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的剧情,没什么东西基本是回忆杀随便看看就好。
·搞了个大新闻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懂,三章再解释。
·最后一段写的时候困得快神志不清了有BUG请体谅...
·正文字数3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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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1998年,夏天。
夜幕降临的悄无声息,暗调的颜色悄然染上大半边的天空,给略显破旧的小书店蒙上阴影。德文克罗旧书店的顶楼没有开灯,壁炉里燃烧着的松木的淡淡气息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希瑞尔·德文克罗的身上盖着毛毯,烛台的光芒打亮了那线条分明的半张脸,他倚在柔软的椅子靠垫上双手捧着一本书——那是他的表妹最喜欢的麻瓜书籍其中之一,他钻研着那本书中的文字,贪婪的试图从其中找到之所以这本书会吸引那个让人怜爱的小姑娘的蛛丝马迹。
他察觉的很快——这本书里所讲的故事就像丝线那样和缇娜·麦索提斯牵连起来,金发的孩童思念着自己的玫瑰,那分纯净的感情在无形之中和那双金色的眼睛相牵——而那双眼睛里的玫瑰是蓝色的,一如那个拉文克劳少女的眼睛。
希瑞尔合上书,闭上眼睛思考着要给他的访客讲述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属于这个夏天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像是麻瓜电影一样播放着,接着他睁开眼睛,骨瘦嶙峋的手一翻,合上了书本。
桌子上摆着一些司康饼,锅形蛋糕,和刚刚催熟不久的蜂蜜酒。但希瑞尔并没有去拿起他们的欲望,那是为了访客而准备的,那位访客总是会在星期天的夜晚光临这家小书店(即使这个时候已经暂停营业了),今天也不曾成为例外,从下层传来的脚步声透过了木制的地板,希瑞尔从手边的羊皮盒子里拿起魔杖在烛台的另一侧轻轻一点,另一束光芒使得房间更亮了些。
希瑞尔站起身迎接他的客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拉开了门,对黑发的青年抱以一个略显寂寞的微笑——这让青年不解的皱了皱。他没有在意,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用长篇大论的开场白来表示见面的欣喜(但其实那并不是他真实的心情,只不过是光面堂皇的华丽辞藻而已),他将青年迎入门中,接着缓缓开口:“你无需太过在意我今天这副孱弱的样子...只不过是旧病复发了罢了,也许没办法在多活几年了,哦不要皱着眉看着我,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么悲伤的话题,来吧,我准备了一些小点心,虽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访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发出了闷闷的声音,“我不介意这些,你也别说那种话了。”回应他的就只有希瑞尔微微眯起双眼的动作和放在他肩头的手掌,那冰冷的触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很快就化为了虚无。
“请坐吧,我想给你讲个有些啰嗦甚至可以被称为是无聊的故事,因为它太过平淡了,你会介意吗?不介意啊,好的,那我开始了。”
在蜂蜜酒略微香甜的气息和小蛋糕发出的香气和松木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无法形容的特殊味道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气氛下,希瑞尔缓缓开了口。
那是关于孤单的少女和她的玫瑰的故事。
【她和她的玫瑰】
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认出了她是谁,因为她和她的母亲实在是太过相似。
那一日缇娜·麦索提斯那灿黄的眼睛已经能够完全睁开了,孩子的眼睛真是这世间最纯净的物质——在她的眼睛里的我那充满阴霾的影子好像被净化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好了,我想,这个故事从这里开始讲的话只会变的无趣而冗长,大概是因为快到了弥留之际人也变得逐渐怀旧起来了吧…哦,别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这是无法逆转的必然结局。
那么我们单刀直入的说吧,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塞尔瑞弥·多洛茜的事情。那个孩子你有见过吗?有着蓝色眼睛,总是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人的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子。
没有见过吗?那还真是奇怪,那个孩子和你一样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你还在那里的时候应该见过她。哦对了,你不是会注意他人的人,真是可惜。
她是缇娜的朋友,哦,朋友,那个孤僻寂寞的麦索提斯家的孩子居然会有朋友,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简直是奇迹了!——第一眼见到多洛茜小姐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那是个很有趣的小姐,先不提她那独特的空灵又绵软的语调和那只有趣的长毛兔子,多洛茜小姐会一种奇特的魔法,但或许它没有我说的那么新奇,但至少我并不曾掌握。所以就这样将其夸大了。哦,我好像又把话题带到奇怪的方向了,真是抱歉,我们继续说吧。
多洛茜小姐可以让花朵染上不同的颜色,也许是为了瓷娃娃一般的缇娜那张脸上有笑意吧,她让我曾插在花瓶中的黄色玫瑰花变成了白色——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行为,我想,多洛茜小姐是知道黄玫瑰的花语,它虽然代表着祝福,却好像是具有两面性那般象征着嫉妒,这是一个如此阴暗的词语。而多洛茜小姐让它变成了纯洁的爱情,你看,这单纯的词语是多么的清澈而温暖啊,即使我想爱情不可能是这样的。但也许,这就是多洛茜小姐的心灵的证明吧。
好了,我们说回缇娜,其实曾经缇娜带她来过这里,但是很不幸的,那个【曾经】里并没有我的存在,所以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缇娜,她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很耐心的听着多洛茜小姐说话(那位小姐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活泼一些),那样的缇娜也许在那位小姐眼睛里还是沉默寡言的安静性格,而我却知道,那一刻的她不再是那个窝在房间角落逡巡着的幽灵,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了生者的光芒——这么说可能的确有些夸张,也许是在霍格沃茨的日子让缇娜改变了,但我相信,这个名为塞尔瑞弥·多洛茜的小姑娘一定功不可没,从缇娜的表情里我看到了这些。
说的有点啰嗦了,也许你已经感到厌烦了,来吃点司康饼吧。好像一提起缇娜的事情,我就会忍不住的说很多很多...你愿意继续听下去吗,那么我就继续讲下去了,有你这样的倾听者真是让人无比庆幸的事情。这个故事还差一个小小的结尾,那就是那一天,缇娜给多洛茜小姐看了一本书,看,就是那一本。是一个法国麻瓜飞行员写的童话故事——麻瓜们即使不能骑着扫帚也能用他们制造出的工具,多么有趣啊。缇娜最后给多洛茜小姐看了那本书——我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也许那是夏日的阳光所致,少女们的身影好像是在熠熠发光。
那天晚上我问缇娜她是怎么看待多洛茜小姐的,她犹豫了片刻,然后指了指自己头上那朵用魔法保鲜的玫瑰花——那是母亲送给她的礼物,她说:
“我觉得...她就像,我的玫瑰花那样,白色的玫瑰花。”
【代赎罪者的自白】
讲完了故事以后希瑞尔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那味道比他想的要醇厚一些——看来是熟制的火候达到了,木香的气息十分醇厚。他从酒杯的上沿窥视者对面的人的表情,访客黑色的额发让他的表情被遮住了一半,高大的青年想要说什么——他看得出来,但是似乎是在犹豫着措辞,并没有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的话敬请开口说吧,我不会对此有所介意。”希瑞尔故意让语调变得懒懒的来软化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那种在甜香气息中仍没有融化的僵硬在语音刚落的时候舒缓了一些,他听到访客来了口。
“麦索提斯只是你的表妹吧?你为什么如此珍视她?”
希瑞尔没有说话,他拿起一快司康饼,菱形的甜点那黄油和葡萄干的味道里混入一丝咸腥,他垂下了脑袋,刘海将眼镜盖住了一半,让冰冷的液体顺着颊侧缓缓的流淌,与此正巧相反的是,他发出的声音却是笑着的,只是那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单纯的笑,而是被混杂了无数的疑虑,苦涩,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复杂又不可明说的情绪。
他偷偷的从衣袖里取出魔杖,尖端闪过一丝凛冽的光芒——刹那间熄灭的烛台和壁炉的火光让整间房间就这样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访客并没有惊慌,他还是安然地坐在那里听着希瑞尔说出那句隐瞒多年的话语,那语调中切切实实的颤抖表露不遗:“你不要看我,现在,就这样听我说,因为...这不仅仅是有亲情串起来的丝线,还是我代替那位没有尽到母亲责任的女士对她的赎罪。”
话音刚落,他再次轻声说道,“Scourgify。”
【信与颜色】
缇娜·麦索提斯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寝室里——第一个映入眼帘的颜色告知了她这一点,头还多多少少有些昏沉,一时间她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能捕捉到的碎片就只有塞尔瑞弥,决斗俱乐部,和三把扫帚,但很显然她并没有被人施下【一忘皆空】,只不过是在口味清淡的啤酒的作用下暂时忘掉了而已。缇娜很容易醉,而且跟啤酒的种类是毫无关系的,即使是一点点的酒精就能将她灌到醉醺醺的。曾有一次跟加菲尔德喝酒的时候他调侃的说缇娜喝完酒以后变得饶舌且麻烦——对此她是将信将疑的。
她偏移了视线,颜色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发丝进入了她的视线,接着是黑色的大蝴蝶结——毫无疑问,是优娜·柯姆。比她大一岁的室友。优娜看到缇娜清醒过来以后没有多言,只是丢给她一句十分冷淡的,“你醒了吗?还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缇娜歪了歪头,没能完全恢复喝醉时分的记忆的头脑缺乏对优娜的话的反应能力,怔怔地看着少女即将走向对面的床铺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是柯姆...你送我回来的吗?”
“不是。”优娜的话语十分短小,但对此缇娜并不感到任何厌烦的情绪,她一如刚才那样再度开口,“...那么是谁呢。”出口的语速慢慢悠悠,又带着一抹虚无的感觉。
“塞尔瑞弥·多洛茜,你的朋友,请你不要再像那个朋友一样冒冒失失的,给我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了。”说完这番话优娜便离开了自己身边。缇娜盯着床铺发呆许久,她想起了塞尔瑞弥和她的决斗俱乐部,想起了她那让人觉得可爱却又哭笑不得的冒失——接着她突然想到了即将写完的信,就这样走下了床。
【拉文斯】——羊皮信纸的最上方写着这样的名字,那是缇娜一位不知真实身份的朋友。也是这封信件的主人,他(也许是女孩子,但是从口吻上缇娜还是觉得这是来自一位男性的信件)拘谨又严肃的措辞记述着喜欢的书籍和一些趣事,然而那些趣事却因此显得黯然无光,但那的的确确是缇娜生活之中鲜少的色彩之一。
她用指尖摩挲着那封信已经写完的一部分,停留在【你之前询问我对于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看的,我想,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那最后一个符号之上,缇娜用指尖拾起笔,阖上眼帘,回想着与塞尔瑞弥相关的种种——三年前那一日,少女冒冒失失的闯入了那时她灰暗的世界里,就像是一抹清亮的蓝与白,猝不及防却又舒缓的注入进心扉。注视着塞尔瑞弥的眼睛的时刻,好像连自己——都被那颜色所浸染一般。
缇娜睁开眼睛,在房间里淡淡的木材香气的包裹下写下了那最后的一句——
Her smile at me ,let my life up.
“麦索提斯,我要熄掉灯了。”听到这声呼唤缇娜望向优娜那映着火光的眼睛,缓缓地点点头,然后动手将那封信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形。
END
后记:
·提到的书是《小王子》。
·关于那个访客其实不用知道是谁...真的。
·缇娜此时对塞玛还不是完全的恋爱感情。
先,先这样...我困死了先去睡了....
