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pa第二弹!这次是小红!这样的风格会不会有点重了,要不以后还是搞轻松愉快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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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的枫,今年红得异样,浓稠得像是凝固的血浆。
红叶山庄便盘踞在这片血色林海深处,依着险峻的山势蜿蜒而建,飞檐斗拱掩映在漫天赤红之下,远远望去,如同一条蛰伏的、鳞甲染血的巨蟒。
山庄里没有男人,只有风,只有落叶,只有一群被风霜和世道抛弃的女娃。
她们是巨蟒腹下,瑟瑟发抖却又被庇护着的幼崽。
***
暖阁里,药味混着米粥的温吞气息。阿梅正用一柄细长的银匙,舀起温热的米糊,小心翼翼地喂进一个两三岁女娃的嘴里。女娃的眼睛很大,像受惊的小鹿,乖乖地吞咽着。
阿梅的手很稳,即使指节嶙峋,皮肤松弛如蛇蜕下的旧皮。
只是喂上几口,她便忍不住侧过身去,用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帕子捂住嘴,压抑地咳起来。那咳嗽声沉闷,带着胸腔深处破败的风箱音。咳了一阵,帕子移开时,中心洇开一团刺目的暗红。她浑浊的眼珠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那血不是自己的。
“婆婆……”女娃伸出小手,想碰碰她枯槁的脸。
阿梅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乖,吃……”声音嘶哑干涩。
***
山庄外,一种不和谐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器刮过宁静的水面,从山庄外遥远的山道上隐隐传来。
嗒嗒嗒……嗒嗒嗒嗒……
不是一匹马。是一群。沉重的蹄铁踏在山石和铺满落叶的硬土上,节奏急促而蛮横。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如同闷雷滚过山谷,惊起了林间栖息的寒鸦。
阿梅喂食的动作微微顿住,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给孩子唱起了童谣来。
“天气爽,秋山高,我是一个好宝宝……”
***
山庄最高的望枫台上,一个人影孑然独立。
她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旧却干净的暗红色劲装,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单薄,但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根钉进山岩的楔子,牢牢扼守着山庄的咽喉。
这便是庄主小红了。
她微眯着眼,俯瞰着蜿蜒的山道。层层叠叠的红叶间隙,一队人马正快速逼近。约莫七八骑,清一色的黑衣劲装,胯下骏马膘肥体壮,蹄下生风。为首一人,身形格外魁梧,腰间挎着一柄厚背鬼头刀,刀柄上的红绸在风中狂舞,像一道醒目的血痕。
他们的目标,毫无疑问,是红叶山庄。
小红的眼神中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只有一种早已预料的、深沉的疲惫和更深的冰冷杀意。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修长有力,指关节处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细碎的旧伤疤。“快拳小红”,是用血与骨在山外江湖的阴影里刻下的印记。
***
马蹄声在山庄那扇由整根百年铁枫木制成、厚重无比的大门前骤然停歇。为首的魁梧汉子勒住马缰,马匹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他仰起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山庄高耸的围墙和紧闭的大门,最后定格在望枫台上那个醒目的红色身影上。
“红叶山庄的娘们儿听着!‘黑煞门’七当家,‘裂山刀’马平川在此!识相的,乖乖交出山庄的地契!再让大爷我挑几个水灵的带走乐呵乐呵!否则……”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鬼头刀,厚重的刀身反射着惨淡的秋阳,寒光逼人,“老子就劈开你这破门,鸡犬不留!”
望枫台上,小红依旧静立。山风吹拂着她的鬓发,有几缕拂过她冰冷的唇角。她缓缓抬起右手,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那只布满茧子的手,五指微张,然后慢慢收拢,捏成了一个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苏醒的细蛇,在皮肤下微微贲张、游动。
她没有看下面叫嚣的马平川,目光反而投向了山庄深处,暖阁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看到那个咳血的佝偻身影和那个懵懂的女娃。她已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立下的誓言,只知道自己所要守护的东西就在此处。
***
然后,她动了。
不是冲向大门,而是身体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柔韧和迅捷向后一折,如同蛇类蓄势攻击前的后仰!足尖在望枫台冰冷的石面上轻轻一点!
“嗖——!”
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如同离弦的赤色箭矢,又似一条自高崖扑击而下的毒蛇,瞬间撕裂了空气!没有走台阶,没有借力,她就那么直接从数十丈高的望枫台上,朝着山庄大门外的空地,凌空扑下!
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暗红残影,破风声尖锐刺耳,隐隐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蛇高速游动时鳞片摩擦空气般的“嘶嘶”声!
马平川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瞳孔骤缩!他只来得及看到一团炽烈如血、带着死亡气息的红影当头罩下!
“好快!”几乎是本能地怒吼一声,马平川全身肌肉贲张,双手紧握鬼头刀,用尽全力,朝着那团红影劈砍而去!
然而,那团红影却在刀锋即将触及的瞬间,诡异地一扭!小红的身体在空中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柔韧,如同灵蛇摆尾,险之又险地贴着厚重的刀锋边缘滑过。
落点,并非马平川,而是他身侧一名正欲拔刀的黑衣人!
小红足尖沾地的瞬间,身体便如压紧的弹簧般再次弹出!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
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速度!极致的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拳头的轨迹,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暗红虚影闪过!
“咚!”
一声极其沉闷、如同重锤击打沙袋的声响。
那名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直接从马背上倒飞出去!
快!狠!一击毙命!
直到同伴的尸体落地,马平川和其他人才如梦初醒,脸上写满了惊骇!这哪里是什么山庄女流?分明是一条择人而噬的赤练毒蛇!
