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米津玄师——loser http://music.163.com/song/512359195?userid=114958610
那匹狼最终还是输给了看不到的敌人。
那是灰色的残影,嗤笑着在他眼前晃动着。
枪声响起的瞬间,麻生宙希枝的本能被迅速唤醒了。他扯住身边的浅羽真白,让她躲到自己的身后,他这面对危机时比常人多一分的敏锐使得浅羽伤的并不算重,但他自己却被子弹剥夺了一部分行动力。麻生吃痛地啧了下嘴,侧过身扭头看向子弹出现的方向,他不能让伤口映入自己的眼睛,只得拉着浅羽一起蹲了下来。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法华津伊御,葵五月和之后出声搭话的千言一。看到法华津从眼前走过,麻生向前挪动了一点抓住了他的手臂。“喂,还不清楚情况别过去。”
“别管我。”
麻生沉默了几秒,抓着法华津的手加强了力道,“勇敢和鲁莽可是两回事,说难听点,有赴死的觉悟和不要命也是两回事。”他压低了声音,“而且,我不想因为你的鲁莽而给自己添麻烦。”他这带着威胁的话语里参杂了一点不愿明说的私心,麻生说这话时低着头,故意没有让法华津注意到他略微扭曲的表情,那是回忆起过去灰暗的一角时,内心软弱的某处表露出来的证明。见状法华津没有再轻举妄动,但是千言和葵却不听劝阻地向着暗室走去。麻生腿部的伤口开裂了,他倒吸了口凉气,身边的浅羽真白拿出绷带帮他包了扎。
“谢谢。”
“不,倒不如说应该是我来道谢才对。谢谢你,麻生同学。”
“你也照顾下自己吧,浅羽。”
话音刚落,再次响起来的枪声告诉麻生他不愿意见到的事态还是发生了。跟着赶来的几个人一起进入密室后,他发现还不仅仅是这样。
奥古斯都·泰兰特,成为了新的死者。
狼嘶吼着。它看不到自己的敌人,它只知道他们在前方发出了嘲讽的声音,镣铐再一次束缚了以为自己已经挣脱了他们的狼,它的皮毛被划破了,被血液浸湿的部分长出了石蒜的花朵。
狼仍在挣扎着。
——在他看到千言和葵倒在地上的身影时,那些灰色的碎片一涌而出,占据了麻生的视网膜。他不自觉的喊着葵的名字缓慢地走到她身边,确认对方没有大碍后,他着实地松了一口气。他的拳头捶向了地面,响声并不大,但足以淹没他那句咬着嘴唇说的“可恶”。他站起身,把手机的光照向奥古斯特的尸体又收了回来。眼前的景象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了一起,麻生走到暗室的角落里,扯住自己的额发,试图把那些东西从脑子里揪出去。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真是最糟糕了。他想。
祭狩御灯到达暗室的时候,看到麻生宙希枝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短暂的休息着。他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些。听到声音麻生立刻睁开眼睛,他脱口而出一句,“你没事吗?”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已经没有再听到枪声,低下了头,“别在意。”
“我没事哦,脸色不太好呢,要不要先去休息下?”
“我去洗把脸就好了。”他笑着耸耸肩(在祭狩御看来那是勉强的笑容),走过祭狩御身边他伸出手,故意把那灰色的额发揉的有些凌乱,这是他用来转换心情的方法,同时也是一个迟来的回报。祭狩御梳理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向了麻生腿部的绷带,开口问道,“麻酱你受伤了?”