*总字数12219
*拖了很久的又臭又长的一篇流水账
*我感觉我写的一点都不魔法...随便看看吧
*战线隔的比较长有几段赶工现象明显
*家里断网偷了我妈热点痛苦的上传...难过到变形
00
清晨的熹微光辉推开了薄薄的雾气,那一丝金色连带着站在窗边远眺的人那无尽的思绪,忧伤,惆怅,还有那些混混沌沌的哀思一起刻在窗棂的边缘。克劳德总是在这个时间,比拉文斯家的任何人都要早起,他的眼睛里有着天空,晨光,雾霭——还有一座不存在与此的墓碑。
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站在家里阶梯的最上一层,他看着克劳德,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分,阴影打在了哥哥的脸上,打在了那过于单薄的,甚至就像是他写信的时候用的羊皮纸一般的肩膀之上。那埋藏着的身影是什么样的神情他无从得知。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灰色的墓碑——立于那一家的庭院里,立于他们的眼睛里的,立于他哥哥心头最深邃的部分的。
他看到那些以晨曦女神的名字命名的人们,看见那个最熟悉的灰色身影,看见他就那样不曾闭上眼睛的模样。恍惚中又看到了自己,如果那个人变成自己,如果克劳德眼睛里的墓碑是属于自己的——那是不能继续想象的事情,伊斯特抓住头发,将脑海内那些乱糟糟的碎片全数扼杀。
接着克劳德看向了自己,瞬间整个家突然天翻地覆,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幻影,然后他们缓慢地展开来,突然间,变成了霍格沃茨的森林。
那是一只银色的乌鸦,从少女的魔杖顶端升起,在夜色之中留下一道光辉,然后一点点渗进夜空之中。在夜色之中格外耀目的蓝色光芒静静的停留在他身上,那颜色好像慢慢的投进了心扉,抚平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哀然追想。
01
那是发生在两年前的故事。
霍格沃茨特快穿过田野的时候,车厢里某个少女吃着比比多味豆发出的不算响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路西法·克罗斯单手拖着那可以说是直接能摸到骨头,当然还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皮的削瘦下颚。
他的双眼注视着窗外金色的麦田,那些麦穗被风吹拂,涌起的波浪让他想到了海,但那也仅仅是存在他脑海里的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文字组成的臆想画面而已。
看了一会儿风景——不对,这个时间可以说是不长也不短。至少是等窗外的风景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森林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梳着双马尾,嘴里塞着鼓鼓囊囊的零食,手里还拿着一包多味豆不停的往嘴里塞的艾莉娅·松崎·伊文斯。坐在她身边的弟弟明显的和她并不在一个精神频道上,比艾莉娅要高出将近10英寸的伊斯特低着头,眼帘是垂下的,肉眼可见到的范围里他的目光就像是刚刚受到家长批评的小孩子。
作为亲生姐姐,艾莉娅却从进入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那一刻起就用一副要有好戏发生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弟弟。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异常麻烦的格兰芬多——至少路西法是这么认为的,很显然并不能将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脸谱化的贴上标签,不过艾莉娅倒是真的蛮符合格兰芬多给人留下的一般印象。这就显得伊斯特这个沉默寡言的弟弟和她出于同一家族的事实显得不可思议起来,不过想来自己的思维也未免会显得脸谱化,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息一声,浅色的眉毛微微蹙起。
“哦,伊斯特,抬起头来,你没使用魔法,因此并没有违反校规,不要像个打球的时候砸碎了别人家玻璃的麻瓜孩子一样。”他摆摆手,面前的少年缓缓的抬起头,那个动作真的是很缓,就像是每一点小小的弧度的中间都被人施了速速石化咒一样。接着他用同样迟缓的动作点了点头。
这名少年在暑假里跟一名格兰芬多打了一架——这件事具体的过程他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兴趣,目前知道的细节已经足够还原这事件的大概面貌。比起搞清来龙去脉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行为更重要的是怎么让这个四年级的小拉文克劳恢复精神。伊斯特是很认真而且容易钻牛角尖的性格,一旦他开始钻进去就很难拽出来,自己说的话多半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路西法用怨念的眼神瞪了一眼还没有换长袍,依旧穿着一身非常黑魔女感觉的装束的艾莉娅一眼,回应是一张灿烂的有些烦人的笑脸。
接着路西法的思绪突然被点亮,他伸出手摸了摸对面的少年腿上的兔子那黑色的绒毛,这行为明显让伊斯特一愣转而看向自己的时候。路西法把那只和上学期比似乎沉了不少的大兔子双手抱起,这重量相当的可观,以至于他都觉得手腕略微酸涩。
把麻球(松崎的兔子)抱在手中的时候,那双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虽然这只兔子已经快要看不清五官了。他想了此时正在雅恩的腿上休憩的伊万,接着他把麻球放在了自己腿上笑出声:“伊斯特,我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换换心情,莫伊莱在巡视呢,去找她吧。”话音刚落他听到艾莉娅吹了一声口哨,抬起眼帘瞪了嬉皮笑脸的少女一眼。
伊斯特还是沉默不语的,他眼睛里的阴影没有丝毫褪去的迹象,路西法不由得再次为他的固执感到头痛。这时艾莉娅开了口,“好啦,你也别消沉那么久,我亲爱的弟弟,你的坏心情都快传给整个车厢了!快出去转转,我要和克罗斯聊聊暑假里看的书,这个书虫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那方面的事一定憋坏了。”
少年仍然什么都没说——有那么一瞬间路西法甚至觉得他是一尊雕像,当然他并不是。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动作,伊斯特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向车厢外走去。
“待会儿见,姐姐,克罗斯。”少年终于说了自路西法来到这节车厢的第一句话。
注视着那抹蓝与黑渐渐淡出视线以后路西法从艾莉娅手中的比比多味豆包裹里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发现是草莓的酸甜味道,一边感叹着自己运气还不错一边含糊的说道:“你不是想和我谈书吧?你明明不是个爱看书的人,这理由还真是蹩脚,他能相信还真是不可思议。”
“哦,你要知道,可怜的伊斯特绝对不会去找你可爱的妹妹,我亲爱的克罗斯先生,倒是你,不去找你的雅恩先生真的没问题吗?我可不想被他用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你知道,那很吓人。”
“也是,我也该走了,说不定他在羡慕麻球呢,想想倒也是有趣。”看着路西法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温柔的弧度的嘴角。艾莉娅又吹了一声口哨。然后转变为一脸嫌弃,“行啦行啦,别在这里向我展示你有多么幸福。伊斯特现在是处在一个很迷茫的时期,吗,这种时期谁都有过的不是吗?我就有过,我想克罗斯你也是吧?“她的前一秒还是挑衅着的目光中的色彩陡然间变得让路西法无法理解,真不愧是艾莉娅,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根本看不穿她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吐真剂能让她说出真心的话语,路西法在心里如此思考着。”
“迷茫啊,”路西法的神色有一瞬间产生了细微的波纹,接着又变回了他那一贯的表情站起身来,把一缕金发绕到脑后,跟艾莉娅招招手表示告别。
即将走出车厢的瞬间,他回过头来:“跟伊斯特传达下,他需要一个人带他走出迷茫,这很必要,而且我想,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只不过我们愚蠢的伊斯(他的家里人喜欢这么称呼他)还没发现而已。”
“给[空虚之人]染上色彩的人?”
“给[空虚之人]染上色彩的人。”话音刚落,那抹绿色就飘离了车厢,只留下艾莉娅吃着巧克力蛙的声音在车厢回荡。
故事的主人公从这里开始不再是路西法·克罗斯,而是伊斯特·松崎·拉文斯。就当他被那两个人用半强制的语气迫使他走出车厢,迎面过来的拉文克劳的颜色,对此伊斯特再清楚不过。很快他便认清了来人的面貌,并没有哪种魔法可以让人预见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是路西法和艾莉娅却好像是掌握了这种不存在的魔法。证据就是,来人是他们前不久还在讨论的那个人。
莫伊莱·克罗斯是一名有着和她年龄不甚相符的稳重感觉的少女,她耳边有一道蓝色在摇摆着,那是个蓝宝石耳坠,和路西法是同样的款式,这毫无疑问是两人关系的证明,虽然在伊斯特眼里这对兄妹也切切实实的不太像是兄妹,但是和拉文斯一家子,又好像能找出很多细细碎碎的属于这对兄妹的共同点,即使表露明显的就只有路西法和莫伊莱都深爱着阅读书籍这一点而已。
“哦,拉文斯先生,你怎么了?为什么还是这么愁眉苦脸?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沉稳冷静的拉文斯先生...”莫伊莱的声音清脆里带着点能让人与月光联系在一起的柔美味道,语调平缓悠然,这恐怕是为了让他心情好一些而多多少少有意为之,自己熟悉的莫伊莱要比现在语速快些,他想。
“没什么。”本想说些【请不要担心我】之类的话,但那未免显得太过绝情,只好换上敷衍的口吻,即使他看上去怎么都和他所说的不太相符。莫伊莱在与他间隔3英寸左右开外,无言地打量着伊斯特的表情,接着她走上前一步,还没等伊斯特有所反应(事实上他已经像一个木桩那样在那里愣了大半晌)便拉起了他的双手,小而柔软的温暖包裹着他有些粗糙的宽大手掌,那分明的骨节无疑是他成长的证明。这个瞬间伊斯特本来就不太自在的僵直身体更加无所适从起来,只得继续做一个木桩。随即少女更加轻柔的语调拂过耳畔。
“事情我从哥哥那里听到了一些,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拉文斯先生。”相握的手的力道加强了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一次她的语调变得略微抑扬顿挫了起来。
他注视那总是安然无波,甚至清澈的不可思议的水面,莫伊莱的眼睛就仿佛是在笔友写给他的信里所描述的那倒映着碧空之姿的南欧地区的海——即使只能从对方的文字里去体会那其中的美丽和澄澈,他还是无可救药的将那些幻想和莫伊莱的眼睛牵连在一起。接着他受到了不存在的魔法的牵引,抬起头直视莫伊莱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02
前几日的冷雨让英国都市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带着点清凉甚至是冰冷气息的泥土味道,即使是在人山人海的国王十字车站,这气味仍未能为被掩盖反而若近若离的在鼻尖漂浮着。弯曲的穹顶映在少女——纳兹·拉文斯那异色瞳孔里,细碎的,近乎不真实的阳光透进车站在她的瞳边镀上金色的弧度。
而她就那样怔怔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在思考一样,只是静悄悄的注视着天空——实质上,她的视线并没有看着某一目标,只不过是恰巧看着那个方向而已,是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性可言的动作。
”纳兹。“低沉中带点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是灵动的女声和温和的男声,纳兹转头来,看着她的家人——至少是现在的家人们向着这边走来。伊斯特·松崎·拉文斯比另外两个人要快些,他走到纳兹面前揉了揉她的额发,接着拉着了纳兹的衣袖。在这之前他曾想过要不要牵少女的手,迟疑片刻以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来这边“
伊斯特的另一只手推着推车,框子被麻球过于庞大的身躯占满,他的皮毛闪着光。那光不知道是折射的作用还是这皮毛自身所拥有的,总而言之,在看到黑溜溜毛茸茸的生物的瞬间,纳兹的眼睛终于不再是空蒙迷茫的,有了一丝光。
