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公司电脑我一个狂写
我的老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
“西里尔先生,我喜欢你!”
“啊,西里尔先生,我喜欢你……”
“西里尔先生,我想,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西里尔先生……西里尔……”
“为什么,你不说话呢,西里尔先生?”
提歌看着面前的血红,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
身着白衣的西里尔坐在圆形木凳上,身上的衣服明明是白色,却沾染了除此以外的所有颜色,鲜艳张扬的颜色重重叠叠,最终覆盖了彼此的美,变成浑浊的污渍。西里尔双腿叠架,视线越过面前的画板,在模特身上略微停留,他微微昂首,信手描摹。画布上绘制的是绿色头发的青年,他相当随性地仰躺在沙发上,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画家。
“西里尔先生。”他开口,“我仰慕您,十分喜爱您的作品。”
“承蒙厚爱。”
“亲眼见过之后,我感觉,我是喜欢您的。”
西里尔笔下微微一顿,他察觉到对方特意使用的字词。“承蒙厚爱。”
“我说,”青年突然翻身,这一行为引起了西里尔的不满,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我说,我喜欢你。”他弯下腰,刚刚好对上西里尔的眼睛。
“我听到了,感谢你的喜欢,现在可以坐回去了吗,我的练习还没有画完。”
“不你没有听到,我说的喜欢可不是对艺术家的喜欢,我是说我喜欢你这个人。”
青年提歌不依不饶,干脆搬来个凳子,坐在西里尔的正对面,双手撑在他的画框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西里尔忍不住嗤笑,“喜欢这身皮囊?”
“既是也不是。”
“若非喜爱皮囊,不过短短数小时的沉默不语,你又能了解我什么。”
他将微笑收了回去,浅色的眼睛里发出慑人的光。
他是年纪轻轻便崭露锋芒的艺术家,是受到庸人和世俗者追随的艺术大师,是一些艺术界元老眼中徒有其表的毛头小子,是人们追逐、爱戴,同时又诋毁、唾弃的存在。
提歌的手指在画框上方轻轻滑过,站起身俯视那张尚未完成的习作。
“了解,你的艺术。”
没有人敢说自己了解西里尔的艺术,并非从技法或者理论层面无法彻底了解,而是没有人胆敢以如此谙熟的口吻对话西里尔以及他的艺术品。他们只是定下了大概剧本,没有具体台词,这句话出乎了西里尔的意料,让他几乎是真情流露般下意识站起身来。
“你再说一次?”
“非人的身份带给你不同于人类的眼界和审美,常年混迹人类社会的你并没有沾染那些陋习和弊病,你无法彻底与人类共情,你的艺术是独属于自己的艺术。”
“但唯有情感这种东西是共同点,因此他们才得以窥视你作品的一二。你也有感情,应该说就算是像你这样无欲无求的大艺术家也是被直白的感情所支配的。”
“你会生气,会困惑,也会有好奇心。我甚至知道你讨厌爱情,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了解你的艺术——还有你。”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像个追光灯下(实际上也的确如此)的独角戏表演者那样回到原点,双肘撑在画框上,托住满脸笑容的脑袋。
西里尔的眉头没有一丝松懈,他从最初的恼火变为了困惑,面前的人为何会如此了解自己。他攥住画笔的手暗自用力,最终被揭穿之后的愤怒被一抹诡异的笑取代:
“既然你都知道,还妄想从我这里得到爱的回应吗?”
提歌挑了挑眉毛,说:“因为我同时还知道,你会被爱情吸引。”
2.
“西里尔先生是怎么看待爱情的呢?还有这个题目,哎呀,我是完全不懂,不过如果是发散性的写作,我倒是可以根据脑子里记住的书库来杜撰一篇,专业性嘛大概也是有的,只是是否符合哪些人想要的恋爱感这点我并不能保证。”
西里尔掐着已经泛红的眉心,只要没有人来打断提歌,它就能一直滔滔不绝地自言自语,像只即将走完一生而拼命挥霍精力的蛐蛐。但现在的西里尔已经没有多余的经历去打断它,他摆了摆手止住提歌的话,开口道:
“麻烦的东西。”
“原来如此!的确,很多作品里也会出现复杂的恋爱剧情呢,人们总会因为感情而变得不理智,变得极端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西里尔品味着那两个字,艺术总是将生活夸张,夸张的情节会具备更澎湃的张力和情感,能够更好的给予共情,有不少艺术家的灵感都来自爱情。他也曾拜读过那些作品,也曾驻足在讴歌爱情的画作之下,那份情感的的确确传达到了他的心里。让他忘记了呼吸,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像一只被光吸引的飞蛾,被纯粹的“爱”吸引。
然而吸引他的也只有“爱”罢了。
“万幸分到的是你这样的家伙,你不能算是个人吧?”
