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Shall we dance
(字数:4109)
#拖了超级久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想好好把每个细节都描述好可是没精力再写得更长了有些遗憾,特别是尼古拉斯和以赛亚,对不起没能给你们更多的戏份QAQ#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就算是以阴雨天气著名的伦敦,也好歹是有着那么几分生气的,从鹰院塔楼的窗户往外望去,有着中华文化底蕴的学生们指不定就会诗兴大发吟上几句“闻道早春时,携籯赴初旭”、“幽篁引沼新抽翠,芳槿低檐欲吐红”。可彼时翎星却恍若对那良辰美景视而不见,她将书桌上一本又一本的厚重书籍摊开,正襟危坐,脸上严肃认真的神情堪比某些期末考前赶工苦读的格兰芬多,若是有旁人见了,定要道声奇了。
翎星从小就深谙以书为友是为益的道理,她平时也常常无事就去图书馆里晃悠,权当消遣,可这时候却好像有哪里与往常不太一样,她翻着面前的书,脸上纠结的神色早已显露于表,仔细一看,手中好似还拿着些什么。她一边读书,一边拿手中的玩意在脸上比划,要不是滑稽这个词与她实在不搭,用在此处,该是有几分妙意呢。
——摊在她面前的那一叠书,无一不是化妆类指南。
世事难料,一个月前如果你和翎星说她会为四月的舞会烦恼,她一定会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你,舞会与librarian type的人,怎么听也怎么凑合不到一块去。翎星也是那么想的,她本打算,复活节舞会的时候就与往年一样,找个偏僻的位置,带上一本有趣的书,就着几块南瓜小甜饼,度过一个简单却又不失有趣的夜晚。只不过这一切都被叶夫根尼突如其来的邀请打乱了。
那天下课,叶夫根尼将她叫住,她以为又是往常图书馆学习小组那样的事情,便十分自然地停下来准备说好,可没想到的是,叶夫根尼向她提出了四月复活节舞会的女伴邀请。当时的翎星有点愣,下意识的就想把这事推了,可叶夫根尼那小心翼翼的口气与请求内容——他说,除了翎星他也没有相熟的女同学了,实在不知道该邀请谁好,让她犹豫了一会,结果这事就这么成了。说真的,从小到大除了飞行课,在学习范围内的科目翎星笼统来讲都是优秀的,可牵扯到社交舞,那问题就是成堆了的。首先最重要的也就是最基本的,她并不会跳交际舞,其次她不会化妆,然后她不会穿高跟鞋,再次之她一件礼服与首饰也没有,导致了她现在的焦头烂额。
她不是没将这些难处与叶夫根尼说的,并同时借此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并不是同他一起去舞会的最佳人选,可叶夫根尼说,既然是他邀请的她,他自然该承担起陪翎星挑礼服买首饰的任务,如果翎星愿意的话,他也可以教翎星跳舞。最后这事就这么定了,剩下一项化妆,她一个人似无头苍蝇一样地摸索着,也就成了开头那副光景。
说实话她其实可以找威尔或者洛斯塔学姐请教一下,不过以她的性格,最终她还是作茧自缚的从图书馆借来了一大堆书,在周末的时候开始了自主学习。可那时间如白驹过隙似的匆匆流过,直耗了几个小时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进展。纵使稳重如她,也不禁有些急了。
就在这时,她的寝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翎星有些疑惑,按道理说,无论是威尔还是伊芙特,进自己寝室来的时候总是不至于敲门的。可来她们寝室串门的人?她想不出来,于是她将手上的书合上,道了声请进。
门开了,同鹰院四年级的男款校服闪了进来,叶夫根尼一进门便将门重新关了个紧,脸上带着几个月前他们同闯禁书室的紧张。
“那个,抱歉。”
不等翎星吃惊地询问,叶夫根尼已然先开了口。
“上次和叶同学说带你去买礼服结果没有约好时间,今天想着周末你应该不是很忙,就想约你出去,不过没在图书馆找到你,我就想你是不是在寝室……”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跑女生寝室来的,就是找不到可以来帮忙叫你的人……”
叶夫根尼的脸有点红,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直视翎星,翎星也忙支吾了几声说没事。对于叶夫根尼说的情况她是理解了,的确以她平时的作风,与她相熟甚至能帮着叫人的女生少之甚少,只是这气氛,还是有些古怪的。
“那个,有时间的,索科洛夫同学请等一下,我把书收好就和你出去”
把书收起来的那一刻,之前一直忽略了春色美景的翎星莫名迟来地想到了一句诗:“书册埋头无了日,不如抛却去寻春。”
舞会前的霍格莫德村总是热闹的,这让与叶夫根尼并肩而行的翎星有点紧张,说实话从叶夫根尼走进她的寝室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跳提速就没停过,叶夫根尼好似也差不多,结果就导致了直到进入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之前两厢无话的场面。
在这之前,翎星从没有来过这家巴黎与伦敦都出名的巫师服装连锁店,她的衣服除了校服以外都是在麻瓜世界买的,毕竟她在穿戴方面向来走的是极简风,像这种巫师界的纪梵希,对她而言,还不如禁书馆里的古书来的有魅力。
她不由得望向了叶夫根尼,希望他能给点现在该往哪走的指示——天知道女士晚礼服区在什么地方?
随即她的手就被牵了起来,叶夫根尼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张望了一会后带着她朝着商店东南角的方向走去。
暖暖的,翎星想,和阿尼玛格斯的那只狼的毛发一样。
就这么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终于走出了那宛如原始森林般的商店,进去时皆是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一人的手依旧是空的,一人的手却提满了大包小包的物什。翎星有些过意不去,她其实是想自己付钱自己提东西的,叶夫根尼却以这是男伴的责任这样的理由拒绝了她,她正想好歹请叶夫根尼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吃点什么以做答谢,眸光一转,又瞧见了拐角乐器店橱窗前站着的尼古拉斯。
她本是不会介入他人事务的人,可叶夫根尼与尼古拉斯该是相熟,再加上禁书室事件,她还是示意了一下叶夫根尼,然后两人一同上前打了个招呼。
“奥布莱恩同学也是出来采购的吗?”
