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并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探索情况,无人获得身份。
投票情况,伊藤大叔死了。
第四日:
亲爱的日记:
现在是正午,早间通知中织田莉莉死亡,并不是什么很有特点的死法,让人有些怀疑狼人是不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了。
亲爱的日记:
现在是夜里九点。我带的红豆包吃完了。我不开心。我想快点回家。
(匆忙的笔记)
第五天的早晨了,出现了两位死者。STK被狼人杀死。但是天海大叔死了?死了?没有准时回房间还是说狙击手动手了?我要先去看一眼情况。
乱七八糟,葱白写东西真乱(推锅
因为没有一个人有台词,把提及的多一些的角色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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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
亲爱的日记: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要写些什么,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写过日记了,我打算像小学时候那样关于“为什么要写日记”而胡扯一番,不过那样毫无意义,我在动笔之前就放弃了。现在我想到了些更好的点子——我为什么不用日记来记录一下当天发生的事呢。前略,我们可是身处于解谜游戏中呀,忘记细节并不划算。
晚上狼人杀死一名叫作伊藤卑弥呼的女生,也许是她在大家讨论的时候提出比较高效的村民方计划,所以狼人要除去有威胁性的对手吧。这些我并没太细想,它们不能说明些什么,局势还算明朗,狼人也还没有露出尾巴。备注:听说这个女孩还是未成年人呢。我们白天的时候一起玩了过山车。她叔叔是侦探,或许能比我们看出更多的什么(画圈)要去询问伊藤大叔(/画圈)。
探索时间,两人转化身份,仓库与食堂封闭。备注:没有找到身份卡。我想当狙击手。狼人可能抽到身份卡。
紧接着是这一天的讨论时间和投票事件,五代十国被四票票死,出人意料,他并没有太显眼的举动,我并不认为是巧合,也许有人已经互相结盟统一投票了,有点可怕,但是狼人抱团的可能性非常小。备注:我居然被投了三票!我差点就要死了耶!讨论中我与五代十国的看法向悖。五代十国真是个帅哥,听说还身世显赫。死了贼可惜。
过一阵应该就是狼人杀人时间了,我虽然白天嚎叫地很凄惨,但是现在却并没有特别不想被杀的感觉了。一个人呆在这种说不定有很多病菌的房间里真是脑子都要不正常了。杀人结果明天早上就会通报,紧张,我会不会一夜睡不着啊。
报告日记,我果然没有睡着。这被子不知道会不会很脏,至少闻不到味道。我正在被子里写日记,我真是好几年没有写过这么多汉字了。我想我又要东扯西扯一大堆,我的心在砰砰跳。
我们的前一个白天本来是很愉快的,我特地请了假来参加了狼人游戏论坛的线下聚会,我加入论坛也有几年了,这样的聚会还是头一遭,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虽然白大褂被吐槽得很惨——一起来的有很多喜欢狼人游戏的女孩子呢,我们还聚在一起在游乐园做了迷你茶话会。
发展成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淡定不下来的啦!
大家的线下形象其实都和论坛上感觉很不相同,比如挂件居然不是国中生啦,比如STK居然是男孩子啦,比如爱丽丝居然也是男孩子啦,比如歌代居然真的是男孩子啦——之类的。现在的男孩子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细数的话,来参加聚会的人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是曾经一起玩过游戏的,其他人我也顶多是讨论串里谈个几十楼的关系。细数的话我有印象经常一起玩的就是双虎大叔、STK、团子、老早就爆了真名的小歌代和DOCTA了。
曾经和两只老虎通过语音,见到这样的大叔也并不算太意外。这次看到了他女儿的照片,居然和他并不是同样的发色,小孩子的头发果然好顺好滑的样子,羡慕。
STK居然是男孩子!一直以来都先入为主以为是女性,这次Bang得吓了一大跳!他居然还在讨论时直接问我是不是狼,看来是第一轮抽卡中没有医生,让他怀疑我抽到医生之外的其它特殊卡了吧。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有次游戏时还直接问我是不是医生,我也是吓坏了啦!他性格和线上好像并没有太大不同。
团子在这些人中也许算是论坛新人,不过也一起玩过许多轮,见到真人果不其然的可爱,怎么说呢,在受了众多惊吓后发现小团子不是男孩子实在是松了一口气。我们在游乐园还玩得很愉快来着,昨晚也是一起睡袋挨在一起的。这样的游戏里果然还是需要有人互相支撑呀,我虽然脑子还不太清晰,不过如果没有小团子可以一起讨论讨论的话,我这样性格的家伙大概就要焦虑炸啦。
小歌代今天也被黑得很惨,真的太可怜了。实在太可怜了啦!(画了个歪了脸的哭泣表情)
我想按DOCTA出人意料的投票方式和并不吸引仇恨的体质,应该不会有人想到票她,于是安心地投给了她,结果她居然投了我啦!我好伤心的!差点就死掉了!DOCTA会化妆的样子,好想请教一下。
但是不熟的人里也有些交流蛮愉快的人,一起喝茶的女孩子们都很可爱。弦乐的头发也很滑很漂亮,羡慕!小挂件居然不是国中生——啊我看到上面写了一样的——居然不是国中生!明明在论坛里的时候说的话完全不像这个年龄的!金钱帝王灯灯也是个帅哥耶,而且是个温和的人,和女孩子也很谈得来,真是优秀的帅哥!
