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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讲述尼克的家族背景,感兴趣的可以来一起互动~
*字数统计(虽然不算分但是还是统计一下吧;不含注释):5352
*推荐BGM:人生のメリーゴーランド -オープニング- (出自《哈尔的移动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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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形状的风向标伫立在上阿默高的教堂顶端,它高傲地挺着鸡冠,试图和漂浮在晴空中的白云保持着同一方向,直到它被一阵风吹得直打转。一只角雕掠过教堂的上空,他的喙中叼着一只白色的礼盒,精致的红色蝴蝶结下附着张标签——“给温德拉·奥布莱恩太太儿子的生日蛋糕”。他越飞越高,身后的小镇已成了零星的小点,被绿色格调的草原与树林所取代,蓝色的河流像叶脉一样贯穿着阿尔卑斯山山脚;他穿过云层,享受着脸被云雾打湿的感觉,过了一会,又俯冲向地面,让气流划过翅尖,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他贴近地面上的公路,与汽车为伍,直到遇到一个岔路口,他转向那条被“禁止通行”的路障拦着的废气公路。他穿过一道犹如气流一般的屏障,眼前原本是荒芜的草地眨眼间变成了油画般的小镇——这里是吕夫特尔,坐落在德国阿尔卑斯山山脚的一座居住着男女巫的小镇,咒语形成的屏障将其与麻瓜世界隔离开来。
角雕扑腾着翅膀,落脚在一栋古老的别墅前,他使劲地摇了摇头,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鸟类的翅膀变成了人类的手臂,鹰金色的鹰眼变成了戴着眼镜的水色眼睛,最终变成了一个青少年,他抱住礼盒,松开咬着蝴蝶结的牙齿,所幸有减震咒的作用,他才不用担心蛋糕被挤坏。伴随着屋内的犬吠声,一只燕尾狗从大门下的狗门钻了出来,不停地绕着主人转,或是咬着他的裤腿,金色的怀表从裤子口袋里滑了出来,悬在空中;这个情绪激动的神奇动物直到被他摸了摸头才老实的坐了下来,但是它摇摆的尾巴依旧无法掩盖自己兴奋的情绪。
“我回来了。”尼古拉斯·奥布莱恩站在门廊里喊了一声,最先给出回应的是楼梯边上的一副文艺复兴风格的油画,画面中捧着花束的女人对着这位穿着格子衬衫和卡其色长裤的青少年有礼貌地提了提裙子,“欢迎回来,奥布莱恩先生。”
“尼克,生日快乐!”温德拉太太微笑着走了过来,脱下手中的棉布手套,接过并放下蛋糕盒,轻轻地抱住自己的儿子,“谢谢你帮我去那取了个蛋糕,都怪我一时糊涂,忘记提前去拿了。”
“谢谢妈妈,多亏了阿尼玛格斯的能力我才能出行这么方便。另外,爸爸在家吗?”
“他去外面观察气象了,像是往常一样坐着热气球完成他的麻瓜工作,应该过一会就会回来了。”
她拉着尼古拉斯坐到客厅的牛皮沙发上,在正前方未点燃的壁炉上方,挂着一张巨大的家族族谱,那是一张描绘着奥布莱恩的整个庞大的家族的家谱,顶端绣着几个大字“古老而充满智慧的奥布莱恩家族”,上面绣着的深蓝色线象征性地说明了整个家族都是出自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院,他的妈妈和姐姐都是毕业自拉文克劳的。尼古拉斯并不是很了解家族里的其他人,尤其是族谱上有两个像是被烧焦的缺口,分别写着“内森·奥布莱恩”和“阿加莎·奥布莱恩”。每当他想从母亲那问到点什么的时候,她总是将其再三推辞;他只知道,这个族谱最早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凯尔特人时期,同时奥布莱恩家族和神圣二十八族的奥利凡德家族和诺特家族都有交集;当然了,还有自己家的这部分,跟母亲温德拉·奥布莱恩姓的尼古拉斯,而姐姐是跟着他父亲法兰克·霍夫曼姓的奥利维亚·霍夫曼,当然还有前不久才面熟的舅舅,加勒特·奥布莱恩。
“对了,你在上阿默高还做了什么吗?”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的母亲问道。
“我顺便去那取了之前保养的中提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食指那么大的琴盒,念了个放大咒,将其变成了正常大小的琴盒。
“这个携带的方法很不错,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用呢。”她笑着夸道。
“我在霍格沃茨学到了很多东西,你应该还记得施瓦兹曼先生吧,我就是从那位拉大提琴的同学那学到的。”
“你是说那次复活节晚宴上的演出吧,我真希望当时能去看你的演出呢。”母亲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膀,“如果你在霍格沃茨开心的话,妈妈也替你感到高兴。”
或许“开心”并不是他第一个想到用来描述过去一年的词语,但这并不怪霍格沃茨,或是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一则不幸的预言,在一个不幸的时间段内让他名声扫地,实际上霍格沃茨已经让他体验到了很多没有在德姆斯特朗体会到的积极的东西,这已经让他足够开心了。尼古拉斯挤出一个非常浅的微笑,这对脸上鲜有表情变化的他来说已经是一件难事了,他只是不想让母亲失望。
“尼克……”她温暖的双手紧紧握着他,但她的目光却停留在墙上的那一幅族谱上。
“妈妈,是关于族谱的事情吗?”他注意到了母亲眼中的迟疑。
“不,不是的。”她垂下头并摇了摇头。
“妈妈,请告诉我关于族谱的事情。”他倾下身子看着她。
“我会告诉你一切的!”她突然站了起来,踱步于茶几前,“但并不是今天,或者明天,或者是后天……”
“妈妈。”他提高了嗓门,在那一刻整个房间仿佛被冻结了,母亲静静地站在那边,尼古拉斯则静静地看着她,这样的寂静持续了一会,直到落地钟敲响了整点的钟声。
“抱歉,我并不是想这么为难你。”
“没有关系……”她转向尼古拉斯,“我现在所能对你说的就是,去追寻你自己的快乐,不要听信别人的评论。”
隔壁传来了蒸汽声,母亲快步走向厨房,在离开客厅前刹住了脚步,“对不起……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尼古拉斯其实心里早就知道母亲的心情了,他只是想为母亲分担点什么。
推开卧室的房门,阳光透过窗户在书桌上撒下金色的粉末,尽管已经是七点多了外面还是这么亮,七月的德国就是这样。尼古拉斯站在书架前,其中一排摆放着《仙子观察日记》系列的书籍,它们由大到小排列在一起,每本书的书脊上都画着仙子幼虫的各个环节,连在一起则是一整条幼虫。他伸出手轻轻推动最右边那本最小的书,小书被推进大书中,大书再被推进更大的书里,接着原本最左边被锁着的书便被打开了,书中间画着一只五彩缤纷的仙子,它脚底下的部分则被切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隐蔽的把手。他用劲拉动把手,书架便被举了上去,留下一个必须匍匐着才能进去的通道。尼古拉斯很早就知道了这类机关,也因此他在上个学期顺利闯入了禁书区。
爬过通道,尼古拉斯挤进一个非常小的空间,小到他必须蜷缩身体、头顶天花板才能够坐进去,或许是因为他不再是个小孩子了,才必须摆出这样滑稽的姿势。墙上留着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窗户,整个房间只能借出这么一点自然光才能够看清周围有什么——墙壁上贴着大大小小的海德堡猎犬队的海报,他从小到大收集的所有巧克力蛙片,以及挂着四种颜色的恶婆鸟羽毛而串成的挂链;边上的一排架子上摆着一些玻璃罐,里面装着刺佬儿、毛螃蟹的模型,还有一个装着些酸味爆爆糖;架子旁边则是一个小小的抽屉,抽屉上摆着他从佐料笑话店买来的咬鼻子茶杯;拉开抽屉,上层装着一些被魔法赋予动画能力的涂鸦,下层一本被上锁了的棕色日记本以及一根有些破旧的羽毛笔。尼古拉斯伸出两根手指,从咬鼻子茶杯里拾起一把钥匙,或许这个日记本的钥匙摆放的的显眼了一点,但是他喜欢这么做。
尼古拉斯翻了翻之前的日记,回顾着自己从德姆斯特朗转学到霍格沃茨的这一年内发生的事情,打开记录魁地奇的那一页,日记本上的贴画都站了起来,参赛选手、圆环、鬼飞球、游走球、还有金色飞贼,这些贴图再一次带起了他对魁地奇的回忆。他翻开崭新的一页,用羽毛笔记录下时间和地点,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今天在上阿默高取的受难剧院收到的传单,现在已经是1999年了,很快又要到他们每十年一次的受难演出,虽然尼古拉斯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致,但他还是撕了下来,并贴在了日记本上。
他执笔想要写点什么,却想不出要怎么描述,他翻到日记本的前几页,左上角一株浅粉色的雏菊非常显眼地贴在中间,尽管被胶带贴着,但还能依稀闻到花的清香。这株雏菊来自他在英国林肯郡买的一束花中,当时是自己住在林肯郡的舅舅加勒特·奥布莱恩过五十周岁的生日,于是母亲说要带自己去他家庆祝生日,于是在当地的花店顺便买的。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一株雏菊,从花茎到花瓣上的纹理变化,回忆着当时那天的细节。
***
他捧着那束白色的雏菊花束,站在舅舅的庭院里看着生日派对上觥筹交错的宾客们,他们都穿着高贵典雅的晚礼服,填充着整个广场般的庭院。尼古拉斯不适应林肯郡的多雨天气,香槟美酒似乎让这里的空气更加湿润,于是他选择回到屋子里;而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舅舅带母亲单独回到了书房里。
尼古拉斯蹲在书房的门前,透过书房的钥匙孔打量着里面的情景,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他特意给自己施了幻身咒,只要旁边这古色古香、雕刻着拉文克劳花纹的花瓶上没长眼睛,他就不会被发现(尽管魔法部规定了未成年人禁止校外施咒,但是在这种四周都是巫师社会的情况下是无所谓的,姐姐奥利维亚在解释踪丝的时候补充道的)。
“温德拉,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再三提醒你。”穿着衬衫与马甲的舅舅站在壁炉侧面,他严肃的表情正如他脸上精细打理过的短胡须一样,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而母亲则站在他对面,背对着尼古拉斯。
“什么,又是关于我的婚姻吗?”温德拉的语气里有些恼怒,这和他平时印象中温柔的母亲形象截然不同,尼古拉斯无法现象出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加勒特,我真诚地不理解我做了什么而值得这样的谈话,尤其是在你的生日派对上。”
“你从英国逃到了德国,我亲爱的妹妹。”他倾下身子看着她,“十多年内,你与我们杳无音讯,直到你寄了一份信给我们,说你嫁给了一个麻瓜。”
“嫁给麻瓜有什么错,难道麻瓜不是人吗?”温德拉低着头转身来走了几步,“我甚至说服了我先生,给了尼克我们奥布莱恩家族的姓氏,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加勒特快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腕,指着墙上的什么东西,尽管尼古拉斯的视角看不到墙上有什么,但是他看到抬起头的母亲,眼睛已经红了。
“看看这奥布莱恩家族的族谱,从我们的祖先凯尔特人开始,我们向来都比别的巫师更有天赋去学习阿尼玛格斯的技巧,出了这么多可以变身成鸟的阿尼玛格斯啊。”舅舅自豪地对着墙说,从他的手臂曲线里,尼古拉斯认为这和他家的族谱是同一张。
“所以呢,难道那些德鲁伊特教徒规定禁止与麻瓜通婚吗?她反驳道。
“我乖巧听话的妹妹啊——他讽刺道,“给我们最大快乐的东西,就是对我们所有人最好的东西,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学难道没有教导过你功利主义吗?”
“我不明白......”温德拉摇着头,颤抖地退后了几步。
“三个世纪前,内森·奥布莱恩,这位大胆的海鸟的阿尼玛格斯偷吃了第一颗禁果,他与一位麻瓜女人通婚了。”加勒特指着墙壁解释道,“他生下来的巫师女儿,最终因为变身阿尼玛格斯失败而受了重伤,永久入住圣芒戈医院;不仅如此,内森最后也丧失了变身阿尼玛格斯的能力。”
“不,尼克还是可以变成鹰的,他从未失去过这样的能力。”母亲不断地摇头,声音开始颤抖,在那一瞬间尼古拉斯有种想要推开门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么做。
“我没有否认尼克现在的能力,内森的女儿当时也是如此,但是这一切的转折点都发生在她十七岁生日的那天,她再也没有机会靠自己的翅膀飞上天过。”加勒特平静地解释道,“我们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不同的地方是,我们不在乎事情本身的性质,而是在乎事情带来的后果。”
“于是你就已经盖棺定论,尼克会失去阿尼玛格斯的能力吗?”她最后反驳道。
“你先告诉我,大女儿奥利维亚是阿尼玛格斯吗?”
她没有回答。
“那么温德拉,就由你来告诉我,你还能变成百灵鸟吗?”
母亲不再开口,她流下了沉默的泪水,突然冲向门前,尼古拉斯立刻闪了开来,差点碰翻了旁边的拉文克劳花瓶,甚至可以说他很想弄碎这个花瓶。母亲推开门,捂着脸冲向了盥洗室,身后则是捂着额头不断叹息的加勒特。尼古拉斯握紧手中的花束,这原本是他打算送给舅舅的,但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
“尼克,惊喜!”就在他还盯着餐桌上的那一束雏菊的时候,父母的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随之而来一个盖着丝绸布的东西映入眼帘,上面打着个大大的蓝色蝴蝶结。
“这是……?”“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站在身后的母亲激动地说。
一只装在笼子里的猫头鹰!
尼古拉斯兴奋地在内心叫道,他仔细地观察着这只精致的小鸮鸟,咖啡色的羽毛上布满了白色的斑点,她有着和他变成角雕后一样的金色瞳孔,看着新主人的面孔,她好奇地转动着脑袋。比较神奇的是,这只猫头鹰眨眼的时候总是只眨一只眼,总觉得有些滑稽。
“我记得她这个品种叫做花头鸺鹠,对,是个可爱的女孩呢。”身后的父亲解释道。
“你想叫她什么名字呢?”母亲拍拍他的肩膀。
“我想,既然她总是只眨一只眼,那么我们就叫她闪闪吧。”他凑近笼子进一步观察闪闪,闪闪也贴近笼子栅栏,打量着自己的新主人,一人一鸟对视着。
到了吃蛋糕的时候,乳白色的蛋糕上站着的两根阿拉伯数字一和六的蜡烛被相继点燃,尼古拉斯盯着蜡烛上跳动的火光思考了一会,然后他又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母亲和父亲,两人的脸庞被烛火照的蜡黄,平时被隐藏的中年面部皱纹像是被施了现形咒一样暴露了出来,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观察到过的。他一直很好奇,一位女巫是怎么与一位麻瓜相爱上的,尤其是在林肯郡知道的那些事情后,而他的这种好奇心也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而愈来愈强,他甚至想现在就问出口,但显然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或许它可以成为另一个午后闲聊的话题。
母亲开始催他赶紧许愿了,不要让太多蜡油滴在蛋糕上。尼古拉斯闭上了双眼,在那一刻他依旧能感受到烛光映在视觉上,在这样生命犹如蜉蝣般短暂的光斑消逝后,他默默地念着什么,嘴唇上的纹理被烛光照得清晰可见。
耳边“生日快乐”的歌声逐渐被一种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取代,接着是听不清内容的低语声,最终是怀表的滴答声,尼古拉斯吹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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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上阿默高(Oberammergau):现实世界中位于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州的一个市镇,位于阿尔卑斯山山脚地带。
*吕夫特尔(Lueftlmalerei):原创的德国巫师小镇,也是位于阿尔卑斯山山脚地带,是上阿默高的邻居。
*减震咒(Cushioning Charm):一种可以在目标的表面产生看透明的软化效果的咒语。(出自《神奇的魁地奇球》)
*燕尾狗(Crup):一种由巫师培育出来的狗,尾巴是分叉的。由于其居住的社区是巫师社区,所以并没有被无痛切割咒割掉尾巴。神奇生物分类为X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奥布莱恩家族(O’Brien Family):原创的纯血巫师家族,起源于中世纪的凯尔特人时期的爱尔兰地区,整个家族都是拉文克劳院,由于巫师社会中爱尔兰也是由英国魔法部归管,家族最后出于政治需求迁移到了英国。
*神圣二十八族(Sacred Twenty-Eight):依照《纯血统名录》的作者的说法,神圣二十八族 是指到20世纪30年代仍旧是“真正纯血统”的二十八个英国巫师家族,其中就包括奥利凡德(拉文克劳)和诺特(斯莱特林)。(出自Pottermore)
*凯尔特人(Celt):现实世界中,公元前2000年活动在西欧的一些有共同的语言(拉丁文)和文化特质的有亲缘关系的民族统称。
*仙子(Fairy):一种小型的人型生物,翅膀与昆虫翅膀相似,有透明的或五彩缤纷的。仙子产的卵会孵化成颜色鲜艳的幼虫,并在六至十天之后吐丝成茧。一个月后,成年仙子就会破茧而出。神奇生物分类为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海德堡猎犬队(Heidelberg Harriers):是一支来自德国海德堡的魁地奇球队。爱尔兰队队长达伦·奥黑尔曾表示这支球队“比火龙还凶猛,比火龙还聪明”。(出自《神奇的魁地奇球》)
*恶婆鸟(Fwooper):是一种原产于非洲的鸟类,长着异常艳丽的羽毛。一共有四种颜色羽毛的种类:橘黄色、粉红色、酸橙绿色或黄色。神奇生物分类为X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刺佬儿(Knarl):是一种和刺猬非常相像的生物。神奇生物分类为X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毛螃蟹(Chizpurfle):是一种很小的寄生虫。它的外表类似于螃蟹,长有长牙,身长仅有二十分之一英寸。它们受魔法的吸引,经常可以在燕尾狗的皮毛和卜鸟的羽毛中发现。神奇生物分类为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酸味爆爆糖(Acid Pops):是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出售的一种糖果。这种糖果的样子可能与麻瓜的棒棒糖很像,但是和蜂蜜公爵的大多数食品一样,它也有一种半恶作剧性质的独特口味——就像被施上了魔法,这种糖果能在舌头上烧个洞。(出自《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囚徒》)
*咬鼻子茶杯(Nose-Biting Teacup):是一只被施了咒语的茶杯,据推测,如果有人试图使用它,就会被它咬住鼻子。(出自《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囚徒》)
*林肯郡(Lincolnshire):现实世界中英国英格兰东米德兰兹的郡,其中林肯是第一大城市。
*幻身咒(Disillusionment Charm):是一个用来伪装目标的魔咒。这个魔咒可以让被伪装的人或物变得像变色龙一样,颜色和质地与身后和周围的环境保持一致。(出自《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德鲁伊特教教徒(Druid/Druidess):是凯尔特人时期知识分子与僧侣阶层的成员,包括医生、教师、先知、法官等。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克丽奥娜 ,中世纪的一名著名的爱尔兰德鲁伊特教女教徒,可以变成海鸟的阿尼玛格斯。(出自《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现实世界中的哲学理论,由哲学家杰里米·边沁提出,认为最好的行为是效用最大化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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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一节 投射过去的怀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330/
【第一章】第二节 Hello Hogwarts World: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929/
【第二章】第一节 方片J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089/
【第二章】第二节 被黑魔法束缚的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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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一节 三道谜题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3226/
【第三章】第二节 缄默的约定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6805/
【第三章】第三节 禁书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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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一节 哈恩佐德蜂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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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二节 再见,魁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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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一节 中提琴与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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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二节 欢欣剂 {未完成,填坑中}
【第五章】第三节 舞会上的半面人 {未完成,填坑中}
【第六章】第一节 最后的《月光》{未完成,填坑中}
【第六章】第二节 时间转换器{未完成,填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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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林肯郡的小花束 — Lincolnshire Posy (这个是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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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假如我爱你的话 — If I Loved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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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日,礼拜六,有求必应屋。
乳白色长弓缓缓地划过银色的琴弦,他的指尖轻轻地揉动着顶端的G弦,乐符如一缕金色的丝绸缓缓淌下,舒缓的琴声在这堆砌着成千上万杂物的空间里回响,空气中的尘埃在金色吊灯的照耀下清晰可见。尼古拉斯的肩上架着中提琴,凝视着谱架上的《G弦上的咏叹调》①,将五线谱上跳动的音符转化为所对应琴弦上的位置。不过在这样一个奇异的空间里,他并不是唯一。
“尼克,你的揉音技术有进步,但是总体来说演奏还是有些僵硬。”
那是个有些严厉的中年男性声音,他将视线从谱架上抬起,在谱架之后的是一副挂在墙上的肖像画,画中是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性坐在钢琴前,克里斯蒂昂·文森特——他正是那个声音的来源,巫师的画家将他们想抒发的情感以及对画中事物的认知,赋予了画中的事物灵魂与活力。
“巴赫的这首曲子应该是金色的,就像是太阳一样温暖人心。”他先活动了下筋骨,接着从琴凳上站起并走了过来,不过在尼古拉斯眼里所看到的只不过像是麻瓜电视机里的画面,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变,毕竟画里的东西是无法脱离画布的,“带着感情去演奏,你可以做到的。
“嗯,我会再练习一下的……”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弓与琴,“但是文森特先生,中提琴的音色就是如此,你不能期待它像小提琴那样细腻。”
尼古拉斯刚说完这句话时又感觉有些懊悔,他垂下了眼帘,不敢面对画中人的反应。中提琴是一个隐晦而又可怜的乐器,它远远不如小提琴或大提琴那样凭借优美或浑厚的银色获得世人的赞美,音色单薄的乐器似乎永远只是个陪衬的存在,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出。
“没有人喜欢中提琴。”
尼古拉斯还清楚地记得九年前他对自己的母亲,布莉塔·奥布莱恩说的这句话,那还是在他以中提琴去演奏小提琴的曲目时被其他孩子所嘲笑,嘲笑他的中提琴奏出的旋律是多么的枯燥单薄。少年沮丧地低着头,手中紧紧攒着他的琴和弓弦,看着脚下被他们撕成碎片的乐谱被一滴滴泪水染湿。
“尼克,中提琴是一个很棒的乐器。”母亲温暖的手抚摸在他冰凉的脸颊上,破碎的乐谱在修复咒的作用下重新拼接在一起。
“真的吗?”少年带着一丝疑惑看着她。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喜欢听你拉中提琴的人。”
母亲的话永远地印在了少年的心中,他把这句话视为一种信念,等待着那个欣赏他的人出现。而那个人的确出现了,三年前,艾希莉·维尔塔宁,尼古拉斯在德姆斯特朗上学的第一天便与她相结识,虽然要比他大两岁,但是两人很快就成为了青梅竹马,形影不离。
“我最喜欢听尼克拉中提琴了。”
“真的吗?不会觉得很单调吗?”
