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实验楼-美术室-食堂后厨
3.
化学准备室的窗帘是紧闭的,能够透过缝隙看见窗外混乱的光景,却因为窗户不大不容易被外面发现,作为藏身之处来讲再好不过了。
总之,暂时是安定下来了。
光拿出了笔记本,又一次梳理起目前发生的事情。从校长的突然死亡到上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突如其来的生存规则,这些都作为“证据”为她指向了同一个真实。
——学校可能被超自然的力量所笼罩了,并可能只有按照规则走下去,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至于这个真实是否能让人信服,光并不是唯科学论的人,她也不是迷信的人,仅仅是已掌握的线索指向了这样的真实,仅此而已便足够了。
总之,先将游戏走到最后吧。今天先在这里安顿,其余的信息,明天再想办法获得……
“咔哒。”
只在寂静中轻轻的一声,便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门锁突如其来地在她的身后被拧开,光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上多几道锁,可眼下再拿出万能钥匙已经来不及了——门把手正在被转开,如果在这里被发现的话,前面的准备全部都失去了意义。
光紧张地飞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当机立断地抓起了桌上的小型液氮罐,当她转身将罐子指向门口的同时,准备室的门也被打开了,外面的人发现里面竟然有人,也都警惕地微微后退了一步,他们的声音在此同时响起。
“出去。”
“对不起!”
门外的两个男生互相对望了一眼,棕发的男生举起双手,做出了退让的姿态道:“那、那个……这位同学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不是坏人……”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冷静。”少女的声音非常平稳,在对方开口的一瞬间,加上眼睛对外观的确认,光便明白了眼前的两人都不是普通天使,但在未知他们在游戏中的身份之前,她是不能相信对方的,“给我一个放下武器的理由。”
他们间的气氛凝固了,棕发的男生似乎在纠结着要怎么措辞,可他的同伴却毫不在意地摊开手露出了十分从容的笑:“如你所见,我们两个并不是天使哦?凭这点,就不能放下武器吗?”
“不行。”光的声音不大,两个字却显得掷地有声。那位红发的男生给她一种无法信任的感觉,她侦探的直觉正透过她的双眼所见,为她传递着这样的警报。
红发男生倒似乎没因为她这样果断的回绝而放弃,他只是耸了耸肩,轻松地开口道:“如果要攻击你的话,我现在就该动手了哦?我对打架可是很有信心的。”
“那也不一定。”光淡淡地道,下意识将液氮罐举得更高了一点,“你的动作和我按下插销的速度,哪个更快还很难讲。”
听见光这样的话语,红发男生靠着墙边苦笑着道:“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在外面躲避丧尸的途中想找个教室躲进来,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人了。”他跟自己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开口道,“再继续让我们站在门口,那些僵尸就要发现了哦?”
光架着液氮罐的手微微一滞,缓慢地垂了下去,却仍然抓得很紧,保持着随时都可以举起来的警惕。她看着两个男生走进了狭小的准备室关上了门,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穿梭,红发的男生正在本能地下意识扫视着架子上的化学药剂,可能是想要从中获取什么,棕发的男生则像是要打破这片沉默一样,转向她道:
“这位同学,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黑发少女沉默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反倒是更加提防起了两个人的动作,在能看到他们两个的身份并确认是否己方之前,她绝不会信任任何人。
这份尴尬变得愈发浓郁了起来,棕发男生干脆腆着脸,自我介绍了起来:“对了,我叫封杭,那边的那位是罗卡,之前他在校门口救下了我,所以我们一直在一起行动。你的名字是?”
感到手臂略微有些发酸,光默默地将液氮罐换到了另一只手上,一边继续警惕着他们的动作,一边淡淡地道:“蝶野光。”
“啊,你是从日本来的……”封杭的话还没有说完,校园的广播却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死者通知,第五言于艺术楼六层画室,死亡。白棂于食堂后厨,死亡。”
顿时,准备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连走动的声音都没有了。三个人站在昏暗的房间里面面相觑,光将笔记本放进口袋,摸出了万能钥匙,打开了准备室的门。
“已经开始了哦,这场游戏。”她淡淡地说着,走出了房间的门,“调查,你们不去吗?”
4.
这不是蝶野光第一次看见死去的人,也不是蝶野光第一次进入杀人现场。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参与过的第一个案件,那是一个典型的情杀案,借着父亲的名义,她旁听了对嫌疑人的讯问,帮父亲准确地从那个男人的说辞里挑出了有用的信息做了记录,那份简洁明了的记录帮助父亲节省了不少时间,很快找到了抛尸的现场。
——人为什么会去杀人?