知道尼古拉斯是个寡言的性子,纵是她不太习惯,翎星依旧得体地率先问候了一下。
“啊是……想买一把新的中提琴……舞会……要演奏。”
翎星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关于复活节舞会前的晚宴,学校正在选拔合适的乐组。她点了点头,向尼古拉斯表达了自己的祝福:“那么希望奥布莱恩同学一切顺利。”
“还……没买到新的琴……没找到队员。”
尼古拉斯有些拘谨,不过还是朝翎星比划着解释自己原来的琴在冬天受了潮结果发现时只好重新来买一把了的事实。翎星想起自己的那架木钢琴,再次点了点头,又礼貌性地给了几个防潮的建议。尼古拉斯眼前一亮——
“叶同学也……会乐器吗。”
“嗯,会弹点钢琴。”
“那……叶同学……要不要加入我的乐组。”
“诶?”
翎星有点不知所措。怎的今年,别说舞伴,就连乐组也能与自己扯上关系了?对于成为大众的焦点这一项,她从来都是避免的。
她正要开口,叶夫根尼却先问道:“叶同学居然会钢琴吗?我还是头一次知道。”
“啊那个……是,在麻瓜界学的。”
“介意有空弹给我听吗,我也很期待你和奥布莱恩同学的合奏。”
“啊……是……那个……好。”
……
结果,又是不明不白地定下来了……
翎星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站在舞会大厅的入口,她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大厅中央的那架黑色钢琴上。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礼裙,简单的款式却很好地契合了她亚洲人的身材,衬得她格外高挑与优雅。乌黑的头发高高地盘起,耳朵上夹着的小小的星星款式的耳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她朝着钢琴走去,四厘米的黑色高跟在一段时间前还是能给她带来诸多麻烦,此时她一步一步地接近她的目的地,却走的笔直平稳。
她在钢琴前坐下,不需片刻,李斯特的第四首安慰曲便在她的指下流淌了开来。大厅开始变得安静了,她仿佛毫无知觉,自顾自地弹着,就像小时候一个人寂寞地待在家里时那样。除了她自己与钢琴以外,什么都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曲子像小溪里的泉水一样,缓缓地,缓缓地,又像是午后暖暖的阳光,无声无息。一曲毕,还未等所有人缓过神来鼓掌,音乐声却又再次响了起来,原是尼古拉斯的中提琴无缝衔接地开始了下一首曲目,那是一首德彪西的月光。这一天的尼古拉斯好像和平时有哪些不同,翎星注意到,他的脸上带着笑,排练的时候,她从未见过如此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不过对于演出来讲,总体效果总是好的。尼古拉斯的中提琴之后是以赛亚的大提琴单曲,这时溪水已经过度成为了奔流,渐渐地由缓入疾,带动了舞会的气氛。虽说现在还是晚宴时候,有着如此的音乐相伴,大多数同学或都真切地进入了状态。最后他们以一曲三人合奏的波西米亚舞曲结尾,奔流汇入了大海,呼啸着,奔腾着,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当气氛到了顶点时哑然而止,换了一室的掌声雷动。
翎星再次暗暗地吐出了一口气。说她不紧张是假的,虽说演奏的时候到达了忘我的境界,可中途尼古拉斯与以赛亚独奏的时候她就只能干坐着想东想西。这并不是正经的演奏会,不过是晚宴的背景伴乐,不是每个人都会一直将目光汇集在他们的身上的。可她就是觉得不自在,坐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坐在整个舞厅的正中心,她想:结束了就好。
她从长椅上站起,同尼古拉斯与以赛亚一起行了个谢幕礼,正当她要离开去寻找坐在某个座位上的叶夫根尼时,一双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叶夫根尼向她行了个标准的邀舞礼,然后她听见他问:“Do I have the honor to dance with this beautiful lady?”
舞厅已经炸了开来,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可她眼中只剩下叶夫根尼的神情,不似平常的温和亦或者偶尔的不好意思,她描述不上来这是一种怎样的神情,就是莫名觉得心跳漏了半拍。她想起十一月时半夜在走廊上撞到陪她一起去闯禁书区的叶夫根尼,想到情人节时误打误撞邀她一起去学习的叶夫根尼,想到一起过春节时不会用筷子的叶夫根尼,想到邀请她来参加舞会时的叶夫根尼,想到陪她去买礼裙后又执意给她买了个星星耳夹的叶夫根尼——当时她是拒绝了的,可叶夫根尼说,那个耳夹很衬她,她那么漂亮的姑娘,该是要配上好看的配饰的,想到了教她跳舞的叶夫根尼——她以前没穿过高跟鞋,一开始别说跳舞了,就是走路都成问题,叶夫根尼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帮她适应,又顶着被她踩到脚的风险,教会了她最基本的三步舞,又想到了帮她化妆的叶夫根尼——临近舞会时她依旧没有学会该怎样化妆,不好意思之余她只好将此事告知了叶夫根尼,而他便提出了和她一起尝试的意见,最后虽然化的乱七八糟的,可翎星怎么也忘不掉他拿着眉笔小心翼翼地在她眉毛上勾勒的情景,当然,后来化妆的问题还是去专业的店里找人解决的,变成白狼的叶夫根尼,一起读书的叶夫根尼,敲门来到自己寝室的叶夫根尼,最后一切的一切定格在眼前,她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和小时候弹了好久好久的琴看了好久好久的书妈妈终于回来了的心情有点类似,却又不同,她注意到叶夫根尼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燕尾服,与自己的纯白色长裙在灯光下组合成了色调简单却极好看的图画,她有太多太多描述不上来的东西了,不过此时的她只是将手搭在了叶夫根尼的手上——
她说:“Yes,you do.”
