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放出前最后一次确认。
想要玩单阵营的,请扣“1”。
想要玩死灵法师阵营的,请扣“2”。
两个都想玩的,请扣“3”。
你听到熟悉的声音——仿佛群鸦呼啸而过。
停下了脚步,你回过头时正好看到那只纯白的渡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说来奇怪,在你这一段不算太长的新生(或者说是死生)中,你好像从未真的知道这只渡鸦是如何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的身后。
对于这只奇妙的生物,你所知寥寥,只能从那低沉而又有些沙哑的嗓音判断,“他”应该是“一只”雄性生物。
那金色而冰冷的双眼盯了你一会,以一位尊爵般庄严而肃穆的姿态,渡鸦仿佛唱歌般说道:“睿智的猎手,你且听来:吾之挚友,持镰的女士已离我们远去,她的身影在冥河中摇曳,而我无处可寻。”
你感到迷惑,随后从心底感到一阵惊慌。
“发生了什么?”你听到自己脱口问道,声音似乎有些颤抖,这消息未免太过突然。
而你话音落下后又过了许久,那只渡鸦只是静静的看着你,并无反应,他等待着什么。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你绞尽脑汁。
——该死的规矩。
“敬……爱的贤士,我们的……引路人,”你听到自己拙劣地编织辞藻,“我有话要问,你说那持镰的女士已去,她去往何方?你说那持镰的女士已去,她意为何?吾等将去何处搜寻?”
听到你拙劣的“诗句”那渡鸦才(满意的)再次吟唱起来:“她远行便为了拯救死亡,恶灵在阴影中徘徊,不曾离开这篇土地,时刻诅咒着她,趁机将她带走。”
你慢慢消化着这些拗口的词句,最近死灵法师的动作的确愈加频繁,但若是能威胁到那位女士的敌人,即便是你也——
“若是魔鬼带走了我们的摆渡人,踌躇只会让希望不再。逮住潜藏的阴影,撬开他们恶臭的嘴,至白之言便是指引。”
如同无言的催促,渡鸦再次拍了拍翅膀,他快要离开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散发着奇异光泽的武器,你叹了口气,至少还有些事是你能做的。就在这一瞬间,只是移开目光的一瞬间,你听到那群鸦拍打翅膀的声音再次传来,渡鸦离开了。
而你也不想去追究,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守夜人(vigil):死后被勾魂使者伯纳德忒重塑生命,并且赋予破幕具的不朽复生者,也是她的孩子,她的战士,肩负着阻止埃纳米吞噬世界的使命。
这些永生者的毛发皆为白色,除了埃纳米的力量,没有东西可以杀死他们,当然,痛苦是依旧存在的……
守夜人的任务包括封印死灵法师的力量,封印每一个现实脆弱基点和帷幕上的裂缝,以及毁掉找到每一个正在写、画或者任何传播方式创造中的死灵法师印记并将之摧毁。
通常来说守夜人的破幕具无法伤害巫妖之类高级别的怪物,但他们的另一个能力是可以召唤勾魂使者,只要发出呼唤,破幕具瞬间就会将伯尼转移而至。
勾魂使者(reaper):伯纳德忒,简称伯尼,一头白色长发,手持大镰刀的漂亮女士,对守夜人而言,某种意义上,她是“母亲”,也是这场漫长战争里的将军。她收取守夜人的灵魂,用镰刀的力量重新塑造他们的躯体,并赋予他们破幕具,还有新衣服,可见这把镰刀拥有很多神奇的功能……然而,镰刀无法对巫妖级别以下的怪物造成伤害,所以遇到高等级怪物时,守夜人会召唤她,而伯尼总是立刻回应。
普通人看不见伯尼,相机也无法拍下她的身影。
破幕具(veilripper):守夜人独有的标识,也是作战武器,由勾魂使者的镰刀造就,根据守夜人重要的记忆赋予形状和能力,特征是苍白的闪光,外形可能是任何东西,其中蕴含着各自不同的潜力,等待守夜人去发掘它真正的用途。
如同字面意义,能够撕裂帷幕,守夜人可以用它打开帷幕并从中穿过,快速到达做过标记的地点,那些可以使破幕具潜力全开的人甚至能做出更不可思议的事来。
死灵法师(necromancer):与埃纳米立下契约之人,只有拥有天赋的人才能成为死灵法师,利用各种印记引导和召唤埃纳米的化身,并且让怪物居住于他们的纹身中,暗中狩猎人类喂食,以此获取永生和力量。随着时间流逝,与埃纳米结合的死灵法师越来越像怪物多过人类。
死灵法师大多为自身的目的行动,但也有一部分是埃纳米忠实的侍奉者和传道人,想要将他们所服侍的神带到这个世界。
守夜人能用破幕具切断死灵法师与埃纳米的联系,以此封印他们的天赋,但通常这个过程会让灵魂受损,被封印者后半生往往活在灵魂破碎的疯狂之中。
死灵法师能够通过接触看到他人的内心和记忆,这个技能被成为瑟雷芬之眼。
埃纳米(enemy):生活在帷幕后的存在,企图吞噬世间万物的远古混沌力量,来源是各种不同类型的不祥之物,常人仅仅是眼神接触到那些怪物心智就会遭受重创,直接的结果是疯狂,或者死亡,只有守夜人能与之作战。
埃纳米的髓质能创造死灵法师,对守夜人而言却是毒药。
