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跑团log 非本人整理
*毕竟自己是不会去cut自己的(?)发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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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莫兰> 再度眯起眼睛看了看他,“……您真是个有趣的人。”
<奥尔什·里亚顿> “是吗,呵呵,谢谢您的评价。被说奇怪倒是更习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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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莫兰> 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kp(音也)> 下午2点半
<奥尔什·里亚顿> “这个时间有什么不对吗?”也掏出表
<莱维·莫兰> 摇摇头,“不,抱歉,没什么,个人习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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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莫兰>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叮嘱了凯里小姐一句注意安全。
<奥尔什·里亚顿> “希望事情能够顺利,那么我们先走了,愿主保佑你们。”
<格林·洛佩兹> “愿主保佑你们。”
<凯里·莫蒂> “愿主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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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那么——现在该从何开始着手呢………”*费力地下了马车“这位……呃?”
<凯里·莫蒂> *突然记起来没有问这位绅士的名字
<凯里·莫蒂> “……白大褂先生?”
<奥尔什·里亚顿> “咳咳,我叫奥尔什·里亚顿,是一个普通的植物学研究员,叫我里亚顿就可以了……!”
<奥尔什·里亚顿> *抱歉的回头
<凯里·莫蒂> “唔……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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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小声问凯里:“你觉得剪刀打人比较痛还是铲子打人比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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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那我冲上去假装要打,实际上我抱起边上的小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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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音也)> 凯里的回合
<凯里·莫蒂> 移动到走廊,留出门口到楼梯的通路
<kp(音也)> 那么你也移动到走廊
<kp(音也)> 奥尔什呢
<奥尔什·里亚顿> 我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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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那么凯里上前准备拿起那根手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般,一下撕开一块裙摆上的布料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手杖拿了起来
<凯里·莫蒂> *是的没错露出了大腿袜跟袜圈
<奥尔什·里亚顿> *觉得凯里这条裙子挺贵的,有些心疼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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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转身对男孩说“孩子,工厂门口有你的同伴,去找他吧,和他待一会,吃点糖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奥尔什·里亚顿> *郑重的塞给他两人份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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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教授先生!!”
<凯里·莫蒂> “侦探先生!!”
<凯里·莫蒂> “托上帝的福,能够再见到你们!”
<奥尔什·里亚顿> *突然想起上次没有自我介绍,尴尬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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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到时候可能是一起变了哦,说不定还得麻烦苏格兰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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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如果能顺利解决的话自然更好,不过变成那样对我来说或许也挺有趣……”突然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奥尔什·里亚顿> “毕竟我记得伯爵夫人是保持着理智的,大概。”
<格林·洛佩兹> “那您们见到的厂长先生有理智吗?”
<奥尔什·里亚顿> “啊,不过变成厂长那个阶段好像就没有理智了啊,遗憾,还是不行,没有理智的话在有趣也不是我自己的事了。”
<莱维·莫兰> 第三次开始咬笔杆,思路被带了进去。“………说不定是个体差异?”
<凯里·莫蒂> *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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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往好处想想,或许我也能被'快乐王子'判定为贫民呢?说不定我也能在燕子小姐哪里收到宝石呢?”胡乱发言
<莱维·莫兰> 有点震撼地看了里亚顿先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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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那我买杯咖啡再回实验室做可能被我逃掉的工作(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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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是啊,下家就在你们面前好端端坐着呢。”我笑眯眯
<奥尔什·里亚顿> ”……啊,您还真的买了啊,太勇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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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音也)> “这位小姐,您看我这就是一个小药铺的老板,怎么会知道这种文化人的东西,”老板赔笑道,“小杰克和我说的可不是这件事啊,如果您不是要问那件事的话,我还真没办法回答您什么,您看起来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
<格林·洛佩兹> “其实,我们只是想来一睹燕子小姐的芳容。”我对老板行脱帽礼,“请问我们可否有幸一见呢?”
