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边的怀牛膝采完了,还要吗?”卡叶把带着刺儿的草药放进身后的箩筐里,朝白祭喊道。
“不用,再摘点儿金银花咱就下山了。早上湿气太重,对身体不好。”白祭揪下来几片茶叶塞到兜里,起身看了看远处朦胧的天。阳光透过薄雾倾洒过来,橘红色几乎成了那半边天的主颜色。
“而且咱得给镇守使送药去了,脾气还摸不清呢。”
白祭慢悠悠地拎着个布袋子,带着卡叶穿过一条条街道,朝着镇守使的府上龟速移动着。“卡叶啊,到了人家的地盘,咱就要守规矩了。”白祭说着,吐出一个烟圈,“见到镇守使得时候啊,记得给人家问好。然后我要是不在呢,别随便乱跑给人家添麻烦,这些都是不对的啊,记住没?”
“知道啦师傅……我又不是小孩子……”卡叶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但心里还是莫名地紧张起来。按昨天来看的话,镇守使不是什么很凶的人嘛,但是那种威严……应该是自带的吧,卡叶心想。
“而且师傅你要是再不走快点儿的话,我们连午饭也吃不上了啊。”
“啊,抱歉。”
说明了来意又被警察盘问了一会儿后,师徒二人这才能坐在宅邸前的长凳上休息休息喘口气。“呼……我们又不是来偷袭的,查得可真严。”白祭不满地往烟斗里加了些烟叶,“嘛,我估计因为我与常人不同吧,所以警戒心也强了一点儿。”卡叶动了动自己左手,打趣地说道。
“那还不是他们见识浅,你师傅我……”
“两位,可以进去了。”白祭正说着,看守的警察走过来说道
“哦哦好好,谢谢了。”白祭急忙拿起布袋拉着卡叶的手进了宅邸。
和前几任的镇守使的风格不同,这次宅邸了充满了淡淡的药草香气,也显得更清净一下,没有那么多富丽堂皇的装饰。
“啊,两位来了啊?”莱特耐塔刚从楼梯上下来,他微笑着说道。
“镇、镇守使好!”卡叶憋了好久,脸都涨的有些发红,然后才略有些结巴地问了好,白祭在一边咬着嘴唇防止自己笑出来。
“不用那么拘谨,两位先随便坐坐吧,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一下,马上就好。”莱特耐塔笑了笑,又跟自己身旁的管家嘀咕了几句,方才上了楼。
“呼……倒也是个温和的主呢,不用担心挑三拣四啥的了。”白祭咬着烟斗。
“但是看起来也……”
“请问,是白祭师傅吧?”白祭的嘟囔声被一句柔弱的问候打断,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过去,迎面正慢慢走过来一个有着白色长发的少女。
“啊啊,我昨天跟你说的。他是镇守使的女儿。”白祭悄悄捅了捅卡叶说道,“她叫莱特瞑。”
“呜……看起来身子比较弱啊,穿着夹袄是因为体寒嘛……”卡叶低头在心里想着,再次抬头的时候莱特瞑已经到了面前。
“啊啊是的莱特瞑小姐。”白祭说着站起来,“我们来送药了,不过令尊在忙,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嗯……不介意的话,把草药给我吧,总归大部分是我要用的。”莱特瞑微微笑起来,“这样做不会麻烦白祭师傅吧?”
“哈哈,莱特瞑小姐你太客气了,能用到就好。”白祭咧嘴笑起来,随机拍了拍卡叶,“去,拿着药陪莱特瞑小姐回去。莱特瞑小姐啊,我这徒弟比较笨,随便支使他吧,没事的。”他不等卡叶反应,又跟莱特瞑解释道。
“那还真是帮了大忙了呀,我们走吧。”莱特瞑边说着边转过身。
“等、等一下……”,“愣着干啥啊傻小子!跟上去啊!”白祭说着推了卡叶一把,“别给人家添麻烦啊!”他叮嘱了几句,又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抽起烟来。
“卖徒弟也不是这样卖的啊……”卡叶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包袱紧紧跟了上去。
【莱特瞑的房间】
沉默。
自从两个人进来,卡叶把包袱给了莱特瞑之后,两个人没再说过一句话。卡叶尴尬地坐在靠近门的凳子上不知道该干什么,莱特瞑则是安静地把草药一一挑拣出来分类放好。“真的跟别的女孩子的房间不一样啊……”卡叶四处看着,莱特瞑的房间里除了床有些色彩,其他大部分由书柜里书的棕褐色和方格柜里草药的绿色填充,整体看起来素净又井井有条。
但是还是很安静啊这个现实是逃避不了的!
“啊啊,那、那个,我我我我先走了……既然药送到了的话……”卡叶僵硬地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顺拐着走向门口。
“……那个,等一下。”
“好好好好好的!?”
莱特瞑看着卡叶猛地转身站好,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迅速恢复平静,她有些犹豫地看着卡叶,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问……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
Part.1
自从那次被师傅救出来后,卡叶再也没有看见师傅拿过刀了。
Part.2
“你好啊,小猫。”穿着黑色马褂的高大的男人微笑着,看着呆呆地站在房间门口的卡叶,“这里是【药坞】吧?”