日记这种东西自己写写自己看也太没意义了吧!抗议!
交换日记是个好主意!
明天我就去交换试试!
第二日
亲爱的日记:
经过了一天的激烈讨论,我要困炸了啦。
昨晚琴音奈奈被杀。洗衣粉魔法阵。不明白为什么被杀。
探索时间没有什么发生。
投票井野三票票死,跳了占卜。我要是信了我就不是红豆包了。跳占目的依旧不明。
有人警告有小团体结成。我明天应该去和认识的人讨论一下这件事。
忘了问DOCTA如何化妆。好想变漂亮。
由于企划目前响应不了,就先响应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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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葱白说起障碍接力,那内容一定就是叼面包了
她在中学的运动会上也只会参加这一个项目,每次都会率先拿下一只红豆面包,然后心满意足地吃完,最后在场地边徘徊还能拿到那些准备太多而剩下的面包。
虽然葱白对其它甜食并不感兴趣,但却对红豆包情有独钟。在曾经回家的路上有一家点心店,那里的红豆包个大、馅多,有的时候椋音带她回家的时候会花三百円买三个打折的红豆包,当做饭后的点心。一个红豆包有那时候的葱白两只手掌那样大,里面的豆沙软又甜。
可惜与妈妈一同生活之后她就搬家了,再也没见过那家点心店。从新宿搬去了文京后,周围的店铺新的很新,旧的很旧,妈妈的房子就在东京大学边上,街对面是一家东大学生经常光顾的家庭餐厅。妈妈自从那之后原因不明地一直呆在家中的办公室里,有的时候会出门两个星期。葱白并不知道怎么与她交流,幸好的是,她也并不愿意跟葱白说话。
真要说的话,这位妈妈对葱白也还算不错。她总是搞回家各种各样的实验视频,那些记着编号以及奇怪的实验室缩写的光碟每周都能换一批完全不重样的。一开始葱白并不怎么能看懂,但也许是时间长了,也就能微妙地理解很多东西了。她也每周都会在餐厅桌上放两叠千元新钞,有时出门前也会留下不少。在这样经济条件优越的情况下,葱白的小学时光即使孤单了点,也算是过的不错。
可文京区也很大很大,葱白并没有兴趣去探索。她每天都去那家对面的家庭餐厅解决晚饭问题,可那家店里并没有红豆包出售。就像遇到了那么多有趣的东大学生,也没有早稻田来的怀念。
而升上中学、她带着椋音重新回到新宿的时候,那家点心店已经换成了一家花店。
自那之后对于红豆包的印象就只在于运动会了,自己夺来的食物总是格外好吃。
但障碍接力,葱白好像太小看它了。
什么玩意!障碍接力不是背着双手冲过去跳起来咬红豆包的活动吗!
长冢先生动作敏捷地越过跨栏,翻过跳马,跑过矮矮的独木桥,绕过路障,轻松地跑到了终点。葱白呆滞地鼓起掌,惹地旁边三人都侧目她一下。
幸好她不是一个人,在屏幕里等待着选手提问的执行官也优雅地拍拍手——这个人从吃完饭回来就是一副好像要蹦蹦哒哒唱个雨中曲的兴奋样——然后笑着说道:“长冢恒三郎先生取得提问资格!哎呀,长冢先生不愧是名护林员,真是开了个好头啊。其他选手们想必也受到了鼓舞吧!就这样一鼓作气全员通过障碍!解决题目吧!”