***
“结阵!围杀她!”马平川又惊又怒,心中的轻视早已被死亡的恐惧取代。
剩下的六名黑衣人也是刀头舔血的悍匪,反应极快,立刻策马散开,形成一个松散的半圆,将刚刚落地的小红围在中间。
小红微微垂眼,望着自己的拳头。她甩了甩手,几滴血珠被甩落在铺满红叶的地面上,迅速渗入,留下几点更深的暗红。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一条在落叶上无声游弋、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的毒蛇。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方才扑击时的狂暴,而是一种冰冷的杀意。
一名黑衣人被她这诡异沉静的姿态弄得心头莫名发毛,厉声喝道:“装神弄鬼!一起上!剁了她!”
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前冲,他双手握刀,居高临下,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小红看似避无可避的后颈狠狠斩落。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小红又动了。
与上次一样,她以一种诡异的姿态避开了对方的进攻。同时,她那只一直垂在身侧、如同蛰伏毒牙般的左手骤然举起。
不是拳,而是并指如剑!中指与食指并拢,精准无比地点向那黑衣人因全力劈砍而暴露出的、毫无防护的腋下。
“嗤!”
一声轻响,如同毒蛇的毒牙刺入皮肉。
黑衣人全身猛地一僵,高举的刀定格在空中,脸上的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迅速涣散,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软软地从马背上栽倒下来,“噗通”一声砸在落叶堆里,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又死一个!
***
剩下的五人面色惨白,有人已经萌生退意。毕竟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捕食。小红宛如一条被惊动的毒蛇,而所有踏进她领地的生物,都只有死。
“谁敢退?!”马平川怒喝一声,他知道今天若不能杀了这女人,他们谁也走不出红叶山庄。
“都给老子缠住她!”马平川双腿猛地一蹬,从马鞍上高高跃起,其余几名黑衣人随之舞刀向前,将环内空间封锁殆尽。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骨骼发出一阵爆豆般的闷响,肌肉块块隆起,将黑色劲装撑得几乎要裂开,这是他的成名绝技“裂山劲”,配合手下的围杀,小红此次避无可避!
“死——!”
这一刀,凝聚了马平川毕生功力,势不可挡!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刀,小红漠然抬头,看向那柄裹挟着万钧之力劈落的巨刀。冰冷的眼眸中似是试马平川于无物。
她没有躲。
这眼神让马平川内心发麻,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挥下刀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
刀锋离小红已不足三尺。
小红,终于动了!
这次她的身体没有后退,反而微微向前一倾。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在这一瞬间化作了两道赤色的狂影。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如雨打芭蕉、却又清脆如金玉交击的爆鸣声,在鬼头刀厚重的刀身上骤然炸响。
马平川只觉得一股股连绵不绝、尖锐如针、却又沉重如锤的诡异劲力,透过刀身疯狂地传递过来!他引以为傲的“裂山劲”那磅礴的气势,竟被这无数道细小却精准到了极点的冲击力一点点撕扯开来。
那劈山裂岳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无数条毒蛇的啮噬生生啃噬殆尽!
刀势居然在女流的一双绣拳前停了下来!
只是马平川已来不及为此惊讶,因为眼前的蛇影已然消失。
***
蛇动了。
“崩——!”
马平川胸口处那精铁护心镜在接触到拳头的瞬间,就如同纸糊般瞬间扭曲,随后向身体内凹陷了进去。
直到今天,马平川才知道为什么江湖上称她为“快拳小红”。
可惜为时已晚。
小红收拳,他那巨大的身躯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而那柄沉重的鬼头刀,“哐当”一声,掉落在离他尸体不远的地方,刀身竟已布满细密的裂痕。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攻也不攻,逃也不逃。他们知道自己已不过是会说话的尸体。
***
山庄恢复了寂静。
小红站在原地,目光投向山林深处,那无边无际、仿佛燃烧着永恒火焰般的枫林。那里,是她力量的源泉,似乎也是她最终的归宿。
良久,她的喉头一涌,呕出一滩鲜血。她轻轻抚着胸脯,身形似乎佝偻了一些。
红叶山庄,这条盘踞在血色山林中的巨蟒,又一次用利齿守护了它的幼崽。只是代价,是它自身鳞甲下渗出的、滚烫的血。
暖堂内,女娃已在阿梅的哄逗下沉沉睡去。
上班摸鱼作!武侠pa!堂堂参上!
***
山风经年不变刮过阿梅脸上的沟壑,也再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她已经足够苍老,或许比那磐岩还要古老几分。
阿梅靠坐在村口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下,背篓里只有寥寥几根细柴。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她洗得发白的旧布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梅!”稚嫩的呼唤打破了山道的寂静。
几个拖着鼻涕、脸蛋通红的顽童,归巢的小鸟般朝她奔来。跑在最前的小夏,手里攥着一把刚采的、还带着露水的野花——黄的、紫的,有些已经蔫了,宝贝似的捧着。
“给你!”小夏把花塞进阿梅枯瘦的手里,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阿梅,你说以前能一剑削开满山的落叶,这是真的吗?”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拽着阿梅的衣角,一脸崇拜。
阿梅听闻,眼中流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亮。她轻抚着那些蔫了的花瓣,却喉头一痒,不住咳嗽起来。
孩子们立刻收了声,龙胆乖巧得踮起脚给阿梅捶背,小信从怀里掏出没舍得吃的烤红薯,略有不舍地递给阿梅。
“阿梅,吃,小红说,红薯能治咳嗽!”
阿梅摆摆手,示意不用,咳嗽声也稍歇了。
没多久,孩子们又散开来玩耍,手中握着山野捡来的树枝,煞有介事地练起“剑法”来。
孩子们身形笨拙,出招更是无章法可言,但一举一动中,却带着纯真的力量。阿梅默默望着,浑浊的目光无人能懂。
山风忽然停了。
另一种锐利的气息切断了空气,破出“铿锵”的声音。那是铁,是人为铸就的杀器才会发出的声音。
剑客。
阿梅缓缓抬头,一双目光与她对上。
这目光中的仇恨,强烈的要燃起熊熊烈火,要把阿梅的身躯烧穿!