几分钟前,卡叶还趴在炕上翻着《本草纲目》,他听到门上边的铃铛响了,想着是不是白祭回来了才下来看了一眼,可惜是位客人。
“啊啊,是、是的!这这这这里是药坞……欢、欢迎……”卡叶支支吾吾地说道,紧张之情溢于言表。“放松,我只是来买些药。”男人好笑地摆了摆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啊、我我师傅他刚出去……”卡叶有些犹豫,这是他第一次实战,虽然平时看师傅从哪些柜子里拿药早都烂熟于心,但可是一到紧急关头却都忘的一干二净。“我……我试试吧……”只可惜又本着为客人服务的原则,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你师傅干什么去了?”男人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踩着凳子照着单子,有些慌乱地拿着药的卡叶问道,“啊……他说是去拜访镇守使了……今年换上来一个新的。”卡叶说着边踮起脚尖,努力去够最上层的那个抽屉,“每年我们家都会去问问新换来的人有没有什么慢性或是经常得的疾病之类的,这样来抓药的时候也方便一点儿……也多亏了师傅想出来的……”
“你师傅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男人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笑到。
“嗯嗯,是的。多亏了师傅收留了我……”卡叶把取下来的药包好,拿过一根草绳打了个活扣,“好啦,分量和种类应该都是齐的。”卡叶说着把包递过去。
“谢谢了,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男人连忙起身接过来感谢道,“倒是没问你的名字?”
“卡、卡叶,我叫卡叶。”
“好,那就以后再见吧。”男人把钱放在了柜台上,“以及那张药单子就留在你那里吧,以后也说不定会用到。”他边说着,转身出了门。
“诶,奇怪啊……药单子不应该是固定的啊……”卡叶有些疑惑,但还是先把药单子收进了盒子里。他刚想回屋,门紧接着就开了。
白祭回来了。
“还真是撞运气了……镇守使不在,他女儿倒是在家。”白祭嘟嘟囔囔地把蓑衣挂好,又甩了甩尾巴上的雨水。
“那要到药单子了吗?”卡叶问道,底气比刚才明显足了不少。
“要到是要到了,剂量倒是挺大。”装上烟草点上烟斗,白祭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不过她说了也不全是为了吃,她自己有时候也会熬药救人,相当于是借点儿咱家的药材罢了。”
“哦哦这样子啊……”卡叶微微点了点头,随机想起刚才抓药的事情,把药单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对了师傅,刚才有个人在你不在的时候过来抓药了,然后是我抓的……”卡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他把药单子也留下来了,您看一眼吗。”
“我看看?”白色的烟气缭绕在白祭周围,他伸手接过卡叶手里的纸单,皱了皱眉头,又从兜里摸出张纸对着看起来。
“一模一样……”白祭看着两张写的一样的单子,稍稍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有些惊讶地转过身。
“刚才镇守使来咱们这了!?”
“诶、诶诶!?”
“我问你,是不是白头发的看起来挺高大的一个男人?头上有两只角?”
“啊、啊是的……”卡叶拼命回想着,那个男人确实如师傅所说的那样。
“那就是了。”白祭深沉地吸了口烟,“镇守使亲自到咱的店里来抓药了。”
“你还真是走运啊,卡叶,说不定能借着他把你的伞找回来呢。”
“你不是卡叶。”莱恩盯着卡叶看了良久,缓缓地说道。
“诶诶?!人家就是卡叶了啦!!”卡叶惊慌失措地叫到,声音充满了楚楚可怜,但随即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啊呀啊呀,这种软弱的气势完全学不出来呢~果然是废物专属呢。”卡叶说着,轻蔑地看着莱恩,“确实啊,我不是卡叶那么垃圾的家伙,我比他厉害多了呢。”
“我叫朽叶啦~”他边说着,随意地踢开了罗维斯的尸体,“那你呢,羊角怪物?你是卡叶的什么人啊,嗯?”
“明知故问。”莱恩说道,语气里似乎充满了愤怒,他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拳头。
“哦呀?还真是暧昧不清的身份呢~”朽叶在地上跳着,自言自语道,“那你要来干什么呀?”
“寻死呢~还是……”
“嗖!”
“来让他清醒一下。”莱恩冷淡地说道,在他抬起手的时候,朽叶的脸上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朽叶有些惊讶地半长着嘴,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温热的血液仍残留在上面。
“哈啊……真有趣啊……”朽叶呢喃道,笑意根本掩饰不了,“那你去死吧!!”他兴奋地尖叫着冲过来。
“咔嚓!!”大量的藤蔓几乎在朽叶行动的那一瞬间就从土里钻了出来,全部刺向莱恩。莱恩皱了皱眉头,周身的空气流动立刻变得迅速起来将藤蔓绞的粉碎。
“叮!”朽叶一爪朝着莱恩拍过去,但是打在了他面前就再也无法前进半分。高速流动的气流阻碍着他的行动,每一次的敲击只像是在攻击一块柔软的带刺的铁。“可恶啊……”朽叶撑着地后跳了几步,他的双爪在这次交锋中已经被切割得惨不忍睹了,他现在自愈的能力还赶不上风速。啊呀,想吃掉这个家伙看来是有点儿麻烦了呢,朽叶心里想着,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进攻。
“还不错嘛……你比刚才那两个家伙有意思多了……”朽叶开始绕着莱恩慢慢地来回跑着,似乎在观察寻找着突破口,“操控风还真是方便啊……连动都不用动就可以攻击了呢……”他边说着边盯着莱恩,等着他的反应,而莱恩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插着兜,没有一点儿想搭话的意思,像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啊呀~别那么沉闷嘛~……”朽叶耸了耸肩,“好歹……说点儿遗言啊!!”