“没事,永生帮我处理过了。我马上回来。”说着麻生把双手放在口袋里,离开了暗室。
他打开水龙头,将脸和头发都置于水流之下,冰冷的水流刺激了面部,这份刺激顺着神经传递到了大脑,赶走那些纷乱的东西。麻生并不适合复杂的思考,他只觉得头很疼,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那副灰暗的表情让他越发觉得不悦,关上水龙头,他扯了扯脸颊,告诉大脑现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
那些灰色的东西还是没有放过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麻生与绯乃华岁儿擦肩而过。和服的一角在眼前掠过,一时的头脑发热操纵了麻生,他伸出手抓住绯乃华的手腕。“别过去,万一—”
少女被牵制着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剩余的凉意刺激了麻生的大脑,他立刻松开手,向绯乃华道了歉,“抱歉,注意安全。”绯乃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便没有再看麻生的眼睛,略带阴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用您提醒我,我也会去安静的地方渡过裁判前这段躁动的时间。“一滴水滴顺着麻生的头发落到了绯乃华的袖子上,她抬起袖子看了一眼,“阁下还是找块手巾将仪容整理干净吧,任水滴破坏了现场可不好。”接着她便向麻生点头示意,只留下了远去的背影。
麻生回过头又看了少女一眼,“也不用你提醒我。”他小声说着,脱下皮衣简单的揩了揩头发和面部,抬起脸,他的表情里混入了一丝阴冷。
回到暗室后,麻生一言不发的开始了调查,他没开手电,借着围着尸体的一群人(其中也有祭狩御)的灯光勉强看清了暗室的一角,却不慎撞到了人。是雨宫明,受到冲撞力的雨宫身形有些不稳,麻生扯住了他的胳膊让少年能够站定。雨宫抬高眼帘,迎上麻生鲜少的无表情的脸。
“抱歉,我没看路。”
“没事,你还好吗?”
“不好。”麻生垂下头,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精神不太对劲的事实,接着他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我的事无所谓啦,调查要紧。”他打开手机照亮,看到祭狩御从尸体旁边走了过来,两只手里都握着什么东西。祭狩御摊开手心,两只手里各放着一颗糖。接着手机的光,麻生可以看到分别是绿色和黄色包装纸。
“薄荷味和柠檬味的,选一颗?”
“薄荷的。”
祭狩御将绿色的那颗塞在了麻生手里,之后便把黄色的那颗拆开包装吃掉了。麻生有些纳闷的看着他,祭狩御给的糖都是比较刺激性的味道,目的也许是让他恢复精神。得到这样的结论,麻生把薄荷的糖吃了下去(虽然并没有产生多大刺激),把糖纸收到了衣服里。
“麻酱在这里会晕晕乎乎的吧?要不要去其他地方?”
“不看尸体大概就没事,我在这里有人问我问题也方便些吧。”说着麻生对祭狩御点点头,开始在整个暗室里调查起来,祭狩御跟在他的身后。奥古斯都的尸体正对暗室的门,身旁和周围不远处都有血,麻生匆匆地确认了下没有拖动的痕迹,便立刻转移注意,将手机光照向了暗室中央,注意到了什么的祭狩御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里是不是有桌椅啊?”
“是,怎么了?”
“麻酱不觉得那桌椅的风格和这个屋子风格不太符合吗?”闻言麻生向着桌椅的位置走进,的确如祭狩御所说,暗室中央和桌椅和整个空间的气氛不太相近,可能从其他地方搬来的。手机抬高一点,麻生的注意力被一旁的展柜吸引了,他开口叫住了正巧在附近调查的雨宫。
“雨宫君,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嗯。”
“我记得我和葵交谈的时候,听到暗室里传来一声类似玻璃被打破的声音。感觉像是打碎了展柜的玻璃。”
“啊,说起来,这个展柜里之前是有东西的。”
“是被谁拿走了吗?”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麻生转过身,看到了脸上带着些无辜神情的幸美澄,“……啊那个,是我拿走了。”并不是过多询问的时机,听到幸美的话麻生想着。他没太在意地继续看着展柜,展柜的玻璃并没有破损的迹象。
“...现在就不问你为什么了,修复玻璃的大概是VON吧。”
“是的,听到我砸碎玻璃的声音它就立马冲进来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东西,现在在哪儿呢?”说完幸美摊开手,一块有明显裂纹的红宝石躺在他的手心,对此麻生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一旁的雨宫则是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麻生听到雨宫说“没我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向他挥了挥手,接着转头看向幸美“收好吧。”
“没有其他问题了吗?”