葱白看见一直很不待见他的长冢露出了“这人怎么话这么多”的嫌弃表情。
接下来去挑战的是鬼见,很难想象他吃了一顿全甜食的饭之后就能这样又跑又跳了。葱白还是有点怵,不过看到鬼见那样灵活的动作,倒有了些信心。肯定不会很难的!她这样想。
自己插的FLAG,应验了也不能说什么。
葱白艰辛地完成了跨栏部分,非常幸运地通过了跳马,她觉得胜利在望,奋力跑过独木桥——她并没有跑过去,而是中途脚一滑,跌倒,摊成了一个葱饼。
执行官十分不友善地“噗”了一声,然后声音里洋溢着愉快说道:“没有通过的部分要重新跑哦。”
“知道啦知道啦。”葱白嘟囔,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继续试图通过这个独木桥。然而不知是不是忍耐尿意太辛苦,一不留神就又滑了下去。
明明是个简单的部分的说!葱白夸张地捶地。
执行官微笑:“噗。”
龙墨也微笑:“噗。”
然后充分了解葱白不听人说话的属性的龙墨愉快地出声“好心”提醒着:“每人只有两次机会哦,你下次再摔下去就要咔嚓啦。”
“哎!?”这次也没有好好听规则的葱白露出了真实过头显得有点滑稽了的惊恐表情。
“就是这样。”龙墨微笑着挥挥手。
葱白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迅速通过了后面的障碍,虚脱似的按下了按钮,然后给其他人比了个拇指,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米拉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最后还是回了学生一个拇指。
还是别告诉她真相了吧。
刚刚也没有出声提醒的执行官高深莫测地笑着:“那么现在就是三人获得资格!可喜可贺。剩余的时间可不太多了,我建议你们早点结束哦。”
龙墨被充分地娱乐了,心情很好地往前站站。
然而米拉比他更早一步,打算挑战一下。而鬼见和长冢也把他拉下来,打算讨论一下题目的事情。龙墨自己倒挺无所谓,于是打算先做题目。
葱白慢悠悠地走回来,就看那三个人凑在一起,好像讨论出了什么眉目。长冢已经问完两个问题,却还是有些扑朔迷离。
“……那B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警察局呢?A惊讶的原因是不是这个?”长冢先生沉思着。
“A本来以为B离开了犯罪现场,但B出现在警察局,让A认为自己的行凶过程暴露了?”龙墨说。
而鬼见问着执行官问题:”一个嫌疑人看到另一个而感到惊讶,是因为发现当时另一个嫌疑人身上沾着犯罪现场的油画颜料吗?“
执行官微笑着:”否。“
”啧。“三个人一起露出了”这样就麻烦了“的表情。
葱白云里雾里,倒是说了自己的猜想,觉得犯罪嫌疑人是色盲,画家死前用颜料留下了讯息。不过另外三个人沉默一下,不太认同地继续讨论起来。
哎,这题是不是太困难了呢。葱白坐到一边,双手托腮听着别人讨论。听着好像是执行官私自改掉了官方的题目,然后变成了这种悬疑推理问题,线索还是提问式的。对于这种可能性很多的题目来说,这样可能反而比谜题难。一共可以问十个问题,看着挺多,但每一个都要仔细斟酌。
究竟要怎么办呢,究竟问什么问题才是最合适的呢。指向性强的问题当然比较容易锁定答案,但错了之后能联想到的也比较少。真是为难。葱白倒是想验证一下色盲的这个问题,但自己也有些举棋不定。这还真不像她自己,这时候以自己的性格难道不该坚定不移地大声提问问出答案吗?在这里犹豫,消耗的时间就会越多。可自己的直觉在这种时候总是不太管用,到底要不要消耗一个问题的机会呢?可不问又让自己心里痒痒。
自己也犹豫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怕死?
