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
……
溟山下的小村庄里人声鼎沸,此时家家户户都灯火通明,村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相聚在村子的最中心,大家都自发的在村子中间放了桌凳,一同在月下吃饭赏月。
“爸爸!”一个孩子指着天上的月亮:“月亮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一旁的汉子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傻孩子,月亮上怎么会掉下东西来呢?”
小孩子有些不高兴,但想想这事也的确不合理,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高高的,圆圆的月亮,决定盯它个半天,看看到底会不会掉下来东西。
“真的有东西掉下来了!”孩子大喊起来,一边跳起来一边拍着手“爸爸你看!我就说有东西掉下来吧!”
村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向天上看去,天上的月亮似乎愈发的明亮了,其中正分出一道流光流淌出来,看起来似乎很悠然缓慢,却是瞬息之间就到了大家的上空,眼力好的人似乎看出那是一道彩云,上面还托着个人。
“好漂亮啊!”孩子高兴的拍着手。“姐姐,你是天上的仙女吗?”
彩云落到了人群中,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这个神奇的景象带来了诡异的气氛。彩云中走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头顶的兔耳正欢快的摇动着。
“我是夕圆,来自广寒宫~”夕圆笑了起来,捏了捏孩子的脸“才不是什么仙女呢,我代表嫦娥姐姐降临这里,祝大家中秋佳节快乐~”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彩云的后面,拖了一个大袋子出来。
“这里是广寒宫的特产月饼,嫦娥姐姐要我……哎哎哎别抢啊!!!”
……
溟山。
“不回你的村庄里去吗?”
青衣女子缓缓走到了一旁坐在石上的人旁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坐到了那人旁边,抬首看着天上的圆月。
“中秋的月亮……真美”她喃喃道“很久以前,老郎中过中秋的时候,总会把我带出去,和他一起赏月,看村民们的表演……”
旁边的男子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袍里,听到这样的话一样默不做声。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你就不太爱说话了”青衣女子笑了起来“你不愿意回去,那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了……你不会嫌弃我吧?我只是一介灯灵。”
青衣女子摸向口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月饼,拿来鬼医的手,将他放在他的手心里,把他的手指一个个的,按回去,
“广寒宫的使者来了,发了许多的月饼,我为你带了一个。”
“不要老是封闭自己,多笑笑。”
鬼医拿过了月饼,看着月饼上精致的花纹,愣了许久,
“你倒是吃啊?”青颜有点着急了。
那张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脸终于出现在了明亮的月光之下,鬼医抽出了右手,将手中精致的月饼扳成了两半,将另一半递了过去。
“我不要……我吃过了……你吃就行……”
青颜有点支支吾吾,但是她看见鬼医一言不发的转身面对着月光,啃着属于他自己的那一半月饼的时候,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把另一半接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
“馅不错”鬼医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
“溟海之下……朝暮伞……望野……”
夕圆一字一字地把地址写在包裹上,然后把包裹投入了前方的溟海里
“据说望野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希望他们兄弟两个能收到这四个月饼吧,这可是那个人的嘱托……”
夕圆自顾自的念叨一句,转身离开。
“啊!等等!!!”
小兔子突然跳了起来,转身往溟海跑去,跑到溟海的边缘,正好看到包裹正在缓缓地沉入海底
“大!事!不!好!了!”夕圆扶额“我忘记了,我寄给他们的是最后剩下的冰皮月饼……不会在溟海里面化掉吧……”
-END-
【二十分钟速产……质量问题一律不保证】
【谁说我是后妈的?!】
……
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光明正大的暴露出来,而公正的精神力测试,则是用你的梦境将你的一切都出现在大屏幕上。这无疑是非常痛苦的。
洛清雾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影像,最后还是背过身去,不看屏幕上的东西。
“为什么不看?”塞缪尔问道:“你的秘密也会暴露在上面,你不看他们的,不代表他们不看你的。”
“秘密被人看一定很痛苦,所以我还是让他们少一分痛苦好了”
“我不觉得”塞缪尔道。“你不看,他们未必会感谢你,倒不如有点报复心理,干脆把他们看个遍好了。”
洛清雾不置可否。
听到前面的人报到自己的名字,她才转身看了塞缪尔,得到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才走过去,躺在了躺椅上面。
……
如果人生是一条长路,那么洛清雾正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逃亡。
当她出现在从小长大的那条小路中央,听到旁边的建筑中传来一声啼哭,她走到熟悉的房屋内,看见年轻的母亲,怀中抱着一个婴儿。
那不正是她吗?
