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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颗糖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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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5888/ 相关 

       

     

    1、 

    “……洋子想成为绘本作家,卓也想要做医生,巡治打算考进帝大读机械工学,阿哲要回老家帮忙打理农田,惠里虽然是女孩,可是头脑很好,对这样的书也相当痴迷,听说我要去小松先生家工作,怎么也不肯放弃,一定要我带她来参观看看。一次通电话时拗不过她,被小松先生听见了,他竟然笑着答应让我休假回来时带上惠里。当时主馆刚刚完工,里面的房间都没有完成,侧面的别栋则根本没打算兴建,惠里看过之后,说着‘好无聊啊’,就要我送她回家了。” 

    “原来您从那时起就成为了小松先生的管家,而之前还在福利院工作过相当长的时间……从外表看真是难以想象。” 

    “哎呀,姑且当您是在称赞好了,这大概是我们的某种特权吧。” 

    眼角下垂的野干半妖眯起眼睛,用手掩着嘴嗤嗤笑了,那副模样大概从她青年时代开始,就没怎么改变。 

    “……说起来,有些孩子身上同样流着奇异的血,他们现在必须依靠自己努力生活,说不定不久后也要组建家庭,看到现在外面的样子,有时候会有些担心呢。” 

    她用手指摩挲写着《三文钱戏剧》的硬皮本上,凹下去的烫金标题。 

    “希望他们能遇到小松先生这样胸怀宽广的人……虽然他行为举止有点奇怪。” 

    “岂止是有点奇怪……” 

    来访的客人抬头看了看因为触动了机关而向两侧敞开的巨大书架,以及后面呈现出的密室,发出了这样的评论。女性管家因为这句话,再次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所以说,这不是库○•魏尔的音乐剧,而是同名的悬疑小说……看来真由美小姐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对这一类作品也相当了解了。” 

    “了解算不上,只能说比普通人听说的稍多一点,说来惭愧,我的头脑并没那么好,每次读这类作品,只能跟着作者的步调,完全没办法自己猜出结局,而且,看到某些作品的时候,会觉得稍稍有点不愉快……” 

    “不愉快吗。” 

    “书中的主人公为什么只对‘死’、‘谜题’这些事充满了兴趣?明明周围是普通人比较多,他们凭借自己的眼睛看不清事情的全貌,也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就只能静静等着血案发生、主人公出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头脑和能力都远胜他人的主角们,不能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呢?” 

    面容温柔的野干半妖抓了抓耳朵,换上更为开朗的笑容。 

    “真是抱歉,果然是上年纪了,一不小心就唠叨起来,和老师谈这个很失礼吧……书和故事本身,都很精彩,很有趣,但假如能回到当年照顾孩子们的时候,我会和惠里说,就算是听故事,也别忘了那里有人死去啊。” 

       

     

    2、 

    “呵,所以,所谓侦探就是这样一种生物。” 

    “那是小说里的侦探吧。” 

    “也对呢,真正的侦探,每天只是在到处窥探隐私,非法闯入民宅,搜集小道消息,从地上捡东西而已。” 

    沙发上的侦探以及名义上的侦探助手交替发表着对这个职业的看法。来访的客人只好苦笑着自己往茶杯里添了水。 

    “……结果做出这种发言的人,真的不幸身亡,该说是运气太差了么。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普通人,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点东西,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无法阻止,能做的事情极其有限啊。” 

    “是的,只能捡拾真相的残渣,试图理解过去发生的事,并推断可能会发生的事罢了。但是,以目前的局势,掌握信息并加以利用,能产生相当大的影响,您的话,一定十分了解这一点。” 

    “这不是侦探的本职,而是媒体记者的工作,我只需要决定向委托人披露的信息就行了。” 

    铃原侦探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茶几上。 

    “从上个月月底开始,帝都十数家报社都收到了内容不明的资料,接着陆续刊登出有关军队的新闻,五天前有人目击到‘他们’和编辑或是记者模样的人在附近的咖啡厅会面,三天前,又和人在泷户急电的车站附近接洽,后者的相貌被拍摄下来,经过查证,是军方的一名准尉。” 