<奥尔什·里亚顿> *欲言又止的看队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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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我上前敲敲门框,看看有没有人应答
<奥尔什·里亚顿> *在旁边练习如何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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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我们在……某个贫民区里面发现了这个。”*示意奥尔什先生出示手杖。“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每个这种病症的感染者最终都会变成那副姿态,但我们在那遭遇了一只……怪物?或者说……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
<凯里·莫蒂> *描述厂长外貌
<奥尔什·里亚顿> ”我们也不清楚他是真的失去理智了,还是被自己这副模样震惊到失去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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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我去问问隔壁微生物学的研究员对这种事情有什么想法
<kp(音也)> (隔壁的研究员告诉你怎么会有古代的病菌存活这么久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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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侦探能打吗
<莱维·莫兰> (没打过(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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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我摸出钱包里为数不多的钱,和乞丐搭话询问他关于雕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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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我们知道了,如果你能提供给我们更多有用的消息,我们之后会带更慷慨的先生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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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我宣言警戒了!)
<奥尔什·里亚顿> *我示意大家做好随时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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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火器恐惧)
<格林·洛佩兹> 那我挡在伦纳德的面前。我掏枪。
<奥尔什·里亚顿> *捡起手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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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那我进去
<奥尔什·里亚顿> 我觉得自己神智比较清楚一点 有点担心一个人过去的格林 就过去了
(理智是格林的两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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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那先打开边上的麻袋看看
<奥尔什·里亚顿> (不出意外是雕像……可以回去试着把雕像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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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那我扛着辛西娅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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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那我也跟着喊两声。
<莱维·莫兰> 有点无奈地看了格林先生一眼。
<奥尔什·里亚顿> *我看着凑热闹的格林,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凯里·莫蒂> “...教授?!”
<格林·洛佩兹> 我对我的同伴们摆出干嘛我这是融入群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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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莫兰> “我只知道您像个心虚的贼一样在我们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跑了。”盯着他
<格林·洛佩兹> “那您跑什么呢,先生。”我在他面前蹲下来。
<kp(音也)> 顺便,在他剧烈的挣扎中,他的帽子滑落,他脸上的绷带摇摇欲坠
<奥尔什·里亚顿> *我把绷带拉紧一点 因为觉得下面会有恐怖的东西
<kp(音也)> 那么你拉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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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死亡也不可以?”我对他笑眯眯示意了一下我随身带着枪。
<奥尔什·里亚顿> *想起自己的枪还没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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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回去签名会看看 现场什么状况
<kp(音也)> 现场发生了踩踏事件,但是好在不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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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音也)> 伦纳德对你们的想法没什么意见,他可能有点烟瘾犯了
<奥尔什·里亚顿> ”虽然是精神病院,但也是医院,还是用这个代替着忍一下吧?伦纳德先生?“塞巧克力
(附:
<格林·洛佩兹> “如果嫌巧克力过于甜腻,我这里有普通的砂糖哦。”我补一句。
<kp(音也)> 他用一种莫测的表情瞪着你手里的巧克力,好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然后他维持着那个可怕的表情接过了巧克力,“……感谢你的好心?”
<凯里·莫蒂> “那个……如果这种水果糖您不排斥的话……”
<凯里·莫蒂> *有点害怕的表情
<莱维·莫兰> 想了想发现自己没有带吃在身上的习惯,于是保持了沉默。
<kp(音也)> “……?”
<kp(音也)> 他用很可怕的表情接过来了,也说了谢谢,然后用威慑的眼神看了一眼莱维
<莱维·莫兰> “……………………???”
<莱维·莫兰> 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把包里的医用酒精给伦纳德。
<莱维·莫兰> (莱维以为自己被瞪了是因为只有自己没给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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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音也)> “对了,你,”他看向了奥尔什,“你叫什么来着?”
<格林·洛佩兹> (轰动全国的奥尔什事件)
<kp(音也)> (轰动全国)
<莱维·莫兰> (轰动全国的奥尔什事件
<kp(音也)> (受害者增加一人)
<莱维·莫兰> (增加了呢!!!
<奥尔什·里亚顿> ”……我叫奥尔什·里亚顿。“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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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音也)> “诶呀……”你们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到了遗憾,“怎么,你们就杀死了一个啊,还真不像是你们平时的作风呢?毕竟那可是怪物哦?你们亲手杀过好几个了吧?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良心发现了?”
