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珍惜自己所有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他们将得饱饫。”
——“哀恸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他们将受到安慰。”
——“良善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他们要获得家园”
——“纯洁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他们能看见天主。”
赫西亚记得礼拜日唱诗班所吟诵的歌曲,似乎从这岛上的机构建立开始,唱诗班在重要场合总会唱这首歌。
教堂内部的空间十分广大,要完全仰起头,才能把那些让人眩晕的高耸立柱、立柱之间弧形的肋架拱顶,以及圆形穹窿上的天顶画尽收眼底。那些精巧的纹饰,生动而富于表情的壁画人物,以及彩色的教堂玻璃无一不呈现出一种宏伟、崇高、美丽而又哀婉的气氛,尤其是当夜幕降临,柱子与拱顶投下深重的黑影,布道坛前面一排一排的长椅像是跪坐在十字架下的人形,整个空间沐浴在模糊的橙色烛光中时,那种感觉如同有人伸出手臂,紧紧拥抱着自己一样。
而唱诗班的歌声,就像是从心底传出,直接与神灵进行对话一般,高亢、纯洁、悠扬、饱含情感。即使并非信徒,在这种场合也会受到深深的震撼,那声音时而凄切悲伤如同求告,时而像号角一样强烈而富有力量,时而又轻柔空灵,像是经历了许多苦难,最终到达了应许之地,从遥远云端传来的安抚。
请宽恕我,请祝福我,请帮助我。人们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这种愿望,就算平时对教廷充满鄙视和唾弃,或是仅仅只敷衍了事地遵循岛上习惯的人,在这一时刻心中的抗拒也会产生一丝缓和。
因为家庭的原因,赫西亚很小的时候就在附近的教堂里领过洗,长久以来他从信仰中得到力量、得到慰藉,但从未想过为自己祈求得到什么。
请让家人过上平静富足的日子,请让恶人受到惩罚,请保护弱者,请让心灵破碎的人找到寄托,请填补那些缺憾和不足,请让那些满溢出来的怒火和恶意平息,并非祈求这些事情的发生或降临,而是在亲手去抓住结果的时候,明确地传达自己的意志。
——我将会按照您的指引去做,但倘若一切无法顺遂人愿,那我将把它当做磨难与试炼坦然接受。
他从窗外看着装饰着彩带和槲寄生树枝,悬挂着闪亮的各色彩球的礼拜堂,那里一如既往闪烁着温暖的烛火。唱诗班的孩子们穿着白色的长袍,为了配合节日气氛围着红色围巾,他们的眉毛和睫毛都被光线染成金色,脸颊微微发红,正把乐谱翻到后面,准备开始唱节日晚餐前的歌。
2、
大厅里回响起了轻微的响声,那是桌椅碰撞和衣衫摩擦的声音,坐在大厅中间长桌周围的人站起来,打开面前的乐谱,随着飘过上空的唱诗班的歌声一同唱了起来。
如果唱诗班的声音是划过高天的飞鸟,那么岛上住民的合唱经过房间的共鸣,听起来就像远方的沉雷一样,许许多多不同年龄、有着不同经历的“牧羊人”、“牧羊犬”和“羊”,以不同的音调,从嘴里吐出相同的词句。
——“为义而流血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天国是属于他们的。”
不,现在那扇门再也不会开启了,罪孽不会被宽恕,也不会消除,自己将被留在黑暗之中。
即使如此,“牧羊犬”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我可以祈求一件事情吗?
汇聚在一起的声音的洪流一直旋转、上升着,最后消失在夜空之中。随着呼吸,“牧羊犬”的鼻子和嘴巴附近产生了薄薄的雾气。他靠在墙壁上,仰望晴朗夜空中闪烁着清冽光芒的星星,轻轻地和准备开始节日晚餐的人们一起唱完了最后一个音节。
3、
弥撒结束了,礼拜堂就像开始午间休息的教室,突然变得喧闹起来。食物的香气从房间里散逸出来,似乎让墙壁外面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
“前辈,换班了。”
卢卡斯推搡着不情不愿的柯特从礼拜堂里出来,后者还捧着一大盘锡纸包裹的肋排。金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啊,不用这么快的,你们可以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赫西亚和他们打了招呼。
“里面很快就要闹过头了,如果有‘黑羊”突然暴走的话,还要拜托前辈咯。”
卢卡斯笑着回答。
“那你们两个姑且在这里站一会儿吧,我带柯特去接待处。”
“唔……”
柯特一副想溜走被戳穿了的表情,只好跟着赫西亚绕着外面的通道走到教堂正面。
因为进入教堂的人需要做简单检查,至少是让维稳科的成员辨认一下面孔,正门不远处支起了帐篷作为临时接待站,除了维持秩序和登记,这里还兼做失物认领和分发一些小礼物的工作。
上一班在这里值勤的是道格拉斯和玛尔斯。换班的拉尔夫也已经站在一边等着了。赫西亚把柯特按在椅子上,朝他们开玩笑。
“为什么没打扮成圣诞老人呢?”
“好主意,那么你先装成驯鹿如何?”