    穿着和服的男性低下头,开始检视手中的资料。 

    “然后,看看几份小报月初的报导,还有今天早上的,简直好像洋洋自得地吊人胃口说‘有比这还惊人的新闻哪’,不难想象,有什么东西散发着芳香从天而降,落到他们眼前了。” 

    “报社拿到线索的狂热我可是亲眼目睹过。目前各处的新闻内容都大同小异,这种情况下,他们没理由掩盖什么,只要抢先一步把消息刊登出去就赢了……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是因为还没拿到更多细节吧。” 

    “那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军方不会坐视不管的。” 

    “最后的关键信息会提供给谁,是全部的报社,还是其中几家,或是根本没有什么重磅新闻,不管哪一种都会引起相当程度的混乱,‘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说是‘不惜’,‘他们’可并没付出什么代价,始终只是在告诉别人所知道的事情而已哟?” 

    侦探向前倾斜身体,用手肘支撑着膝盖, 

    “而且,不按人类的方法行动的家伙们,也已经发觉了。” 

    黑发的青年把所有纸张收回信封,重新把封口封好,眉头比刚才皱得更紧。 

    “真不想听您继续说下去了。我只是普通的生意人,不打算卷进这么麻烦的事情。” 

    “我也始终只是在告诉你,我的调查结果呀。” 

    侦探不紧不慢地喝掉了杯子里的茶。 

       

     

    3、 

    幕布前方一片黑暗,只有上方垂落的灯光照着正低头站在舞台中央的主演。 

    从他脚下延伸出相互交织的细细丝线,像一张网一样向四面伸开,四面有气流撑起的红色布片,模拟烛火在轻轻跳动的模样。 

    “我……到底……” 

    观众凝神屏息地看着舞台上的景象,为主人公复杂的心绪感染,仿佛呼应着这种混沌不清又令人不安的气氛,有黑色的烟雾自舞台角落释放出来。 

    “奇怪,烟是不是太多了点?而且不是应该从下面放出来吗?” 

    “源太他们也太卖力了吧……等等?” 

    坐在剧院二楼最后一排,已经反复看了无数次演出的剧务川名和金井突然发现,屋顶的角落竟然窜出了火苗,火焰从上面引燃了布景,又顺着下垂的布幔向下方爬行,火苗舔舐着所到之处的一切,木头发出哔哔剥剥的响声,投影灯下面的金属架开始融化变形。 

    “快,快让他们把幕拉上!” 

    川名站起来大吼,却看到二楼通向走廊的门敞开着,浓烟不断从外向里涌入。 

    “这里也烧起来了吗?” 

    金井大惊失色地走廊尽头跑去,却被热浪逼得倒退了两步。 

    “火,失火了!” 

    一楼有人高声大喊,大幕陡然下坠,舞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重物的撞击声,剧场里的骚动越来越大,幕布再次拉开的时候,背景和大型道具都已经被撤掉,舞台上的抬升地板还在缓缓下降,演员们匆匆向舞台两侧通往后台的通道跑去。 

    “十分抱歉,由于突发事故,本日的演出现在终止,请观众们不要慌乱,沿坐席旁边的通道退场。” 

    剧场里的灯光亮了,语气平和的广播声多少安抚了观众的慌乱情绪,大家纷纷站起身挪向通道,坐在后面角落位置的人因为离出口比较近,松了口气般地走出剧院大门。 

    川名和金井混在拥挤的人群里,沿着二楼包厢通向一楼的通道缓慢前进,就在这时,舞台弧形的天顶突然发出巨响,他们看到,有两个身影冲破天花板急速下坠,其中一个在落地之前竟然像被气流托住一样,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而另外一个则没那么幸运,身体重重撞向了地板。 

    前排的观众发出了尖叫,毫无防护地从那个高度坠落非死即伤,川名已经发现地上上有殷红的血液向四处蔓延。 

    但是,更为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侧躺着,关节都已经扭曲向不自然的方向的人,竟然以手撑地,先是单膝跪着,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川名看到,那人穿着军服,半边身体已经被血染红,他从刀鞘里抽出了闪着寒光的长刀,向对面那个张开黑色翅膀,带着狰狞鬼面的非人之物,用力劈了下去。 