<凯里·莫蒂> “你说这些话是为了给你的母亲听吗?!”
<凯里·莫蒂> “虽然我怀疑你并没有母亲!”
<奥尔什·里亚顿> “弹药还是很贵的,我挺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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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音也)> “下杀手的,是你们哦,是你们,对他们,开枪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带着笑意么?我不知道”
<奥尔什·里亚顿> “我们可没有主动啊,只是反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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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我记得我好像
<奥尔什·里亚顿> 全团没掉过san
<奥尔什·里亚顿> 结束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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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电话费也挺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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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阳羽在高中毕业前总共主动拨打过两次海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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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中考结束的那个夜晚。
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从通讯录最下面翻出那个从没主动拨打过的号码,一边欣赏窗外的月色一边以唱歌般的语调宣布他正式脱离初中生,并且即将成为一名成熟的(至少那时候的他认为成熟的)高中生。
电话那头的大叔和漂亮阿姨同时爆发出快乐的大笑,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后告诉他们的儿子他们正在俄罗斯的某个湖边看夕阳,并且今天早上已经发了一张明信片给他来庆贺他中考结束。他大叫着:怎么没有实质一点的表示啊!然后从床上跳起来磕到了脑袋,换来了对面更加猖狂的爆笑。
第三天他从床上被仿佛要砸穿门板的敲门声轰起来,开门就看到他亲爱的爹妈一人背着一个旅行包站在门口,对他宣布自己把家门钥匙弄丢了。
他差点反手把门带上回去接着睡。
所幸他没有起床气,他用最短的时间清醒过来,接着还穿着睡衣的示阳羽就听到了他父亲对他发出的询问和邀请。
当然,他拒绝了。初中的示阳羽比现在要无所顾忌得多。
但他还是得穿起衣服出门,给他的活宝父母配钥匙。
天知道他们下次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再次把它搞丢。他想着,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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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他即将升入高三的某个中午。
他躺在天台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从通讯录最下面第二次翻出那个号码,接着拉过自己丢在一边的外套盖起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和炫目的阳光隔绝。
对面喂了两声之后,他开口:老爹,帮我找本书呗。
他自从有记忆以来几乎没叫过自己生理学和法学上的父母父亲或者母亲,或者爹妈,爸爸妈妈,统统没叫过。他喊自己的父亲臭大叔,转头管自己的母亲叫美女。电话对面突然被喊了爹的臭大叔愣了一会之后语调都上扬了几分:说吧什么书,老爹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找出来。
他想了想,说出那个名字:地图之外。
电话那边传来模糊而简短的沙沙声,似乎做了个什么笔记,接着臭大叔嘻嘻哈哈地问他为什么想找这本书,是终于想通了要和他们一起探索世界了吗。
想什么呢臭大叔,他听见自己回道,只是受朋友启发有点好奇神秘学了而已。
你朋友?
是啊,认识了整整两天呢,我们是铁哥们。
这也算?臭小子你除了那小姑娘之外真的有朋友吗?不是看不见的那种?
嚯,对啊对啊,我还有个特别会打牌的古埃及背后灵呢,我前些日子才用决斗之仪把另一个我送走了,你想听更多屁话吗?