“请看好这小子。”
“没问题,会给他戴上脚镣拴在树上的。”
几个从宿舍方向走来的“羔羊”在附近探头探脑,显然是想避开弥撒直接参加晚宴,发现维稳科的成员看到自己以后,露出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
“嗯,这个时候主菜大概已经上齐了吧。”
拉尔夫弯下腰把四位少年的名字写在登记簿上,又在他们每人手里塞了一支薄荷硬糖。
少年们很开心地跑走了,随后,更多的人陆陆续续涌向教堂,其中也包括不少并非能力者的普通居民。
4、
三位维稳科成员走进礼拜堂,餐桌上一开始的秩序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大家一边说笑,一边从桌上取着食物,有些人的脸上已经开始泛起红潮。一些年纪较小的“羊”和“牧羊犬”甚至开始用点心相互投掷,不过很快就被神父们制止了。
赫西亚用目光搜索着长桌两侧坐着的人,但没有什么收获。这时,他看到赫拉斯神父正站在墙角装饰的彩带和气球下面,和别人聊着什么。
“赫拉斯神父,您好。”
“啊,是您,圣诞快乐。”
几天前,岛屿上一年一度互赠圣诞礼物的活动刚刚结束,想要参加的人把自己的礼物包装好,放在教堂前面的圣诞树下面,之后由教会的工作人员根据登记的名字和编号为大家抽取。
当赫西亚拿到那个重得吓人的纸包时,稍稍有些吃惊。礼物是用显得干净朴素,又不失色彩的包装纸包着的,手法相当专业。
打开包装纸,里面是本装帧精美的字典。致以祝贺的小纸片上并没有署名。
大概是为了岛上的学生准备的吧,尽管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范围,这仍然是一份值得珍惜的圣诞礼物。
但是,赫西亚把它插进书架上的缝隙里时,感到纸页之间夹着什么东西。
他打开字典,惊讶地发现那里面是一枚金色的书签。
书签是十字架的形状,下面印着弗罗恩教会的缩写,显然不是字典的附赠品,这本字典上面没有指印也没有折痕,完好得像新的一样,难道曾经是谁的所有物吗?
仔细回忆了自己认识的每个人的日常习惯和随身物品,赫西亚还是想不起谁会是所有者,在他几乎打算要把这东西拿到科室做个指纹鉴定的时候,突然回忆起了以前某个礼拜日,在布道坛上看到的,摊开的圣经。
“我觉得这不是字典的一部分,这是您的个人物品吗?”
“哎呀,真没想到,居然会忘了这个……这样不署名不就没意义了吗。”
年轻神父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其实你可以把它留下的,不过,还是谢谢。”
“虽然也想过您会这么说,可万一是非常重要的物品,会造成不便……能收到您的礼物,我觉得非常幸运。”
赫西亚把那枚书签放在神父手里。
赫拉斯嘴角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可是还不够幸运,你想要的不是这种不署名的礼物,而是写着寄件人和收件人的那种吧。”
“牧羊犬”的肩膀轻轻地抖了一下。
“这里是不是太热了,连您都在开这种玩笑。”
“啊啊,我偶尔也想要轻松一下,也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努力……”
神父的话突然被要把耳膜震破一般的大喊大叫打断了。
“圣诞夜的话!在槲寄生下碰到对方要接吻!”
赫西亚扭头,看到杰罗姆正站在餐桌上,踢开装着鸡骨头和吃剩色拉的盘子,把盛满起泡酒的杯子高高举起,旁边几个神父正趴在桌子上,奋力向他伸出手,想把他从那里拉下来。
“先从自己做起的话,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今天是平安夜,是宁静的夜晚,祝福的夜晚,放松一点,抽点时间做想做的事情,会有好运的。”
向一片混乱的中心奔去的时候,赫西亚看见青年神父眯着眼睛,用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目光注视着远处的某一点。
他不确定是不是听清了对方的每一句话,不过,就先照这么理解好了。
5、
漫长的晚宴终于接近尾声,来访者陆续站起来,从杯盘狼藉的餐桌前离去,从一楼大厅一侧的休息室走出来的赫西亚,突然感到一旁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他转过身,刚好看见那个一直在寻找的,金发的身影。
“文森特医生?”
披着长风衣的样子和平时不同,但走路的步伐一模一样,他显然是听到了,脚步却加快了不少。
“医生?!”
终于不能装作没听见了,金发青年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
“你好,赫西亚……呃,不,格鲁内瓦尔德先生”
“称呼名字就可以了……今天的晚餐还满意吗?”
“唔,还好……”
文森特的脸颊有点发红,眼神不住躲闪。
“有点热……”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地在脸颊旁边扇着。
因为喝了酒精饮料?还是人群太拥挤了?这里真的那么热吗?“牧羊犬”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接着把目光移回对方脸上。
“饼干……顺利送出去了么?”
“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拿到了……我自己都没勇气尝。”
“我有东西要给你,圣诞礼物。”
“……?!”
赫西亚小心翼翼地从大衣下面拿出一个大大的纸盒。确切地说,那是个纸板箱,上面还开着小洞,里面发出轻微的抓挠声。
文森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医生上次说没有养过宠物,这么做可能有点强人所难,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会妥善处理的……”
纸箱盖子稍微打开了一点,一只白色的爪子从里面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接着,是小小的、粉红色的鼻尖,细细的胡须、毛茸茸的耳朵。奋力挣扎了几下以后,一张带着斑纹的面孔从纸箱的缝隙里整个挤出来,用绿色的圆眼睛打量着闪亮的圣诞彩灯,以及面前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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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334/
*强行借用神父,如有OOC请戳
*终于可以向月底发进……
1、
就算与研究所的成员接触过不少次,看到施耐德教授驱使着两条像鸵鸟的脚一样的机械代步器,一边发出嘎吱声和轻微的电流声一边从他们面前离开的时候。维稳科和神慈科的成员们还是全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卡维莱克“啧”了一声,向他的部下挥了挥手,接着瞪视了神慈科的成员们一眼,分开人群离开了。
于是,大厅里就只剩下维稳科的全体成员,一部分神慈科的搭档,以及披着白色外褂的研究员们。
“请稍等一下,我们去做一点准备。”
麦格里斯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接着匆匆操纵起了什么仪器。剩下的人好奇地打量着彼此。
三个机构成员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是很少的,典狱长和神慈科的幕后支持者向来水火不容,如果不是新技术对两人都有着同样的吸引力,以及两人之间存在的某种奇特的竞争心理,维稳科的成员们几乎无法看到这么多神慈科聚在一起,其中甚至还有从来没有表明过身份的人。
“结束以后会不会被灭口啊。”
柯特小声嘟哝。
“在那之前就会被研究所消耗掉吧。”
阿多尼斯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
赫西亚看着小声议论的同事们,又打量了一下两两聚集在一起的神慈科,即使领导人的理念不同,双方成员里还是有私交很好的人在。不过目前,大家似乎还没摆脱执行任务般的状态,彻底忘掉自己的身份,两边的气氛依然存在着微妙的差异。
直到研究员们在其中充当了缓冲,开始不停地挨个问他们各种问题,并在三维立体投影的键盘上挨个输入这次进入实验室的人员档案的时候,大家才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开始打破僵局相互打起招呼。或许只有在一点上,维稳科和神慈科能够当即达成共识,那就是研究所的家伙们,都是一群一视同仁地把他们当做实验对象的怪人。
2、
神慈科的人群里有人走来,冲赫西亚挥了挥手。
“嘿。”
“你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像是那边的人了。我刚刚都没意识到那一群是单数。”
赫西亚笑着回答。
“只是去打听点现在的事。”
格莱特轻轻地耸了耸肩。
“新的搭档已经指定好了?他没来吗?”