帷幕(veil):分隔现实宇宙与埃纳米的一道屏障,其中充满了纯粹未被稀释的生命原质,破幕具之所以能伤害埃纳米也是因为运用了帷幕的能量,而埃纳米需要与死灵法师建立联系,才能够来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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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的要死,不要介意,小结之后会补上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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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野津虎助压抑着怒气,如果说这愤怒有个温度的话,此刻他湿透的外套应该早就泛起蒸汽了。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自己的同胞兄弟产生如此的怒气。要不是一侧的座位之上,他的“临时盟友”坂野慎之介正坐在此处,他几乎无法克制冲上去狠揍这位趾高气昂的胞弟一拳。
野津雪助也抱着手臂仰起头,野津家的两兄弟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互相审视着对方的表情,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够了。”坂野慎之介站了起来,“野津中佐,麻烦您先出去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坂野先生。”虎助的脸色阴沉,他完全没有料到那个精明的年轻企业家竟然会说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
“关于今日发生的事,我想单独和这位宪兵先生谈一谈。”
“当然,稳健的坂野先生的提议一向令人放心。”野津虎助打断了对方的话,嘴角弯起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海军的利益理所当然不会受到损害,没错吧?”
坂野慎之介叹了口气,但语气依然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看着海军中佐的双眼:“请您,放心。”
“如你所愿。”
虎助冲出了房间,他需要冷静一下。说实话他并不埋怨慎之介做出这样的决定,在如此情况之下把自己清出房间对谈判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此刻自己已经全无判断能力。
但在此刻,等待无疑是煎熬。
烦躁不安在走廊中的踱步,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糟——为了等待消息而早早候在一边的佐藤工头似乎也被传染了这份情绪,这位老船工咽了口唾沫开口问道。
“坂野老爷,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虎助将手用力按在面颊之上,克制着自己,他不能用这张面孔去见那些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船工,“但是他会有办法的。”
佐藤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虎助也想如此就能骗过自己,但光是努力做出一副冷静的表情已经费劲了全力。雪助的出现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的表现更是,除了是来找麻烦的,虎助无法给自己胞弟的出现找到更好的理由。无法做到单单在此安静的等待,野津虎助停下了如困兽一般的踱步,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叫上所有人,去仓库。”
“诶?可是大家都刚冷……”
“我要知道是谁通知了宪兵。”
送走那位麻烦的野津少佐已经是几小时之后,坂野慎之介只感到身心俱疲。不出他所料,这位宪兵少佐似乎并不是有意上门找麻烦,但无论如何事情既已发展到如此地步,即便不想惹上宪兵队的麻烦,自己也要花些时间做好再和那些军部中大人物周旋的准备才是。
至少停工是可以暂时避免,一如他和那位宪兵少佐所说,因为船坞的下水本就是以岩洞改装而成,涨潮之时也偶会发生废弃物随着洋流倒灌,如此推测铁栏之外的尸体若是顺着海水飘来的可能性也极大,从尸体看也无法即可定义谋杀。既然已经全权委托野津雪助少佐调查,所需要做的只是努力配合而已。
工人们早已离去,慎之介走过空荡荡的船坞,却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
“他走了?”
