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过年塞刀的无情友人.jpg 写不出欢快的东西,来点阴间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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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将装饰精美的白纸张折成四折,将其展开的话可以看见以下文字。字迹娟秀有力,能感受到写信的人对此信十分慎重对待。
父亲与母亲还有兄姐:
如见此书,便是不肖子女 堇已早一步离开尘世。女儿此番前來東京,是为处理土佐家背弃契约一事,如今已处理得宜,土佐家遭此打击将退出舶来品之市场。矢口家的商途将一帆风顺,期望兄姐掌舵后能将事业发展更为强盛。
女儿不幸被事故卷至隐世,遍寻不著出去之法。无故被卷入之人,不只有堇一人。此隐世异常凶险,到处是吃人之物。到处是地狱之景,若无前来送信之友人,不可能有写此信之机会。
直至于此隐世,方知生为女子,乃有诸多礼教限制。平时女儿生性顽劣,让父母与兄姐烦扰,如今才知兄姐平日责骂之苦心,实在无颜见矢口家先祖。女儿得上天厚泽,能承欢父母膝下。女儿受尽父母兄姐宠爱,却还来不及回报分许,实在汗颜。
(此处有水渍晕开之痕迹,有几句被划除。)
若是友人带此信与您,请不要为难于他们,无法带女儿尸身去见你们之事。在无法用常理来说的神隐中,他们也是自身难保矣。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多次舍身相救。仅是无常凶险,将女儿先一步带向彼岸。
女儿与他们互相扶持,经历过百般苦难,已如同亲人。请将女儿所累积起之钱财,悉数分与友人们,那些本是想去寻长崎家少爷之用,如今也用不上了。那些钱财约有万馀两。算是答谢多番凶险,舍身来救的友人。
若长崎家的少爷来寻,便说女儿已远嫁海外,莫将实情说与他。就说女儿喜新厌旧,见到比他更美貌之人便移情别恋。若他没来寻女儿,请把妆盒里陈年书信全烧尽,葬于我衣冠冢前的樱花树。
愿女儿之祈求上达天听,祈望父亲与母亲及兄姐此后身体强健,人生平安顺遂。恳求父母兄姐莫因堇之死,而心碎烦忧,否则堇于九泉之下,也会悔恨难平。如真有佛法说的轮回,愿来世再生于矢口家。
不才女 堇 绝笔
字数1225,一种前情提要。
碧蓝的晴空,偶尔有几朵飘动的白云。枝头啼唱的不同鸟儿,在满布浅色花朵的树枝上跳跃。若是在过些天,便能看见浅草公园里的各色花朵争相开放。待到春季的美景,肯定更让人愉快吧。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往同一个方向前进。
那栋新建的扶摇阁,便是众人的目标,当然也包括她自己。矢口堇心情愉快的想道。她拎好装满首饰的深褐色小皮箱,与众人不一样的悠闲。和服内衬里用和纸谨慎包好的那东西,重量让人心安。等到见到那人,便能给予这件事一个结尾。无论是好的结局,又或者是坏的。她都会欣然接受,。
尽管昨晚才抵达此处,想在此绕绕看看的心思却在一路上挥之不去。好不容易来到东京,当然得先去东京新地标──扶摇阁一瞧究竟。以崭新的西式风格矗立在保守的东京市区,连里头也是华丽的……似乎是巴洛克风格吧?听说今日还有东京百美人的选拔,她怎么可能不去参加。指不定会有男子为了博美人一笑而掷千金,这可是大好的赚钱机会。皮箱里的首饰就是为这事特意去采买的新商品,无论是仅用平安绳结绑起的圆孔玉石,又或是近期大受欢迎的西洋款式。
矢口家的事业是与洋人进口那些舶来品,稀奇古怪的东西见识多了。甚至由于她的任性,兄长们便偷偷念些洋文书给她听。要是她是男儿身,肯定可以吸收无限广瀚的知识吧。堇有时会这么想,但比起那些虚无飘渺的如果。她更珍惜愿意支持她偷读洋书却不善言词的父母,还有嘴巴毒却比谁都珍惜她的兄长,温柔婉约却总板着脸教训她的二姐。身为女子身的不便还有繁琐的必须学习的礼节,那怕加上女子该学会的一切事务,跟他们根本无法相比。
光想到深爱自己的家人们,她胸口那处便会暖洋洋的。那怕得牺牲些什么,也得让事情往最好的地方发展。她想起游览之后该做的事情,收敛了些许雀跃的心思。但又再度展开明媚的笑容,头上的垂坠丝绸,随着她踩着木屐的缓慢摇晃,布料边缘的红线反射着冬日的暖阳。路过的某些人好奇的停住看几眼,偶尔会投来惊叹却又不赞同的目光。
堇却只是挺起胸膛,继续往她的目标前行。这可是父母亲给予她的年节礼物,全凭她喜好挑的布料振袖。上头的绣纹可都是请最好的裁缝,一针一线绣上。无论是那缀于布料尾端的纤细蛛网,又或者是绣娘仔细绣上的彼岸花。尽管在一些嘴碎的小人眼里,不照他们心思所想,这就是淘天大罪。但一想到今后变数,便觉得能穿喜爱的衣装时,就尽量穿上吧。
无论是擦身而过的家庭,又或者是三三两两的恋人或朋友也好。在这东京就连路人的衣着,都能看见最新的时代流向。就算那群守旧的老头子在不想承认,如今西化的潮流早已推着时代前行。待她走马看花的散步至扶摇阁,那排队的游客早已排到另外一处去。百般聊赖的堇瞇着眼,用手指从上一层层向下数。楼层实数就有13层,比周遭所有平房都来得高耸入云。以崭新的西式风格矗立在传统的城市。
她排在长长的人龙之后,仍然在心里愉快的清点箱子里的首饰。而这时的堇,并没有想到扶摇阁,会比另一处更早成为人生的转捩点。今后的人生,她肯定会无数次想起这个地方,但不知那时她会在在彼岸还是人间,又能否与那人见上一面,或者是直接再也见不上一面了。