卡叶突然猛地刨开地面钻了下去,莱恩立刻意识到了朽叶想要干什么,可是大量荆棘随着也冒了出来。“糟糕!”莱恩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立刻又镇定了下来,依旧操纵着风切割着荆棘,但明显的速度慢了下来,看来朽叶还真是费劲了心思来制造空档。
“找到了!!”莱恩脚下的地面突然崩裂,先是朽叶的爪子破土而出,紧跟着是朽叶也钻了出来。他猛地挥爪抓了过去,莱恩张开随即张开翅膀,后跳了几步飞起悬停在空中,但小腿上还是被朽叶的爪子抓破,风粒子在空中迅速流失。
“啊啊……果然是灵族吗,没有血呢……”朽叶握了握木爪,有些失望地看着莱恩,不爽地舔了舔嘴唇,“既然没有鲜血作为给我的奖励……那就把你的命给我吧!"说着,他抬头看着莱恩笑起来,荆棘随着涌动出来。
“疯子。”莱恩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周身流动的风也越来越快,不断凝聚成一道道风刃。
“呼呼!!”凛冽的风立刻咆哮起来,莱恩挥动着手臂,一道又一道的风刃朝着朽叶砍过去。“可恶啊我又看不见!!”朽叶不爽地叫起来,只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笨拙地来躲避风刃的攻击,但是却并不是很奏效,身上的伤口却反而越来越多。
“你给我滚下来啊!!”朽叶怒吼到,操控着藤蔓缠在一起通向莱恩,自己踩在上面飞跑过去。“鲁莽!”莱恩冷哼了一声,数十道风刃连着一个小型旋风一齐过去,“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全然不过身上的伤口,朽叶只是一个劲儿的死命冲着,最后却还是禁不住那风波的攻击掉了下去。
“给我死啊啊啊!!”朽叶失控地咆哮起来,大量扭曲的荆棘冲向天空,仍然在莱恩的风面前被瓦解粉碎。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莱恩吼道,他慢慢操控着风,逐渐包围起朽叶,“你现在离开卡叶的身体还不算太迟……”
“哈啊………哈哈哈哈!!”朽叶听着莱恩的话呆在那里,随即又狂笑了起来,“拜托!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我的好吗?你所认识的卡叶不过是为了压制我的能力所创造出来的附庸罢了啊!!”他的面部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你根本什么也不清楚!!!有什么资格指使我!!!“,”那现在也是轮到你退场的时候了!”莱恩瞥了朽叶一眼,魔力的流动变得越来越狂躁
莱恩狠狠捏紧了拳头,“风暴空间!!”
朽叶周围的风迅速把他包围起来,形成一个球形空间把他牢牢地困在了里面。风刃如锋利的丝线,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切割着他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身上的毛发像是又被血液浸染了一遍。“哈啊……哈啊啊!!”风呈球状地把两个人包围住,朽叶嘶鸣起来,夹杂着痛苦与仇恨,“你别想就趁着一次赶走我!!”他发狂地叫到,“我绝对不会死去的!!只要卡叶还在!”
“他绝对!绝对不会从我这里逃……”似乎是朽叶无意间触怒了莱恩,他直接俯冲了过来,狠狠地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朽叶话未说完就昏了过去。他身上的红毛立刻开始褪色,重新变成了开始的绿色,右手的木爪也支离崩裂开来,重新恢复了正常的右臂。“哈啊……哈啊……"莱恩大口地喘着气,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哭腔,“够了啊……我不想再失去了……”他跪在地上,看着恢复成原样的卡叶,脱离了朽叶的人格,卡叶的自愈速度显然变慢了许多,伤口扔缓缓渗着血。莱恩伸手抚摸着卡叶的脸颊,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彼时,发现了莱恩的赛洛伊带着大家正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
【啊啊……又失败了啊……】
【卡叶啊……你还真是知道怎么赢的别人的关心呢……】
Part.1
“喏,今天的饭。”
穿着白褂的猫兽打开门,朝着黑暗的房间里扔进去一块腐肉。
“要吃完哦,不然没有下一顿。”猫兽笑嘻嘻地说着,转身摔住门,伴随着上锁的声音。
“哈啊……哈啊……”角落里传来咕噜噜的响声,随机是贪婪的咀嚼声和撕扯声。
“好饿……”咽下最后一块连着蛆的肉块,哀怨的叹息声接着响起来,但好像为自己的贪婪感到惭愧似的,又迅速安静下去。
“带我去捕猎啊……父亲……”
Part.2
幼小的猫兽开心地奔跑着,手里紧紧捏着今天新做好的祈福穗。在回家的路上,他几次差点儿摔倒在地上,但是丝毫阻碍不了他前进的速度。
“父亲父亲!!”刚到门口猫兽就兴奋地叫了起来,“我今天学了新的……呜啊!”他跨进屋里,但没有考虑到门槛绊了上去,摔倒在了地上。“哎呀哎呀,你慢点儿啦,又不会不见。”闻声赶来的戴着单镜片的猫兽走出来,无奈地笑道,“没摔伤吧?卡叶?”
“唔……没事的父亲,小擦伤啦。”卡叶站起来,拍了拍有些擦破了皮的膝盖,天真地笑着,“不过父亲你看啊!这是我新做出来的!”