“是真的哦,中提琴的音色很温柔呢,就像尼克一样。”艾希莉的声音落在他的心中,这是自己第一次被当作是个温柔的人,而正是这个声音化作了他坚持学琴的动力。
不过,尼古拉斯不愿意回忆这些过去。
“下一首曲子,尼克。”文森特先生注意到他有些走神,“德彪西的《月光》②吗?”
“是的,先生。”他翻了翻乐谱,在《G弦上的咏叹调》之后正是《月光》。倒霉,为什么这个谱子会出现在这,他记得自己明明把这个放在另外一个黑色谱夹里了。
《月光》曾经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但是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有演奏过这首曲子。
“我很喜欢听尼克拉中提琴呢,你有没有试过《月光》这首曲子呢?”艾希莉问道。
“没有。”尼古拉斯回答。
“这样啊,要不你先试试看这个谱子吧。”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为她演奏这首曲子的情景,由于过度紧张而拉错了很多音,节奏也是乱哄哄的,简直就是灾难。
“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你是第一次演奏啊,而且还是用的钢琴谱。”没有任何讽刺与挖苦,取而代之的是艾希莉温柔的微笑,她用自己温暖的小手触碰着他冰凉的掌心。
“尼克有一天一定能演奏的更好吧,我期待着那天,一定要给我听哦!”少年将这个约定铭记在心,日日夜夜,他每天都会练习到这个曲子。终于,当他鼓起勇气的那一天,想把精心准备的这首曲子演奏给她的时候,艾希莉已经不在人世了,她的生命在两人之间一个以友好地比试魔法为目的的巫师决斗中丧命,她永远地离开了他。
艾西莉·维尔塔宁在此长眠。
少女葬礼那天,少年站在她的墓前,带着悔恨与自责,让冰凉的琴声在雨中响起——那是《月光》曲的旋律;珠帘般的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落在她的坟墓上,音符仿佛流水般从弦上淌下,淌入少年的心中,卜鸟③的悲鸣回响于墓园,灯火下的幽灵听到琴声也纷纷拭泪。在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触碰过那张曲子,乐谱一直以来沉眠在他黑色的谱夹中。
因为,没有方法能使时钟为我敲已过去了的钟点④。怀表的表面倒映着少女的影子。
“嘣”的一声,琴弦断裂,如梦初醒。
“尼古拉斯——”文森特先生长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
“抱歉,文森特先生。”
“没关系,尼克,我相信这些曲子都难不倒你的,只是我觉得你的演奏中缺少了一点……感情,有的时候拉的有点着急。”画中的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
“你说的没错,我想我今天有点不在状态,不过我会再多练习几次的。”尼古拉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不过必须承认的是,文森特先生每次指出的问题所在的确都是一针见血,就连自己也都非常认可,几乎从来不反驳,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的音乐老师。起初,尼古拉斯还是在烦恼上哪去找到一个适合练习中提琴的地方,既不会干扰到其他同学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就在自己经过八楼的某条走廊时,奇迹便出现了,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向他敞开,这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杂物,其中就包括这样的一副肖像画。
“音乐是带给人们快乐的,我希望你也是,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多的压力。你知道的,上一次我见到像你们这样可爱的孩子们还是阿芒多·迪佩特⑤担任校长的期间,而现在已经是艾玛·怀特,仔细想想已经近百年了吧……”
文森特先生仰天长叹道,尼古拉斯感觉自己多少也能体会到一些这样的孤独感,“这几天你还是先去把琴弦修好吧,如果我记得没错,还是去斯图尔特的店里吧,希望这么多年后他们没有倒闭,好歹他们也算是哑炮中的佼佼者。”
“好的,谢谢文森特先生今天的指导。”尼古拉斯擦拭完弓之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在临走之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什么事情,于是又回到文森特先生的肖像画前。
“Orchideous(兰花盛开)。”一束白色精巧的兰花绽放在距离文森特肖像画最近的地方,尼古拉斯向他的音乐老师行了礼,这就是他们上课的学费,文森特先生只是觉得自己很久没见过花了,很想看一看。
当日下午,拉文克劳塔楼。
“好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佐伊坐在床边拆着巧克力蛙的盒子,比起巧克力蛙,他更在意的是巧克力蛙片,“喔,怪人温德林,是张新卡。”
“怪人温德林是一个中世纪的女巫,她故意让那些抓捕女巫的人逮捕她四十七次,然后享受被绑在木桩上燃烧的感觉。不过在凝火咒的作用下,火焰不会烧伤她,取而代之的仅仅是阵阵麻酥酥的快感。”
“那可真是个疯狂的做法。”鹤鸣说道,他坐在一张中式茶几面前,忙碌着手中的煮茶活。
“奥斯丁教授说古人认为火是净化万物的东西,不过很明显,麻瓜们低估了巫师的力量。”
“世上存在着像她那样的怪巫师,也难怪最终有了巫师密保法。”鹤鸣轻轻挥动魔杖,棕褐色的茶壶口“噗”的一声冒出了一股蒸汽。他拱起身子,往茶几上那些圆胖胖的茶杯注入茶水。
“那么,尼克——”他将视线从眼前的茶壶上抬起,不得不稍微仰起头看着这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室友,“复活节舞会你有打算了吗?”
“复活节舞会?”坐在茶几对面的尼古拉斯别开了眼神,“嗯……这个……”
“四月四日下午六点的舞会,你该不会没听说吧?”面对一脸诧异的鹤鸣,他的眼神四处张望着,却无意中和佐伊对视了几秒,这位精明的小室友那张永远微笑的脸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
“噢……”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这圆圆胖胖的茶壶上,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所以,这就解释了城堡里为什么有彩蛋。”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只涂有白色波点的橙色彩蛋。
“喔,你已经找到一只啦,快点打开看看是什么吧。”鹤鸣按捺不住好奇心地爬了过来。
“这个好像是……”呈现在彩蛋里的是一小瓶盛有金色药水的小瓶子,液体散发出的光泽如阳光般的闪耀。
“这是欢欣剂——”尼古拉斯脱口而出,“——喝下后会感到心花怒放,这种魔药我在《高级魔药制作》里见过。”
“梅林的胡子,这种药水真是漂亮,不是吗?”鹤鸣仔细地端详着欢欣剂,观察着液体中不断浮上来的小气泡,“还有,你已经开始预习六年级的教材了?”
“其实只是消遣罢了。”他怂了下肩,“不过这个药剂对我来说没有太多的用处,如果你喜欢的话就给你吧。”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你啦!”鹤鸣兴奋地接过了欢欣剂,爱不释手。
“那么你呢?”尼古拉斯问道。
“彩蛋吗?之前在第二温室里找到了一颗,里面装了一套礼服,刚好可以用在舞会上,想必施了无痕伸展咒吧……不过话说回来,尼克你找到舞伴了吗?”
话题无意之间又转回到了舞会上,面对室友这样单纯的关心,尼古拉斯显得又有些无奈。
“再不找舞伴,你就没得选咯。”尼古拉斯刚要开口便被打断了;不知何时,原本还坐在床边玩弄巧克力蛙片的佐伊坐在了两人之间的茶几面前,从他脸上的那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来看,尼古拉斯心里清楚他在暗示什么。
“你找到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语调里多了一分尖锐。鹤鸣立刻察觉到了这两人即将开始斗嘴的气氛,一位是恶作剧之王,一位是纪律与严谨的化身,两人总是这么一触即发。这种关系直到上个月的魁地奇大赛时才发生了改变,变得开始配合,因为两人相处在同一队,说白了就是一条绳上的弗洛伯毛虫;不过好景不长,在魁地奇大赛之后这样的关系便荡然无存。
“毋容置疑,我的舞伴是他——”佐伊一下子扑在鹤鸣身上,后者很明显被这样的举动给吓到了,表情显得有些害羞,“喂,别这样啦。”
“顺便补充一下,伍德那家伙早就有女朋友了,这种事情肯定难不倒他,这么一来,我们屋子里也只有你……”
“我和排云一起。”他非常淡定地说道,接下来的几秒内整个寝室都陷入了寂静之中,他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佐伊和鹤鸣瞪大了眼睛,像是充气了的气球那么大。
“狂奔的戈尔工,你是认真的吗?!”鹤鸣张着嘴,转身看向了他养的那只名为排云的丹顶鹤。对于室友这种可谓是疯狂的想法,他认为尼古拉斯已经可以上巧克力蛙片了。
“嗯。”尼古拉斯坐直了身体,啜饮一口捧在手中的茉莉花茶。
“但是怎么,或者说应该如何……?”鹤鸣感觉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但是接下来比这个更让他诧异的是,他的室友变成了一只鹰。
“认真的吗?!原来你还是阿尼玛格斯。”事实是尼古拉斯很少会告诉或者暴露出他是阿尼玛格斯的事实,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保持低调的形象,自己会演奏中提琴的事亦是如此。
眼前的这只鹰以稳健的步伐走到了排云面前,吱吱喳喳地说着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尽管他是表现的多么的绅士,但是丹顶鹤很明显被这个外表凶恶的鸟类动物给吓到了,就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接着用翅膀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哈哈哈哈——”面对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佐伊不禁开怀大笑,鹤鸣也忍不住扭过头捂嘴咯咯地笑着,不过当他注意到尼古拉斯严肃的神情时收敛了一下,不过相处这么久了他也知道这位外表凶恶的室友也只是表面上像是在生气而已。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们管这个叫幽默感对吗?”
寝室里再次安静了几秒,尼古拉斯只是再次淡然地喝了口茶,而他对面的这两位室友都被今天他前所未有的发言震撼到了,“幽默感”这三个字似乎从来不存在于他的字典上。
“尼克居然开始学会说谎了。”鹤鸣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如果这都是玩笑,你怎么还能期待着去参加舞会?”
佐伊的声音比以往要大一倍,而在这句话之后房间又陷入了一种沉默,尼古拉斯只是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又喝了一口茶;而鹤鸣则勉强保持住笑颜,看了一眼脸上挂着根本不能称之为微笑的佐伊,他嗅到一种紧张感,不同于这两人之前任何一次的小打小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随时要爆发的火药味。
“我原本就不打算参加舞会。”尼古拉斯摘下了眼镜,用着他那澄澈的瞳孔看着这个微笑恶魔。
“嗯,正如我预想的那样。尼克,你打算逃避自己的内心多久呢?”佐伊的语气毫不客气。尼古拉斯被激怒了,这句话仿佛一根针,深深地刺中了他的心;他再次戴上了眼镜并站了起来,走向佐伊旁边。
“你很喜欢管别人的事,不是吗?”他的语气更重了。
“我只是在帮你,你希望在复活节那天所有人都找到了舞伴,唯独你孤零零地徘徊在城堡里吗?”佐伊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尽管身高上他处于劣势,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刺中了对方的要害。
“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帮助。现在,闭上嘴。”
“我有我的言论自由,你以为现在还是在魁地奇队里吗?那已经结束了,事实就是我们输了,而且你也不再是队长。”
“别说了佐伊。”鹤鸣站了出来。
“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但是我只想说,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不需要什么同伴。”
“所以呢?成为霍格沃茨最后一位誓作贞洁的男生,骄傲吗?”
“Immobulus(地冻天寒)!”
世界清净了——佐伊半张着嘴以及眼皮都一动不动,上一秒还在针锋相对中的他,现在就像是变成了一座冰雕。尼古拉斯转身打开了自己的衣橱,雪白的寸衫和漆黑的马甲非常整齐的挂在里面,他伸手摸了摸,平滑的质感莫名地让他动摇了内心——这是他的母亲特地为了他参加舞会而准备的,他还清晰地记得母亲嘱咐他在新学校里多交一些朋友;然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尼克……”背后传来鹤鸣担忧的声音,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到茶几面前。
“抱歉,茶凉了。”他掠过被冻住的佐伊,径直走向寝室的出口;而正要开门的时候却又迟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那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走完,Finite.(咒立停)”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魔杖划过佐伊面前的空气,还没等后者完全恢复过来,他的后脚已经踏出了寝室,留下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鹤鸣意识到什么,他伸出手背贴在对面的那只茶杯上,仍有余温。
“尼克?”刚刚回到公共休息室的伍德听到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他注意到尼古拉斯的脸色很差,“发生了什么?佐伊又整你了?”
“我没事,我很好。”他的步伐丝毫没有怠慢。
“尼克?尼克?你要去哪啊?”全然不顾追在后面的伍德,尼古拉斯推开鹰环的大门,他靠在外面走廊的墙上,抽出了魔杖,竖在自己的眼前,合上双眼。
“Disillusionment(销声匿迹)。”他的嗓音颤抖着。
“尼克?尼克?你在哪里?”伍德站在鹰环的大门前,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而从禁书区借来的隐形书教会了他如何从表面上伪装自己、教会了他如何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伸到无限大——他就站在伍德的身旁,他能看见伍德,而伍德看不见他——他心里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的到来,一切就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望着伍德缓缓回到休息室的背影——对不起,伍德;对不起,佐伊;对不起,鹤鸣——他哽咽道。
“有必要么?”与此同时的寝室内,佐伊静静地站在那,鹤鸣的只言片语中多了份斥责,因为他所认识的佐伊并不是像今天这样毫无分寸的。
“那家伙……一直背负着很沉重的事情……自从巫师决斗那件事和占卜教授的预言传开后……”佐伊走到窗户前,乌云密布的天空充满了压抑和阴郁感,推开窗户,一阵阵凉风刺在他的脸上,肆意地将窗帘卷起。
“自从他当上魁地奇队长时,我就发现了,口口声声说讨厌魁地奇的他,其实一点也不厌恶和我们相处……而在比赛结束之后,他又好像在刻意回避我们。”
“佐伊……”尽管背对着自己,但鹤鸣能听到佐伊的嗓音一阵哽咽。
“那家伙啊……表面上总是很坚强……总是一个人在行动……但是他的内心……真正所渴望的是被别人关爱啊……”
空中飘来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滴在少年的脸颊上,他转过头来,在那永远不变的微笑之上则是湿润的眼眶,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在他无力地迈出一只脚以至于要跪倒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给了他可靠的支撑,鹤鸣一只手轻轻地抚着他浅黄色的头发,另一只手挥动着魔杖,合上了窗户。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他,但是我帮不上他,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佐伊靠在鹤鸣的臂膀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衣襟已经湿润了,是一种有温度的湿润。
“已经没事了,没事了。”鹤鸣轻轻地转过头,凝视着那张堆了好几摞书本的床。
如果他已经学会了撒谎,那么,他内心深处最诚实的想法是什么呢?
尼古拉斯站在大钟楼里,观察着窗上巨大的秒针转动。回忆起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这已经持续了近四个月了,他将这个四个月内近乎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他相信在这成千上万的书本之中,必定有一本蕴藏着一把钥匙,一把能解开奥斯丁教授提出的第三道谜题的钥匙。然而,他今天却无法集中精力,从刚刚起脑子里到处飘着该死的“复活节舞会”字样。
他欺骗了自己——自从魁地奇大赛结束后他便产生了这样的心情,比起一个人单枪匹马行动,他似乎更喜欢有人陪伴着他;而这恰恰是他最不期望发生的事情,他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接触他而遭中伤,更不希望任何人卷进他的这件私事之中;于是,他欺骗自己——他骗自己一个人也能正常地生活下去,强迫自己去避免参加任何的社交互动以及和别人不必要的交谈。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兄弟义气都没有啊。”声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即便是背对着他,尼古拉斯也能认出是谁。
“呵,果然还是被你知道了啊,本·华莱士。”他耸了耸肩,缓缓地把手伸向腰间,接着迅速地拔出魔杖并转身,当他企图将魔杖抵在对方的脖子上时,两根魔杖擦肩而过,对方的魔杖也紧紧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就这么讨厌我吗?”这位斯莱特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片刻后,尼古拉斯收回了魔杖,对方亦然。
“你这家伙现在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啊,甚至是对周围那些关心你的人。”
“不,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因为我而受到牵连,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迈进了几步,从华莱士旁边经过。
“我说啊,你是不是给自己施加太多压力了?”他走上前,趴在大钟前的栏杆上,遥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
“身为巫师,能够来霍格沃茨上学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在这里学点魔法,交点朋友,去参加点俱乐部的活动,邀请心爱的女孩子去参加舞会,好好享受这样快乐的校园生活……”看着华莱士趴在窗前唠叨,尼古拉斯面无表情地掏出了魔杖。
“Disillu(销声)……”“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闪过,尼古拉斯的魔杖“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总是用咒语将自己伪装起来,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呢。”华莱士轻蔑一笑,乌黑的头发垂在他两眼之间。
“我并不是不愿意去放轻松、享受一切……”尼古拉斯紧紧地咬着牙,“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轻易割舍的。”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他扬起了眉毛,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
“真相,我需要去找到真相。”
“你终于理解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他问道。
“不,不是,只是关于那件事存在太多的疑点。”
“那么,你要怎样去找到真相?”
尼古拉斯没有立刻回答,紧紧地盯着欣赏窗外风景的华莱士,然后悄悄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魔杖。
“用时间转换器。”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华莱士的眼前,将眼前一切的景色遮蔽——那是根分针。他先是有些惊讶,随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华莱士……”尼古拉斯轻叹了一口气,将头脑里的思绪都理清楚,“我一直以来都在注意你对我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过去、我和我室友们的事情,摄神取念咒一直是你的工具。但是我想说,这一切都结束了,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你在说什么?”华莱士突然变得有些恼怒,他转过身来不断地朝这位拉文克劳逼近,“一切都结束了?做出这么危险的打算然后将同伴们甩在一边,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是我引起这一切的,这一切也将由我结束。”尼古拉斯没有丝毫退缩,直直地瞪着华莱士。
“所以呢,你觉得你自己是英雄吗?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就是个混蛋,你辜负了所有关心你的人。”华莱士又靠近了他一些,几乎要额头碰额头了。
“我想现在是我们两之间一绝了断的时候了。”他退后了几步并抽出了魔杖,这一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再是曾经的畏惧,而是一种倔强。
“证明给我看,你不是一个懦夫!”华莱士朝他吼道。
“Diffindo(四分五裂)!”
一道细长的猩红色咒语如锋利的刀刃擦过华莱士的脸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裂口,鲜红的液体流了下来。
“哼,终于有这个勇气了吗。”他轻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加倍奉还。”
华莱士念着粉碎咒,鎏金色的咒语凶猛地冲了过来,在撞到尼古拉斯的前一刹那碎裂成无数的星光,取而代之的是泛起蓝色波光的屏障——铁甲咒。
“正如你所说的,或许我很擅长黑魔法防御术呢。”尼古拉斯反讽道,在上一次两人的巫师决斗中铁甲咒是他的短板,在那之后他从未放弃过这个咒语的练习。
“Finestra⑥!”
尼古拉斯双臂交叉,整个覆盖在巨大时钟上的玻璃全部碎成了玻璃渣,伴随着他抬起手的动作,这些玻璃碎片一齐变形为比比皆是的石块环绕在他的身边,就像是天文课上所观察到环绕着土星的小行星带,魔杖在他的掌中就像是指挥棒一样,石块们就像是发疯的马蜂群冲向华莱士。
“Immobulus(地冻天寒)!”