    剧场的灯光闪了几下,竟然熄灭了。 

       

     

    4、 

    火势越来越大,不断从屋顶的横梁、管道、支架的缝隙中喷出,四处抛洒着火星,浓烟慢慢侵蚀着这个广大的空间,黑暗中有人倒下,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边是出口,不要挤,小心脚下。” 

    苍海站在坐席之间,举着灯看着从两侧离开,脸上满是汗水和烟熏的痕迹,神情慌乱的观众们,他们其中也有不少是半妖的模样,而且比入场时数量更多,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事故,已经无法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吧。 

    ——已经通知了消防员,各个出口都有人照明引导,剩下的人不是去救火,就是去帮忙寻找受伤或走失的观众,但是…… 

    ——还是什么也没能阻止。 

    他把目光投向远处在封闭空间里席卷起来的、不自然的风势。有黑影聚集在人群看不见的地方,黑暗中不时有青色的火光闪烁,甚至还传来了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中射出的子弹划过空气的嗖嗖声。 

    ——根本是满不在乎啊。 

    不远处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苍海咬了咬牙,逆着人群的流向朝剧场中部走去。 

     “老师……怎么办,还是找不到她。” 

    苍海转向说话的人,那是刚刚在附近碰到的石野编辑,他是和异言社的另一位作者雨生鹭千代相约来看演出的,但是,在幕间休息的时候,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石野走出剧场到不远的一家出版社去了。 

    返回时石野找不到同伴,明显陷入了慌乱,他努力在人群中追寻着雨生留下的痕迹,但是因为人群太过拥挤,烟雾的味道也很浓,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进展。 

    “不要慌,雨生很机灵,一定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在帮忙救人了。” 

    石野点点头,内心似乎挣扎的很厉害,不过最后还是转身走向苍海的方向,脸上仍然写着担心。 

    就在他们快要来到目标身边时,剧场的应急电源终于启动了,橘黄色的光线充满了这个空间。 

    两排座位之间,直起了小小的身体,雨生的脸从座位后面探出来,手里牵着正在哭的女孩。 

    “石野君!咦,这是雾隐……秋叶先生……” 

    雨生的肩膀突然战栗了一下,她大概还是难以面对经历过那个事件的同伴。 

    ——这时候,还是不要告诉她,那件事还没完全结束吧。 

    “雨生君,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还好吧?现在这里很缺人手,如果想帮忙就留在一楼,如果想回去,就走侧门好了。” 

    苍海指了指不远处人潮涌去的方向。 

    “不管怎么说都小心一些,石野君很担心你,不要离开他太远。” 

    由于有了光线的照射,人们头顶上的火苗变得没那么炽烈可怖,有人扯掉了着了火的纺织品,避免火势蔓延,也有不少人打开排水设备,或是奔向临近的建筑引水施救。幸好火是从后台燃起的,这给了剧场里的人撤离的时间,而救火队不久就赶到了。 

    刚才穿制服的士兵和带着面具的妖异已经消失不见,但是在微弱的光线下,仿佛什么情节诡异的戏剧的余韵一般,仍然有人正在和带着鬼面的妖异交战。他们似乎是刚才从临近的建筑中冲进二楼走廊,无法从原路返回,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下从拥挤的通道离开,才不得不继续战斗的。 

    苍海一边分开人群,一边用目光搜寻着“战场”附近是否还有没来得及逃开的观众。 

       

     

    5、 

    果然,舞台不远处像被海浪冲上沙滩一样,匍匐着一具身体,带花斑的尖耳朵和尾巴显示那是猫又的半妖,他正弯腰护住自己的脸和腹部,背上已经绽开了一道可怖的伤口,上衣被血染得通红。 

    苍海奔过去,却看到闪着白光的物体划出一道弧线,切碎了附近座椅的靠背。 

    有个修验僧模样的男人像飘在半空中似地,踩着地上散落倒塌的座椅,一步步向猫又半妖靠近。他微微眯着眼睛,神情专注,仿佛只是在阳光下清理杂草一样,用染血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向下劈砍,身后的尾巴轻轻摇动着。 

    ——以津真天的妖异吗? 