“啊啊这还真是不错……接近完美了呢……”猫兽接过卡叶的祈福穗,仔细地看着,“不过卡叶还真是坚强呢,没哭鼻子。”
“嘿嘿,小伤啦,没那么疼的。”
【嗯……小伤吗?】
Part.3
地板上到处是血,有些已经凝固干成了黑紫色,散发着浓浓的腥味。鲜红的血滴答着,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重新覆盖上来。
“再来,这次砍朽叶的左腿。”坐在椅子上的猫兽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无聊地看着被吊在空中的朽叶。
哭泣着的朽叶。
他身旁几乎是各种各样的刑具,每一个都几乎到了可以致命的地步,旁边两个兽人则分别拿着这些刑拘套在他身上,或是直接用刀之类的硬砍上去。尖叫声充斥着这间房子,每次受伤后又是辣椒和开水的刺激,如果不快速愈合的话会有更高的痛苦。
“那个……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过了。”拿着刀的狼兽瞥了猫兽一眼说道,“朽叶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休息了吧?你这么一直刺激的话愈合能力又不是很快……”
“闭嘴吧!!”猫兽狠狠地叫道,“休息!?战斗哪里给他时间休息!?要是他遇到灵族龙族怎么办啊!?要是愈合能力跟不上灵族那种无空隙的连续攻击就等着死吧!!”他站起来,走到朽叶面前,随手抄起把刀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我要的是件兵器!!不是养孩子!!”猫兽边说着,转身摔门而出。
朽叶已经哭不出来了。
他的嗓子被药哑了。
Part.4
“嗯……效果还不错……”看着一片狼藉的村庄,猫兽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朽叶!”他高声叫道,一抹红色的身影立刻闪了出来,不错,速度提高了许多。
“父、父亲您叫我?”朽叶试探性地问道,他在自己脑海中飞快地检讨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紧接着就被头上传来的压感打断了。
父亲正在摸自己的头。
“你做得很好啊,我的孩子。”猫兽眯着眼睛笑起来,随后又收回了手,“你只要下次比这次做得更好,会有更好的奖励哦。”他说着,转身离开。
“………啊啊,好棒啊……”朽叶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颤抖着。
“哈哈哈……好想要父亲摸我啊……好温柔啊……”朽叶笑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脖子上。
朽叶开始热衷于变得更强,他开始享受一切的酷刑。
他失心疯了,只为得到父亲的抚摸。
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他几乎开始为了屠杀而生,他依赖着他的父亲,似乎只为了他而活下去。
但是他还是遭到了父亲的欺骗。
啊啊,好痛苦啊。
Part.5
“所以说,这个可以封印住朽叶的人格了?”猫兽看着羊皮纸上写的一切问道,“对,要是封印的话就快点儿吧,我可抓不住第二次了。”狼兽看着暂时晕过去的朽叶,仍有些不安地说道。
“知道了,就你话多。”猫兽不爽地瞥了狼兽一眼,随手把书一扔,念诵起古老的咒语。
啊啊,为什么啊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要封印我呢?
为什么,要拿一个软弱的家伙来取代我呢……
“这……这是……”阵中心的朽叶醒过来,诧异地看着四周,他的右手已经恢复成了正常大小,但是左手仍像以前一样,身上的毛色也变成了绿色。“你醒啦?亲爱的孩子?”猫兽走上前,温柔地抚摸着朽叶的头。
“你是我的孩子哦。”
“诶……诶?……你…是我的父亲?”朽叶将信将疑地问道。
“嗯,是啊。”
“你从今以后,就叫做卡叶啦。”
“来啊你们这些家伙!!别怂啊!”吉利娅一记肘击打到旁边一个虎兽人的脸上,另一只手挥剑扛住斩击,接劲儿一用力把对方震得后退了几步。
“该死!怎么来的这么快!”吉利娅有些苦恼地看着逐渐多起来的援兵,又朝森林那边望去。
“也不知道卡叶那边……!?”
突然冒出来的红光转瞬即逝,吉利娅立刻觉得出了问题,“你去死…呜啊!?”趁着吉利娅走神的空隙,被打的虎兽人愤怒地举剑砍了下去,却被罗伊从后面狠狠敲了一杖,连带着他周围光球的爆炸,滚到了一边去。“谢啦罗伊!”吉利娅拍了拍罗伊的肩膀后,迅速一腿踢到了旁边一个妄图接近过来的兽人身上。
“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哦。”她边说着,抽出另一把剑投入到战场之中。
“……”罗伊没说什么,拿着法杖环顾了一下四周,身边又重新浮出大小不一的光球和箭矢,迅速朝着兽人们打去。
“再这么下去这么多人也不是办法啊可恶!好不容易卡叶帮我争取了些时间!”连着打趴下几十个追兵,吉利娅一剑砍在一只狼兽人腰上,“怎么样!我们突围吧!”
“好啊。”罗伊在空中写到,随手抬杖又引发了新一轮的爆炸。“OK!那么……开始!”吉利娅兴奋起来,她缓了缓攻击频率,紧接着迅速朝着一个方向猛攻起来。
森林之中紧张的氛围也不亚于此,但是是单方面。
“塞恩,你腿还能动吗?”罗维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
“咳咳!!勉强还行吧……妈的这小子是吃了什么药!!”塞恩啐了一口,他的左腿上有着两个血淋淋的窟窿,这还是他拼尽全力才躲避开的一次进攻,不然的话他都能想到自己左腿被撕裂的画面。
只是简单的三轮进攻,二人就已经凄惨到这种地步了。惨无人寰的攻击力道和速度,面对这样的敌人,不论他们两个再怎么精英,也几乎是毫无胜算了。
“啊啊……真是棒极了啊这味道……”卡叶病态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血的味道让他越来越难以满足,“来啊,我们继续吧~~我还不满足哦?”
“妈的这个怪物!!”塞恩愤怒地嘶吼到,他扶着剑站起来,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我他妈的砍死你!!”