蓝紫色的星光在整个楼层里扩散开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飞舞于空中的石子们全都悬停了下来,站在大时钟前的华莱士游刃有余地阻止了尼古拉斯的进攻,他没有给对手缓和的机会,房塌地陷咒令尼古拉斯脚下的石砖如流沙般的陷了下去。不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位拉文克劳居然在掉下去的前一秒变形成了一只猎鹰。梅林的胡子!他被这一幕震惊了,甚至看得有些痴迷,以至于差点没反应过来对方正在冲向自己的事实,他往旁边侧身一扑,那只猎鹰从他身旁掠过,笔直地冲出了钟楼,险些被那只秒针撞到。
落脚于庭院湿润的草坪上,尼古拉斯变回了人形回首看了眼大钟楼,只见华莱士从高楼上跳了下来,在落地前的数十英尺处念出了减震止速咒,就像是麻瓜运动中的蹦极。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变身时的样子真迷人。”华莱士微微一笑,尼古拉斯倒是被他的这一笑乱了心智,明明现在像是打架一样,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说……说什么蠢话?刚刚只是热身。”尼古拉斯挤了下眉毛,摆好了决斗的姿势;他知道,这次比起巫师决斗更像是单纯的打架,目的是让对方败在自己的力量之下,尽管他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打架是个鲁莽的做法,但是面对华莱士,对方似乎总是有一种让他撕裂自己理智的魔力。
“说到底你还是害怕孤独啊,把自己囚禁起来,却又像是笼中鸟一样渴望在空中飞翔。”华莱士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他从刚刚起就像是在玩耍而并非打架。下一道咒语猛烈地撕裂过来,这次尼古拉斯没有用铁甲咒防守,而是往旁边一闪,接着两只手一齐握住魔杖。
“Glacius Maxima(终极冰冻)!”
少年的咆哮声在空中回响,缕缕白雾迅速弥漫着整个庭院,在他魔杖前的白雾迅速汇成一座数十英尺高的冰山,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冰柱依次从白雾中刺出,它们将庭院里的树木包裹,或是沿着石柱爬上天空。面对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冰柱,华莱士不断地用铁甲咒格挡,最终以一道上升咒跃入空中,难以置信,对手的冰冻咒已经将整个庭院变成了冰的王国。在空中停留的那几秒内,他快速地用魔杖围绕身边划了几道圈。
“Bombarda Maxima(终极爆破)!”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伴随着天空中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响,占据整个场地的冰柱都被白色的爆炸所笼罩,无数被炸碎的冰晶像是飘雪一样落了下来,还有些大块的冰块则是重重地砸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坑。硝烟散后,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明显都消耗了许多体力。
“果然……我们俩还是分不出胜负啊。”
尼古拉斯喘着气,他金色的短发已经完全被雨水浸湿了,眼镜上也被弄的模糊不清。站在他对面的华莱士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雨中凝视着他,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到嘴角,他缓缓地举起魔杖,这个举动不禁让尼古拉斯又起了戒备;但是,这次魔杖所指的方向是华莱士他自己——魔杖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他是疯了吗?
“华……华莱士?!” “ Incendio(火焰熊熊)。”
时间仿佛钝化了,他淡然的神色就像是在执行死刑前一刻的犯人,猛烈的烈火一瞬间如一块裹尸布将他吞噬,他就像是伫立在燃烧的蜡烛中的蜡芯,却不受雨水的影响。尼古拉斯没有丝毫的犹豫,清水如泉的咒语脱口而出。
“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
一道咒语从火焰中脱颖而出,他魔杖顶端喷射出的水流凝固成了灰色的石膏状物质,紧接着尼古拉斯感觉身体麻痹了,自己的躯体如一尊蜡像倒在了地上,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凝视着灰色的天空和滴落在脸上冰冷的雨水,下一秒走进他视野的就是那个尝试自焚的人。
原来是凝火咒。
“你这家伙果然还是这么想的啊……”华莱士脸上浮现出略微悲伤的表情,这是尼古拉斯从未见过的,他想张口说点什么,但是怎么使劲也张不开嘴,咒语将他死死地束缚住了。
“你从来都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来想想事情,你总是认为别人为你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吗?”华莱士怒斥道,悲伤转化为了愤怒,他骑在尼古拉斯的身上,一只手拎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持着魔杖对准他,红光闪过,他的身体解咒了。
“你这个混账。”他甚至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右手重重地挥出一拳,尼古拉斯无力地挣扎着,一阵阵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你有考虑过那些关心你的人,当遭到你这样冷漠的态度时的感受吗?”他凌乱的头发也被完全浸湿了,第二拳砸了下去,尼古拉斯的眼镜被打飞了;接着一拳又一拳,尼古拉斯能感觉到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入他的口中,呛得他咳嗽不止。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尝试去够离他指尖不足一英寸距离的魔杖。
“Flipendo(退敌三尺)……”终于够到魔杖了,他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念出了这个咒语,蓝色的咒语立刻击飞了坐在他身上的华莱士。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因为我而消失。”他侧着脸轻声说道,捡起脚边的眼镜后变回鹰便飞走了。
华莱士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雨中,他在思考,没错,凝火咒是在见尼古拉斯前就施好的,这样的发展他早就猜到了,这个充当着吐真剂作用的咒语证明给他了一些事,但是也让他觉得心里失去了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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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礼拜天,霍格莫德。
尼古拉斯止步于一间古朴的商店前,玻璃橱窗展示的几把小提琴和吉他被安置在柔软的鹅毛垫上,“斯图尔特乐器店”是它的招牌,这是距离霍格沃茨最近的一个乐器店了。拉开玻璃门,伴随着门上清脆的风铃声,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展示在眼前,在柔和的灯光下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他甚至能幻想出它动听的音色。环绕在钢琴周围的则是一排排橱柜,里面罗列着各式各样的管乐器,小号、圆号、长号、上低音号、大号——这些黄铜色大小、长短不一的金属身躯映射着尼古拉斯的面容,或是拉长的、或是被压扁的,看着有些滑稽。
“欢迎光临,我的孩子,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一位个头矮小、有些驼背的老人从里面的一扇门走了出来,在他稀疏的白发下面的是满是皱纹的面孔。
“你好,斯图尔特先生。请问能修一下我的中提琴的琴弦吗?”
“给我吧,你算是找对人了。”斯图尔特接过了他的琴,带他来到了店里另一个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高低错落的工作台,上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有些是他从未见过的,而天花板上则悬挂着若干的小提琴,也有一些中提琴,其中一些还是半成品,有的则还保留木头原本的颜色。尼古拉斯不得不弯下腰走路,以免碰到这些精密的艺术品。
“那些巫师在当自己的乐器损坏时,会非常自我为是的用那个什么…修复咒,而结果往往是乐器的音色反而更糟了。”斯图尔特在堆满东西的桌上腾出了一点空间,放下了琴和刚找到的一根金属丝,从抽屉中翻找着工具。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来找您,我认为您比那些巫师更擅长处理乐器。”
“聪明的孩子。对了,你是叫……纳什?噢不对,好像是尼克对吧,来,坐下,尼克。”
尼古拉斯来过他的店里不止一次,一般都是为了保养乐器,在第一次的时候便从斯图尔特的话中推断出了他是一个哑炮。那些出生于巫师家庭却不能使用魔法的人,在魔法世界中并不受欢迎;不过,据这个老头自述,斯图尔特家族是个例外,他们专门负责制作乐器、销售乐器、修复乐器;而一些巫师曾自信地认为咒语可以轻松地修复好乐器,然而结果则相反,所以他们不得不去尊敬斯图尔特家族,委托他们来修复乐器,这大抵是斯图尔特家族比较傲慢的缘故吧。
环顾四周,尼古拉斯偶然发现不远处的门口一直站着一个小女孩,手上抱着一只咖啡色的泰迪熊,眼神中充满了胆怯地看着他。
“先生,请问这里有恶尔精是吗?”尼古拉斯抽出了魔杖,仔细听环视着周遭,除了斯图尔特修补乐器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偶然间,他隐约看到百叶帘之间有一双眼睛,可是在他眨了下眼之后便消失了。
“恶尔精?当然没有,孩子你在说笑吗,我们这从来没有。”斯图尔特笑着看了看他,便继续手中的活;而尼古拉斯走到百叶帘前,窗户是关着的。
“啊,那是莎拉,我的孙女。莎拉啊——过来,认识下这位哥哥。”那位叫莎拉的女孩不情愿的摇了摇头,说罢便跑出了房间。
“请别介意,这孩子有点怕生,尤其是…像你这样高个子的人……不过,原谅我的好奇心,你有女朋友吗?”面对这样的问题,尼古拉斯非常坦然地摇了摇头,他不明白好像是从最近开始,这种话题总是缠着他,而自己却并不感兴趣。
“恕我直言,孩子,你应该再开朗一些,尤其你的……面部表情。”尼古拉斯已经聆听了无数个这样的教导,而且每一个都是换汤不换药,但是他实在是对于改变自己的表情这件事无从下手。
“完成了,我替你新换了一个弦。”斯图尔特轻轻地拨动了弦,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中弹出。
“谢谢,我付您多少钱?”
“1加隆,8西可。”
斯图尔特带着他回到了柜台前,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清脆的风铃声,一阵凉风吹了进来,转过身来,一位银发少年站在门口。
“斯图尔特先生,我来拿保养的大提琴了。”他的视线随后转向尼古拉斯。
“贵安,奥布莱恩同学,在这里能相遇真是幸会呢。”与冰冷的声音相反的是少年脸上浅浅的微笑,一条细长的辫子从头拖到了腰前,他用着那双浅绿色的瞳孔幽幽地看着尼古拉斯,神秘的眼神就像是要吸走他所注视的东西一样。
“贵安,施瓦茨曼同学。”尼古拉斯也平静地向他打招呼。以赛亚·施瓦茨曼,斯莱特林的五年级生,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同学,乐于助人,两人早在变形术课堂上相识,不过也仅仅是点头之交,彼此之间没有多少了解。
“先等我结完账,你的是大提琴对吧。”斯图尔特收好钱之后,便再次回到了那个工坊。
“中提琴……”以赛亚注意到了他手中的乐器,“高雅的艺术爱好呢。”
“谢谢,大提琴也是相当出彩的乐器。”
“喏,你的大提琴——”老头子非常吃力地搬出一个比他还大的琴箱(或许是因为他太矮了),从工坊里到柜台的这段距离几乎耗费了他一半的体力,甚至有些气喘吁吁。斯图尔特特地打开了琴箱,笑着拨动了这几根弦,以赛亚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虽然已经有一阵子没用过了,总体来说没什么问题,你这个琴的质量很好,过半年或一年后再来保养吧。”
“多谢你的帮助。”以赛亚抽出了魔杖,老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Reducio(速速缩小)!”一束白色的魔法像细长的丝绸一样缠在大提琴箱子上,眨眼间,箱子变成了一个拇指般的大小,非常轻松地被以赛亚放进口袋里。以赛亚露出一个开玩笑的笑容,然而这丝笑容在达到眼角前就消失了。斯图尔特很明显被这一幕激怒了,他羞红了脸,但是很快这份怒气又被以赛亚递过来的钱给抚平了。目送着以赛亚的离开,尼古拉斯心理也觉察到什么。
“孩子——”当尼古拉斯也准备离开时,斯图尔特叫住了他。
“你是个听话的孩子,记住,有的时候别像那些巫师,过度依赖那些咒语和魔法产物。麻瓜世界的那些人虽然没有使用魔法的能力,但他们往往比巫师更懂得踏实地去做事,因为他们不会耍这些小聪明。”
“还有——”他补充道,“这是一把好琴,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那双有些凸出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有神,尼古拉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当日稍晚,霍格莫德附近。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英格兰四月的天空,漫步于这片林间山路,清新的空气就像是被森林所净化。尼古拉斯止步于一匹黑色的神奇生物前,瘦骨嶙峋的身躯两侧则是一对黑色的翅膀,身后则拖着辆马车,看着这样的神奇生物,尼古拉斯不禁对它产生了种怜爱的感觉。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马脸,它也非常温顺地贴近了他。他并不知道这种天马的学名叫什么,他也从未听身边的人提及过,或许还是因为没有选修保护神奇动物课吧。
“夜骐真是一个奇妙的动物,不是吗?” 身后的马车传来声音,转过头,是一个拖着白色鞭子的成年男性,“贵安,奥布莱恩。”
“贵安,浮士德教授。”尼古拉斯将琴盒运了上去,然后坐在了浮士德教授对角的位置,这个座位看上去比他来时乘坐的要干净许多,坐上去似乎也舒服了许多。
“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它们的存在。”
“只有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浮士德教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上的一本书,当察觉到对方的沉默时,他抬起了头,“记得回去以后洗手,不论摸的是什么动物。”
“《歌剧魅影》,很好的小说呢,不过我还没看过音乐剧。”尼古拉斯注意到了那本书。
“那你应该去看看,你会喜欢上的。”他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那是把小提琴吗?很好的兴趣爱好呢。”浮士德注意到了尼古拉斯提上来的箱子。
“其实是中提琴,教授。”
“请恕我眼拙。”教授轻微地摇了摇头。
“没事,毕竟这两个看上去都差不多大,唯有对它熟悉的人才能轻易认出来。”尼古拉斯耐心地解释道。
“晚上好,浮士德教授,尼古拉斯同学。”一个彬彬有礼的女声从马车下传来。
“晚上好,叶,还有索科洛夫。”浮士德教授看向站在叶翎星身后的叶夫根尼·索科洛夫,他两手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收获不小的一天啊。”
“是的教授,都是准备在这次舞会上穿的衣服。”翎星点点头,然后看到叶夫根尼勤勤恳恳地将一包包的袋子运上马车,她也赶紧上去帮忙。
“两位同学似乎忘记了飘浮咒的存在呢……”浮士德教授微微一笑,“不过这是绅士风度,请继续吧,毕竟一位巫师不会无缘无故的为了另一个人放弃使用咒语而是亲自动手呢。”
听到教授这样隐隐约约的暗示,这两位皆是拉文克劳四年级生的同学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叶夫根尼扭过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而翎星听到了这样的话也连忙把双手放到了背后。
“不错的耳饰。”尼古拉斯赞赏道,翎星坐在他的正对面,她的耳朵上夹着一个小巧的星星状耳夹,在夕阳的光辉下闪闪发亮。
“谢谢。”翎星礼貌地回答道,尽管两人之间共同的语言并不多,但自两人在禁书区的初识以来,她也知道对方是个不会将想法写在脸上的人。
“晚上好,叶夫根尼。”在他的阿尼玛格斯朋友登上马车之前,尼古拉斯移向他旁边的座位,将翎星对面的空位留了给这个拉文克劳,“那个座位更舒服点。”
“谢谢,尼克。”叶夫根尼点头示意,他和尼古拉斯有着些共同之处,除了阿尼玛格斯之外,那就是也长着一张扑克脸。
“说起来,叶会弹钢琴是吗?”浮士德教授问道。
“是的,教授。”
“我突然有个点子……”他轻轻地拍了下手,“既然你和尼古拉斯都会乐器,是否曾考虑过在舞会前的晚宴上表演几支曲子?”
“表演几支曲子?”
听到这里,两人的反应几乎是一致的,尼古拉斯也从未幻想过自己站在台上面对着上百名观众演奏乐曲的样子,这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和自信,还有自身演奏乐器的水准以及对乐曲的理解。
“表演几支曲子,请问我能加入你们吗?”就在尼古拉斯犹豫着是否应该接受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马车下穿了上来。
“哈,能再次相遇真巧啊,奥布莱恩。”以赛亚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坐上了马车。
“施瓦茨曼,你是拉大提琴的对吧?”浮士德轻轻地拍了下手,与此同时马车前的夜骐也终于开始了这段行程。
“大提琴,中提琴和钢琴,多么奇妙的组合!三人轮流独奏,最后合奏一首曲子怎么样?”
