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天气在一年中只有这几天,空气里弥漫着的是泥土和鲜血的味道。
灰暗的背景下只有一个衣裙破烂的背影朝着河边走去。
一个比她高多了的影子在阴影中伸出手来,似乎像是在询问着你要不要一起来。
突然的,场景亮起来,头戴礼帽,身着西装马甲和黑色短裙的女子点燃了手中的烟塞进嘴中深呼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原先看不清楚的码头也变得热闹起来,人来人往,弥漫着繁华的气息。
有个类似领班的人走上前来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停止装货,就这样把船开出去。”那个黑发的女子说着把压根没抽几口的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条子要查也查不出名堂。”
“可是德丽莎,我们还没把货放上去。”领班犹豫着催促起了这个女人。
“你的员工可以解雇了。”德丽莎回过头去,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戴在领班的脑袋上,“那这个去换点吃的吧,明天不用来了。”
德丽莎缓步走出视野,随着身后响起船出港的轰鸣声。
“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使坏。”魏光看着不停用水漱口的颜说着,“不会抽烟就别吸进去啊。”
“你懂什么,不吸进去就不像是会抽烟的人了。”肖玛宝丽似乎也试完了妆跑来了摄影棚,这部剧的大部分都是外景,整个剧组也就找了一个水边的城市住下,主演知道了几个人,今天主要的任务实际上也就只有试镜和定妆罢了,听闻化妆室人满为患的颜决定先来试试片头。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上了镜头。
跟从烟熏感中脱离出来的女子眼眶发红,嘴角的笑意都不见了,“化妆室,空了吗。”
“空了,前辈还没来。”魏光这里指的前辈是另一个人,整个剧组似乎就只有他最小,眼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旁若无人的冲进了化妆室,“根本没有演出服装搭配的意义吧。”
“据说以前的品味还要吓人。”肖咳了咳,道出了事实,“不过为什么这么急着进化妆间?”
魏光只能耸耸肩表示无解,本来这个剧本有一半就是这个出了名不好相处的前辈写的,有一部分人称其为谣传,也有人说是真的,他并不是很想去在意这个问题,只是想问导演为什么会在这种天气下开始进行拍摄,怎么说都显得仓促了些。
“你从化妆间里出来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肖挠了挠自己染成了金色的半长发,慢热的天气和他身上的服装实在是不太大,没有扇子的他也只好并拢了五指给自己扇扇风。
“.…..”魏光没有选择去搭话,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看一眼发现是自己的前辈发来的消息,似乎是被堵在了路上不能准时到场,抵达时间预定在傍晚的时候,可能就直接去旅馆了。
“整个剧组都弥漫着男人的味道啊。”
“不是有两个女孩吗。”
“那个真的是女孩么。”肖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不免显得有些嫌弃,“毕竟……是吧。”
颜的年龄没有大过肖,要说资历可能是长了那么一点,话虽如此大家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也没什么道理对着人家评头论足的。
总的说来,他还是同意在这个季节的温度下拍摄不是什么好主意。
或许也是省了制造烟雾朦胧场景的经费吧,魏光招了吧折叠椅坐在了角落里,肖正和导演搭着话,似乎在商讨之后的剧情在演员还没有来齐的状态下应当怎么办。
眼看着云朵似乎是越压越低,魏光估摸着一会是要下起雨来,多数可能性要把名义上的男女主见面的戏先提前拿出来拍了。
要说整个剧本也不厚,说不上是时下流行的题材,大同小异的东西也是有一大批存在的,可能唯一能引起兴趣的就是并不存在明显的感情戏了。
“你是不是对自己太狠了。”魏光想站起来反倒是被阻止了。