“没了。”麻生弯下身准备观察地面,听到幸美的问话稍微抬高身体,“那我可以问问麻生君吗?”
“……听说你好像是第一现场发现者……总之是比较早到达现场的,当时发生了枪击?”
“对,和法华津君他们一起来的,然后突然被枪击了。”他指着腿上的绷带,“严格来说我之后才进来这里的,最早进来的是千言和葵。”
“嗯,他们两个等到学裁时自然会有大家来问他们……麻生君看起来好说话一点……我就不寒暄太多了,我想问,当时你们进入的时候是否注意到子弹的方向?”幸美的提问听上去难度极高,麻生苦笑了一下,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实在是不舒服,于是他直起身来,“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也没有能看清子弹的视力,不过,当时我是正面对着暗室,受伤的部位是腿正面这里,枪声听着是从暗室发出的。”
“暗室和大厅中央吗……好的,谢谢解答。”幸美说完便一个人陷入了思索,麻生再次低下头,观察地面的时候一个细小的点刺痛了眼睛,虽然光线并不充足,他仍能看清那个颜色是什么。
“唔。”
身后传来祭狩御的声音,“麻酱,怎么了?”,说着少年凑到了他身边。
“那个应该是血...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吗,灯君。另外,手借我。”
“好呀,麻酱果然还是去休息一下?逞强可不是好习惯。”麻生借着祭狩御的手站起来,“谢了,不用,还不至于难受到想吐。”
“我看看哦,这里有两个弹痕呢,子弹都在里面周围有一点血。”
“这里是千言他们倒下的地方,血可能是他们的吧。...奥古斯都的尸体前面好像也,有血?”
祭狩御点了点头,用一如既往嬉皮笑脸的表情向麻生打趣道,“麻酱你,虽然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但意外的记得很清楚呢。”
麻生别过脸捂住了嘴,“...少啰嗦。等等,这么说来,墙那里好像也有弹痕。”,麻生走到墙壁附近用手电筒照亮,在靠近门洞的位置找到了一处弹痕,麻生摸了摸口袋,从皮衣的里侧摸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螺丝刀,将子弹从弹痕中取了出来。麻生看着那颗被压扁的子弹,又瞥了眼奥古斯都尸体的方向。他对雨宫挥了挥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雨宫君。你能帮我去照一下左轮的照片吗,主要是枪口的部分。”
“哈?“雨宫看了眼他手上的子弹,“哦哦,ok。”
麻生闭上眼,试图去寻找一个方法,最后他小声说着”禁书目录“,如他所愿,子弹原本的形状出现在了脑海里。他接过雨宫递过来的手机,对比着左轮的枪口,说道,
“大概能对上,射击我们的恐怕就是这把枪,但还需要知道枪的子弹数目。”
狼叹息着伏在地面上,它想要寻求一个可以反击的时机。于是它紧紧盯着前方的影子,渴望着将其咬杀,撕碎,但它明白,首先它要挣脱锁链。
从暗室出来,麻生特意地没有与祭狩御一起行动,他知道自己仍旧不够清醒,现在的他需要一个安静去处来驱逐纷乱。接着他遇到了奥蕾莉亚,他庆幸自己没有再次撞到人(撞到这么娇小的少女实在是不太好),奥蕾莉亚拿着一条毛巾递给麻生,“啊…麻生同学,伤口还好吗…用这个来包扎一下吧。”
麻生有点局促的看着那双黄色眼睛,“我没事了,但可以用它擦擦脸吗。”
“辛苦了…对不起没帮上忙…”
麻生摇了摇头,“不,奥蕾莉亚,这与你无关,给自己徒增责任感会很累的。…说起来,你来找我是有事要问吗?”