美食,依照教师拿来的字典解释,可作为是美味的食物之意。但更多时候,某样菜式会由于出现的地点,还有一起出现的人物而有了深层的意味。在进食的人的记忆里,会成为特殊的存在。一百种人里,总有一百种他们所爱的食物,端看各人喜好而已。有人喜爱简易好取得之物,有人喜欢精致且巧雕之物。
矢口堇吃过许多能称得上美味的食物,父母总说她若肯把此等心思花在女学,便事半功倍。她权当没听见,一股脑地钻进研究食物的学问里。浓厚大骨汤熬出的澄澈汤头、昆布与酱油腌渍的生鱼,用蒸熟的糯米揉制的团子,又或者是红豆熬煮而成的甜汤。更别说是那混杂各式迥异的香料,据说从遥远海边另一侧传来的名为咖哩的料理。
这一日,父母居然是找到了从京都来的和果子厨师替她办宴。
「你这挑剔的舌口,若是哪天让你遭了难,可不痛苦万分啊。」,用手指捏著堇的鼻尖,二姐表情无奈的斥责著她。她们面前是放置著做工精致的和果子,二姐的盘子皆空。就只有她每种都吃一口,却只吃光了喜爱的和果子,其馀全都给剩了下来。大哥一边嘀咕著浪费,一边却还是由著她帮忙吃掉。父亲板著张脸试图教训她,却在母亲的软言相劝中,放软冷硬的神色。
许多美味且珍稀之物,都曾被溺爱的父母和兄姐寻来讨她欢颜。甚至在附近的乡镇里,都能听见她挑剔食物之名声。但这样的堇,也是有几样深爱的小食。
她第一喜爱的是,糖葫芦,那是一种用麦芽糖包裹酸梨的甜食。在祭典的红色灯笼下,外层的糖衣恍若镀上的黄金闪闪发光。就像是她深深喜爱的宝石璀璨而美丽。尽管只需咬下一口糖衣包裹的果实内里,都会让她酸得皱起脸。
但这是兄姐第一次买给自己的零食,她一边嫌弃着酸,一边却又嚷着还想吃。她与亲人在忙碌人群的道路侧,坐在冰凉的石阶上细细品味着买来的小吃。「堇可真是爱吃鬼,再吃下去可要给虫子吃掉牙齿了。」那怕时间过去再久,她还是能记起那时身旁宠溺的大哥与温柔的二姐,带着无奈意味的斥责她。
对此调笑几句后,他们用由于练剑而带上厚茧的手,还有柔细无骨的手掌,握住她的左右侧,在人潮众多的祭典继续前行。掌心所传来的温暖,熨烫了第一次遇见他们慌张的心情。
那是让人嘴里生津既酸甜,却又让人心头发暖的味道。
她第二喜欢的是,那从西洋传来的草莓蛋糕,棉软的蛋糕体外头裹着从天上落下的云朵,装饰其上的圆润果实,就连每个有种子的凹槽都像在发光似的。在那人家中电气提供燃料的灯光下头,美味的果实更勾得人唾液分泌。
外面裹着一层甜而不腻,轻盈到彷佛在舌尖上舞动的鲜奶油。内里是绵密又松软的蛋糕体。最后则是点缀其上的红色果实,轻轻咬下便会在口腔里漫出鲜红的汁液。满足于舌尖的味道,最后喝下浓厚茶韵的红茶。她可以吃下好几块。堇边注视已然净空的盘底,边悔恨刚才的狼吞虎咽。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该好好品味才对。 这小小一块蛋糕,可要价不斐啊。
「若是堇喜欢,那就全部都给你,也未尝不可。」身侧坐著的那人这么说,带着些许亲昵还有说不明的意味。白皙的手臂从宽大的和服袖口穿出,那人的另一只手小心的撩开拿叉的那侧衣袖。不知为何,在其纯黑的瞳孔注视下,她能感觉脸颊彷佛火烧般。那人用银叉戳进自己蛋糕上的红莓,优雅地递到堇的嘴唇边,就像是在玩笑似的触了下她的唇。
白色的鲜奶油沾到了嘴唇,不知为何她乖巧的张开嘴,用颤抖的牙齿咬开细腻的果肉,那甘甜的汁水又再度在舌尖上满溢。无法吞咽的液体顺其自然的滴落,染湿纯白的和服衣襟。她听见了那人带著怜爱意味的轻笑。「像个孩子一样。」
她印象里对于草莓蛋糕的记忆,从单纯明快的甘味,变成隐诲且甜腻,又会让人心头一紧的味道。
由此可见,食物会随吃的人的心情,还有其所在的地点,跟一起吃的人当下所拥有的感情,在回忆里占一席之地。但在这完全分不清日夜之地,伴随著不安与恐惧,再美味的吃食也仅能舒缓一二。
先占个楼
音乐能够做些什么呢?它能够牵动听见的每一个人情绪,给予不同的感受。光喜欢音乐,也是由于如此。这栋古宅里居然有钢琴,尽管放在很奇妙的地方。而且他抽空摸了几个键,琴键传来的乐音比家里的好上许多。他将手指放到上头,弹了首简单的小星星。那种不适赶仍如影随形,但同样的,弹奏带来的快乐仍无比真实。
「菈弥娅姐姐……。」,隔天调查时,光用手拉住她的衣袖。而她则是意会到蹲下身来,两人像只欢快的小鸟儿说了一会话。在同行的其他人问起时,「「这是秘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由于他们脸上的笑容实在太灿烂,同行的人们只能默默把问句又再度吞回去。
谁又能忍心为难他们可爱的拉丁姑娘呢?!他们一致这么想。
中午的古宅,探头探脑的拉丁姑娘还有男孩,在读书室碰面。他们完美避开所有人,一头钻进书架后空旷的房间里。那里有一座名贵的木雕钢琴,两人研究钢琴一会。光坐上琴凳开始弹起练习曲,而菈弥娅踏著小猫的步伐又再度溜出了读书室的门。
过了一会,菈弥亚带著一脸困惑的断眉回来,她与他的十指紧扣,两人缓慢从走廊的另一边走来,谁也没有超前谁。「等等、我的好姑娘菈弥亚,我们究竟要去哪……?」,而断眉被红色的布条蒙住眼睛,这使他完全看不到路。但菈弥娅总是能配合著步伐,不让他跌倒。
勾著他手的黑发姑娘与断眉贴得更近了些,在他耳边轻声说话。「嘘,您可是被我绑架啦,您看过那个绑架犯回答问题的吗?」,午后细碎的阳光揉合两人的笑意,在互相倚靠的彼此身上落下强烈的阴影。无论是断眉宠溺的笑容,又或者菈弥亚那如同参入蜂蜜的微笑,都深刻印在出田光的脑海中。
这就是恋爱吗?会让彼此变得如此幸福。真正的爱原来是如此的吗?