塞恩已经崩溃了,他第一次与敌人交战觉得这么痛苦,他受不了了,他一定要发泄出来了。
但是,他也输了。他再也不用担心将来也会如此,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战役了。
“等一下塞恩!!太莽撞了!!”罗维斯焦急地叫道,但是塞恩已经出过去了,“该死的!别那么着急送死啊!!”罗维斯咬了咬牙,把箭筒里最后的五支箭里抽出来三支,尽全力瞄住卡叶的致命之处射了出去。
“诶嘿~”卡叶笑了起来,瞳中无尽的暴虐之意全部显露了出来。
“啪唧!”
“啊……这他妈的……呜咕!!?!”塞恩艰难地低下头,一根血红色的荆棘突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从他嘴角流出来,但他未来得及说话,更多的荆棘狂暴地涌了出来缠在了塞恩身上。坚硬的刺刺穿了塞恩的身体,破坏着他身上完好的每一处,罗维斯的那三支箭全都扎在了塞恩身上,生机在塞恩眼中迅速消散,最后也不再动弹。
“啊啦啦,死了啊?”卡叶挥了挥手,荆棘立刻又缩了回去,塞恩的尸体摔落到地上,像是个刚刚碎裂掉的花瓶。
“该死的!!你他妈的给我去死啊!!”罗维斯疯狂地咆哮起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泪水从他眼角不断溢出来。他咬着的嘴唇开始渗血,伸手抽出一支箭拉满了弓弦,瞄准了卡叶的心脏,伴随着“嗡”的一声飞了过去。
“我说了没用的啦……”卡叶有些扫兴地插着腰,他还以为罗维斯会多么有趣呢,“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挥手打断了箭矢。
“噗呲。”
仍然有一支箭扎进了他的胸膛。
“啊……啊啊……”卡叶呆呆地看着只剩下箭尾的那支箭,整支弓箭都穿过了自己的胸膛,箭头几乎是精准地打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上。
“用第一支箭的弦音来掩盖第二支吗……真是、厉害啊……”卡叶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弱,站立也不稳起来。
“小……小看你了呢……”他说着,“咚”地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塞恩……我给你报仇了啊……”罗维斯咬了咬牙,走过去合上了塞恩的眼睛,转身想要离开,但却被一条藤蔓缠住了腿。
“……诶?”罗维斯呆呆地看着,也不躲闪,直到大量藤蔓涌现出来牢牢地捆住了他的四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啦!!!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响起来,罗维斯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卡叶撑着地又坐了起来。
“我啊……你可是要打烂我的头,或是捏爆我的心脏才会奏效哦?”他说着,轻而易举地捏断了那支箭,“所以啊,你的箭术还差点儿火候哦~~再•见•啦。”他说着,藤蔓狠狠地扎进了罗维斯的腹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断了气。
“啧啧,好了。现在没人了呢。”卡叶松开藤蔓,踩在罗维斯的尸体上,有些扫兴地撇了撇嘴,正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背后振翼所带来的风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卡叶回过头,发现有一只样貌奇怪的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呜,好像是灵族?
嘛,管他呢?
“诶呀,又有新的猎物了呢~”
“!?”罗维斯皱紧眉头,急忙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看手里的断箭,心中充满了这突然变化所带来的困惑和不知所措。他脸上虽仍然保持着镇定,但是却在一瞬间想到了撤退。
不,就是逃跑。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味,那是来自属于狼的本能的生理警告。
“喂喂!怎么了突然?”塞恩被挂在一旁,自然也是一头雾水,他尝试着挣扎了一下甩开藤蔓,却出乎意料地很容易的扯断了。
“喂喂,你傻站着干嘛啊?”塞恩扭了扭手腕,拿起地上的剑走过来问道,“捅死他啊!”
“安静!你别那么冲动行吗?”罗维斯拍了塞恩一下,“周围的空气流动都不一样了……而且地下那细微的颤动……你感觉不到吗?”
“我去!你咋这么磨叽啊!”塞恩有些不爽地骂道,“要是老子说啊!直接过去砍死他不就……”
“哈啊……哈哈哈~~”尖锐的笑声打断了塞恩,两个人立刻回头,紧张地看着被钉在树上的卡叶,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几乎压迫得两人喘不过气来。“啊啊……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弄得全都是伤呢……”充满爱怜的声音响起来,卡叶抚摸着自己肚子上插着的箭,猛地拔了出来。
“你疯了!?”塞恩叫出来,那是特质的捕猎弓箭。前面带着倒刺的箭头完全有可能勾破他的肠胃,导致他大出血而致死。
但是罗维斯透过卡叶衣服上的裂口清楚地看到,在他把箭拔出来的那一刻,腹部上的伤口已经迅速愈合了。
“啊啦啦……想必是你们两位把这身体弄得这么破烂吧?”卡叶伸了个懒腰,细细打量着罗维斯和塞恩,嘴角微微勾起来。
“塞恩,马上开始战斗!”罗维斯吼道,他后跳几步迅速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毫不犹豫地松手射了出去。
“别着急嘛,想打架马上就开始啊~~”卡叶的左爪随意一挥,三支箭同时“咔嚓”地断裂成四截,“怎、怎么可能……”罗维斯呆呆地僵在那里,随后又甩了甩头,死死地看着卡叶。“嗯……行动不是很方便啊……”卡叶看着自己的右手,皱了皱眉头,又抬头看着塞恩。
“嘛,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吧?”
