笑容,“老妹啊,昨天晚上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上十点啊”莫莹歪了歪头略一思考,“怎么了,有事情?”
“昨天晚上十点不是下雨吗?”莫晨白了她一眼“我又没带伞,你叫我怎么回来?”
“喂我说老哥你是不是又发烧了?”莫莹也还给他个白眼,还很关切的摸摸他的头“没发烧啊……不是啊老哥,昨天晚上没有下雨啊……要是下雨的话我肯定要提醒你带伞的啊。”
“好吧好吧,看来我肯定是脑子秀逗了”莫晨摆摆手,“其实昨天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朋友叫出去唱KTV……然后有点累而已……”
“你是说那群家伙?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让你这么晚回家!”莫莹撅起了小嘴,“下次我去教训他们,快去吃饭吧。”
……
看着吃晚饭就匆匆忙忙出去的莫晨,莫莹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
哥哥今天似乎不太正常啊……
难道他知道那件事情了?
她吃惊的捂住嘴,他知道那件事情的结果还真的难以想象。
我只是想和哥哥开心的生活久一点……哥哥知道了不会怪我的对吧……
但愿自己猜错了吧。
她心想,一丝慌张却在心中荡漾开来。
……
莫晨在外面走着,再次面对那条分岔路。
他依旧是走到旁边那条偏僻的小巷。
他路过了那家小商店,店里的收银员从报纸里探出头来,透过玻璃窗看了看外面的人影,也没想什么,再次看着今天的新闻。
他只是想到这里难得来个人,毕竟不是闹市区也不是住宅区。
莫晨其实也是一个爱幻想的人,有时候还会对着某些小说自我YY一下,但是如果让他真的遇到这种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莫晨也从来没认为这种时间的断层真的会出现,但是它现在确实是出现了,他也像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出了门就往外跑。
莫晨已近能够依稀看见那个古风建筑的轮廓,但是他却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自己还真是跟那些小说主角一样……他心里无奈的想到,想起自己昨晚进入那个古怪的地方,这次竟然还再去一次,不是更加危险吗?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过去了。
毕竟他还是相信现实,更何况那个书楼里面的很多问题,他都想去找找那书楼老板。
门依旧是半掩着,熟悉的布局映入眼帘。
莫晨暗暗祈祷不要又没人,正准备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他莫名的听到一个声音,差点没让他摔在门槛上。
“又来了?书好看吗?”
是一个女声,声音清脆,如同是清澈的溪流的流水声,干净得不带一点杂质。
“呵呵。”看见莫晨那个惊慌失措的样子,那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别找了,我在你上面。”
在我上面?莫晨抬头,再次看见了这个书楼的全貌。
书楼不可能只有昨天他看书的小厅那么大,至少从外面看它肯定有两层,当时是夜晚,更是在雨幕中无法看清全貌。
第二层应该是一个阁楼,没有窗户,直接是一个阳台伸出来,在红木栏杆的映衬下,那把白色的古伞显得特别显眼,微斜着给下面的女子留下阴凉。
看见莫晨看向他,她朝莫晨微微一笑,拿起那把白伞,踩着优雅的步伐,转身走进阁楼内里,白色古裙堪堪盖住脚跟,却没有落地。
自始至终,她整个人都在伞下的阴凉处。
莫晨还在愣神,前面半掩着的门已经打开,那女子撑着伞出来,朝他恬淡一笑:
“欢迎光临轮回书楼”
【肆】
“你是这个书楼的主人?”莫晨问道,站在他旁边的白璇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这个书楼是我和另一个人创造的,如果真要说的话还有一位。”
“他是你父亲?”莫晨心想,这么大的一个建筑,他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几岁的人来说很难办到,应该是靠着家庭的经济实力。
白璇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不是,还有一个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哥哥。”
还真够戏剧性的,莫晨想着,在许多书架间走过“我看你们书店怎么就两种书”
“是啊”白璇淡淡一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小姐,你是故意整我?”莫晨无奈摇头“你这里的书这么奇怪,一种书就是数百本,而且每本书里的故事都不同,你要我挑喜欢的,我还真不好选。”
实际上他才看过一本,但是这里所有的书他刚才他都看了下封面,才知道这里的书有两种,
根据封面来分的话,分成黑底白字和白底黑字,其中的内容也有些区别。
他取下了一本黑底白字封面的书,上面写着“三十一”
“喜欢这类书啊……”白璇微微点头,表情却有些不自然“不过我还是推荐你看序号八十以上的书,符合现实的世界观,也许你看的会习惯一些。”
莫晨也听了她的建议,将那本书放了回去,取了一本“八十九”
白璇和他介绍过,这两本书只是代表两个系列,其中的故事却是具有独立性的,如果真的是他所说的超长篇,那看一辈子也看不完。
“能看出两种书有什么区别和相同点吗?”白璇带着莫晨到一套桌椅面前,两人都坐了下来,看着莫晨翻看着第一页的目录,微笑道。
“应该能看出一点吧……”莫晨道,“那个白底黑字的书,主角都是女的,黑底白字的书,都是男主角。相同点就是……都是第一人称,但都像是在平淡的讲故事,如同自己是第三者一样……而且都是回忆类型的,似乎写的都是一个人的一生……很神奇的文风……”
“能告诉我这两种书的作者都是谁吗?”看着只写着数字的封面,莫晨突然想到什么,转头望向白璇。
听到莫晨的问话,白璇微微一笑,还带了些小自豪:“我可以告诉你那白底黑字的书是我写的。”
“小姐,别开玩笑好吗?”莫晨揉了揉太阳穴,满以为她那个表情,是因为作者是她的爷爷或奶奶,没想到开了个这样的玩笑。“我说白璇小姐啊……我怎么看你也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吧……你就是打娘胎里写小说也写不出这么多的。”
“没关系,你信不信没关系。”白璇也没生气,也没有做出做戳穿谎言的样子。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比如昨晚?”