她疑惑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母亲身后,一瞬间,无边的恐惧覆盖了她。
在母亲的身后出现了一双猩红的眼眸,如同上一次用匕首划破后心的那人一般,诡异而又恐怖,她在其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杀意。那个黑影正在逼近过来。
逃!必须要逃!
她转身冲出了屋子,身后的黑影紧紧追上。
她在人生的道路上狂奔,身后的黑影紧追不舍,她确信那个黑影追上自己,自己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为了保命,她发现自己可以藏身在自己过去的,没有公开于世人的秘密之中,她不得不在自己的人生中拼命的寻找自己的秘密以求藏身。
这一切都出现在了大屏幕上,人群中看着屏幕似乎还发出了许多笑声。但是洛清雾浑然不知。
她一路躲藏,狂奔到精神力测试的前一夜,她知道,自己能走的路即将到头。
她最后一头藏到了自己笔试后的日记里,但是不过多久黑影就逼近了过来,她不得不再次离开。
她跑到精神力测试的房屋前,一头钻了进去。
可是这一切似乎与现实不同,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似乎无边无际,她奔跑在里面,似乎看到一丝光亮,似乎是一个人影。
那人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钥匙,依旧看不清面容。
她似乎感觉到了那里可以得到依靠,却不知道身后的黑影已经逼近。
她在金色人影眼中发现了惊恐之色,人影扑了过来,一股大力让她与人影调换了位置。
“噗……”
相似的场景再次出现,后心的匕首没了柄,人影缓缓的瘫倒下去,最后一刻似乎想要将手中的白色钥匙交给她。
身上的光芒渐渐散去。洛清雾赫然发现,那个金色人影的面容,与她自己一模一样!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金色的人影和手中的钥匙在一瞬间都化为了飞灰……
……
“只是一场梦,虽然特殊了一点”塞缪尔安慰道。
洛清雾漠然的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却也没听进去,如同麻木了一般转身离开。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暴露一切的准备,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个规则,并不对。
但是她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到。
她看着手中被无数人翻阅过的,最重要的日记,一咬牙把它撕成了碎片。
---【贰】
洛清雾不知道到底该怎样离开这里,她似乎不需要吃喝,甚至不需要思考,时间就是这样快去的流逝而过。
时间是个好东西,身下吞噬了一切的血浪随着它的流逝渐渐变淡,所有的恐怖的色彩都在这个世界神奇的消失,天上的阴云也消散而去,可以在笼内看到天上晴空万里。
Icey依旧被关在这个笼子里,渐渐的从失去父母的痛苦中走了出来,看着身下这个泛着大理石光泽的城市。
在那场血浪中,她似乎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类,血浪消逝之后,这个城市理应成为一座空城,但是并不是这样,每一座居所中不知为何都有了人烟,而在最西方,一点金光似乎泛了出来。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从哪里走出。
这个世界中出现了一个人,他制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让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造就了世界的公正。又让每一个人得到了最美好的品质。
Icey看着城中那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人影,这个城里任何一个细节她都能看透,唯独看不到那个圣人的样子。
一日,她看见那个圣人走到钟楼下,爬上钟楼,站到她的对面,笼子之外。
她似乎可以听到这个圣人微微的喘息声,她看到那个泛着金色光芒的人影手中正攥着一把白色的钥匙。
钥匙?是要放我出去吗?