01、
徐文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死的。
他坐在沙发中间,低着头奋力研究木制茶几上的纹路,而徐茜茜双手环胸,正站在他面前——一进门,耿直就被支开了,到厨房去给饥肠辘辘的徐茜茜下面条,客厅顿时成为一个完美的二人世界。
准备就绪,徐茜茜清了清嗓子,从书包里掏出笔袋当做惊堂木,往茶几上一砸,朗声道:“现在开始针对徐文同志个人作风问题的审讯,希望徐文同志能充分了解到自己的处境,积极配合,坦白从宽,抗拒枪毙,我问你,厨房里那个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徐文头也不抬,答得十分无辜。
“哦,”徐茜茜发出一声冷笑,朝卧室里望了一眼,看到床上摆着两个枕头,又是冷笑,“同床共枕,挺行啊,您这句'没关系'好有说服力哟。”
“真的没关系啊!”徐文哀叫,快速把前因后果给供了,“他是耿七的远方表弟,到A市打工来着,没地方住,耿七求我,我才让他租了咱家屋!我跟他真没有任何关系!”
“那他怎么没睡自己房间,要跟你睡?”徐茜茜两手叉腰,怒瞪徐文,“你不要逃避重点!”
“这……没来得及买床垫啊。”徐文解释。
“门口还放着优衣库的袋子呢,我又不瞎!有时间买衣服,没时间买床垫?”徐茜茜听得直翻白眼,忽然脸色一沉:“等会儿……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徐文噤声。
“妈?!”徐茜茜感到不可思议。
“一点!”徐文抱头蜷缩,用微弱的声音说:“只有一点……”
徐茜茜气得跺脚:“连耿七叔叔的表弟也不放过,你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妈!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
徐文不说话,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钻进沙发缝里。
“不上白银不找新男友,你上白银了吗?”徐茜茜接着说,“还有,确定关系之前要先让我监察三个月,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徐文弱弱地点头。
徐茜茜感到出离愤怒:“我才离家一周,你就把人带回家,还睡一张床,我再晚点回来还得了?!”
“睡一张床也不代表什么啊……”徐文委屈地辩解,“我跟他真没关系,就单方面有一丢丢好感而已,况且,他是直男啊……”
“真的?”徐茜茜眼神如刀。
“大……大概、吧……”徐文缩了缩脖子,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
徐茜茜的脸完全冷了下来:“明天就让他搬走。”
“不行!”徐文立即否决,“跟你耿七叔不好交代。”
“那跟女儿就好交代了?”徐茜茜恨铁不成钢地瞪视着他,“妈,你是不是也忘了以前发生过什么?!属金鱼的?能不能走点心啊!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徐文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愿再回忆起从前。
徐茜茜也察觉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陷入沉默,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只剩下时钟滴答滴答走,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耿直这时探出头来,眼睛在对峙的两个人身上转悠两圈,开口问:“面我煮好了……你们聊完没?”
徐茜茜别开脸:“……”
徐文叹了口气:“……先吃面吧。”
面是鸡汤面,刚巧昨晚上剩了点儿,耿直把汤热了做底,下了把自己从乡下带来的手工面条,打个蛋,煮成溏心的,盛出来后又切了叉烧铺上,不知道徐茜茜吃不吃葱花,就没放,一端出来就是扑鼻的香。
徐茜茜本来不想吃的,她有心给耿直冷脸看,奈何实在太饿,面看起来又实在好吃,心里别扭了一会儿,还是坐下了。
吃第一口,她表情就变了,紧接着大口把面吃光,汤也喝得一干二净,抹嘴的时候恨不能再来一碗。
望着空荡荡的碗,徐茜茜痛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被敌人的糖衣炮弹给击败,脸不自觉又黑了一点。
耿直不明白为什么徐茜茜吃完面以后脸色变得更差了,他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一头雾水地洗碗收拾屋,把放在门口的衣服捡好,又帮徐茜茜收了笔袋,徐茜茜坐在餐桌旁看着,良久,冷哼一声,进了自己房间,把门摔得山响。
“……她怎么了?”耿直望向徐文,徐文仰面瘫在沙发上,用手盖着脸。
“别理她,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不洗澡啊?”