“嗯…听大家说千言同学是之后才和麻生同学你们会合的,你有注意他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吗?”奥蕾莉亚低着头,有点怯生生地说着。麻生配合着她稍微下蹲了一点。“我们是在进了展列之间之后才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个时候他应该在我们后面,所以没注意到,抱歉。”
“啊没事的!那个还有…好像响起了几次枪声,麻生同学有注意到响声响起的顺序吗,是连续不断的吗?…以及嗯,子弹的高度?”清晰明确的问话让麻生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他捂住头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子弹声一共是三次,一声,五声,两声。应该都是连续的声音,高度我就实在看不太出来了。”
“啊…居然有这么多次枪声的吗,…说起来,千言同学和五月同学都在暗示倒下了呢,他们是进暗室之前就有受伤吗?”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用面对那样一幕了吧,麻生暗自思忖着,摇了摇头,“看上去没有。感觉那个时候他们还挺灵活的。”
“原来如此…真是太危险了…麻生同学也要小心一点!”
他蹲下身,拍了拍奥蕾莉亚的头,“我没事,已经不用担心了。”
狼想着,我一定要扯断锁链。于是狼开始了前进,向着它咬杀的东西前进,有更多的血液和花朵在它身上浮现,而狼只是一味的前进着。它知道,自己有一个渴望到达的终点,那不仅仅是撕碎灰色的影子。
麻生宙希枝看着奥蕾莉亚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他并不想再输的一败涂地。
于是,化作狼的少年开始了反抗。
End
*需要声明的部分:
1.关于受伤,因为在剧情沟通时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所以真白其实也是受伤了的,但因为被麻生拉开了所以伤的比麻生轻一点。给各位造成了理解上的困难很抱歉。
2.依旧是搜查部分很多为个人推理,请以实际提取的言弹为准。
*关于这篇里麻生的心态和态度:首先要向暴君道歉,这个人怎么说呢,并不是个一心为别人着想的大好人,在他心里还是自己的生命大于他人的。只是不喜欢看别人不珍惜生命。所以根源还是自私吧,对不起(跪下
心态的部分,这里有个很微妙的需要区别的概念,麻生的心态更接近于“面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很不爽”而不是“因为没拦住人而自责”,这里怎么表达清楚我还想了蛮久的ry
*关于绯乃华:这一段要在日常补充,这俩人咋说呢,有点麻生单方面结的梁子(
*关于狼:因为暂时不能透露麻生心态的真相,所以用了比较抽象的描述,三章会说清楚的!总之每个名词都是比喻(
*另外,取出来的子弹之后又被麻生暴力推回去了((
虽然响应很多但基本都很水,对不起各位(跪下,由于中之人粗心大意导致线索没有表示全造成了多次修改响应,非常抱歉!