六.Where is my cat?
(字数:2927)
#至此这次企划的翎星相关主要剧情就到此为止啦,很高兴有大家的陪伴,是一段很珍贵的回忆呢。最后一段将这次企划陪同我度过了主要剧情的各位点了点,因为想要对你们表达我的感谢,所以全部都tag了,希望不要介意,望什么时候企划再开大家再见面吧。也许过段时间还会把一些主要剧情里的小事情放大写一写,不过那都是额外的了,翎星四年级的这个学期,感谢有你们!#
当翎星从最后一门考试的考场里走出来时,她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睡觉。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合理休息过了,这名拉文克劳的学生从期末考前的那一周起就已经开始了复习,虽说没到废寝忘食的程度,但也好歹是下些了功夫的。
她有些疲惫地踏入寝室,抖了抖被子就打算更衣就寝,然床上好像有些东西隐隐约约地在向她释放着什么信息——好不容易将考试抛之脑后,关于日常生活的一些暂且被她搁置一边的问题又再次运转了起来。
她想,好像这阵子她忘了什么事,好像现在还不到可以休息的时候,有什么事需要先做。不过那到底是什么呢?
她伫立在床边,费劲地把自己有些涣散的注意力集中到一起,然后她意识到,好像有几天没有见到薛定谔了。
她开始呼唤起薛定谔的名字来,可以往随叫随到的姜黄色影子并没有出现,只有床上那一小撮猫毛兆显着它曾经的存在。
翎星开始回忆,她确实想不起来薛定谔是从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踪影的,不过她隐约好像记得,因为学习的缘故,她已经至少有两个星期没给薛定谔喂食了。
这么一想她便有些焦急与愧疚。翎星没什么朋友,又或者说,能被她全盘接受的人少之甚少,她的心中有个刻盘,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被有形无形的东西稍稍隔离了开来,这同她家庭有些关系,又因为同样的原因,从小时候起一直陪着她成长的薛定谔就变得格外重要。它见证过她的软弱,她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见证过她的欢笑与泪水,它是她不可代替的家人。可现在它不见了。
于是她便放弃了睡觉的念头出去寻找薛定谔,定了定神后翎星想,薛定谔不是那种调皮又爱冒险的猫,它该是饿极了又不想打扰她便自己出去觅食了,那么也许她能在进餐的大厅里找到它。
期末考试后的大厅并没有多少人,少数学生因为考前忙的没空进食才在这时候选择来饱餐一顿,不然大多数还是选择回寝室休息——不说一定要睡个酣畅淋漓的觉,至少把那寝室的大门一关,后往那舒适的床上一躺,享受片刻的宁静。
所以她没花多少功夫便将整个大厅巡视了个遍。没有薛定谔的影子,别说影子了,就算是一根猫毛她也没有见着——不过考虑到霍格沃茨每日的清洁惯例,这也许算不上什么好的参考。
她又想,也许是去了后厨,那是家养小精灵的地盘,薛定谔很少去那些地方晃悠的,毕竟家养小精灵与猫并不是什么有趣的组合,可那总是所有食物的源头。于是她又调头朝着后厨的方向走了去。
这一趟她依旧没有交上好运,薛定谔显然并没有到过后厨,至少家养小精灵们是这么告诉她的,而她知道关于这类问题他们总不至于撒谎——天知道若薛定谔真到过后厨,这群家养小精灵会怎样对她抱怨那庞然大物一般的闯入者?
不过在去后厨的路上,她碰上了同样也刚刚从考场里走出来的洛斯塔学姐。
当翎星看见她的时候洛斯塔正站在某间教室外沉思,她的手放在左胸上,眼睛凝视着走廊窗外的天空,然后一个信息突然的就从翎星脑海里蹦了出来——她想起洛斯塔学姐要毕业了。
如果你要让翎星说说她对这位狮院七年级的学姐的想法她也许是说不上来的,有多亲近是说不上,可总归并不排斥。要说她们也就是这年才认识的,她们一起下过棋,一起吃过春节年饭,偶尔这位格兰芬多的学姐还会给她送些小甜饼,不过,也就那样了。只不过那天月下洛斯塔的一番话在她心中画上了浓厚的一笔,这位学姐对后辈的关切,她是深刻地接收到了。纵使她不尽然会听,也不会因此就对洛斯塔敞开心胸,可这位学姐的品格她是明白了,于是她并不讨厌与这位学姐有所来往。
此时她想,也许她该上前道声贺,送上一些毕业祝福之类的。
所以她就那么做了,当洛斯塔转过头来发现主动叫出了自己名字的人是翎星时她明显有些小吃惊,不过在获悉翎星的目的之后她笑着收下了祝福,相对的也向这位学妹表达了自己的美好祝愿。
“翎星明年就五年级了吧,”她说,“O.W.L考试要加油啊,不过,拉文克劳的翎星一定是没问题的。”
洛斯塔脸上带着她一贯温和的表情,对翎星道:“虽然这么问还有点早,不过翎星想过毕业之后要做什么之类的问题吗?我是想去神奇生物控制管理司啦,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希望你接下来的学院生涯能够愉快呢。时间过得很快。”说到这她又朝窗外望了望,等她再次张口时已经换了一种语气,“别让自己后悔。”
想做什么吗?也许留校当个图书管理员之类的吧,翎星想,她知道洛斯塔学姐最后一句话是与上次那回谈话所关联的,对于这位学姐的关怀她也很是感谢,不过就目前来讲她有她自己选定了的路要走,习惯了多年的独处态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于是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洛斯塔学姐的话一定可以的。”
七年级的学姐笑笑,再寒暄几句后就道别了,多年后翎星想起这位学姐,她依旧穿着霍格沃茨的毕业服,戴着学士帽,在一众毕业生中笑的灿烂。
不过现在翎星还没找到薛定谔,毕业典礼也还尚未开始,她仔细地梳理了下思绪,最终打定主意回鹰院公共休息室寻找一番——保不准薛定谔并没有离开鹰院塔楼,在休息室里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食物来源呢?