之后的这段路上,主题都是围绕着这样的演出,三个有着乐器特长的同学先后表达自己的想法,叶夫根尼则在一旁时而点点头。面对这样演出的想法,以赛亚是第一个积极回应的,在浮士德教授的鼓舞下,尼古拉斯和翎星也先后表示愿意;虽然不知道翎星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但是尼古拉斯自己内心并不是非常愿意,他不想成为焦点,不论是哪一种意义上的。
不过,与其想着如何推辞掉(或者说是和院长作对),不如好好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对于尼古拉斯来说,在霍格沃茨似乎总是会让他想回避的事情主动找上门来,就像是总有一个和他对着干的斯莱特林一样,仔细想想结果也未必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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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G弦上的咏叹调》(Air on the G String):出自德国作曲家塞巴斯汀·巴赫的管弦乐组曲《Suite No. 3 in D major, BWV 1068》中的第二乐章 Air;后来由德国小提琴家威廉密改编为小提琴和钢琴的作品。此处为改编后的作品,尼古拉斯用中提琴拉小提琴的谱子。
② 《月光》(Clair De Lune):出自法国作曲家阿西克·克罗德·德彪西的钢琴组曲《贝加马斯克组曲》。
③ 卜鸟:别名爱尔兰凤凰,是一种身体瘦小、神情哀伤的鸟,看起来有点像营养不良的秃鹫,长着墨绿色的羽毛和锋利的喙。巫师们一直认为卜鸟凄厉的叫声预示着死亡,因此他们会尽力避开卜鸟的巢穴。然而研究却表明,卜鸟只是在大雨来临的时候才会叫。
④ 没有方法能使时钟为我敲已过去了的钟点:出自英国诗人拜伦。在此处是想说明人不应该沉迷在过去。
⑤ 阿芒多·迪佩特:原著设定中的前任霍格沃茨校长,20世纪初担任,1956年离职。
⑥ Finestra:一种能让玻璃碎裂的咒语,首次出现于《神奇动物在哪里》(电影)
十一月三十日,礼拜一。
月亮从厚实的云端里露出一小角,静谧的月光洒在凹凸有致的墙面上,给霍格沃茨城堡镀上一层银边。当子午的钟声敲响三下,拉文克劳塔楼上最后一扇亮着的窗户也黯淡下去,大楼梯间内纵横交错的阶梯开始重新拼接,留下一条条无法捉摸的通道。
艾莉娜小姐①整理好了禁书区的最后一本书,她持着闪烁着点点蓝光的魔杖,经过一排排连绵不断的书架,最后止步于一个看似毫无差别的书架前,她非常自然地伸向一本有着红绿相间封面的书,轻轻地朝里一推,书架被激活了——正中央的这本红绿色的书裂成了两瓣,以它为中轴线,架子和书本开始向外折叠,卷成了一环环的正方形——在这个扮演着暗门的书架身后,距离它不远处的地砖上横着一条长长的绳子,那是隔离禁书区和自习区的分界线。艾莉娜小姐非常坦然地走出去,踏在外面绣着巨大罗马数字XII(12)的暗红色地毯上,暗门的书架重新伸展开来,恢复回它原本的样子。
然而,并不是城堡里的每一位居民都像这位图书管理员一样对禁书区的机关都那么的熟悉。一只飞蛾被锁在了禁书区之内,这是它追随着艾莉娜小姐那根发光的魔杖所带来的结果,这位不速之客漫无目的地在黑夜的禁书区里乱撞,直到它发现一个光源,一个将黑暗驱散而散发着火光的书,这是它最爱的东西。飞蛾兴奋地颤抖着双翼,掠过一本本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书本,禁书区的书绝大多数都是有意识的,就连书架也是被施了咒语用来管好书本和惩罚不守规矩的人,不过飞蛾丝毫没有介意。距离那本燃烧着的书越来越近了,飞蛾越来越激动,那是一种对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的精神,它不理解那本书上写着一行“阅读前请使用凝火咒②”的人类语言,但火光对它的魅力超越了一切的追求,无法抗拒。
它热情地张开了双翼,身躯在触碰那燃烧的书本的那一瞬间便化为了灰烬,焦灼的尸体从书架上翻滚下去,被无人知晓的黑夜绝望地吞噬。
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那是飞蛾趋光的天性。
而另一个对禁书区产生好奇心的居民此时正在前往图书馆的半路上,尼古拉斯走在大楼梯间里,眼镜镜片上反射着从桃花心木的魔杖顶端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金色的短发上还沾着些洗澡时的露水。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大理石楼梯扶手上,午夜的霍格沃茨还真的是很冷,仔细地环顾着四周,大楼梯间里的那些肖像画们,不论是巴洛克风格的还是新古典主义时期的,人物或是动物,都早已踏入梦乡;很好,就连这些平时闲着没事干的家伙都睡着了,更不用说那些拖着疲惫身躯的同学们了,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他之所以这样的敏感,是因为他在校园内的形象已经浑浊不堪,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之前那场巫师决斗上误用了黑魔法、以及海因里希教授的死亡预言所导致的;不论怎样,他在校园里要做到的事,就是无时不刻保持着低调的形象,不要触碰任何校规,也不要在众人面前和任何人扯好关系,这是他给自己定的准则,否则,带来的后果就是自己在社论和众人面前被批判一番,和自己有关系的同学跟着一起被拖下水。
但是,他今天破例在午夜出行,这是因为他有个比遵守规矩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去禁书区找书,找到一本能够解开奥斯丁教授的第三道谜题的书。他认为这位魔法史教授之前提示了他谜底在图书馆,于是第二天他就开始将图书馆当做他的第二个“寝室”,花几个小时在图书馆内寻找答案。他知道这样大海捞针的做法显得有些笨拙,不过这也是在图书馆内唯一能做的事,除了自习以外,图书馆只有读书这一个用途,不是吗?不过,他现在把目标放的更长远,那就是在禁书区——位于图书馆中一片藏有更高等、更神秘书籍的区域。然而,他并没有任何老师的签名,一个作为从禁书区借书的凭证,因为他没有明确到底要借哪一本书,即便是奥斯丁教授签名了,艾莉娜小姐也绝对不会准许这样一位低年级的学生去禁书区里随意找书。
「Lumos Maxima.(终极荧光)」尼古拉斯轻声念道,一个淡蓝色的光球环绕着他。他俯视着大楼梯间的二楼,那是前往图书馆的通道,中间被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楼梯所遮挡,他不打算走这些让人迷失方向的楼梯。少年轻声呢喃道,白皙的手臂上冒出棕褐色的羽毛,裤子后伸出了一条短短的鹰尾,他的躯体开始变矮了,在几秒之内,一个高大的黄发少年变成了一只鹰——这是他的阿尼玛格斯。棕色的鹰张开双翼,借助光球的作用下,以一个俯冲从八楼的阶梯上飞了下去,一道道交错着、旋转着的楼梯成了障碍物,不过都被他轻松地擦身而过,靠近二楼的时候再以一个缓冲,于落地前一刹那露出了人类的双脚,脚尖轻巧地着地。
他很熟悉从大楼梯间到图书馆的这条路线,在第几个十字路口处拐弯,走多少步,这些都是清楚的,不过这也似乎是每一位拉文克劳必备的能力;只是,他现在熄灭了发光咒,只能借助窗外的月光来缓慢前行,他不想被夜巡的级长发现,为此还对自己的脚施了悄声咒。
「Quietus.(悄声细语)」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图书馆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自习课桌,它们呈线形整齐地从门口排列到深处,月光透过图书馆的左侧大拱形窗洒在竖在课桌上的挡板上,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依稀可见。尼古拉斯沿着大门这条中轴线,半欠着身子慢慢地前行,因为他的视线远远高过了所有课桌的挡板高度,这使得他很容易被发现。图书馆非常宽阔,而自习区也只是冰山一角,只要沿着同一个方向走是肯定能走到头的。
突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尼古拉斯第一反应便是迅速地退到左侧的课桌之后,他悄悄地抬起头,距离他大约三四排课桌前一个白色的光源朝中间的走道前进。这个时间点最有可能出现在图书馆的就是夜巡的级长,如果被发现了,学院分被倒扣五十将会是必然结果。脚步声越来越响,他能感觉到声音的位置已经转移到了中轴线上,处于两排课桌间的横向走道的尼古拉斯朝与中轴线平行的另一条纵向走道迅速后退着,或许是自己太注意那个脚步声了,以至于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椅子上,发出了点声响。就在他刚刚退到另一条平行走道上的时候,脚步声停止了,一道光线照亮了身旁的地砖上,与他的肩膀刚好擦过。
「是谁?」
一个女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尼古拉斯靠在课桌下,他屏住了呼吸,尽管刚刚才对自己施了悄声咒。这样的僵局持续了大约五秒,直到发光咒被熄灭,女孩的脚步声才逐渐远去。他悄悄地从课桌下探出双眼,一位披着深褐色长发的少女朝向与他相反的横向走道走去。那个方向不是禁书区吗?在这个时刻为什么会有级长会选择去那样的地方夜巡?尼古拉斯抱着这样一丝疑惑的心理,先对自己又施了一次悄声咒,接着沿着和女生平行的横向走道走去。
女孩的脚步最终止于隔离禁书区和自习区之间的一条长绳前,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会,她还是没有别的动静,尼古拉斯看了一眼怀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能最快进禁书区的方法就是强行冲上去,少年掏出了魔杖。
「Fumos.(烟雾缭绕)」他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浓密的烟雾迅速弥漫起来,一排排的课桌被其笼罩。
「谁在那?」「Immobulus.(地冻天寒)」还未等女孩的话音落下,第二道咒语已经发下,蓝色的星光一闪而过,弥漫在禁书区和自习区边界的这片烟雾仿佛被凝固住了,无法扩散。与此同时,尼古拉斯迅速地变回了阿尼玛格斯,展翅飞过女孩的头顶。当她用旋风清扫咒驱散了烟雾后,眼前又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女孩提高了警惕。
禁书区的书架一排紧紧地连着一排,毫无缝隙,而且摆放的书本也和普通书区没有什么区别,并没有他所期待的那样。走在绳子另一侧的尼古拉斯加快了步伐,但是始终找不到进入下一排的入口。既然地面上进不去的话,就从空中进去好了。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再次变化成了那只鹰,就在他腾空飞起的同时,身侧的这一排排书架突然被拉长了,它们增高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飞行的速度,尼古拉斯也毫不示弱地加快挥动翅膀,直到这些奇怪的书架触碰到了天花板才停下,连一丝缝隙都不留,他只好放弃这样的做法,毕竟这几秒内他连禁书区内侧是什么样都没看到。
「你,是谁?」一道光线将他深褐色的羽毛照亮,朝向光源望去,只见那个女生站在地上。
「非常抱歉……」他飞到女孩的面前,变回了那个黄发的眼镜男,两人面面相觑,很明显都被对方的出现惊吓到了。
「我不应该擅自在夜里离开寝室,来禁书区的。」尼古拉斯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女孩脸上诧异的表情被会心的一笑所取代了,「你也是想夜闯禁书区的吗?」
在一段简短的交流之后,尼古拉斯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这位女生并不是什么夜巡的级长,而只是一位普通的拉文克劳三年级生,名为曼迪·阿蒂玛。此时此刻,她与他有相同的目的——前往禁书区。
「所以说,从空中闯入禁书区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嗯,看上去禁书区的书架都被施上了魔咒,如果有什么东西往天上飞书架们也会阻拦的。」
「和我想的一样呢。既然如此,我们试试看分两头寻找如何?」女孩微微一笑。
两人的脚步同时从地毯上那个XII(12)字母往相反的方向出发,他们不知道那本饰演着暗门开关的书就摆放在他们眼前。尼古拉斯沿着漫长的走道前行着,不久后,他看到地毯上印着罗马数字XI(11),不过他现在正思考着那位拉文克劳的曼迪,他刚刚的一时冲动,施了两道咒语而导致她受到了惊吓,尽管在交流之后女孩并没有非常在意那件事,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歉意,或许之后应该再向她道个歉。过了一会,眼前的地毯上印着X(10),依照这样的规律,往这个方向的数字应该是递减的,不过目前即使得出了这样的规律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左侧还是那些看上去毫无差别的书架,右边还是自习区的一排排课桌。又过了一会,他在地毯上看到了IX(9),同时也注意到远处的隔离绳旁边出现了围墙,彻底地将禁书区和自习区隔离开来,光线变得昏暗起来,他不得不使用发光咒来让这个地方亮一点,尽管如此,三米之外的走廊已经是一片的黑暗,仿佛时时刻刻会有什么东西要从这黑暗中窜出。他左手轻轻地触碰着那些雕琢着花纹的书架,右手抚着冰冷的花岗岩墙壁,走在这样狭窄而又黑暗的走道里不禁让他有些难受,不久后,在淡蓝色的光亮下他看到了数字IIX(8)。隐约的,他又听到了脚步声,同时也看到了墙壁的尽头,尼古拉斯加快了步伐,最后跑了起来,终于离开了那个压抑的走道,但是外面的世界依旧是自习区。
「啊,奥布莱恩……」刚结识的女孩声音从他面前传来。
「阿蒂玛……」同样的棕发少女站在他眼前,尼古拉斯有些诧异,「你一路走过来的路都是直线,没有任何拐弯对吗?」
「没错,我也没有找到通往内侧的通道。」
「这说不通……」尼古拉斯低头环顾了一下前后的地毯,暗红色的地毯上绣着的数字是VI(6),「你一路走来的时候注意到地毯上数字的规律了吗?我的是从十二开始递减。」
「我这边是从十二变回一接着递增。」曼迪微微低下头仔细的思考着,她的长发顺着耳朵滑到了面前,「自习区好像比之前更黑了啊,你注意到了吗?」
「要不我们继续前进,各自走各自的,看看会发生什么。」少年提议,少女也点了点头,他看了一圈周围的景观——左手边是禁书区的一排排书架,右手还是自习区的一排排课桌,只不过这次少了月光的照耀,显得暗淡了不少。
继续前进,这次他的步伐要比先前快不少,地毯上依次出现的数字还是递减的,他又再次进入了被围墙包围的走道中,穿过走道,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习室。
「阿蒂玛……」眼前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棕发少女。
「很显然,我们在兜圈不是吗?」曼迪摸了摸下巴,「你看,地毯上的数字。」
他低下了头,脚下踩着的地毯上正印着巨大的金色罗马数字XII,这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想确认到一件事——」尼古拉斯抽出魔杖,先跨过那根隔离绳,站在了禁书区之外。
「——Point Me.(给我指路)」魔杖平躺在他的手掌中,在咒语念出之后,它像指南针上的小磁针一样迅速地转圈,它的尖端几乎是和他所走的方向是一致的。
「如果说我走的方向是正北方……」尼古拉斯小心翼翼地端着魔杖,他把左手架在右手下面,生怕因为颤抖而干扰到魔杖的指向,他缓缓地跨过那条分离禁书区和自习区的绳子,魔杖指着正前方尼古拉斯所走过的道路。
「现在,我们往前正北方走……」曼迪仔细地盯着他掌中的魔杖,就在他往前走了三步的时候,魔杖轻微地向左偏转,尽管他的脚步是几乎完全和那条笔直的隔离绳相平行的。
「原来如此——」曼迪轻声地笑了一下,月光将她细长的头发染上了一层银灰色。「——当你往那头走的时候数字总是递减的,我往这头走的时候数字总是递增的,而它们最后都会回归到十二,这是因为这些数字排列成一条圈。」
「阿蒂玛,不知你是否在天文课上研究过月亮的轨迹?」
「月亮相对于地球是东升西落,我们之所以发现一侧自习室比另一侧的要明亮一些,那是因为月光照亮了东面,而西面就是在阴影之下。那么,将光与影划分开来的交界线,就是这个禁书区了吧。」
「而这条绳子——」少女蹲了下来,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分界线,「它将整个禁书区的空间分离开来,重新扭曲成了一个圆形。当我们走在这个圆形空间里时,我们所认为的直线路径相对于整个地面来说,实际上一条弧线。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沿着定向咒的正北方走,魔杖却会发生偏转的缘故了。」
「阿蒂玛小姐的逻辑推理真的是满分呢。」
「谢谢,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知道了禁书区被这样的法术保护着,但是我们也进不去,不是吗……」
这句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如果说整个禁书区是个被封闭的圆形空间的话,那总得有什么方法可以进去吧?比如暗门之类的。」
「没错……」曼迪转向了身旁高大的书架,「我之前暗中观察艾莉娜小姐进出禁书区的时候,她似乎就是在这个XII地毯前进去的,但是我没观察到她到底做了什么,一眨眼人就销声匿迹了。」
「也许这些书架上有什么机关呢?比如按下特定的书之类的……」尼古拉斯说着便开始翻着书架上的一本本书,那本红绿色封面的书就近在咫尺。
「是哪个坏孩子~在夜里溜下床呀?~」一阵尖锐的声音带着诡异的语气从远处传来,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个声音的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是一个以恶作剧和制造混乱而臭名昭著的精神——皮皮鬼。
「糟糕了,我们必须在皮皮鬼发现我们之前赶紧进去,不然它肯定会揭穿我们的。」一粒汗珠从少女的额头上顺势滑下来,她也连忙翻弄着架子上的书本。
「哎呀~我知道了~这么认真的肯定是拉文克劳的吧~真是爱学习的好孩子呢。」两人能感觉到,那个鬼魅的声音正在一点点的靠近,似乎就徘徊在他们的耳边,要用一个钩子狠狠地勒住他们的脖子一样。
「阿蒂玛,你确定艾莉娜小姐是从这个书架里进去的吗?」
「应该没有错,就是在XII地毯正中央的这个书架。」曼迪紧张地翻着书架,她甚至不小心碰翻了一本书,发出了一声巨响。
「别跑哦~我会抓主你们的~」皮皮鬼越来越接近他们了。
糟了,如果被抓到的话,他们俩肯定要都被倒扣学院分的。
「我想到一个咒语或许能够为我们打开这个暗门,但是我不确定管不管用,这个尝试甚至可能有风险。」
「来不及了,你来试试看吧!」她迅速地后退了一步,留给尼古拉斯足够的空间。
「Dissendium!(左右分离)」他有些紧张地挥动着魔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念这句咒语的时候声音都有一点抖。幸运的是,他的魔杖刚好指着那本红绿色的书,眼前的这个高大的书架像是自动折叠门一样分成两瓣、卷在一起,留下了一条通往里面的道路。
「我发现你们咯,捉迷藏结束!」一双黝黑的眼睛正在他们的背后,飘在自习区上空的皮皮鬼带着它那疯狂的想法冲了过来。
「走。」还没等曼迪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尼古拉斯就抓起了她的手腕带着她跑了进去。皮皮鬼俯冲了过来,就在两人刚穿过暗门的同时,暗门的书架也重新舒展开来,眼看它那只肮脏的手就要抓住曼迪的胳膊,就在那一刻,暗门合上,镇守禁书区的书架毫不客气地将皮皮鬼弹了回去。
「谢谢……尼古拉斯……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少女弯着腰大口地喘气,当她缓过神来时,她抬起头的那一刻,她被眼前的景观所震撼到了,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梅林的胡子,我都不敢说我去过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
顺着眼前的书架抬头往上看,成千上万本书如同一块块砖头一样将这些高高矗立的书架填充起来,目不暇接,一排排高低错落的书架犹如一座座高楼大厦一般排列在一起,它们由外到内一圈圈地排成圆盘状,最终组成了一座由书本搭建出的城市。正中央的空中悬浮着巨大的金色天球仪,空中时不时三五成群地飘过一些像小鸟一样飞行的书本、或是大小不一的光学棱镜;在这些高耸入云的书架尽头,则是巨大的圆形玻璃穹顶,透过玻璃,外面是深邃的星空。从天上看,站在最外围一圈书架中的他们,如同两只蚂蚁。这个神秘莫测的圆形的禁书区空间也只是霍格沃茨城堡的一部分,正如大楼梯间、有求必应屋、密室一样,无数的古老而强大的法术与咒语共同构成了这个神秘的城堡。
「这里——真的是太奇妙了!知识的海洋!」曼迪仰着头惊叹道,她的嘴从刚刚起就没有合过,映入少女眼帘内的这些景观仿佛让她见识到了一片新大陆,一个由学者们的智慧所组成的世界。
「绝对,不要让其他拉文克劳的学生知道这里;否则,他们绝对要集体迁移寝室到这的。」
「我现在理解为什么他们会把禁书区管得那么严了。」尼古拉斯轻微地点了点头。
「《女鬼的语言研究》、《强力药剂》、《十五世纪恶魔》、《“新世界”的肃清者们》……」尼古拉斯轻轻抚过书架上这些大小不一的书籍,有的摸上去滚烫的,也有的摸上去有着黏糊糊的感觉,还有些摸上去有些扎手,甚至有的封面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尽管他早就听说了禁书区的书本大多数都是有意识的并充满了危险,但光是摸着这些蕴藏着似蜂蜜般醇厚而又浓郁的知识的书本,他就按捺不住兴奋而激动的心情,再多的危险也顾及不了。
「《尖端黑魔法揭秘》③?」尼古拉斯无意之中被一本深褐色黑皮封面的书吸引过去了,书很重,以至于他不得不用悬浮咒来托住它。抚过封面上乳白色的文字和扭曲的花纹,一股渗人的寒冷一瞬间从指间传递到全身上下。他随便翻开了一页,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阴暗而诡异的气息,他隐约感觉到书中传来一阵阵似有似无的低语声,好像在向他传达着什么,仿佛纸上的这一排排字母想把他拉进去似的。当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他发现行段落之间空着一段空白,这个空白显得非常突兀,就像是一幅画中的某部分被人擦去了。
「很明显这些是由隐形墨水写出来的字,原料是没食子酸④。」突然,眼前冒出的曼迪让尼古拉斯有些措手不及,「想让这种文字显形,可以用显形橡皮擦拭。不过,我更推荐的一个方法是——」
「——Aparecium.(急急现形)」少女的魔杖轻轻地点了一下书页,一颗颗黑色的字母逐渐浮现出来。
「谢谢你的咒语,我会记住的。」
看着书上那段曾被隐形的字迹,那种隐隐约约的低语声越来越响了,好像就在他的耳边,尼古拉斯不知不觉神情紧张起来,当他读到某一可怕的字段时,字母好像组成了一张狰狞的面孔,它挣扎着,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要从书页中脱出。
谋杀一个人——这太可怕了。尼古拉斯迅速合上了书本,立刻将其物归原位。
「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少年垂下了眼帘,不想让曼迪察觉到眼中的那份不安。
他们继续沿着禁书区里最外圈的一排排书架走着,走道很黑,因为靠里侧矗立着的书架都非常高,唯有书架之间的一丝缝隙透露出点点月光。
「阿蒂玛……」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后面的少女也停了下来,「什么事,奥布莱恩?」
「在进这里之前,我有些冲动地用了些咒语,很抱歉把你吓到了。」他微微地低下了头,语气里透露着些许的歉意,尽管他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温度。
「没关系的——」她抬起头打量了一会这位高大威猛的背影,很快便意会到了对方的性格。
「好歹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弗洛伯毛虫⑤,也多亏了你的咒语,我们才能进来。」她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突然,数英尺远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呼啸声,如狂风席卷而来,两人的长袍被微微吹起。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曼迪压低了眉毛,看了一眼尼古拉斯,后者回以一个示意的眼色,她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少年宽厚的长袍足以将她藏起。
「那个是……」出现在他们前方的是一本绿色封面的书,书本散乱地被放在暗紫色的地毯上,好像是之前有什么生物把它从书架上碰倒下来似的,
「《英国的动物幽灵》⑥,作者:莫普西·弗利伯特。」尼古拉斯蹲在地上翻了翻这本书,「盖特拉西⑦,分类:兽,有感知力,分布地区:苏格兰,英格兰……」
「……这本书有些反常,它好像丢失了一些图片。」他站了起来,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曼迪,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书架正在缓缓地升起。
「奥布莱恩,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如果有什么东西往天上飞,书架们会升起来阻拦?」
曼迪心里有些忐忑,总感觉在这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随时会出现,她慢慢地抬起头,一张血盆大口从空中猛地扑过来,她僵住了。
「Stupefy!(昏昏倒地)」尼古拉斯迅速地挥起魔杖,奋不顾身地挡在曼迪面前,蓝色的咒语在触碰到目标的一瞬间碎裂成无数的星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透明的白色猎犬,尽管昏迷咒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但是那只幽灵般的猛兽也因为咒语的冲力而改变了自己的行动路线,它窜到了地毯之下。
「叶,你注意到刚刚那道闪光了吗?」「嗯,有可能是巡视的艾莉娜小姐。」
与此同时,在禁书区的另一处也有着两位充满好奇心的探索者,拉文克劳的少年指向那个闪过咒语的位置,和他同院的女生也警觉了起来。
「阿蒂玛,你在那本书上查下它有什么弱点。」尼古拉斯瞥了一眼躲在书架下的曼迪,他重新摆好决斗的姿势,警惕地环视四周,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犬吠,「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
「盖特拉西,盖特拉西……」曼迪颤抖着用手划过书上一行行的文字,她甚至不敢看走道上发生了什么,她知道这时候能够帮助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这只不明生物的对应方法。
「我找到了,它怕光!」少女大声叫道,她希望对方听见了。
「阿蒂玛,你快出来,把书打开来,我来把它引回去。」在少年的引导下,曼迪立刻抱着书从下面钻了出来,她看到那只幽灵狗朝着尼古拉斯追去,逃到距离她差不多有二三十英尺。
「Lumos Solem!(阳光闪烁)」尼古拉斯举起魔杖咆哮道,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中射出,霎时间,细长的走道被照的如白昼一样的明亮,一声哀嚎响起,盖特拉西的那双黑色瞳孔在直视了这样的光芒之后,它毫无顾忌地往反方向逃去,直到觉察到眼前等待它的是少女端着的那本《英国的动物幽灵》时,它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还没等他来得及转向其他地方,便被这个充满魔力的书页吸了回去,不情愿地回到那幽禁它的“动物园”中。
「完美,阿蒂玛小姐……」就在他准备喘口气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将他重重地扑倒在地,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匹白狼,透过那双幽绿色的眼睛,他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就像一只刚捕到的猎物。狂奔的戈耳工!到底有多少鬼东西跑出来了?!