“沾衣梅三娘!”
字字含血,咬牙切齿,终究唤醒了阿梅古井一般心中沉入深底的回忆。思绪在她枯槁的脸上断断续续画出一副表情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当年你杀我父亲,居然还有面目苟活至今日!”剑客声音稚气未脱,恐怕还是个少年,“今天我便要你血债血还!”
泣血之声在空旷的山间回荡,又聚成更多回声。
“血债血还!”“血债血还!”
孩子们被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噤声。小夏却不知哪来的勇气,踉跄挡在阿梅跟前,他浑身发抖,手也伸不直,鼻涕眼泪糊满了一脸,但还是执拗地不愿离开。龙胆则紧握住阿梅的胳膊,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滚开!”
剑客声音满是不耐烦。
“梅三娘,你胆小卑劣,就会用些孩童做盾牌?”
“也好,我就让这些小杂碎先给你陪葬!”
恰在这时,阿梅动了。
她那只枯瘦如柴、布满瘢痕的手,极其缓慢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轻按在了小夏单薄的肩膀上。动作很轻,却让小夏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到了一旁。她又低头,浑浊的眼睛对上龙胆惊恐不定的眼睛,眼神里有着一丝安抚,随即轻轻抽出了被抱住的胳膊。
阿梅缓缓站起,动作之慢,好像已经耗尽她毕生的力量。
她没有看向剑客,目光却落在方才孩子们玩耍时捡来的树枝上,那枝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阿梅朝枯枝挪了一步,踩到碎叶上,发出“咔嚓”一声。
剑客的耐心被这一举动瞬间磨尽,他想象过对方拔剑、反抗、求饶……唯独没有这无视!这比任何挑衅都更让他怒火中烧!
他怒吼一声,剑尖直指阿梅咽喉。
山风骤起,阿梅手中的野花飘落几朵,她缓缓弯腰,拾起一段枯枝。
那凌厉的一剑,居然就这么从阿梅头顶掠过。
剑客眼神一凛,心中警铃大作,他收住前刺的力道,转手挽剑,化刺为劈,直向阿梅脖颈斫去。
阿梅身形未动,只握住树枝的右手轻轻往身后一递。
树枝没有迎上剑刃,剑锋却在离她寸许之处陡然停住,仿佛被无形之力所阻。
剑客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段树枝,那一截他视之为草芥之物,已经点在他的手腕上,似乎这树枝原本就在此处,自己却是全力撞了上去。
那柄寄托了他全部仇恨与未来的长剑,再也握不住,脱手坠落,“当啷”一声,砸在脚下的碎石上。
剑客并未轰然倒下,而是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软绵绵地跪了下去,而后侧身重重砸在山道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并未死,眼睛还睁着,瞳孔却涣散失焦,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只是那曾经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碾碎的茫然和一种更深、更冷的恨意的种子。
他的右手——那只握剑的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手腕处一片乌青,微微颤抖,却再也无法紧握任何东西。
山风停了。
阿梅终于直起身子,她没有先注视躺在地上的剑客,而是极慢极慢地扫过被吓傻的孩子们。
小夏的脸皱成一团,已经分不清眼眼鼻嘴,龙胆双手微微捂嘴,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信女早把红薯捏成了一滩烂泥。
她的视线,最终落回自己手中那根枯枝的尖端。
那片小小的黄叶,在风中顽强地粘附了一瞬,终究还是被吹落,打着旋儿,飘飘荡荡,朝着山下幽深的谷底坠去。
阿梅的目光追随着那片落叶,一直看它消失在谷底的阴影里。
然后,她缓缓低下头,看着地上那个还活着的少年。
那涣散瞳孔深处重新凝聚起来的,不再是少年的锐气,而是一种被彻底摧毁后滋生的、更加黑暗粘稠的东西——一种不死的恨意,一种注定要用余生去咀嚼失败的毒。她看到了一个新的复仇者,一个更加扭曲、更加痛苦的复仇者,在她生命的尽头诞生。
阿梅狠狠咳嗽起来,她咳得那么狠,那么久,以至于她磐石般的身躯也摇晃起来,以至于孩子们忘记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对生命流逝的巨大悲伤。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
枯枝终于从她沾满鲜血的手中滑落,无声地掉在尘土里,落在少年掉落的长剑旁边,也落在孩子们散落的野花旁。
阿梅不再咳嗽,只是望着远山,像一尊被风蚀了千年的石像。那急促而艰难的喘息声,在山中微弱又固执地响着。
时川市的夏天比其他地方的夏天要热。
良乃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口袋里没钱的时候,蝉的叫声就会格外地刺耳。
啊——好想在面馆吹着空调吃古池大叔做的热气腾腾的加了辣椒酱的拉面啊。
但是吃面还是要钱的,良乃也不能总是去吃霸王餐,古池是个严肃的人不是那么好说话。
良乃没有钱。
既然如此那只好去做一单生意了。
一番街上有钱的人还是不少的,尤其是到了晚上天气不是那么热的时候人又很多。
手上没有汗,感觉很好。
先放松地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就好像是个闲得发慌出来逛街的潮流少女,然后很随意很自然地擦肩而过,就像扎辫子一样自然地把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来,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拉开距离。
所以说这种在路上专心致志玩游戏的人的钱包太好拿了呀。
时川市的夏天比其他地方的夏天要热。
契明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最近自己操作不好,已经卡关一星期了。
啊——这boss好难刷呀为什么他连段这么快还无法打断仿佛感受到了制作人的恶意啊啊啊。
但是游戏还是要打的,契明也不是第一次卡关,但玩家的尊严阻止了他去看攻略。
结果又出了新的dlc。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出一趟门补充维持生存的必要物品了。
但是白天出门的话不能在路上玩游戏因为阳光太刺眼了,而且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也谈不上白天出门吧……
路上操作不精准,先刷一波素材好了。
格挡,刺击,格挡,刺击,左翻滚两次,横斩,上挑,接战技,右翻滚,格挡,刺击,格挡,刺击,左翻滚,右翻滚,左翻滚,横斩,左翻滚,上挑,接……哎呀贪刀了,后滚翻,喝口药。嗯他跳过来了,前滚接上挑接大,嗯解决。
刚才好像有人摸了我口袋。
就像之前干的并且以后也会干的一样,良乃娴熟地绕到了一个角落里掏出了刚刚缴获的战利品清点起来。
“什么啊就三千円,这都不够我吃几顿拉面的呀。”
预料之中的数目但依旧熟练地抛下一句抱怨,因为钱这种东西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多的。抱着多余的期待将钱包又仔细搜刮了一通之后,良乃摇摇头,确认这个死宅的钱包没有更多价值了,接着就打算挥手把钱包扔进垃圾桶。
只是将要动手时,良乃感到什么东西禁锢住了自己右手的动作,想努力动弹一下结果却控制地更紧了。
“你想干什么。”
背后传来了冷冰冰的男人的声音。
丰富的经验告诉她这是失主。
良乃着实吃了一惊,她根本想不到会被失主给追上,更不用说这个人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背后,这对于一个常年干这行的老手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但良乃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而已,多年来混迹于渣滓中的她可不害怕这种场面。
“你才想干什么呀!大晚上的在这种地方是想对我做什么事情!”