到了休息室,翎星开始挨个询问鹰院的校友们。认识的,不认识的,她觉得她一辈子的主动都要在这一刻耗尽了。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她哪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不过为了薛定谔,她还是一个接一个地逮着刚考试完毕回来的学生们礼貌地咨询,提问他们是否见过一只姜黄色的中华田园猫。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询问到将近第二十个学生的时候,一位一年级的学妹开了口,说:“巧了,我们寝室这几天莫名来了只猫,应该就是中华田园种,每天定点偷希尔达的香肠吃,学姐不如去我们寝室看看?”
当然,那只自食其力偷香肠吃的猫就是翎星丢失多天的薛定谔,将猫抱回来的时候,翎星注意到临时饲主希尔达的身上沾满了猫毛——啊,薛定谔掉毛的季节到了。她有些过意不去,便就凭自己对希尔达的了解在过几天后登门送上了一本占卜类的书籍以作答谢。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如洛斯塔学姐所言。坐在霍格沃茨快车上,翎星这么想着。彼时她的膝盖上睡着打盹的薛定谔,桌面上摆着君主论,就像她来时一样,只不过这时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章。在进入车厢之前,她和许多同样搭乘这趟列车回家的学生打了照面,与来时不同,这一年间她经历了许多许多以往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认识了许多新的人,于是她一一打了招呼。希尔达还是那么寡言,无论是薛定谔丢失事件还是更早以前的飞行棋,这位一年级的学妹同她互相点了点头便擦肩而过了。佐伊试图向她销售一副霍格莫德魔法笑话店出售的纸牌,这位格兰芬多的学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尼古拉斯抱着他新买的中提琴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芙罗拉趴在他的行李箱上不满地叫唤。以赛亚同一伙蛇院的学生站在一起,隔着数个行李箱与他们对峙的是几个狮院的校友——他们堵塞了半个列车过道,翎星想,希望不会发展成麻烦的事件吧。叶夫根尼在车站时见了一面,那时他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透过人潮她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不过她想,一定是一些令人开心的临别赠言。威尔在一天前先走了,说是母亲又设计了新款式的衣服,发布会她打算去看看,不过她邀请翎星在假期的时候去她那坐坐,顺便给她介绍自己作为畅销书作家的老爸……
霍格沃茨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她无数次这么想过,可她忍不住再想。窗外的景色有些模糊,她要回家了,可她终将回来,乘着这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坐在不尽然同一节的车厢里。这里承载了太多她并不会开口说的故事与回忆,在这里,她终将收获更多更多。也许终有一天她会改变,也许不会,但在这里,她终将起航。
*终于补完了这章,码字仍在继续,本篇比较大容量,以及从这里开始后面剧情都偏虐向请注意
*字数统计:9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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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者无畏,人类的好奇心,还有对金钱、权利、以及欲望的追求,迫使我们想对未知的事情进行挑战,而其结果便奠定了我们是否讨厌。倘若让一个人讨厌去做什么事,那么无非是因为这件事本身难办,或是这件事情的结果不好。
尼古拉斯则是属于后者。
十月一日,礼拜四晚,男生盥洗室。
「我讨厌巫师决斗。」他一拳捶在了墙壁上,换来的只有一阵神经的刺痛,淋浴头喷出的热水浇灌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汗液与热水交融在一起,顺着他那宽厚的后背流下;然而,他那颗烦躁的心并没有从洗澡这个令人放松的事中得到多少安抚,或许用这么烫的热水来洗澡,企图来缓解压力本身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也意识到回避现实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在当天稍早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巫师决斗的挑战信,来自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本·华莱士。
「啧,所以这就是你讨厌巫师决斗的原因吗?」本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戏谑,淡然的接住了眼前这位拉文克劳的拳头,脸上毫无畏惧,反倒是露出一种会心的微笑,浅紫色的瞳孔在对方的荧光闪烁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
「用摄神取念来窥视别人的过去很光荣吗?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和你决斗的。」尼古拉斯收回了他有些冲动的拳头,另一只手仍举着发光的魔杖。
「真可惜啊——不过,当大家知道了拉文克劳的转校生曾在一次巫师决斗中用黑魔法害死了对方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看法呢?」他以一个快步绕到自己身后,按住了尼古拉斯的手腕,魔杖的光芒被熄灭,他将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肩上,尽管隔着层布料,尼古拉斯身体却不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顺便,我很欣赏你精通黑魔法。」本在他的耳边低语道,这让他感觉很难受,自己此时仿佛被一条蟒蛇缠绕在身上,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尼古拉斯皱着眉头,他那严肃凶恶的神情比以往更吓人了,尽管内心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而与大部分同学的反应截然相反,本倒是露出了一丝期待的表情。
「刺激,去挑战一个黑魔法的巫师,利益与风险并存的刺激,仅此而已。」他走到尼古拉斯前面,背对着他,挥动起魔杖,一个闪烁着幽暗的绿色光球环绕在自己身边,由上到下,最后像是烧尽了蜡炬的火苗淡然熄灭。
「好吧,我接受挑战,前提是请你管好你的嘴。」
「明智的选择。」他转过身,一张纸牌从他的手中飞了过来,悬停在尼古拉斯的面前——方片J,这不就是他最近占卜课所用的扑克牌一直缺失的一张么,该死,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拿走了。
「再确认一遍,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吗?没有后悔药。」
「我愿意接受你的巫师挑战。」