格莱特点点头,赫西亚看着与两个组织都有很深渊源的“幽灵成员”,没有接着追问下去。
“还真是辛苦……啊,瑞坦。”
“赫西。”
同他擦肩而过的“黑羊”也朝他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盯着某个玻璃柜里的展示品。他的搭档马克则在一旁坐着,摆弄手里的打火机。
瑞坦•林兹和赫西亚一样,都是在少年时代来到这座岛屿的,由于两人年纪接近,彼此都相当熟悉,“黑羊”身上背负着沉重的阴影,不过,自从有了新的搭档之后,他渐渐开始恢复了往日为人处世的态度。赫西亚衷心希望他们能够相互支持,平安地生活下去。
作为以保护、引导“羊”,维护人类与能力者之间秩序的维稳科一员,赫西亚不认同神慈科手段高于目的的行事方式,也不认为那个行踪隐秘的“首领”能把事情引导向更好的方向。但是,他对神慈科“搭档”之间的信赖关系,一直怀着某种尊敬和憧憬。
即使被人驱使,去达成并非自己所愿的目标,即使必须走向黯淡悲惨的终局,他们在搭档期间都是彼此不可或缺的依靠,都必须给予对方全心全意的信任。
“神慈科”有着独特的筛选标准,但赫西亚从调离维稳科的“牧羊犬”那里听过,合格者会收到通知,也有拒绝的权力。在场的阿达西尔和柯尔特、瑞坦和史利韦斯特、Frey和Elvis、艾肯和威利、莫伊和谢尔盖、罗可和门萨,以及小个子的白川,还有跟在他身后一脸困惑的布莱克,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没有拒绝,而是选择加入了这个充满危险,随时可能悄无声息地消失的组织?
——会不会是因为,经历了许多失去、许多离别的他们,最终在那里找到了牢不可破的纽带呢。
“……好了,久等了,欢迎大家来到研究所,装置已经全部调整完毕,请你们睁大眼睛看这场表演吧。”
嘴角有伤的“羔羊”眯起了眼睛,为他们打开通往地下研究设施的门。
3、
“啊啊,没想到那种爆弹狂魔居然也是研究所的啊。”
“你有什么资格可抱怨。”
不管是如何身经百战的战士,穿越过怎样惊悚诡异、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这些“羊”和“牧羊犬”在研究所的成员面前,无一不像小学生一样服服帖帖。走廊上的灯亮了,他们跟着那群穿着白色外褂的研究员进入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这感觉简直像学校组织的博物馆参观。”
“不,名义上是学校组织的博物馆参观,其实是大规模的地下器官买卖吧!”
“嘘!他在回头看我们了!”
“从进了这道门之后,除非得到我们的指示,不要随便乱碰任何东西哟。”
莫里森扭过头,冲身后的来访者们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即使得到指示,我也不想碰,不想拿,不想吃、不想喝他们提供的任何东西……”
“同感。”
赫西亚和玛尔斯并排走着,他打量着四周,即使经常出入研究所,这个地方也只进入过一两次。墙壁、天花板和地板看起来都是相互咬合的平整金属,上面有几何形状的裂缝和凸起。据说这个空间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开启和闭合,还可以根据需要抽掉空气,或是改变重力场,用以运输珍贵的实验用具。甬道两侧有半月形的机械门,通向各个不同的方向,让人难以估测地下实验区域的面积。
——真是奇妙。
他们看着研究员们使用虹膜识别的密码锁打开墙壁上的门,从里面拉出一排排像抽屉一样的枪械柜,为他们展示新型的远程射击武器。
“给你们的,弹头附近有个胶囊,击中目标后会在体内破裂,浓缩的“药剂”会释放出来。虽然不如直接的摄取和碰触,应付紧急情况也足够了。”
接着是堆满木屑的箱子,带着口罩的诺夫莱打开了某个开关,箱子上方的叶片转动起来,用新鲜空气替换掉了灰色的烟雾。他从里面取出正在颤抖的实验鼠,用一根细细的针管注射了一点透明的液体。
“强效解毒剂,在一小时之内注射都有效……嗯,人类也可以用。”
接下来是在虚拟屏幕上演示的运输装置,可以乘上去的便携式飞行器,提高和控制能力者恩典效果的植入式芯片。
在Sariel给神慈科成员讲解某种干扰设备的时候,赫西亚找了个机会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想看看从一进入研究所就在找的那个人,会不会匆匆从台阶上走下来。
但是,空荡荡的走廊两端什么也没有,他只好返回实验室,在两排铺着坐垫的椅子上找了个空位坐下,看研究员们说明下一件发明。
李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把脸转过去,一脸专注地继续听起了讲解。
4、
“这可真是……”
“马上就能投入实战了吗?真是太棒了!”