“钱包。”
“什么钱包?”良乃装傻充愣,然后突然道,“哎警察这个人要对我不轨!”
然后,撒腿就跑。
当然这只是想象中的事情,身后这个人,也就是林契明,丝毫不为她的话语所动,反倒是把手又扣紧了一分。
“哎呀疼疼疼,你要对女孩子这么凶的吗?人家才19岁诶。”良乃故意发出娇嗔柔弱的声音,并且谎报年龄想要博取一些同情。
虽然谎报程度是稍微有点大了。
“钱包还给你就是了,先说明我可还没来得及打开哦。”良乃“乖乖”把钱包递还到契明手里。
林契明接过钱包,手上的劲头没有减弱分毫,继续不依不饶道:
“钱。”
“什么钱,不是说我还没有打开……”
“钱。”
林契明一脸冷漠。
良乃知道今天遇上不好惹的主了,但还想要挣扎一下。
眼下缺钱这个事情是真的,而且既然是自己“工作”所得的报酬,无论如何也不想轻易放弃。
“哎呀,这位帅哥您就可怜可怜我嘛,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三千円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就当是施舍行善啦,拜托啦。”
良乃摆出一副委屈可怜之态,眼泪水仿佛就要扑朔扑朔地掉下来。
迷途少女,有谁不会垂怜,有谁不会动心?
林契明不会。
“钱。”
冷冷冰冰,现在的他就是一台收银机。
良乃恨得咬牙切齿,奈何现在右手腕被扣得发疼,只得认命,把三千円纸钞也原原本本吐了出来。
林契明收到钱,手倏地松开,转身便快步离去了。
留下良乃一边揉手腕一边吐舌头。
“穷鬼,死宅,祝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女朋友!”
契明置若罔闻,走得虎虎生风。
看来今天还得再干一单了,良乃想。
时间没过多久,又到了良乃抓耳挠腮的日子,前些时候的“工资”已经花完,古池大叔那里差不多也到了不能再赊账的地步,而超市丢弃过期食品的日期也还没到。
又要去“工作”了吗?
良乃并不想。
于是她把自己所有的外衣全都抖了一遍,以期能找到些剩余资金,甚至连身上穿的都脱了下来。
反正废弃仓库不会有人看到,她也不在意被人看。
这一阵抖没抖出现金,倒是抖出一张银色卡片。
良乃看着这张卡好一会,才回忆起是什么时候搞到手的。
这张卡片是之前在林契明的钱包里再次搜刮时发现的,但是因为林契明对三千円斤斤计较的样子,让良乃断定此人是个穷鬼,所以就把这张卡忘到了脑后。
可现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刻,再瘦的蚊子腿,也要劈点精肉下来了。
良乃扫了一眼,这似乎是哪家服装店的购物卡,心中暗喜。购物卡虽然不能立刻置换成食物,但只要买了衣服再折价卖出也是能很快变现的。毕竟出掉几件衣服的门路良乃可多得是。
脸上挂着笑意,她用手指轻轻抚摸了几下这张购物卡——这卡做得挺精致啊这纹路……
等等!
她内心突然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情。
良乃把购物卡凑到面前,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张卡上刻的字母。
Scar——Scarlet!
那不是是全国前五的奢侈品牌吗!
狼外婆
超级小短片,实为剧情快写完了,发现没互动任何场内角色,故紧急打卡用,见谅。
***
一日,琼斯正在慈善院中给孩子们读故事书。
今天讲的故事是小红帽,是一则在琼斯的故国广为流传的故事。
大约是大灰狼伪装成人类,最终被识破,而后被消灭的合家欢故事。
琼斯读到:
“哎,外婆,”小红帽说,“你的耳朵怎么这样大呀?”
“为了更好地听你说话呀,乖乖。”
“可是外婆,你的眼睛怎么这样大呀?”小红帽又问。
“为了更清楚地看你呀,乖乖。”
“外婆,你的手怎么这样大呀?”
“可以更好地抱着你呀。”
“外婆,你的嘴巴怎么大得很吓人呀?”
“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呀!”
孩子们听到此处,纷纷开心地叫嚷起来“可爱!”“狼外婆好可爱!”
“可爱……吗”琼斯约莫是第一次听见对狼外婆这样的评价。
“感觉像阿梅一样!”
