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犯人接受审讯时不肯招供,你会怎么做?
石田:先揍一顿再说?
石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千景托着脑袋端详自己的画面。
“靠!”他从床上跳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然后他想起来了千景昨天在他面前“表演”的开锁技能。
千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说:“因为睡不着啊,在自己的宿舍也没事干,于是就来看看搭档你怎么样,结果你果然睡得很香呢。”
石田揪住千景的衣服:“你他妈的要是再敢未经许可就闯进来,我就扭断你的手指。”
“你动作最好快一点,上课时间快到了。”
“诶?”
石田看了一眼闹钟,果然还有15分钟就到上课时间,他松开千景进浴室里换衣服,出来见千景还淡定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他问:“你不也是要去上课吗?”
“人都要死了,谁还会想着去上课啊?”
那家伙,一副确定100天后绝对会死的样子。
石田坐在课室的后排,发现大家都如常来上课,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不过如果昨天广场上说的话是真的,他们说不定还真的会死……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想象自己会和男人谈恋爱,何况是那样的人……
然而思考复杂深奥的问题并不是石田擅长干的事情,于是一整天的课他像往常那样睡过去了。
下课经过走廊,看到各种社团的招生海报,石田心想这些人还真是悠闲啊,在这种环境下居然还能愉快地过着社团活动……还是说,对这些人来讲,恋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天气炎热,石田回到宿舍时背后都被汗水浸湿了,他想去洗个澡,翻了衣柜却找不到替换的衣服,他翻遍整个柜子,十分确定有几件衣物不见了。
这是被偷了?
……等等,他旁边不就住着一个小偷吗?!
石田敲响了千景的房门,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我在睡觉。”
敲门声更激烈了。
“我知道是你拿走我的衣服!”
千景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说:“我是为你好,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穿绿色的T恤会好看?”
“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啊?!”
石田用力一踢,门剧烈震动,有灰尘从门边剥落下来。
“冷静一点啊,未来的警察先生。”千景下床打开门,“要不我去偷几件好看的衣服给你——”
“你脑子里除了偷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比起偷东西,强迫两个男人谈恋爱不是更不道德的事情吗?”
“不要转移话题,你把我的衣服藏哪里去了?”
“丢掉了。”
“……什么?”
“那么难看的衣服,连拿来做抹布的资格——”
这句话没能说完,因为石田已经攥紧拳头朝他打过去,千景向后一仰,跳到窗户旁,他一手撑着窗台,纵身跳了出去。
“你知道这里是几楼吗?!”
只见千景攀着楼下的窗户逐层跳落到地面,灵活得像一只松鼠。
“这家伙是猴子吗……”
石田冲着千景奔跑的背影喊道:“有本事你就别回宿舍!”
结果千景真的一夜没回来。
石田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着窗户睡着了,看了一眼手机,差不多到早上了。他到浴室洗了个脸,出来看见写着千景名字的名牌贴着紧闭的窗户,好像受到某种磁力的吸引,石田打开窗户,刚好和正准备爬窗进自己宿舍的千景四目相对。
“咦?”
千景的脸凝固在一个惊恐的表情上,石田咧开嘴笑了。
“呜啊啊啊啊啊——!”
千景惨叫着被扯进石田的房间里,他大声嚷嚷道:
“不就是几件破衣服嘛,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衣服不是重点,而是你擅自闯入我的房间还乱翻我东西!”
“因为我是小偷啊,难不成你还想我写个预告状?”
“……你这家伙,根本没在反省!”
石田捏住千景的手指,稍稍用力在关节处,后者便痛得直咬牙。
“你要是再敢多手,我就一只只把它们折断,有本事你就学用脚趾偷东西。”
石田又加重力度,千景痛苦地眯着眼睛,颤抖的嘴唇艰难地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我知道啦我再也不偷啦!我们好好谈恋爱行不?”
“谁要跟你这种人谈恋爱啊?!”
石田一拳揍过去,正正打在千景的鼻梁上,后者捂着鼻子叫道:
“靠你怎么这么暴力!你这种人都能当警察日本是要灭亡了!”
后面一句戳到石田的痛处,看到石田不开心,千景倒是得意了起来:
“嘿,说不定恋爱实验什么的都是说谎的,真正的目的是把我们这些社会败类关起来自生自灭。”
“我先把你人道毁灭了!!”