“简直不敢相信,研究员的脑袋都是怎么长的。”
“阿什,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亏你能什么也不说地坚持到现在。”
经过各种说明、测试、模拟实验,被采集了各种各样的数据,“牧羊犬”和“羊”们都已经快要感到疲惫了。不过新的设备和武器像真正的“圣诞礼物”一样,激起了他们的兴趣,他们在引导下朝出口走去,一路仍然在热烈讨论着。
走上台阶,地下实验室的门在大家身后封闭了。这次演示需要的身份验证信息都已经悉数清除,看来一段时间内,要想再次进入这个地方,需要办理非常繁琐的申请。
赫西亚有点遗憾地看着光线充足的一楼大厅。
——非常精彩的展示,但是……
“真是吵闹,所以说,实验体一下来得太多也很麻烦啊……”
就在他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站在两株绿植之间的金发青年。
“文森特医生?”
“坐下。”
文森特背靠着墙壁,头戴耳机,正低头看着手里像平板电脑一样的设备,他没有回应,只是抬头注视着赫西亚,示意他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
“刚才一直没有出现,是在忙别的事情吗?”
赫西亚扭过脸注视着他。
“……低头。”
“牧羊犬”诧异地停顿了一下,但没有提出异议,而是顺从地垂下了头。
虽然不是在“外面”,也不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把颈部动脉暴露给别人的动作还是让他本能地感到肩膀传来一阵僵硬,接着,脖子后面传来金属冰凉的触感,然后是“咔嗒”一声,皮肤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好像被虫咬了一样。
“医生?”
“现在出去。”
“……”
“到外面稍微走远一点,五百米左右,然后回来。”
大概是刚才展示会上没看到过的设备吧,已经习惯了文森特这样的说话方式,赫西亚只是站起来,通过自动门走了出去。
——感觉像是某种金属项链……不,项圈。
他摸着颈部的环状物体,刚才从里面伸出的细小的金属针头已经缩回去了,外面有一处还有几个凸起,摸上去像小小的圆形按钮。
随便按下去的话不知会发生什么,搞不好会把头炸掉。他叹了口气,绕着中庭跑了一圈,接着返回出发的地方。
“很好,监控功能运转正常,生命体征监测运转正常……心率有点快。”
穿着白色外褂的青年已经坐下,用像浮着冰的浅蓝色湖水一般的瞳孔盯着自己。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说点什么。
沉默的时间太长了,牧羊犬无法读出那无机质般的目光中包含什么,因此也无法作出回应。
——你在这儿太好了。
——我来这里是希望看到你。
——你之后要去哪儿?要做什么呢?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下周……”
“还需要……”
就在空气开始变得尴尬的瞬间,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圣诞前夜的弥撒。”
“……一次实验。”
停顿了一会儿,两个声音竟然又同时响了起来。
这场面真是太滑稽了,“牧羊犬”叹了口气,伸手触摸着那个金属圈。
“明白了,现在可以把它摘下来吗?”
医生不耐烦一般地皱起眉,点了点头,随后低头在触摸屏上点了几下。
某个接缝之间有什么弹开了,仪器变成由两根有弹性的橡胶带连在一起的两截,赫西亚把它取下来,放在面前的矮桌上,接着尽力摆出微笑。
“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种繁冗的仪式根本没什么可看的,不过听说有能力者要使用操纵能源的能力……电流,以及焰火里的化学药品。”
身后传来了几不可闻的声音。
“如果有时间的话,大概……不要期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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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救了,只能先接一小段
*没什么台词,抱歉AT大家
*我有在努力……真的【【【
*就是短。
*努力赶进度。
1.
从追回银发的“羊”的行动结束后已经过了一小段日子。
之前当菲斯提议他有出岛机会就带上莫吉托去看一眼的时候,让他一下子振奋起来。如饥渴的旅人走进绿洲,谁又知这是不是海市蜃楼给将死之人最后的幻梦呢?
而弟弟的“再次”离去似乎既揭开了他的伤疤,又推了他一把。
也许读书可以弥补上一些心里的漏洞,神的教诲可以让内心安定,让行为得以约束。他还没有来得及为兄弟和父母做些什么。这种在胸中憋闷到令人窒息的愧疚感令他一直逼迫自己拒绝一切正面相关的情绪,然而又有谁能真正拒绝温暖?当他找到一个释放口的时候,积蓄已久的力量将喷薄而出。
2.
自卢卡斯那儿得知了很多岛外的事情后,金汤力似乎相当中意与他相处的时光。可以只是听着,不需要顾虑是否会冷场,卢卡斯看起来也很乐意多说一些。
卢卡斯确诊的时间并不长,岛上的很多事情还有些难以接受。和从小就在岛上生活的金汤力不同,这个地方对卢卡斯而言或许只是一个大型的监狱。来到维稳科也只是因为他以为这里和之前的工作相似,但实际却并非如此。这些落差必然需要时间来适应。
于是金汤力便开始像前辈那样关注后辈的训练成果,甚至想代替他做抗拒的工作,一切都自然而然。
金汤力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源于对家人的渴求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已经太久没有对谁付出关心与照顾。明知卢卡斯与莫吉托毫无相似之处,他这样做也并非是想要求什么回报,只是重新恢复着,学习着照顾某人这件事。
第一次一起去午休的时候甚至因为舍不得打断侃侃而谈的后辈而不小心耽误到了工作——哪怕明知会受到惩罚。他只能以加倍认真地工作来偿还,并且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发生这样的失误。
3.