尼古拉斯很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但他又不甘这样答应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情,不甘,那又能怎么办,总比让他散播自己是个黑巫师的传言要好吧,现在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对方的圈套,好像这一切就是本精心盘算好的,该死的摄神取念。他的指尖触碰了一下那张牌,几行猩红的文字印在牌面的中央:“时间:十月二日下午五时,地点:礼堂。”
「明天见,我期待早点见识到你的黑魔法呢。」
回忆到这里,尼古拉斯的大脑已经开始混乱,记忆被扭成一团,热腾腾的水蒸汽竟令他有些头晕,耳边淅沥的喷水声逐渐被自己大口的喘气声所取代,尼古拉斯能感受到自己腹部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伴随着他的呼吸而颤动。他扭上了龙头,围上了毛巾,他终于意识到再持续洗下去,晕倒将是必然结果。
拉文克劳塔楼。
「消逝之物在何方?」鹰环活了起来,它展开双翅,传出低沉的声音。
「消逝之物……位于无何有之乡。①」尼古拉斯思考了一会,带着猜测的心态说了一个从他的中国室友那学来的词汇;但鹰环的长时间沉默代表着回答错误,也是啊,鹰环怎么会出那么国际化的问题呢。
「化实为虚,一切皆是虚无,也就是说消逝之物,一切化为万物。」一个绿发少年走了过来,尼古拉斯熟悉这个声音。
「回答正确,欢迎回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作为拉文克劳塔门的看守,鹰环收回了它的双翼,沉重的大理石门缓缓地移开了它笨拙的身躯。
「晚上好,奥斯图姆,谢谢帮忙回答问题。」
「晚上好啊尼克,哪里,这种问题只是小菜一碟啦,还有平时叫我克拉就行了。」名为克拉伦斯的少年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容,不过当他察觉到尼古拉斯的表情比以往更加“苦瓜脸”的时候也收敛了笑容。
「那个,你最近遇到什么心烦的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面对学长出于好意的关心,尼古拉斯只是径直走进了休息室,其实他并不想让别人为自己的私事而操心,但克拉伦斯还是抱着一份好奇心紧跟在他的后面。
「是因为被佐伊捉弄了?」
「没有。」
「是因为黑防课学的咒语没成功吗?」
「不是。」
「是因为伍德又炸厨房了吗?」
「没。」
「是因为今天晚饭没有司康饼吗?」
「……」这个还真是有,但并不是主要原因。
尼古拉斯止步于布告栏前,上面贴满了五花八门的广告和海报,尽管如此,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大大的写着“巫师决斗俱乐部”的海报,“把不合理的事变成可能,有什么想做的?参加由教授指导的俱乐部,在这里你能学到想知道的一切。”
「奥斯图姆——」尼古拉斯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收到了巫师决斗挑战书,你会怎么回应?」
「我……?」克拉伦斯带着疑惑的语气指着自己,他注意到尼古拉斯盯着的那则海报,自己也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我啊——我会把它当做一个游戏,向对方展现自我。」克拉伦斯以一种乐观的口吻回应着。
「展现……自我?」他迟疑了一下。
「对啊对啊,比如向大家展示自己是怎样利用咒语来击败对方,进而提高魔法水平。比如,尼克不是很擅长变形术吗,那你就可以尝试用变形术去击败对方呀。」
「这样……」
「你啊,别老是把课上学的东西仅仅局限在课堂上。」克拉伦斯踮起脚有些艰难地拍了拍尼古拉斯的头。
「化实为虚,一切皆是虚无,你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跟你说的吗?」
这句话是他第一次在变形学课上浮士德教授跟他说的,想到这里,他顿时觉悟了,对啊,如果只是当作一次展现自我的机会,展现我最擅长的变形术,那么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所谓的胜负,也只不过是一时的说在嘴上的两个字罢了。
「尼克,你以前有进行决斗过吗?」
「嗯……」
「那就更不用担心啦!」
「那个,克拉……」他犹豫了一下,半开着嘴。
「嗯,怎么?」
「谢谢你。」他提高了嗓门,尽管依旧保持着那张严肃的脸,但是克拉伦斯能听得出来,这几个字所饱含的心情是完全不同于之前他对他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不客气,这也是作为学长的我应该的嘛!」少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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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礼拜五,第二温室。
黄昏的暮色在十月的天空中蔓延,树叶被秋风染成了黄色,但温室里的植物却依旧保持着生机勃勃的绿色,尼古拉斯提前完成了赫本教授布置的苏生蟹爪兰的实验,三滴返青剂外加六滴复生剂等于复活蟹爪兰②,不过此时他已经无心再考虑草药的事情了,眼下最关键的无外乎就是巫师决斗,他最基本的准则之一就是答应别人的事必须要做到守时准点。
「四点五十八分。」他依靠在走廊的墙边,拿出了挂在腰间的怀表,以确认时间。
「喵!」低头一看,一只毛发篷乱的黑猫坐在自己的脚边,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养的猫已经蹲不住家,溜出来了。就在他要习惯性的抚摸猫毛的时候,这只猫像人类一样站了起来,接着迅速变大,变成了一位披着齐肩发的女生。
「……安吉洛同学?」
「喊我比安卡啦!」少女皱了皱眉毛,她和浮士德教授一样,都是注册的阿尼玛格斯。
「从刚刚草药课我就注意到你有些反常,那么急着做完实验跑出来不像是平时严谨的你啊……该不会,你在暗地里追哪个女生?」比安卡用肘轻轻的碰了下尼克的肚子,发出一声嗤笑。
「巫——师——决——斗——」他强调了这几个字眼,为了停止少女的妄想进一步发展,递出了那张象征着挑战书的方片J。
「啊,原来你收到了这样的决斗挑战书,不过,虽说大家已经进行了不少决斗,但大都是玩的,比如什么烹饪决斗,五子棋决斗(似乎是麻瓜世界的一种棋牌游戏),倒是这种切磋魔法为目的的巫师决斗还挺少见的」
「已经到点了,我先走吧。」
「用咒语狠狠地打败那些蛇吧,我会为你助威!」
推开决斗俱乐部的大门,这里挤着不少学生,自从十月学校批准学生们自由组织决斗俱乐部的时候,每当课后这里便是如此景观。宽敞的大厅内四周摆放着一些甲胄,以及周围坐着一些正在练习五子棋或烹饪的同学,房间中央原本摆放的棋盘(之前同学进行五子棋决斗时用的)被一个大大的圆形舞台所取代,深紫色的地毯 。
「你好啊,尼古拉斯,我原以为你不会来了。」一个让他讨厌的人坐在舞台的边缘——本·华莱士,黑发少年脸上浮现出看似礼貌的笑容。
「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守时,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别在这里上纲上线了,不过……这也是你的有趣之处呢。」
「我们只是来比试魔法的对吧,华莱士?」
「没错,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转校生的实力到底怎样,既然你已经踏进一些五年级的课堂了,想必这应该不会难倒你吧?」他走近尼古拉斯的耳边,低声耳语,就像之前一样让他感觉不舒服。
「尤其是……黑魔法防御术,不是吗?」
他的这句话再次让尼古拉斯感到有些寒冷,该死,他怎么连我在其他课堂上的表现也了如指掌?自己明明是最不擅长这门课,他到底已经掌握了多少有关自己的情报,或是将其应用在这次对决里?