“哦,天哪,我亲爱的小纳兹,你真是一个不注意就跑开了!这里人这么多,向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跟着别人走了那可是很麻烦的。”穿着奇装异服梳着两条辫子的艾莉娅鼓着嘴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这让一旁面带恬淡微笑的克劳德的面容上染上了无奈的色彩;“艾莉娅你真是的,别吓到纳兹啊...啊,她又看向别处了。”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伊斯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么,克劳德,艾莉娅,我们准备过去了。”
“唉,伊斯特你真是,一点亲情都不念,只想着某家的小姐了吧,至少也给我一个送别的拥抱吧。”艾莉娅故意拖长了声音,尾音里带着点娇柔造作的委屈和撒娇感,但这明显不完全是真情实感的话语还是让伊斯特无奈地轻笑出声,走过去抱了抱她,即将松手的那一刻,余光瞥见克劳德的神情,他的目光徒然一黯。
克劳德看着某处——就像是视线被凝固了一样,可以说是在盯着那里。他的视线所达之处是一名灰色微卷头发的少女。那个人,伊斯特,不对,或者说是拉文斯家所有人就认识,可以说是从小就已经彼此熟悉的存在。
每年见到这名少女的时候她身边都会站着一个面容相仿的人,但今年——或者说是以后,都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当拉文斯家所有人(除了纳兹,她看了一眼就又移开目光了)的注意都被那里吸引过去的时候,这四个人之间的气温突然下降了——哦,那只是气氛所造成的体感温度降低而已,并不是什么超前的自然现象,随着这气温的降低而来的是一种不适的异常感。伊斯特思索着他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样的气氛,显而易见,这并不属于他所擅长的领域。张了张嘴,却没能很好的发出声音,抿了抿唇,把话语又吞了回去。
最后还是克劳德自己先打破的沉默:“再不过去可能就赶不上了,快去吧。”声音显得疲倦而勉强,伊斯特心想在这之前的他一定被悲伤的情绪洗刷了心灵,不然以克劳德那种很少使感情外露的性格,绝对不会用把情绪如此浇灌在自己所说的话里,凭借着对血缘之亲的略带优越感的理解,他如此武断的认为。
他看了看克劳德,又看了看在一旁低垂眼帘的艾莉娅,他在包括纳兹在内的三个人看不到的间隙里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慢地松开了牵着纳兹衣袖的手,向前跨了一步走到克劳德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克劳德,你知道,我不太擅长把自己心里的意思表达出来,我只能说你别太勉强自己也可以的,我们是亲人。“说完他揽过克劳德的那略显单薄的肩,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还真是长大了,新学期加油。”被伊斯特的动作有些惊到的克劳德没有再强颜欢笑,而是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那颤抖很细微,却被伊斯特精准的捕捉到了,但他仍旧选择了沉默不语,手掌在克劳德的后背上轻轻滑动,然后松开了他。
“暑假见,艾莉娅也是。”
而后伊斯特没有在去过多留意兄长和姐姐的表情,转过身再次牵起纳兹——他看着纳兹那过长的衣袖之后愣了片刻,即将伸向她衣袖的手改变了方向,拉住了那只小而细软的手,推着行李向着9又4分之3站台的方向走去,期间他感受到身边的少女好像抬起了头,微微垂首对上了那双蓝黄异色的眸子里发出的目光。
“你是想问我【我这样就可以了吗】是吗?“
这仿佛施了魔咒一样的猜测能力并没有让纳兹过多惊讶——倒不如说看上去脑袋空空的她本就不太像是会具有这种情感的人。她点了点头,脸颊两侧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摇动,伊斯特停下脚步摸了摸她的头,“这件事会成为克劳德心头的疤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我能看见他的眼睛里那座墓碑——我想那是不会消失的,所以,我们再做过多的安慰也是无济于事,走吧。”
他很清楚纳兹并不能了解自己这番话其中的深意,看着那双总是泛着迷雾的眼睛里不解的神情,伊斯特只是略显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就像意识到了什么那样拉高了围巾,然后他感受到拉着自己手的力量似乎强了一点。
纳兹突然回过头的动作让把视线放在进入车站以后不知为何在框子里异常兴奋,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的麻球身上的伊斯特转移了注意,顺着她视线方向看过去,是自己熟悉的——或者说是伊斯特在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几个还算得上是亲近的人之一的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近,正当他迟疑着要不要走上前去迎接的时候,莫伊莱·克罗斯已经站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你好,好久不见了,伊斯特,纳兹也是。”
“你好,克罗斯小姐。”略显生硬的招呼让莫伊莱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她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以后伸出了手,在这之前她的手似乎一直在握着什么东西,直到那只手在他面前摊开的一刻伊斯特在注意到这件事。
那是个小小的木盒。在看到那个精致的小物后的一瞬伊斯特下意识的握住了莫伊莱的指尖,带着点暖意的温度和他略显冰冷的指尖相触的瞬间,他不由自主的变得局促也不可思议起来——这是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的弱点,并不是说与女性相处的时候会感到害羞或者窘迫,而是在女性面前就会下意识的变得拘谨且小心翼翼。除去血缘相连的艾莉娅以外,就连对待纳兹的时候他也经常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尤其是莫伊莱,在伊斯特的心里,她是个有些独特的存在,他并不能很好的描述这种特殊性,大约是在人群里看到莫伊莱会忍不住多看几秒的程度——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至少现在的伊斯特还不懂,也不曾懂。
“伊斯特,你还好吗?”他出神过久,莫伊莱开口呼唤他名字的瞬间才回过神来。有些狼狈的将木盒转移到自己手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使用摄神取念咒(事实上他也根本不会)就能明白莫伊莱的意思——那是莫伊莱给他准备的迟到的生日礼物,这本不是魔法,却像是魔法一样神奇。甚至他都能多少猜到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有那么一瞬他想打开这个盒子,但那显然是不礼貌的,所以他只是沉默着将那个小盒子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谢谢你,莫伊莱。”
03
有一股力量牵制着伊斯特的衣袖,这股微小的力量让他从本身就不算是很深层的,仅仅流于表面的轻度睡眠中清醒过来。纳兹细细小小的手拉着他的衣袖,另外一只手指着伊斯特空无一物的腿部上方——那里本来是有一团黑色的兔子的。大体是因为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等伊斯特反应过来的时候纳兹已经用手在他的眼睛前方晃了一会儿,那双流淌着海洋和星辰的色调的异色宝石还是空蒙无神的,而伊斯特还是很快的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麻球不见了...到时间了。”
“嗯,我这就去找麻球,那么短的腿能跑那么远还真是奇迹——也的确该到巡逻的时间了。”伊斯特拉了拉有些褶皱的袖子,接着从座位的一侧拿起叠好的袍子穿上,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接着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我跟克罗斯小姐说好了等她巡逻结束会来这里陪你,你先吃点巧克力蛙和多味豆吧,无聊的话还可以看看那边的书...(果然还是没有在听我说话,看着纳兹呆呆的凝视着窗外的模样他这样想着)”伊斯特轻叹一声,又不太能放下心的看了纳兹一眼,然后迈出了车厢。
事实上,伊斯特可以说是高看了麻球,那只兔子那短短的小腿加上就连伊斯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养的如此肥胖的身躯让它的速度根本无法快起来。证据就是,伊斯特刚走出车厢不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一名斯莱特林少女——和自己一样戴着级长徽章的少女,手里拎着一团黑色的球体,也就是麻球。
那名少女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冷漠感觉,至少她绷着的脸颊和没有任何弧度可言的五官给了伊斯特这样的印象,这时他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总是给人这样的感觉,但现在要在意的事情显然不是这个,他张口叫住了少女,出口的声音干瘪又毫无礼节感,他着实后悔极了。
“有什么事?”少女的语气听上去和他的差不多——也许他们都不是会对生人亲切的人,当然伊斯特只是不擅长,而这名少女好像是真的比较冷淡。
“那是我的兔子...你这么抓着它的话,可能会弄伤皮毛。”后面一句是他在看到少女那十分别扭的动作以后略带犹豫的说出口的,他伸出手想要把兔子抱回来,把亚麻灰色中带着淡淡的棕色的发丝梳成高高的发辫的少女却先他一步行动了,她一边说着“照顾好自己的宠物,别再让它四处瞎跑了,这只会给别人增添麻烦。”一边兔子胡乱的塞入了伊斯特的怀里——那动作可以说是略微有些粗暴了,松崎皱皱眉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接着不由得感叹起女孩子的手臂真是十分纤细甚至是易碎的,然后在接下来的一秒他便注意到了这行为有些不妙便立刻松开了她,另一只手把麻球托住,“你没有受伤吧,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太大问题,总之照顾好你的兔子...我还要继续巡视,先失陪了。“少女琥珀色的瞳孔被阴影覆盖住一半——也许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罢,本以为这场有些尴尬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可是麻球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移到了伊斯特手中之后它仍旧十分欢腾,前肢向着少女的方向不停的挥动,作为主人的他都很少能见到这只黑兔子如此兴奋的模样,看来这个少女恐怕是很受动物喜欢,虽然这从本质上来讲是件挺让人困扰的事情。
“它好像很喜欢你,但也许是因为今天有点兴奋...要抱抱看吗?”
少女一愣,一道光在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接着她又绷起了脸:“不用了,对此我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伊斯特显然没有听到这句话——其实他是装作没听见,他有些自私的想着想让麻球实现亲近这个少女的愿望,从它的动作里伊斯特读出了这样的信息,“这样抱着,这只手环着托住...对,就是这样,意外的还挺简单的吧?”就连伊斯特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话语尾音变得缓慢又柔软了些,对待这只麻烦的兔子他总是十分耐心的。麻球就这样再次回到了少女的手里,她有些踌躇着伸出手摸了摸麻球的皮毛,这让兔子的耳朵动了动,又往少女的怀里蹭了蹭。这明显让对方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但是表情又好像柔和了那么一些。想到这样下去可能会耽误对方(还有自己)的巡逻时间,正想伸出手的时候又犹豫了,少女好像和麻球相处的还算不错,他有点不忍心打扰。
“啊,柯姆小姐,蛇院的几个人所在的车厢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你去处理一下。”虽然是公事公办的话语,语气却十分亲切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接着是长靴触地发出的有些沉重又规律的脚步声,伊斯特转过身,迎面而来的是一名面带爽朗笑容的格兰芬多——他显然是和那名少女相识的,伊斯特的余光瞥见少女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表情立刻变回了最初的模样,就像是在麻瓜的玩具店里见过的精致的洋娃娃,少女整体给人的感觉如此。伊斯特趁势把依依不舍的麻球抱回,“柯姆小姐,非常抱歉打扰了你的巡逻。”
绿色渐渐淡出视野以后,伊斯特身后的红色也有了动作,格纳·奥斯科尔德轻声笑了,然后抚了抚他被全数向后梳的黄棕额发——那该死的发胶可以说是让他受尽了折磨。他拍了拍立在原地的拉文克劳的肩膀,“这位级长先生,我想这不是你发呆的时候?”