他偏过头替两人拉开厚实的大门,菈弥亚扶著断眉到了那间他们发现的琴室。而他又再一度坐回了琴凳,手指仍在颤抖,心跳也在加速,但是他仍将手指放上了琴键。轻柔又和缓的前奏从他的指尖流畅地奏出,随著弹奏的音符越多,他紧绷的坐姿逐渐松懈,沉重的脸色也逐渐染上了些许笑容。
而那头的菈弥亚姐姐则摘下断眉的布条,后者还在确认情况时,菈弥亚便伸手将他拉起。这是仅有水泥砌成的房间,仅有在墙壁上的几盏灯正在提供照明。存在感强烈的木制立式钢琴前,有一个男孩正在演奏。温暖而清亮的乐音正从上头的木管传出,轻柔的节奏就像是温煦春日的草皮正暖洋晒著太阳般,令人忘却一切的烦恼。
「来跳舞吧,您还记得布鲁斯吗?」,菈弥亚的细指从恋人的手腕上移,再一次与他十指紧扣。她仰著头给恋人送上带著红晕的微笑。因此目眩神迷的男人,过了许久才从笑容里回过神来。「抱歉……我可能不太…。」,断眉将右手搭上菈弥亚的背,在还想说些什么时,就被她的眼神给止住话语。那纤细的喉颈滚动著,发出如同撒娇的低喃。「您不需道歉…。」,拉丁姑娘笑吟吟地退后一步,让她的恋人必须往前与她贴近。
「跟您一起跳舞是我最开心的事情。」,舞者对深爱的恋人这么说,贴紧的身躯在缓慢的间奏里轻轻摇摆,就如同情人间的细语。「光您牵著我的手,我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啦」,跟往常一样舞者的恋人被情话堵得害羞,许多感受只化成了一声对于她的轻叹。「……菈弥亚。」,而始作俑者则是眨了眨那双眼,无辜地看著他,「您难道不是吗?」,她的恋人便简单败下阵来。「当然是。」伴随著他彻底败阵的口吻,他的恋人则是展露俏皮的笑容。「您真是太好啦,先生。」
温暖的乐曲仍在持续,就像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这里能见到的红色,是菈弥亚的发饰,还有她身上的那件舞裙。在暖黄的灯光下,那双金色的眼瞳仅凝视著他。断眉忍不住稍微用了点力握紧腰侧,他的恋人顺应这力道,又再一次贴得更加紧密。单薄的衣物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短暂停留,旋转,往侧几步,伴随著菈弥亚些许后仰的上半身,两人的眼睛里仅剩下了彼此。红色的舞裙,在空中甩出弧度。
他们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彼此耳畔吹拂的呼吸,甚至有点过于贴近,连同他的恋人心跳声都无比清晰。断眉想,不,原来是他的心跳声。这可是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共舞,他该拿出点好的表现。舞者的恋人试图动动僵硬的肌肉,可它们就像是反应他的紧张般不听使唤。而舞者毫不介意,就跟每一次单独跳舞一样,仅是单纯享受著彼此共舞的时光。
总共6168字
「你的母亲……是什么情况,可以和我说说吗?」,侦探姐姐这次真的是眉头深锁。看著她的表情,我忍不住往后缩,以为又要被骂了。但她好像并没有生气,而是在担心我的样子。大家都是一起出去的伙伴,应该可以告诉她吧……?爸爸曾交代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尽管声音仍然在发抖,我将那些以为只要不去说,就会开始遗忘的事一点一点地拼凑出来。
不,从来都不曾忘记。甚至连那种害怕都没有消失――而是鲜明的从记忆里浮起。每句话都十分勉强地从喉咙挤了出来。什么东西正在摇摇欲坠,眼前不时浮现母亲温柔的模样。但渐渐地……变成了可怕的模样,有什么剪影在她身後搖曳,接著與她重合變成了無比可怕的惡鬼。
不應該去質疑媽媽的愛,不應該去揣摩爸爸眼神裡的意義,明明他們不斷地,不斷地再說著這樣是愛。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連同說出的話都變得斷斷續續。侦探姐姐看著我的表情开始动摇,变得悲伤,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还有别的什么呢?我不明白。
「妈妈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在喝酒.....无论是白天又或者晚上。清醒的时候会给我做好吃的圣代。」」
你不應該說出去。爸爸生氣的臉恍惚出現在面前,責罵我是壞孩子。只要忍耐下來就好,平時的媽媽很愛你吧。……好痛,爸爸。可是媽媽打我好痛,真的好痛。我試圖讓他看到见血的傷口。但每次聽到這句話,父亲却总是避开我抬起的手臂,接著低声道歉。
爸爸对不起你,他这么说。可是现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疼痛的每一天依舊不斷在延續。
爸爸並不如他說的那麼愛我,至少他更喜歡媽媽。我這麼想。
「爸爸一直跟我说对不起,说妈妈这是心病。」,我曾经问过爸爸,那我只要忍耐,哪天就会一直是温柔可亲的妈妈了嘛?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著点头。但无论忍耐多久,妈妈却一直没有恢复原本的样子。我好想念原本的妈妈……。
「妈妈不清醒的时候,我就得坐在钢琴前面一整天,除了上课以外我都一直在练习钢琴,因为她希望我能拿很多很多的奖项。」,我這是為你好,媽媽用雙手捧著我的臉頰,可是雙手手臂横错的淤青,痛得我什么都无法思考。她温柔又怜爱的笑容跟疼痛一起,让脑子变得一塌胡涂。
只要相信妈妈就可以了?就不会感到疼痛了嘛?我抬头询问著妈妈,她的笑容越发温柔,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這已經是今天練習的第幾次了呢?光一直很优秀。不要让妈妈失望,这次比赛成绩不好,我们下次继续努力就好。你就该永远都拿第一名,接著替妈妈完成那些愿望。墙壁上的奖杯一个接著一个增加,密密麻麻的都是我的名字。
妈妈最爱你了。她说完后,抱紧我。
大人的话语是不可以相信的,我闭上双眼回抱她。
「可是我拿越多奖项,妈妈就喝越多的酒。」,家里到处都是空掉的酒瓶,甚至多到要堆滿客廳的程度。媽媽總是在哭,不斷的哭。光,你知道你有一個哥哥嗎?一個沒有緣份的哥哥。她總是眼神空洞的这么说,然后抱紧我。就像是全世界,我是她最重要的寶物似的。我的嘴巴麻木地吐出下一句话,但心脏却依旧在隐隐作痛。
「這一次,媽媽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被神明大人給接走的。」,渾身酒氣的媽媽,總是對我這麼說。一遍又一遍,重复著这样的话。「妈妈喝醉总是说,如果我不留长发,不装成女孩子的话,就会被神明大人给夺走。就跟之前的那孩子一样。」我垂下眼看向地板,下意识地把衣袖往下继续拉。明明已经遮档得很好了,但还是不想让疤痕丑到别人。