提供抽样检查也好,献血也好,安抚羔羊和黑羊也好,金汤力平时在旁人看来仿佛是工作狂一般。没有人知道金汤力安抚其他羊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表面上看起来细致又体贴,可是一旦有所越界,他便会相当警觉,竭力避免更深的接触。
不过,最近他似乎放松了起来,甚至在文森特又一次嘲笑他到底是不是一只合格的牧羊犬的时候,突然站起将医生堵在墙壁边上。文森特在诧异之余,似乎还有点期待。然而金汤力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将他抱在怀里……这令医生憋笑憋得相当辛苦。
“医生,你的状态很好,并不需要过度的安抚。”金汤力无视了医生的笑,缓缓拍着他的背。
医生伸出手指抵在金汤力的胸前,轻轻推开了他,“真是严格。放松一点不好么?”
金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放开了医生。
过于眷恋温暖,所以不敢触碰。没有更多话语,文森特做完例行的工作后,金汤力便离开了研究所。
4.
十二月十六日,从研究所返回后的新人们还沉浸在对新装备的好奇和期待研究中。而老成员们则显得稳重得多。
“想不到真的能做出东西来……”刚刚开始体验被研究所作为小白鼠的感受的新人们内心想必都抱有这种想法。
金汤力显得很高兴,这些新玩意可以很好地提高工作效率。虽然他不介意面对有戒断反应的黑羊的时候流点血,但那样也很容易引发新的意外。降低危险系数总是好的。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得到“礼物”的气氛中。
“我不能理解。”卢卡斯神情严肃地走着,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有节奏。“这么费尽心思地保护羊,犬付出什么都可以吗?”
金汤力无奈地跟上去解释着:“规则就是这样,羊也并非自愿,他们要承受的也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他知道卢卡斯并不喜欢有些牧羊犬的献身精神——比如自己。“也并非所有牧羊犬都会毫无怨言。”他补充道。
“研究所也将牧羊犬当做实验的素材。你不觉得过分吗?”淡薄的日光罩在卢卡斯脸上,也丝毫无法削弱他不满的神情。
“研究所的目的是减轻牧羊犬和羊的负担。”
“还是很不科学。”
金汤力一下拽住了卢卡斯的手,这使卢卡斯晃了下才恢复平衡。
还没有等卢卡斯开口抱怨什么,金汤力将他的脸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羊和犬,都不是自己所选择的,恩典也并不尽是令人高兴的东西。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是将这不寻常的影响降低,再降低。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是如果没有人做这些事情,世界会变得很糟糕。这里和岛外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我们……只是竭尽全力……”
卢卡斯看着金汤力执拗的眼神,一时有些失神。他皱了皱眉,但并未甩开金的手,只是别开了视线,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随即又突然抬头加了一句,“但还是请修斯先生爱惜自己的身体……”
金汤力一如往常地回答着好的,连卢卡斯都知道他又在敷衍。
回到维稳科,卢卡斯接下去还有训练,分别前他迟疑了一下,回过头说:“修斯先生,下次教我如何安抚羊吧。”
金汤力正在想着刚才的说教是不是太过生硬了,听到卢卡斯的提议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答应了。
5.
办公室里的赫伯特看着离去的卢卡斯和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的金汤力,过去轻轻掩上了门,拍了拍他的肩膀。
“教育新人的感觉怎么样?”
“谈不上是教育……”
“能让他尽快适应也好。”
“嗯。”
“最近心情不错也是因为他么?看起来还是挺像哥哥带弟弟的。”
金汤力瞪大了浅绿色的眼睛,似乎想否认,他直觉赫伯特说的弟弟并非是莫吉托那种意思的弟弟,又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索性掏出烟朝赫伯特挥了挥手:“阳台去?”
赫伯特欣然接受。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再度响起的脚步声。
1.
渐渐接近弗罗恩岛的边缘,一丝微咸的气息浸入了呼吸。玛尔斯驾驶着直升机沿着海岸线缓缓飞行。机内的金汤力和阿什雷德一边从高空搜索一边用通讯器与地面的同事们保持着联系。往另一个方向一直飞的话,就可以离开这个小岛,到达对岸的内陆。然而迟迟没有找到走失的“羊”,这让金汤力无暇分心去想象“外面”。
海面上闪烁的光点有一瞬间令他恍惚了一下。
弯曲的海岸线上并非平坦无物。直升机上三人的目光在礁石和阴影里来回交织。海水推挤着拍上沙滩,又缓缓退下,除此以外的任何移动物都会令人立刻用目光将其牢牢锁住。
海岬方向闪过一丝光亮。那是阳光反射在银发上产生的。玛尔斯毫不犹豫地调整方向并同时询问谁的搜索范围距离海岬最近。
“羊往岩壁方向逃跑了,距离最近的是赫西亚,卢卡斯可以支援,吉恩和赫伯特协助包抄。”
“收到!通知赫西亚!”
直升机朝着海岬边上的岩壁驶去。那里是少年奔跑的方向。
“我们降落到岩壁顶上那块空地上,金直接从岩壁上下去截住他,不要让他跑进岩洞!”
“好。”
金汤力抓起装备,在直升机着陆后的第一时间跳到岩石地面上,固定好安全绳索,准备从岩壁不那么崎岖的侧面下降。
2.