光淡淡地看着警察从嫌疑人后院的井里捞出了那具尸体,经历了多天的水泡,已经进入了巨人观的状态,再也看不出死者照片上美丽的女人模样。父亲发现了始终站在旁边看着的自己,急忙捂住了她的眼睛。面对将自己拉开的父亲,她只是淡淡地诉说着自己的结论:
“人死了,就会变成那样。”
人为什么会去杀人,这不重要。那是警察要去了解的事情,侦探只要看见真相的道标指向的终点就足够了。
面容清秀的少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他倒在画室的地面上,烧焦的皮肤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死前的最后,他是否因为这股痛苦感到了恐惧呢?
光蹲下身,毫不忌讳地凑近去看第五言的尸体,学弟的皮肤还有余温,死去并没有过多久,口鼻附近有烟尘的积留,恐怕死因并不是烧死,而是吸入过多烟尘而死。尽管门窗都大开着,还是无法掩饰燃烧留下的焦味。而在她翻开衣服检查学弟身上的烧伤情况时,也没有放松对两个男生的警惕,光的余光看见封杭正绕着教室的边缘草草地观察着现场的情况,却不太敢正视眼前的尸体。
这也是正常的,这样的死状,并不是普通的学生能果断直视的。封杭会是凶手的可能性……
“稍微降低一点。”她在本子上记录着,“但也不排除正因为自己是凶手才不敢直视的可能性。”
而当她看向罗卡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光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站起身,去看门口的痕迹。
——那边也在观察我吗?或许冷静的自己招致怀疑的可能性,会比其他人更大。
即便如此,她也并不想装出慌张和害怕的模样,这就是蝶野光的做法。
“门被粗暴地破坏过。”光在本子上写道,“这里没有能燃烧的物品,只能是拥有能力的杀人者所为。”
背后传来手机照相的“咔嚓”声,她飞快地回过头,看见了罗卡正拿着手机对着第五言的尸体拍照,封杭显然也在注意他。发现两个人都看着自己,罗卡站起身,亮出了方才拍下的照片,问道:“你们认识这个死掉的人吗?”
“否定。”
“没,我不认识他。”
光和封杭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她摁了两下原子笔,又在本子上多写了一行字。
——罗卡,比普通人面对尸体的反应更冷静。
“但这仍然不能说明问题,毫无经验的凶手反而会不敢面对自己害死的人。”
单在这两个人中比较的话,封杭的可能性更大。但全校还有这么多学生,这些都只是初步推论罢了。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收集的碎片了。
“我要走了。”
她淡淡地说,将笔记本放进了口袋。光没有理会其他二人的反应,只是快步离开了画室。
——下一个死者是在后厨呢,她烧毁过笔记本的地方。
“游戏,还在继续运转。”
-tbc
夕阳收敛了最后一缕光华的时候,男子刚刚跟一个危险的客户碰完面,手里拿着一杯未喝完的咖啡,站在街边的阴影里。
他刚刚开始新的工作不久,还未能游刃有余。
两个月前,城市里爆发了大规模的怪异事件,事件犹如滴于宣纸上的墨迹很快殷开,在城市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许多人被卷进事件,受伤或者致死。许多建筑物受到了损坏。
然而怪异事件的平息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却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踪影。
劫后余生的城市恢复了往日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没有人再提起爆炸的体育馆,消失的市立医院,或者被夷为平地的樱见神社。现在这些建筑还好好地待在原地,一刻不停地发挥着它们本来被赋予的使命。
仿佛这半年来的波动从未发生过。人们遗忘了一切,却没有人为空白的记忆和流逝的时间而感到诧异。
男子看着远处游乐园的巨大摩天轮再次亮起灯来,一如几个月前自己在神社后山面对某个旧友时的无奈。
为什么所有人都忘了,却偏偏只有自己还记得?银发的男子不觉间捏扁了手里的纸质咖啡杯,余下的咖啡洒了出来,淋在他的手上。
这双曾经淋满鲜血的手,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夺走过任何人的性命。
孤独的男子失去了一切,他本想在那个奇怪的空间里一了百了,却被属于那里的造物主温柔地对待了一次。在那场浩劫里,他对生命和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回来之后便放弃了职业杀手的工作,休息了两个月之后,转而利用自己的情报网转行当了情报贩子。
像程序员那么低收入而又拼命的工作实在是不适合习惯了惊心动魄生活的自己。
抬手看了看表,男子把手里的咖啡杯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转身离开。
整条街的灯都亮了起来,相互辉映,给夜晚的城市赋予新的样貌。未干的咖啡渍反射着满街霓虹招牌射出的光线,呈现出本不属于它的颜色。
-------------------☆------------------