参考曲目:
http://www.xiami.com/song/1771124714?spm=a1z1s.6659509.0.0.2KFrCJ
没错,就是2012年伦敦奥运会主题曲,我本命乐队MUSE的歌
特意给曲子写了歌词,结果没用上(
不朽
在快要上台表演的时候,音羽对三宅说:“忘了说,早上的障碍赛早见同学把我的乐谱借走了,我还没有时间去拿回来。”
“诶?那等下的表演怎么办?”
“没关系,谱子我都记在脑袋里了。”
音羽向老师提出了在歌曲部表演上台伴奏,乐器是钢琴和小提琴,曲风为古典摇滚,钢琴做前奏,中间有一段小提琴solo。摇滚来说,贝斯与电吉他伴奏最佳,但音羽和三宅都不会这些乐器,唯有用小提琴代替,幸而熟练帕格尼尼的音羽的小提琴,能营造出不输于电子乐器的气势。
他常常被问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帕格尼尼?因为那刁钻的演奏方式,方能体现他精湛的琴技吗?
音羽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永远只会强调帕格尼尼的技巧,对他音乐蕴藏的激情视而不见。
帕格尼尼与莫扎特被戏称是最早具有摇滚精神的两个音乐家,莫扎特是欧洲历史上第一位公然摆脱宫廷束缚的音乐家,他创作了第一部德语歌剧《后宫诱逃》,胜过万千意大利歌剧。帕格尼尼在19岁写下了24首随想曲,被人们称为不可能被人类演奏的音乐;他喜欢在演奏会上故意拉断三根琴弦,只为了炫耀他独创的技能——独弦曲;他也曾经因为沉迷赌博而卖掉自己的小提琴。两人的生活放荡、癫狂、被时人所诟病,音乐中也不乏叛逆、反抗的元素。
帕格尼尼有可能是人类史上最杰出的小提琴家,晚年的他被各种病痛折磨,医生给他开的治疗梅毒的水银让他中毒以致牙齿和头发都掉光了,皮肤变成灰白色。他被唤做“魔鬼小提琴家”,并非如传说中所说与魔鬼缔结了契约,而是病入膏肓的状态形似丑陋的魔鬼,但当他演奏小提琴的时候,他就是不朽的。
从丑陋中滋生出美,从混沌中整合成秩序,从放荡中演绎出优雅,从绝望中迸射出激情。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一丝如裂帛般的轻响,solo表演到三分之二的时候,音羽的小提琴断了一根弦。
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的音羽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演奏,音乐的威力也丝毫没有减弱,好像那一根弦只是多余的装饰。
又一根琴弦断裂,只是这次被三宅的歌声掩盖过去了。
两人似乎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在体育祭的舞台上,似乎忘记观众的存在,完全沉溺在这肆虐的音乐风暴之中。
即使他们一个是不知道烦恼为何物的笨蛋,一个是对自己的才能毫无自觉性的呆子,但当他们在演奏音乐的时候,他们就是不朽的。
“We could be immortals——!”
随着三宅发出的一声嘶吼,音羽拉断了最后一根琴弦。
最后刷一下股票(咦?
音羽感到有点不对劲,豆大的汗珠让三宅的长发纠结在一起,他脚步摇摇晃晃,一个踉跄,便突然直直地向前一跪。音羽及时伸手揽住三宅,反应之迅速,令人一瞬间以为是事先安排好的表演。
直到音羽放下小提琴横抱着三宅径直往保健室跑去时,人们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1.人穷就不要装逼
“三宅同学?”