冬季的海风毫不留情地摇晃着他,金准确而迅速地寻找着一个又一个落脚点。
十米,五米,三米……
“金,下来可要当心哦。”
就在马上就要重新踏上地面的时候,底下传来的熟悉声音让金汤力差一点没有站稳。他解开绳索回头,岩石群上距离自己五六米,站着的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逆光的金发散乱着,与自己一贯的表情所不同的笑脸绽放着,右耳的耳钉反射着阳光令金汤力感到一阵目眩。这个画面过于真实,甚至比他的梦境更清晰,金汤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一丝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升起。
“怎么啦?我的脸很奇怪吗。”莫吉托笑着走近。
下意识地,金汤力后退了一步,环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埋伏,更远处的沙滩上有两个同样熟悉的身影,正牵着手悠闲地散步。
金汤力第一时间想要去感受莫吉托的“器”,只是相隔时间太久,他甚至没能立刻回忆起来安抚弟弟时的触感。这使他产生了动摇。
莫吉托仿佛一眼看穿了一般,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抬起手往沙滩方向指去:“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吗,哥哥一直都那么可靠,不要让我们失望呀。”
只一瞬间,金汤力感觉自己的心脏用力地收缩了一下,同时脑袋也轰然醒悟。顾不得海风将眼睛吹得生疼,他深深地看了莫吉托一眼,将这份笑意狠狠地印在心里,随后握紧双拳,转身就走。他沿着岩壁周围高低错落的岩石群前进,不敢回头。
3.
在沙滩上展开激烈追逐的赫西亚和少年,越来越接近自己埋伏的这片岩石区域了。眼看着赫西亚一枪未中,而少年似乎也发现这头有着另一个“牧羊犬”的存在,金汤力猛地冲出,准备直接包抄他。只是电光火石间,赫西亚的第二枪立刻追来,麻醉弹击中了少年。
金汤力看着少年脚步越来越虚弱,收起半自动手枪,朝他跑去。正好在他倒下前,接住这个小小的身体。
“好样的,这下可以安心了。这孩子真能跑。”赫西亚喘着气跑来。
“嗯。”
联络其他同事后,决定直接用直升机将少年从海滩带回去。
金汤力坐在直升机上,目光向着那片海岸,久久没有收回。之前异样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便只有难以言说的怅然。
4.
仁慈的人,善待自己。残忍的人,扰害己身。
金汤力站在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温水洒落肩膀,后背,腰腹,抚过浅浅的伤疤,没有疼痛,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再伤害自己的身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仍然只有一小部分伤是来到维稳科之后增加的。
洗完澡,站在镜子前,是与平时相同的没有表情的脸。他平日不敢对着镜子笑,莫吉托一向爱笑,他害怕看到这一模一样的笑脸,这再也不会在弟弟脸上出现的笑脸。
金汤力勉强笑了一下,与脑海中莫吉托的笑脸重合,他看到自己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立刻别开了脸。
“对不起,莫吉托……”
对不起,没能保护家人,对不起,将这身躯变得遍体鳞伤,对不起……
*被http://elfartworld.com/works/84029/刺激到疯狂地产了一个段子集(……),感谢Lukas荔枝人的产出!
*然而某个名字到最后一句才出现,希望不要介意(笑。
*时间顺序从少年到入维稳科,最后一段之后受到了邀请,接上之前链接的漫画剧情。
“我说,你就不能笑一下嘛。”Fizz捏起Gin两边的嘴角,用力扯着。
Gin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举起的拳头已经离Fizz的脸很近了。
“好好好我松手,那你笑一下。”
“……”
“好恶心,还是不要笑了。”
“你真烦。”Gin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与自己长相相同的少年笑起来的样子,他却只想哭。
“我推荐一个好东西给你。试试看,总有一本你喜欢的。”照例的拜访,Fizz这次带了一个小推车。
Gin看了一眼小山似的书,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整理完第二天上课要用的东西后,刚准备睡下,路过这一堆,随便拿了一本打算看看。结果竟然看到眼睛酸痛才想起来要睡觉。
“如何,有喜欢的么?”
“这些不错。”Gin把包上书皮的一摞书搬出来还给Fizz。
Fizz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随便翻了几页:“这书写得好烂,现实根本不是这样啊。”
Gin:“……这不是你给我的吗。”原来你并没有看过啊!
Fizz:“你不想去外面看看真实一点的么?”
Gin:“不想。”
书中所写的世界总是各有色彩。对于从小就在岛上生活的Gin来说,不同的书,不同的故事,可以让他从不喜欢的现实中得以短暂的逃脱。书是Gin的避难地,而外面的世界并不是。
Fizz:“今天这本是什么?”
Gin:“讲物理的……”
Fizz:“我这有一本特别适合你,来,你记得在办公室里看,改善一下你的形象。”
Fizz掏出了一整套四格漫画书,主角是一只长得很诡异的猫。
Gin:“……”
Fizz又在周日晚上来拜访这个有点沉闷的牧羊犬。
“听说维稳科可是有机会出去的。”
“一个人去也没有意义吧。”
“你可以带Mojito去。”
Gin的身影剧烈地抖了一下,“你说得对。”
没有了Mojito,Gin这辈子也不会加入神慈科。但是现在在维稳科,说不定真的有一天可以实现弟弟想要出去看一看的心愿。
“为什么不早点说呢!”Gin突然把Fizz摁在沙发上,眼里跳动的,是从未有过的希望。
怪我吗?!Fizz一边腹诽,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Gin的肩膀,“所以你好好加油吧。”
“你这个月献血的量是不是又超了。”Fizz拎起Gin的一条胳膊,“一不看住你就这样?”
Gin不为所动,“没什么关系吧,还很健康。”
“今天研究所没有指名要谁去,你上个月刚刚轮过,为什么又去了?”
“有个新来的……他看起来很抗拒的样子,我就去了。”
“哦,还挺有前辈的样子么。不过你可别用力过头啊,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照顾后辈嘛。”
“嗯……那还能做点什么?”Gin好像突然来了兴趣。
Fizz努力回忆了一下Gin平时描述中的同事们的样子:“呃,你看看赫西亚,活跃活跃气氛啊,聊聊天啊之类的?”
可是聊天的话要聊什么话题呢?Gin陷入了思索。不知道看的那些书有没有什么用?