不过,他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那只狼并没有露出獠牙,只是动了下鼻子嗅了嗅,接着便退了回去,变成了一个人,「索科洛夫,每次我们见面都是这么惊喜。」
「尼古拉斯,你没事吧?」叶夫根尼·索科洛夫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将坐在地上的少年拉起。不过更惊喜的是,从叶夫根尼身后又走来一位少女。
「初次见面,我叫翎星·叶,拉文克劳四年级生。」少女半欠着身子,乌黑色的长发披在她那天鹅绒毛的黑色长袍上,深蓝色的内衬似乎成了她身上最显眼的部分,同时也是拉文克劳的象征。当她直起身子,他看到的是一个仪表端庄的面孔,她的嘴角弧度看上去似笑而又非笑,透露出一种成熟而稳重的气质,这个神情让他觉得对方至少不是一个排斥自己、或是害怕自己的人,好像散发着一种理性的光辉,这不禁让自己想起了公共休息室的那尊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雕像,而她偏黄色的肤色又让尼古拉斯想起了鹤鸣。
「实在抱歉,我们以为那是巡逻的艾莉娜小姐。」这位叫翎星的少女解释道。
「很明显,艾莉娜小姐还没有像我们拉文克劳这么好学。」曼迪举着点点蓝光的魔杖走了过来。
「啊,原来是翎星?」「曼迪,没想到你也……」
片刻的混乱后,四个人互相交流了一下,没想到带着不同目的四位拉文克劳最终会在禁书区这样一个旁人无法轻易接近的地方相遇,或许还是要归功于这个学院特有的一种对知识渴求的精神吧。翎星是为了借一本有关历史的古代魔文书籍,这不禁引起了尼古拉斯的一丝好奇,那就是她对历史的看法。不过,他总是觉得翎星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他无法直接提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是两人都属于沉默寡言的类型。就这样,一段奇妙的友谊就这样建立了,日后,四个人偶尔会在图书馆一起讨论学术知识,尽管尼古拉斯永远是发言最少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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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图书馆自习区。
「总之,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尼古拉斯端坐在课桌上,他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华莱士。
「原来,你最后从禁书区借了一本那样讨论隐形术的书啊。」华莱士点了点头,像是个听故事的孩子一样趴在桌上。
「Disillusionment⑧.(销声匿迹)」尼古拉斯面对着课桌上的一根羽毛笔,他轻轻地扬起魔杖,眨眼期间,笔就消失了。
「喔,不见了,就像是消失咒一样。」
「幻身咒和消失咒不同,归根结底它只是把事物的颜色和背景融为了一体,但是事物本身还是存在着的,就像变色龙一样,只是让敌人识别不出它。」他拿起那支仿佛不存在的羽毛笔,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几个黑色的字母。
「唔——」华莱士看着他留下的字迹,迟疑了一下,「——那是个用途很广的咒语呢,这样做什么事都不会留下踪迹了。不过,没想到你最后还书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犯下的错误,迟早都是要付出报应的。」他看着窗外的晴空,光线洒在他的镜片上,盖住了他的眼睛。
「喔,不过我没想到,你这次居然这么坦诚地跟我讲故事呢,难道终于对我动心了吗?」华莱士脸上露出会心的一笑。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只是觉得,别无选择的事情以从简原则来完成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我可不享受被摄神取念咒偷窥的感觉。」
「什么?我是那样的偷窥狂吗?」
「你肚子里有怎样的黑水我都是知道的。」
「呵,你看你自己还不是对我用了摄神取念咒。」
「这不是一道咒语,这是叫“读心术”,好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无声咒呢,不过你这家伙真的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真不可爱。」华莱士站了起来,轻轻地戳着尼古拉斯的脸颊,后者的额头上泛起青筋。
「下回的变形学作业你别想抄我的了。」
「呜哇,你太冷淡了!」他立刻收回了自己放肆的手指,接着又打了个响指,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你真的不想要蓝莓味司康饼了吗?」华莱士朝着他坏笑着,轻挑起眉毛。
见鬼了,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喜好?明明没有用摄神取念咒。
「你——们——两——个——」突然,尼古拉斯和华莱士都感觉自己脑袋上被人按了一下,艾莉娜小姐面带和善的微笑站在两人的之间,她那与外表不相符的手劲重重地按在这两位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头上。
「图书馆不是给情侣小打小闹的场所,再有下次的话我就轰你们出去了。」
狂奔的滴水兽!谁和他是情侣了?开什么玩笑?尼古拉斯听到这句话时差一点怒拍桌子,但他很快克制了这样的冲动,这个时候反驳图书管理员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华莱士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缠着我了,我不想因为这些杂事再失去学分了。」尼古拉斯推了推眼镜,看了下怀表,收起书本和作业只留下华莱士一个人便走了,临走前那张便签纸从他的书中滑落下来。
「什么嘛,这眼镜男倒头来只想着学分啊,真让人不爽。」
华莱士朝着他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随后捡起了他掉落的那张纸,七个大写的字母拼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单词,尽管他并不知道那具体是指什么,但仅仅是念出这个词本身,就产生了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情绪,能让人从浮躁中镇定下来,却又好像有什么阴暗的东西要从心中涌出。
「H-O-R-C-R-U-X,“魂器”?」
那是尼古拉斯从《尖端黑魔法揭秘》上学到的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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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艾莉娜小姐:线下讨论的一位原创的NPC,是图书管理员。
② 凝火咒(Flame-Freezing Charm):一种能够让使用者免受烧伤的咒语,取而代之的感觉像是在挠痒。
③ 《尖端黑魔法揭秘》:一本介绍黑魔法的大部头书籍,有着褐色的黑皮面,作者是欧勒·布洛克。这是唯一一本已知的详细介绍魂器制作与摧毁方法的书籍。在原著中很有可能被汤姆·里德尔读过,原被藏于图书馆,后来邓布利多担任校长后,他把这本书拿回了他的办公室。
④ 没食子酸:现实世界存在的一种物质,隐形墨水的主要成分之一。
⑤ 一条绳上的弗洛伯毛虫:笔者原创的巫师惯用语,意指“利害相关”,等同于“一条绳上的蚂蚱”。弗洛伯毛虫(Flobberworm):一种类似蠕虫的神奇动物,首次在《神奇动物在哪里》(原著)中出现。
⑥ 《英国的动物幽灵》(Animal Ghosts of Britain):由莫普西·弗利伯特编写的关于动物幽灵的著作之一,介绍了英国动物幽灵的种类及其识别方法,首次在Pottermore中出现。
⑦ 盖特拉西(Gytrash):一种大型犬的动物幽灵,有着叉状的尾巴,嗅觉非常灵敏,性格凶恶,主要分布于苏格兰和英格兰。首次在改编游戏《魔法石》(PS2版本)中登场,其原型是英国北部传说中的妖怪。
⑧ Disillusionment(销声匿迹):笔者根据其咒语名——幻身咒(Disillusionment Charm)原创出的咒语念法,“Disillusionment”拉丁语意为“隐身”。
写在前面:这章节拖了近一个月实在是抱歉,主要是因为整个10月大考小考接连不断,以及这章文字量超大(最初没有打算写这么多!!)于是就……不过最重要的就是,尼克有CP啦!(撒花),文中壁咚出没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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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防御术的诺拉·雷因斯教授曾告诉我们,博格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因为你害怕什么,它就是什么;从挥舞着剧毒螯肢的八眼巨蛛,面目狰狞的女鬼,甚至是三十英尺的魔法史论文,或是令人窒息的深渊。不过对尼古拉斯来说,面对这些只要有颗强大的内心和咒语就足以战胜,而他的博格特,其实是他曾经最亲近的人,奥利维亚·莫妮卡·奥布莱恩——他的姐姐。
十一月二十九日,礼拜日,拉文克劳塔楼。
「致世上最最最可爱的弟弟:
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学习啊?你想姐姐吗?姐姐我真的想死你啦!欸,我在巴黎这边的实习工作真的是让我抽不出一点时间来好好跟你写信,不过总算,实习已经告一段落啦!接下来,我打算回伦敦,去魔法部应聘情报司的工作,不过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来看看你啦!姐姐我真的是想死你了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见面再说吧!
另外我想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到你们学校了呢!我会做很多蓝莓司康饼给你吃!够撑一个月了!
爱你的姐姐❤」
尼古拉斯端坐在书桌前,他的眼镜反射着手中的这封樱色而散发着蓝莓香的信纸,寄信人的字迹很漂亮,一笔一划都有着完美的弧度和倾角,字母之间被轻微的笔触连城一个整体,仿佛阅读本身成为了一种享受,当然如果是抛开这肉麻的内容的话。默念完毕,少年心中有些感慨但又有些犹豫,于是他伸手翻弄着桌上的一包柠檬雪宝①,真幸运,还有最后一颗;只不过,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这信上,手指轻巧地拨开了糖纸,将一颗原本不该是绿色的糖果送入了口中。
「呸!」一种酸到让味蕾麻痹的糖浆从糖壳里爆了出来,尼古拉斯感觉自己的舌头被施了爆炸咒,他吐了出来——啊,酸味爆爆糖②。
「佐伊。」尼古拉斯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将视线转向寝室内一位将头埋在《魁地奇溯源》之下的金发少年,他的额头早已泛起青筋,之所以他得出这么肯定的结论,是因为在霍格沃茨只有一个人会敢对他这样恶作剧。
「在——」金发少年缓缓地抬起头,装作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而他那永远不变的微笑,或是称之为小恶魔的嬉笑,摆明着在嘲笑着眼镜男室友的舌头被烧出一个洞的样子。“恶作剧成功”——即使不用摄神取念,尼古拉斯也知道他心中是这么想的。
耶稣总是谆熟我们去宽恕敌人,这点是毋容置疑的,但是却没有提及过能不能宽恕朋友,或是家人。尼古拉斯的魔杖指向了佐伊,一道红光闪过之后,佐伊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好像变沉了一些,便转向屋内的镜子——他的头上长了一株高高的向日葵③。
「喔,佐伊你现在可以自豪地说自己跟尼克差不多高了,不用再担心长个子的事了。」另一位室友,伍德,以调侃的口味说,同时给了旁边的鹤鸣一个眼神;而佐伊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玩的事情,他慌张地跑出了寝室。
「伍德你这个卜鸟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坐在床上的鹤鸣给了旁边的伍德一记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尼克你还真是擅长变形术呢,小时候就有一些魔法迹象吗?」鹤鸣挥着魔杖,一片肉从他抽屉中的肉罐头飞了出来,在巢中休息的排云立刻扑腾了过来,将肉夺走。
「嗯,小时候有将闹钟变成绳子什么的。」
「那还真不错,不过我觉得多数的变形术挺适合用来恶作剧,不是吗?」伍德说着便将一颗比比多味豆投入嘴中,「噁,菠菜味。」
「也许只是你没发现变形术的真正用途而已,变形术也可以拯救一个人的性命。」尼古拉斯的指尖轻轻划过樱色信纸上那位寄信人的署名,仿佛还能感受一丝余温。他摘下那副银框眼镜,平日里那张严肃而凶恶的脸似乎因为少了这几条棱角而显得清秀了许多,修长的眉毛下是那双天青色瞳孔,在没有镜片遮盖的情况下显得更加的澄澈,清如水。少年仔细地将信纸折叠好,放回信封。
“奥利维亚·莫妮卡·奥布莱恩”,寄信人的同时也是他的姐姐,已经有两年多没和他相见了,听说她七年级的时候去布斯巴顿交换了,现在应该早已毕业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样——尼古拉斯本能地有些想念她;而与此同时,舌头尖端又传来一阵烧灼的疼痛,都怪那该死的酸味爆爆糖。不过,这又提醒了他一件事情,或许酸味爆爆糖给予食用者的痛苦总是停留在肉体上,而能给予精神上这样等价痛苦的,也就是他的姐姐了。
「尼克——你终于回来了!第一年在德姆斯特朗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早睡早起?有没有好好学习?有没有……」
尼古拉斯还清楚地记得暑假刚回家的那一刻,姐姐狠狠的抱住自己、强行将他的头埋在她厚实的胸中、持续五分钟的唠唠叨叨,那种不可抗拒、令他窒息的压迫感,每年回家他都要体验至少一次,以至于到现在都让他难以忘却。不过,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姐姐对自己的过分宠爱,这甚至远远超过了他的父母。她总是满足他一切的需要,当姐弟两人共同分享到什么食物,她不仅把更好的那份主动让给他,甚至把自己的那份也给他;当他主动去做什么事情,但凡被她看见了,都要让他停下手、放给她来做;当他受到一丁点挫折,哪怕只是摔倒了,她都会大惊小怪。好在溺爱只是来自他的姐姐,他的父亲也指责过她这一点。
「奥莉,你知道这样过度保护弟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结果呢?」父亲用着严厉的语气斥责着十三岁的奥利维亚。
「可是,他只有我这一个姐姐啊,我能陪他的日子也就那么多,马上他上学了,能有多少机会再看到他呢?」她的语气也有些激烈,与之相反的是有些悲伤的神情。
「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的溺爱助长了他的傲慢,以后他厌烦你了,你会开心吗?」父亲的反问让少女哑然。尼古拉斯悄悄地躲在房门后面,他看到姐姐那张还尚未成熟的脸颊上滑下的泪水,在壁炉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芒下闪烁出铜锈色。他心中也有些愧疚,或许是姐姐过度宠爱自己时所作出的抗拒表现被父亲察觉到了吧。那么尼古拉斯的初衷是什么呢?——是想保护姐姐,不想让姐姐受到伤害。
那还要追溯到更久远的孩提时代,那时候他七岁,她十岁。黄昏的暮色染红了晴空和覆盖着白雪的阿尔卑斯山脉,在这个坐落于山脚下的宁静小镇中,一个屋子内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弟弟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姐姐去树林里采点蓝莓,回来给你做司康饼好不好?」女孩穿着粉色的碎花连衣裙,头上套着粉色的格子头巾,左手提着一个小竹篮,右手拿着根魔杖,她微笑着抚摸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弟弟。
「可是现在明明还是冬天啊,怎么会有蓝莓呢?」男孩亮着红扑扑的脸蛋,露出好奇的眼神,天青色的格子背带衫和卡其色的裤子勾勒出他小巧的身体,身旁走着一只覆盖着雪白色毛发的小燕尾狗⑤,它在他身边钻来钻去,有时钻到他裤裆下,有时则舔舐着他的小手。
「嘿嘿,因为姐姐会生长咒啊,即使是冬天也能让蓝莓结果!」女孩挥动着魔杖,顶端发出幽暗的蓝光,狗狗露出好奇的眼神,摇摆着那对分叉的尾巴,汪汪直叫。
「这样啊,我想和姐姐一起去。」
「不行哦,你还小,那里太危险了,会有巨怪把你吃掉的!」女孩张牙舞爪地吓唬他,但是尼古拉斯丝毫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
「不行,万一姐姐遇到坏人,受伤了怎么办呢?」男孩嘟着嘴。
「不会的啦,姐姐会魔法噢,到时候“噗”的一下,就逃走啦。」
「总之,你一定要乖乖待在家里哦,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啊,扎克瑞,你就留下来陪弟弟吧!」女孩对着门锁念着锁定咒,金色的光辉覆盖在门锁上,男孩怎么也打不开门锁,狗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垂下了它的尾巴,男孩和狗狗俩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
「要是我能从其他地方出去就好了,如果我能变出一条绳子……」正在他仰望燃烧的云彩时,“噗”的一声,他的脚边真的出现了一卷粗壮的麻绳。
「咦,什么时候多了这条绳子?也许我能用它从窗户上跳下去……」男孩伸出头看着楼下的干草堆,比划着绳子的长度,接着用绳在自己小小的腰上系了几圈,绳子的另一头则系着窗台上的金属铁钩,狗狗兴奋地汪汪叫着。
「扎瑞克,我很快就会回来,在妈妈回来之前要好好看家哦——啊,这个是?」狗狗叼来一把小小的银色水果刀。
「我知道了,用完绳子后就用这个割掉对吧!你真聪明!现在我要走了,扎瑞克再见!」男孩向狗狗敬了个礼,说完便跳了下去,短暂的几秒后落在柔软的干草堆上,狗狗也伸出了头,好像期盼着带他一起下来,但是考虑到家里没人,只能不忍心地把他留在家里了。
「蓝莓在哪里呀♪~蓝莓在这里♪~」女孩愉快地哼着小曲,她挥舞着魔杖,灌木丛的指头伸出一颗颗蓝莓,她仔细地将它们摘下来,放进篮子里。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橙红色的天空逐渐被蓝紫色的夜幕所取代,宛如一杯鸡尾酒。
「咦,这是什么声音,好好听啊!」一种奇妙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她停了下来,这种声音谈不上是旋律,但却是如此的动听,像是潺潺的溪水,又像是百灵鸟的鸣叫。她被深深地吸引了,循着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头巾从她头上滑落,掉在地上。当她再次缓过神来的时候,声音已经消匿于树林的影子当中,周遭的树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无法分辨出自己在哪了,夜幕已经将天空完全吞噬,唯独空中那轮孤独的满月照耀着树林,灌木丛中的悉悉作响令小女孩的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安的情绪。
「尼克?爸爸?妈妈?」她开始有些害怕了,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死角,身后是长满荆棘的树丛。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灌木丛中窜出,它有着瘦削的黑色身躯和圆滚滚的黄色瞳孔,那是只恶尔精⑥。它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两排锋利的牙齿,朝她走来。
「啊!——」女孩的尖叫声响彻天空,刚步入树林不久的男孩瞬间辨认出了这个声音,在附近他捡到了她的头巾,尼古拉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迅速地奔向声音的源头。
「咒语,奥莉快想想看有什么咒语可以用。」女孩紧张地自言自语着,飘浮咒、发光咒、开锁咒、生长咒、生火咒……她脑内回顾着在学校一年所学到的所有咒语。
「对了,生火咒,Incendio(火焰熊熊)!」她的嗓音在颤抖,一颗拳头大的火球从魔杖顶端射向了恶尔精,但身手敏捷的它翻了个跟头便躲开了。
「啊,应该用这个,Flipendo(退敌三尺)!」一道蓝光击中了恶尔精,它被甩到了几米外的树干上,小女孩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她看到恶尔精重新站起,且更生气了,挥舞着尖锐的指甲冲了过来。
「……Wingardium Leviosa(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从脚边浮起的那块粗树枝,在刺向恶尔精的前一刻却被对方锋利的爪子劈裂,她对咒语的希望已经全部去破灭。
「救命……」她的双腿软倒在地,蓝莓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女孩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别无选择地等待着痛苦的到来。
「尼……尼克?」她不敢相信,一个矮小的身躯挡在了她的前面——小男孩挥动着他从家带出来的那把银色水果刀,斩断了恶尔精的一只手臂——她认得这个背影,即便是在夜幕之中。
「姐姐,你没受伤吧?」男孩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被吓瘫在地的姐姐。
「Lumos(荧光闪烁)!我没事!」姐姐点亮了魔杖,照亮了弟弟勇敢而又有些稚气的脸颊。
「弟弟,小心!」还没等男孩转过脸来,恶尔精已经发动了下一轮攻击,它那锋利的爪子在尼古拉斯的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他痛得叫了一声。女孩心里充满了愧疚,愧疚自己太过大意一个人擅自来到森林里,愧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了弟弟的受伤,她没有做好担当姐姐所应承担的责任。
「绝不原谅——!」男孩手举着水果刀,吼岀一声与他年龄不符的咆哮声,在下一个瞬间,恶尔精的皮肤炸开了,血溅在他稚嫩的脸庞、小刀上,染红了他青蓝色的衣服,眼前那只原本称为恶尔精的神奇动物只在地上留下一滩血肉模糊的躯体。女孩惊诧地看着他的弟弟,她步履蹒跚地走向他,紧紧地抱住他,轻抚他的头发。
「对不起,姐姐没有保护好弟弟,让弟弟受伤了。」她的眼泪落在男孩抓着的那把水果刀上,淡化了刀刃上的血迹。
「没关系,弟弟会保护好姐姐的。」他稚嫩的嗓音还是那么的纯洁无暇,让女孩更加难以释怀。
「因为,姐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啊。」
「不,姐姐再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再拿着刀了好吗?姐姐会保护你。」她握住了男孩手中的水果刀的刀柄,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将其收起,放在那个原本应该填满蓝莓的篮中。她不希望弟弟再为了她而战斗,更不希望弟弟受伤,她愿意为弟弟承担一切的苦难,这就是她的约定。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时间会淡化每一个人的童年回忆,但唯独这件事,不论日转星移,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奥利维亚坐在柔软的鹅黄色羽绒被上,那把水果刀洁白的刀刃在柔和的壁灯照耀下显得的闪闪发亮,她轻轻拂过刀片,好像还能依稀感受到当年这把刀上的血迹,尽管早已不复存在。她用手帕仔细地将它包好,然后放在床头柜上那张“破釜酒吧祝您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贺卡之上,然后从变形蜥蜴皮包中翻出一张小小的淡黄色车票。
「霍格沃茨特快,时间:十二月一日九点,站台:九又四分之三。」
霍格沃茨特快,多么令人怀念的名字啊,上一次登上这班麻瓜火车已经是两年半前的事情了。自从交换到法国的布斯巴顿魔法学校之后,霍格沃茨这个名字变得熟悉又陌生。当自己再次入手这张车票的时候,已经毕业了,不仅仅如此,她还找到了份实习工作,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理想工作——魔法部的情报司,打算着扎根于伦敦。
而这一次,她回霍格沃茨,是去探望一下他那心爱的弟弟,尼古拉斯,毕竟这是他转学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年——自从弟弟在德姆斯特朗第三年发生了一件事情,弟弟在学校最好的朋友艾希莉死于一场意外,当时报纸上记载了魔法部得出的尸检结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艾希莉是当晚被闪电击中而死亡的;这件事情让她的弟弟精神崩溃,家人问他任何与之有关的事尼古拉斯都保持沉默,唯一得到的情报就是学习发生了大量的黑魔法暴力事件,为此,父母决定让他休学一年,并且转到霍格沃茨。