野津虎助也注意到了慎之介的存在,他将面上的口罩褪下抢先开口问道。
“走了。” 知道他在问的是谁,身心俱疲的企业家点了点头,又皱起了眉头。慎之介瞥到了这位身材高大的海军中佐手背,在不久之前还完好无伤的手渗着鲜血,血痕顺着绷带蔓延而下,可不只是擦伤那么简单。
注意到了慎之介的视线,虎助将那只手收到了背后,他不耐烦的回答:“人没死,我只用了左手。”
据说,不久前工人们又被重新聚集在仓库,就算是用脚趾思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坂野先生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处理内奸是早晚的事,更何况相对于激烈的处置方式也能给剩下的船工敲个警钟。
“宪兵那边暂时不用担心,再不济,也会有办法的,操之过急只会浪费精力。”虽然知道对方早已冷静下来,慎之介依然说了下去。
“早些休息吧,坂野先生。”
野津虎助点了点头,他从容的换上了防水的长靴,再次测试了手电的亮度。
“野津中佐呢?”
“下去看看。”
见识过了野津家两位兄弟的脾气,此刻他也无意劝阻对方。
夏日的气息已经逐渐到来,可是此刻慎之介周身却无暖意,点头致意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厂门之外,此刻的他只想早些离开,哪怕在家中等待的是那只性格叵测的妖异。
门被猛烈的拍击着,野津虎助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外套,他看向了挂钟。
6点。
太早了,就算是赤城也回来的太早了。
提前告别甜美梦境的沉重感让他身心俱疲,拖着步子他走向了玄关。
那敲击声并未停下,那噪音穿透耳膜,似乎是谁用手掌和身体一起撞击在门板上一样,只是为了让这声音停下,野津虎助打开了门。而在门外的人,却是他预料之外。
坂野家总是诡事缠身。
无论是走失的孩童,还是奇怪的妖异,凡是在此处工作过的人都已见怪不怪。毕竟作为军工造船厂,此处也不是一个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倒不如说,得是有些胆量的船工才会与这家船厂签下合约,留下工作。
因此看到佐藤工头的面容时,野津虎助是有些惊讶的。这名将近五十岁的老船工表情惊慌,工服已经整个沁湿,裤腿和长靴上沾满的泥水,再加上因为一路从厂房顶着大雨跑到这里,他张开嘴一时间居然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活脱脱一副溺水模样。
“船……下水……鬼……女人……”
“慢慢来。”虎助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收集着讯息,这位老船工的失态让他有些焦躁,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脊背,他安慰道。
“石田他在清理管道的时候被头发拖进海里了!”
佐藤工头被这几下拍的喘过了气,他深吸了一口并一口气喊了出来。
“在船坞……?”这粗狂的嗓门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海军中佐的脑袋上,让他的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他揉着太阳穴拿起来长靴向工头最后确认了一次事发地点,便冲了出去。
从夜间开始就一直飘着小雨,直到冲出房门时,野津虎助才意识到似乎应该拿一把雨伞。
船工之间一直有着奇妙的传闻,夜间船坞里的女性呜咽之声,从水槽里捞出的和服腰带,下水内漂出的女性头发。但传闻毕竟是传闻,这里是坂野家,虎助更愿意相信一切不过是船工的臆想,或是某只妖异的恶作剧。
……被头发拖进海里?只是被废弃物缠住了脚吧……但是出人命就麻烦了。无法散去的不安感让虎助的脚步变为了一阵小跑。
“中佐先生!”