“...嗯,刚才很感谢您,我先走了。”伊斯特转身离去,格纳想起刚才的那抹绿色身影,摸了摸衣兜里放着的陶笛,显然那个斯莱特林的纯血姑娘是不会喜欢这种麻瓜的小物件的,对此他心知肚明。
属于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的巡逻时间结束以后他漫无目的的在车厢里徘徊着,这时列车外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他想自己应该回去找纳兹,但又觉得她和莫伊莱待在一起的时光肯定要比和他的有趣多了——抱着这样混沌的思绪,伊斯特无意中瞥了一眼身旁的车厢,真的是无意的一眼,却足以让他再次像木桩一样愣在原地。
那是他熟悉的人,对,那头金发和显眼的浅蓝色挑染他不可能认错,加上赫奇帕奇的长袍。应该是摩西·格林不会有错,但是这个人此时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都是那女孩子一样的双马尾发辫搞的鬼。
那个和平时的身材有些不尽相同的男孩子,也许此时说女孩子更合适一些完全没有以往的聒噪和吵闹,反而十分的安静,或者说是畏畏缩缩的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伊斯特不太确定的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摩西...?”那个人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看来是自己所呼唤的人并没有错。接着那个人抬起了头——那比平时要大不少的衣服显得他(她)此时就像是一只小动物,视线和他相遇的瞬间便又低下了头,倒是有种新鲜的可爱感。
伊斯特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明白其中就里,但至少摩西·格林现在是喝了变性药水的状态这一点他是很确定,接着伊斯特无言地走进了车厢里,摩西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就又把头埋在了过长衣袖里。他走到摩西的身边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披在了摩西的头上——当然,并没有盖住他的脸,长袍轻盈而缓慢的落在了摩西身上,垂下来的部分遮住了那绑成辫子的金发。(用了漂浮咒)
“唔,谢谢你,伊斯特,没想到新学期最初的问好居然是这样的形式,哦,你的袍子上怎么会有点香水的味道?你在假期里发生了什么?”摩西的声音少了些硬气,多了些小鸟一般的婉转和清脆,但还是非常快并且让人应接不暇的语速,伊斯特每次都会怀疑他会不会咬到舌头,但显然是多虑了。
“不要擅自猜测那么多,那是艾莉娅的香水,你是知道的,她很痴迷这些能让自己变得看上去很动人的东西。”伊斯特扯了扯领带坐到了摩西对面的位置,在摩西面前的他说话语调无形中变得轻松了许多,看着对面的人终于变得兴奋起来的表情失笑出声,接着视线向窗外飘去,夜晚已经快要到来了,夜色爬上了枝头,让森林的树木的叶片看上去更加暗了些,像是影子那样。【咣当,咣当】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和摩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摩西的话,眼皮逐渐变的沉重了不少。
被什么东西覆盖住的感觉,像是被布面糊住了脸,而这的确是事实,接着是少年故意非常大声的在耳边叫他醒醒,也正是这个声音唤醒了处于梦境之中的伊斯特,这一次他睡的沉了些。
“起——床——啦——”摩西一遍如此说着一边掀开了那块黑布——原来这是他还自己袍子的方式,这小小的恶作剧让刚刚醒过来的伊斯特蹙了蹙眉头,还未能完全恢复的迷蒙视野逐渐清晰,夜幕已经深垂,霍格沃茨的轮廓展开在眼前。
“哦,伊斯特,我该下车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学期。”摩西俨然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嬉笑几声,刚想离开,却因为伊斯特出其不意的动作而有些发愣,“Lumos(荧光闪烁)!”,微小的蓝光浮现在了魔杖的尖端——他用那光晃了摩西一下,这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亦或者说是不带恶意的报复。
“祝你有个美好的学期,摩西。”
04
霍格沃茨的夜晚。
拥有一头蓬松的灰白色长发的五年级和金发的五年级领着一群新生从他眼前走过,那些孩子做的很好,这是伊斯特在看到那两个比自己小一岁的拉文克劳之后的第一感想,他并没有和这两个人有什么接触,只不过是普通的同院关系而已,内心这股难以言表的淡淡感动却又无比真实——那大概是一种看着小雏鸟成长起来的心情,虽然这么说多多少少是夸张了一部分,但这种心情不会是虚假的。
他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之上,望着克里斯提尼和史密斯所带领的队伍,一年前的他也是这样,带着闪闪发亮的徽章和一个东方来的五年级女生一起带领着拉文克劳的队伍,那时的他可以说是生涩的,在那一群新入学的孩子那闪着期待目光的懵懂眼睛面前,他竟然窘迫地说不出话来——直到一只手,那是莫伊莱·克罗斯的手缓缓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伊斯特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
怪不得她会叫命运女神——那个瞬间伊斯特真有种被命运女神眷顾了一般的错觉。
他进入休息室的时间要比那些新来的孩子晚一些,已经是深夜了,在这之前他去了一趟图书馆,从那里取下了别人交给他的东西——每次都会夹在那从左数第33本书中的信件,来自一个名为麦索提斯的少女,伊斯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院的,也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是女孩子,只能从每次的信封上都会粘着的干花和那柔软的笔触中略见一二。
门环上用铜铸成的鹰开了口,“战争源自于哪里?”
“...贪婪的人们的脑海。”伊斯特沉默了几秒说出了自己也不能确信的答案,得到的是鹰环一句【答得好】,而后大门随着他推门的动作徐徐打开。他很快找到了自己要寻找的目标,塞尔瑞弥·多洛茜的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大概是因为她身躯娇小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那一头白色的头发,总而言之,在伊斯特看来,她就是一只小小的白兔子那样,还真是与她那只眼睛被染成蓝色的蒂尔塔有几分相似。这让伊斯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而后又很快的遮住。塞尔瑞弥注意到了他,蓝色的瞳孔中流转着光芒,声音是有些拘谨的战战兢兢, “拉文斯,晚上好。”
伊斯特点了点头,刚想说【你叫我伊斯特也可以】便因为塞尔瑞弥的视线聚焦在他身后跟着的兔子而咽了回去,少女在看到麻球的一瞬间眼睛闪闪发亮,语调也变的兴奋欢快了一些,然后麻球慢吞吞的走近,被她抱在了怀里,这一幕看上去还挺温馨的。伊斯特把手中的木雕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了距离塞尔瑞弥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当少女看向她的时候他拿出了木雕盒里的兔子健身药剂——这本是他送给塞尔瑞弥的礼物,却让对方误会了。
他看着摊在自己手中的小西可发着愣,这还真是有些糟糕的情况,自己脸侧明显肌肉僵硬了不少,言辞也是生疏并且拘谨的。塞尔瑞弥躲躲闪闪的目光让他明白过来他这个不善言辞的缺点又给他添了一桩误会。最后他只得暂时把小西可收进衣兜里,一边和少女谈论着兔子的话题(他总觉得这种时候的塞尔瑞弥比平时看起来要活泼不少),一边等待着一个将小西可还给她的时机——等到那个人推门走进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莫伊莱·克罗斯脸上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此时的她的发辫已经散开,如同丝绸的瀑布那样的黑色秀发倾泻而下,垂到了她的肩头。在莫伊莱走向自己这边的时候他把小西可偷偷的塞进了对方的衣兜里,然后在塞尔瑞弥看不到的角落里,对她做了一个【请帮我偷偷还给她】,接着便因为自己突然的失礼行为而瞬间窘迫起来,视线逃逸开来——落在了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圆形穹顶之上。
05
窗外已经是一片沉郁的颜色,没有一丝星光。真是沉闷的夜晚,伊斯特这样思忖着,视线稍微偏移一些,烛台照亮了在不远处的熟悉的身影——在接下来的一秒他便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毫无疑虑的将她的名字付诸在了话语上。
“m...克罗斯小姐。”把太过亲昵的称呼咽回喉头,他看到莫伊莱转过头来,再次直视着那双海蓝色的眸子——这一刻他却觉得那双眼睛不再是麦索提斯的信件里提到过的澄澈海洋,相反,那是蒙蒙细雨中的海面倒映着月色,银黄的光与其交融的颜色。
“又见面了,拉文斯先生,我想你不会介意我叫你伊斯特吧?总是喊着姓氏未免太过生疏了。“她脸上还是那样的柔和笑容——让人不太能明白她的真实想法,路西法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在伊斯特的脑海里再次回响。接着他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他感觉。莫伊莱在怀念绿色。
“不会的,那么...莫伊莱,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在想念着克罗斯...我是指路西法。”这并不难猜测,倒不如说,虽然莫伊莱总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天衣无缝,但是作为妹妹想念哥哥的心情几乎是每个和莫伊莱有着同样身份的人都会有的——更何况,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常好。对莫伊莱来说,在霍格沃茨只剩下了303天,而对于路西法来说却早已是过去式。与莫伊莱共度的时光随着他与另外的一个人并行的脚步逐渐变为了回忆,个中滋味,伊斯特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一些。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C……唔,路西法曾经说过,克罗斯的特技是隐藏自己的情绪。实际上我也是这两天才明白他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施了个小小的魔法。”这句话说出之后他明显看到莫伊莱的表情变化,但相应的,伊斯特自身却因为这句话而感受到了羞涩,耳根有一丝微微的热度。
这一番多少让人有些云里雾里的说辞是伊斯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然而说出来却还是空白无力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地步,等待着莫伊莱的反应突然变成了一场漫长且难熬的刑罚,这种小小的火苗慢慢的燎烤心脏的感觉他不只一次体会过,同时也让他因为自己糟糕的表述能力(更恼人的是他一时还改不了)。接着一串清脆的笑声给了他最后通牒——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
“谢谢你,伊斯特,那拉文斯呢?拉文斯的特技是什么?”莫伊莱眯起总是溢满笑意她的眼睛——仿佛是新月时分的月牙,当然,并没有哪个国家的月亮会是宝蓝色的。
他注视着莫伊莱的眼睛,记忆追溯到另外一双眼睛,克劳德的眼睛总是有着一抹灰,那本不是属于他那金色的虹膜的颜色,只不过是一抹幻影罢了。但那抹幻影总是那样固执且不偏不倚流淌在瞳孔中央。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双眼睛,深邃的海面之上有一束火光缓缓地燃烧着,艾莉娅坐在火炉旁边静静注视着壁炉。伊斯特无法理解那双眼睛里的冷的寂寥和热的期待,但有一点他是懂得的。
——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
他再次仰起头看着莫伊莱的眼睛,疑虑着到底该如何表达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放空了多么长的一段时光,钟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告知着他现在的时分,还有他已经浪费了不算短暂的时光的事实。幡然醒悟过来的伊斯特笑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拉起围巾,说不定是因为莫伊莱的笑容有着让他不用去在意过多的安然魔力。
“我想,拉文斯的特技是等待,亦或者说是守候吧。”
-END-
后记
1.松崎能听懂纳兹的意思是因为他本人也不善表达,外加在全家里跟纳兹相处时间最长。
2.松崎一家子除了蛇啥都有,现在哥哥姐姐都已经毕业。
3.关于路西法说的话看上一期的作品可能能理解,不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4.命运女神是莫伊莱的名字的意思。
5.感觉全篇都在不停说眼睛,我在干嘛啊。
先这样,想到什么再补充,关于黑户...嘘
BGM:http://www.xiami.com/song/1769651696?spm=a1z1s.6659509.0.0.1uAzzs
01
一年前。
听到了轻轻的哼歌声,伴随着带有呼吸感的气音传入耳廓。
天海万结的声音空灵而澄澈,那是透明且温暖的音色,她拾起我房间角落里的乐谱,在房间里还充斥着铅笔划过纸面发出的噪音的情况下就那样轻声哼了起来。那声音让我不禁想起了八音盒——接着我就这样停下笔,鼓起掌来。
万结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乐谱,弯起了她那双如同水晶石一般空明澄澈的眼睛。我不止一次的这样想着,天海万结是个如同她的声音那样空灵又温柔的人,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我安心的待在她身边,不用怀疑,不用进行无趣又庸人自扰的猜忌。接着我不禁为自己这种连自己都为之作呕的表里不一而变得难过起来。
“万结的声音果然很好听。”这是我少有的真心话也说不定。
她的脸颊似乎微微染上粉红,这次是真真实实的笑了出来:“千华的曲子也很不错啊...但是...”
“你是想说,太过严谨了吗?”