蹲在地上的三宅猛地转过身来,嘴里塞了好几只点燃的香烟,看起来就像刚刚发射过、还冒着烟儿的一排长炮。
音羽说:“啊我明白了。”
“哈哈被你看到啦,”三宅揉着长发笑道,“上次在琴房抽烟被老师骂了,只能躲到这种地方了。啊,如果音羽同学讨厌烟味,我去其他地方抽好啦。”
音羽摆了摆手,说:“没事,其实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这个烟盒造工古旧,雕饰着繁复的花纹,打开里面装了几支外包装是深棕色的香烟,每只都镶了一圈圈金色的条纹。
“好漂亮的烟啊,原来音羽同学也会抽烟啊,看不出来呀。”
“这是我上高中时父亲送给我的礼物,他是个古董商人,在一次拍卖会上看到科尔波特的烟盒,科尔波特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家,于是父亲就把这个烟盒拍回来了。”音羽向三宅展示烟盒内部,里面刻了一行英文“Cole to Del”。
“这大概是科尔波特送给一个叫戴尔的人的礼物,我的名字艾德巴特的简称就是Del,所以我父亲说,你就当做是科尔波特送给你的吧。”
“原来是这样,真是别出心载的礼物啊!”
“虽然父亲对我说,这只是个古董,不允许我学抽烟,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它放满香烟的样子,还特意买了高级香烟,然后就……”
“然后就忍不住想试试吗,我懂……”
音羽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递给三宅,“要试试吗?”
“诶?我可以吗?”
“没关系的,买了就是要用的。”
音羽用火机点燃了一支,“然而悲哀的是,一旦习惯了这种烟的味道,就完全不能接受便宜货了……”
“我懂……”
2.体育祭
看了体育祭的项目细则后,音羽惊呆了。日本校园的体育祭真可怕,童子军的野外训练在这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难道说父亲以前也接受过这样的训练吗,不愧是父亲啊,和他相比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
“音羽同学!”坐在前面的三宅忽然转过头来,“体育祭我们要不要——”
“抱歉,我做不到!”音羽下意识地迅速回答道。
“诶?我是说一起参加歌曲部的演出?”
“啊原来是说这个吗?”音羽恢复了冷静,“没问题,三宅同学想要表演什么类型的歌曲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除了爵士我很少唱其他歌,但是体育祭也不适合唱爵士啊。”
“这样啊,等我去找找有没有适合三宅同学的曲子吧。”
总之,和三宅同学参加了歌曲部(*´艸`*)
感谢今野同学让我有机会用到这个玛丽苏梗(并不是
“艾德巴特公爵!”
在空旷的走廊上突然被同班的女生今野大声一喝,音羽整个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对方使用的称呼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吾之真眼已经知晓汝之身份……”今野呢喃着咒语一般的语言向音羽步步迫近,“艾德巴特在德语有着权贵、贵族之意,只有拥有皇室血统的人才有资格使用这个名字,故汝……”她眼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其实是德国皇室的后裔吧!”
话音刚完,今野的嘴巴就被音羽的手捂住了。
“?!”
“啊,居然被你发现了。”
今野惊恐地抬起眼睛,看见音羽露出优雅的笑容,然而这笑容中似乎又透着威吓的意味,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被拖去僻静的地方被毁尸灭迹了。
音羽用低沉又略带忧伤的口吻说道:“你说得没错,其实我是德国皇室霍亨索伦家族的最后一个继承人,我的祖辈在一战战败后就被迫四处流亡,然而可恶的法国人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即使我的母亲逃到美洲大陆也不肯放过她,于是父亲悄悄带着我回到日本……”
“我并不祈求得到你的谅解,”音羽用真挚的眼神看着今野,“但是我以霍亨索伦家族最后的血脉的名义恳求你,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让我以普通人的身份度过这可能是最后的平静时光。如果你愿意答应我,你就点点头吧。”
今野连忙点头,音羽松开了手。今野变得更加兴奋,她说:“汝放心吧艾德巴特公爵,吾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直到被邪王召唤到另一个世界!”
“我替霍亨索伦家族的祖先感谢你。为了隐藏我的真实身份,在学校你还是叫我音羽同学吧。”
“好的,音羽公爵!”