「利维沃茨教授,这次决斗的指导老师。」从墙角里走过来一位穿着紫色大衣的中年大叔,魔咒课的教授。
「下午好,奥布莱恩同学。」教授亲切地打了一个招呼。
「那么,我再重申一下这次的决斗规则,5分钟内进行魔法对决,最先解除对方武器的一方将获胜。总之,这是一场公平的比试魔法的机会,我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两人分别登上台,互相鞠了个躬,然后转过身来背对背分别走到舞台的两侧,周围的一些学生也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围在台下观看。
「我数到三,你们就可开始使用咒语。」尼古拉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仔细地听着教授的计时,他知道如果想要这场决斗快速结束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最开始先发制人,以速度取胜。
「……三!」「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教授的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念出了缴械咒,两道眩目的红光分别从各自的魔杖迸射而出,激烈地相互冲击着,发出如电火花般的噼里啪啦声响。本用力将魔杖向旁一挥,红光的轨道顺着魔杖的方向击倒了旁边的甲胄。
「Incendio!(火焰熊熊)」
本再次挥起他的魔杖,一股烈火从中喷涌而出如蟒蛇般蜿蜒前行,烧的空气炙热;而尼古拉斯用魔杖迅速画了个圈,一缕缕冰冷的白雾浮现出并迅速汇聚,进而凝结成一堵冰墙挡在他面前,熊熊的烈火烧灼着冰墙,直到烧尽,冰全融为水;尼古拉斯再次挥起魔杖,几十颗大粒的水珠从地上浮起,一颗颗流动的水珠凝固成锥状物,宛如一把把匕首的冰锥一齐刺向了对手。
「Impediment!(障碍重重)」就在刺向本的前一秒,所有的冰锥像是插在一堵无形的海绵上而停滞在空中,伴随着本挥动魔杖的动作,冰锥们又一齐转弯刺向尼古拉斯。
「Fumos!(烟雾缭绕)」他非常冷静地挥动着魔杖,浓烈的黑色烟雾顺着其轨迹迅速地弥漫开来,整个大厅内烟雾腾天,旁观的学生们纷纷惊叹。本警戒地环视四周,什么也看不见,身处劣势的他脸上却浮现出一种期待的表情。他闭上眼睛,仔细地聆听着周遭,只有学生们的交谈声,但他相信在其中必定混着另一种声音。
「Incarcerous!(速速禁锢)」「Salvio Hexia!(平安镇守)」
一个厚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本迅速转身挥起魔杖,一条螺旋状的绳索从烟雾里窜了出来,在触碰到他释放的防御咒语时又偏转飞了回去,在听到什么东西被击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逮到猎物了。
「看来你对捆绑很感兴趣啊,不过游戏到此结束了,我的小鹰。」烟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躺倒在地上被绳子紧紧束缚的尼古拉斯,本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愉悦地看着咬牙切齿苦苦挣扎的尼古拉斯,视其如瓮中之鳖,魔杖在空中优雅地划了个圈,口中念出最后的咒语标志着这场游戏的落幕。
「Descendo.(应声落地)」本大意了,几根理应悬浮在天花板上的蜡烛失去了支撑坠落下来,本没有来得及念咒便躲了开来,蜡烛点燃了地毯,尼古拉斯重新站了起来。
「真是大意啊,明明决斗才刚开始。」魔杖在尼古拉斯的掌中舞动,地毯上跳动的火苗熄灭,落地的蜡烛物归原位,大厅陷入了一种充满了杀气的寂静,台下的学生们也屏住了呼吸。
「现在又是蜡烛,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趣味。不过,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应对这个——Sagittariorum!(万箭齐发)③」本的眼睛浮现出些许血丝,他看上去愈来愈兴奋,双掌夹着魔杖一合,做出一个拉弓的姿势,几十支箭矢从魔杖顶端射出。
「Accio Shield!(盾牌飞来)」墙边一个甲胄持着的盾牌被拉到尼古拉斯的面前,紧接着是无数箭矢射中金属,声音有些刺耳,数十秒过后,盾的那边不再传来声音,整个大厅再次陷入那种满是杀气的寂静,尼古拉斯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这个保护物,而是在观察情况。
「Evanesco(消隐无踪).」眼前的保护物突然像是一张燃烧的纸片,每一块金属面都被咒语的力量所吞噬,眼前接踵而来的是另一道咒语。
「Protego(盔甲护身)!」别无选择情况下,尼古拉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念了自己从未成功使用的咒语,但是结果和他最坏的预料一样,咒语轻松地穿破了他制造出的屏障,直接命中了他的左臂,他因为这一击失去了平衡,右脚勉强支撑住了身体;但与此同时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焦头烂额的他急忙摸索着自己的腰间——他确信,自己的怀表掉了;突然,耳内莫名的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撕裂着他的大脑。本爆出肆虐的笑声,好像这一切都是如他盘算的一样。
「Confringo!(霹雳爆炸)」
一声咆哮瞬间覆盖了笑声,尼古拉斯的魔杖顶端发射出一道暗金色的光芒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绳的野兽冲了过来,本立刻念出了盔甲咒,就在触碰到屏障的一瞬间,“嘭”的一声巨响,舞台上空迸出猛烈的爆炸且伴随着一团火焰,随之而来的冲击波粉碎了周遭墙壁上的玻璃,甚至冲倒了一些旁观的学生,浓浓的烟雾笼罩在舞台上。他愣住了,尽管自己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但他从未见过这种咒语,不,学校应该也不会让他们知道这种咒语的。
这是黑魔法。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魔杖从本的手中弹开,轻轻地落在地毯上。
「尼古拉斯·奥布莱恩获胜!」