“哦对了,”Fizz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这脸太严肃了,会吓到别人吧。不如多笑笑。”
Gin正要咧嘴,被Fizz激烈地制止了。他捂着Gin的嘴:“要练自己练啊,别对着我做出那种恶心的笑!”
Gin好像迷恋起了这种照顾后辈的感觉。做哥哥也会上瘾么?Fizz默默写着观察日记,叹了口气,“也好。”哎?那个后辈叫啥来着,Lukas?嗯,也写上吧。
[幕后paro]
DZTV
BOOM!——黑与白的兄弟·野津兄弟访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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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大家晚上好,欢迎准时收看我们的节目~!
今天我们请来的两位嘉宾是一对兄弟,啊,那边坐着的那位小姐我看见你已经开始尖叫了,不要那么激动。
有请二位————!
虎助:(点头致意)各位晚上好,我是野津虎助。
雪助:(招手)我是雪助,大家好。
主持人: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左一右站在我两边?我们坐下说话,这种身高的低谷带来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你们这样站,摄像师想给我留点情面都做不到了。
……这么高的凳子,你们两个坐上去脚还在地面上,我的心理有点不平衡。那边的摄像机,请不要给他们拍全身,谢谢。
我知道二位都是第一次来我们节目做客,如何?除了被我禁止了收录全身之外。
雪助:(笑)其实之前拍戏的摄影棚就在楼下,我空档的时候偷偷上来看过几次。
主持人:那么实际坐在这里,和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偷看有什么感受上的区别吗?
雪助:感受啊……果然很热。那边摄像机后面凉快很多,我一般都在那边偷看。
虎助:嗯,特别热。真坐在这么多灯下面的时候,比看着还要热。
主持人:等一下,很热是怎样的结论啊——虽然确实很热。不过据我所知,拍戏的时候不是同样有很多灯吗?
虎助:拍戏的时候灯光不会全部只从上方来,而且比这里要少很多。
雪助:入戏的时候就算热也不会太注意,结果汗淌下来了不得不被叫停的情况也是有的。(乐)
主持人:我知道你们前段时间刚刚在同一部剧里面出演了。
雪助:(点头)对,我们两个第一次共同出演,演一对关系不太好的双胞胎兄弟。这种机会还是挺难得的,毕竟“大只的双胞胎兄弟”这种角色不会经常的出现在剧本里。
虎助:说“不太好”似乎不够准确,是很糟糕。
主持人:那你们两个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雪助:一般的兄弟吧。(转头看虎助)
虎助:(点头)嗯,平常的。
主持人:这次演了一对关系不好的兄弟,感觉怎么样?在整个过程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事情?
雪助:最开始的时候,原本我们两个拿的是对方的角色。我还是很期待穿一下白色的军装的。但是临开拍的时候导演把我们两个换了过来——连台词都要重新背。而换过来的最根本的理由,居然是这家伙的发质太硬了,发型师怎么都达不到导演要求的那个发型。
虎助:但是至少你不用晒伤。
雪助:我也并不介意再涂黑一点。
虎助:我也可以洗头。
雪助:洗头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为了不重新背台词,我专门去问过了发型师……
主持人:好,STOP——!在趁你们两个开始忘我的讨论之前。
雪助:抱歉,一不小心。
主持人:刚才听到一个让我有点介意的话题。晒黑?是说了晒黑吧?我记得这次的造型,两个人都是军装造型——那边的女观众请冷静——剧本要求,还需要晒黑吗?不是已经很黑了吗?
雪助:原本的肤色还是不够黑。
虎助:嗯,是的。这次的角色是一名海军军官,他在海上生活了很多年,所以被晒得很黑。为了从外形上更贴合角色,每次化妆都会被涂得比原本肤色更黑一些。
雪助:我第一次看到他化妆后从化妆间走出来,穿了一身特别挺拔的白色军装,一转过来,“哇,好黑”就脱口而出了,然后笑了好久。
虎助:(点头)太过分了。
雪助:(乐)我还笑了不止一次,一开始每次看见都会狂笑。
主持人:……确实非常过分。那晒伤是怎么回事?拍摄的时候外景晒伤的吗?
雪助:他不喜欢每次都被抹很多粉底,干脆自己跑去晒黑,大概连着拍戏太累,晒的时候睡着了,结果不小心把后背晒伤了。(转头看虎助)但是没想到……
虎助:(摊手)
雪助:(摇头)……被化妆师嫌弃了,理由是他晒黑之后,和之前拍摄时候的肤色不一样。于是每次还是逃不过。
主持人:也就是说,在剧里的时候,虎助看起来肤色要黑很多?(指着大屏幕的对比截图)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嘛!
雪助:(大笑)——要在同一个场景和光线下对比。
主持人:比如这段吗?(播放对峙片段)这么看确实两个人肤色差别很大,尤其在服装映衬下特别明显……我发现在剧里,你们基本都是军服的造型。虎助是白色的海军制服,雪助是深色的制服,但是今天正好反过来了。
雪助:(指自己衬衫)白色的和(指旁边)一身黑。
主持人:是故意的吗?
虎助:没有特别选,下意识的吧。
主持人:从开始到现在,我发现是雪助一直说的比较多,虎助都在边上点头。但是我记得剧里面,虎助的角色是比较外放的,雪助话很少。你们是恰好和角色反过来了吗?你们今天特意穿成黑白两色是为了从衣服上也表示出来吗?
雪助:因为我没穿成白色的军服(笑),特别不甘心。
主持人:所以实际上你们兄弟两个,哥哥的话少,弟弟反而会外向一些?
虎助:对。他在整个组里面可以说是最能折腾的一个。在没有戏份的时候,经常各个影棚过去探班。有媒体来采访,一般也把他丢出去,比较能说,还会主持点探班的小单元。
雪助: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比较上镜?