“…………”
当时音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兴起编造的谎言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回到课室,音羽和浅昼说起这件事,浅昼看起来漫不经心,有些无精打采地问:“……所以,你真有皇室血统?”但是看起来又不像真的毫无兴趣,毕竟他放弃了原计划睡觉,显得准备开始聊天。
音羽淡然地笑道:“怎么可能呢,虽然艾德巴特的确有着贵族的意思,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其实这个名字是来源于我母亲喜欢的法国贵族诗人沙米索,他的诗歌曾经被舒曼改编成声乐套曲《妇女的爱情和生活》。”
要得到浅昼的认同才能做朋友,于是装了一个好大的逼
音羽拉了三首曲子,一起听效果拔群
《随想曲NO.5》
http://www.xiami.com/song/1773088499?spm=a1z1s.6659513.0.0.dgqpy3
小提琴版的《命运交响曲》
http://www.xiami.com/song/1770612521?spm=a1z1s.6659513.0.0.o0PlmS
小提琴版的《土耳其进行曲》
http://www.xiami.com/song/1773088498?spm=a1z1s.6659513.0.0.Li7RWz
浅昼第一次留意到音羽,是因为后者的小提琴琴弓。
音羽的琴弓上的白色马尾毛几乎掉了一半,显得比其他人的琴弓要细薄得多。浅昼想,这人穿着很整洁讲究的样子,却不会保养自己的乐器,乐器可是音乐人的武器,如同武士要常常磨利他的刀一样,小提琴手也应该要善待自己的琴与琴弓。
然而在音羽拉起小提琴的时候,浅昼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琴弓是这个样子的。
第一声颤音便拨动浅昼胸腔里专为音乐而跳跃的那根心弦,琴弓猛烈疾迅地划过柔韧的琴弦,每一次接触都迸射出看不见的火花,弓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簌簌落下。浅昼暗忖,这种拉琴方式,一年得换多少根琴弓?
音羽拉了前半段便停了下来,用手拔下一根掉了一半的弓毛,显然他把这首子当作热身。浅昼走过去,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道:“帕格尼尼的《随想曲NO.5》?”
音羽微微一怔,然后微笑道:“是的。”
“我还以为你是德国学派的。”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德国学派的,不过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帕格尼尼了,所以将他的技法融入在其中,我可以用他的风格去演奏任何德国学派的曲子。”
这句看似轻描淡写实际狂妄自信的话引起浅昼的注意,虽然表面上他只是挑起眉毛“哦?”地一声,透着讽嘲与不相信。
音羽也不多说,提弓便拉起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庄严肃穆的开头,很快便转入帕格尼尼式的癫狂,一只破旧的小提琴竟有着不输于一组交响乐乐队的气势,让人不禁困惑,那单薄脆弱的琴弓是如何演奏出如此气势雄伟的乐章?
浅昼还在惊讶之际,音羽已经换了曲子,这次是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两首曲子的风格差别很大,前者沉郁顿挫,后者欢快跳跃,音羽的衔接却浑然天成如出一辄,就像一个经历了苦难的灵魂最终得到释放了一般。这皆因音羽用帕格尼尼的技法将两者的风格统一起来,既保留了原曲的旋律,又赋予它们全新的节奏感。
同样有练小提琴的浅昼知道帕格尼尼的曲风对许多人来说就像地狱一样可怕,但音羽演绎起来似乎毫不费力,而且他完全没有在炫技的意识,只是单纯地向浅昼展示自己的能力。
演奏完毕,那琴弓似乎变得更薄了,像一把经过千锤百炼的利剑。浅昼的眼神完全变了,眼里写满惊艳,他赞叹道:“真棒,果然如同你所说!”
音羽谦虚地说:“我只是刚好比较擅长这种类型而已。”
“我叫早见浅昼,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知道啊,我们不是同桌吗?”
浅昼不说话,老实说,在这之前他还真没把这位同桌看在眼里。
“我的名字是艾德巴特音羽。”
“音羽?”
“这个姓氏有什么问题吗?”
“我死党也姓音羽。”
“看来你和这个姓氏很有缘分呢。要不这样,你叫我名字好了,虽然艾德巴特用日语读有点拗口……”
“的确有点……”浅昼想了想说,“叫你艾德可以吗?”