几秒后,教授的声音在厅中响起,旁观的学生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直到比安卡的欢呼声出现,舞台下才哗然一片。
「恭喜你呀,尼克!真的获胜了呢!」克拉伦斯在台下喝彩,不过对方则完全没有理会他。
怀表不在这,怀表不在这……他跪在地毯上焦急地寻找着掉落的怀表,“获胜”这两个字压根没有带来多少喜悦;让他更难受的是台下同学们的议论,“黑魔法”三个字不断地刺入少年的耳朵内,他们有的从眼神中流露出惊恐,或是一种鄙视。不安与恐惧开始在尼古拉斯的心中蔓延。
「你在找这个吧。」直到眼前递来他的怀表,尼古拉斯心中的焦虑才褪去,但不安与恐惧仍在,抬起头来原来是他的对手,本。
「精彩的战斗。」他伸出手将尼古拉斯拉起。
「我有个问题,你们之前魔咒课上从来没学过这个咒语吗?」
「刚刚那个咒语?别开玩笑了,霍格沃茨的魔咒课怎么会教那种咒语,用来干什么,杀人?不过我倒是很羡慕你学过这么酷的咒语啊。」
「羡慕?这有什么值得羡慕的?你明明已经知道事情的来头了你还敢这么说?」尼古拉斯很明显被对方这一调侃激怒了,他的声音从未如此低沉,或者是真正意义上的冲着别人吼着,然后转身跑出了大厅。
巫师决斗,不是为了向大家展示自己的魔法,来提高水平吗?而我再一次犯了一个错,我又误用了黑魔法,甚至我自己也没意识到,这又能怪谁?我讨厌巫师决斗。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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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接受你的巫师挑战。」尼古拉斯借助着发光咒看着眼前这位企图向他发出挑战的斯莱特林——本·华莱士。
「巫师决斗不是挺有趣的吗,难道你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这与你无关,华莱士先生。」
「请别这么扫兴,我只是想玩一玩。」
「你要干什么?」注意到本抽出了魔杖,尼古拉斯也立刻提高了警惕。
「只是轻轻的一下,不会痛的,Legilimens.(摄神取念)」
昏暗的大理石柱上的火盆时而燃烧,时而熄灭,两侧伫立着的双头鹰雕像仿佛监视着走道,潮湿的空气中透露着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噁,窗外繁杂的雨点打落在印刻着骷髅模样的蒂凡尼彩玻上,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尼古拉斯的面前。那个人再一次倒向了她,尼古拉斯再一次目睹了这个画面——瞳孔放大,脸色苍白,皮肤冰冷——她已经死了。少年惶恐地奔向走廊尽头的大门,没有犹豫,他推开了大门。
「你只是害怕被人知道真相,而不是担心她,不是吗?」本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这句话如一根针深深地刺进尼古拉斯的心中。
「给我适可而止吧。」理智被撕裂了,他一拳朝着眼前这可恶的斯莱特林挥了出去,而本却轻松接住了他的拳头。
「啧,所以这就是你讨厌巫师决斗的原因吗?」本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戏谑,淡然的接住了眼前这位拉文克劳的拳头,脸上毫无畏惧,反倒是露出一种会心的微笑,浅紫色的瞳孔在对方的荧光闪烁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
「用摄神取念来窥视别人的过去很光荣吗?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和你决斗的。」尼古拉斯收回了他有些冲动的拳头。
「真可惜啊——不过,当大家知道了拉文克劳的转校生曾在一次巫师决斗中用黑魔法害死了对方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看法呢?」眼前的这位斯莱特林突然像是中了什么咒一样,身体开始扭曲,他的身后弥漫出一种可怕的黑暗,将地上的每一块砖吞噬,将走廊的火炬吞噬,黑暗包围着尼古拉斯。
「被告方:尼古拉斯·惠普尔·奥布莱恩。」
再次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由漆黑石头组成的墙壁,光是看着就有一种刺骨的寒冷,墙下则坐着一排排模糊黑乎乎的人影,正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但是看不清脸,尼古拉斯忽然意识到刚刚有什么人在喊他,刚才那个冷冷的男人声音,他刚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发现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拖住了他——左手和右手各被一道铁链锁住了。
「一九九六年三月二十六日晚九点,被告方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与同校生艾希莉·威尔塔宁进行了巫师决斗,其中误用了黑魔法,意外将对方杀死,是吗?」坐在一个高台上的人非常冷冷地说道,但是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就好像尼古拉斯没有戴眼镜一样。到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正在接受魔法部的审判,虽然脑子里一头雾水,这是他唯一可靠的猜测了。
「是的,但是——」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但是他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根据《英国巫师宪法》第三十二条,被告将被判以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予以阿兹卡班为期一年的有期徒刑。」
对方声如洪钟地说着根本不给尼古拉斯任何解释的机会,他很奇怪,就算是判刑场上连一个证人都没有,而且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草率判刑。还未等到心中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说出,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眼前——摄魂怪,它披着破烂的黑色斗篷,用着腐烂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刹那间,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快乐都消失了。