莫晨翻页的手停了下来,扭头看见正在倒茶的白璇,白璇吓了一跳,动作也僵硬了一下。
莫晨这次也就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年轻的书楼主人。
白璇给他倒茶的姿势十分优雅,一看就知道是受过特殊的培训,包括刚才她离开阳台的步伐都能看出她的不凡,她的容貌不是那种绝美的类型,要说给她带来气质的,不仅仅是她的举止,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的眼睛,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茶水的反光,如同星辰在其中闪烁。眼神却是十分清澈,如同她的声音一样,不带一丝杂质。
莫晨一直以为白璇穿的是那种纯白色的白纱古裙,但是他仔细看的时候就发现他错了,白璇穿的裙子上用黑色的线绣出了许多碎花,还有一些花边,像藤蔓一样绕在袖口和领口。
白底黑线……和书楼里的那种书一样。不过那书肯定不是她写的。
他看向白璇的左袖,左袖的袖口手腕处一片殷红显得十分刺眼。也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也许是衣服上的花纹吧,如果是什么颜料的话肯定已经洗掉了。
白璇已经把茶倒好,用抹布把刚才一愣导致洒出的水擦干净,看着白璇的纤细的十指,莫晨也想不出她有什么手段把自己带回家然后做出什么时间断层的。他也不多想,便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淋雨还会生病。”白璇手掩嘴笑道,“你这体质还真奇怪……”
不过看见莫晨的脸色,她也就住了口,解释了一下昨晚的原因:
“其实昨晚我不在这里的,所以这里没人,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后来回来我看过监控的,我看到你出事之后就没了,中间被人切了。”
看见莫晨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白璇也就到此为止:“我就知道这么多。”
“那你把门半掩着,不怕遭贼吗?”莫晨问道,这书楼有这么多的书,而且外面也必然没有卖,万一来个人全带走或者一把火烧了那不就可怕了?
“我那门,只有心无敌意之人才能进入。”白璇神秘的说道,看见莫晨抽动的嘴角,她也没在意“再说时空断层这种东西都出来了,出这种门也不奇怪吧。”
莫晨干脆把心思放到手中的书上,白璇把他忽悠了两次,应该是不愿意把答案告诉他,那么就不要多问的好。但是得不到问题的答案还是有些郁闷。
“那么莫先生,我就不打扰您看书了”白璇起身,向着大厅角落的楼梯走去。
看着莫晨还在翻书,白璇依旧微笑,走到楼梯旁边,那里挂着许多绳子。
她看了看天花板,上面的天花板上没有灯,它自己就发着淡淡的橘光。
其实是一些灯,然后在它的下一层蒙上一层,看起来就显得很神奇了。
她的手伸出,把其中的一个绳子拉了拉。
整个书楼传出了齿轮转动的声音,莫晨听到了也抬头,看向了大厅的顶部。
厅顶上发出的白光正缓慢的向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太阳”,在比厅顶更高的地方移动,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定格,“阳光”经过过滤变得格外的柔和,正好照到他的书本上。
“我哥的一个小发明吧。就当是你这个第一个来客的福利。”白璇笑着解释道,说完就上楼了。
“还真挺神奇的”莫晨继续看书。
很快上面传来了弹奏古筝的声音。
这书楼,环境不错,有合适的光线,好书,还有音乐听。莫晨心里这么想着,扬起一抹轻笑。
一曲终了,他的阅读也告一段落。
白璇从楼梯上下来,手中还是撑着一把伞,只是这伞是黑色的。
“外面下雨了,你得赶快回去。”她对着莫晨说,星眸里有些若无的严肃。
“是吗……”莫晨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听到了外面“哗哗”的雨声。
怎么又下雨了?这让我怎么回去……难道再晕一次?
看着莫晨尴尬的样子,白璇再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起自己手中的伞递给他:“好啦,我借你伞就是了,明天还我就是了。”
“那你呢?”莫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白璇笑的更欢,那好看的眸弯得更迷人了:“我说你怎么一下雨脑子就卡带了呢?我不是就住这里吗?”
莫晨慌忙转身掩饰自己的尴尬:“那谢谢了……”
“好了好了,我的伞可不是那些经看不经用的工艺制品,快走吧,等会雨要下大了。”白璇笑着摆手。
“对了,等等。”莫晨刚准备走,白璇突然记起来什么,把他叫停了下来。
莫晨转身:“有什么事情吗?”
“你体质不好,昨天淋雨却没事,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你体质好了呢。”白璇关心道。
“恩”莫晨点头,撑着那把白伞消失在了雨幕中。
白璇手中不知何时再次撑起了那把白色古伞,靠着门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滴落入刚刚积好的小水洼中,溅起一阵水花。湿了门槛。
她滴水未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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