“野津中佐先生……!”
工人们本围作了一团,在看到虎助来到现场之时,纷纷对他行礼并让开了一条小道。虎助挤过嘈杂的人群来到中央,那名落水的工人石田已经被人救了上来,有些虚弱的躺靠在一侧。虽然经过了紧急救援,脚上包着绷带似乎是受了些轻伤,只是看起来吓得不轻,有些虚弱而已。
至少没丢命,但指望从当事人嘴里能听到点什么大概不可能了。虎助松了口气,看向了周围的人群。
“头发……下水…………女鬼……”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对他搭着话,虎助从一人手中抢过了扳手,不耐烦的用力敲响了一侧的钢筋骨架。敲击声回响在船坞中,被这声音所震慑,人群终于恢复了安静和秩序。
“出来一个人说话,我要知道全程。”
一位身材近乎和他一般高大的男性走了出来,这名工人并没有穿着外衣,鞋也拎在手中,似乎是刚刚下水救援的其中一人。
看着那张脸虎助才努力的回忆出了对方的名字:“小野?”
“是的,中佐。”那名高大的船工点了点头,却只说出这四个字。他的面容上透出了一如佐藤工头那般深深的不安。但一连串的无厘头事件只让虎助觉得恼怒,他感到自己的怒气从胸中升起——但那名船工战战兢兢的举起了右手,在看清那手掌中物后,仿佛被一桶冰水浇盖而过,蓄积的怒气消散了。
虎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刺骨的寒冷由脚下穿过全身。他伸出了手,克制着自己,用手指捻起了那几缕乌黑色丝绸。湿润而黏稠的触感昭示着这濡湿的长发并非人造之物,更有可能是来自于某位……人类之身。
感到所有人的视线如芒刺一般在他周身,野津虎助僵硬的点了点头,示意那位早已无法冷静的工人放开手中之物,退向一边。
将外套脱下,在此刻野津中佐必须保持镇定:“叫几个胆大的,我们下去看看。”
普通人类也无法忍受这里散发出的恶臭,虎助屏住呼吸,从小野手中接过了一只口罩。直到那白色织物完全掩盖住口鼻,他才张嘴深深的吸进了第一口气。
即便隔着厚实的工业口罩,腐烂而又刺鼻的气味依然灌入了虎助的口鼻之中。对于山犬半妖来说,没事来下水道闲晃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更何况是雨天,原本潮湿发霉的地下管道中流淌着污泥,有些气馁想起自己还穿身那身白衣,虎助带着三名船工试探着在水道中前进。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
暂时并没有任何发现,很快管道就要到了尽头。也许最后他们会无功而返——这也是虎助所期望的,毕竟那只是几缕头发,可能只是不小心顺着洋流飘散于此,又不小心缠在了石田脚踝上的杂物中。只要走完这一节,确定并无异样,他就可以安心回到船坞之中,想办法编些激励人心的句子控制局面就好。
即便这样安慰着自己,虎助依然感到自己的神经紧绷,不得不承认似乎有一丝丝恐惧徘徊在他的心中。阴雨天的阳光显得有些阴冷,四周腐朽的木板和杂乱的钢铁废料之间,黑暗无声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偶尔传来细微的声响,令人汗毛倒立。
下水的出口就在眼前,虎助低着头有些麻木的看着脚下的泥流逐渐被阳光所照亮,背后却传来惊呼。
小野总是一惊一乍的,这是第三次了,大概又是被水里的螺钉绊住了脚吧,虎助有些无奈的想。他想要回头,但那狭长的影子锁住了他的一切动作。虎助无法控制的抬起头,看向了小野所指的方向。
日出的逆光之下,在排水口的围栏之外,那是一只纤弱又白皙的手。
有一位胆大的船工似乎想上前去,却被虎助伸手拦住,他对这位年轻人摇了摇头。
虎助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已经开始逐渐适应四周腐臭的气息,所以在他跨过那堆积的杂物,看到那名少女的尸首之时,他感到自己的呼吸依然是平稳的。
那只完全失去血色的手以一种令人不安的姿势凝固在水面之外,一如那失去光泽的瞳仁中印出的绝望一般。他伸出手替她解开了束缚在脖颈之上的纠缠之物……头发,水草与不知名的织物,在少女的耳际似乎闪着一缕青色的光芒,近乎通明淡蓝色鳞片附着在青色的皮肤之上。
尸首已经开始肿胀,并轻微的腐烂,但按照目前的气温来判断,这位姑娘死去的时间并不久。
“小野。”