“阿梅吗?”琼斯抬头看了看阿梅,这位和蔼慈祥,又高大宽阔的年长女性只是微微笑着,似乎也没有否认的样子。
琼斯便问道:“大家都这么觉得吗?”
结果大家居然纷纷点头,除了小夏。
因为小夏已经心不在焉地睡着了。
威廉无奈摇摇头,而后缓缓读完了全篇,不少孩子竟然有些沮丧。
“哎,是我讲得不好吗。”
“小信觉得”,信女说,“狼外婆也是为了自己活下去呢,对狼外婆说,吃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吧,还特地伪装成人类的样子,非常温柔呢。”
“非常温柔吗?”琼斯稍有惊讶,他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角度。
“嗯,狼确实原本就是要吃人的,从为了活下去这个角度来讲,狼外婆也并没有什么错。”琼斯自语道。
这之后,琼斯特地改写了小红帽的故事,讲了大灰狼伪装成人类,把外婆,小红帽,和猎人全都吃掉的故事,孩子们听得非常开心。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偷偷划一铲
町民说并不知道戴维·琼斯是谁,但如果要找一个在江户住了很久的外国老头的话,他最近每天都会去慈善院教书。尤里告诉町民,这就是戴维·琼斯,町民则表现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他说自己小时候就知道有这个外国老头了,但是坊间传言都只叫他“天狗医生”,并不知道名字。
于是尤里又向町民讨问了慈善院的方向,说是距离这儿还有些偏远。毕竟只是个收养弃儿的地方,住得远些也算是种保护了。尤里如是想着。
待到近了一处居所,远远听见孩童的吵闹,尤里便知道这里就是慈善院了。虽是隔了约莫半个地球的距离,孩子们嬉戏的声音总是差不多的。话说回来,在这个所谓日升之地的见闻,应该算作西行游记,还是东行游记呢。
临到门前,尤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决定先探出半个脑袋在门口张望一下。瞥向院内,才惊觉原先的嬉闹声已然不见,她带着疑惑往里迈了一步,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随着“哎哟”一声,又多出了许多笑声。
“抓到啦,抓到啦!”
“是红毛洋人啊!”
“洋人不是都长胡子的吗?”
孩童们一拥而上,把尤里搀扶起来,而后围着叽叽喳喳个不停。他们对尤里的衣服装束很是好奇,于是东摸摸西扯扯,还有的想爬到尤里的背上,不知是从谁那里养成的习惯。
“诶,喂,不要扯我的背包,不要碰那个瓶子,很贵的!等等,你们在摸哪里?”
“啪,啪”两声清亮的击掌,让孩子们安静了下来。
尤里见来者是一名温和的女子,与其他孩子不同,她衣着得体,仪容端庄,比起孩子,要更接近于女人了。
“记得小红姐说的吗,客人来了要礼貌。”
于是孩子们从尤里身边散开,绕到女人身后,还是充满好奇地望着。
“给您添麻烦了,这些孩子们很少见到外人,更别提您这样的南蛮人。”女人轻轻摸着几个孩子的脑门,继续说道:“这里是慈善院,请问您到访这里有什么事呢?”
尤里愣了会神,想起刚刚因为紧张一直都在用母语跟这些孩子说话,然后大叫道,“你会说英语?”
见到尤里吃惊的样子,女人也是掩面浅笑,说:“近些月来,有位兰学教授每日来这里授课,什么语言都教,隔三差五听上一些,也是能简单说几句。”
尤里心想可不能给看扁了,于是操着怪腔怪调的日语讲:“无妨,我姑且也会一点日语,贵安,我叫卡拉·尤里,叫我尤里就好。”
“百合(yuri)小姐吗,”女人自然而然地按照日语的音译理解了尤里的姓氏,随后也自我介绍起来,“我叫信女,叫我小信就可以啦。”
“你是这里的女工吗?”百合小姐见信女年岁不大,不同于自己曾去过的孤儿院院长,多是些和蔼的老人,猜想对方或许是雇来的女工,照顾这些孩子们。
信女摇摇头,“我也是这里的孩子。我们都生活在这里,就如同亲生兄弟姐妹一般。”
百合小姐稍有些诧异,她知道这里的人们还未信仰于基督,却也同基督的信徒们一般团结友爱。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并非人与人),不必要受什么先知的教诲,而天生就诞于彼此的帮衬中,孩子们没有家庭为依靠,他们就自己建立起能够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家庭。
“呃,我是来找一个叫戴维·琼斯的外国人……”百合小姐依旧没有放弃用人名来寻找她的笔友。
“您说琼斯爷爷呀,我知道的。”信女回想起前段时间的经历,“不过昨天他说今天要整理下新到的什么书刊,就没有来。您要不要改天再来?”
“改天吗……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我还是早点去拜访下好了。”百合小姐原本也已经打算改天了,但听说戴维·琼斯搞到了一波新书,一下子来了兴致。
“信女,刚好知道哦。”
此时的戴维·琼斯还不知道,这之后的日子会变得什么样。
登登,神秘角色登场的楔子,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于是抓紧写完发了出来,开头是直接借用了我最喜欢的作者的书的开篇,因为实在是很合适,那么请期待很快就会登场的神秘角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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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历1771年3月21日北美洲东海岸,英属北美最大港口费城东南风转西南风。
那一天的第一抹晨曦六点出现,最后一线晚霞十八点落幕。
那一天白昼的长度,和那一天夜晚的长度相等。
那一天的上午,东南风还覆盖着北美的东海岸;到了那一天的下午,西南风就开始吹起。
人们管那一天叫春分,管那一天莅临北温带的风叫做信风。
“小姐,快些吧,这是最后一班船了。”
大副有些局促不安地催促着眼前的女子,他不敢得罪自己东家的千金,又担心再拖下去会影响整个航程,只得耷拉着肩膀在门外等待。
“再等等,我的护身符不知道丢哪去啦!”