“晚点会的……你先去睡吧。”
耿直听出了徐文声音里的疲惫,不再多问。
02、
等到徐文上床,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
倒不是为徐茜茜的小脾气苦恼到这个点——小姑娘出来洗澡时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还是没理徐文。
这会儿要再上赶着找她谈心,估计只会大吵一架。
权衡之下,徐文选择闭嘴,安分地窝在沙发里看陆德云发来的案件资料,不一会,就没心思管别的了。
陆德云给的资料,虽然详细,但对徐文来说,有用的信息其实没多少,主要记录了一下当天那件碎尸案的过程,进行了一下案件推导。
正如徐文所看到的,当时现场只有一个死者,名叫周燕,是XX艺校舞蹈系的一名大三生,案发地点是她在校外的租屋。
那片老居民楼里,现在除了恋旧的老人家,住的就是艺校学生,离艺校很近,走路三分钟就到校门口,虽然环境差,但还是有很多学生冲着租金便宜和路程短在里面租住,这也直接导致了小区附近比较脏乱差,入室行窃的事时常发生。
发现周燕遇害的是住在隔壁的老太太。周燕为人热情,时常帮左邻右舍的老爷老太做事,很得大家喜欢。那天,老太太自己做了点糍粑,想拿去给周燕吃,敲门敲了老半天也没人应声,她以为周燕出去了,就给周燕打电话,结果听到门里传来铃声。
现在的大学生,出门不带手机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五,老太太回家后,心神不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到下午饭点还没见周燕回来,干脆报了警。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周燕已经被分成了一百八十块,除了床中央那颗头,其他部分早已看不出原样了,老太太当时险些厥过去。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陆德云赶到现场,看着看着,发现不对劲,于是联系了徐文和云兴言,接下去的事,含含糊糊写了点,还没徐文自己知道的多,最后推测是入室抢劫,转变为强奸,最后杀人碎尸的恶性案件。
事实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徐文又倒回第一页,看了看周燕的照片,挺漂亮一女孩,但并不是那天被缚在阵里那位厉鬼。况且,当时的情况看来,徐文能肯定还存在更多被害人。依照画阵的用血量,他估摸得有三四个尸体没见着,或许更多,可惜现在案子被特调局截走了,陆德云就算有心调查,也没办法再继续。
有那么一个人,很可能是名驱魔师,杀了至少五个人,收集血液,画了缚鬼阵,伪装成人祭,等他上钩,这是为什么?那个人又有可能是谁?
徐文想,他丝毫不怀疑对方的目标是自己——XX艺校那一片正好是陆德云的管区,陆德云跟他关系好在警局里又是人尽皆知的事,基本上十件恶性案件里,有八件他都要去看看。对方选择在陆德云的管区里,犯下恶性案件,布一个驱鬼师才会往里跳的陷阱,傻子都知道是针对谁。
想到这,徐文又忍不住对特调局感到巨大的不满。作为一个可能受害者,他居然连自己调查的权利都没有,实在令人憋气。
来回看了几遍资料,徐文越看越觉得憋屈,干脆关了电脑准备去睡,屁股边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徐文点开看,是一条短信。
【城西高速往B城方向,第一个加油站往下500米岔口,速来。】
来源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徐文皱皱眉,对这个手机号没有印象,觉得大概是发错了,再看时间,快三点半。
凌晨三点半,约见高速路边,是不是弱智?
徐文删掉短信,关了手机。
03、
第二天一大早,耿直照例去晨跑,徐文睡得太晚,爬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快两点,居然连耿直叫他起来吃早餐都没听到,睡得像昏迷一样,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徐茜茜坐在餐桌边上,拿着片吐司慢慢啃,满脸的萎靡,头发乱七八糟,看样子也是刚起床。
徐文走到她身边,瞧了瞧她的黑眼圈,问:“昨晚几点睡的?”
徐茜茜心虚地咬着吐司:“额……洗完澡就睡了。”
徐文在她肩上狠狠拍了一掌,训道:“早点睡!说你多少次了!”
“好啦!”徐茜茜扭肩避开,徐文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耿直,又问:“他人呢?”
“不知道啊,“徐茜茜把剩下的面包全部塞进嘴里,含含混混地说:”我才懒得关注他呢。”
“嘿,你这孩子……差不多得了啊。”
正说着,锁响了,耿直推开门进来,怀里抱了一大叠报纸。
“文哥。”他把报纸放在地上,弯腰一边脱鞋,一边跟徐文打招呼,“起来啦,今早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我把早餐放桌上了,你热热吃。”
徐文愣愣地看着地上那叠报纸,问:“你去哪了……怎么那么多报纸?”