“在在……”在背后不远处,船工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回应着。
“去告诉坂野先生,今日封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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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件由妖都侦探剧组特别发布,如有疑问不欢迎质疑。
那啥,我交棒了。你们看着办吧。
如果有人看到了bug,一定是你的爱不够。
写之前有很多话想说,写完了只有这么多了。
放在一起是因为都是短打,只好意思拿出来装作是新年红包。
大家,新年快乐啦。
利休的部分涉及大家都知道的剧透,请不要太在意。
另外有bug的话,请用爱忽略吧。
这里是一些tag的解释
雷击处分的意思是对失去战斗力的友军进行水雷攻击的一种,防止自舰落入敌手的处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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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是给佐久间科长和红叶的
“已经决定好了吗?”
当自己的上司,佐久间尊如此发问时,野津虎助感到自己脊背上的寒毛不听使唤的根根树立了起来。
既然调职的通知已经发给了中佐,已经不能再逃避了,而如今选择在休息日亲自上佐久间家来拜访也是为了此事。
“是的。已经决定好了。”虎助干脆的从桌边站起,跪坐在了一侧双手置于膝上。
从加入军籍开始,野津虎助便一直是佐久间中佐的部下,教之从严待之于礼,于虎助来说是比起上司而更接近于长辈的存在,而自己也曾以成为这样的人而努力着。
战事逐渐归附平静,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升到少佐之位,虎助其实是十分庆幸的。但他也清楚的明白,他所期望远之事远还未达到,无论如何也无法单单满足于此处。关于进修的申请早在三个月前已经递上,此刻才收到批复已经出乎意料之外了。只是自己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对自己的朋友与上司提起此事而已。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就去吧。”
桌面的那侧似乎传来叹息之声,但虎助感到脖颈之上仿佛置于千斤,他无法抬起头查看对方的表情,已经写好签名的调职书被推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指他花了许久才把那层薄纸从桌面上扣了下来。
“一直以来,多谢照顾了!”
虎助逼迫自己低下头,感觉自己像是个在承认错误的孩子,他紧握在掌心的指节都已经发凉。而此事他也选择顺从自己的心意,转身拉开纸门,狼狈的“逃”了出去。
直到走出门廊外,野津虎助才逐渐感到之前所流逝的体温逐渐回到了四肢上,头也不回的对一侧伸出了手,他说:“还我。”
“解决了吗?”
小宫山红叶嘻笑着,从转角之后走了出来,他一只手藏在身后,另一手则把那顶原本就属于野津虎助的军帽扣回了他的拥有者手上。虎助一直认为这位名为红叶的青年有着一股能让人放松的魔力,即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或者说,正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所以才不可或缺。
虎助毫不客气的抢回了白色的军帽夹在手臂下,又对红叶伸出了另一只手:“我说的不是这个……”
“少佐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知道对方不会这么简单的让自己敷衍过去,虎助晃了晃那张调职令,“中佐他答应了。”
“这不是很好吗?”
“太好了吗……”
凑过去拍了拍虎助的肩膀,红叶的笑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的消息一般。拍了拍面色僵硬的虎助,他继续说了下去。
“你还记得在你刚调职来的那年,我们一起出击的事吗?”