虎助:不,因为闲。(歪头)你想太多了。
主持人:那在探班过程中,有看到什么让你吃惊的事情吗?看到别的部分拍摄的现场。
雪助:经常走到别的摄影棚,看到某一段的拍摄现场,后来再看到成品,就会恍然大悟“啊,原来当时拍的东西是这么用的,最后的效果是这样。”以及“Staff的各位还有演员们都太敬业了,真是好了不起啊!”这样的想法。
主持人:具体你是看到了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呢?
雪助:观众看到的最终成品,不是有一部分是做过后期特效的吗?比如剧里纪之先生的角色,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下半身的效果就是后期用CG制作的,拍摄的时候是在绿幕前进行的,上半身穿着剧中的服装,下半身是和绿幕一个颜色的连体衣。怎么说呢,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第一次看到那个场景,真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主持人:冲击?
雪助:……嗯。大家在剧里看的画面——比如纪之先生非常平滑的从树干上滑行(做手势)——实际拍摄的时候,你可以想象一下,他上半身穿着剧里需要的和服,下半身是荧光绿色的紧身连体裤,为了模仿蛇的滑行,不得不用非常奇怪的动作,在绿幕前的荧光绿色的横梁上滑过。
虎助:(把头转向一边)
雪助:(严肃)各位Staff和演对手戏的坂野先生,都特别严肃,一个笑的都没有。但是当我进到那个场景的时候,在我看来超级奇怪,我只坚持了5分钟就忍得不行,只好跑出来找了个地方狂笑。大家都能严肃对待,真的是非常敬业啊!
主持人:你真的是在感慨别人敬业吗?
雪助:最后剧里的效果大家也都看见了,因为我看到了是怎么拍出来的,才觉得特别不可思议。这确实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以及当时现场的情况不能让各位观众看到,真的太遗憾了。
主持人:那相比较雪助说的这种“印象深刻”的场景,虎助有没有什么印象很深的事情呢?
虎助:印象很深的事情,如果要说的话,日向寺先生吧。在这次之前我没接触过他的真人,他本人是个和大家在以往作品中看到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的人。
主持人:哎?你是说那个“一出来大家就知道是坏人”的日向寺吗?
虎助:对。他本人不光非常敬业,对待剧组的工作人员,包括影迷都特别和蔼可亲。
主持人:你是说这个日向寺吗?(指着大屏幕上日向寺的经典作品中的近景照片)在这个往上打的灯光效果中,我实在很难想象他和蔼可亲。
虎助:塑造角色是演员的工作,日向寺先生完成的非常好。
雪助:我曾经见过一次日向寺给粉丝签名,那些女士用又兴奋又怕的眼神看着他,自动和他隔了大概有一个可以过推车的距离。签名之后要两边都伸直胳膊(模仿)才能拿到照片。
主持人:危险的魅力。怎么办,就算距离了两米多我也想被一大群女士围在中间啊。(笑)可恶,真是太让人羡慕了。我之前听说之前你们一起帮他庆祝生日?
雪助:是的。拍摄过程中碰到了日向寺的生日,他自己忙得完全忘掉了,是工作人员特意定了蛋糕,当天摄影结束后推了出来,还让所有能到场的人都过来为他庆祝生日。然后他在吹蜡烛的时候许了一个据说好多年都没有实现的愿望。
主持人:是什么?
雪助:他说他想演喜剧。
主持人:(乐)说什么呢!小孩子都被他吓哭了。
虎助:当时赤城先生就乐得坐在了椅子上。
主持人:不是据说生日时候许愿是不能说出来?他是不是每年都许这个愿望,但是每年都大声说出来?
虎助:(耸肩)
主持人:我看雪助已经笑得快要从椅子上翻过去了,先让他自己冷静一下。虎助你这次出演这部戏之后,自己有什么感想吗?
虎助:(沉默了三秒)当初我拿到剧本的时候,没想到演的是个人渣啊。
主持人:(忍笑)人渣?有那么严重吗?
虎助:我一开始拿到剧本,完全没料到后面的走向。有次播出的第二天,我的助理开车来接我赶通告,一上车我就觉得气氛不太对。过了一会在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特别认真地和我说:“野津先生,你昨晚真是太过分了!”我当时特别纳闷,仔细问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晚上的剧情。
主持人:你是不是突然理解了日向寺的心情。
虎助:(点头)某种角度,可以这么说吧。
主持人:那雪助呢?你会想尝试那种会令人印象深刻的恶役吗?
雪助: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的——不过我一开始以为我的角色会是个反派。结果发现只是个普通的高冷。
虎助:我们换换吧。
主持人:演一个这种高冷的人感觉如何?
雪助:(侧目)没有任何问题,我已经看了三十年,特别了解。
主持人:节目的时间就要到了,对于收看《帝都见闻札记》的观众还有二位的饭,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雪助:呃……《帝都见闻札记》目前还有一部分尚在拍摄之中,聚集了众多优秀的演员,有非常棒的剧组,值得您继续关注——虽然我不是每集都出场。(笑)我本人作为演员还不成熟,希望能够继续在各位的支持和关注下,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演员。再次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致意)
虎助:(致意)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主持人:感谢各位的收看!本节目由以下企业赞助播出。希望您没有错过这一期,因为我在这发誓以后都不会请个子这么高的嘉宾来抢我的风头了!我们下期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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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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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里面很多内容和想法在企划第一章第二章的时候就有了,但是时至今日才写出来……就当在等待二期的过程中随便耍耍吧。。。
标题是我胡写的,BOOM大概是番组名字。。有点蠢请不要太在意orz
按照设定其实兄弟俩的性格和剧里是想反的,雪助经常相声役,虎助是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