“没问题。”音羽温柔地回答道。
还没写入学就来考试的我(
如果说《魔笛》原本的序曲像春天的泉水般源源涌出,华丽又优雅,那音羽改编后的演奏则是湍急的激流汹涌而过,带着疯狂的孤独,让人联想到黑色的荒原狼沿着激流奔跑。世界广阔无垠,在又冷又静、群星回旋的黑夜之下,只有荒原狼在奔跑;驱使他的,是生的恐惧,还是死的欲望?或许生命本无意义,只是为了奔跑而奔跑。最后荒原狼攀上悬崖,以一声对月的长啸结束了曲子。
音羽放下琴弓与小提琴,缓缓睁开眼睛,黑暗被光明所取代,他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考试。室内只有他和负责作曲科的考试的佐世老师,后者穿着华丽繁复的服饰,倒真的挺像一位到剧院欣赏高雅艺术的贵妇人,他翻了翻音羽交上来的谱子,抬起头对音羽说:“你这是改编自莫扎特的《魔笛》吗?”
“是的。”
“但你这里写着是黑塞的《荒原狼》的歌剧谱子?”
“我以前有写过音乐短剧,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创作长篇的歌剧,为了纪念我去世的母亲,我想把她最喜欢的作家的作品改编成歌剧。”
“这样啊,歌剧……”
音羽继续解释:“《荒原狼》里多次提及到莫扎特和他的《魔笛》,而黑塞本人也十分喜欢莫扎特的音乐,所以我在剧本里加入了《魔笛》的改编片段……当然,这个还是初稿,还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
老师放下谱子,说:“你还是个学生,不觉得创作歌剧对你来说太早了吗?”
“莫扎特在他12时就创作了他的第一部歌剧。”音羽温和地回应道。
“你是在拿莫扎特这位天才和自己作比较吗?”
“不,我只是……”
“我并不是在指责你,不管怎样,拥有斗志与远大的目标不是一件坏事。况且抛开歌剧的事情,刚刚那首曲子改得还可以,我会给它一个合理的分数。”
音羽颔首:“感谢老师的指导。”
音羽收拾好东西从考室出来,在走廊遇到同班的女生岛崎裕子,后者问:“你去考试了吗?考得怎样?”
音羽淡淡地笑道:“勉强算是过了吧。”
两人一起往A班的教室走去,裕子说:“你动作真是快啊,我还没想好要作什么曲子。”
“快是因为这是以前就写好的曲子。”音羽说,“啊说起来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那个老师明明是个男的却一直穿女装?”
“诶你不知道吗?‘他’可是相当出名的女装艺人啊。”
“我刚刚从美国回来,对日本的艺人一点也不了解呢。”
“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能看出他是男的就挺厉害的……”
这是一年多前音羽还在美国读书的故事,一不小心写长了
主要是表现母亲还在世时音羽的性格(比现在要活泼一点),也算是人物补足吧
文中音羽演唱的歌曲出自:
http://www.xiami.com/song/1769052859?spm=a1z1s.6659513.0.0.nrjVu4
(原曲唱得比较骚,音羽唱得很正经【
和酷炫的大家相比,音羽果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文艺少年(
West Side Story
在曼哈顿长大的音乐人,在他的一生中总有一次机会去出演《西区故事》。音羽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在学校的音乐节上得到了音乐剧《西区故事》中的里夫的角色,这虽然是个配角,在剧中亦有两个独立唱段,还得边唱边跳,难度不输于主角。音羽本来是申请音乐伴奏的职位,但校方认为他更适合这个角色,音羽的好友卢卡斯则作为他的伴唱与伴舞(卢卡斯报名的是女主的闺蜜玛利亚的角色,他认为改变玛利亚的性别不会影响剧情,但很明显学校并不认同他的看法)。
当音羽与卢卡斯从教室走出来时,三年级的吉恩已经等了很久,他叫住音羽。
“吉恩?有什么事吗?”
“你能退出《西区故事》的演出,把里夫的角色让给我吗?”
“什么?!”音羽还没有任何反应,卢卡斯已经激动地跳脚,“为什么他要让位置给你?!”
无视卢卡斯的存在,吉恩继续对音羽说:“我知道你唱得比我好,但我收到消息,茱莉亚学院的教授会来做这次音乐节的评委,如果他能看到我的表演,或许能增加我申请茱莉亚学院的机会。”
音羽回答道:“我相信学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他们觉得你有能力出演这个角色,他们不会拒绝的。”
卢卡斯插嘴:“他根本没有能力演这个角色!”
吉恩愤怒地用力推开卢卡斯,骂道:“我不是和你说话,死玻璃!”
“你叫我什么?!”