话音落下的一霎那,卡叶几乎同时闪到了塞恩面前。“塞恩小心!!”罗维斯急忙叫到,又迅速抽出两支箭松弦射了出去。
“该死的!滚开小混蛋!”塞恩急忙提剑想要格挡,但卡叶已经一拳狠狠打在了塞恩的肚子上,他张开左爪任由着箭矢扎在自己手上,“啪嚓”地直接捏碎掉,又紧接着一个右提肘打在了塞恩的下巴上。“唔咳咳!!”塞恩痛苦地咳嗽起来,拿着的剑从右手里滑落插在地上,自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呆呆地坐到了地上。
“嗯,还挺锋利的嘛。”卡叶拿起剑,剑柄在木爪里显得有些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你……等一下!?”塞恩急忙想起身夺剑,但立刻被卡叶的举动震僵在那里。
卡叶挥剑砍断了自己的右小臂,表情轻松得倒像是只是拔掉了根杂毛。
“那么……我们开始吧……”卡叶笑起来,断掉的右臂在落地之前诡异地化成了绿色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咔嚓!”他把剑扔了回去,剑稳稳地擦着塞恩的脖子插在了他身后的树上,伴随着“唏唏嗦嗦……”的声音,卡叶的右臂上长出棕色的枝干,最后慢慢虬结形成和左边一样的木爪。
“来吧~我们来开始这场美妙的屠杀吧~”
“哈啊……呜啊啊啊啊呜!”卡叶用力想把箭拔出来,但是那支箭却纹丝不动地插在树干上,每一次用力都只能带给卡叶更多的痛苦。“呜啊啊……得、得快点儿离开…哈啊!”卡叶死死地咬住嘴唇用力一拽,最后却还是极度痛苦地叫了出来,他松开手,浑身打着颤,想坐下却又怕伤口因此撕裂得更大,只好紧紧地靠着树休息。
“哎呀哎呀,这是射到了什么个猎物啊?”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卡叶惊恐地看着从灌木丛里走出来的两个兽人,为首的那个虎兽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运气还好,先抓到一个了呢。”罗维斯看着瑟瑟发抖的卡叶,走过去握住箭,用力地往外一拉。
“喵哈啊啊啊!!”卡叶痛苦地叫了出来,鲜血随着箭的离开也喷涌出来,些许还溅到了罗维斯脸上。“充满草木味道的血呢……”罗维斯舔了舔嘴唇,卡叶则是直接虚脱地靠着树干滑坐到地上,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塞恩和罗维斯。
“但是不是说有三个人来刺探了吗?现在就一个啊……”塞恩挠了挠头说道,随即看向卡叶。
“喂,小鬼,你其他的两个伙伴呢?”塞恩一把掐住卡叶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质问道,手上却越来越用力。
“咳咳!!你……咳嘶……”卡叶艰难地咳嗽着,眼前逐渐开始出现大片的雪花点。他拼命挣扎着,想试图掰开塞恩的手,但却没有起任何作用。
“喂,塞恩,你不要太过分了。”罗维斯不满地说道,狠狠地打了一下塞恩的头,“他还小,而且是同族好吗?”
“同族?!他也好意思说跟我们是同族!?”似乎是被这句话狠狠地刺激到了,塞恩又猛地加大了力度,“呼勒就是因为他才会死的好吗?!罗维斯你是没脑子吗!!要不是他们呼勒怎么可能会死掉啊啊啊!?”
“放下他,我来问他话。”罗维斯仍然镇定地看着塞恩,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该死!随你的便了!”塞恩有些扫兴地随手一丢,卡叶就狠狠地撞在了树上又摔了下来,他死命地咳嗽着,又贪婪地呼吸着,一手揉着自己的喉咙,腥甜的味道越来越浓。
“抱歉了,那个家伙有些粗暴,你还好吧?”罗维斯蹲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卡叶,在他的左臂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卡叶虚弱地问道,一边又努力调动着支离破碎的连接线,尝试去重新操控起周边的植物。
“刚才应该是你在操控这片森林,对吧?”罗维斯问道,不带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是。”卡叶沉默了良久说道。
“好的,那么我现在要求你做两件事情。”罗维斯说着,站了起来,朝四面看了看,“第一,放了我所有的伙伴并把那些该死的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收好,别搞鬼把戏。”
“第二,”罗维斯说着,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告诉我你的另外两个同伴在哪里。”他血红色的眼睛倒映出卡叶的面庞,“否则你的待遇不会比刚才的差。”
“………”卡叶沉默起来,他抬头看着罗维斯,不知带在呢喃些什么。
“那死孩子在说什么啊!不行就直接把嘴……”
“你们休想!!”愤怒地吼声从卡叶的喉咙里爆发出来,他使尽全身力气站起来后退了几步,迅速地操控藤蔓把塞恩缠了起来,又立刻把目标转向了罗维斯。
“噗嗤。”
利器没入柔软的腹部所发出的声音。
“我说了,不要搞鬼把戏。”罗维斯看着箭矢穿过卡叶的肚子,红色的血顺着箭杆流淌下来嘀嗒在草地上,染出一朵血色的花。
“哈啊?……”卡叶看着自己的衣服上晕开的血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靠在树上,诡异地僵在那里不再动弹。
“如果你那么着急寻死,我自然不会拦你。”罗维斯慢条斯理地说着,边走着从箭筒里抽出第二支箭,“我们总会包围到你的同伴,然后再送他们上路。”
“啊啊你可真唠叨,弄完赶紧放我下来啊混蛋!!”塞恩撇了撇嘴,他的手腕和腰都被藤蔓缠着,实在是动不了了
“不过要是你为他们开路的话,那真是感谢你了!!”罗维斯无视塞恩继续说着,毫不迟疑地刺了过去。
“咔嚓!”卡叶猛地抬起头,扬起左爪抓住箭矢捏成两半,罗维斯则是立刻后退,有些诧异卡叶为什么还能行动。
“………”卡叶身上绿色的毛发突然开始变暗,变至纯黑后又慢慢亮起来,直至变成了妖冶的血红色。
“呐呐……我说……”卡叶低着头,愉悦的笑声从他嘴里传出来。
“是谁要死啊?”他抬起头,咧嘴笑着,漆黑的眼眸里毫无光彩,
“该死的!!什么时候这里的树根突出这么多!!”