“并不。”意外的,换装和化妆时间很短,颜就已经从化妆间出来了,原本的那身衣服被换掉了,短裙和西装马甲被换成了普通的白衬衫和西装长裤,手里还拿了把怎么看都不像是女性用的伞,“导演怎么说。”
“先拍你们遇见的场景。”
“那也正好。”颜手里拿着剧本当做扇子给自己带了点凉风。
“会感冒的。”
“不会的。”颜晃了晃手里的雨伞。
魏光仔细想了想,可能今天自己来试妆的意义只是为了拍宣传照吧……
雨还是落下来了的。
德丽莎的步子还算轻快,高跟鞋的鞋跟翘在大理石铺成的小路上,逐渐的隐没在雨声中,雨雾弥漫,艳红色的玫瑰就被随意地,不经心地拿在手上,随着手臂的晃动落下几片叶子来。
倒着拿的玫瑰花束最后被甩到了墓碑上,一时间被雨水淋湿的花瓣飞散出来,就好像这束玫瑰本就快凋零一般,黑色的墓碑上沾着艳红色的植物花瓣,雨水洗刷着上头的灰尘,即便如此那块大理石也没能露出原本应有的光泽来。
“我还不知道您有这种偷窥的癖好。”
衬衫起了褶皱,能看见的只有抵着水的黑色长发以及半湿的衬衫,黑色雨伞下的视野一点也不好,但是撑伞的人依旧没有抬起伞面的意思。
“你用什么和我交换。”男人的金发似乎也被打湿了一点,脚上的皮鞋踩在水坑里溅起的泥水打湿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裤腿,还是一动不动的女人的。
衬衫上的褶皱消失了,透出来的只有里面米白色的束胸内衣。
“港口的领班似乎引咎辞职了。”她说着,声音轻巧,就像是今天偶然从别人口中听见的一样。
滴着水珠的手探进了西装裤兜里,从里面摸出来一个金属的烟盒,毫不在意烟灰被雨水淋湿,她从里面掏出两支,一支塞进自己嘴中,一支转身递给了男人。
“那可真是遗憾,那个港口的盈利还不错,偏偏在这时候被查出走私,是不是有人告密。”男人结果烟来叼在嘴里导致了最后几个字有些模糊不清。他没有拿出打火机,反而是拿出了一盒火柴,似乎是嫌弃不方便点火,他啧了一声
“谁知道呢?”那个声音听上去在笑。随后那只透着寒气的手伸进来拿走了他手中的火柴,在盒子上快速的滑动了一下,而后那个好不容易点着的木棒被带进了雨中。
“你说收购那艘船要多少钱。”雷恩——站在伞下的男人叹了口气。
“一张剧院的戏票就够了。”
那人忽的太高了伞面,雷恩的瞳孔只放大了一瞬间,很快的就被黑色的身影整个覆盖。
在灰黑色的环境下,只有被点燃的烟,忽明忽暗地闪着光,渐行渐远。
——TBC
总之先写个序出来_(:з」∠)_不能画画的我只能写写文了ORZ
想看自己的图】】
人员并没能装很多进去ORZ
时间轴和性格什么的都有可能有点歪请多原谅【土下座
总之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时间轴在红毯百米冲刺之後的烤串大会
要说在寂静的深夜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好做的,那么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当个伪文艺人,或者在路边的大排档大喊干杯了吧?
烧烤店的老板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在这天他打开店门的时候从未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本想将这件事情拍下照来传到自己拿本就没几个粉的微博上去,怎么说也能引来几个僵尸粉吧,但是这个想法在某个黑发女孩的阻止下被打断了。
“我猜想您并不想做把自己赔进监狱去的亏本生意吧。”颜这样说着看了看墙壁上的那些菜单,门口挂着彩灯的招牌已经有些破旧了,店内也是和平常的烧烤摊子一样,白色漆刷成的墙壁上斑斑驳驳,黄色的油烟有些浸染在那边边角角的地方,老板,实际上应该比自己搞,颜还是依靠着高跟鞋和他平视了,脸颊两边被炭火烤的有些红红的,指甲泛黄,但是好歹还带着衣服透明手套。
“总之先把菜单给我们轮三……七遍吧,锡纸烤的东西只要三份就好。”颜顿了一下回头去问那群已经坐下来的人,“你们吃辣么。”
“还是别放辣了吧。”其中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这样说着,红色的劣质塑料桌布被弄得哗啦作响,“怎么说都对嗓子不好啊。”浩平这样说着,顺便举起了自己的手,“要啤酒的!”