桢方慎已经连续加班一个多礼拜了。
两个月前,自己在某日朦胧醒来后照常去警局上班,被布置了艰巨的工作任务。
城市里不断的有以不明原因过世的死者,他们的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受过毒物的侵害。只有不明确的调查报告指出,死者生前大脑曾受过一定程度的干扰。
今天分明是周日,却因为这些解不开的怪案子又要加班。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办公桌上又被堆上了关于这类案件的报告。
桢方慎有些迷惘,他毕竟不是学医出身。这些乱七八糟的报告写的再详细,也让他感到有些泄气。
他想找个人咨询一下。
手上的动作却在掏出手机的那一瞬间停驻了。
我想打给谁?桢方慎问自己。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曾有个同事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一直以来两人似乎在一起解决了不少案件。
有过这么一个人吗?桢方慎翻找着电话簿,却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的名字是什么,又是属于谁。
又是这种感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好像曾经鲜活的确实发生过,却又模糊的让他以为是自己的臆想。
别傻了,最近总是有这种感觉。桢方慎甩甩头,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他不想去细想了,早在两个月前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着。不是关于同事,不是警局,或者家里的人。
也是有那么一个人,让他仿佛记忆犹新却残缺不全。
桢方慎把这件事告诉了好友维尔加。
令人惊讶的是,维尔加立刻肯定了他的想法。
维尔加说自己甚至会在深夜里突然惊醒,一身冷汗,眼角带泪。为了不存在的人感到彻骨的忧伤。却无法想起这忧从何来,泪为谁落。
他们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大概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可能是手机电波,也可能是电脑辐射。他们把一切原因探索了清楚,甚至怀疑到前一天一起在居酒屋吃的盐烧青花鱼。
桢方慎在桌子前坐正,叹了口气拿起了今天要看的的报告。
如果不是手机振动提示收到了信息,他还意识不到已经是中午时分。
【桢方警官,请问今晚有空吗?有些事想问问你,也顺便去喝喝酒,如果可以的话,8点老地方见面如何?】
跃于屏幕之上的是维尔加发来的信息。
桢方慎松了口气,感到心里有点小小的雀跃和小小的忧愁。雀跃的是跟维尔加喝酒确实是让自己可以感到无比放松的乐事,忧愁的是最近他们共同感到的莫名错觉,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情绪萦绕二人脑中不肯离去。
约酒当然要去,桢方慎在打开外卖app前,回复了维尔加的信息。
-------------------☆------------------
银发男子在大街上游荡了不知多久,手上的咖啡早已被风拂干。双腿习惯性的把他带到了一家居酒屋前。
这是位于闹事边缘的一家居酒屋,没有市中的过度喧嚣也并不沉于静谧。
或许因为是周日的晚上,店里竟然没有什么人。老板只身一人站在柜台里擦着玻璃杯,看到男子走近轻松的打了声招呼。
“哟,今天怎么自己来了,他们俩呢?”
男子诧异的盯着老板,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而下一秒老板的反应却让他倍加失望。
老板楞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
“哎呀,说什么呢,不好意思,我好像认错人了。您想要点什么?”他放下了玻璃杯,挠了挠后脑勺。
“酒。”对方叹了口气。“酒精度数高一点的。”
“买醉可不健康哦。”虽然这么说着,老板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了一瓶酒,换了块抹布擦了擦瓶身,然后打开,酒液被倒进眼前的玻璃杯中。“想吃点什么?”
“……盐烧青花鱼吧。”男子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酒杯,迟疑了一下说道。
“好咧,稍等。”老板转身走进厨房,却在门口稍微停下了脚步。
“您以前来过我的店里吗?”他问。
男子刚刚送到嘴边的杯子因为老板的询问停住了,他苦笑了一下。
“没有,今天第一次。”
“是吗,奇了怪了……”老板低喃着,走进了厨房。
-------------------☆------------------
桢方慎和维尔加走进居酒屋的时候,看到老板照例站在柜台后擦着仿佛永远擦不完的玻璃杯。
今天的居酒屋人很少,只有角落里坐了个独自一人的青年,脑袋埋在臂弯里,趴在吧台上,旁边是几个空空如也的酒瓶。他似乎因为喝了太多而睡着了。
“哟,欢迎。”老板看到熟客二人进门来,十分热情的招呼。“又加班吗?”