“你想说的是那个,停职的……?”
“对对,亲爱的真聪明。”红叶点了点头,他打断了虎助的话,将自己的身体依靠在墙壁之上,眯着眼回忆了起来,“雷击友军的处分,那时候尊不是拒绝了吗?不只这样我们还救助了落水者……‘安芸’的状况其实也很糟糕,绳索都固定不了……嘛,那个时候第一个冲上去的……是你吧?”
虎助哑然,他不大自然的点了点头。暂且不提那个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的称呼,要说此刻他最不想做的是就是回忆过去,而偏偏此时提起的又是这件。
“停职的时候我也问过尊啊,他可是很帅气的说,无论如何也觉得你并不应因为他的独断而把未来断送至此,还说要自己扛起责任……像这样,你看。”说着,红叶装模作样的摆出了衣服严肃的表情和姿态,乍看之下还真有几分佐久间中佐的样子。
“别说你会放他那么做。”反过来打断了红叶的话,虎助毫不客气的问道。
“我是谁你不知道嘛?这种事哪需要你来说,别以为你升职之后就比我更了解尊了啊?”红叶伸手戳了抽虎助的额头,一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用担心我们,努力前进吧野津少佐,你们的背后就交给我红叶大人吧!”
趁着虎助露出惊讶表情的瞬间,红叶淬不及防的又从对方手中夺过了军帽,一点都不温柔的盖上对方头顶。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在可以捉弄一般玩闹了好一阵子,才放手帮对方调整好帽檐。
“是的,小宫山少佐。”虎助有些庆幸在午后阳光的阴影之中,对方大概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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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是给恋爱中的小天使麻里子的
“最近一直往山下跑,是在忙什么呢?”
名为麻里子的野干半妖似乎吓了一跳,刚刚还垂落着的耳朵直直的树立起来,随后那稍显冰冷的手按在了小狐狸的脑袋上,名为纪之的妖异轻轻的用手指和木梳为对方梳理着有些杂乱的发辫,那熟悉又安稳的触感让她逐渐放松了下来。
“山下……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她吞吞吐吐的说着,虽然偷偷下山去找人玩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关于那件事,她还并不想就这么……
“恋爱了吗?你也到了这个年纪……”那温和的男声毫不犹豫的问道,麻里子又再次紧张了起来,原本在甩动的长尾也僵硬的停在了一边。
“我……就是……遇上了有趣的东西……”
“对方是怎样的人?”
“唔……我,还没了解的很清楚……”
“啊,是一见钟情吗。”
被对方的直白冲得有些头昏脑涨,麻里子晕晕乎乎就这么向后倒去,而那巨大的蛇尾也一如既往熟练的接住了这名少女,让她舒适的靠在一侧。
“但是他……似乎不喜欢我。”
“是吗。”纪之轻描淡写的回答让麻里子不安的测过了身,她有些走神的看着自己金色的发丝在对方灵活的手中编制缠绕最后成了一个精巧的发结,随后又被盘起固定在了脑后。
“但是你不会放他离开的对吧?”将一朵金红色的木芙蓉插在半妖少女的发髻之上,比起夏日的青绿和春色的晚樱,还是秋日之红更加适合。
半妖的野干少女羞红了脸,但依然绽放出了笑容,她点了点头:“在我成功之前……纪之愿意……替我保密吗?”
“放心吧,保守秘密这种事,大概是所有妖异的特长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少女周身的灵气仿佛复活了一般,她笑着跳了起来,“我想再下山去看看……纪之,我们晚上见?”
“现在就去吗?真是心急……记得要在太阳落山前,最近山里的夜路……”
“我,我已经不怕了!”麻里子有些焦急的小声回答。即便对方用长袖掩住了下半张脸,即便看起来是满腹担忧,但半妖少女知道这名妖异其实是在偷笑着的。
“去吧,我会在山脚等你……”
看到纪之仿佛是要驱赶自己一样挥了挥手,麻里子几乎是雀跃着转身离去,毕竟今天的半妖少女可是好好打扮过一番,再去用自己的美貌打动那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吧?