这之后他们就示阳羽到底有没有朋友进行了一番毫无营养只有贫嘴的辩论,最后他以支付不起话费为由结束了通话。
拜拜老爹。他说。
拜拜臭小子。臭大叔说。
示阳羽挂掉电话,一把拉开令人发闷的外套注视着天空。
他不知又想了些什么,似乎要叹气,但最终轻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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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示阳羽结束第二次通话半个月后的周末傍晚,他同时收到了外卖和一个从埃及寄来的海外包裹。
他简单地吃完晚饭洗过手,把那个包裹放在桌子上的一堆世界各地的明信片上,用他这辈子最小心的动作拆开包装。
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本干净的旧书,页脚稍有一点发黄,封面上还留了一个浅浅的圆形印子,似乎曾经压在一个装满热水的水杯上很久,书脊上的名字正是示阳羽在等待的那个。
另一样是一张惯例的明信片,正面印着日光下的金字塔,旁边还有他的美女老妈惯例用花哨的花体英文写着的国家名:Egypt。
他翻到背面,通常他的臭大叔老爹会在这里讲一大堆垃圾话并猜测他的反应,而他则会写一封回信在里面针对这些垃圾话挨条反击。
但这次,背面只简简单单的写了四个字。
他盯着那四个字又看了一遍,突然噗嗤地笑出声来。
不愧是老爹啊。示阳羽想。果然能懂他儿子啊,不愧是老爹。
他想了想,没有把那张明信片丢进桌上的一堆,而是夹进了和它一起寄过来的那本书里。
随后,他把那本书包裹好,放进了书橱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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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啊。他看着窗外的月光想。
示阳羽
男
16岁 176cm 62kg (故事开始时)
咫梧市文科生 高二
棕发 紫瞳
学生证核心是一本被翻的破破烂烂的《庄子》。能够快速理解哲学思想。
一个究极闲人。我翘课晒太阳养猫,但我是个好学生。
父亲为考古学教授,母亲为当地某乐团的原首席小提琴手。两人从示阳羽还没上小学开始就长期在外出游,神出鬼没基本不会回国。
学生证核心的书是当天早晨随手在书堆里抓的。那个书堆里包括各种各样的古籍和十万个为什么还有魔术教学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学习成绩悠哉游哉地挂在级部前三十并疯狂在5和30之间上下横跳。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根本没尽力,但几乎没人能让他尽力。最好的科目是语文。
文科的非典型学生。经常在答题中夹带私货。偶尔用小说体写作文。
养了一只一岁半的狸花猫,名字叫狗狗。
曾经在教室的阳台上养了一盆爬山虎,后来爬山虎爬到了外墙上。因为关不上窗户,这盆爬山虎被强拆了。
有教学楼天台的钥匙。天知道他从哪弄的。
比起优等生更喜欢和差生打交道。
每天都快乐的像一只小鸟。似乎从来没想过将来。也没人见过他生气。
被昔心歌说“脑子有问题”。
和昔心歌从小学就认识。叫昔心歌“奶昔”。绝大部分第一次认识他们的人都以为他们是情侣,但很可惜并不是。是好拍档。两人开了一家承接各种校内外杂事的万事屋。认识很多差生朋友。
习惯性的帮助他人。
生日是六月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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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即为目前可以直接展出的一切关于示阳羽的信息。
“关于万事屋的活动和示阳羽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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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羽万事屋,通称“万事屋”或者“那个万事屋”——毕竟咫梧中学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万事屋——的业务范围十分广大。从小测的答案到被盗走的笔袋的下落,从借书到找人,只要不犯法而又不触犯校规的事,给出合理的报酬之后他们都会接受委托。
当然,也包括校外的委托。
“说实话我不想接。”昔心歌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双手抱着一杯示阳羽请她的雪顶咖啡。示阳羽本来想给她买杯奶昔,被她阻止了。
她艰难的抽出一只手拿出塑料袋里的勺子,挖了一勺雪顶送进嘴里,又接着补充,“太无聊了。”
“你想说这事本来只要让我认识的人打听一下就可以了?”示阳羽一手接过那个杯子递在她身前。
昔心歌点头,又挖了一勺雪顶。她是从底部开始挖的,所以现在原本完美的螺旋形状悲惨地塌下来倒在咖啡里。
“其实我有私事啦,一会还要麻烦你陪我跑一趟,咖啡是提前的赔礼。”示阳羽挠了挠头,又问,“你不认识这位季昙月吗?你以前是在文竹吧?”