·写不长了就这样。
·为什么我要在有魔法的企划写偏纪实的文风...写的很烂请多包涵(跪
·相关剧情:
海奈: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3407/
真白: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3356/
深海: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4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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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他们的店里工作了四个月。他们知道在这期间他还做了好几份工,甚至会去加油站和工地工作,但少年每次来打工的时候总是穿着同一身衣服,他有意的掩饰去之前工作留下的痕迹,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并不会有顾客希望在家庭餐厅的服务员身上闻到汽油味,从这个角度上,他们认为少年很适合服务业这一行。
他们发现少年偶尔会盯着来家庭餐厅的客人看,这个时候他一般在前台泡咖啡。他总会看着那些一家子来到店里的客人,然后低下头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同时他们发现,他有意的避免与这些客人之间的交流。事实上,少年虽然为人开朗健谈,却并不是很喜欢与客人交流,在被问道家庭情况时,他总是尴尬的笑笑,留下一句,
“我没有家人。”
而后他便会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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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宙希枝死了。
那是四分五裂的感觉,他被车甩了出去,他的身体撞在墙上,骨头折断了,肉体被撕裂了。好像有肉块从身上撕扯下来,掉在地上。血液顺着他的伤口淌下,头因为这冲撞感而变的晕眩,他的意识被逐渐吞噬。然后车轮从他身上碾过,心脏的部位被一次一次的重压,那东西在压迫感之下快要停止跳动,然后——
他的头骨被碾碎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麻生宙希枝注意到这仅仅是幻觉。接着他的老毛病犯了,他没想到幻觉的血液也会带来不适。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涌上口腔,快要从他的嘴边溢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东西只是一种[感觉]。但是干呕有时候比真的呕吐还要让人不舒服。四周围传来了深呼吸和干呕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但麻生已经无暇去顾及他人了。
他不知何时握成拳头的手不自觉地落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引起了不远处的祭狩御的注意,他向对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接着看着祭狩御比平时更加苍白的脸色,他站起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留下一句“记得吃药。”便一言不发的准备离开修业之间,这期间他回头看向那个[怪物]光顾过的窗口,发出一声咂舌的声音。
“如果这不是真的魔法世界,那还真是令人不快。”
走到走廊的角落里,麻生顺着墙蹲了下来,干呕感褪去一些后,麻生拿出药瓶吞下一颗药。他没有喝水,药片艰涩的划过他的食道进入胃袋。这感觉一点都不好。麻生心想。然后他缓慢的呼吸,抬起手,确认自己已经从幻觉中挣脱出来后,他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很不适,是被人看透的不适。
麻生自嘲的轻笑,他听到脚步声朝着这边近了,低下头捂住嘴藏起表情后。他还来不及抬起头,便觉得面前有股温暖的气息。接着他被什么人抱住了,是个女性。察觉到这个事实麻生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把头放低一点,看到了棕色的长发,他认出了抱住他的人是神生海奈。她穿着让人担心会不会着凉的泳装,健康的肤色透出一种温暖的感觉。在麻生的印象里,她也的确是那样的人。但是被比自己年少的女性抱住还是一件让他感觉极为羞耻,热度顺着他的脖颈涌上耳朵。
“已经没事了哦,麻生君。”
“我知道,呃,那个,神生同学,非常感谢,可以...那个,请,请你先放开我吗?”麻生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在哪里,他的手在空中摆了几下之后最后垂了下来。“啊,好的!”与此同时神生海奈放开了他,他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是否应该直视对方的眼睛。他听到神生轻笑了一声,接着她的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这一行为让麻生更加无所适从,他只得像只大型犬一样乖乖的愣在原地,从喉咙中挤出一声谢谢后,麻生抬起头,却捕捉到了神生眼睛里晃过的一丝动摇。
“麻生君,请问你需要水吗?如果很不舒服的话,请马上说!”
麻生抬头看着神生的笑容,受到这表情的感染,他也露出了笑容,伸出手缓慢的抚了下她柔软的棕色头发。把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当成妹妹看待的老毛病又犯了,麻生心想。收回手,他说道,“...谢谢你,其实你也很不安吧,辛苦了。”
回应是神生的轻笑,麻生再次陷入了慌张,“我,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请放心吧!我没事的!”