屋里传来清脆响亮的回答,大副也无可奈何,他默默叹了口气,抬头无助地望了望天,希望启航后能够有几天好天气。
过了小半晌,那位被称作“小姐”的女子总算走出了家门,信风轻抚她柔软的棕红色长发,吹起几缕发丝,引得大副略微失了神。
“哼哼,咱们这就去码头!”她步伐轻盈地踏上马车,眼神中透着热情与期待,看得出她对即将到来的旅途十分憧憬。
她并非是第一次出航,如果我们稍微观察一下这位美人的容貌与装束,便不难得出这一结论。她的面庞虽略显稚嫩,但那双深邃的翡翠色眼眸中却闪烁着历经风浪的坚韧。一袭精致的航海服紧贴身形,腰间挂着一柄小巧的匕首,显然是为海上生活做足了准备。
此行依旧能让她感到兴致勃勃,正因为此次的目的地是为了开拓家族的新航线,前往那跨越了半个地球,据说拥有着巨大财富的东方。
大副并没有她那样的踌躇满志,在他的观念里,这实在是出于无奈之举。大英帝国在北美洲属地的税收日益沉重,家族生意若不另辟蹊径,恐怕难以维系。这次的航行计划,完全是临时调整,为了追赶最后一点窗口期,避免错失商机。
经常往返于美洲与欧洲的航海家都知道要避开大西洋6月开始的飓风季节,但那对前往东方的船队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前往东方有一个巨大的困难,就是如何绕过非洲的好望角,那里常年盛行强西风,海浪汹涌,尤其是当南半球进入冬季后,情况就会更加严峻。如果不能在6月前顺利通过好望角,船队将面临极大的风险。就算能侥幸避开风暴,也会大大延长航行时间,错过随后的印度洋西南季风,到那时航程的延误就不是一两个月,而可能是长达半年之久,回程也会变得异常艰难。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港口,船长已在靠在侧弦等候多时,他见小姐下车,便转身过去大声吆喝起来:“伙计们,抓紧时间整备,咱们马上就要起航了!”船员们迅速忙碌起来,绳索绷紧,帆布展开,海鸥在空中盘旋,似乎也在为即将启程的船只送行。
马车上的二人换了接驳小船靠近大船,女子谢绝了船长的搀扶,轻盈一跃,稳稳落在甲板上,随后拍了拍衣服,似乎对自己的身手颇为满意。
船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愧是塔克家的孩子,在海上就像在家一样自如。“女子只是调皮地笑了笑,这样的夸赞似乎已是听过多次。
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海风,对船长说道:”顺着季风,天气顺利的话,我们应该能比正常航程提前到几内亚。
“不错,“船长接过话茬,“虽然我们启航时间迟了些,但今天刚好是春分,海流和风向都对我们有利。事不宜迟,就请小姐来宣布启航吧。”
她麻利地爬上桅杆,俯瞰整片海域,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春分时节,海天一色,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仿佛为航程铺就了一条金色的道路。她深吸一口气,挥动手中的信号旗,大声宣布:“扬帆——启航!”
船员们齐声应和,帆索瞬间收紧,巨大的船帆迎风鼓起,船身微微倾斜,缓缓驶离港口。而这次远行之后的故事如何,就要留到后续再说了。
随便写点,其实只是复述了一遍火之子的剧情……非常非常喜欢这样的故事,恰好春龙胆上春晚,所以假装一个说书人写了如下,不善言辞,诸位见笑
深夜雨未眠
深夜雨未眠,戚戚诉不休。
我有惊奇事,诸君且忘忧。
大奥有贵女,其本乃鬼身。
幽居高墙内,重重宫苑深。
庭前燕雀稀,左右勤换更。
世间莫知晓,丽姝喜食人。
窈窕春龙胆,受命入禁闱。
巧得夫人心,从此长相对。
时节岂长久,日月煎人寿。
将军虽贵体,呜呼一命休。
贵人入空门,龙胆亦相随。
可笑酒肉僧,一如扑火蛾。
不觉身有孕,渴求日益多。
百密有一疏,俄然刀兵立。
顷刻花作火,转瞬火如花。
废屋成炭色,尸骸覆群鸦。
血莲出舍利,遗腹尚有子。
龙胆心有愿,悲戚动山主。
舍却常人身,忍罢非人苦。
稚儿一声啼,花开见佛祖。
深林独一居,有子其为巽。
自在如风游,纯质如兽嬉。
飘飘兮美髻,熠熠兮华瞳。
咿呀学人语,吃吃唤母声。
天地一梭短,稚儿初长成。
为母愁千转,但为稚儿故。
因缘系佛塔,生而有瑕疵。
寻遍天涯路,不曾有良谋。
深夜雨未眠,戚戚诉不休。
幼子怜母意,更添母心忧。
想如春日焰,受如水上泡。
诸行皆无常,一切终成空。
此后又经年,樱花还烂漫。
故人再相逢,是劫或是缘?
杯中酒已尽,来日再相谈。
君愿知后事,春宵苦短中!
先苟住命于是切了一部分当作(上)发出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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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日的晨雾还未散尽,水天宫前的长坂道已挤满竹篾编织的货摊。扎着紫色结绳的毛竹在道旁列成长阵,枝叶间垂挂的纸灯笼尚未点亮,倒像一串串褪色的柿子。摊主们忙碌地摆放着各式货物,空气中弥漫着新米的清香与海腥味。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副熙熙攘攘的市井画卷。
戴维·琼斯来日本居住已有二十余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节日,但每次走过长坂道,心中仍涌起一丝新奇。他驻足于一个卖金平糖的摊位前,思忖着要不要带些回去给孩子们。
信女则恰到好处地踮脚从青葫芦堆里抽出根黄瓜,清脆的咬合声打断了琼斯的思绪。
"这可不是零嘴。"琼斯用裹着皮革的食指轻敲她的脑袋,"要买供奉用的胡瓜得去..."