洛清雾的眼神中带了许多迷惑,多年的囚禁已经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只是我的笼子,连门都没有啊……
但是她确信这个圣人可以放她出去,这种心理让她有一种“终于解放了”一般的感觉。
那人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将手里的白色钥匙递了过去。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洛清雾确定这是给自己的。
她伸手正要接过,但是看向那人身后,瞳孔瞬间收缩!
“小心!”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人身后的黑影,红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手中的匕首刺入那金色人影的后心,直至没柄。
金色人影缓缓倒了下去,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地再次猩红遍布。
……
“啊——”
洛清雾尖叫着坐起了身,惊恐的眼神还未消退,当她发现眼前的一切是房间内,而不是牢笼之中,她的心跳才缓缓的稳定下来。
“Icey”身旁的老者说道“这只是一场噩梦,是你心里的幻象,与现实无关”
洛清雾点了点头。
“你的梦境我稍微计算了一下,你应该适合和谐这个根,当然,这只是一个参考,最后你想去哪个根,是随便选择的。”老者笑着安慰道:“你在梦中恐惧那些血腥与杀戮,渴望和平和温暖,和谐更适合你。”
“谢谢”洛清雾接过了自己的测试结果和各个根的介绍,转身离开。随便看了一眼时钟,似乎这一梦只有五分钟。
真的如同黄粱一梦一般。
她有些茫然的拉开了房屋门口的帘子,外面的阳光第一次觉得有些晃眼,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阳光灿烂的笑容,将所有的不快都抛到脑后。
“嘿!里面什么情况啊?”正在后面排队的一个少年朝她问道,她微微一笑。
“就是让你做一个梦啦!然后根据你的梦下结论,不过这个梦可能会很奇怪,不过没问题的啦!”
她阳光的笑道。
……
洛清雾换上了白色的长裙,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她还是要去适应着穿着白色的长裙去学习。
有些人穿了裙子就不太喜欢穿裤子,洛清雾就是其中之一,至少不到寒冬应该不会穿其他的了吧。
“你要去公正派吗?你的分根测试中显示你更适合和谐哦?”负责登记的阿姨提醒道。
“我决定了,就去公正吧,那里有我所想的规则”她笑道
在离开宽容的前一天,她与自己的母亲呆了一个晚上,不仅是因为分根测试中的梦境,也因为要离开宽容,去公正,每一个派系见面都不太容易,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她没有选择和谐,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心里觉得公正这个可以制定规则,又遵守规则的地方,也许还有一些原因,比如,梦中的那个人,手中的钥匙,是白色的。
随后她就要穿着白色的长裙开始公正派的新人训练了。公正这个规则的世界,新人训练多半是与象征规则的法律有关,所以她自然需要去死记硬背许多自己赞同,或者不赞同的东西。学习期过后就是笔试,辩论,法庭庭审之类的东西。
她身边的人都是一脸严肃的在课堂上记录着老师说的重点,少女却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右手随着老师的发言内容写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字体——至少自己已经适应去认识这些字了。
说白了,法律这种东西还是以死记硬背为主,应用什么的,机灵一点都能够过关。倘若真不能过,那就是个驱逐的命吧。自己的努力一向与兴趣成正比。她承认自己还是算一个比较机灵的人。这些笔记回去翻一翻就能够记住。
几日后是法庭模拟的日子,穿着白色长裙的洛清雾随着人群走到了大厅,只是穿上长裙还是有些不习惯,似乎被人踩到了裙子,整个人就向后倾倒过去。
“唉……小心!”
洛清雾的背后受到了支持力,终于还是站了回来,避免了摔跤出糗的命运,她感激的朝那人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个……谢谢!”她道,看见帮助她的是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女,估摸着大概是西方人。眼睛边缘一圈黑色,想来昨晚应该是熬了夜。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向她自我介绍道“我叫Icey,来自东方华夏,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中文名洛清雾!”