“大概是我转学后转去的。”
昔心歌不再试图掏空那个雪顶,转向用吸管去喝咖啡。她从示阳羽手上接过咖啡前指了指右前方,“那是你等的人吗。”
示阳羽抬头,果然是。来者是个瘦小的男生,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旧式的灰色连帽衫,偏深色的棕发在脑后束成一小束,在这种天气里令人不由得怀疑“他不热吗”。男生跑过来,小声喊了一声“羽哥!”后看到旁边一言不发吸着咖啡的昔心歌,轻轻笑着锤了一拳示阳羽的肩膀,“羽哥怎么还把嫂子带来了。”
“去你的吧,这可不是你嫂子,你嫂子还不知道在哪个梦里呢。”示阳羽呲牙咧嘴地锤回去,“正经的,小孔,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儿呢。”
“那能有差…不打听清楚我也不能来找你不是。”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展开,递给示阳羽。
纸的背面用清秀的行书写着季昙月下次回咫梧市的日期、时间、车次,甚至画了一张咫梧市火车站的平面图,标注了季昙月可能的出站口。而纸的正面是几道被划了又划的物理题。
示阳羽看完,把这张纸重新折好装进他随身背着的束口袋,“牛逼,可以啊大画家。”
“羽哥别取笑我了。”男生苦笑着,“你下次来能不能看见我还是个问题呢。”
“别说这种屁话。”示阳羽揉了一把男生的脑袋,从束口袋里掏出两条巧克力塞给他,“这回谢谢你啊,回去替我跟你妹妹问好。”
男生哎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谢羽哥!”
示阳羽朝他挥挥手,等那个男生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把视线收回来,“OK收工。奶昔,陪我走一趟呗。”
“我都收了你的东西了。”昔心歌把空杯子塞进旁边的垃圾桶,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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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儿?”昔心歌问。他们四周的景色越来越荒凉。
“垃圾场。”示阳羽简洁地回答。
“去做什么?”
“找东西。”
昔心歌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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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场并不全是真正的垃圾,大多数都是死去的差生们的遗物,乱七八糟的堆在每个角落。在一大堆学习资料上堆着被砸成两段的画板,两摞课本中间有几本页角发黄的乐谱,示阳羽和昔心歌在这些所谓的垃圾之间艰难地穿行,最后看到了几叠书、一把电吉他和一台手风琴。
这几叠书似乎与别的地方格格不入,它们整整齐齐,甚至按照类型和首字母顺序排过序。电吉他好好地装在老旧但干净的包里倚在手风琴上,一摞书的最上面还放着一块擦琴布。
昔心歌看着那些书,里面除了那部分必需的课本,其他大多是些诸如《地图之外》又或者是《克苏鲁神话》之类神奇的书。她看到示阳羽半蹲下身,轻轻掸去吉他包上的灰尘,接着打开它,取出那把有些旧的吉他。
他比划了几下,随后想起这是一把电吉他,而垃圾场显然没有插座。于是他把它放回原位,拿起那块布想要替它擦拭一下。
布的下面是一个窄而长的口琴盒。
示阳羽的动作停滞了几秒。他把吉他包合上,拿起那个崭新的口琴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口琴,它的金属面甚至在已经偏西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昔心歌听到示阳羽微不可查的叹气。
接着他把口琴凑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那不是昔心歌平常听到的旋律。平常示阳羽也会吹口琴,他会坐在放学后的天台上快乐地吹喀秋莎,调子轻快得像支舞曲,他的双腿在五层楼的高空晃来晃去。他也会在和昔心歌回家的路上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因为一边走路一边吹而偶尔换不过气被迫中断音乐,这时他就会大笑几声改为吹口哨。
但今天不是这两首中的任何一首。口琴声轻而悠长,好像包含了人类一切难以言说的柔软感情,本该如此沉重,却又如此飘渺,似乎马上就要随风而去。
示阳羽半闭着眼,没有看那几叠书,也没有看那把电吉他或者那台手风琴,他甚至没有看昔心歌。
他只是注视着空中的某个点,半闭着眼,让自己沉浸在一首曲子里。
一曲奏罢,他把那把口琴收进束口袋,又掏出另一把同样崭新的口琴放回原处。
“走吧。”他笑着对昔心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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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啊。没找到。”
“那你不找了吗?”