而如今,姐弟俩已经近两年没见面了,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惭愧,去年暑假她错过了买从法国回德国的机票的最佳时期,没有去照顾精神处于低谷的弟弟。而就在前一阵子,她从母亲那里收到了有关霍格沃茨的家长开放日的信,她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尤其要在她有了正式工作之前。
奥利维亚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有些褶皱的车票放回包中,接着又掏出另外一张照片,那是当时在霍格沃茨拍的,照片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位是她自己,另一位比她高许多的是个来自德姆斯特朗的交流生——威赫尔姆·J·V·利奥伯德。梅林的胡子!当年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他的表现可真是英俊,他是一个非常好战的男巫,尽管擅长着不受待见的黑魔法,但是从未见过他用黑魔法去恶意伤害别人,这也是奥利维亚最欣赏他的一点,啊,真怀念当时的校园生活啊。
她看了眼手表,狂奔的滴水兽!已经九点半了,明天一大早还有个魔法部情报司的面试等待着她。地板下传来破釜酒吧的喧闹声,虽然二楼的客房环境要远好于一楼的破旧与脏乱,但是很明显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奥利维亚给房间的四角施完消声咒之后,悄然熄灭了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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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一日,礼拜二,城堡地下室,魔药学教室。
沉睡的飞翼海马静静地悬浮在淡黄色的液体中⑦,一声令下,它随着飘浮咒的摆弄下脱离了那个让它永不腐烂的圣地,略过那些曾和它一样浸泡在永恒的液体中的器官,经过一汪冰冷刺骨的冷水冲洗和干燥咒的烘干,最后在那尊滴水兽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被运到一个散发着幽幽浅蓝色烟雾的坩埚之上。
「仙子的翅膀,狐猸子的蛋,蜻蜓的翅膀,最后是——飞翼海马。」他一挥魔杖,那只早已失去生命迹象的飞翼海马被投入灌满淡蓝色液体的坩埚中,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呯”,液体变成了金黄色,也是在这整间教室里第一个有这样颜色的。
「露丝教授,耐力剂做好了。」尼古拉斯举起手,看着露丝教授从隔壁那个站满了人的实验台边走向这边只有他和另外一名拉文克劳女生的实验台,他能感受到对面那几桌人冷漠、不屑的眼神,但他对此早已习惯了,就像是习惯了这间教室阴冷的环境一样。
「唔,让我来检查一下……」露丝教授非常严谨地取了其中一些液体,盛入一个药剂瓶中,接着投入一小片羽毛,溶液变成了与其本色完全相反的深紫色。
「如果能再滴几滴弗洛伯毛虫黏液,那就堪称完美,拉文克劳加十分。奥布莱恩先生,你最近魔药学的进步很大啊,这次考试问题应该不大,你可以先回去了。」露丝教授脸上浮现出和善的微笑,尼古拉斯也点头示意。
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过道上,尼古拉斯经过拐角,他注意到墙上贴着的一张有关魁地奇比赛报名的宣传单——明年二月将有一场魁地奇比赛,现在就可以开始报名;不过他并不对这样一种需要团队配合的游戏抱有太多的期待,他只是看了眼海报上那几个到处乱飞的球和骑着扫帚的学生们,于是便继续他的步伐。当他路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再一次撞见了本·华莱士,身边还有一位女生和一位男生,三人眉开眼笑地走在一起。该死,感觉每次来往魔药学教室的时候都能碰到他,地下室的走道真是小得连悬挂猫狸子③的地方都没有。
「嘿,尼克!今天过得怎样?」华莱士挥着手、露出爽朗的微笑,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边的泪痣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尼古拉斯挤了下眉毛,然而这个动作在一秒内就消失了,像只蜉蝣一样生命短暂,在开头的同一瞬间便收了尾——他偶然和他对视了,华莱士笑着跑了过来,尼古拉斯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到他,当做对方被施了幻身咒。
「别这么冷漠,好歹给个回应啊。」华莱士的胳膊重重地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脸。
「别烦我,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叫我尼克。」他用魔杖将华莱士那只肆无忌惮的手隔开。
「好啦,就答应你一回,喊你尼古拉斯吧。」
「拉文克劳的黑巫师,离本远一点!」原本一直紧紧跟在华莱士身后的一位女生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颜化为了怒火,然而华莱士只是假装没听见,他只是一直搭在尼古拉斯的肩上,模仿着对方的步伐。
「本,你悠着点哦,小心别送命了。」另外一位男生带着一种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语气说。
「没事的,我就陪他玩一会,你们俩先去上课吧,回头见!」
「够了,华莱士,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套,你到底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尼古拉斯将华莱士一把推开,总算是回到了城堡一楼,光线变得明亮起来,尼古拉斯也结束了自己的忍耐。
「哈?我只是觉得一个充满了谜团的转校生很有趣啊。」他退到石柱的阴影处,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
「什么有趣?是因为觉得身为一个斯莱特林的黑魔法不如一个拉文克劳的吗?」他用着讽刺的语气,注视着那个站在阴影下的人。
「喔,这点你倒是说对了,我的黑魔法的确没你强,不然就不会在巫师决斗上败给你了。」
「如果你承认自己是斯莱特林里最不擅长黑魔法的,我毫不诧异。」
「假定那是真的,至少,我没杀人。」
「你这个人……」尼古拉斯低沉的声音比以往多了一份怒火在里面,「你到底和我有怎样的仇恨?」
「哎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在决斗中用黑魔法的是你,两年前在决斗中用黑魔法误杀了别人的也是你。药水已经洒了,哭也没有用⑨。」
尼古拉斯哑然,因为他无法否认这两个事实。华莱士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如果说学校里大部分同学都很怕尼古拉斯,那么他是唯一一个既不怕他、甚至还敢于对他挑衅的人。
「现在从我的视线中立刻消失,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尼古拉斯右手举起魔杖,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到他的下巴上,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不会这么做的,在这个时间点到处都是来往的学生还有老师,他只要对他用了任何一个攻击性的咒语,马上会有一群人蜂拥而至,在目睹了是这样一位“拉文克劳黑巫师”的所作所为之后,便会在社论上大做文章,将羽毛笔化作枪杆贯穿他的躯体,然后将他留下来的鲜血滴上乌贼黑的颜料,接着拍成魔法照片,把自己视为智慧的梅林,披露他的内心是多么的险恶,连血都是黑色的。
「我很清楚,你是不会对我念咒的。」华莱士摊开手,怂了怂肩,朝他走了几步,尼古拉斯则后退了几步。
「华莱士,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念咒。」他的右手在颤抖,不得不将左手架在右手上来稳住自己,他心中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念出那个咒语,让眼前走来的这位高傲自大的斯莱特林受到咒语的惩罚;但是,他没有这个勇气。
「尼古拉斯,尼古拉斯,你是一个多么胆小而懦弱的人啊。」他毫无顾忌地将尼古拉斯压在回廊那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紫罗兰色的眼睛邪魅地注视着天青色的眼睛。尼古拉斯的头脑开始发热,被自己最讨厌的人这样羞辱的情况下,明明魔杖就在自己的手中,他甚至产生了念黑魔法的念头,但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对方无形中施了全身束缚咒,身体麻痹了。
「或者说,正因为是胆小和懦弱,你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天青色的瞳孔缩小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好像能看透他的内心,就像那顶分院帽一样;“你缺乏面对过去的勇气”尼古拉斯清楚地记得开学晚宴上分院帽的话,没错,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魔杖从他的手中脱落,沉重地掉在地上。
「你给我适可而止点吧!」尼古拉斯握紧了拳头,猛的一挥,顷刻间,冰冷的地砖上沾染了几滴血。
「你这家伙……」华莱士侧着脸,鲜红的液体从他的鼻子蔓延到嘴角,眼睛被垂下的头发所遮盖,「我说啊,你就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难道会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吗?」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觉得自己杀人了?」华莱士微微偏过头来,紫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认为自己杀人了呢?」
「我有什么理由要回答你?」尼古拉斯推了推眼镜,语气很冷。
「这种事情只要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没有充足的证据就不会有可靠的结论,不是吗?」
「这点你我不都是心知肚明吗?不过,偷窥别人记忆的人能说出这句话还真是光荣啊。」
「哼,你对待别人也是这样充满了偏见吗?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呢。」他的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只傲慢的小鹰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有自己的计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即使是充满了危险。」
「尼克,在这能找到你真是幸运!」第三种声音介入进来,尼古拉斯认得这个声音,是鹤鸣。不过鹤鸣此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在这种局面下显得有些突兀,「啊,华莱士同学?」
「下午好啊,鹤鸣。」尼古拉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捡起了脚边的魔杖,转身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温柔的态度去面对他的室友。
「我会记住你这拳的。」突然他听到耳边传来华莱士的声音,当自己再次转身的时候,却不见踪影。
「啊,那个——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尼克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第三温室把这些中国咬人甘蓝运到魔药教室呢⑩?」鹤鸣抱着一盆魔法植物,盆中的那株芥蓝正舒展着它一片片的菜叶,如刚睡醒的婴儿。
「没问题。」尼古拉斯试探性地将手指伸向那株芥蓝;突然,在这一片片菜叶中露出了两排人类一样的牙齿,猛地咬了过来,鹤鸣立即掏出了一个胡萝卜塞在它嘴里,咬人芥蓝又变得像是刚被塞了奶嘴的婴儿,专心致志地咀嚼着胡萝卜。
「植物也是需要磨牙的。」鹤鸣微笑道。
当日傍晚,第三温室。
「好——这是最后一盆了,就让我来搬吧。」鹤鸣说着把最后一根胡萝卜投进中国咬人芥蓝的嘴里,接着用铲子将它从土里刨出来,放到另一个花盆里。
「没关系,我体力比较好,让我来做吧。」
「真的没关系啦,尼克你每次都这么认真,然后这个给你,算是个感谢啦。」
「这个是……?」尼古拉斯接过鹤鸣推给他的一小瓶东西,是一个盛有紫罗兰色液体的圆底玻璃瓶。
「无梦酐睡剂,我和伍德在魔药课上收获的奖励,你知道的,露丝教授的奖惩都离不开魔药。」
「听这名字,喝了以后就不会做梦了?」
「正是如此,我们发现你最近好像睡眠不太好啊,夜里经常发出很难受的呻吟或者嚎叫。现在有了个这个,睡前喝一口可以保证八小时无梦的安逸睡眠。反正我们也用不着,尤其是伍德那家伙每次睡得可沉了,所以这个就给你用吧,如果用完了,你去霍格莫德的魔药店也可以买到。」
「谢谢你,还有伍德,你们每次都对我很好。」尼古拉斯接过了魔药。
「没关系啦,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相互照顾,不是吗?」鹤鸣露出温柔的笑容,在夕阳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温暖,尼古拉斯注视着这位抱着最后一盆中国咬人甘蓝的银发少年,直至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尼克——!」
正要回城堡时,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尼古拉斯止住了步伐。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一种令他感到亲切又有些害怕的声音,没错,他可以很明确地肯定这个声音是谁了。凝视了一会庭院地砖上自己被拉长的倒影,他稍有些迟疑的转过身来,夕阳染红的天空下,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个金发的女性一路小跑过来,黑色的制服勾勒出她优美的身体曲线,落日的余晖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她那大波浪的马尾辫随着她的步伐摆动,两人的瞳孔有着一样像天空般澄澈的颜色,若不是因为这点,尼古拉斯差点认不出她。
「奥莉……啊!」还未等少年说完,她就用双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扑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他差点失去了重心。对于尼古拉斯来说,这曾经是他最害怕的一幕,过去发生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少年在她满腔热情的怀抱中徘徊于被闷死的边缘;而现在,情景颠倒了。
「两年没见,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高了。」奥利维亚紧紧地抱住他,激动的泪水将他灰色的毛衣染湿。
「两年没见,你也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尼古拉斯也感慨道,他也搂住了姐姐的腰。
当然,如果说这样姐弟重逢的场景是作为某个麻瓜幻想出的小说结局,那么的确是感人肺腑;但是,尼古拉斯心里也清楚,这只是家长开放日的开始,也就像刚吃下酸味爆爆糖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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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礼拜三,麻瓜研究学教室。
拨弄着眼前的这座被称为“电风扇”的麻瓜设备,尼古拉斯摘下眼镜,揉了揉那双被黑眼圈包围的眼睛,再次强迫自己的视线聚焦在电风扇那一圈圈的塑料网罩上。虽然昨晚睡前的确是喝了鹤鸣给的无梦酐睡剂,效果的确很好,他的确一夜没有做噩梦,但是他却一大早被咚咚撞击窗户的十几架粉色的纸飞机所吵醒了。看着那个代表性的粉色,尼古拉斯就知道这是谁寄来的了,打开纸飞机一看,不出所料,全都是姐姐寄来的问话——“寝室的床舒服吗?”“有没有觉得肚子饿?”“拉文克劳塔楼是不是太冷了?”——诸如此类,上一刻姐弟俩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走到公共休息室门口,尼古拉斯推辞道姐姐已经不能进入鹰环了,姐姐才罢休。从那一刻算起到现在没见面的时间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小时,在奥利维亚的眼里这段时间好像被放大到了几个月。
「嘿,别走神啊,小鬼。」从身后走来的艾伦·尼尔森教授轻轻敲了下尼古拉斯的脑袋,将沉思着如何躲避姐姐的他带回了课堂。
「那么同学们,接下来我来教你们如何使用电风扇。将这个叫“电池”的神奇物品装配到电风扇的凹槽部分——啊,记住,电池平的那侧要接在那个有弹簧的一侧上!接下来就是奇迹的时刻!按下这个白色的按钮——当当!电风扇就开始变出风了,这就像是咒语一样!……」尼尔森教授站在讲台前激动的演示着,随着面前的那台电风扇转动,他的呆毛也随风愉悦地摇曳着。
「……最后,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就能够停止电风扇转动了,没错,这个按钮就像是通常反咒(咒立停)一样,哦,麻瓜们真的太神奇了!」
尼古拉斯转回头看了下坐在最后一排旁听的家长们,所幸自己的那位热情的金发姐姐还没从盥洗室回来,他也趁机多玩一玩这台电风扇。混血出生的尼古拉斯并不是没有见过这些麻瓜世界的电器,而是每次他想要接触它们的时候,姐姐总是会出来阻止他,她认为这些东西太危险了,有触电的危险;即使是现在课堂上要用麻瓜的电器,奥利维亚仍然在旁边再三嘱咐自己要小心。尼古拉斯切换着不同强度的风力,他试图将手伸向电风扇的网罩上,以此更进一步来对比风力的不同。
「Reducto(粉身碎骨)!」一道蓝色的咒语朝着他眼前的那台电风扇冲来,顿时间,这个原本被称为“电风扇”的电器化作了一堆破铜烂铁。尼古拉斯惊愕地转过头来看,不仅他,教室里的每一位学生和家长都将视线集中在了那道粉碎咒的源头。
「差一点就错过了,尼克,你知道那么做是有多么危险吗?!」奥利维亚不顾众人的异样眼神,朝着她的弟弟喊道,尼古拉斯也只能是扶了下额头,他真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个金发的女人。
「啊……我珍贵的电风扇!」尼尔森教授泪眼汪汪地捧着那堆塑料碎片,就像是自己心爱的小猫小狗刚刚逝去,他的呆毛像是冬天枯萎的小草一样耷拉下来。
「啊!对不起,教授……」奥利维亚羞红了脸,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Reparo(修复如初)……」尼古拉斯扶着额头挥起了魔杖,果然,这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姐姐,即使岁月让她逐步成熟起来,或许表面上不再是那个不谙世故的小女孩,但是她对待弟弟的那份热情依旧没有被时间冲淡。
下午,城堡庭院。
「我的同学们,阶段性考试已经迫在眉睫,所以这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就是复习我们之前学过的一些咒语,譬如铁甲咒、平安镇守咒,如以前学习咒语一样,今天依旧啊,是让各位以两人一组的方式练习。」
诺拉·雷因斯教授一声令下,交错的脚步踩在庭院的草坪上,同学们寻找着往日的搭档,两两结伴,唯独有一双脚还站在原地,尼古拉斯看着曾经一起练习的安德畏畏缩缩地站在远处,想要过来却又不敢过来;他不喜欢强迫别人,也知道安德或许只是有些害怕,因此自从戴上了“拉文克劳的黑巫师”这个称号之后,他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都是和雷因斯教授一起练习的,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自己的搭档沾染上流言蜚语。但是,尼古拉斯觉得今天是一种比较尴尬的情况,因为家长开放日之下,姐姐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如果被她察觉到这件事情,然后被刨根问底,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初次见面,我叫翎星·叶,拉文克劳四年级生。」身旁传来一个礼貌的女声,尼古拉斯停下了寻找雷因斯教授的步伐,他转过身,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半欠着身子的少女,乌黑色的长发披在她那天鹅绒毛的黑色长袍上,深蓝色的内衬似乎成了她身上最显眼的部分,同时也是拉文克劳的象征。当她直起身子,他看到的是一个仪表端庄的面孔,她的嘴角弧度看上去似笑而又非笑,透露出一种成熟而稳重的气质,这个神情让他觉得对方至少不是一个排斥自己、或是害怕自己的人,好像散发着一种理性的光辉,这不禁让自己想起了公共休息室的那尊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雕像,而她偏黄色的肤色又让尼古拉斯想起了鹤鸣。
「初次见面,尼古拉斯·W·奥布莱恩,同是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他说出这句话时又想起来,这个女生好像是极少数在最近几周课上不会和尼古拉斯刻意保持距离的人;只是,他们俩都从未交谈过,或许只是拉文克劳特有的沉默寡言特色,他能感觉到这个叫叶翎星的女生性格绝对不属于自己的那三位室友。
或许是因为奥利维亚一直在身后盯着自己的缘故,尼古拉斯觉得这节课非常蛮长,他只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练习上,他念着平安镇守咒,翎星发射过来的咒语被原路反弹回去了,但是翎星并没有及时防住咒语而被击退了几步。
「叶,你没事吧?」尼古拉斯问道。
「没事,谢谢关心。」翎星重新摆好姿势,准备好下一轮练习。
或许从翎星的角度来看,除了中了一道不疼不痒的咒语以外也没什么,不过在其他同学的眼中,这一幕就像是被魔法相机定格下来——尼古拉斯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对翎星施咒,接踵而来的则是窃窃议论。
晚上,礼堂。
「今天黑魔法防御课上啊,那个人在和叶同学练习咒语呢,可怜的叶同学,希望她一切安好。」在礼堂内一排排长桌的某个角落,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小声地跟另一位拉文克劳的男生说着。
「那家伙啊,我早就和雷因斯教授提议让他离开课堂了,可是不管用。」
「离开课堂有点过分了吧?我觉得只要他安安静静其实也没什么,他最近在黑魔法防御课上都是和教授练习的,不会找其他同学。」女生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不过他今天倒是没这么做,是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我知道的,因为家长开放日吧,不希望自己被家长发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今天上午的麻瓜研究学上有一个像是他姐姐的人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呢。」男生说着,「在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我也注意到那个女的了,你猜我后来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呀?」女生好奇地问着。
「我把那家伙在巫师决斗上用黑魔法的事情告诉她了,她居然还不相信,说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用黑魔法,类似这样天真的话呢,谁都知道德姆斯特朗以传授黑魔法而臭名昭著。」
「啊,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当然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的姐姐迟早也会知道,而且我认为,越早知道越好。」
「也是啊,说不定能够扭转海因里希教授的预言呢。」
「我看未必,海因里希教授的预言从未出错过,预言只是提前告诉你未来发生的可能,我这样做是为了避免降临在同学身上灾祸的可能性。不说了,他们来了,来点约克郡补丁怎样?」
清脆的高跟鞋声从礼堂的大门传来,凌驾于礼堂任何一角的聊天声,尼古拉斯走在前面,奥利维亚走在后面。或许是因为姐姐的脚步声太响了,尼古拉斯能感觉到自己集中了整个礼堂内全部的目光,但这种目光是转瞬即逝的,上一秒好像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而下一秒自己好像被施了幻身咒,没有人看到自己。