如此一来,在遥远的大山之外,只属于这名少女的故事也即将展开。
而山在等,不会变,也不会离开……
……无论这位少女最后的选择大山还是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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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是给大家都爱的月见里老师
在垫子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月见里利休听到自己的脊柱暴发出一阵哀鸣。若是每次选择都可以用抽签来形容那个,自己此刻也许是抽到了下下签才是。要不是截稿日已经不远了,此刻依然毫无灵感的自己也不会选择来坂野府上拜访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利休收起了已经写的密密麻麻的手稿,拿起了手边的茶杯。杯中的热茶早已变凉,来此一趟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收获。从无法计量其寿命的妖异,总能得到一些好故事,无论是爱上厌恶妖异人类的半妖少女,还是和山神一起行走在人间的年轻妖异。无论哪个似乎都能成为小说的题材。
“今天的故事还算满意吗?”
“啊……多亏了纪之先生……这样截稿日总能赶上了。”
月见里如此回答着,看到那名有着猩红色蛇尾的妖异也拿起了手边的茶杯,品味了茶叶的清香之后送到了嘴边。即便是妖怪,似乎在对进食的欲望和人类几乎是相同的。身边的素材总是不能放过,他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的动作。虽然无时无刻这位年轻的作家都打从心里并不想接触任何妖异,但在数次和对方的交谈中,他依然能感到自己内心对未知,或者是对异常的好奇和渴望。
“那杯茶,喝起来是什么味道呢?”他不自觉的开口问道。此时正是黄昏,利休用手臂支起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身边这位毫无自觉的异常之物。而对方也将自己金色的瞳孔转向了这位年轻的作家,利休让自己看向了对方的衣襟,避开了这次视线的交汇。
“你想问的其实是,身为妖异的我与人类进食的感受是否相同才是吧?”
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利休感到气氛似乎变的有些尴尬起来,但对方似乎来了兴致——那猩红色的蛇尾尖端甩动着,并不是第一次与这只妖异打照面的利休立刻意识到,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想来在所有物种出生之时,他都是以活下去为首要目标而努力的,为了活下去而吃,为了活下去模仿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无论最初他所做的是为了什么,但是最终得到的结果,便都是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路。而人类则不同,你可以从你的梦境里看到山川世界,从茶杯里品味到江河流海,说来残忍,对于为了生存下去的人,茶就只是茶而已。就像我之前说的,无论爱或者欲望,都是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不过,无论从身体感觉还是精神状态上,这件事就毫无可比性呢。”
“诶?”
“月见里先生以前说过,你认为妖异是比起人类,更接近动物的生物吗?”
“嗯……”无法反驳这点,利休想起自己在曾经的小说里提到过的话,的确,在他的心里以求生为本能生存的妖异比起欲望复杂的人类,更接近单纯的动物。不过这世界上,光是妖异便有千百种类,如果再算上个体差异而言,只是单纯粗暴的将其归类为同种生物也太过野蛮了。
仿佛看穿了对方所想,纪之接着说了下去,“所以,你可以将每一只都单独看做不同的个体,而要你想知道的答案,光是问我是不足以让你满足的。”
还真是,麻烦啊……吞下了嘴里的话和苦水,利休感到血液渐渐的从身体中抽离,但那妖异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住口。转移话题的话,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我们还是来说说……之前那个……”
“恋爱的话题吗?和舞会里的女孩?”
月见里利休惊慌的站了起来,他看到纪之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次逃走的时候他不会再忘了稿纸了。
孩子总是比大人来的敏感许多。
直到似鸟拉了拉他的外套,野津虎助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看着鹿鸣馆后幽暗的花圃发呆了许久。个子高大的年轻海军低下头,看向了身边的少女。
自从调职离开佐久间中佐的手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将近2年,而身边的这名女孩也已经逐渐显露出了少女的姿态。浓密而又柔顺的黑色短发用发卡别到了脑后,平日里宽松适合行动和服也换成了可爱的洋服。
“等的人,还是没有来吗?”