「之前的……孩子……?」,皺著眉的偵探姐姐似乎有些困惑,對於我提出了疑問。我誠實的回答她的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因為這就是事實。為什麼爸爸媽媽會收養我的最大原因。
我頓了頓,試圖找回原本的聲音。即使已經難聽的不成樣,還是好好地把這些話說了出口。「....恩。据说妈妈的家里,未满十八岁的男孩子很容易养不活什么的,我是妈妈收养的孩子....但她很爱我,爸爸也是。」,至少在我學會鋼琴前,一直是這樣的。媽媽一直普通的疼愛著我,爸爸也是。直到有一天,媽媽發現我能夠把鋼琴彈奏非常完美為止。平淡的幸福快樂嘎然而止。
「之前妈妈生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哥哥,生下来重病缠身许久最后死掉了。」,妈妈那时的表情既悲傷卻又转成狂喜,接著從那天開始,一切都變了個樣。她堅持我是為了完成他的夢想而來到我們家的,為了完成哥哥的夢想。
侦探姐姐瞪大双眼,似乎是我所说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看著窗外的她双手抱臂,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终她下定了决心,转回目光。「………………小光,你家里的情况,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更详细的和我说说。」,黑色的长发在太阳下泛著光泽,替她打上一层好看的阴影。「等之后从这里出去,我……我和你一起回去。」,她就像怕我漏听一样,蹲下身用力握住我的肩膀。
每一句话,都是在对著我说的。我呆楞著眨眨眼,没有从里面找到任何谎言。
她没有再说谎。我迅速的明白这个事实。我开始感受到窗外的太阳热度,温暖了我的身体,我才后知后觉过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手指的颤抖逐渐停止,我不知为何眼角发酸,说出的每句话也不再结巴,我用力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顺著脑海里冒出的句子继续说下去。
「妈妈说,只要我留著长发,再穿著像女孩子,肯定就能好好长大之类的.....在上学之前,我一直以为大家都会穿裙子打耳洞之类的。」,我知道这个并不是所谓的日常,但还想亲尔听到别人说这不是日常。「果然不会的吧,正常男孩子是不会这么穿的?」想起同学的嘲笑,我泯起嘴唇,抬头问问仍在思考的侦探小姐。
「……留不留长发,穿裤子还是穿裙子,只要是出于个人的意愿,其实都没什么不一样。」,侦探姐姐将双手离开我的肩膀,摸摸我的脑袋。那是非常轻柔的力道。她带著温暖的笑容,肯定了我说的话,但片刻又摇摇头。「不用担心,你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你只是个正常的、很可爱的男孩子。但是小光,我说的这些,都必须得是你自己的选择才行。」,她著重强调了最后一句,就像是这才是最重要的。
接著她又给了我一个问题,像是在引导我去思考。没有给予一个必须遵守的答案,而是希望我自己去找出解答。「那么你怎么想呢。你是想穿裙子留长发,还是」,侦探姐姐露出爽朗的微笑,右手并拢在浏海的前方,比划了个剪刀的手势,「这么麻烦干脆剪掉算了?」,她认真询问我,没有佯装的公平,也没有必要说出对方想听的话。
我用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著木质地板。那些压在心底的话,慢慢地浮现出来。无论是抗拒,又或者是不愿意。不该跟大人说的那些真心话。「我不喜欢裙子,也不习惯长发.....可是我这么说,妈妈每次都会哭。」,久而久之我就不再说了,也没有人会关心这件事。无论是学校的同学又或者其他人,都等著我哪天出醜。「我已经好几次踩到头发跌倒了,每次都会被同学笑....。」,我看著地板的纹路,垮下緊繃的肩膀。原本以為已經乾涸的眼淚,一直不斷地表達它仍存在的意見。
原本想說些什麼的偵探姐姐,沉默了片刻,接著朝我展露一個微笑。「……你看,你自己的想法不是表达的很清楚吗。」,她对我点了下头。一副在意料中的模样,左手托著同侧的脸颊,接著眨眼丢出下个问题。「小光,你今年多大?」,接著她想了会,开始移动脚步,而我跟上了她。
「13了....!」,这是一个不需要犹豫的问题,所以我飞快地回答了。侦探姐姐刻意放慢脚步,因此就连我都能跟上。我们在正午的走廊缓慢地散步,而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上初中了。也不算很小了。」侦探姐姐点点头,这次换我困惑地丢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不听妈妈的话,也是可以的吗,不会变成坏孩子吗?」,就像在抛接球一样的问话持续著,但我却觉得很开心,因为来到这里的大家,都很认真地在跟我对话。不是因为我是小孩而敷衍我……真是太好了。
她单手叉腰,左手则是摆了摆。眼神充满了不认同,就像是老师再看到犯错的学生一样。「现在这个时代,初中的男孩子交个女朋友都不会被骂早恋了!只是决定自己的装扮而已,这有什么问题?」,侦探姐姐跟我一边散步,一边来到了完全没人的会客室。零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了我们的脚边。
「或许你需要和你的母亲谈一谈。」,她在柔软的沙发坐下,示意我在另外一边坐下。我拿起一旁的水壶,替两人都倒了杯水。「只凭听到的这些……我不能断定详细的情况。或许你的母亲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们谈过这件事吗?」,装满水的玻璃杯杯放在她跟我之间,而我抱著那杯水,凝视著杯壁反射在地面的白光,轻轻的点了下头。
一种静默弥漫在我们之间,侦探姐姐从靠坐的姿势缓慢地直起身,打破了这阵沉默。「……结果不好?」,她丢出了新的问题,露出正在思索的表情,对此缓慢地皱起了眉头。大概明白我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好结果。
我低头看著玻璃杯的水面,里面倒映著我用力咬著嘴唇的模样。里面的人眼睛毫无光彩。我几乎要把脸埋进杯里,为这难看的模样而更想哭了。「妈妈很生气,把我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给我去上课,说我不懂她的苦心。」,侦探姐姐跟爸爸妈妈不一样,是会听我说话的大人。尽管如此,还是不安地用力想抓住什么东西。我握紧杯壁,直到手指开始发痛,而疼痛总是能让能集中精神。