「啊,神奇的天花板!想起上一次来礼堂吃饭还是两年多前的事情。」奥利维亚仰头感慨着,天花板中漂浮着星罗棋布的蜡烛,在其之上的则是点缀着明星与月亮的夜幕,看似真实而却是虚幻。
「要坐这里吗?会不会太冷清了一点。」尼古拉斯带着姐姐坐在了最靠墙角的位子。
「没有关系,这样也方便谈话。」他非常正经地回答道。
「尼克,你在学校真的有好好交朋友吗?」
「嗯。」他看着奥利维亚,用极端的时间回答道。
「悄悄地问你下,你在学校有女朋友吗?」姐姐用着尖锐而又轻微的耳语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笑容。
「没有。」他非常坦然地回答道,接着持起刀叉切着盘里的培根。
「欸……」奥利维亚有些失望的样子,不过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奇怪的笑容,「难不成你喜欢男孩子?」
「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他放下了刀叉。
「尼克,那你习惯这里的食物吗?」
「嗯。」这次尼古拉斯并没有看她。
「自从去了布斯巴顿之后,我就觉得霍格沃茨的食物太油腻了,家养小精灵们需要改进他们的配方……」她有些焦虑地看着尼古拉斯,而他只是继续吃着盘中的培根,「不过,只是偶尔吃吃这些大荤大肉也不错,不是吗?」她抓起附近盘子中的半颗柠檬并扭动着,将其汁液浇灌在盘中的小半只烤鸡上,但是她却过于专注看着自己的弟弟,而将柠檬汁挤到了桌上。
「那个……」她放下了手中那颗被榨得只剩下些许果肉残渣的柠檬,垂下的眼帘中透露着几分愧疚的神情,「尼克,很抱歉姐姐去年暑假没回来照顾你。」
「没有关系,姐姐这次能来看我,真的很高兴呢。不过,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
「你还是很喜欢说这句话呢。」奥利维亚微微仰起头,凝视着那梦幻而又不真实的夜幕,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不过,想必那件事情对你打击很大吧,我对你朋友的事情感到惋惜。」她轻轻地将自己那只白皙的手放在尼古拉斯的手腕上。
「时间,是能无情地淡化记忆的东西……」尼古拉斯放下了刀叉。
「而冰,能够将事物从时间的蚕食中隔离开来,就像是琥珀一样,将一样事物永久地珍藏……」他从腰间掏出那只怀表,用袖口擦拭了一下那光滑的表面,少年的轮廓清晰地投射在那层玻璃上,「直到有一天,冰遇到了火,它融化了,被冰保存的事物因为长期与世隔绝,很快便腐烂和风化。」
「尼克……」奥利维亚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轻轻地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手腕上。
「但是不管怎样,事物的本质都不会发生变化,不是吗?」他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姐姐的双手中挣脱出,「除非,我们能将冰凿开,替换其中的事物。」
「尼克……」她的嗓音比之前高了一倍,接着又迟疑了一下,「也许现在问这个并不合适,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真的在这里的巫师决斗中念了黑魔法吗?」奥利维亚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担忧,就好像是曾经询问自己的弟弟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一样,并没有责备。他默然,是一种弥漫着懊悔的沉默。
「果然啊,这件事情还是瞒不过你。」尼古拉斯摘下了那副银框眼镜,眼神里透露着一种与以往都不同的哀伤。
「这种事情有什么关系,我听说并没有人受伤啊。」
「没有人受伤,因为这只是第二次发生了。」他双手撑着额头,奥利维亚看不到他的眼睛。
「而第一次发生,是在两年前。」他的话音刚落,奥利维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紧张了起来。
「不……不可能啊?!新闻上说了,那只是一起因为被闪电劈中而发生的意外啊。」
「两年前在德姆斯特朗的一个雨夜,我和艾希莉在一场巫师决斗的练习中,我意外地使用了黑魔法,害死了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夹杂着懊悔的情绪,「你也看到了吧,同学们视我如瘟神的存在,这只是对我过去所犯下的错误的惩罚,对我不敢面对事实的惩罚。」
「我是一个杀人犯啊,迟早会接受制裁——」他渐渐放慢了语速,「而那将会是我的终点,那将会是预言的兑现。」
不可能,我不相信。弟弟是杀人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尼古拉斯是不会伤害别人的人,更别说是杀死别人,他愿意为了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
但是,奥利维亚心理比谁都要清楚的一点就是,尼古拉斯绝对不会撒谎的,他会做的只有在道出真相和保持沉默这两者之间。
假如弟弟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事实会与魔法部的调查结果相违背?这是不合常理的,魔法部的调查非常严谨,绝对不会出现差错。
「那么,尼克……」奥利维亚倒吸了一口凉气,停顿了好一会,仿佛把眼眶中的泪水吞了回去,接着她从自己的变形蜥蜴皮包中拿出一副工作时才戴的眼镜,「你告诉我,你说你会受到制裁,那么你的证据在哪?」
「证据?」尼古拉斯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时有些疑惑。
「我的记忆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我还梦到了自己受到了魔法部的审判……」尼古拉斯突然停顿了一下,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轻声地重复道,「梦到……」
「这是不可能的。」奥利维亚一口否决道,「如果缺乏证据的话,魔法部是绝对不会这么草率审判的,我学过相关的条例。」
「但是,我当时的确是误用了黑魔法,艾希莉也是因为这个而死亡的。」
「尼克,你还记不记得学校规定你们不准在校外使用魔法?」
「当然记得。」尼古拉斯是一个非常遵守规矩的人,凡是学校或者魔法部给他们定下的规矩,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打破的。因此,他也从未在校外使用魔法,而目前唯一一次的例外就是今年在对角巷的时候,为了拯救比安卡的那只变成金丝雀的猫而念了咒语;不过,他在刚到学校不久就收到了来自魔法部的警告信。
「我有一个疑问,魔法部是怎样调查到我们所使用的咒语?」
「那就是“踪丝”,根据《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十七岁以下的巫师身上都是携带着踪丝;换而言之,你们目前使用过的咒语都是可以查询到记录的。」奥利维亚非常认真严肃地解释着,就好像她以去应聘的态度说着。尼古拉斯也很快意识到了她想传达给他的讯息。
「也就是说,如果我当时真的使用了黑魔法,魔法部是能够立刻查询到我念咒的记录,是吗?」
「非常正确,假设那是真的,你早就坐在魔法部的暗室中受审了。」她推了推眼镜。尼古拉斯皱起了眉毛,奥利维亚的解释一切都是合情合理,这也打消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侥幸逃过一劫的念头,但是这也同时带来了新的疑问。
「这说不通,我以为自己只是侥幸逃过了魔法部的审问,现在很明显,这个说法被推翻了,我所看到的事实和魔法部的调查结果相违背,难道是魔法部的调查被做了手脚……」
「如果把思路逆转一下呢?」奥利维亚打断了他,「或者说,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
「唔,假设魔法部的调查是完全精确的,那么我当时就没有念任何咒语,因为踪丝没有留下这样的记录,也就是说,艾希莉的死并不是我直接导致的……那么,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觉得自己杀人了……」尼古拉斯沉思着,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
是梦境。这个答案听上去很荒谬,但他真的就是这么觉得。似乎是从艾希莉遇难之后起,他经常梦到自己在巫师决斗中误杀了艾希莉,但是这一切只是在梦境中,他真正的记忆似乎已经模糊不清了。而现在他之所以会这么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凶手,这好像是因为那个梦境,梦境似乎强迫着自己去相信这个看似是事实的谎言。
“夜幕降临人们入梦,我们以为那是真实;清晨来临后人们苏醒,我们意识到那只是幻影。”——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另外一层的意思,或者说对他而言的意思。忽然,尼古拉斯觉得自己脑中一阵疼痛,隐约地听见一丝金属的摩擦声,却无法感知从哪发声的。
「尼克,你还记得德姆斯特朗在哪吗?」奥利维亚轻声地问着。
「不,不记得了,他们在我转学的时候对我施了遗忘咒。」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或许他们当时也篡改了你的记忆……」
「不,我不同意。」他否决道,「我就是觉得当时巫师决斗是绝对发生过,这点我很确信。」
「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报太少了。现在告诉我,我亲爱的弟弟,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我……」尼古拉斯把他的怀表放在桌上,秒针清脆的滴答声也在暗示什么,「我要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救出艾希莉。」
「什么?」奥利维亚的神情非常诧异,「你刚刚说什么,时间转换器?你知道那种不稳定的魔法是有多么危险吗?你的寿命可能会缩短,你的时间可能会紊乱,最糟糕的是,你有可能会送命!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姐姐,如果我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非常冷静地说着,「——使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这是我所能做的唯一的方法,即使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不论事情的真相如何,她的确已经离开了人世,我都不希望这样一个无辜的生命葬送于不确定的谜团之中,而现在,既然她的死可能和我有关,那么保护好她就是我的责任,因为,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少年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天青色的瞳孔中无时不刻透露出渴望得到她认可的目光,他那张褪去了天真烂漫的脸庞在鹅黄色的烛光下多了一份成熟。奥利维亚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一层温暖,她闭了一会眼睛,莞尔一笑。
「尼克,你真的长大了呢……」奥利维亚睁开了双眼,天青色的瞳孔下多了一层泪水,在这短短的几秒黑暗中,她回忆着弟弟和自己从小到大在一起的时光,直到上学才分开,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个身材小巧的男孩,现在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了,更重要的是,他多了一份男子汉的气概。
「这个,给你。」奥利维亚从包中掏出了一个被布料严严实实包裹着的东西,她仔细地展开来,呈现在其中的是一把银色的水果刀。
「这是……?」少年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你曾经保护姐姐时用的东西,多年来我都一直保留着它,视作护身符一样的存在。现在,我决心把它转交给你。」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刀递给尼古拉斯,「毕竟,我能陪伴你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我希望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看到这个你就能想起我,你要相信,姐姐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会好好珍藏它的。」少年给予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与此同时,城堡的钟声守时地想起,奥利维亚看了眼他摆在桌上的怀表,距离车票上那个离开霍格沃茨的时间已经很接近了。
「你要走了吗?」弟弟轻声问道。
「是啊,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姐姐有些哽咽。
时间是冷漠的,它夺走了我们很多东西——让姐弟彼此成长起来的同时,也放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上学之后,两人很少再见面。时间却又是温柔的,它给予了我们很多东西——相隔两年多,像昨天和今天这样能够痛快地和自己的弟弟相见,这对奥利维亚来说简直是不能再期盼的事,今天晚上好像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尤其是在知道那么多事情之后。现在,她要走了,她要帮助自己的弟弟,尽管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是有限的。如果说尼古拉斯是要回到过去,拯救无辜的生命,那么奥利维亚所能做的就是,从现在着手,去搜集和当时事件有关的情报,利用她前不久应聘的魔法部情报司工作,去解开这一层层的谜团——这也是有风险的,因为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中间被动过无数的手脚都是有可能的,最终她得出的结论可能弟弟不是凶手,但也有可能弟弟是凶手;但是,她愿意去做这个调查,愿意去下这个赌注,她坚信自己的弟弟永远都是不会杀人的。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两年前的事发地点,那就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而事情的矛盾之处在于尼古拉斯的记忆和魔法部的调查,那么介于两者之间的德姆斯特朗极有可能也有关系。但是,奥利维亚不知道德姆斯特朗的位置在哪,这类魔法学校在地图上永远都是不可标注,而尼古拉斯也因为转学的缘故被消除了有关学校位置的记忆,更别说有关学校当时的状况了。不过,尼古拉斯不是她唯一一个接触过在德姆斯特朗念过书的人;而另外一个人就是——威赫尔姆·利奥伯德,五年前在霍格沃茨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之一,德姆斯特朗的毕业生。奥利维亚掏出她和利奥伯德合影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串字迹有些模糊的地址。
奥利维亚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定位,不再是那个和年幼弟弟手牵手并排走的姐姐了,她现在只是弟弟生活中的一个配角,她所看到的那个尼古拉斯,是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走在一条不被众人理解的路上,她甚至在想,如果在现在这个学校能有一个真心理解尼古拉斯的过去和现在的人,能够陪伴他一起去承担就好了。不论如何,即使她只是个配角,她也愿意去以最大努力去减轻弟弟的这个重担,去帮助弟弟,去保护弟弟,这就是她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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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柠檬雪宝:一种柠檬口味的麻瓜硬糖,里面填有碳酸粉,黄色。值得一提的是原著中,柠檬雪宝是校长办公室的口令之一。
② 酸味爆爆糖: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出售的一种糖果,样子与麻瓜的棒棒糖很像,但是更多情况下可以被用来恶作剧,它的酸度酸到能在舌头上烧个洞。此处佐伊把酸味爆爆糖的糖棍拔掉,用包装纸裹好冒充了柠檬雪宝。
③ 脑袋上长花的咒语:此处描写的是Herbifors(脑袋开花)的变形咒语,首次在《乐高哈利波特》系列出现。
④ 卜鸟嘴:笔者原创的巫师惯用语,意思等同于“乌鸦嘴”。卜鸟是一种身体瘦小、神情哀伤的神奇生物,长久以来巫师们一直认为卜鸟凄厉的叫声预示着死亡,但实际上卜鸟只是在大雨来临的时候才会。
⑤ 燕尾狗:一种由巫师培育出来的神奇生物,与杰克·拉塞尔猎狗十分相像,但燕尾狗的尾巴是分叉的。这种狗对巫师极其忠诚,但对麻瓜来说却十分凶猛。燕尾狗几乎能够吃下所有东西。
⑥ 恶尔精:一种类似于小精灵的神奇生物,比地精大,平均有三英尺高,长着尖长脸,特别喜欢小孩的味道。恶尔精发出的刺耳的咯咯叫声会让小孩听得入神。它们用这种方法引诱小孩离开他们的监护人,然后吃掉他们。主要分布在德国。
⑦ 飞翼海马:一种类似海马的神奇生物,在被激怒的时候会飞走,黑湖中最常见的物种之一。
⑧ 耐力剂:一种能增加使用者耐力的魔药,金黄色,散发着恶臭味,其成分是:仙子的翅膀,狐猸子的蛋,蜻蜓的翅膀,和飞翼海马。
⑨ 药水已经洒了,哭也没有用:巫师惯用语,意指担心那些已经发生的不幸事件是没有用的,这并不能改变它。
⑩ 中国咬人甘蓝:一种魔法植物,可能来自中国,主要用于魔药制作。正如其名,这种植物具有一定的攻击性,需要喂它吃些东西,比如胡萝卜。首次在原著《凤凰社》被提及,《乐高哈利波特1-4学年》登场。
十一月二十七日,礼拜五。
清晨的阳光悄悄地爬过窗帘间的一条细缝,轻巧地落在枕头上,如一只正在练习捕食的幼年八眼蜘蛛,爬到他密布汗珠的额头上,挥起它那小巧锋利却不致命的螯肢,轻轻一扎。尼古拉斯被这一刺痛睁开双眼,他大口地喘息着,凝视着床顶上挂着的令人安逸的青蓝色丝绸,心里才平静下来,他已经数不清这是这周第几次做了同样的噩梦。他伸手摸索着垫着后脑勺的枕头下,直到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制品——金色的怀表,他视它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揭开表盖,他依稀透过覆于钟面上的那块玻璃看到了自己的投影,眼眶周围的黑色再一次加重了,浅黄色的头发也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再换一个角度,秒针在它专属的小表盘上勤劳的跳动,大表盘上的时针和分针则指向另外两个方向——六点零三分,他轻叹了一口气,心底祈祷着时针的指向只是被室友佐伊施了个咒语,当他翻了个身,看到平日整蛊别人的佐伊安静地睡在旁边的床上时,他不得不承认事实,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尼古拉斯并非热爱早起,他把手臂塞进还有些余温的被窝里,然而冰冷的鹅毛枕头却让自己难以入眠,或许他并没辨别出其实是因为频繁的噩梦而让自己的大脑太冷。这一切大抵是从上个月才开始——当他和斯莱特林的本·华莱士进行了一场巫师对决开始,也是反复无常的噩梦的开始。他看着这块刻着精美花纹的怀表,这是勾起他一切回忆的来源,艾希莉·维尔塔宁——将这块表赠予给他的人,她原本是他最好的朋友,然而这一切终止于两人之间本应该是友好的巫师决斗,他却误用了黑魔法害死了她——这一幕化作了噩梦,反复无常的侵蚀着他的大脑,或许是频繁的噩梦的缘故吧,他已经不假思索地把自己认定为这场意外的元凶,尽管他心中对那件事还是有无数的困惑。
耳边传来的滴答声和怀表上小表盘的秒针有着同样的节律,他忽然注意到房间里那座落地钟,那座他不曾重视的落地钟,恪尽职守地做着自己的日常工作。尼古拉斯收起了怀表,他意识到自己还有更多的学业任务要完成,期中考试已经计日可待,接踵而来的两篇论文让他忙的焦头烂额了,魔法史论文《1612年妖精叛乱》和麻瓜研究的论文《打字机在当今巫师社会的作用》;幸运的是,今天是周五,等上完了占卜课和草药课后,总算可以喘口气稍作调整了,或许逛逛霍格莫德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也是距离城堡最近的一个小镇了。
北塔楼,占卜学教室。
「解梦术是占卜学中非常高等的一部分,也是O.W.L.考试的重点,你们需要通过解读梦中的事物来预知未来……」海因里希教授端庄典雅地坐在桌前,暗红色的茶水从他手中的茶壶注入茶杯中,他那深蓝色的男士礼服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身材,金色的头发在暗淡的猩红色衬托下多了几分古典的气息,就像这间阁楼与茶馆的混合物里摆放的那些茶具和水晶球有着相似的风格。
「莫兰先生,下一秒手中还拿着甘草糖的你,将会被我赶出教室。」海因里希提高了嗓门,但脸上礼貌的微笑依旧。尼古拉斯看着他的同桌——萨里斯·莫兰非常尴尬地半张着嘴,正准备将甜点送入口中——他轻微地摇了摇头,萨里兰无奈地收起了甘草糖。倘若萨里斯是位女生,海因里希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而他是位男生,这就意味着恐怕你连一声咳嗽都不能发出——海因里希就是这么一个对性别有着双重标准的人,不论是课堂上的常规,还是课下的作业都是如此,这让几乎所有男生都想投诉他,尼古拉斯也不意外。
「拉文克劳扣五分。」萨里斯的朝过夕改并没有让海因里希教授大发慈悲,他端庄地在纸上书写下这行字,字迹就像是从打字机里出来的一样方正。
「那么,请大家翻开《解梦指南》至第四十七页……」如以往一样,他的嘴角扬起的完美弧度和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让课堂上几乎所有的女生都为之倾倒,或许她们表面上正聚精会神地从海因里希解读知识的手臂曲线里、和那秀珍大小的板书中汲取着占卜的知识,但她们当中又有多少是真正热爱这门学科的呢。
「奥布莱恩同学,请说。」大半节课过去了,海因里希才假装注意到举手许久的尼古拉斯。
「教授,您一开始说一个人做的梦通常都是不一样的,那么请问如果一个人的确是多次做了相同的梦,那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说占卜可以给人带来勇气,那么尼古拉斯愿意进行一次尝试,即使是面对海因里希。
「噢,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那可真是不幸——」海因里希放下了手中的课本,他那双蓝色和绿色的双色瞳停留在尼古拉斯身上不超过一秒,他品了一口摆在他面前的红茶,假装要准备一番长篇大论似的。
「在巫师界中,很少有人会连续做同样的梦,他们往往最后都遇到了不幸的事情。」海因里希隐晦的解释让所有人都觉得云里雾里。
「毕竟是拉文克劳的黑巫师啊,谁接触他都会倒霉。」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教室里的某个角落传来,尼古拉斯并没有转过头去确认那个人是谁,因为他知道转过头来看到的不会是一个鄙夷的眼神,而是一片——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视他如不安的存在,这也是从巫师决斗上误用了黑魔法开始的。“拉文克劳的黑巫师”,这成了尼古拉斯的代名词,大部分同学见到他也都是爱理不理的;即便同是拉文克劳的,也都把他当做“异端”,因为英国历史上著名的黑巫师都只出自斯莱特林的。这个充满了攻击性意味的称呼从来不让尼古拉斯好受过,但是除了接受,别无选择,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些后果都是自己过去所犯下错误的惩罚。
「那么继续,刚刚讲到了具象化事物在梦中的含义——」看到大家没有更多的回应,海因里希再次拿起了课本。
「不幸?怎么个不幸?能跟我们具体说说吗?」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从另一面传来,尼古拉斯熟悉这个声音。
「好,好,安吉洛小姐,别激动,少安毋躁。」海因里希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个女生,比安卡坐在深红色的帷幕下翘着二郎腿,右手托着她小巧的脸庞,不满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她可能是这整个教室里唯一一个敢这样和他说话的人了。
「这种梦的学术名为“反复梦”,出现的频率越高,那么从这个梦中解读出来的预言发生的可能性也越大。那么,我们就来分析奥布莱恩先生所做的梦来作为解梦术的例子吧。奥布莱恩,你能仔细跟我们说说看你做的反复梦?」
「嗯,我梦到自己在一个城堡里,有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她被一道咒语击中了,当场死亡。」尼古拉斯的嗓音有些颤抖,因为他不敢说这是他曾亲身经历的事;不过,他心中倒是浮现出另一个疑问:如果这些梦只是单纯的回忆呢?根据这样的回忆作出的预言也是有效的吗?