“叫我塞缪尔就行了,东方的女孩子……”银发少女说道“那就叫你洛清雾吧。”
洛清雾笑着点点头,目送着银发少女走到对面的小组,自己也抱着笔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
“这次法庭的题目是一个我觉得很奇怪的案件,我凭着自己的感觉选择了与塞缪尔相对的那个派系,自然也是很希望自己能够在辩论会上取得成功的。”
“我的笔记上也记录了关于这种案件的处理办法,但是我更觉得是偏向塞缪尔那边。有利于我这个派别的素材很少。我的顺序在后面,我还有些机会给自己准备一些语言。”
“但是想来我还太过感性,我的发言除了囊括了许多有利于我们的素材,其他的发言太过感性,在法庭模拟的这种辩论状况中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现在想起来,也是法官放松了一点,我才免了驱逐的命运。”
“好友塞缪尔,那个看起来似乎有些斯文和冷淡,不过内心还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在我的对面派系,也许是太过紧张了吧,我听她的发言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不过我觉得她完全没那个必要,她的发言条理清楚,肯定是准备多时的,得到胜利是很正常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这个派系辩论失败了。但是我对我的思想还是没有后悔,虽然现在我学到的知识还不能够支持我的想法。塞缪尔一定是因为紧张没有来看最后的结果,我想她一定没想到,她的发言给自己的派系带来了许多加分呢。”
这些是结束后洛清雾在自己日记本上写下的。
……
洛清雾托着腮填着面前的试卷,右手中的白色钢笔在纸上哗哗的移动着,留下黑色的痕迹,一串一串的连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凭着自己的记忆,她就按照题目的问题,将书上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写了上去。
试卷写完,她抬眼看了坐在前排奋笔疾书的银发少女,还是低头看着试卷的最后一题。提笔加了一句。
“念在该犯人最后投案自首,理应减少部分惩罚”
……
“我来自宽容”洛清雾对着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看着正在极其斯文的进食的塞缪尔,笑着说道“唔……顺便谢谢你,上次帮我”
“你似乎一直都这么开心”塞缪尔前村不搭后店的回答。
“因为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洛清雾笑着说:“我喜欢有规则的世界,虽然,我的测试结果是和谐。我想我正在追求这个。”
“说起来,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居然在用手帕诶?”
“不太喜欢纸巾。”塞缪尔说道。
“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洛清雾难的找到个好听众,不怕生的讲了自己的故事,包括自己来自宽容,那些欢乐的回忆,只是那些没有上限的宽容,和Edward的故事,那个被人惯坏的男孩,去年打断了叔叔的腿骨,却只是关了几天禁闭。
“是啊,那之后我就在想,太过宽容是不是也不好呢,如果他出生在克制或者公正的话,也不会变成那副样子吧,”洛清雾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眼里不乏一些闪亮的憧憬,“公正是个不错的地方,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都有定夺和合理的结果,听起来很棒不是吗?”
“听起来不错。”塞缪尔赞成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祝你梦想成真。”
“谢谢。”洛清雾算不上腼腆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玻璃杯将最后一口清水一饮而尽。
楔子
自三十年前发生的大混乱之后,这个世界仅剩下百分之四十的人口和百分之三十的资源。剩下百分之四十的人口被聚集在一起,集中在芝加哥。
联合国政府制定新的秩序体系将整个城市的人口按最美好的特质分成了六个根:公正,智慧,和睦,无畏,克制,宽容。
在初期的时候,这些在一起生活的人类,似乎还远没那么快就能摆脱自己的劣根性。
---【壹】
洛清雾把自己的黑色长发扎好了鞭子,才对着屋里的母亲应了一声。
这个踏入十六岁的阳光少女蹦蹦跳跳的穿好了母亲为她准备好的鹅黄色及膝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转了个圈,黑色的眼瞳里闪着兴奋的神色。
屋里走来了一个看起来极其和蔼的妇人,看着在镜子前转圈的少女,面上的笑容也夹杂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