“嗯,从外形来说,是人类。但如果从本质来说,答案当然是否定。”
“你这种东西,应该能够理解。”
“理解什么,西里尔先生对被爱吸引的同时又极力排斥爱情?”
西里尔哼了一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食指在自己的膝盖上一下又一下的敲击。
“请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西里尔先生的。”
“啧。”
突然被人当面如此郑重其事的宣布,西里尔还是感到有些许不爽。
“哈哈请别误会,我都不懂什么是恋爱呢。而且这样你不就可以放心上舞台表演了吗?我还算是对表演和话剧有些研究的,”它说着敲了敲自己尚在脖子上的脑袋,“所以西里尔先生本色出演应该是最好的状态,我这句话,就是为了打消你的顾虑罢了。”
“请放心,虽然那是你真正的情感流露,但也不过是被剧本牵引的水到渠成罢了。”
西里尔睁开眼睛,一束聚光灯从上而下,将他整个人包围其中。他微微抬头,穹顶是不见底的黑暗,不知道那束光源从何而来,又是以何种技术照射下来。圆锥体之外的部分过于黑暗,这让光芒显得有些刺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念出台词。
“起初,那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追随者。”
“我有太多的追随者,太多个性的追随者,无论是喜欢作品的还是喜欢我这副皮囊的。”
“但他是接触我最近的一个。”
“他是个合格的,不,应该说是过于优秀、理想的模特。我无法说服自己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去将他更换为其他平庸的存在。”
“事实上他表白的第二天,和平时别无二样,那之后的每一天也没有区别。他做他的模特,注视着我,而我也注视着他,画下习作。”
“只有结束时,分别前,他会孜孜不倦的说一句”
“我喜欢你,西里尔先生。”
另一束光芒徒然出现,在舞台的另一侧,西里尔右手边遥远的彼方。成年男性样貌的提歌随着光芒一起出现在舞台,他和西里尔同时念出那句台词。
“我的爱直白而纯粹,可西里尔却不明白。”
“他不明白我的爱,更不明白自己的所欲所求。他淡然的感谢和拒绝,纯粹的目光,都深深刺进我的灵魂。”
“我原本只是注视着他,只是为了表达爱意,可人类,终归是本性贪婪的生物。那第一次的告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每一次说出内心的爱,渴求答复的欲望就在心底拾级而上。”
“爱的芽变成了不可遏制的风暴,我听得到暴雨来临前的嗡鸣。”西里尔说。
“无法向上攀升的欲望最终向下蔓延,变成了一张复杂而恐怖的网。”提歌说。
“当我终于意识到低气压的来临时,狂风已至。那不是预警,这种事向来没有警告,不如说我早在心底对自己发出过最后通牒。这东西是危险的,你不能沾染,它无异于是精神毒品,会将任何触碰的人都变成怪物。”
“根愈挖愈深,愈来愈粗壮,将我的整颗心层层包裹。欲望攀升,渗入我的每一滴血液,再从我的每一次呼吸中吐露出去,我渴求、渴求、渴求一个答复,但渴求的只是那“一个”答复!”
清脆的声响后,一切归于黑暗,两束灯光同时消散,只有一个分不出性别的声音在浓浓的黑暗中独自响起。
“西里尔先生,你远没有我了解你,对吗。我想是的,你是渴望爱的,而我能带给你你渴望的东西,你只是害怕去接受,害怕踏出那一步罢了。”
“我爱你,因此我希望你能够变得更加优秀,我希望你学会接纳自己。”
“和我融为一体是你升格的重要步骤,但你只是一味的拒绝、逃跑,这不过是软弱的逃避罢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才华横溢的西里尔艺术家。”
“西里尔先生,你说对吗?”
不知何时起雾了,舞台上依旧一片黑暗,只是那黑暗被淡淡的光芒稀释,似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其中有着什么。成丝带状的浓雾中一个男子跪坐在地,面前是一个比他颀长的身体,他抬起对方的手亲吻手背,嘴唇沿途而上吻过胳膊,整个人的身躯随着向胳膊的方向滑动,最后整个人贴在那人的胸膛。
他的嘴停在脖颈,毫不犹豫地咬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弄湿了他半张脸颊。
提歌抬起头,双唇间喊着一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