似乎是一语中的,虽然说是似乎,但其实是有80%左右的确信率——从万结的表情里我几乎毫不费力地读出了这一点。她什么都没说地垂下了头。用手抚摸着纸张上微微凸起的部分,那是音符的纹路,这些小小的图案构成的画面里谐波能量的吻合率很高[1]。但是本质上,却只是完完全全的,不和谐。
没有太过在意万结的沉默,我一意孤行的说了下去:“怎么说呢,最近写的曲子,音符永远是中规中矩,缺乏灵动和跳跃。甚至是压抑的,窒息的,灰色的...已经完全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即使是灰色的曲子...也完全写不出想要的感觉....[2]”说着忍不住扬起嘴角,这笑在万结看来一定虚伪的不可思议吧。
在那之后的几秒间我们之间被沉默覆盖着,我很清楚,现在的万结也是处于一个迷茫的状态。但和我不同,她是前路被迷雾覆盖。而我,则是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无情的撕裂那般,仅留下片片灰暗压在头顶——令人呼吸一紧的窒息之感。
而后,万结那轻柔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气氛,她的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着实是柔和又温暖的动作,接着她缓缓开口:“虽然我对作曲没什么了解……但是以我对于千华的了解来说,还是先把作曲的事放一放,休息一阵比较好?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啦。”
我什么都没说,大概是不想破坏这种仿佛被冬日稀薄的阳光的感觉,只是轻轻的把手覆上了她的手背,然后闭上了双眼。
可笑的是,在那之后的将近一年间,我都没能打破这种禁锢——
仿佛是被一叶障目。
02
五天前。
夜晚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风还算凉爽。一抹墨蓝注入绀色的天际,然后就那样相互交融晕染开来。也许是因为这夜空清澈且不含多少杂质吧,星星点点的星尘格外清晰。
我站在了自动贩卖机的面前,和身边一位陌生的青年面面相觑——这件事的起因是在不到三分钟前,当我准备按下小豆汤下方的按钮的时候,手指与什么略微粗糙却温暖的物体相触碰。对,就是这样充满了少女漫画味道的开端,使我遇到了这名紫发的青年。
他很高,即使我穿着高跟鞋,想要对上视线还是必须扬起头,通过视觉估计的话,他大概有185厘米左右那么高吧,在日本这个国家还真是比较罕见的身高,说不定是有在打篮球的人。我忍不住想入非非的时候,青年一句小声的【...请问】才让我认识到此时的情景是多么的尴尬。
“啊,抱歉,我走神了。”迅速的收回指尖,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露出笑容,“您先来吧。”甚至还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青年只是无言的摇了摇头,接着指了指显示剩余数量的屏幕,很糟糕的是,小豆汤只剩一瓶了。
“你请吧,是你先来的。”
“不,我们算是同时摁下的吧,不用那么客气也可以的,我喝可乐就好了。”话说出口的下一秒便摁下了可乐的按钮,实际上我并不喜欢碳酸饮料,但是这样的相互推辞继续下去显而易见的更加麻烦。也许是因为我的行动太过于斩钉截铁,他沉默着迟迟不做出行动,直到我准备蹲下身把可乐取出来的时候,才听到他摁下按钮的声音。在心里松了口气,我单手拍了拍裙子准备站起来,
却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天旋地转,接着我的头无法控制的、像是岌岌可危的定时炸弹般疼痛起来。
这个瞬间我明白自己的老毛病又在不应该的场合发作了,我有低血糖和偏头疼的毛病,偏偏又很喜欢熬夜,亦或者说身体比较习惯于睡眠不足的状态。毫无疑问,这加重了我身上的这些毛病,我却没有想过去治愈它们,因为比起它们,显然是用睡眠时间换来的作曲时间更加重要。我知道这反而证明了我是多么的不可救药,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脚步变得轻飘飘的,我似乎是向后退了几步,之所以如此含糊其辞是因为那短暂却难耐的沉闷痛楚让我不能好好的思考现在所处的状态。我感觉自己被拉住了,那强而有力的温度包围手腕的瞬间痛楚减轻了些——接着是更加切实的温度。
在大脑清醒些之后转而需要面临的,是比刚才还要尴尬的情况。
大体是过了微不足道的一两秒,我发现自己靠在了青年的肩膀上。很显然,这是刚才他为了让我不摔倒而拉住我后,在惯性的驱使下产生的结局。虽然我可以很冷静的分析当前的情况,可还是无法预料,无法避免,无法抵抗的,心脏的跳动骤然加快。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伴随着变得急促而响亮的心音一起。然后是热度,它顺着脖颈一点点爬上脸颊。
十分难以启齿的是,我很不擅长应对男性,因为除了我我的父亲和那位温柔过头且容易操心过度的烂好人哥哥以外,从小几乎都是在全是女性的环境下成长的我几乎没怎么体会过这种青涩又有些奇异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吗,不合时宜的产生了如此的念头。
也不知道是我们两个谁先撒手的,总之,和他分开后,虽然我的步伐还是有些不稳但勉强能站定。青年那双看不出表情波动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一丝担忧,我冲他笑笑,接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疼痛的余波袭来,我再一次捂住了额角。
“唔...”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青年就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至少从他的语气里我是这么推测的,但也说不定他只是单纯的语气平淡。无论是哪个,听到这样的,让人能隐约想到大海的声音之后,我的心的的确确的安定了一些。
“真是抱歉...还要麻烦你...可以帮我拿一下药吗,就在这个包前面那侧。”
青年按照我的话从包中拿出了药,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再一次莫名的正襟危坐起来。以前凉月曾说过我在男性面前太过拘谨,当时我不屑的以为他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并没有说错,不得不佩服那个人还真是心思细腻到了可怕的地步。
“给。”
“谢谢,也谢谢你刚才接住我。”从小瓶子里取出药,含着药片含糊的向他道了谢,然后拉开可乐的拉环让那苦涩的药片顺着液体流进喉咙里,这种滋味,我早已习惯。
那一天在我看着青年远去的背影中落下了帷幕,只是那时候的我还未意料——也不可能预料到,我们之间就此结下了可以说是【孽缘】的奇妙缘分。
03
三天前。
因为家里没有钢琴,我一如既往的来到咖啡店里练习钢琴——亦或者说,是练习自己谱写的曲子。
听到那个少女的鼓掌声音之后我在琴键上活动的手指被按下了暂停。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明媚到几近刺眼的笑脸,这位少女好像也是孚日艺术大学的学生,我曾在学校与她有过匆匆的一面之缘。按理说我很难对只见过一面的人产生明确的印象。这名少女是个例外,因为那双折射着阳光的异色瞳孔太过耀目——就像是她的笑脸一样。
被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少女似乎想要说什么,她的嘴唇激动的颤动着,也许是因为觉得就这样跟陌生人搭话不太好吧,看着她这副模样,我轻轻的笑出声来,“你是想说什么吧?”
少女长长的出了口气,接着是带有疲倦感且慢悠悠的声音,那声音虽然是像小鸟的歌喉一样灵动而婉转的,像是孩童一样天真烂漫的字字句句,却像利刃一样,让我哑口无言,“真的是首好曲子呢,但是感觉还是少了点什么?怎么形容呢……大概就像是生物学上的那个吧!卡蹦卡蹦~连起来的那个[3]!明明更适合用吉他先生来歌唱,但是为什么要让钢琴小姐流泪呢?”
(她明明是半路出家的,真以为自己那么厉害啊!)
(就是就是,曲子本来就很自私的只适合自己!难度又那么高,真以为她像她妹妹那么厉害,不过她那个妹妹也是惨,会自闭都是因为这个姐姐吧!)
杂音,藏于我心灵的间隙的,曾经被我假装漠视的声音,嗡嗡作响着,让耳朵都疼了起来,让那个时候不可一世的我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是个不可以适合和别人合作的约拿[4],不知怎么的,这名少女的话让我回想起了那时的声音。我想说些什么,却不能很好的发出声音。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是整个天空都撕裂了一样,露出灰蒙蒙的,令人窒息的颜色,它就那样压在我的头顶之上,让我喘不过气——正是这种难耐之感,让我的手指即使碰到吉他,也会很快的甩开。
就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的那样,我扯出灰白的笑脸:“因为我很喜欢吉他曲,却不会吉他,蛮可笑的吧。”
只能,虚伪的语言掩饰着自己。
04
几小时前。
宴会这种场所一向是和我无缘的,虽然我还算是能和身边的人很快的聊起来,可以说,在掩盖自己真实想法这一点上,我真是不折不扣的属于【森永】这一家的一份子。即使那只是无趣的社交辞令,但他们可以说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拥有的技能,我一意孤行的这样认为。
千雪让我穿的裙子的长度让我感到十分不适,室内的冷气让腿忍不住微微打颤,薄薄的丝袜并不能起到任何防御的作用。坐立不安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在整个开学典礼的会场上兜兜转转,不停的往下压蓬蓬的群摆。如果被万结看到了,她一定会露出那种想要笑却不敢笑的表情吧。
几天前我问过她为什么要进入这所大学,回答如我所料是一句含糊的【我不知道】,那是可以用来逃避一切封闭自我的句子,但我并不能说万结什么,因为我也和她一样,对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所大学的学生的原因,连自己都不甚清晰。
如果非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就是被凉月那张温暖的笑脸让我无法拒绝他的提议,他的笑容总是这样让我的一切语言褪色的力量。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会再填志愿的时候将这里填到第一行,我不能再细细追究源头,那只会让我的思维被困在死角,原地踏步而已。
看到了离我有一小段距离之外的万结的侧脸,这是我可以看清她唇部动作的距离,但是万结并没有注意到我。那张被深亚麻色的发丝遮住些许的脸画些淡妆,那很适合她温婉内敛却又带着些少女般的可爱的气质,当我用略带开玩笑的语调夸奖她的时候,万结总是会略微红着脸轻拍我的手臂。事实上,虽然我不是在意那些的人,但作为女生,看着她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会产生一些倾羡与不甘的。
顺着万结的视线看过去,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
是那个人,五天前的夜晚递给我药的人,也是让我少有地感受到那种暧昧的滋味的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和他外貌有些相似的少女,可能是妹妹吧。我在瞬间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也是立刻就产生了躲躲闪闪的心思,即使我确信他应该不会转向这边。
万结的嘴唇动了动,她的声音融进了略微嘈杂的环境里,不甚清晰。 か,た,や,ま,我学着万结的模样在心里默念着。用汉字写出来的话大概是片山,这就是那个人的名字吗。也许是因为我一个不慎零落了一丝声音,青年的头部有了动作。
我怔怔的注视着那里,他的视线偏离了。
我猛地收回视线,他看向了我这边。
我移开了目光,他似乎不解的歪了歪头。
余光中我瞥见他似乎想走到这边,那一瞬间我手足无措的低下头,然后慌慌张张的快步离开,混迹在了人群之中,直到确认了他,或者万结没有追上来,我才停下脚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那个瞬间突然加速的心音和急促起来的呼吸代表了什么,我只知道,那个瞬间我有种被剥除了所有伪装的无处遁形感,的确是有所夸张,但真的是,更准确的说,是接近于这种感觉的慌乱。
现在。
手中没能很好抱着的一摞乐谱因为与什么人的相撞而散落一地,有一两张被风吹远到了我无法触及的前方。那脆弱的白色让我想起了片片白羽,如果能在这样一个有浅粉的樱花花瓣飘落的日子见到白羽,一定很美吧。
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人的面影便低着头道了谢后蹲下身,准备捡起乐谱的时候手臂和对方的手臂相碰——这一幕总觉得有些熟悉。
而后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
几乎是早有预料那般,在对上那双如同平静无风之时的大海深处的水平面那般宁静又带着些深邃的蓝色眼睛的时候,我差一点有些自嘲的笑出声来,然后内心就像刚才那般,泛起了五味杂陈的波纹。
他捡起我的乐谱,低头看了一会儿,那一刻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逃跑欲望,但是我,没来得及站起身,他就那样直视着我的眼睛,让我再一次地,无处遁形。
他开了口。
“请问你,愿意做我的搭档吗?”