    猫又发出急促的呼吸,后面的障碍让他来不及躲避,白光像落雷一样急速下坠,他不由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响。 

    “目标在那里。” 

    就在苍海以为要来不及的时候,男人身后的同伴用短刀荡开了落下的利刃,以津真天眨眨眼睛,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类,接着在同伴的示意下,将注意力重新转向穿军服的敌人。 

    苍海暗自觉得庆幸,他赶快抓住猫又半妖的身体把他拖出来,向出口移动。 

    伤者比外表看上去轻盈许多,即使受了伤也没有影响走路的速度,只是黄黑条纹的尾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眼角充盈着不知是由于烟熏、疼痛还是惊吓,几乎要涌出来的泪水,苍海打量了那张脸后,突然诧异出声。 

    “你是,那天来店里的……” 

    “……老板?得,得救啦。” 

    惊魂未定的猫又半妖过了半晌才认出眼前的人,接着立刻放心了一样咧开嘴露出笑容,因为这个动作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又吃痛地皱起眉头。苍海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人和你一起来的吧?同行的人在哪里?” 

    猫又眨眨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总之先去处理伤口,马上就要到外面了,稍微坚持一下。” 

    剧场里的观众已经疏散了大半,坐席外面的大厅里,不少人围着作为临时救助站的问询台或站或坐,其中有一些受了伤,而更多则是受到惊吓,还有人想要返回剧场内去寻找亲人,为了避免混乱,剧场的服务人员正在努力阻拦他们。 

    突然,一个在出口附近,拼命想要从工作人员的手臂之间挤进剧场里的人转身朝两人奔来。苍海看到,他的衣服散乱,袖口被扯破了,眼镜片上满是烟灰,样子十分狼狈,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像寻回了至宝一般。 

    “璃宽!璃宽!” 

    男人跑过来接住身体变得软绵绵的猫又半妖,因为对方背上的血而吓了一跳,接着脸色惨白地搀扶着他,跑向附近正在给伤员做应急处理的人,跑了几步,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过身,向苍海连连欠身。 

    “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您了!” 

       

     

    6、 

    混在帮忙救火的人群里,重新从后台进入剧场的时候,苍海看到,火势终于慢慢减弱,舞台附近的天顶已经被烧溶变形,二楼通往走廊的通道一片焦黑,坐席和帷幕冒着青烟。 

    ——“零式”和“常世”都不见了。 

    但是,舞台旁边的墙壁、立柱、没来得及撤掉的布景上,都留下了非人力所及的痕迹,有以极大力量劈砍留下的刀痕,也有巨兽留下的爪痕,还有被血染污、散发着寒气的锐利冰锥。 

    ——真是灾难啊。 

    因为处理及时,这场火灾大概不会造成特别严重的伤亡,但有某种原本就很脆弱的东西被破坏殆尽,再次重建起来不知要花上多少时日,或许不仅不可能重建,还会以这个事件为起点,引发接二连三的破坏。 

    ——这到底是…… 

    ——不,不对,火灾不过是结果而不是诱因,即使没有“他们”,一定也会有别的什么把事情导向这样的方向。需要优先考虑的,是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突然,苍海感到从一旁投注来的视线,他转身从焦黑的废墟旁边离开,看到有个扎着袖口,满脸烟灰的人站在面前。 

    “信乐君?” 

    “苍海兄?今天来看演出,可真是不巧啊。” 

    青年落语家擦了擦额前的汗,以一如既往的明快态度开口打招呼,只是表情中第一次显出几分凝重。 

    “那些……到底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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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解释: 

     

    *前面的小故事是上次推理剧的第二个死者管家真由美说的; 

       

       

    *上次推理剧的第三个死者室井属于某个加害半妖的组织,后来因为自己也出现半妖化迹象而策划杀人,设定上有证据显示,这个组织向报社提供了有关零式的消息,同时又向军方透露消息的所在地,两边卖情报以试图达成什么目的。苍海因为追查这件事到剧场附近的侦探事务所,然后目击火灾并参与救援。 