侦探姐姐皱起眉喝了一口水,思考片刻继续询问我。似乎是说得渴了。「那学校里的老师呢?有没有尝试过和其他大人说过你的烦恼?」,她用左手背撑住右边手臂,右手食指则是轻轻抵在了嘴唇上。偏头在思考些什么。
「我跟老师说过了,可是老师说这个家务事,他不方便插手....。」事实上原本说的更难听,无论是那不该是老师管的事情,又或者一脸非常麻烦的神情都似乎还在面前。「如果这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会很麻烦,你能尽量不要跟别人说吗?」,老师露出一种看见麻烦东西的表情。于是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跟人试著提起过了。
「今天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于是只能凝视水杯裡灰暗表情的自己。
你不该造成别人的麻烦,无论是谁的脸上似乎都写著这样的话。不敢直视的眼睛,闪躲的神情,敷衍了事的带过。仅仅只是丢出一点苗头,便飞快转移话题的大人们。
彷佛是妖怪般,脸上只有阴影的大人们,看不清任何表情的面容正在注视著我,接著根本不聽我說些什麼。只是避開了我。
大人们……都是骗…。接著我被突如其然的喀的一声给惊吓,打断了灰暗的思绪。那是侦探姐姐用力放下手里水杯的声音,玻璃杯已空無一物。
我被声响吸引著抬起头,就看见了她用手掌按住水杯口,语气以比任何时候都来得严厉。绿色的眼珠看著我,细长的眉毛挑得老高,声音里全是对于这事的怒火,对那些袖手旁观的人的不满……唯独没有对我的指责。……我能感覺到眼角有點發酸,本來已經覺得不會再哭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角又开始发酸。
察觉到吓到我后,她收敛了一下外张的怒气。「这是你的老师做的不对。」,放柔目光的她放慢口吻一字一字的述说,就像是在强调我没有任何错误一样。「在你未成年之前,向周围的大人求助,对方就有帮助你的义务。」,只是你刚好都遇到了不负责任的大人而已。她就像是这么说似的,双手抱臂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说完后的她又开始陷入思索,过了片刻才慢慢说。「好……我知道了。别担心,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绿色眼睛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拍拍胸口,无比认真地做出保证。一副相信我准沒錯的模樣,既可靠又讓人安心。「如果我也没有办法说服你的母亲,那我们还可以找更可靠的人帮忙……总会有办法的。」,她露出正在盘算些什么的神情,却非常的温暖,一点都不让人害怕。
比起虚无的神明,给予根本不存在的希望……。眼前愿意伸出援手的侦探姐姐,还有温柔对我的大家,难道比不是那更加真实的存在吗?……我想要相信大家,尽管我仍相信神明可能存在于某处。「好.....一起出去,然后去见妈妈。谢谢侦探姐姐。」,我站起来朝她用力鞠了一个躬,尽管努力吸鼻子想要忍住涌住的眼泪,最后还是止不住。流出来的眼泪不断地落到了铺在桌子下的地毯,明明想要忍住却哭得更厉害。
明明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难过,为什么眼泪停不下来呢?
「这没什么。」侦探姐姐同样站起来,拍拍我的胳膊,「让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有这种烦恼,本来就是大人不好……别想太多了,该怪别人的事不必揽到自己身上。」,她语气温柔的这么说,试图继续安慰我。结果这才发现我满脸都眼泪,原本还很努力安慰我的她一下就慌张起来。
「……???!」,她一下子从沙发对面蹦起来,跑到我身边,开始找可以擦眼泪的东西。跟刚才沈稳的气质判若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好笑。可是一笑又忍不住眼泪掉的更凶了。「对、对不起,可是突然很想....很想、哭。」,我一边道歉一边继续哭,甚至哭得开始打嗝。我用力地的捏著手掌,试图冷静下来,但泪水就是止不住。
午后的阳光是这么暖的吗?心脏那处暖洋洋的,像是有什么淤塞已久的东西终于融化开来,情感一股脑的涌上来,委屈、放心还有悲伤,全都乱七八糟的混杂了在一起,都变成了眼泪。
「等等,别……你别哭啊……!」,慌张的侦探姐姐翻找右边口袋里,终于找到了一张干净的手帕。她连忙擦著我脸上的眼泪。明明被人安慰,就该马上停止哭泣才对。但我却越哭越厉害,「………………。」,她什么都没在说,只是很笨拙地用手帕轻轻按著我的脸颊。
「没问题……现在哭也没问题……」,侦探姐姐安慰的声音既和缓又温柔,「不过别哭太久啊,眼睛肿了就不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地耍帅了……」,我能感觉脑袋被轻轻地的拍了下,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呜呜呜.....。」,我无论怎样都停不下眼泪,连要说话都很难,只能用力的点头。因为一开口就是不成句的抽泣声。我一直在哭,就像要把所有的委屈跟不满都哭出来一样,断断续续的哭著。侦探姐姐伸手轻轻拍著我的背,毫不厌烦地重复著这个动作。就这么过去约十分钟,我才眨眨酸涩的眼睛,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大哭把所有的情感都暂时淘空,一种令人安心的安宁连带著疲倦感,慢慢的涌现出来。
盯著我的侦探姐姐吐出一口气,终于放心下来的她,从口袋的另外一侧翻出巧克力球给我。「吃巧克力吗?」,她把巧克力放到我摊开的掌心里。「恩....!」,我接过巧克力球撕开包装,把它放进嘴里。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人工制造的甜味在舌尖缓慢融化。
「…………对了,小光,你翻过墙没有?」侦探姐姐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我则是配合的回答。毕竟刚在人面前哭完感觉不太好意思。「....没有耶,侦探姐姐翻过吗?」,我偏著脑袋疑惑地问问她,对于侦探姐姐翻墙的技术非常好奇。果然是搜索需要的技巧,全部都会吗……?侦探姐姐拍拍胸脯,一副都交给她的的模样,得意得不得了。「小菜一碟。下次有机会教你。」
我用力点点头,开始闲聊起其他的话题。毕竟想要早日出去就只能多探索一点了。「好!话说今天我们去另外一区开了新的门,探索的区域又更大了呢。」,我偏头思考著同伴们的称呼,「说是旧村...什么的?」。