“成为搭档的话,至少你...要先知道我的名字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佯装平静的说出从唇瓣的间隙挤出了这样的话语,却是【森永千华】这个人无可救药的证明。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我只是一味的看着那压在头顶的灰色天空的时候,忘记了一件事,我脚下踩着的,是澄澈透明的空蓝的,连着丝丝缕缕的云一起。却是如同片羽那般,支离破碎的残片。
而且我却不曾注意过它,只是一叶障目一般,编写着不和谐的声音。
-TBC-
[1]:谐波能量的吻合率越高,音调越和谐。
[2]:可以参照NAO'YMT的曲子来感受,顺便塞一个私心的小安利。
[3]:指生物中的碱基配对,梗来自流歌亲妈阿御。
[4]:比喻害群之马。
后记:
总之是把初遇写完了,有OOC请尽情抽打我。
写不出互动的三位千分之一的帅和可爱,我默默下跪。
好久没写第一人称挺意识流的也不太好理解,埋梗很多就不一一解释了。
千华弹的店里的钢琴是类似四月里面薰在前几集弹过的小钢琴,具体是什么样我记不清了。那段本来想接个尾巴后来感觉还是停在这里比较合适,写的比较草阿御轻点打我。
本来想具体解释千华为什么不喜欢合作但是我懒了....下篇会解释的请相信我。
总之先这样,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顺便说一句,片山,真苏。
*风格诡异,可能会有OOC,给各位土下座。
00
刚收到那封信的时候。
英国的夏季并没有多少记忆里这个季节应有的味道,嗅不到一丝阳光味道的天气里阴风和连绵不绝的冷雨让人喘不过气。这让她忍不住怀念起出生地那夏日的烈阳,光线里总是带着一种无法描绘成具体形态的香气,夹在在海风微咸的气味里。而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是阴冷而且潮湿的,背着光的阁楼里没有暖炉,阴湿的气息在整间屋子里肆意乱串。
她窝在德文克罗家的阁楼里,将自己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浅米色的长裙因为她的动作而变的皱皱巴巴,上面那轻薄的蕾丝甚至被刮破了一些,但这些都没有引起缇娜·麦索提斯的注意。
她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那厚度甚至对手腕产生了负担,沉迷于文字和书页所散发出的淡淡的古旧香气让她对此浑然不觉,直到那上了年纪的老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才把缇娜的灵魂从书中拽回来一点。
推门进来的希瑞尔脸上的表情带着复杂的色彩,那样子像极了吃了芥末味比比多味豆以后的表情,缇娜把书举得低了一点,视线从书本上沿窥视着穿着黑色印花T恤和白色长裤,和她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世界来的人的表哥,微微垂下眼帘,她注意到那骨节分明到甚至有些吓人的手指,正拿着一封信。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这个人。
这三种元素让她近乎下意识地明白过来那封信是从哪里来,于是她立刻选择了将自己的脸埋在书本里,或者说是埋在脸颊两侧乱糟糟的苦亚麻色长发里。就像是躲避人群的小动物那样。
“缇~娜~,我知道你看到了,快点把头露出来吧。”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是充满着无奈还有一丝宠溺的意味的,片刻过后她终于听话的扬起了小半张脸,却在与表哥的视线相撞的瞬间选择了躲躲闪闪。
她的睫毛遮住半边眼睛,看不清希瑞尔的表情。接着是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头顶然后胡乱揉搓的感觉——很显然希瑞尔是故意的不知轻重地揉她的头发,目的毫无疑问是想让缇娜不再躲避。
就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那样,她长出一口气,然后用纤小的手掌握住了表哥的手腕。“是霍格沃茨?”
也不会有其它的答案了。表哥的默然让她确信了这一点,而后轻轻叹息:“希瑞尔,你知道,我不想去——”突然间被什么东西阻塞了话语,希瑞尔的手指抵上了她的唇。
“哦,我亲爱的表妹,你不能像我一样,也不能像现在的你一样,你必须要开启新的人生才可以。”
“可是,希瑞尔...”
01
缇娜·麦索提斯躺在柔软的绒毯之上,看着德文克罗旧书店——这个因为表哥不会起名字而用家族姓氏草草了事的小店子的阁楼的天花板,那圆形画框中央,希瑞尔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而送给她的夜空和星辰,浓墨重彩之上星星点点的光辉如同在墨汁里洒下一把金粉。那一切就像是梦境般美好,只有中央那个水晶吊灯,是真实的存在。
她的嘴里仍在嘟嘟囔囔着从书中看来的句子,那是一本麻瓜的诗集。对缇娜来说那是将她与世界隔绝的墙壁——即使她在清楚不过人不可能和世界相分离,但读着这些文字的时候,那种仿佛把自己从世界中抽离之后带到一个由文字构成的幻境,不用顾虑其它,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些文字给心灵带来的那不可思议的沉静力量的感觉,十分的美好。
于是缇娜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喜欢呆在这里,大体是差不多的理由。
“树木是大地写在天幕上的诗。我们将树木伐下来做纸,记录下我们的空虚。[1]”她小声低吟着书中的文字,声音却在听到平稳安然的呼吸声之后戛然而止,她微微偏过头,看见自己的表哥希瑞尔不知何时已经靠在藤椅上睡着了,希瑞尔的睡脸就像是曾经见过的死者一样苍白而毫无血色,缇娜每每看到的时候,都不禁会担心起表哥的身体。接着她想起自己恐怕也和这个人差不多,紧接着,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
用单手撑起身体,缇娜从绒毯上走下来,拿起堆在一边的另一条毯子掸了掸灰,覆盖在表哥的身上,视线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吸引了注意,缇娜垂下眼帘,看到表哥的手里抓着一个耳坠。希瑞尔并没有耳洞,而他却像是拿着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拿着这个耳坠,金色细链之下的十字架装饰似乎在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缇娜没有将那个耳坠拿下,转过头望着窗棂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那已经是暮色和夜色交织的色彩,那是曾经在店子里看到过的纱巾,奶白色的云缕镶嵌在中央,光芒让窗旁的那一抹绿色镀上了淡淡的金色光辉。
难得的好天气。
02
在产生了天气很好的念头的下一秒。
缇娜提着裙摆走下楼的时候裸着双足,因为她确信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光临这里,所以并没有对仪表太过在意——实际上她平时也不算是很在意,这一点的的确确和她斯莱特林的身份不是很相符。
然而每个确信都有很高几率被意外之事打破,就比方说现在,在台阶上向下望的时候,那个穿着简洁干净,看起来舒适且得体的衬衫的白发少年的那一瞬间,缇娜一个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上那一层又一层的,可以说是十分累赘的花边。
然后结局可想而知。
在她已经确信自己会摔倒并且做好了去店里找白鲜的准备的下一秒中,在如同白驹过隙那般快速从眼前晃过的画面里,她隐约捕捉到了那个少年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略带嘲弄的笑意。接着她琢磨着白鲜放在了哪里,就这样,整个人头朝下摔倒在了地毯上。
”你真该让分院帽再好好琢磨琢磨你的院系,我觉得你怎么看都是个赫奇帕奇,麦索提斯。“利亚斯·加菲尔德向她走过来,看着缇娜在台阶上揉着额头出神的样子皱了皱眉,“喂,你不会因为刚才那一下太猛而傻了吧?”
“...我没有。”片刻过后缇娜轻轻地开口,接着将头仰成45角,让对面的人那瞳色里耀目的红融化在了金色里,“我只是在想,要是悬浮咒可以对人使用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的了?”
“噢,那倒是可以让地毯浮起来,不过一定很搞笑吧?还是看你摔倒出丑比较好。“
缇娜没有理会他的嘲笑,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然的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沾上的薄薄的灰尘,看着利亚斯那比一般男生要白皙很多的脸,”你是,来买书吗?“
“不是,摩西那个傻子太吵了我不想再陪他逛了,正好你这边常年冷清的简直马上要废店,我想他也找不到这里。”说着利亚斯用手抵住了额角,大概是件很让他头疼的事情吧,缇娜在心里想着。
与利亚斯·加菲尔德的相识对缇娜来说其实是件略显,不对,用【很奇特】来形容更贴切并且毫不为过,但是要让她去细细推敲和这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哦,那还真是件麻烦又无从说起的事情,现在还残留在缇娜脑海里的唯一印象就只有起因跟利亚斯和希瑞尔隐约的有些相似这件事有些许的联系,除此之外,缇娜什么也不记得,她也不想,亦或者说是没有去问利亚斯的好奇心和欲望,因为这些都不重要,总有一天它们会随着记忆的长河而被冲刷而去,即使是作为巫师,缇娜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将其保留下来,所以,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你慢慢看...我先走了。”缇娜没有太过在意利亚斯的抱怨,只是在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用一句“辛苦了”来表达自己的同情之意,即使她知道利亚斯恐怕不需要这些。然后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脚步声很轻,即使不穿着鞋,也又轻又缓,甚至可以说只有仔细听才能才能捕捉得到,这让利亚斯发出一句缇娜已经习以为常的感叹,“你还真是像个幽灵。”,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到走到门口穿上鞋,缇娜才像是从梦中初醒那样转过头来。
“对了...加菲尔德,要是希瑞尔醒过来的话...告诉他我出门了。”
“啊,你那个莫名其妙的表哥?好好,知道了。“利亚斯背对着她,用有些敷衍的语气答应了她嘱咐,而后缇娜心血来潮的,对,是确确实实的心血来潮,小步跑到了利亚斯的身边,把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一小包糖——那本来是她要留着自己吃的东西,塞进了利亚斯的手里。
”你干嘛啊?“利亚斯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姑娘的奇怪行径。
”...收下吧。“她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像是虚无飘渺的灵魂那样,从利亚斯身边晃过。
03
她从裁缝店走出来,来到了蜿蜒曲折的鹅卵石道路上,因为整个假期几乎都是在以蜷缩的姿态看书,这样偶尔的上街活动让缇娜有些不适应,腿部略微的酸涩感让她皱起眉头。走了几步之后,这种感觉似乎在无形之中加重了,于是在一家店前面不远的地方蹲下身轻揉着脚踝——直到视线之上似乎被什么阴影覆盖,然后是,什么人的手,伴随着一声略带低沉的“麦索提斯小姐。”向自己伸过来。
她把视线抬高了一点,那红色的衣袖和细小的手让她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再抬高一点,进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围巾。
又一次地,抬高一点,是红色的长发,还有熟悉的人的面孔。
“卢莫斯...”是佐伊·卢莫斯。一年级的时候在森林遇到的,格兰芬多的学生,也是缇娜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少年的面孔不再像原来一样有着略显稚气的雀斑,褪去那些斑痕的他给人感觉成熟了很多。
她把手放在了面前人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手心中,借着少年的力量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这时她才发现,不远处是一间略显古旧的店面,毫无疑问,那里是佐伊总是去帮忙的魔杖店。把视线重新放到面前人的身上,缇娜微微挑起嘴角,“谢谢你,卢莫斯。”
“这是应该的,麦索提斯小姐,你是脚不太舒服吗?”佐伊的脸上那绅士的表情里透着一丝担忧,缇娜摇了摇头,“不,只是很久没出来了走路......不太适应。”
“整天呆在家里可不好哦,话说回来,麦索提斯小姐要去哪里?”