“小心藤蔓!!实在不行就烧了他们!!”
“烧你个鬼啊!你想连着整个森林和草原都烧起来吗!”
“那还能怎样!明明呜啊啊啊啊!?”
虽然说兽人们的咒骂声和吵闹声越来越激烈,不过明显能够感觉到声音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呼呼……要不休息会儿再跑?”吉利娅停下来,看了看依旧冷静淡定的罗伊和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的卡叶问道。“没、没事儿呼呼……再再再跑的话我可以跟得上的……”卡叶撑着自己的膝盖喘着气,汗水把猫毛黏成一绺一绺地贴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可笑,“没那么着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敌人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了。”吉利娅摸了摸卡叶的头笑到。
“而且这里应该离营地比较近了,我们应该可以……”
“那边有声音。”吉利娅正说着,罗伊突然警惕起来,他随手在空中写道,接着指了指南边,三人顿时安静下来。
“从这面包抄过去!!堵住他们!!”
兽人们似乎改变了策略,分成了几个小队开始突入这座森林,看来是想要形成一个环来包围住他们几个。“够可以的这群野兽!这么快就跑来了啊!”吉利娅撇了撇嘴,“走吧!我们继续跑一会儿就到了!到时候跟他们干一场!”
“不、不……等一下……我、我留在这里来阻挡他们,吉吉利娅和罗伊先走吧……”卡叶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他胆怯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弱。
“你在说什么啊?你的意思是丢下你不管吗?”吉利娅皱了皱眉头,她根本不放心让卡叶一个人呆在这里,他看起来……不,真的是有些弱小。
“在、在这是森里比较中心的地方,是我我我操控范围最广的地方……”卡叶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而且在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也更容易把他们吸引过来……”他说着,有些害怕地抬头看了吉利娅一眼,“所、所以就让我呆在这里吧……吉利娅和罗伊先去汇合吧……”
卡叶说完紧接着是短暂的沉默,风夹杂着兽人的咆哮声吹拂过来,似乎在告诫着时间正在流逝。
“呼……那你要好好看在这里,别受伤了。我和罗伊汇合后马上就过来找你。”吉利娅的叹气声结束了这张寂静,她转身把剑提了提挂好在腰间。
“以及下次发表意见有些底气,像个男人一样。”吉利娅说着,弹了一下卡叶的额头。“呜啊啊……好、好的……”卡叶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应道 。
“走吧罗伊,我们得赶时间了。”罗伊朝卡叶挥了挥手,随机跟着吉利娅一起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之中。
“呼……开始了……”卡叶转过身,平复了一下呼吸,调动起所有的精神力量俯瞰穿梭着整座森林。
反观一下兽人这边。
“啊啊烦死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藤条啊!!”虎兽人挥剑狠狠地砍断一顺垂下来的藤蔓,但紧接着又有些藤蔓补了上来。
“安静点儿塞恩,你这样吵我集中不了精力。”跟在他一旁的狼兽人不满地说道,边说着边拿弓拨开那些垂藤,“这当然不是自然所为了,大概是有人在操控这座森林。”
“哈啊!?那他很厉害啊罗维斯!”塞恩愤怒地大笑着,“等我抓到他先扒了他的皮!!”
“嘘!你先安静点儿,有动静。”罗维斯瞪了塞恩一眼让他闭嘴,搭箭拉弦,盯着前方一切的一丝一毫。
“咔嚓。”有抹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但又立刻消失不见。
然而罗维斯的箭已经射了出去。
现在回到卡叶这边。
“呼呼……应该差不多都困住了吧……”卡叶喘着气,他已经开始耳鸣了,所有活动的人都应该被困住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在周围来回走了走。
“好累啊……好晕……”卡叶踉跄地走着,急忙扶着一棵树才勉强站稳,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准备继续前进。
“呲啦!!!”
“……诶?”卡叶呆呆地站住,缓缓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左肩,那里正插着一支箭,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涌流出来,染红了他的披肩,呈现出枯木般的深棕色。
“弓……弓箭?”
生命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奔跑,不知是否有哪个哲学家说过这句话。
卡叶大概是信了,死了这条心了。
“我、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卡叶气喘吁吁地跟在吉利娅和罗伊身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力气继续跑着。
“去弓弦平原。”罗伊边跑边写到,因为过于急促只维持了几秒就消散在空中。
“对!我们去弓弦平原和龙王那边的部队汇合!”吉利娅说着,她似乎很想与别人干一架。
“总、总之我们先躲过追杀吧!!”卡叶慌忙地叫道,拨拉开越来越高的牧草。
“别放跑了他们!!他们就在那里!给我追!!”三人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兽人们愤怒至极的狂喊声。
“啧啧,这就被发现了啊!”吉利娅撇了撇嘴,她不是太想把力气用到和这些家伙纠缠身上。
“先、先进入森林吧!”看着不远处的森林和平原的交界线,卡叶慌忙说道,“现在在草原上太容易被发现了,而且在在在那里我大概可以阻…”
“嗖!!”