曾经是想变成这样的人的,对吧?神生的表情却唤起了麻生心底对自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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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回想起来,也许那一天麻生宙希枝是用尽了学过的所有与女性相处的经验。
“呜啊啊!非常抱歉。”
“啊...没事,抱歉,我这边也有责任。”
课程结束后的下午,麻生拿着头盔走向仓库,迎面撞上了一个少女。拿着箱子的少女有着灰色的头发和有些混浊感的眼睛,麻生一时间无法回忆出她名字,他把地面上的东西捡起来放进箱子里,接着帮少女搬起了有些沉重的纸箱(对他来说这不算沉重)。这期间他知道了少女的名字是浅羽真白。
和浅羽一起走向二楼的途中,他注意到少女的眼睛时不时地盯着他放在纸箱上面的头盔,犹豫片刻麻生开口问道,“...很好奇?”浅羽似乎被突然的询问惊到了,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向后迈了一小步,“嗯...嗯...!稍微有点,不过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沉重,麻生扯出笑容对她说道,“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只是个纪念品而已。”他把目光移向了头盔,他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丝寂寥,眼神也因此黯淡起来,那表情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而在麻生看不见的角落里,浅羽的表情变得有些忧伤。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停留了一会儿,最后是浅羽先打破了它,“...虽然我说这句话可能不太合适,不过麻生,有些事情你要是愿意讲的话我很乐意当听众的。”
不该溢出的东西溢出得太多了。怀着这样让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浅羽的念头,麻生低下了头,他的表情被隐藏在了额发之下,仅留下嘴唇带着笑意的弧度。他瞥了了一眼浅羽,那张脸上真切的担忧让他愣了愣,然后他换上了云淡风轻的语调,“啊,嗯,怎么说呢,是过去的事情,偶尔会回想起来。但是,已经不用担心了。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
他也是这么希望的。他心想。麻生先浅羽几步,在二楼的转角处面向她露出笑脸。眼睛却并不是在盯着浅羽。“我也不能去咒骂上帝吧?已经变成这样的事情再去追求改变也只是空想。”他放下纸箱,拿起头盔,“谢谢你关心我,浅羽同学,等我真的不在意这件事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离开了二楼,麻生抱着头盔坐在了楼梯上,连续两次被年下的女孩子关心让他觉得有点不自在。他回忆着浅羽混杂着担心和寂寞的表情,将手中的头盔抛到空中接着接住他,毫无意义的动作重复了几遍他才缓慢的开口,
“要是那一天真的能来临该多好啊。我真讨厌忘不掉的感觉。”
接着,围巾的影子掠过他的视线,他站起身,向下走了几步,出口叫住了那个人。
“魔眼侦探君,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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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突然叫住你,有些事情想问问。”他倒了杯水放在真田零鸦的面前,接着依靠着墙角坐下,和真田面对面,听到一句“坐在那儿不舒服吧?”的询问麻生只是笑了笑,“我习惯了,倒不如说这种面对面审讯一样的情况会不会让你有点奇怪?”
“没关系的。”
“那就好。”为了缓解似乎有些紧张的气氛,麻生刻意地换了一个随意一些的坐姿,他不自觉地盯着真田的眼睛看,这一行动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看到真田歪了歪头的小动作麻生清了清嗓子,用语言蒙混了方才的小动作,“所以,我想问的是,你怎么看早上那件事,魔眼侦探君?...啊不过,如果说那让你很介意的话不回答我也没关系。”
“早上......是指看到外面怪物的事情吗?”
“那之后的,嗯,从我的角度来讲,是看到了自己的死状,就是你警告我们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他也有些在意真田为什么会预知到危险,那是完全超乎他常识以外的事情,但他并不打算话题引向这个方向。
“说到那个,我得道歉才行呢。是因为我跟那只猫提出要打开窗户才会让大家看到那些东西,对此我由衷感到抱歉。”超乎麻生预料的反应让他愣了愣,真田零鸦这个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谦逊不少,于是他放平了轻耸着的肩膀,“...嘛,毕竟你也不知道之后的事情,我是觉得错不在你身上。把未知的后果施加给一个人也太强人所难了。...而且,因为我并不在意,要道歉对象也不是我吧?”
“是呢,还得跟其他人道歉才行......”