“买菜去了。”耿直说,“小区门口遇到一位大爷,大冷天的推着单车卖报纸,我就干脆全买了。”
徐文表情霎时微妙起来,连徐茜茜也回头看着他,耿直赶紧说:“不贵的不贵的,也就十来块钱,吃饭的时候还能铺桌上挡垃圾。”
“算了,”徐文摆摆手,“买就买了吧,你拿书房去。”
耿直把报纸搬进书房,想了想,给徐文拿了一份,给茜茜拿了一份,自己也拿了一份,茜茜不看,吃完早餐,拎起包走了,说去找云老师玩游戏,徐文不管她,跟耿直一起窝在客厅里看报。
徐文都快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买报纸了,似乎自从姥爷去世以后,家里就再没人每天坚持看报,很多新闻都直接从电视或者电脑上了解,更直观,也更方便。此时再次拿起报纸,心中不免生出些感慨。
看的不是报纸,是情怀啊。
耿直买的是A城早报,一本七八张,分好几个板块,介绍A城大小事。徐文翘着二郎腿慢慢看,翻到第三版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耿直凑过来。
徐文指着角落里一张照片,问他:“觉不觉得很眼熟?”
耿直仔细瞧了瞧,虽然眼睛打了马赛克,但还真有点眼熟。
“是昨天咱们遇到的那个将死之男。”徐文提示道,耿直恍然大悟。
一个昨天还跟他呛声的男人,今天就变成了早报刑事版右下角的新闻主角,徐文感觉很奇妙,感叹果然跟耿直说的一样,这人命不久矣。
他抖抖报纸,仔细读了读新闻内容,说是昨晚凌晨三点半左右,在城西高速往B城方向的路段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宝马冲出护栏,连打三个滚儿,车身接近散架,警察赶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死透了,案发现场没发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连手机都没有半部,警察忙活大半夜,最后只好先把尸体带回警局。
因为是交通意外,所以占的篇幅不大,要不是徐文昨天见过死者,没准就把这块忽略过去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
城西高速……凌晨三点半……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
徐文摸摸下巴,猛地想起昨晚被他删掉的那条短信。
【城西高速往B城方向,第一个加油站往下500米岔口,速来。】
……不是那么巧吧?徐文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那条短信没有发错?徐文想了想,认为很有可能。
那到底是谁发来的?陆德云?
徐文觉得陆德云为了给他发个短信特地换号码的可能性不高,但不是陆德云,徐文又找不出还有谁会给他发这条短信,因为他现在隐隐有种感觉,这件事跟缚鬼案有关联。
耿直也抖开自己的报纸,仔细读了读那条新闻,长吁短叹了会儿,发现徐文表情不太对劲。
“怎么了?”他又问。
“额……”徐文舌尖轻颤,绕了半圈的话又吞下肚里,转个弯出来,已经换了一句:“我先打个电话。”
徐文直接打给陆德云,响了两声,对面就接了起来。
“小徐啊,我正要找你。”陆德云声音很小,似乎刻意压低了,徐文侧耳聆听,发现除了陆德云的呼吸声,那边半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陆德云躲在哪里。
“……你干嘛呢?”徐文无语了一秒,问道,“做贼啊?”
“对啊。”陆德云声音更小了,“还不是为你,昨晚城西高速死了个人,你晓得不?”
徐文一听,正题切入得有点快,他现在百分之八十确定那个男人跟缚鬼案有关了。
“知道,刚看完报纸。”徐文声音也不自觉压低,活像个间谍,耿直坐在旁边,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我觉得这案子不简单,是不是有问题?”
“问题大了。”陆德云说,“尸体昨晚被带回城西警局,今早十点特调局就巴巴地赶过去要求移交,这肯定有鬼啊。”
“哇靠,我就知道,这帮孙子!”徐文忍不住一拍大腿,骂道,又赶紧放小声,跟陆德云两人特务似地交换情报,把昨天在市中心的事说了。
陆德云告诉他,特调局虽然十点就去了,可办手续办到现在,尸体仍留在城西警局,估计得下午三点才能转移,徐文一看表,两点多,赶紧问他:“你能不能帮我取点尸体上的东西,什么毛发啊皮肤组织啊之类,指甲盖大小就成,我有用。”
“知道你需要,”陆德云说,“这事我不方便出面,我已经另派人过去取了,下午送给你。”
“哎哟,谢谢陆队,您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的贴心小棉袄。”徐文笑着恭维。
“省省吧。”陆德云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记住,这件事完全算你个人行动,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出面帮你,一切自己小心。”
徐文连连称是,电话挂了,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放,站起身。
“耿直,走,出门。“
耿直刚看到娱乐版块,正在读电影推荐呢,报纸忽然被徐文拿开。
“去哪啊?”耿直仰头问,感觉这幕似曾相识。
“去你昨天剪头发那地方。”徐文拍拍手,“急事,快换衣服。”
03、
再次光临“Top and bottom”,宋小乐并不在,徐文主要也不是找他。
徐文让耿直坐沙发上,徐文指示道:“用眼睛看着,有异常告诉我。”
耿直点点头。
徐文走到前台,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
以前,陆德云为了行事方便,给徐文办了本警察证,出门时,徐文给带上了。
他把证件给前台看,说在查案,要问问情况,对方表示店长不在,要等店长回来才能接受询问。
“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徐文说,“昨天有个穿灰色条纹西装的男人来过,你记得吗?”