今天是满16岁的少年少女们重新分根的日子,他们将会根据测试中每个人的不同表现,测试出每个人心中最本质的特性,分配到属于自己的根中,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继续呆在自己所生长的根中,只是是否适合自己,还是要看自己的选择了。
少女在镜子里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妇人,转了个身就跑到了她的母亲身前,把她拉到了屋内的椅子上。
“母亲~”这个将要走向成年的少女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依旧是撒娇卖萌“你说我会分到哪个根?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穿着围裙的妇人笑着看着她,问道:“那么你喜欢这里吗?这里是【宽容】的根,每一个人都是宽容的,热心的。”
“喜欢”少女说。“母亲,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当然非常喜爱这里。”
“但是我知道,你有一些跟这个地方不太切合,就像隔壁的Edward一样”洛清雾的母亲笼了笼额前的发丝“他也是个不安分的孩子,我觉得他更适合无畏。”
Edward是住在洛清雾隔壁的一个欧洲小男孩,今天他也是要去参加分根测试的,在此之前,整个宽容根的人都知道这是个野孩子,也喜欢四处乱跑,年少的时候,这一块的鸟窝早就给他掏了个遍,做事也是个急性子,喊他做事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吃了一嘴的灰——人已经跑了。
这家伙小时候也算是无恶不作,小伙伴手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抢走了,然后他玩一会,总是玩坏一部分才愿意还回去,只是这块【宽容之根】的人自然也是宽容对待,后来长大之后还出现了打人的事情,Edward被人制住之后还大喊大叫,一路被拖回去,一只关禁闭关到现在,也算是蛮可怜的了。
“我怎么能和Edward相提并论呢?”洛清雾叉腰道:“我更觉得他是被这个地方带坏的,要是把他送到【克制之根】长大非安安稳稳不可。”【克制之根】的生活她是早有耳闻的,将自己的欲望克制到最低,不允许穿光鲜亮丽的衣服,食物是最简单的可以果腹的食品——至于像Edward那样到处野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只是觉得【宽容】太过了总是不好”洛清雾道“也许在三十年前,那个和谐的社会里,两人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的宽容是美好的,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过度的宽容,你退一步,别人只会更近一步。就像是曾经Edward那样,他十五岁的时候,将叔叔打的骨折了,这不是被宽容惯出来的吗?”
“但是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这一块的人不是过的非常好吗?人与人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吗?”妇人笑了起来“宽容是构建社会最基本的美德,也许外面是混乱的,我们只要维持好我们的秩序,Edwaed这个样子,我更希望它能够融入我们这个圈子,既然他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的分根测试,就一定会把他送到别的地方去。我们依旧和谐的生活着。”
“就像是我们给你取的另外一个名字一样,Icey,纯洁的,我们更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和这里更加融洽的,平和热心的人。”
洛清雾低下头,没有说话。听到母亲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下意识的觉得宽容之根的这种无上限的宽容更能说是弱小纵容的代名词,但是却也觉得母亲的话也没错。
只是她知道,Icey这个名字,还有另外一个意思,ice 和 y ,冰冷的。
……
下午是分根测试的日子。
洛清雾站在一群与她同龄的少年少女中,看着他们对分根测试的内容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尝试着对自己的长辈问一些关于测试的问题,但是长辈们大多都是不作回答,当然也有少部分长辈跟他们透露了一些消息。
“我父亲跟我说过啦,其实测试就是让你做一场梦,然后梦里发生的事情都非常的真实,而且我们做梦的内容他们都可以看到,这样就能够根据我们的内心深处来决定我们到底适合哪个根了。所以这个测试内容是因人而异的,也说不清楚,”
“不过啊,这个分根测试主要就是给我们一个参考,看看我们到底适合哪个根,具体选择哪个根还是要看我们自己的选择,其实也不用太紧张的啦。”
好友???拍了拍Icey的肩膀,这个女孩是Icey在队伍中认识的,??????