「你是个杀人犯!」「你用黑魔法杀死了她!」「你将被关进阿兹卡班!」
从梦中惊坐而醒,他大口的喘息着。静谧的月光洒在厚实的绒毛地毯上,耳边唯有他的室友,伍德的鼾声让他确信自己不是在阿兹卡班里,以往令人难以入眠的鼾声此时却让他放松下来。他悄悄地推开门,来到休息室,壁炉还在燃烧,温暖的火花如调皮的康沃尔郡小精灵在壁炉里的木材上跳舞,壁龛内的罗伊纳·拉文克劳雕像的依稀可见,夜空般的拱顶中闪烁着无数的群星,如璀璨的银河流动着。
「伟大的罗伊纳·拉文克劳,请您为我指明方向……」
他站在壁龛前,双手祈祷了一会,窗外遥远处传来了一声悠长的狼嚎,这个声音吸引着他,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夜空中唯有一轮孤独的满月高高挂上,在月光的照耀下,他额头上密布的汗珠也清晰可见。推开窗户,少年站在窗台上,微风拂起丝滑的窗帘,也拂过他的脸庞,他茫然地望着满月,不知所措。他的胳膊上开始长出不属于人类的羽毛,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朝着空中迈出了右脚,从楼上坠下。
少年口中呢喃,他的双臂变成了翅膀,一头凶猛的鹰取代了那位少年,他贴着那古老的塔楼俯冲而下,穿过庭院的一道道拱门,腾飞而起。他飞到更远的地方,穿过了缥缈的云层,飞向黑湖的那个方向,翅尖划过波光粼粼的湖面,他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水中浮出,一匹马头身躯的神奇动物从湖水中跃起,俊俏的雪白色毛发泼洒出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水珠,取而代之的是一长条流光溢彩的鱼鳞尾巴,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再次扑入水中溅起大片的水花④;他飞到湖畔边,一群群月痴兽纷纷从洞里爬出,光滑的灰色皮肤的身体之上顶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它们迈着扁平的大脚板,点着奇怪的节奏,跳起一段只有它们才能理解的舞蹈。
化为鹰的尼古拉斯静静地站在湖畔边,观察着满月之下这片土壤上的生物节律。他只是觉得刚刚那个噩梦让他太过压抑了,就好像是集合了所有让他难过的事情,他也很久没有像这样飞行了,只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这个身份被太多人知道。突然,身后的草丛传来了动静,他提高了警惕,狂奔的戈耳工啊⑤,那居然是一头白狼,满月之下真的是什么样的动物都跑出来了。那头白狼的眼睛闪着幽绿色的光,低声咆哮,像是在威胁他一样,尼古拉斯后退了几步,这头狼的体型比自己要大很多,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立刻飞走。
「奥布莱恩?」就在他要展翅飞走的时候,那头白狼居然像人类一样站了起来还会说英语,更不可思议的是喊出了他的姓。
「索科洛夫?」尼古拉斯很快便认出了眼前这个逐渐变成人的家伙,叶夫根尼·索科洛夫,拉文克劳的同年级生,尽管两人在课上认识但是出于双方性格都属于寡言的原因,两人并没有多少认识。
「那个,其实我是阿尼玛格斯——」场面有一点微妙的尴尬,不过叶夫根尼先开了口,「——没想到你也是阿尼玛格斯啊,怪不得我觉得那只鹰的气味和你有点像。」
「嗯,索科洛夫同学也是被满月吸引出来的吗?」
「是啊,这种欲望也是我控制不了的呢,不过没想到除了我还有别的阿尼玛格斯也会在这时出来。」叶夫根尼坐了下来,轻轻地闭上眼睛,微风拂过他的头发。
「我说——」一片云遮住了月亮,尼古拉斯也坐了下来,没有光源的情况下他的脸显得有些阴暗,「——你喜欢这个学校吗?」
「嗯?……如果是在喜欢和讨厌两者之间选择的话,那我是喜欢的吧。」
「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生活中总会碰到不开心的事吧,只要挺过去了就好。在这里有大家的陪伴,不会感到寂寞,所以我喜欢霍格沃茨。」云雾退去,月亮再次露出它皎洁的外表,月光洒在湖畔上,照亮了两位少年的脸庞。
「真好。」尼古拉斯轻声说道,脸上也露出了淡然的神情,大抵是因为满月的缘故吧,平时脸上那些严肃的棱角好像都褪去了。
「时间不早了——」叶夫根尼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尼古拉斯,我们来比赛谁先回到城堡吧?」
「用阿尼玛格斯?你确定能赢得了会飞的我?」
「当然,你可别小瞧狼的速度啊。」
「行,我接受挑战。」尼古拉斯自信地站了起来,两位少年握手,相互用着坚定的眼神看着彼此。对于尼古拉斯来说,或许在这个学校里未必会一帆风顺。但是,如果缺乏一颗敢于去挑战的心,面对任何的挫折都将是无法迎刃而解。也许抱着这样的想法,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心中的一个个疑惑都将被解开。
一狼,一鹰,在这片苏格兰的高地上自由地奔跑着,翱翔着,他们的终点是那座等待他们回归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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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无何有之乡:出自战国·庄周《庄子·逍遥游》,其释义指空无所有的地方。
② 返青剂和复生剂:草药学家蒂尔登·图茨推出用于治疗死亡植物的魔药,六滴复生剂外加三滴返青剂可以让死亡的蟹爪兰恢复健康,首次出现在J.K.罗琳官方网站。
③ 放箭咒:一种让魔杖顶端放箭的变形咒语,首次在《神奇的魁地奇》中被提及,其咒语念法为笔者原创,源于拉丁语Sagittariorum,意为射箭。
④ 此处描写的是马头鱼尾海怪,正如其名,头部和前身像马,而尾巴和后身则像一条大鱼,体型巨大。首次在《神奇动物在哪里》中出现。
⑤ 狂奔的戈耳工:巫师惯用语,用来表示惊讶与不可思议的感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