“不找了。不会再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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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心歌想起她上次听到这首曲子,是某次联考的第二天,示阳羽站在天台上,对着夕阳下的城市,让这首曲子响彻几十平方米的空间。
她接着想起,那时示阳羽面对的方向,正好是文竹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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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の大好きなこの旋律]
[大空へと響け口風琴…]
[天使が抱いた窓枠の画布]
[ねぇ…その風景画…]
[綺麗かしら?]
*记错打卡时间,以为是今天24:00,结果看到是9月1日……
*不是大结局,大概还有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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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进门后立刻发现气氛不太对头。
他怀着一颗警惕且忐忑的心,随手将外套搭在沙发背上,一边摘领带一边往里屋走去,室内自动调温器还开着,阳的围巾和理查德的写生用品都在它们该在的地方。对于眼前这片诡异的寂静,他不由得打算先从这两人吵架的可能性去猜度。
盥洗室的门咯吱一声开了,理查德有些无精打采地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无意对上安格斯的视线时,明显地愣了一愣。
“你怎么才回来?”抢在对方开口之前,理查德有些冲动地两步上前狠狠拽住他:“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你统统都没接!”
“上午开会,所以把通讯接收器关掉了,怎么了?”对于理查德突如其来的火气,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来找你的人!”理查德气得有些语无伦次,“那个自以为是的红头发女人!见鬼,也不知道她究竟跟阳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离开之后阳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把自己关进房间就是不肯出来。”
“等等,什么?”安格斯试图搞清状况,“红头发的女人?找我?”
“是!找你,一个红发的女人,还他妈的叫我转达信息给你!”
“慢点,你别急,是什么信息?”
“她说,”理查德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两下,狠狠吐出一口恶气,“告诉安格斯,乔治希望他快点回家。”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阳锐锋本来打算置之不理,可是整整五分钟过去了,本应在楼下画画的那个家伙依然没去开门,而来人似乎也不打算放弃,执拗地发出一连串令人烦闷的敲击声。
阳锐锋撇着嘴角摇了摇头,不耐烦地丢下手中进行到一半的化学实验,打开卧室的房门,探头往外望了望,敲门声仍在继续着,没有人回应。他烦躁地咂了下嘴,拖着便鞋跑下楼梯,只见理查德闷头挥舞着画笔,脑袋上戴着阳才买的簇新耳机,对外面的世界充耳不闻。
阳冲着那个专注的背影无奈地翻了翻眼睛,也不去打搅,自己来到玄关,拉开门一个陌生女子赫然出现在视野中。她盯着阳,不待询问便主动地说:“我是来找安格斯的,我知道他住在这里。”
“他不在,您换个时间再来吧。”阳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就要关门。
女子急忙伸手拦住:“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您可以打电话问他。”
女子咬了咬嘴唇,很有些踌躇的样子,但是并没有松开挡在门上的手。
“你是他现在的SO吧?”她头一偏,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阳的视线没有落在门口那块灰色脚垫上的话,大概一眼就能看透她这蹩脚的自我安慰。“我听别人说你们还在实验期。”
阳的肩膀僵住了,然后第一次抬头看了女人一眼。“你是谁。”
“啊,我叫薇琪,是安格斯之前的SO。”女子条件反射般地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让人联想到她富有张力的名字,她朝阳伸出手:“嗨,你好。”
阳立刻往后缩了一下,愣愣望着那只手,宛如提防着一条毒蛇。
“你没事吧?”薇琪试探性地问。
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他可能勉强自己笑了一下,也可能只是一脸木然地往屋内走去。在退回来的过程中他撞到了那个放着花盆的铁台架,一些易碎的东西掉了下来,稀里哗啦地损了个干净。
我又做错事了。他盯着那堆绿色的残渣想,一些陶瓷碎片溅进他的鞋里,令他每走一步都像在被细小的蛇噬咬着,警报声骤然在脑海中大肆作响。这就是了,我他妈活该被惩罚,作为拿了属于他人东西的报应。阳锐锋挪到沙发前跌坐,失控地大笑起来。
也许是花盆粉身碎骨的功劳,也许是对阳本身情绪的波动比较敏感,这场变故终于惊动了窗台前专心画画的人,理查德摘下耳机,视线在客厅里的两个人之间来回扫动,一脸的莫名其妙。
“——嗨,我是薇琪。”
“呃,理查德。”理查德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阳脸色,一边慢慢靠近那名不速之客。“你是阳的……呃……”他飞快扫了一眼面前这位鲜艳的打扮和半露的刺青,立刻将“朋友”及“同事”的猜测统统咽了回去。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
“呃……实际上,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薇琪做了个“天知道”的动作,理查德的出现似乎让她松了口气,“我只是跟他随便聊了两句。”
“随便聊了两句?”理查德拧起眉毛。“他就变成这样,你是巫婆吗?”