洛清雾也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紧张,至于好友怎么叫她就随意了,因为自己黑发黑瞳的传统是取中文名,中英名字随便怎么叫。
很快排在前面的???钻进了屋内,在后面的Icey看着屋门口的帘子。
没过多久???就出来了,不过她的脸上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神情,洛清雾刚才凑过去问问什么情况,???摆摆手,意思是你这就进去了,也不用问什么了。洛清雾只得一脸无奈的一步走到了屋内,自然也没时间跟她问什么。
屋内坐着一个似乎年纪颇大的老人,他温和朝着洛清雾一笑,招呼她躺到屋内的一张单人床上,随后递过来一瓶看起来很诡异的药水。
洛清雾看着这瓶看起来就很诡异的玩意,还是看了老者一眼,看见对方肯定的眼神,才一口气把这一小瓶药水喝了下去。
除了略微哭,没有什么味道,大概就跟柠檬水差不多。
洛清雾躺到床上,枕着枕头,她看见老者走到她眼前,随后视线就模糊了起来。
……
这里是……
视线逐渐清晰,身体仿佛有了重量,没有了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看着被分割成长条状的视线,Icey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跑到笼子的边沿,通过笼子中间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世界。
自己正处于极高的位置,却可以清晰的看见这个城市里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只是活动范围限定在可怜的笼中。头顶的笼中缝隙可以看到天空中乌云密布,一股压抑的感觉扑面而来。
“啊——”
还没有等Icey适应自己所处的环境,她身下寂静的城市突然出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Icey看着身下的城镇,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随后一切都乱了起来。似乎整个城市里的黑暗随着这一声尖叫都涌动了起来,她在笼内看到天空中瞬间变得血红,城内的每一道高墙的墙角黑暗都有最污秽的事情发生;
这一声尖叫让整个城市都慌乱了起来,无数的人都尖叫着从自己的房屋中冲了出来,而每一条大路上都出现了提着带血的尖刀的嗜血之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在尖叫中冲出房屋,在凄厉的惨叫中失去了自己的头颅。
自己处于城中的正中,笼下的钟楼似乎是整个城镇的中心,于是又有许多穿着铠甲的卫士从钟楼中跑了出来,他们银色的铠甲似乎给镇子里的人带来了希望,他们兵分数路走到镇中的的道路中。
笼中的Icey对着一切的惨剧无能为力,她只能趴在笼子的边缘,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一点,再清晰一点。
街上的那些嗜血之人看见了赶来的银甲卫士,竟然一点动作也无,他们如同不要命一般从各个道路往城市的正中心前进,所过之处猩红遍地,红白之物和断肢残臂随处可见,在这暗红色的诡异天空下刺激着人的心灵。
银甲卫士逼近了正在大肆屠杀的歹徒,手中长枪指向他们。
“噗……”
那人眼中并没有一丝的恐惧之色,依旧是旁若无人的屠杀着所有能够见到的人类,身上已然浴血,更是让人觉得可怖,一人的头颅滚到地上,脖颈处的血液冲起数米高。
一切再次让在看着它的Icey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
那些银甲卫士接触到了那些受害者喷射出的血液,竟然连铠甲也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无数的大街上,无数的这一幕在上演着,变成暗红色的卫士们回身就与曾经的战友们动手,失败的人再一次化成了暗红色的屠杀机器。
暗红色蔓延到整个城市的正中心,蔓延到了这个城市最后泛着大理石光泽的钟楼之下,少女所在的牢笼之下。
但是不待那些血色蔓延过来,一阵黑暗已经从脚下泛起,她看见那些穿着黑色铠甲的人们,正押着一对衣着平常的夫妇走到暗红色的地界里,整个城市最后一点大理石的光泽也消失殆尽。
“不——”
洛清雾撕心裂肺的喊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反叛的卫士们押送到暗红色的地界之中,被血浪冲没了身影。
没有了父母,她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啊!
心里一切最大的依靠,都没有了啊!
Icey疯了般拍打着笼子的栏杆,拼尽一切找着笼子的门锁,却发现这个笼子连门都没有,没有任何做出的接口,如同天然生成一般无懈可击,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盯着身下的血浪缓缓的瘫坐下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