       

     

    *因为怕这章后面的坑填不满,就先发出来了,如果后续有需要可能会再接一些 

       

    *其实只是想玩一玩自机对接并助攻发盒饭而已,如果有什么不妥或BUG请戳我修改!!!【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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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風的漫畫【http://elfartworld.com/works/96317/】的讀後感,完全我流的角度解讀……也還下國王遊戲,雖然葬花的是寶玉哥哥。我沒有買蟲×璃寬這個CP。買的是畫家璃寬(肺腑之言】

    四處生了層輕而薄的白紗。結了星星點點的長草委身於秋末時節,多數已從濃綠轉成老朽的枯黃,萎靡於被行人獸類踏出的山路邊上;仍有少數挺立著,可這姿態卻也稱不上傲然,最多只能說是苟延殘喘罷了。山腰已無春夏時的喧鬧,候鳥在幾日前便遷向南方,樹梢上只剩留在山上過冬的小鳥——約莫是因為天氣越來越冷的干係,他們也不再鳴叫。

    璃寬赤著腳,在結了霜的泥土上緩步前進。山腰的秋季要比別處來得更早,也去得更早。山腳下的農田還未踏入豐收的時節,山上卻已能見到凜冬所露的端倪。冬季的飲食或許會被天氣所影響,不過在山腳買賣蔬菜的集市便已經能保障每日的飽腹,因此璃寬也並不焦切。他的視野被蒙了層淺淺白練的山綠籠罩著,眼角余光中,天還未全亮,但已經能將一切看得清楚。從褐黑色土地中拔起的巨木並未遮蔽那點蒼白的日光,反而用自己稀疏交錯的影子將日光的存在展示得清楚。腳下的土地不知何時起已經被鬆軟的落葉覆蓋,給予人綿軟又安心的觸感。

    他在那片蒼綠與焦黃交織的景象中行走,最終停在一點胭脂色前。

    那說不上是什麼特殊的景象,僅僅是朵快要枯萎的野花,只是其鮮艷的紅色在被霜露覆蓋的山間脫穎而出。即使是幾個月前,山上也難以見到這顏色的花了,她更像是從夏季遺留下來的,固守著自己的色澤,可那種執念般的倔強到了現在,也要被帶走了。

    “真漂亮呀。”璃寬喃喃著,俯下身去看那朵花,觸摸她柔軟發皺的裙擺。過了會兒,他生出將其採下的想法,便小心翼翼折斷她的莖。幾片花瓣不堪折曲,就落了下來,他也悉心地將那些殘花拾起,放在掌心內。

    下葬的地方選在空曠的地方,旁臨山岩。不曾凝結的溪水潺潺而過。璃寬懷中放著枯萎的花朵,他蹲下去,徒手挖起濕潤的泥土,和服的袖擺沾到泥漿,卻被主人忽視了過去。他盡力挖著,不曾為指尖碰觸到堅硬的岩塊而吃痛,直到原本平坦的土地上出現了淺淺的小坑,雙手才好像突然恢復知覺似的痛了起來。他又看了眼因秋霜蔫枯的花朵,隨後溫柔地將其放進挖出的穴口,再掩埋。不過一會兒,地面上多出了微微起伏的小丘。他坐在那裡,仿佛能感受到小丘之下正在緩緩破殼的蟲卵,再過不久,蟲就會出來,吞吃那朵漂亮的花吧。

    他在那朵花的墳墓前待了一會兒,隨後用耳朵去貼近平坦的地表,細細聽有別于地脈、水源、風聲的一種聲音,其蓬勃地在地面下攢動著。那聲音漸大,可最終又被水聲所掩蓋。

    蟲醒了。蟲醒了呀。

    它在地底吞吃著死物,蠕動、翻騰。萬物生長在其上,生養於蟲龐碩的巨軀,也將被其吞噬,化成蟲軀的一部分,埋葬於蟲。璃寬躺在土地上,感受著身上附著著泥土的蟲的生命,想象著花朵被蟲吃掉的模樣,微微闔上眼。

    秋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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