「哦,梅林在上——」教授倒吸了一口气,他那双色瞳也随之缩小,仿佛预见了什么大灾难,他从未在做预言时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更何况尤其是给一位男生,平时都是恶意吓唬男生的那种语气。
「奥布莱恩先生,你正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在未来的两年之内,你的身边会有人死去,也可能是你。」
尼古拉斯原以为此时的教室里会到处都是嘈杂的议论,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寂静,压抑到让他觉得呼吸有些难受,他感觉自己身上汇聚着整间教室的所有目光,海因里希的那句语言好像静止了时间,大概有一分钟都没有人发话,直到整点的钟声响起,教授意识到了下课这件事,这份寂静才被打破。
「海因里斯可能只是吓唬你罢了,你知道的,他对男生很苛刻。」比安卡追跑在快步下楼的尼古拉斯后面。
「你是极少数安慰我的人了,谢谢你,比安卡。」尼古拉斯丝毫没有停下步伐的意思,他知道刚刚的这个预言一旦传开了,任何和他接触的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个流言蜚语的目标。
「喂,等一下——」下一批前来上课的学生挤上了楼梯,个头小巧的比安卡淹没在人海中。
当初居然还相信占卜会给人带来勇气,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这则预言一旦传开了,接下来自己不仅仅是个不安分的存在、而是一个危险分子、甚至是客迈拉兽一样的存在,预言真是雪上加霜。不过比起这个,“未来两年之内身边将会有人死去”才是最致命的,现在是该怎么办才好。尼古拉斯焦虑地徘徊在楼道之间,试图想些其他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但是怎么想最后都还会回到这个预言上;不过,从走廊的转角处传来了两位女性的交谈声。
「蕾麦,你知道吗,艾曼纽啊,他有时间转换器!」
「玛尔琳,你是说那位神秘的魔法史教授吗?不过他用时间转换器想干什么,那东西可危险了?」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的时间转换器能回到更古远的时候,也就是说可以回到不止五小时之前。」
「那可真是个好宝贝啊,如果幽灵也能用的话,我可能就回到过去把“杜兰朵”给折断了……」
「中午好,诺芙杉女生,爱德华女士。」尼古拉斯看着两位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幽灵,以一种相对热情的声音打了个招呼。
「午安,尼古拉斯。」幸运的是对于幽灵来说,他们倒是没怎么对尼古拉斯产生任何的偏见。
「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所说的时间转换器是指……?」
「啊,刚刚的对话被你听到了吗……」
「这有什么,蕾麦,多一个旁听者能带来更多的乐趣呢。」玛尔琳·爱德华露出了一个与她外貌不符的俏皮的微笑,作为一个扎根在霍格沃茨有三百多年的幽灵来说,收集情报和交换情报无疑是她最大的乐趣。
「尼古拉斯,时间转换器所做的事情,那就是带你回溯到过去,进行一场时间旅行。」
「回溯到过去,去做和过去的自己不一样的事情?」
「非常正确,但是,切忌不要去做违背历史的事情,那所引发的后果,不可估量。」
「违背历史?」他不解道,时间转换器难道不就是“改变历史”的工具吗?
「假如你回到过去,杀死了了自己的祖母,你猜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我也会死?」
「从技术上来说,是的,在她死亡的那一瞬间,过去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全部从历史的长河里被抹去。不仅如此,你的母亲也一样,也就是说你祖母的后代都将不复存在,你的爷爷、你的爸爸、还有与她有关联的人生轨迹将全部发生变化。因此,魔法部制定了有关时间转换器近百条的规定,滥用转换器,你都将会受到法律最严苛的惩罚。」爱德华完全换了一种语调,比以往聊八卦的时候要严肃了上百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尼古拉斯也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他在噩梦中已经体验过魔法部的审判了。
「爱德华女士,你刚刚说奥斯丁教授的时间转换器能够回到更久远是吗?」
「情报没有错的话。普通的时间转换器通常只能回到五个小时之前,但是,我也就前不久才听说有一种特殊的时间转换器能够回到比这更久远的过去,也许是五年,也许甚至更久。」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爱德华女士。我想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他掏出了怀表,仔细地观察着小表盘上的那根秒针的顺时针运动轨迹,而指针投射在他镜片上的倒影却是逆向行动;在秒针回归零的前一刻,他的视线转移到悄悄挪动身子的分针上。少年估算着这三根指针的运动速率,在心中展开了一张只有他知道的蓝图。
「玛丽琳啊,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直到尼古拉斯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诺芙衫才向她的幽灵朋友开口。
「蕾麦,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那孩子如果真的需要转换器的话,必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他进行时间旅行的时候被过去的人发现了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从来不要低估拉文克劳的智慧,他们可以被过去的人“看见”,但只要不被过去的人“发现”就行了——因为,他们有魔杖啊。」爱德华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穿过了诺芙衫左手边的墙,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不过,与其向他保密这件事,那还不如鼓励他去做些从未做过的事情,不是吗?」爱德华又从诺芙衫右手边的墙传了过来,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期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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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礼拜六,霍格莫德。
倘若去问任何一名霍格沃茨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霍格莫德是什么样的,除了诉说着各自最喜欢的店铺,吃货们的蜂蜜公爵、情侣们的帕笛芙夫人茶馆、恶作剧狂魔们的佐科笑话店,他们总结出的共通之处就是:这是一座永远白雪皑皑的小镇①,高海拔决定了它永远位于雪线之上的特征。一座座戴着茅草尖顶帽的小屋与店铺之上是新落的白雪,大街小巷上覆盖着宛如银色地毯的白雪,上面一串串的足迹成为了道路的象征,如果说谁想要为圣诞贺卡的背景取材,霍格莫德就是全苏格兰最佳的地点。然而,这一切在最近几个礼拜不复存在,比以往更热情的阳光抹去了这片土壤上的白色,屋檐上的一排排冰锥也纷纷融化为水珠,滴落在湿润的土地上,这种事情别说是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就连对这里当地的居民来说都算是前所未有的景观。
「尼古拉斯,明明现在是冬天,但是霍格莫德最近却异常的温暖,雪人都看不到了。你觉得这会是因为某个强大的巫师用了气象咒,还是因为受麻瓜社会的一些设备所受的影响?」艾伦·尼尔森走在尼古拉斯身边,在他微卷的深桔色短发下戴着一副麻瓜式的眼镜,藏蓝色的瞳孔与他那有些老旧的外套颜色相呼应。
「嗯……这很难说,我觉得也许两者都有,不过麻瓜社会影响更大一些。」
「哦?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呢?是因为你的麻瓜父亲有告诉你什么吗?」尼尔森流露出一种非常期待的眼神,头上的一撮呆毛欢快地摇曳着,如同蟹爪兰萌动的触手。作为麻瓜研究学的教授,他对任何有关麻瓜的事物都是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嗯,父亲是在气象局工作的,他说诸多的研究报告一致指出:麻瓜的工业活动正在给地球带来全球变暖的现象。」
「工业活动……举个例子呢?」
「比如麻瓜开的一些工厂,甚至是运作蒸汽火车也会引起这一现象。」
「啊……」尼尔森教授看上去有些失望,头上的呆毛瞬间萎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教授我一直很喜欢火车的。」尼古拉斯注意到教授甚至的眼角闪烁着一滴泪花,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在明知道教授最喜欢火车的情况下说出了那样的事实。
「教授,你要不要吃一块巧克力?奥斯丁教授说巧克力能让人心情愉悦。」
「噢!想不到你心还挺细哈——」头上的呆毛一瞬间又直立了起来。
「——狂奔的滴水兽②!你说到奥斯丁我差点把你的问题给忘了,每次一说到麻瓜的事我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艾曼纽那家伙啊,周末经常来三把扫帚酒吧坐一坐,你去那应该能找到他——那么,你要去酒吧,我去蜂蜜公爵,回头见吧,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麻瓜的事啊。」
「嘿小鬼,欢迎来到三把扫帚酒吧!」
「今日黄油啤酒半价,不买不是人!」
「别被这里的人吃掉哈哈哈哈!」
尼古拉斯一推开酒吧的大门,三只大小不一的干缩人头悬挂在墙上并一齐叽叽喳喳地嚷着③。粗糙的皮肤与嘴唇,篷乱的头发,还有干瘪的头发,不知酒吧老板哪来这样的恶趣味又或是从哪个贩卖黑魔法商品的人手里买来的。空气中弥漫的烟味让他以为尼尔森教授还跟在他身边,吧台前挤满了人,有霍格沃茨的学生、老师,也有镇里的人,甚至还有半人半兽掺杂在人群当中。此时此刻身高成为了尼古拉斯的劣势,他艰难地穿过人群,一边低语着“抱歉”、“借过一下”。穿过吧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坐在房间里的一角看书,窗外的阳光照耀在他乳白色的面具外加那黑色线条勾勒出的笑脸格外的显眼,桌上的啤酒杯里只剩少许的泡沫,尼古拉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是他的魔法史教授——艾曼纽·奥斯丁。
「下午好,奥斯丁教授。」一杯黄油啤酒送到奥斯丁面前,尼古拉斯看了一眼他读的书——《诗翁彼豆故事集》。
「毛心脏死了,男巫死也了。」“啪”的一声书重重地倒在木桌上,他以一种悲伤的口吻自言自语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尼古拉斯的存在。
「奥斯丁教授?」尼古拉斯提高了嗓门,这时候奥斯丁才将头转向他,透过面具上的黑色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高个眼镜男。
「啊,你好呀,尼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换了一种稍有些惊讶但又有些开心的语气,尼古拉斯从他的语调中推测出教授心情还算是不错的,这可能也是唯一一个对他察言观色的方法,他总是戴着那张奇怪的面具。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您,有关于时间,还有历史的。」
「难道是找我讨论论文的事吗?你可真聪明!1612年的妖精叛乱运动就是他们占据了三条扫帚酒吧入手呢——」
「那个……我是想问一下关于时间转换器的事情。」尼古拉斯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断了一下。
「啊——尼克你问学术以外的事情这还是头一遭呢。说吧,你想问什么?」他的语气有些诧异,与此同时也伸手摸了摸他那有些破旧的口袋,好像在确认什么东西一样。
「我听说时间转换器能让人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对吗?」
「不……」奥斯丁的回答声很微弱,与此同时窗外的教堂钟声刚好覆盖了他的声音,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鸽子扑腾着翅膀飞翔的声音,在这之后的若干秒内都没有教授的声音。
「教授,我就直说了,请借给我时间转换器吧。」尼古拉斯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表情比以往更严肃了,但换来的只有沉默,他觉得有些尴尬,接着又看似顺理成章地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奥斯丁稍稍抬起了他的面具,露出了他白皙的脸庞,他抿了一小口黄油啤酒,一抹白沫留在口边,这并不是件常见的事,很少有人见过奥斯丁摘下面具的样子。
「很抱歉我的孩子,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了你。」教授以非常平和的语气说着,但是传递到尼古拉斯耳中的时候却化为了一种寒冷,与这种极端的温暖天气相反,或者说是正常的应该是这样的寒冷。
「尼克,你能告诉我借的理由吗?」奥斯丁将他的面具撇向一侧,露出了半张脸,他的眼睛有着紫水晶一般的颜色,深邃而神秘,整个空间仿佛被隔离开了,耳边的喧嚣声已经淡去,此时的世界只有奥斯丁和尼古拉斯两人。
「嗯……」尼古拉斯喝了一口啤酒,油滑的泡沫在入口的一瞬间如冰淇淋般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带甜味的酒精。凝视着啤酒杯玻璃上自己的倒映,记忆的片段如这暗金色的酒精浮现在眼前。
「两年前,有一个女孩,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却因为我的一个失误而丧失了生命;如果可以,我愿意回到过去来挽回这一切。」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奥斯丁,同时也惊讶于自己这么轻易地说出了这个秘密,教授的眼睛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他吐露出一切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其实是你所做的噩梦吧。」他怔住了,片刻的沉默过后他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奥斯丁的那双似乎摄神取念般的眼睛看透了他的内心,或许是校园里消息流传的速度太快了。
「嗯……」这回轮到了奥斯丁,他又抿了一口啤酒,接着闭上了双眼,开始了沉思。尼古拉斯没有敢再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让自己的要求遭到拒绝。
「尼克,你知道如果回到过去之后,一旦被别人发现,你会有怎样的后果?」
「轻一点我会接受魔法部的审判,重一点的话,我会被过去的自己杀死,尼古拉斯·惠普尔·奥布莱恩这个名字至此从历史上被抹去。」
「这样的后果,超人也拯救不了你,即使是如此,你也要尝试着去做吗?」
「即使冒着再大的风险,我也要。我现在意识到,逃避现实是无法弥补我犯下的过错;我所做的,就是要担负起自己犯错的责任。」少年天青色的瞳孔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坚定的目光,教授的眼神有些惊讶,随后又变成了一种欣慰。
「也是呢,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这才是真正的尼古拉斯啊。」奥斯丁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他这回一口气饮下半杯的啤酒,一圈圈的白沫粘在他的嘴上显得有些滑稽。
「我同意借给你时间转换器,不过——」奥斯丁教授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前提是,你能答对我出的谜题。」他又戴上了那个有些滑稽的面具,这样一来又只能从他的声音判断他的情绪。
「谜题?」尼古拉斯不解道,这和时间转换器有什么关联?
「我会给你出三道谜题,如果你能全部答对,我将借给你时间转换器。」
「只是谜题而已,没有问题。」说到猜谜,尼古拉斯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虽说不上有多卓越,但至少不是一块短板,毕竟作为拉文克劳的学生,他们早在鹰环的千锤百炼之下锻炼出灵活的大脑。
「那么你听好了,第一道:什么东西,它会贪婪地吞食一切,鹿犬鼠狼、还有可怜的巫师艺人;它会刺破人的华美精致,把平行线刻上人的额角;它能化沧海为桑田,化高山为平原;世间最厉害的魔药也敌不过它的威力。④」
「时间,教授。」尼古拉斯非常自信地回答道,他喝了口啤酒,这种问题鹰环已经问过他至少五次了,关于时间的谜语也都是换汤不换药。
「正确,不愧是拉文克劳的。」奥斯丁教授会心一笑,想当年他也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啊。
「第二道:什么东西,在隐身怪出来的时候诞生,它是真实;在魔鬼网死亡的时候消逝,它是幻影。」
尼古拉斯托着下巴思考着,他没有选修保护神奇动物这门课,别说研究隐身怪的习性什么了;不过他倒是对草药学很在行,他在大脑中迅速搜索着魔鬼网的习性,它生长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它怕什么?——光,也就是说,太阳、白天。按照这个逻辑,那么隐身怪就是在夜晚出没的,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⑤
「是梦境,对吗?夜幕降临人们入梦,我们以为那是真实;清晨来临后人们苏醒,我们意识到那只是幻影。」
「真聪明啊,我的小鹰。」奥斯丁教授坐直了身子,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什么东西,它比大海深邃,深邃到人鱼也难以下潜到的深度;什么东西,它比天空辽阔,辽阔到火龙也无法霸占的宽度;穷人拥有它可以成为富人,富人失去它可以变成穷人。」
或许是被刚刚教授的这一摸扰乱了心,毕竟长这么大以来除了他的家人以外,奥斯丁教授是唯一一个敢摸尼古拉斯的头的。尼古拉斯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语句中的事物、将他们进行比较,尝试着从中提取出暗含的信息,但却完全没有头绪。接着他又开始观察着周遭的事物,吧台前嘈杂的人群、房间里的卡座、门口那些恶心的干缩人头、墙壁上的灯、最后视线又聚焦回奥斯丁教授身上。
「有想法了吗,尼克?你杯中的啤酒泡沫已经全都没了。」
「没有……」他视线又移到一边去,尽管心中不愿意承认,但是坐在这干等着答案也不会蹦出来,他真希望自己应该多进出几次休息室,把鹰环的所有谜语总结成一个题库。
「听着孩子,有的时候你太执着了,也许你应该换一种角度来思考思考。」
「抱歉,我没有能完成你的谜题。」
「别着急啊,尼克,我没有说一定要今天完成。」奥斯丁教授掸了掸他朴素的黑色外衣上的灰尘,拿起了他的《诗翁彼豆故事集》。
「只要你找到了答案,随时来找我,我都会借给你。」奥斯丁站了起来,再次抚摸了几下尼古拉斯的头发。
「顺便,关于那篇妖精叛乱的论文,我建议你再去图书馆多借几本相关的书。」
目送着奥斯丁教授的离去,尼古拉斯的思维还停留在刚刚的那道谜语上,他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仔细地观察这个小镇,他凝视着街道另一侧明亮的露天卡座里品尝饮料的人们,他倾听着不远处教堂那唱诗班的孩子们稚嫩的歌声,他闻着隔壁咖啡店传来的令人振奋的咖啡香。温暖的阳光沐浴在少年的身上,他思考着,奥斯丁教授出这些谜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和时间转换器又有怎样的关联,或许是想通过这些谜题暗示他什么。
第一个谜题——时间,他知道的,字里行间都提醒着他时间的可怕之处,或者说是违背了时间的后果。而第二个谜题——梦境,回想最近所做同样的噩梦,他实在不理解梦境和时间转换器之间到底什么关联。第三个谜题,他更加毫无思绪,也不知线索该从何入手,他只记得奥斯丁教授最后和他说的一句话,提醒他多去图书馆,或许答案就蕴藏在那里。窗外的白鸽再次从街道上腾飞,它们飞过邮局,尼古拉斯这时候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去邮局了,他不养猫头鹰,所以在校和家人联系都是通过霍格莫德的邮局。
「对角巷古灵阁十一月的明细账单,矢车菊飞天扫帚的广告,《魔法时间》的推送……这是——」尼古拉斯念着手上取到的几封信,直到他翻到一封粉红色的信,他的脸在一瞬间就黑了下来。
「寄件人:奥莉薇亚·莫妮卡·奥布莱恩,收件人:尼古拉斯·惠普尔·奥布莱恩❤」他非常不情愿的念着信封上的信息,他认识这个墨蓝色的花体字迹,尤其是最后的那一颗心。
这封信……还是回去再读吧,少年满脸黑线地收起了这封信。
与此同时,在欧洲的另一片土壤,巴黎的戴高乐机场。一位戴着眼镜的高挑的女士坐在咖啡色的绒布座椅上,纯黑色的西装勾勒出她优美的身体曲线,袖口上的金色袖口与她金色的大波浪长发相呼应。她哼着小曲,套弄着黑色的橡皮筋将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
「乘坐A380次航班前往英国伦敦的旅客请注意,现在开始登机……」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广播声,她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了澄澈的天青色瞳孔。
「难得一次的家长开放日,你就好好期待一下姐姐我的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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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永远位于雪线之上的小镇:这里是沿用了改编电影《哈利波特》系列里霍格莫德的设定,这也是为什么电影里有霍格莫德的场景都是白雪皑皑的缘故。值得一提的是,历史上1998年是90年代全球气候变暖最严重的一年,这个记录直到2005年才被打破。因此笔者这里就进行了一个拓展,以体现该现象的严重性。
② 狂奔的滴水兽:巫师惯用语,用来表示惊讶。
③ 干缩人头:同样是沿用了改编电影《囚徒》的设定,干缩人头就是罗恩和赫敏偷偷想跟进三把扫帚酒吧时看到的三个脑袋,类似的东西在骑士公交车上也有,这种由黑魔法构造出的生命可以再博金-博克买到。在顺便延展一下相关的设定,历史上,诸多地区的文化中都认为,灵魂存在于头颅中。于是,割取敌人的头颅作为战利品就成了古人羞辱敌人、展示战功的不二选择。但将被斩下的人头进行缩制加工,这种情形实为罕见。生活在亚马逊雨林西北区域的希瓦罗原住民,包括什瓦族、阿库瓦族、阿瓜鲁那族和万比萨族等在内,是几个仅知的曾制作过干缩人头的土著民族。(摘自果壳网)
④ 时间谜语:第一句“什么东西吞食了鹿犬鼠狼”,这里暗指原著的詹姆斯、小天狼星、彼得和莱姆斯四个人死亡的时间顺序;而“可怜的巫师艺人”指的是泽维尔·拉斯特里克,他在一次表演中意外消失,最可能的原因是他成了时间紊乱的受害者之一,魔法部在1899年进行时间转换器实验的时候导致历史上有25个人的存在被抹去。第二句“什么东西会刺破人的华美精致,把平行线刻上人的额角”指的是时间能让人衰老,出自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的第六十首。第三句“它能化沧海为桑田,化高山为平原”其实是这个谜题的出处,也算是笔者致敬的一个作品——《霍比特人》第五章“黑暗中的猜谜”。第四句“世间最厉害的魔药也敌不过它的威力”指的是长生不老药,虽然它可以延长人的寿命但终究是有限的,尼可·勒梅和他的妻子依靠长生不老药而延长寿命,但在魔法石被销毁后,长生不老药也必定被用完,他和他的妻子最后还是离开了人世,分别享年665岁、658岁。
⑤ 隐身怪:一种昼伏夜出、居住在深林中的妖怪,以人形生物为食,首次在Pottermore中出现。以及这里考虑到大部分人应该都不知道隐身怪,而应该会对魔鬼网更熟悉吧,所以这里尼克的逻辑也算是按照大多数人的逻辑来走。
*后记:关于第三道谜题的答案是什么,大家感兴趣的话也可以随便来猜一猜。如果让我给一个提示的话,那就是这三道谜题(包括时间和梦境)的答案其实都有在这一章节中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