陆陆续续的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手。
“明明不吃辣却要酒也是很奇怪啊。这和熬夜到两三点结果还给自己敷张面膜有什么区别。”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点单的负责人塞了张信用卡在老板手里。
“莫非是私房钱。”颜听见有人这样说,但是并没有回头去看那群已经穿着礼服瘫倒在座位上的人。
“说实在的,今天的红毯真刺激。”依旧是浩平,他就那样趴在桌上,身上的衣服出现了一点褶皱。
坐在边上的马修倒是一点也没有累了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吗?”一头金发垂在肩膀上,他坐在距离店门口相对比较近的地方,里面的热气吹出来,那头金发倒是没有随着夜风动反而是随着店里的热气有些散落下来。
“啤酒要多几瓶。”刘墨敲了敲桌子,还没有完全剃干净的胡渣留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成年人的风味,问题是年龄还不算太大的他似乎对于这次的活动并不是很感兴趣,会跟着一起来烧烤摊也只是鬼使神差罢了。
“喝醉了可没人管你啊。”点完单的人随意拉了个椅子坐下来,选择性地抛出一个话题,“为什么会是一群大男人和一个女性一起出现在烧烤摊。”
说起来也是,整张桌子上,实际上称得上是女孩子或许还不一定是身为女性的人,看上去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点的马修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去接话头,毕竟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一句抱怨,坐在桌边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
“我说。”魏光叹了口气,“前辈你是因为这种性格才没有朋友的吧。”
“所言极是!”肖•马宝丽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边上魏光的肩膀大声地笑着,也完全不管这一桌子边坐着的人都算得上是有名人,“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拿副扑克来吗?”
“这么多人,打什么牌啊。”刘墨出声打断了肖的想法,环顾一圈,所有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点疲惫的表情,在用过活动主办方准备的晚宴之后,不能说吃得酒足饭饱,至少八分是没跑了的。在这个情况下还提议出门吃烤串的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说实在的他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只是颜忽然提出既然出门吃烤串,那就难得的来请客吧,“东西来了。”
稍稍让开一点空隙,老板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众人面前。似乎是刚回来的伙计看见这么冷清的夜晚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来有些惊讶,本想掏出手机却被刚刚已经被威胁(也或许不是)过的老板瞪回去了,“还不快来帮忙!”
伙计是匆匆忙忙进屋去了,一直没有发过声的刘军静悄悄地看着这一切,说来也是正常,自己应该算的上是这一群人里面比较新人的级别,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烤串被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孩分好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说出一句谢谢。
“说起来今天跑得最快的是谁来着。”马修手里拿着一串烤羊肉一边把盘子里的烤蚕蛹放进了周祥清的盘子里。
“嗯?不是女孩子嘛?”周祥清一手拿着烤蒜一边拿着蚕蛹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哦!酒来了!”
夏天的深夜,不能算两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还带着寒气,那个拿酒的伙计一瓶瓶地开,最后刘墨实在是嫌弃慢,就让他把开瓶器留下了。
“这样子是不是还要一箱?”颜摸了摸下巴放下了手里的竹签又看向浩平,“你喝慢点?”
“不!绝对不是女孩子!今天的红毯百米冲刺是我赢了!”
“是是,为了这个摄影师差点没跑断腿。”周祥清点点头表示赞同,用眼神询问了一圈大家是不是还要蚕蛹,得到的回答只是冷漠的眼神。
“可是,为什么要跑那么快。”马修打开了黄油金针菇的锡纸包装,热气从里面冒出来,袅袅升起似乎是有些烫到手了,他想把食指含进嘴里,而后看见了手边放着的啤酒瓶,于是用指尖戳了戳啤酒瓶。
散发着香气的锡纸包装被一个个打开,金针菇反射着不怎么亮的月光,散发着黄油浓醇的香味,相比起一边后打开,又靠近店门的锡纸娃娃菜,那就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卖相不好了。
夹起一片菜叶子,鲜香的汁水滴下来,叶尖还有些颤抖,沾着些许蒜蓉的菜叶子就这么进了嘴里,吃的人是被烫的直呼气,还没吃的人一边说着你慢点一边伸手去夹那还浸在汤里的菜叶子。
不知道是谁,总之他们举起了啤酒瓶碰撞着瓶身,用不太响的声音说着干杯。瓶装的啤酒并不是那么容易起泡,也不能像倒进杯子里的那样一口喝很多,只能听见咕咚的,金黄色液体从瓶中流进嘴里的声音。
“老板——再来一份烤章鱼脚!”似乎是还没吃够,浩平喊了一句。后面并没有人接上继续报菜名,也让老板逃过了在昏昏欲睡中被强行叫起来还要记住不知多少品种烤串的事件。