琼斯原本还想多讲些目连救母的故事,却想起这些孩子可能从未知道父母的音容笑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便无奈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卖胡瓜的摊位。摊主热情地递上一根翠绿的胡瓜,琼斯又挑选了一些其他瓜果,连着之前信女顺手薅的一起付了钱,心中泛起些许杂陈。他来水天宫时日不多,却已被孩子们的纯真与坚韧深深打动。
信女只是深情地望着那只黄瓜。
琼斯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微微带着瓜果熟透腐烂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头,想要知道这奇怪的气味从何而来。
猛然间,他似乎看见信女手中的半截黄瓜正在渗出暗红汁液,那并非是血的颜色,倒像是软体动物渗出的泥浆。孩童们嬉闹着从他们之间穿过,每个人的和服下摆都拖曳着海藻般的黑影。
"琼斯爷爷?"信女困惑地望着突然僵立的荷兰人。在她眼中,市集仍是明丽的画卷——戴市女笠的妇人在挑选素色桔梗,鱼贩木盆里跃动的鲤鱼溅起珍珠似的水花。唯有老人青灰色的瞳孔里(其实我不知道琼斯到底是什么瞳色,顺手写的),倒映出某种她看不见的漩涡。
“咚……咚……咚……”远处传来低沉的鼓声,似海浪拍岸,节奏缓慢而沉重。琼斯的心跳随之加速,他紧紧撑住手杖,目光扫过四周,却早已不见集市的景象。
信女突然打了个喷嚏。再睁眼时,那个高大又沉重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只有她手中咬了一口的黄瓜滚落在地。
“爷爷?”信女歪着脑袋愣了一会,便不再去想,继续低头寻找刚才掉落的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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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快到晌午,信女蹦蹦跳跳地回了慈善院。
虽然集市上吃了一根黄瓜,但蔬果终究只暂时骗骗口舌,若要填饱肚子,还得靠院里阿梅的茶饭。
临近院外,信女并未听到伙伴们的嬉笑声,便知道今天巽哥没有来。她轻叹一声,推开院门,只见阿梅正忙碌地准备午餐,阿梅抬头见是她,微笑着招呼:“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
信女应了一声,急忙问道:“阿梅,今天都吃些什么呀?”
“今天有糙米饭和炖南瓜,还有院里种的青菜。”阿梅边说边将一篮洗净的菜叶递给信女,“琼斯爷爷呢,不是说带你去买过节准备的物事吗?”
信女接过菜篮,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爷爷,不见了呢!”
阿梅倒不把信女的话当儿戏,她搁下锅铲,把阿梅信女拉到一旁坐下,轻声问道:“小信,爷爷走丢多久了?你有没有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信女努力回忆了一下细节,然后摇摇头:“阿梅,黄瓜掉了,我去捡黄瓜,爷爷就不见了。”
她眉头紧皱,努力地寻找琼斯与黄瓜之间的相关性。
阿梅却若有所思,想起小晴似乎也已经有一些时候没有见着了。原本以为小晴只是去哪里玩耍,但想想琼斯这个怪老头大可不必也发了狂颠。
“小信,帮奶奶掌下勺,我去与你小红姐问问。”阿梅转身离开厨房,信女则听话地点点头,熟练地握住锅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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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琼斯先生不见了?”小红停下手中的活计,稍稍带着疑惑,“好在小信没事。”
“阿晴也不见有一会了。”阿梅补充道。
“最近町内确实听说有怪事发生,”小红沉吟片刻,“这等事,或需要拿着信物请水天宫帮忙才好。”
阿梅点点头,“也好,只是琼斯先生的信物,我们这里没有。”
“只好往他的兰学塾一去了。琼斯先生被我请来慈善院之前,我曾在他那里听过讲。”
说罢,小红取来纸笔,将琼斯的住处写了下来。
“他收了几名弟子帮他打点工作,你去说明来意,不难取到信物。哦对,记得带上小信,不然也不知琼斯先生在丢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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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午饭过后,阿梅便逮住想要睡觉的信女,简单收拾一番,带着小红写的地址,踏上了寻找琼斯爷爷的旅程。
小600字,不必算分了,关于贝克患病后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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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转冷,原来时间已近年末。
今年或许是个寒冬。
这实在并非是什么好消息。
刘易斯看着医生给贝克开出来的医嘱,表情有些呆滞。
家中仅供得起基本的水电,并没有任何保暖设施,而医生却又说贝克不能穿太厚的衣服。
贝克此时正侧身躺着,不让患病部位受到挤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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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对CDS有所耳闻。
最近他去对乔治恶作剧的时候乔治总是会骂他。
“小畜生,你得烂病烂死吧!”
没想到真的患病了。
他听说生病的人最后身上的肉会一块块烂掉下来,这让他有些害怕。
去小巷垃圾桶翻找能吃的食物的时候,偶尔会看见染了病的猫或狗,它们一瘸一拐地走着,一边从身上渗出血来。
贝克怕的不是这个。
和往常一样,贝克会分一些自己找到的食物给它们,结果贝克发现有只猫只是围着食物转圈一直不吃——它的下颚掉了。
不能吃东西,这太让人难过了。
他知道有一种东西特别好吃。
那天,贝克路过一条小巷时,一个年轻姑娘正和一个骑摩托车的人理论。
“你是不是吃过这盒披萨了?你们送外卖的就这样欺骗客户吗?”