“呼,好啦,我想问你的是,你觉得魔物向我们展示的东西,有什么用意?是为了提醒我们好好学习魔法不然就会那样...还是劝我们尽早出去?会有的吧,因为那些而感到恐惧不安的人。”作为不相信魔法的人,麻生选择了将这一情况判断为[有所预谋],但真田说的话和他的想法则是大相径庭。
“如果那东西是魔物的话,这应该只是它的‘本能’而已吧。就像是有些种类的蝴蝶用翅膀的花纹来恫吓捕食者一样,对它而言只是‘能做到这种事’而已。”麻生将手抵在了下巴上,他很想向真田说明自己听不懂生物学常识,思考后他又将这句话咽下了。
“不过就结果而言,确实会出现像你说的那样的状况呢......”
“...那还真是了不得的东西,这个世界还真是充满着恶意啊。”麻生无力的苦笑出来,接着他突然将话题转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不过我,即使出去也没有归处了...孤儿院不是我的家,灯君也在这里。”他的语速比平时要缓慢,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瞥了真田几眼,继而立刻转换了神情继续说下去,但这些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真田的眼睛,“...不对,倒不如说,一开始我就不属于任何地方。”
用真实的话语试探一个人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这一点麻生也很清楚,说出口后他有点后悔,他捂着嘴窥探真田的反应,而真田则看穿了他的本意。
“...昨天提到的那个,你果然会在意呢。”
“..啊哈哈,露~馅~了?”麻生笑出了声,他从地面上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只魔眼都看得到呐。”
“怎么说,在意还是在意的,你看到了多少与我无关,但是。”放下水杯,麻生脸上轻松的表情转向了严肃,这一次他直视着真田的眼睛,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推荐你介入,魔眼侦探君。”
“那可难说呢,有时候我也身不由己,毕竟有这只眼睛在嘛。打个比方,就像是只有我知道即将发射的核弹终止密码。如果我不挺身而出的话,世界就会玩完了......诸如此类的状况吧。”
麻生决定不去思索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很厉害还是单纯的狂妄自大,他干瘪的说了句,“哇,那你好厉害。要我给你鼓掌吗。”便坐了回去,他单手拖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满不在乎。(但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真田零鸦,连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哈,那种情况另说啦,但人心和世界危机是两种东西。”
“...因为你不知道警戒线有多高的话,很容易触碰到了不得的东西哦,魔眼侦探君?”
“这是忠告。”但他依旧没有从真田的眼睛里得到想要的信息。
“...我会将其作为忠告收下的。谢谢你,麻生。”
真田离开房间后,麻生倚在门边,从门的缝隙看着少年的背影。然后他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吧,在那之前要保重啊,魔眼侦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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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发现,对于这件事,他意外的十分坦然。他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并且从未觉得这样会不便。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在他找到钟点工的工作后,本来说着已经习惯了睡在公园,租旅馆房间,在店的顶楼借住这样不稳定的生活的他却在那个人的家里定居了。
某一年的12月,当店主准备给打工的孩子们准备圣诞礼物时,他问少年想要什么,少年愣了一下,接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手中的头盔。他看不懂这番动作里蕴含的意思,只听见少年用无所谓的语调开口:“我没什么心愿啦,不用为我操心的,店长。硬要说的话...”
少年的眼睛看向了窗外,正在下雪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影。
“想要一次真正的家庭聚会吧。”然后少年向着他微笑,“开玩笑的,我连家人都没有。”
接着他发现,少年手中的头盔,好像比他本人的头部尺寸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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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麻生拿起深海透给自己的纸折兔子,仰面躺在了床铺上。但没持续多久,他又坐了起来,将那精巧的小东西放在了夹克的里侧。
“...其实我不太喜欢收别人的东西啊。”他自言自语道。
END
Q:麻生曾经想成为海奈那样的人吗?
A:是的,他曾经也想做一个可以温暖别人的人,但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
Q:他到底介意不介意自己的过去?
A:处于两者之间,比起介意更接近于“讨厌无法割舍”。所以可以说他是个比较豁达但是真正的心结隐藏的很深的人。
以上,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