而侦探姐姐似乎也不是一无所知,可能也常常半夜出去侦查吧?「……啊,是不是办公区后面……穿过树林之后?」,她点头附和我,「我也才发现那一块,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似乎那里是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她沉思了起来。
我们闲聊起来关于探索的一些事情,藉此忘记刚才的尴尬情况。这闲谈止于我第三次夸奖侦探小姐,且又崇拜地盯著人为止。她满脸通红地用手指抓了下脸,接著避开了我的视线。「好了好了,头发也没问题了……脸……嗯……也还好,都ok了!」,她把我转了个方向,往我房间的方向推了推。「快回去休息吧。」
她催促著我,我则是朝她挥挥手,离开了会客室。午后的阳光正灿烂,连步伐也不知为何轻盈了许多。今天下午的探查,希望可以找到点有用的东西。我这么祈祷著,决定在出门前先睡一个午觉。我在暖洋洋的阳光里,蜷曲身体在睡了过去。一觉无梦到晚上,被天道哥哥叫醒为止。
总字数:4009
我今天也在为了过长的白发而苦恼。毕竟白色的头发很容易显脏,也很容易沾上鲜血。在没有吹风机的地方,也很不容易干。得提早洗才行,确认中午没有什么行程后,我抱着不太合身的换洗衣服,试图先去洗一个澡。至少现在先洗,等晚上应该也干得差不多了吧……。
结果在去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脚底一滑,就整个人往前扑。首先鼻子先撞到了地板,痛得我捂着鼻子倒抽几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正打算站起来,却又左脚拌右脚,直接踩到落在地上的发尾,摔回原本的位置。这次是真的痛到眼泪哗啦拉地流,好一阵子我才回过神。而音符发带已经从中断开,落在一旁的地板上。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突兀地,妈妈送给我发饰的记忆,就这么涌现心头。
那是我拿下镇立比赛第二名的晚上。在昏暗的客厅里,妈妈正站在我对面。
摔碎的裱框玻璃四溅,被揉成一团的第二名奖状正在妈妈的脚边。「光,你做得很好……。可是再努力一点,一定可以拿下第一名的吧?」,妈妈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她的双眼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被经过的车灯给打亮,而里头只有害怕的我。妈妈的双手用力握住我的手腕,表情心疼地抚摸着手指上头的打痕,「妈妈这是为你好啊……?我也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我吃痛地小口抽气,可是却不敢把手从妈妈手里抽回来,只能看着她用ok绷把伤口一个个缠好。
她踢远身边的藤条,用力地抱住我,语气温柔地再度替我梳理,直到凌乱的长发给好好绑成了麻花。「你之前说过想要音符形状的发饰吧?我特别去买来了,好看吗?」,妈妈笑着替我在麻花末端扎上全新的音符发饰,明明非常的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是因为我是个坏孩子吗?什么都说不出的我只能点点头,用力抱住了她。
妈妈是爱我的,所以我也应该要爱她才对。应该是要这样的,可是自从这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敢直视妈妈的眼睛了。
金属的音乐发夹倒映着我茫然的神情,我将它捡了起来。甩甩脑袋停下无用的思考,小心放进胸口的口袋里,接下来我在短短的十五分钟里,有三次都差点踩到头发跌倒。无可奈何的我,只能让头发全都往后拨开,还得小心不要再次踩到。没有绑头发的发带的话,就算编成麻花辫也没有用。
可不可以跟极光哥哥要个发带试试呢……?我尝试着去极光哥哥的宿舍敲敲门,没有人应门,他似乎出门去了,不在里头的样子。怎么办呢,总不能不绑起来。毕竟再来的路上,已经差点摔倒好几次了。头发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光是解开纠缠着的发丝就一直扯到头皮。现在又勾到了一旁的装饰品,我无语地试图把它们抢救出来。它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头鸟窝了。
等好不容易解开头发,刚好看见侦探姐姐从走廊的另外一侧走了过来。似乎专心在思考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她头上的白色缎带吸引了我的注意。啊,说不定可以……!「侦探姐姐!」,我往前几步喊了几声她,但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我。啊,但是她似乎停下来了,带着疑惑的回头望向我。
我小跑几步,伸出手刚好抓到她的衣袖,「那个...侦探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越来越小声,毕竟顶着一头乱发真的很……不好看。「请问妳有多馀的发带之类的吗.....。绑头发的断掉了。」,对陌生人要发带什么的,很没有礼貌的,会被骂吗?有些忐忑地抬头看着她,但侦探姐姐只是偏头想了想后,蹲下来跟我平视。能够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
「唔?发绳吗?」,她的手指搭在脸颊旁边,很认真地打量我的头发,「OK。那你等我一下。」,似乎在评估要怎么绑比较方便,专注的目光从头顶慢慢移到发尾,好像有了主意。「对,怎么样的都可以……。」,欲哭无泪的我用手指了指已经乱成一团的长发,里头甚至还有着几片树叶。我把里头的树叶给拿了出来,接着想尽办法把打劫的发尾给再次解开。
侦探姐姐对此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啊……算了。你介意吗?」,她边这么说边将手按上头侧的发带。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直接轻轻扯开。黑色的半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缓慢地垂落。尾端还带着点被长期绑起的卷曲。「我刚换的,应该没关系吧……。」,她小声地这么问我,而我则是用力的点点头回应。得到我的许可后,侦探姐姐的手指轻柔地抓起了白发的尾端,先分成三等分,抓住其中一撮,在慢慢的编发。一撮穿过另外一撮,接着再从另外一搓下方穿越而过。
她边问我,边继续手上的动作编着头发。「你之前……我记得是麻花辫?还像那样就可以吗?」,随着她的动作,头皮能够感受到轻微的拉扯,但因为有注意力道,一点都不疼。侦探姐姐真好!,以前还觉得有点难接近呢,其实是个很热心的好人。「恩!」,我乖巧地站在原地不动,直到侦探姐姐放开我的头发,对我比出ok的手势为止。