接着就有一个扁平盒子飞了出来。
贝克不太明白为什么别人吃过的东西就不能吃了,他经常吃。
盒子落在地上,声音结实,不是空的。
贝克捡起盒子,开心极了。
盒子里是被切成一片片的一块大饼,不过少了一片。
香气蔓延到空气中,透过鼻腔勾起贝克的食欲。他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贝克狠命地吸了一口气,生怕香味随着空气跑掉。
饼的味道香甜软儒,口感黏糊糊的。
他望了望盒子封面,特地记下了这个单词——“披萨”。
如果烂了之后能变成“披萨”就好了,贝克想。
字数1990,精准控字就是我。先发一篇,后面还有,看看能不能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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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黄昏的时候,贝克恰好游弋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
他不是经常来这里,这条路上大人很多,他们护着自己的小崽子,眼神甜腻又小心翼翼,让贝克感觉十分不舒服。但偶尔,他们也会在路上用怪异的腔调对自己的小崽子们说话,时而尖锐,时而粗糙,那些小崽子们就会耷拉下脸,有的甚至会放声大哭出来,算是贝克最喜欢看的节目之一。贝克知道,这种偶尔发生的事情是有规律的,它在每个月的固定两三天发生的概率会极大上升,也正是每当这个时候,贝克就会来到学校附近,寻求自己期待的画面。
但今天有些不同,今天来的大人特别多,他们把自己的小崽子护得比往常都要紧,并且用低沉的语调咕哝着,像咒语一样。贝克不用仔细听也知道他们几乎都在重复同样的话——“……回家……别被传染……”——这实在是有些扫兴,贝克无聊地等待了许久,直到他把树丛里的一根树枝上的叶子全都摘了下来。他沮丧极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伸展伸展自己的四肢准备离开。
转身的时候,他发现公园的长椅上摆放着一个书包。书包是粉色的,看上去用了许久的样子,粉色已经淡了许多,虽然如此,书包依旧很干净。他跳下台阶,一路小跑到书包前,确认四周没有别人之后,他把书包背到了自己肩上。
“上学啦上学啦!”他开心地在公园里溜起弯来。他绕过一根根路灯,把周围的鸟儿惊得扑腾乱飞,他踩过草坪,穿过人群,无视周围惊讶的眼神,在所有人都远离学校的时候,他一个人背着书包,像洄游的鳟鱼一般前进着。
“上学啦上学啦!”贝克飞快地奔跑着,他从没发现自己竟如此善于奔跑,没费多少工夫已经到了学校门口。门口有门卫看着,贝克认出那是自己还在上学时的那个老头,没想到他现在还在。那会他已经老态龙钟,现在大约是又聋又瞎了。贝克趁着他低头看报纸的时候,一溜烟跑进了校门。
教室里只有一个老师在批改作业,她低着头,棕黑色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
“老师,给我讲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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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给我讲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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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贝克呼喊了几声,老师都没有应答,只是闷头用红笔在纸上划着。
于是贝克凑到讲台前,抬头看见了老师的面容。
那是个形容枯槁的女人,她眼窝深陷,脸颊上几乎没有一丝脂肪,整个人生生瘪了下去,贝克注意到她批改作业不是用的红笔,而是自己流着血的干枯手指。
“妈……妈妈……”
女人看到贝克,无神的眼睛忽然放出光来,她站起身,身躯像猫一样拉得极长。贝克吓得往后一弓,却被女人嶙峋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住,藤蔓逐渐蔓延到贝克柔软的喉咙,触感先是冰凉,然后慢慢变得灼热起来。
“贝克,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别掐了哥!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他要死了!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你快放手啊!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
哥!!!!!
哥!!!!!!!!!!”
字句像锤头一般砸进贝克的大脑,他却无法思考,求生的本能此时完全掌控了他。
他右手在地上摸索着,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于是他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把这东西向前挥了过去。
挥过去的一刹那,万物突然安静了下来,贝克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贝克勉强能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看到天灰蒙蒙的,知道自己正躺在地上。
这里不是学校,这里是公园,他还没跑出去就被人逮着了。
他把头侧了侧,看见公园长椅上斜坐着一个少年,虽然是坐着,贝克也看得出他比自己年龄大不少,眼下他额头挂了彩,正用纱巾捂着,可血还是缓缓渗出来,顺着手臂滴到地上。
“你为什么要偷我妹妹的书包?”少年虽然虚弱,看到贝克醒了,还是立刻发问。
贝克没有回答,他瞥了瞥少年的衣服,很朴素。
“你知道她上学多用功吗!她一直都是班级第一,她说要把我没读的那份也给读了,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偷她书包!你这个野小子,你不上学,她可是要读……”
少年突然顿住了。
“都怪这烂病,都怪CDS……”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逐渐变成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得病的不是能是我……”
他似乎已经忘了贝克的存在,自说自话起来。
远处逐渐传来脚步声。
贝克听得清楚,两个沉重的是大人,一个轻巧的是小孩。
“就在那儿……”
女孩子的声音有些焦急。
贝克一铆劲儿从地上翻起身,呆呆了望了对面少年一会,钻进树林里逃走了。
风吹过的时候,他才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
“又打架了?”刘易斯帮贝克涂着药膏,语气俨然习以为常了。
“他先打我的。”贝克不利索地眨着眼睛,眼泪由于生理反应落了下来。
“明天我们去废品回收站交货,回来路上咱爷俩去买根烤肠吃好不好?”
“好。”
“再和你捷克叔讨几颗糖吃。”
“好。”
“臭小子,谈到吃东西只会说好。”
“好。”
此后,贝克再没去过学校附近。
不过确实没必要再去了,自那之后学校就停课了,不知要持续多久。
霓虹灯是彩色的。
电焊光是刺眼的。
工作服很冰凉,因为下雪了。
情侣们互相拥抱彼此温暖着,他们消失在绚烂的门店中。
烟头熄了,他摸了摸口袋是干瘪的。
回工地的路上,他只想做一个关于毁灭的梦。
PS:是看了罗威尔有感而发的不过就不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