薇琪咬了咬嘴唇,翻了个白眼。“好吧,听着,我只是来找安格斯,仅此而已。”
“安格斯?谁?我们这里有这个人吗?他是做什么的?”
薇琪看上去有一瞬间的迷惑,她张了张嘴。“我以为……”她的眼珠子快速左右转动,在理查德和阳身上分别作短暂停留。“我以为你们三个是SO。如果你不认识安格斯,那么你是谁?”
“嘿,小姐,我在问你问题。”理查德嚣张地歪了歪脖子。
“安格斯——”女人突然大喊,“你在吗?我来了——”
“嘿!别在我家里吵闹!”
薇琪望着理查德眨眨眼睛,仰头笑出了声。理查德迅速瞟了眼躺在沙发上的人,而阳只是以之前的姿势靠在那里,就像草丛中一个熄火了几世纪的机器人。
“哇哦,我只是——”她做了几个不明所以但可以理解为轻视的手势,戴的那些戒指几乎要闪花理查德的眼。“没有想到,他会跟你们组SO。”
“我也没有想到。”理查德笑了笑,眼神像是一触即发的枪弹。“他会认识,你。”
薇琪眯眼回敬了个微笑:“帮我个忙,给安格斯带个口信。”
“祝你回家途中一路平安么?”理查德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薇琪笑了。
“所以这个他妈的乔治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理查德气急败坏地质问:“是你之前的SO吗,竟然叫你回去?”
安格斯没有说话,沉默的眼神让理查德十分不安,他捉紧金发男人的衣襟,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紧绷的胳膊——安格斯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令他生畏的镇静——是一种强压愤怒后展现出的冷漠。
安格斯的目光从理查德脸上转移到旁边的房门上,他凝视着这扇紧闭的门足有好几秒,松开理查德被卡得隐隐作痛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房子。
“嗨,是我。”出租车中的薇琪望着窗外的街道,手环上显示出视频电话的画面。
“情况怎样。”淡漠的陈述语气,画面中并没有出现人物,展现出的是一个薇琪没有见过的办公桌。
“没见到人,但是我见到了另外两个。”
“你当然没有碰上,因为整个上午他都在公司开会。”还是那个过分自信而容易令人不快的声音,薇琪坐在车上,很明显地皱了皱眉。
“你在哪儿?”她问。
“放大画面。”那个声音命令着。“现在,看见了吗?”
薇琪睁大眼睛,望着画面中那个相框,微微张大了嘴。
“你在安格斯上班的地方?”她的音调提高了。“我刚才见过这个人,他叫理查德。”
“理查德。”那个声音复述道。
“还有一个亚洲人,他看上去似乎有点不正常,我记得理查德叫他‘yang’。”
“yang。”设计公司里靠窗的某个工作桌前,一名金褐色头发的英俊男人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曾在安格斯的通话记录里见过这个名字。”
“我觉得这家伙无关紧要,安格斯甚至都没在桌上放他的照片。你觉得安格斯会来找我们吗,乔治?”
“我觉得……”乔治伸手拿起桌上另一个放着风景照的相框,把相框背面的锁扣打开,接着慢慢露出一个训练得体的完美笑容。
“嗯?”薇琪挑眉——这么久了,她还是搞不懂这个男人。
这是一张不错的人像照:照片中黑发的男人站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杯咖啡,专注地凝望着窗外,透出一股平静的温柔神色。
打量着这张被摄影师小心隐藏着的作品,乔治胸有成竹地笑了。
“我觉得——”他说:“很有必要先找这个‘阳’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