“卢卡斯!”音羽按住卢卡斯,用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对吉恩说:“如果你想要里夫这个角色,你去和老师、校长说,这种事情不是由我来决定的。另外我不喜欢你对待我朋友的方式。”
吉恩骂了句脏话便离开了,音羽感到有点内疚,他说:“或许我应该把角色让给他,他那么努力想要进入茱莉亚学院。”
“不不不,”卢卡斯叫道,“我才不要做他的伴唱伴舞!况且,他唱歌就像做前列腺检查,茱莉亚学院才不会看上他!”
“但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一年之后,我们也会像他那样为申请哪家大学而烦恼。”
卢卡斯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我早就想好了,我们会去纽约戏剧艺术音乐学院,他们的音乐剧系是全纽约最好的。”
“NYCDA?他们的录取条件好像很高,我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是全年级第一名,拿最高奖学金,学生会副主席,板球队成员,合唱团主力,他们不要你还会要谁?”卢卡斯兴奋地向音羽描绘他计划好的未来,“只要考入这所学校,我们就朝百老汇迈向了一大步了!未来我会成为百老汇巨星,而你就是最有前途的编剧导演,我们将会一起征服百老汇!”
“NYCDA?”
当天晚上和母亲吃饭时,音羽聊起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路德维卡有着典型的德国人长相,头发是金色的,蓝色的眼睛颜色要比音羽深,说话像唱歌一样动听,常年在舞台上的表演让42岁的她仍然保持少女一般的轻盈体态。她说:“这挺好的,百老汇那些打败我的姑娘,大部分都是来自这所学校。”
“卢卡斯觉得这是最适合我们的学校。”
“卢卡斯?”路德维卡挑了挑眉,“卢卡斯也要去NYCDA吗?”
“正确来说,是他为我们选了这个学校。”
路德维卡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我想我们进行过很多次这个话题。”
“我也说过很多次,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但我可以看出来,他仍然对你抱有一丝幻想。”
“总有一天他会遇到真命天子。”
“但你在他身边的话,他永远都不会遇到真命天子。他会将认识的所有男孩与你作比较,然后发现他们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和他绝交,去申请别的学校吗?”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直扮演他的贴心男友,去认识多一点女孩子。”
“我有认识女孩子,我还和拉拉队队长约过会。”
“我不是指那种表面上的交往,而是要找一个能燃烧你内心的激情的女孩、卢卡斯之外的缪斯。”
可是很难才会遇到像卢卡斯那样有天赋的人,音羽想,他爱卢卡斯的才华与奇思妙想,总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他相信卢卡斯未来一定会成为明星,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拥有能力与之同行。
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卢卡斯正因为性向的曝光而被同学鄙夷与欺负,是音羽在众人面前维护他,让他渐渐被接受。在卢卡斯的眼中,那时的音羽简直就像是将他从恶龙的堡垒里救出来的王子一样,他的确曾经单恋过音羽,这段恋情比《歌厅》里莎莉爱上男同性恋的罗伯特还要绝望,至少莎莉还让罗伯特直了一段时间,但音羽就算是演《洛基恐怖秀》也是一脸直气的,卢卡斯很快便放弃了。
总之,人们都以为卢卡斯只是一个充满表演欲的自恋狂,无视了他的才华,但事实上,音羽就像卢卡斯需要自己一般需要卢卡斯,他们的友谊就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上。
周末的晚上,卢卡斯从认识的人那里拿到两张伪造的身份证,让他和音羽可以进入百老汇街的酒吧。
“你看到吗?”两人坐在角落,音羽小声对卢卡斯说,“那是特蕾西奥兰。”
卢卡斯朝音羽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一个年约40岁的红衣女子坐在吧台上,一边喝酒一边在稿纸上写文章。
“哦那个以毒舌著名的音乐剧评论家吗?就算是韦伯的作品也会被她批得一文不值。”
音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我可以把我写的剧本拿给她看。”
“等一下?!”