绿色的眼睛仔细地打量我的头发片刻,像是放弃什么的叹出一口气。「可能绑的没有那么好…………。」,她用捏在手掌的白色缎带,在编好的发尾上轻轻地打了个蝴蝶结。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蝴蝶结看起来歪歪扭扭的,但还是很漂亮。我伸手摸摸已经绑好的蝴蝶结,熟练地捏捏它,让它成为有精神的蝴蝶~。不用在担心踩到发尾而跌倒了,好耶!,「真的非常谢谢侦探小姐!」快乐地甩甩头发,我满怀感谢的朝她弯腰鞠了个躬,绑好的麻花辫有着让人安心的重量。
「小事,不用在意。」,原本蹲下的侦探姐姐站起身来,伸手拍拍我的脑袋。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不过你刚刚那是怎么弄成那样的……?」这个好回答!我认真地回想后发生的事情,飞快地回答了问题。毕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踩到头发摔跤……还挺常见的吧?,于是我只是背着双手毫不在意的说,「本来要去洗澡,结果摔了一跤。然后发带就啪的一声断掉啦.....。还顺便踩到我自己的头发,左脚绊右脚就变成这样了。」
接着面前的侦探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几秒,「…………。」,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只是发出一声唔额后,用手扶住额头半刻后,就没有再说别的了。是我没听到吗?困惑的我盯着几秒后,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可是听起来还是干巴巴的。「下次还是小心点……………………。」,她的表情完全变得非常凝重,连带讲出口的话调都变得很微妙。「……你住的房间……有没有靠谱点的大人……?」,她预言又止地这么问着我。
「大家今天很忙都不在房间呢,啊!不过我觉得天道哥哥很靠谱!」,我边这么说,边注视着侦探姐姐用力的点头。但是她的表情更加说不出的怪,眼神飘向一边,没有跟我对望。「啊……天道啊,他确实还行吧。至少逻辑正常。」,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那下次要是再遇到不好解决的事……可以找天道帮帮忙?」,接着又伸手拍拍我的脑袋。
「....恩,可是天道哥哥可能会说这是,神明的旨意之类的?此乃天赦...?」我在脑海中想了下,天道哥哥可能会说的话,不太确定的说出口。「他……说这种话?」,侦探姐姐又再度沉默了下来,不过这次脸色似乎不太好……?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意思到说错话的我连忙想要解释,连忙又补上新的一句,由于太过于慌张甚至连断句都有点奇怪。
「不、不是的,是我之前因为好奇大家对于神明的定义,所以询问他的....。他说只要我继续努力,总有一天神明大人就会看到我的成果之类的。」,很努力地试图让天道先生的印象,在侦探那边扭转回来。「……………………。」,但看着对方越发变黑的脸,于是越说越小声。好像解释一点用都没有啊……?,我偷偷揪着侦探小姐的衣袖晃了晃,试图让她不要这么生气。但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
「啊,不是天道先生的错。是我想问的,因为妈妈总是.....一直跟神明大人祈祷,可是什么用都没有。」结果我一慌张之下,把心里想着的话也给说出口了。接着原本黑了半边脸的侦探小姐,露出吃惊的表情直接打断我说的话。「等等,呃……出……什么来着……算了,小光!」,她的神情比之前都还要严肃,接着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不要听他说的这些!」,表情气急败坏的想要说些什么,「神什么的……!」,却在下一秒又再度把话给吞回去,泯住了嘴唇,眉毛也紧紧皱在一起。就像对于神明大人这个词,从生理上感到不愉快一样。
侦探姐姐是不是很讨厌神明呢?但照妈妈说的,神明大人会给所有人带来幸福。我困惑地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连带嘴里的话都充满疑问。「.....?可是如果世界上没有神明大人的话,妈妈又是在对什么祈祷呢?」,如果一直是在对不存在的东西祈祷,那到底又有什么用处呢?如果神不存在的话,那……。
我至今为止,那些….痛苦、都是为了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从密封好的感情里,悄悄地流淌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头晕目眩,大脑也无法思考。只是呆呆地听着侦探小姐的下一句话。我困惑地按着心脏,总觉得它异常的鼓噪着。妈妈总是说要我不可质疑,神明大人的存在,可是侦探姐姐跟我说这是可以质疑的。「……就算真的有神,祂能给我们的也绝对不是任何实质上的东西,更不可能只靠祈祷就达成愿望。」,她沉默了许久,像是理清复杂的思绪后,讲话开始变得流畅。
“大概……只是相信有神存在,会让人感到自己有所依靠,像是获得催化剂一样的效果吧。”,无法理解侦探姐姐说的这些话,催化剂?什么是催化剂?听见不熟识的词,我更加迷惑地偏了下脑袋。侦探姐姐看着我的表情后,似乎终于意识过来,我听不明白这件事。,「啊………………该怎么说。」,她表情有些无奈地用手抓了几下头发,她的头发因此变得有点乱,似乎是透过这样的动作来厘清思绪。
“小光,不管想要做成什么事,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求神都是没用的。”,认真的绿色眼睛,伴随着毫无虚假的话语,彻底粉碎了某样从以前就一直困住我的东西。一瞬间不知为何,眼泪突兀地占据了一部份的视野。迸出喉咙的声音都带着些许哭腔。男孩子不应该哭泣的,可是,可是完全止不住啊。用力的吸吸鼻子,尽管明白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哭哭啼啼不好。
「............。可是如果没有、神的话,妈妈她…。」,啊,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在发抖,我努力的试图让它们能够被侦探姐姐听清,徒劳试图稳定它们,但根本毫无作用。「我又该怎、么办比较好呢.....?」不断发抖的语调,几乎连我都不太清楚,但侦探姐姐却只是耐心地听着我说。如果所谓的神明根本就不存在于世界上,可以完美拯救世人的存在是虚假的。那谁又来救救……妈妈跟爸爸,还有我呢?