“可不是呢,累死老子了。”桢方慎说着坐到了吧台前。“老样子啦,麻烦你了。”
维尔加坐到了桢方慎的身边,一直带着微笑的他,偷偷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青年。
“好咧,老规矩。”老板重复着,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了瓶酒倒给两人,然后走进了身后的厨房。
看到老板进了厨房,桢方慎松了松领带,又拿起杯子嘬了一口酒,看向身边的维尔加。
“你说有事要问我?还是跟之前的事有关系吗?”他说。
“嗯,是的。”维尔加点了点头,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那颗被放在小塑料密封袋里的纸星星。
“桢方君,对这个有印象吗?”维尔加问。
“咦?”桢方发出了小小的质疑声。“有印象……还是没印象……”
维尔加见桢方慎这模棱两可的反应,叹了口气。“果然桢方君你跟我一样。我对这个东西几乎没有印象,但是要说没有印象,却又好像脑海最深处有什么记忆在挣扎着一般。”
“这个不应该是银色的吗?”脱口而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桢方慎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维尔加的眼睛。
“银色?为什么?你,你还记得这个东西?”维尔加瞪大了眼睛。
“不是……咦?我也说不上来。”刚才的一瞬间,桢方慎不太敢相信,自己脑海深处出现的那个模糊的银色的星星的轮廓。
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描述此刻的心情。
老板端上小食的时候,酒瓶已经空了大半。
看着桢方慎和维尔加一言不发的喝酒吃东西,再次持续擦着玻璃杯的老板却不知道为何有种很久没有过的和谐感。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总觉得这两个熟客出现的时候有些不太对劲,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是相貌出了问题,还是人数出了问题,亦或是点的东西出了问题?
在角落里昏睡的男子动了一下,可能是胳膊枕麻了,他稍微移动了胳膊,却不小心把一个空酒瓶碰到地上,摔得粉碎。
玻璃破碎的声音引起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男子被吓了一跳的同时抬起头来愣了一会,才看清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酒瓶。
感受到其余三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已经是几秒之后了。
他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
“哎呀。”老板感叹了一声,用手势示意客人们不需要担心,由自己来收拾就好。
被面前的男子盯着看了几秒,桢方慎突然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看向维尔加,从后者看着自己的双眸里,读出了相同的意味。
然而再转过头去,方才的男子已经恢复了他们进店时的姿势,趴在了吧台上。
“桢,桢方君……”维尔加小声问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桢方慎肯定的回答,却……“但是又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维尔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桢方慎的说法。
他们看向了刚才放在吧台上的小袋子,磨损的蓝色纸星星安静地躺在那里。
没有更多的迟疑时间,两人听到了从角落里传来的窸窸窣窣。
转头望去,是那个打碎酒瓶的银发男子。他的双肩在微微的颤抖着,分不出是在憋着笑,还是忍着哭。
桢方慎突然有种想要上前搭讪的冲动。
还没有想太多,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行动。他走到正在颤抖的青年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哥们儿。你是在笑还是在哭啊?”桢方慎问道。
回答他的,是安静空气里传来的一声啜泣。
桢方慎有点迟疑,他不知道这样打扰他人的悲伤是不是不太好。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维尔加,却发现维尔加以无比关切的神情在望着眼前的男子。
“那个,不就是打碎了一个酒瓶吗,没事的啦……”桢方慎蹩脚的安慰换来的是又一声啜泣。他更加不知所措,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您是遇到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吗?”维尔加的声音传来。
“对啊,你看我都加班一周了,照样忙里偷闲跑出来喝酒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啦~”桢方慎还在想要不要干脆给他个拥抱的时候,银发男子竟然抬起了头。
桢方慎和维尔加看到他脸上的泪水和哭红的双眼,还有因为醉酒引起的红晕。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叫嚣着要打破脑海里的某扇紧闭的门。
“那个,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喝酒吧?”桢方慎问道,“总好过你自己在这哭得跟个宝宝似的,你说呢。”
银发男子好像有点破涕为笑,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桢方慎。”
“我叫维尔加,斯米尔诺夫。”
他们说着,一边朝满眼泪水的男人伸出了手。
“我叫浅纪。”他说,“纪野浅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