卢卡斯没来得及阻止,音羽已经走到评论家面前,他面带笑容说道:“奥兰小姐。”
“嗯?”特蕾西抬起头,脸上挂着“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来打扰我”的表情。
“我读过你所有的文章,写得真是一针见血。”
“哦,谢谢。”特蕾西刻薄地回答道,“你不用特意过来告诉我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是我写的音乐短剧的剧本,我希望你能看一下。”
特蕾西看了一眼那个本子,眼里写满嫌弃和不耐烦,音羽还想说些什么,卢卡斯已经抓住他的胳膊,在特蕾西说出更恶薄的话之前把他带走。两人走后,特蕾西对酒保说:“亲爱的,为我做件事,把这个剧本拿去烧掉。”
酒保说:“你就不看一下吗?”
“你们以为我是谁?我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名小卒身上。”
两人进了另一家酒吧。
“为什么你要给剧本她?她绝对看也不看就把它丢掉。”
音羽乐观地说:“至少我有勇气给她看。”
两人的声音很快被音乐淹没了,有别于刚才那家幽静、有情调的酒吧,这个酒吧非常喧闹,充满酒精与汗水的气味,舞池上挤满跳舞的人。到了中间,卢卡斯一个人离开去搭讪吧台那位英俊的男侍应,一个女孩邀请音羽去跳舞,在吵闹的迪斯科音乐中,他们必须朝对方耳边大吼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你是做什么的?”女孩问。
“我是一名音乐人。”
“酷。但你看起来像演奏古典乐的。”
“我的确有演奏古典乐,但我也会流行乐和摇滚。”
女孩笑道:“我不相信。”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的名字是什么?”
“桑迪。”
“嗨,桑迪,我知道什么歌最适合你。”
音羽穿过人群离开舞池,踏上舞台,他向歌手借了麦克风,对着舞池的人说道:
“下面这首歌是献给在场的桑迪小姐。”
卢卡斯跟着跳上舞台,他马上便知道音羽想要做什么,他拨动电吉他的琴弦,熟悉的旋律流泻出来。
音羽唱道:“桑迪,你看不出来吗?我很痛苦。我们刚刚开始,就要分开,我变得一无所有。”
音羽演唱的是1978年的歌舞片《油脂》里以女主角命名的歌曲,既响应了桑迪的名字,又符合舞厅的迪斯科风格,他总能迅速地找到最适合此时此刻的音乐风格。
“哦桑迪,哦桑迪,或许有一天,当我们从高中毕业,我们两个的世界会合二为一。”
所有人都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摆,高声和唱,将酒吧的气氛推至高潮。
桑迪猛地把音羽推到墙上,疯狂地吻着他的嘴唇,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音羽艰难地推开桑迪,说:“我有些事情要坦白。”
“怎么了?难道你结婚了?”
“其实是……我只有17岁。”
“什么?!”桑迪往音羽的胸口捶了一拳,愤愤离开。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音羽自言自语道:“事实上,我在歌词里已经暗示了我是高中生……”
卢卡斯探出头来,朝音羽露出坏坏的笑容,后者一边整理被拉扯变形的领带一边说:“我就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为什么你要告诉她真实年龄?你真的打算保持处子之身到毕业吗?那一点也不酷。”
“我要回家了,我爸快要回来了。”
两人从后门溜出酒吧,音羽问:“你和那个侍应怎样了?”
卢卡斯耸了耸肩:“一开始还不错,直到我们谈到音乐,他居然说他喜欢one direction,我才不要和品味这么差的人交往。”
音羽爬上种在后院的大树,跳到黑暗的阳台上,突然,厅里的灯亮了,音羽言世的脸出现在玻璃门后面。
“爸爸,你吓到我了。”
父亲板着脸问道:“你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家?”
和充满艺术细胞的母亲不一样,音羽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尽管他让儿子去追求音乐梦,家教仍然十分严厉,音羽从小不敢落下任何一门功课,一直是学校的优等生,不过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嘛,总会干一、两件叛逆的事情。
音羽老实交代:“我去了酒吧,但我没有碰一滴酒,更没有碰毒品。”
“我就知道你和那个同性恋小子在一起玩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和卢卡斯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被禁足一个月,除了上学你什么地方都不许去。”
“但我周末还要参加音乐节的排练。”
“你要是再顶嘴,就连音乐节也别想去了。”
然而从第二天早上开始,音羽就一直在拉帕格尼尼的练习曲,再加上卢卡斯持续在楼下骚扰,受不了的父亲下午就把儿子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