“话说,新的片子拍摄如何?”刘墨问了一句,话题似乎是冲着已经有些微醺的刘军去的。也并不算奇怪,有的人以为这种职业的人聚集在一起可能会聊一些有关八卦的事情,实则不然,他们似乎是更加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以及本分,不知道狗仔会在哪里出现,也不知道那里可能会出现认识自己的人,警惕性的不能少的,不过也没有刀那种草木皆兵的地步,毕竟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什么八卦小报了。
“嗯,还算顺利吧,还是被导演打回去好几次就是了。”刘军放下了自己手里还有一半啤酒的瓶子,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也不准备接着喝下去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还剩着一口没有吃完的螺肉以及似乎是新品的烤香蕉,那种散发着温热甜味的东西似乎并不符合当事人的口味,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在经纪人那里充电呢,“经纪人。”
刘军这么一嘀咕,正在席卷剩下烤串的众人都停了一下,谁都没有想起来过有关经纪人的事情,也就是说谁也没有想起来报告自己到底去了哪里,想到这里,已经有几个人额头上冒了点冷汗。
刚想掏出手机,就听见颜说了一句,“已经报告过了。”
“嗯?”周祥清似乎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嘴边还沾着闪闪发光的油渍,手上的烤茄子已经有点凉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它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原本应该是紫色的表皮被烤的有些发黑,正是这样微微有些焦了的边缘才散发出了一口咬进嘴中的香味,给绵密的口感增加了一丝香脆。只是同样柔软,外皮已经烤得香脆的芝心年糕并无人问津,只好躺在盘子里缓慢地变凉。
“今天的烤脚大会——是三无产品——!”明显已经有点口齿不清的浩平站起来,似乎是准备发扬光大一下自己原本准备成为美食番主角的梦想,只不过现在站起来也有些晃晃悠悠,让人担心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倒在那塑料椅子上呼呼大睡。
“前辈,意外的不能喝。”魏光这么说着拿走了最后一串烤香菇,无视了边上肖•马宝丽的不满把那串肥厚的蔬菜塞进了嘴里。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要走了吗?”马修擦了擦嘴问隔了一个人坐着的颜。
“不是,我给你们经纪人报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看上去像是在谈论今天又有哪个小明星在综艺节目上被耍了一样,颜就这么风轻云淡的准备把话题带过去。
“诶?!——”刘军听见这个消息忽然站起来,也因为这个动作,他差点没一下摔倒。
吐了吐舌头,还在玩手机的,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似乎是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不过确实时间已经很晚了。”刘墨把嘴里的最后一口羊肉咽下去,“多谢款待。”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没有中文味道的客套话,也预示着今天这个小型的短暂的聚会即将结束。
“夜风很舒服啊。”马修似乎是准备多留一会。
“明天似乎也没有通告,就当做是二次会的开场吧。”周祥清似乎是还没有吃够,虽然脸上的粉底已经有点浮起来了,不过本人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二次会的人有几个?”
肖•马宝丽随着周祥清一起举起了手,已经睡着了的浩平身上还盖着不知道是谁的外套,这个情况下暂时不太可能带回去了,也就勉强算进二次会的成员里去吧,魏光也默默举起了手。
“明天也没事,不想回去睡觉。”
“马修呢?”颜搭话,不过她似乎是准备走了,“熬夜对皮肤不好。”
“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呢。”马修笑起来,在已经有些亮的凌晨里显得皮肤略显苍白,“今天确实谢谢你请客。”
“不客气。”颜拍了拍自己裙子上并不存在的和褶皱,“说实在的请你们吃那么高脂肪的东西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的。”
“你于心不忍的到底是骗我们已经过了一小时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支持了素这件事。”马修拢了拢有点散乱的金发,抬起头来看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士。
这就算自己比她高,坐下来还是没有穿高跟鞋的高度啊。这种情况也就导致了自己看见的逆光下的这个女人的笑容有些危险。
“啊——两者皆有吧。毕竟这还有一个醉了的呢。”
说着颜看见有谁捏了捏睡得香甜的浩平的脸。
也真是想象不出这是一个一八几的大男人。
“Bonne nuit.”
老板看着这些意想不到的客人逐渐地,一位位地离开了原本的坐位,他想如果见天的事情有哪个狗仔拍下来就好了,明天自己在这一条街上的地位就会变得不一样起来,再也不用今天打折明天放大喇叭在门前拉客。
想到这里,桌上被吃得已经只剩下骨头的烤鱼眼中似乎发出了诡异的光。
——END
请不要打我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