前台皱皱眉:“不记得有这个人……”
旁边正在收银的小妹忽然插嘴道:“啊,我记得,是不是剃了个板寸,皮肤白白的,看起来有点吓人那个?”
徐文点头:“对对对,就是他,还记得他来干什么不?”
收银小妹说:“他来问了璐姐些事,很快就走了。”
“问了什么?”
“这……”收银小妹迟疑地看了眼被她称为“璐姐”的前台。
“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能配合调查。”徐文拿着警察证敲了敲桌边,。
前台接过话头,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他来问我们这边一位周姓会员在不在,我告诉他这位会员从上个月起就没有再来过,他便离开了。”
周?徐文心思一动,问:“周什么?”
“抱歉,这属于客户隐私,店长不在,我们无权解答。”
“那我就有权逮捕你,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马上回答我的问题,或者跟我去警局慢慢聊。”
徐文这话说得其实很违反程序,但一般人都会被唬住,他以此套过血多人的话,自认为这位璐姐也不例外,却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
“抱歉,没有店长的许可,我无权透露任何客户信息。”
“……”
麻烦。
徐文心里“啧”了一声,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把前台带回警局,况且,徐文估计只要自己现在踏入警局三十米范围内,特调局马上就会过来跟他抢人,他只好快速切换方案B。
徐文收起警察证,掏出了手机:“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有店长许可,就能透露吗?”
前台干脆地点头:“是的,只要有店长许可,可以透露一些基本信息。”
“好,”徐文手机朝她一点,“你等着。”转身就给宋小乐拨电话。
电话响了一分钟,没人接,自动挂断,徐文拨了第二次,一样,耐着性子拨第三次,第四次……一直拨了快十次,终于接通了。
“谁啊!我靠!“宋小乐带着浓浓起床气的声音传来,骂了一句之后,噼里啪啦又带出来一串:“扰人清梦是死罪知不知道!你妈没教过你放弃两个字怎么写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我先挂了啊!”
“我徐文!”徐文耐心早已告罄,此时声音吼得比宋小乐还大。
宋小乐登时没了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起床气已经没了。
“……哎哟,小徐徐,是你啊,怎么啦一大早的吃炸药,欲求不满?”
“没时间跟你贫。”徐文不耐烦地说,“有事请你帮忙。”
他把事给宋小乐说了,又将电话递给前台,前台听着电话,嗯嗯几声,挂了以后,直接把会员资料调出来给徐文看。
徐文心里松了口气,大呼走后门万岁,对着电脑一看,名字栏上果然整整齐齐写着“周燕”。
“她是去年入的VIP,基本上每个月15号左右会来做头发,很少断。”前台解释道,“不过从上个月15号开始,她就没再来了。”
“当然不会来,她已经死了。”徐文状似无意地说。
前台听了,手一抖,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站在她身边的收银小妹也好不到哪去,吓得直接跌倒在椅子上。
徐文看了她们两一眼,道:“感谢二位配合。”
说完叫上耿直,走了。
一出门,徐文就低声问:“有没有看见什么?”
耿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鬼没看见,妖倒是见着几只。”
“妖就算了,不是我们的事。”徐文说,“再去周燕家看看。”
“周燕是谁?”耿直疑惑。
徐文干脆把事情一股脑全跟他说了。
时间不多,徐文还要赶回家等陆德云送来的东西,一合计,两个人也不晃公交了,打个车,直奔那片老居民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