破风声粗暴地打断了卡叶,他几乎再歪一下头那枝弓箭就可以射穿他的脖子,但还是擦破了他的皮,火辣辣的痛感不断传来,刺激着让他越发觉得清醒。“该死的!罗伊你带着卡叶先往前跑!”吉利娅不爽地回过身,抽出腰间的两把剑继续跑着,“我还就想看看是你们弓硬还是剑硬了!”
第一支箭就像是个引子,撕开了属于弓箭手的章节。破风声开始不断地在这片喧哗的草原上响起来。“叮叮!!”吉利娅挥动着手里的剑与箭矢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一次甚至直接从中间把一支箭削成了两半。“快、快到了我们!!”看着不断接近森林边缘,卡叶有些释然地叫道,“不用再反击了吉利娅!我们先先先进到森林里吧!!”
“了解了!”挥手打偏两支箭,吉利娅急忙跟上二人的步伐进入到了森林。
“该死的!别让他们在森林里跑了!”带队的狼兽人看着三人进入森林后咆哮道,“不管活的死的都给我带回来!!”
森里似乎让卡叶安心了许多,莫名的自信感和安全感在心里滋生起来,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他这么想。“呼呼……卡叶,你大概能拦他们多久?”起身跳过一条凸出地面的树根,吉利娅问道,“这这这这里比平原复杂的多,而且有罗伊帮忙做些光的遮蔽的话……至少可、可以拖出十分钟来。”卡叶说道,声音总归是比平时大了一点儿。
“那就好,拖延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吉利娅笑起来,“如果要是碰见敌人的话,交给我来解决掉就好,而且说不定会在这里碰到我军和其他队伍。”边说着,吉利娅似乎越来越兴奋,“到时候就有的可热闹的了!”
卡叶平复着自己的复习,闭上眼睛调动着浑身的感知能力去感应这片区域。淡绿色的光点开始浮现在他的木爪上,随着他的奔跑慢慢洒落到地上消失不见,脑海中跟着也就多呈现出一块相对应的植物区域。每一棵树木的呼吸,每一片树叶的翕动,甚至是每一寸根茎的收展,他都能略知一二的感应到了。
“呼呼……抱歉了啊……”听着身后仍不断传来的喊声,卡叶在心里默默地道着歉。
“现在这座森林……是我的了!”。
卡叶静静地站在拱桥上扶着栏杆,零落的雨丝倏地钻进他的衣服里,带来几丝凉意。
他能看见远处的码头,有几艘船正在靠岸,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正下来核对货物,几个兽人苦力正搬下来一箱箱的物品,放在一旁堆积如山;他看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穿着旗袍,打着油纸伞在走在岸边说笑,扯着家长里短;他看见军人们扛着枪来回巡逻,表情严肃认真,烫金的肩坎在微雨朦胧下同样映出些光彩。
但是并没有他所熟悉的那个身影和自己的那把纸伞。
日上三竿,卡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卡叶穿过几个繁华的街区,现在虽还未入夜,但也算是热闹: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力车夫或是汽车,小贩们吆喝着,买着新鲜的炒瓜子和栗子;孩子三两追着跑着,拿着新买的拨浪鼓或是西洋糖,少不得跌一跤一会儿又哭起来;茶馆里溢出笑骂声,说书人的扇子一甩又响起满堂喝彩。卡叶之只是急匆匆地低头赶路,要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师傅又要骂自己了。
周围越来越安静,卡叶穿过几条街道,拐进了一个较为隐蔽的胡同。四周的草木越来越茂盛,几乎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许久没住人的废弃地,卡叶只顾走着,最后停在了一家几乎半个门面都被爬山虎 遮盖住的药店前面,推门进去。
“你又出去了?”坐在柜台里的中年白虎有些懒散地咬着烟斗,看着卡叶走进来,随意地问了一句。“是……我觉得应该快回来了……”卡叶支支吾吾地说道,“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好歹打把伞啊。”白祭站起来,随手从架子上拿了块毛巾走过去,擦着沾在卡叶身上的雨水,“着凉了又要吃药,你觉得吃的还不够多么?”
“只是小雨啦师傅,不用担…阿嚏!!”
“还不用担心,这可不是又着凉了?”无奈地看了卡叶一眼,白祭起身从柜子上拿下来一包包好的药,点上火倒进砂锅里熬起来,中药特有的苦涩和香味弥漫开来,“亏你倒是住在家药店里,要是别处指不定怎么嫌弃你呢。”白祭咬着烟斗说着,搅和着砂锅里的草药。
“诶嘿嘿……”卡叶只是笑了笑,拿着毛巾擦着身上不说话。
“你要是真听师傅一句劝的话,就别找你那把伞了。”沉默又被打破,白祭似乎是考虑良久才说出这句话来的。
“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回来呢?而且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白祭有点儿犹豫,“说不定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啊?”
“会回来的呀,师傅。”卡叶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当时答应我了。”
“而且做师傅的不是都应该鼓励徒弟坚持自己的梦想吗为什么要泼冷水啊……”卡叶又接着小声碎碎念道。
“是是是,师傅错了。”白祭挠了挠自己的脸,“来喝药吧,熬好了。”
从凳子上跳下来,卡叶走过去,帮着白祭把药渣滤掉只剩下碗清汤。“白糖在这,喝完记得洗了,师傅我出门去办点儿事情。”
“诶?师傅要去干什么?”卡叶有些好奇。
“旧的镇守使下去了,新上任一个,师傅我好歹去问候一下。”白祭说着,随便拿了个挂在衣架上的雨蓑。
“据说是个来自龙族的人,好像叫莱特耐塔,就拜托你好好看店了。”白祭说着,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呕,苦。”卡叶吐了吐舌头,忙的塞了口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