“是呐,我想她大概不会来了。”
虎助只觉得心烦意乱,的确如似鸟所说,他所约定之人迟迟未在舞会上出现。即便自己无数次想从熙攘吵杂的人群中寻找那清原铃的身影,但迎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已。说不定原本对此抱有期待的自己才是最愚蠢的。
清原家讨厌军人可是有名声在外,而之前到访时,清原正则那客套的言语他也可以感到,其实自己在这个家内难以得到容身之地。
不论今日她是出于被父辈阻拦而无法来到此地,还是因为因为她……并不想见自己,都并不算是意外的结果。
鹿鸣馆的花园丝毫不输于本馆,无论花圃还是喷泉都仿造西洋们的样式设计。在柔和的月光之下,他看着似鸟关切的目光——这位小姑娘似乎有些紧张,手指紧紧的攥着。偶尔这位年仅13岁的小女孩脸上,也会露出和自己那以严肃著称的前上司——佐久间中佐极为相似的表情。
虎助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似鸟披上。一半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笑容,一半是因为晚春的夜风还是会让人感到阵阵凉意。明明提出带着因为害羞而没有好好完成舞曲的似鸟来花园散散心的是自己,此刻却辜负少女的期待一人在旁边发呆也实在太过失礼了。
“走吧,去花园里转转。”
用双手拍了拍脸,他将额发一股脑的向脑后退去,原本精心准备过的头发也因此彻底的恢复了原本杂乱的模样。决定打破这沉默,虎助拉起了少女的手——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也是他认识似鸟这么多年来第二次这么做,这位佐久间家的女孩一直莫名的排斥着这个动作。不仅如此,似鸟在自己身边也会收起一贯的活泼,变得安静许多。这多少让虎助困惑,他甚至觉得少女是不是害怕着自己。
两人漫步在花园之内,空气中弥漫着晚樱的香气。虎助恍然想起了某一次远航,他从某个极西的岛国带回的一本图册,似乎会绘着妖精和精灵的故事,虽都不识人间烟火,但却与妖异有所不同,就好像自己身边的这位少女一般是一种轻盈而又优美的生物。
似鸟并没有说话,这名少女一直有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气质,身为半妖的少女今天收起了翅膀,似乎是为了配合这件洋服,虽然没有提过,但虎助更喜欢她露出翅膀的模样,就好像在这名少女身边,从未顾及过自己的半妖身份的自己一样。
“似鸟,要去上学了吧?”
似鸟只是点了点头,安静的花园中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年轻的海军中作感到自己焦躁仿佛被夜风抚平,他露出了微笑,此刻他需要做的只是沉醉在这逐渐飘落樱树花瓣之中。残留着香气的淡粉色瓣叶划过他的脸颊,滚入手心,手心传来柔软触感让虎助忍不住握紧了手指,他感到似鸟纤细指尖也回应着他。
“喜欢跳舞的话,明年让佐久间先生办一场生日舞会吧。”
似鸟睁大了眼睛,似乎对这话感到不解,虎助忍住了想要就这么揉揉对方脑袋的念头——他记得似鸟并不喜欢被当做小孩来对待,并接着说了下去。
“害羞的话,到时候我陪你跳第一支舞也可以。”
似鸟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她点点头,学着佐久间的样子严肃地伸出手,“一言为定?”
虎助看着少女的表情,这个晚上第一次有发自内心的笑意从他的脸上满溢出来,他伸出手,随后缩回四根手指,轻轻地与少女勾了勾。
“啊,就这么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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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们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狠。
也不要问我舞会的上篇在哪,晚点补上吧
虎助约了铃铃但是对方直到最后一刻也没出现在舞会上,就这样结束了
原本在铃铃的下篇里有前置,大概是姑娘家都不大喜欢军人,也不支持两人见面
其实这就是一个两个人都没错错的是世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