“买花....想放在希瑞尔的花瓶里...”
“这样啊,希瑞尔是你的表哥...对吧?想必是一位不错的人呢。”
“嗯...他,很温柔。”话音刚落几乎是不经思考的再次开口,“卢莫斯你也,很温柔。”然而这话却让少年一时有些发愣,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谢谢你,麦索提斯小姐。“
“你好像对魔杖.....很感兴趣呢。”这问句在此时出现未免显得有些唐突,当缇娜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进行解释,只能有些局促的等待着对面人的回复——以往的她是不会有这种感受的。
“说感兴趣.....也算是吧!”佐伊似乎注意到缇娜的局促感,把笑容加深了些,“麦索提斯小姐你也是,很喜欢花呢、”
这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佐伊故意像她一样用着很跳跃的方式说话来安抚缇娜,这无形之中的温柔像细小的流水那般流进了心涧,“嗯...很喜欢。”而后她抬头看着逐渐被深色渲染的天幕,反应过来已经快进入夜晚时分,”我该走了,卢莫斯,手,伸一下...“
“嗯?”少年就像是已经熟悉了这个姑娘那奇怪的行径那般乖巧的伸出手,接着缇娜将一条又轻又薄的浅色丝带,放进了佐伊小小的手心里。”我想你恐怕需要这个。“
佐伊愣住片刻,接着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那条细小的带子收入手中,”又劳烦麦索提斯小姐你费心了...“
“不是哦,”她摆摆头,“这是谢礼。”
04
抱着一束宝蓝色的花朵从店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受到什么魔法的指引那般扬起了头。
街道的那端又一次的,出现了熟悉的人的身影,缇娜怔怔的立在花店的门口,看着那个影子越来越近——直到她看清那浅浅的蓝,她才确信那是自己上一秒,看到那束花时,还在想念的人。
希瑞尔曾经说过,她有的时候会盯着白色和浅蓝色的东西,或者是兔子发呆,而且是在很长,很长的时间内,都会持续这种呆滞的状态,现在想来,他当时用略带开玩笑的口气说的【你不会是在想什么人吧】似乎并没有错,因为在看着那些的时候,缇娜的脑海里的的确确浮现了那个少女的模样。
塞尔瑞弥·多洛茜,在她的认知里这个比较独特——或者说,缇娜不能很好的将她分到某一确切的类别里,就像是落在心头的一片羽毛那样,又轻又柔,却让心间产生出异样的触感,这种感觉是缇娜从未感受过的,也正是让她略感不知所措的。就像是4年前的那一日,突然闯到自己面前那样,塞尔弥瑞似乎也闯进了缇娜的心里。让她少有的,不可思议的,难以理解的,产生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的念头。
“....塞玛。”那是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声音,犹豫的从喉咙中挤出,很快便被人声的浪潮所覆盖,并没有传到那个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小个子少女的耳畔。
“塞玛。“第二声的呼唤伴随着向前走近的脚步声,少女扬起了头,那仿佛映出碧空的颜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缇...缇娜?!诶,你怎么...在这里...”
缇娜看着少女像受惊的兔子那样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的动作,轻轻的笑出声。然后思索着是否要把自己站在花店门口看着她的事实说出来,塞尔弥瑞那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注视着她的模样让到嘴边的话化为了泡影,思索片刻,她缓缓开口:”我,刚刚去买花了。“
”这...这样啊...“塞尔瑞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冥冥之中想到了那封信——伴随着飞路粉的光芒轻飘飘的降落在雕花的窗棂边,被她在出门前收进口袋里的信件。那么,很显然,塞尔弥瑞是想问她有没有看信。接着缇娜伸出手——就像希瑞尔安抚自己的时候那样轻轻的抚摸塞尔弥瑞的发旋,”信,我会看的。“
这样的行为却让两个人之间的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塞尔瑞弥在小小的一声“嗯...“之后抬起眼帘,眸子里映出一道蓝色——那是缇娜手中的花。”那个,缇娜,这是...?“
”...我觉得蛮好看的,就在想...要不要摆在书店的花瓶里...你也见过吧,那个白色的雕花花瓶?“说着缇娜放下手,途中她牵起塞尔瑞弥颊侧的一缕碎发将其绕到了她的耳后,这在她看来很是自然的事情却让塞尔瑞弥的耳根被淡淡的绯色渲染,但是缇娜并没有探究其原因
”啊,的确很合适!好想看看啊...可是我必须回去了。”
“那,这样好了...“她从花束上捻下一支,接着将那小小的蓝色花朵夹在了塞玛瑞弥的发间,小小的蓝色点缀在浅蓝色的发带旁边,倒是与她那身衣服十分的相称。“这样,也很合适。”,而后她后退一步,微微眯起了眼睛。
“啊,谢谢你!“塞尔瑞弥摸了摸那朵花,接着绽放出略带羞涩的笑容,”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去书店拜访的!“
”嗯,我期待着。”
轻快的脚步声和轻柔的脚步声并行着。在送塞尔瑞弥到出口的路上,她很兴奋的和缇娜讲着在包罗万象屋——那个拥有一头卷曲的灰色长发,单眼被绷带覆盖,多少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感觉的少女克莉丝·克里斯提尼的家,缇娜和这个人之间有过一些交集,虽然这只是如同蜻蜓点水那般浅尝辄止,但缇娜却少有的,对克莉丝有着些许的好奇。塞尔弥瑞在提到克莉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就像是折射着光芒的晶石那般。
对于这样的她,缇娜只是静静的注视着。
当那一抹被茜色渲染的白消失在砖墙的另一端,再也无法被视觉所捕捉的瞬间,缇娜才单手提起裙子向着反方向转身,期间她摸了摸还放在衣兜里没有拆开的信件,嘴角不自觉的挑起,形成了一个略带笑意的弧度。
而后突然间恍然大悟,自己手中的花,有着和姓氏一样的名字。
——那就像是沙与沫一样,随时都会悄然破碎或是飞逝,因为这已经是注定的结局,那么我不开启这段人生,反而更好,不是吗?
——哦,我愚蠢的表妹,我打赌你有一天会发现你彻彻底底的想错了。
-TBC-
后记:
不会写欧风,感觉自己是个死人。
这篇本来是预热的结果被我难产到现在...主要是想表现一下缇娜改变,为后面的剧情铺路。
一点剧情解释:
1.缇娜平时总是呆在表哥的店里但是并不是住在那里,只是很晚才会和表哥一起回去。
2.缇娜念的诗是《沙与沫》里面的。
3.关于德文克罗旧书店:主要贩卖收藏多年的老古董级别的旧书,除了魔法相关的还有一部分麻瓜书籍。基本是希瑞尔凭着爱好收集来的,价格没有严格限定,看着给就好。
4.给佐伊丝带是因为他经常被绑麻花辫【X
5.给塞玛戴花是无意识的行为,缇娜本性相当的我行我素想到一出是一出,所以在做这些事之前她几乎没怎么考虑。
【森永凉月】
想起来这也许是件挺不可思议的事。
森永凉月,31 岁,现在在同学聚会上喝的烂醉如泥。
在凉月的自我认知里他的酒量还算不错,也许是酒吧代理店长这样的身份的缘故,他自认已经对酒的气味有了抵抗能力。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况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热度侵袭着身体,忍不住解开了原本打的整整齐齐的领带,让人不快的气味充斥着鼻腔,脚像是灌了铅块,只能勉强的维持着行走,头昏昏沉沉的,还好意识还算清醒,不至于整个人瘫在街边。在残存那部分意识里,他回忆着自己喝醉以前的事情。
人一旦过了30岁还在单身就难免开始寂寞,即使凉月那张18岁少年一样仍存稚嫩的面孔怎么看都和这个年龄格格不入,但仍无法改变和他一起喝酒的是一群有着吐不完的苦水的单身中年男女们这个事实。在这群感情不顺的人之中凉月大概算个异端,因为他单身的原因仅仅是本人没有恋爱的想法这样简单的理由。身边的同学们都劝他快点娶个老婆,他只是用淡淡的微笑含糊了过去。时间流逝的很快,等到跟两个在高中关系很好的朋友走向第四家店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
这家店不是中年男女一般会去的居酒屋,而是像【LUNA】一样显得有些清冷的小酒吧,在离自己打工的店不远的酒吧街上,这条街总是在凌晨三点之时仍旧灯红酒绿,这样的清吧实属不多见。在人多且嘈杂的地方,很多话语和抱怨到了耳边都成了云烟,只是靠着环境维持着还算和谐的气氛。到了较为静谧的处所,就不得不听着老同学借着酒精的力量不断的牢骚与抱怨,凉月一边喝着酒一边用柔和的语调安慰着身边这对事业不顺的男女,慢慢的,也就感到了浓郁的醉意。
与什么相撞的声音,似乎是硬物。
接着是类似被钝器击打的那种疼痛,虽然程度并没有那么强烈,但还是让凉月捂着头蹲下了身来。他轻轻的吸了口气,用手扶住电线杆准备站起的时候,
却突然目眩。
[喂,你没事吧?]
听上去是年轻男孩的声音,等那因为钝痛和大幅度的动作而产生的不适感消退之后凉月缓缓的睁开眼睛,视野里映出的是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面庞。也许是因为视野没有完全恢复清晰的原因,他愣在那里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说你啊,一身酒气在路边做什么呢?]
视野清晰起来的时候青年又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没有离开,而是略带着些不耐烦的表情向凉月伸出了手,凉月抱歉的笑了笑,迟疑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青年的手心里,接着对方的力量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站起来才发现这个人其实要比自己还矮一些,但手掌却比他的要宽大而且…十分温暖。下一秒他注意到自己的想入非非,刚想收回手的时候,却被面前人抓住了手腕。
[啊…]显得有些愚蠢的小小惊呼。
[我说你,喝了这么多酒就别撑着一个人走了,待会儿倒在马路上怎么办啊?]
这个看上去只有18,9岁的人好像没有用敬语的习惯——或者说是对方没有看出来凉月比他大很多,其实原因是什么都好,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传递过来的关心,比加以修饰的要更加具有温度。
[你住哪儿,不远的话我扶着你过去。]
凉月有些讶异地睁大眼睛,接着失笑出生,眼睛完成了月牙的形状。
在这里推辞并没有用处,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那…前面转角处有家小酒吧….可以送我去那里吗?]
【泽木冬树】
和浅光悠斗分开后,冬树没有急着回到家,而是稍微绕了远去兜了兜风。
夜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尤其是骑着摩托车的时候,感受着风从身体两侧呼啸而过的那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在这期间他曾停下车给白鸟夏至打过一个电话,想确认他是不是还醒着,然而传入耳朵的仅有无尽的忙音。
冬树侧倚在摩托车的机身上,仍旧戴着摩托车的头盔,他的视线隔着玻璃久久地盯着手机的通话界面,就好像是凝固在了那之上,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有件事环绕在他的心头,虽然并不抱有什么强烈的在意感,却仍旧无法将其彻底忘却。冬树知道自己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白鸟夏至,不知怎么的,就变得烦躁了起来。想到那个从未见过的名字,还有白鸟对自己仍旧隐瞒了很多事情这一点,无形的火焰便在心里缓缓地燃烧起来。
[吗,我跟夏至也是彼此彼此而已就是了。]
他故作轻松的笑道,接着打开了那封让他倍感不适的邮件。
差不多半小时前。
跟浅光悠斗一起从餐馆出来以后,泽木冬树仍旧在调侃着对方即将拥有的职业。
[说到底就你这样怎么教孩子啊,孩子们见你就跑还差不多。]
[切,我哪儿有那么可怕。]浅光咋了咋舌。
[穿着西装还是一副混混儿脸的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了,啊,不过你现在倒是更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好痛!]肩膀上挨了一拳,相当的疼。
这家伙,虽说瘦瘦小小的,但意外力气很大呢,真不愧是打手。
[喂,我说你啊。]
[嗯?]
[你未来想干什么?]听上去只是随口一说的话语,却让冬树脸上那嬉皮笑脸的表情里,掺杂进一丝不同的色彩。
[唔,嘛,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不打篮球了?感觉好久没看你约我出来打球了。]浅光一边这么说一边把手放到了脑后。冬树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神色一黯,继而装出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笑着道,[那是因为你太矮了。]
[找死啊你小子。]
冬树【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本以为自己巧妙地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的时候,在手机铃响起来停下来确认的下个瞬间——短短的那个瞬间里,再也掩藏不住脸上的黯淡。
[喂,再不走就丢下你了哦。]
[啊,抱歉,你先走吧。]他只是眯起眼睛,露出完全煤油笑意的笑容。
[我还不想放弃啊。]
手机屏幕暗了下来,轻声叹息消失在夜风里。
【森永凉月】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原本自认为已经消散了不少的醉意却在一次袭击了大脑,额角有些微微发酸,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将其抵住,心想着果然像那个青年说的那样喝醉还来酒吧只会加重醉意,叹了口气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烟盒。
他点燃了烟,看着淡淡的灰色烟缕逐渐的升上上空化为虚无。
这里是酒吧【LUNA】的休息室,是森永凉月打工的地方。对于凉月来说这是一个有着能让内心平和下来的不可思议的处所,幽暗的暖色灯光是这间酒吧的主光源,吧台前站着的身材姣好的女酒保是自己的朋友;老式的留声机些微的杂音混杂在黑胶碟片播放的音乐中,婉转低吟的女声充斥在整个狭窄的空间里。也许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一个,能洗涤掉都市的喧嚣给心灵染上的尘埃的归处吧。
他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烟草的味道似乎让头脑清醒了一点,但也有可能是加重了醉意,闭上眼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个吊眼,嘴角有颗痣,穿着看上去要小一号,显得有些滑稽的西装,这样的人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应该有不少吧。
[该怎么找到他呢…如果还能见到的话,一定要好好道谢呢。]
如此的喃喃自语。
[白鸟君....还没回信,是睡着了吗....]
他盯着手机屏幕小声说着。
[凉月哥,]略带轻浮感觉的声音在耳畔不远处响起,凉月睁开眼,看着与自己相熟的青年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向这边走来,[喝点热茶吧,头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你,慧君。]
他接过茶一饮而尽,在这中途被热水烫到了舌头,差点把整杯茶喷出来。
[这样冒失的凉月哥真少见。]鸠川笑了笑,侧身倚在墙壁上,“对了,刚才送你来的人,你认识吗?”
凉月摇了摇头,把那个杯子放在手边的柜子上,[这么说来,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时他注意到鸠川那双覆盖着薄薄雾气的眸子正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你醉成这样有点少见罢了。]
[这就是中年人不得不面对的应酬啊。再加上今天千惠不在家…我也不用那么早回去。]
鸠川陷入了沉默,凉月看着他摆弄了两下那老旧的翻盖手机的动作,正思索着他接着会说些什么,却因为鸠川突然的一句话露出了苦笑。
[你也稍微为自己想想?]
看上去并不是有意这么说的,鸠川的视线仍旧放在手机之上。
凉月不语,片刻过后他笑着耸耸肩。
[这句话,请允许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这一刻的凉月还不知道,刚才的相遇会给他那循规蹈矩的人生带来多大的改变。
【泽木冬树】
[啊,你果然在这里啊。]
[不要老是在角落里待着,会着凉的。]
白鸟夏至所不知道的是,对于泽木冬树来说,他是一个不可捉摸却重要无比的存在。活了20年,冬树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想要去了解某个人,想要把他据为己有的感情。
想来这大概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本只是因为好奇才接近这个人,逐渐的却变为了不能放着他不管,而现在——好像变成了微妙至极的关系。
冬树深知现在他们的关系处在一个有些微妙的边缘,大概是进一步就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却停在了这一步之前,彼此都没有再前进。
[你在害怕着什么呢?]
冥冥之中那个,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询问着自己。
回到公寓的时候电灯还开着,却听不到翻书的声音,想来大概又是没关灯就睡着了。
冬树的房间只有6张左右榻榻米的大小,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现在又住着两个人,难免变得拥挤起来。与他这个人给人的印象不同,冬树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东西很多却井井有条,不过那是在白鸟住进来以前。在这个房间多了一个住户以后,看见书堆成的小山已经成为了每天的日常。
冬树走到床边,看着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手里还抱着书的白鸟,他的身躯细小的好像微微用力就会弄坏一样,就像是需要被细致呵护的玻璃制品。
轻手轻脚的把白鸟手中的书拿开,又给他盖上了被子。冬树坐在床沿边上,轻轻的用指尖摸索着他发丝。白鸟动了动,但并没有醒过来。他的眉头有些皱,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片刻过后,冬树收回手,视线瞥到了一边放着的书之上。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害怕会失去,害怕会怀念,害怕以后会痛苦,所以选择了沉静。】
他想起白鸟把头枕在自己膝盖之上看书的样子,接着失笑出声。
这句话,说不定是指自己。
END
后记
想了想最后还是砍了一段。
基本都是个人剧情也没怎么和空空交流,后面越写越草.....OOC了请打我。
变成了日轻风格,害怕。
提前一些的生日快乐TO AYUR。
剧情是臆想的结局,可能和正剧的发展有些出入,请以那边为主。
认识你,我很开心,希望能够一直这么走下去。
BGM:http://www.xiami.com/song/3521543?spm=a1z1s.6626001.229054121.4.vCZP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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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蝉谷真弓的婚讯的时候,我正在摇摇晃晃的贡多拉上嗅着海风那微咸的味道。
这条消息来的十分突然,可以说是毫无征兆——不,准确的说,是因为在我们之间通信上,涉及到这个名为【奏介】的男子的语句少之又少,导致这个消息的到来对于我来说就是毫无铺垫的,突然地爆炸。虽然并没有那么夸张,但当我打开手机,【我要和奏介结婚了】这几个字符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我的手机差点从指尖滑落掉进手里,身后穿着条纹衫的船夫用意大利语笑着对我说:“请小心些。”,大体就是这种程度的震惊吧。
坐在我对面的同学,神无月萤,在目睹这一幕以后微微眯起那双如同威尼斯的天空一般的眸子,轻声笑道,“没想到雾岛小姐也会有这样慌张的一面呢。”我看着她那张缺乏色素的面孔耸了耸肩,“吗,听到自己的姐姐突然的婚讯,会有这种反应我觉得还正常的。”
神无月睁大了那双好看的眸子,细微的阳光折射在那碧空一般的蓝色中,像是宝石表面的流光,那份澄澈的色彩让我不禁想起某个人——接着又因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涩。我用手抵住了额头,轻声叹息之后放下手再次与她四目相对,“我们说到哪儿了?”
“姐姐的事情...那个,为什么雾岛小姐你会这么惊讶呢?”
我把视线从她身上游离开来,水道两旁那色彩清新的建筑和水中的黄绿色倒影,连着天空一起形成了风景画,接着缓缓开口:“因为她是个不会去描绘幸福的人吧。”
也许是因为不甚了解,神无月只是小声呢喃“这样啊。”
我和真弓姐之间的通信一直是一个月一次,内容就是简单汇报一下生活,偶尔会有些对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的记述,但大多是我这边,关于真弓姐和那个人之间那段情感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因为我知道的情报少之又少,只能从那简短的碎片里艰难的读出他们之间的故事是纷繁而杂乱的,现在的真弓姐并没有完全得到幸福,除此之外我无法再感受到更多。
我只知道,27岁的蝉谷真弓选择了能给自己幸福的人。
“话说回来,神无月你觉得幸福是什么呢?”
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接着那张面容上绽放了如同夕颜花那般柔美的笑颜,“我想大概是....在一无所有的岁月里,有生活,有爱情,有彼此...这样吧。”
“宫本雅俊?”
她点点头,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此后我们彼此无言,船体微微的颤动带着我们,到了这条水道的尽头。海风是清凉而舒适的,穿过我长长了一些的发丝之间。
神无月的话让我想起来那个人,那个下落不明的人。
鸠川慧那件黑色风衣融于黑暗之时我没有阻止,从那以后他就像是红色垂枝樱的花瓣一样被风席卷走,留不下一丝一毫的残痕,慧哥离开东京之后,我经常收到来自他的邮件,但只有报平安的字句,没留下任何与他的踪迹相关的语句。结论很简单,他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去了哪里。
27岁的鸠川慧远离了本应得到的幸福,变回了孤身一人。
我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夜晚,他用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说出的词语,那些零落的,破碎的词语,是他的幸福。
现在想来,他所说的说不定是完完全全的实话。他所追求的幸福太过简单,而他最后却选择了放弃。
【这样真的好吗?】。
我曾经多次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想在手机上打下这样的话语发给慧哥,却无数次地,在拿起手机手机的那一刻便选择了放弃。冥冥之中我觉得自己无法得到那个人的回复,这说不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却无法避免的让这件事成为了我心头上一块淡淡的伤痕。
“雾岛小姐你认为幸福是什么样呢。”踏上岸的神无月拍了拍她那条纯白的裙子,看似不经意得如此问道。
在船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已经在心底描绘了很多词句,但话到嘴边的那刻我还是选择了沉默了一两秒,“我想,大概是...即使不在身边也能彼此想念吧。因为这样的幸福,不是水中月镜中花,而是切切实实的,虽然触碰不到仍能觉得在自己身边吧。”
“是那位长笛手的事情?”
“嗯。”我眯起了眼睛。
在选择了来威尼斯游学的那一天,我用一张便笺表达了我对克里斯的心情。
【想和你一起在爱琴海眫散步。】
我仍旧记得那个夜晚我们在略显狭小的房间里点上了蜡烛,像曾经的某日那样依靠在沙发上看着老旧的爱情电影,就在屏幕里的男女主角在桥下相遇的那一刻,克里斯转头看向我。他的唇瓣轻颤几下,还未吐出词句之前,我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这句话,在我游学回来之后,再告诉我吧。”
这大概是什么未知的浪漫,或者说那时的我还未完全体会到这幸福。总而言之,我选择了把这个答案沉淀一年。
这一年的我,来到了陌生的世界。
曾经的我是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独自一人瑟瑟发抖的灵魂,而现在,我来到了那个时候的我最向往的地方。
远方的海面被西下的阳光染成波光粼粼,水面是夕色和蔚蓝的交织,形状各异的船只在视界里逐渐化为小小的黑点。
鼻尖萦绕着海风的香气。
我曾向往着天空和草地,向往着小镇和大海,但终究,我是在向往着安宁。而克里斯,也许,就是我最合适的归宿也说不定。他就像是那片海,只是驻足远望,就会觉得内心近乎不可思议的平静。
远远的好像听到了熟悉的曲子。
神无月走出几步以后有些狐疑的回过头看着向后张望的我,几秒后我听见她发出一个有些讶异却带着一丝欣慰的单音节。
红色的玫瑰,天空,草地。
那温柔的流年似水,他的影子。
那天的最后,神无月问我为什么会那么笃定那个人会带着红玫瑰来见我。
我笑了笑,接着故弄玄虚的说道,我想,这就是为何他是我的幸福吧。
21岁的雾岛加奈仍然守候着幸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