未完
总字数:4024 琉璃:1095 极光:1610
今天又是在陌生大房间醒来的一天。好困……。我使劲揉着眼睛,努力地把困意从眼皮赶出去。不可以睡懒觉,要好好跟大家一起探索才可以。不可以成为拖后腿的那个……。幸好第一天的时候,大家有找到冷冻库的钥匙。至少肚子饿了,去厨房煮点东西就可以。睡觉就等晚间洗完澡,再好好睡一觉就好。
今天的行程是把附近都探索一次。我跟着大家瞎找,获得很多奇怪的东西。基本上杂货都齐全了。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所有的东西都在,不知道第几次钻进床底时,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我发现一个亮闪闪的银镯子。仔细用上衣的衣摆小心擦干净后,它在自然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挂在谁的手上肯定很好看,有谁会喜欢这个呢?我小心用干净的布包好它,太阳下的时候,它倒映着我的脸。绿色的眼睛、已经染上脏污的白发,还有倒影里泯起的嘴唇。这个长得太像女孩子的脸,总是由于这样被学校的同学取笑。但母亲坚持不肯剪短长发,也就只能这样了。
得鼓起勇气跟妈妈说出拒绝的话语才行。回家就诚恳的拜托妈妈,请她让我把这头长发剪短吧!还有家里的那些女孩子的装扮,也一起丢掉!只要像天道哥哥说的,好好沟通,我就可以把真实的想法传达给妈妈。妈妈那么的爱我,一定没有问题的……但还是得跟爸爸说一声。我用力甩甩脑袋,试图让思考专注在接下来的事情。
这栋我们暂住的古宅,大的就算在里头跑三圈,都没有办法到达重复的地方。除了我们睡的客房以外,还有许多没看过的地方。毕竟大家都专注在往外跑上头了。我在大宅绕了好大一圈后,才找到第一个想找的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卷发,穿长裙的琉璃姐姐,正坐在客厅里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明明不太喜欢劳动,可是每次都跟大家一起探搜查。
这里的大家都是好人呢……。无论是谁喜欢,我都得把这个东西送出去才可以!我用力握紧双手小声地说了加油。希望能够帮上任何人的忙,那怕只是让一个人露出笑容也好!在这个到处都是尸体,又找不到任何出去方法的地方,如果能拥有一个喜欢的东西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客厅的走廊的非常好看,能看见木纹的地板尽管年代久远,却依旧有着光滑的光泽。即使低下头数了好几片,也没有一片是一样的。好紧张啊!我从来没有跟琉璃小姐搭过话,尽管见过几次面,却完全都没有搭过话。脸上的温度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尽管想要舒缓紧张的走动。却只是徒增焦虑而已。
我握着手上的银镯,在打退堂鼓前走进有人在的客厅。而琉璃姐姐似乎早就注意到刚才就在四处张望的我了。而她只是疑惑的看向我,「……?你在找什么啊?」。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裙侧的金色缀饰便歪斜一边。在客厅的灯光下,更像是夜晚的星星,闪耀着美丽的光芒。「...琉璃姐姐!」,把好不容易聚集到的鼓起勇气开口,接着在她看过来后,不好意思的用手抓抓脸颊。在打退堂鼓前连忙先把东西给交出去。
「这个给你!刚刚在探索里头发现的~!」,我边将包在手帕里的银手镯交给她,不习惯直视别人的眼睛,于是视线在人脸上打转了一圈后,又开始数地毯的花纹。「就...感觉琉璃姐姐很喜欢好看的装饰品,还、还是我想错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表情,就怕反而给她带来不愉快。
令我意外的是,拿到的琉璃姐姐打量了一会后,露出不太喜欢的样子。闪亮的银手镯在她手里转了两圈后,她靠向沙发的椅背,把东西放回我的掌心。「不喜欢……不喜欢银色!」,她表情有些嫌弃,但好心地给予该给谁的线索。「不过……你要是夸我一句我大概率会告诉你谁可能会喜欢这个东西哦~。」
她的手指懒洋洋地搭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触皮肤。涂在其上的金色甲油,反光点在上头移动。这大概是我遇过最难的问题吧……要怎么夸超好看的人好看呢?毕竟本来就很好看的人,怎么夸都觉得言词非常无力。就像丛云还有极光,他们一样,好看的人天生就会闪闪发光。无论到哪都会是人群的焦点。
即使再怎么努力思考,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由于紧张而发抖的嘴唇,有好几次都差点咬到舌头。我干脆把所有想到的一股脑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完全消退,讲的话也越来越顺畅,「头发有光泽又长又直....,衣服穿搭也超级好看,就跟电视上的大明星一样,感觉走到那里都会闪闪发光。」,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光后,从琉璃姐的笑意里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满脸通红地同手同脚,对于学汉字时,不好好多学几句形容而有些羞愧。「可是这些琉璃姐姐都知道了吧.......?」毕竟大家都是有史以来看过最好看的人了,想要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于是用力点头来附和。
琉璃姐听完露出微笑,只是从沙发站起来后伸出手。因为分辨不出她想做什么,于是我下意识地缩下身体。「嘴巴挺甜的嘛!」,接着柔软的手指轻柔地拍了两下我的脑袋,伴随着一句简单的夸奖,还有直接明白的线索。「我倒是只见过极光手上会带这样的装饰品,你可以去他那里碰碰运气?」,她脸上仍然有着微笑,所以我也对她报以笑容。
「这是真心话!」还好没有说错话,被夸奖后彻底放下在心上的大石头,开心地用手摸摸被拍的脑袋,「原来极光哥哥会带这个啊....我知道了!那我去拿给他!谢谢琉璃姐姐~!」,我好好地朝她鞠躬道谢后,随即开始在宅子里寻找极光哥哥的踪影。
如果记得没错,今天极光哥哥好像忙着照顾小孩。天道哥哥说是返老还童的什么,说他们原本是蓝博士跟爷爷。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神秘的事情啊……我还还真的以为是鸣桥哥哥生的小孩。不过男孩子也能生小孩吗……?
我来到贴着变态集中营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下厚实的木门。会不会打扰到极光哥哥做事呢……。如果造成困扰是不是不太好之类的胡思乱想,在等待的过程中不断的盘据在我的思考。直到里面的人把门开了一小缝,我都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但来都来了!我摇摇头,跨进开启的木门里。
门缝看见的极光哥哥看起来气色不错,但经过这几天的劳累,眼底下看起来有些阴影。「是出田君啊,调查辛苦了。不介意的话请进吧?」,他虽然这么说,但大半的身体都还在门后头。毕竟这几天都没有搭过几句话……。「……打扰了!」,我小声说完话后,放轻脚步走进打开的房间门。
简单的和式房间,地板上铺满浅绿色的塌塌米。花瓶装饰在什么都没有的漆质边桌上。没有整齐放好的被子零散的排列,而其中有一团正把自己包得紧紧的棉被里,正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而和桌上放着一些杯子,很有生活气息。
而极光哥哥正坐在和桌前,他微偏转脑袋,似乎是等我说明来意。「他…还好吗?」就算,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我还是忍不住担心看向那团被子。生病是很难过的,尤其还在人生不熟的地方……。「好像差不多要退烧了,今天应该会好转吧。」,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后,主动的开口说明,而后顿了一下像是再询问我。似乎以为这才是我的来意一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边这么想,边朝他用力的摇摇头,试图表达出感谢之意。「啊,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是来给哥哥礼物!」,很好!这次就非常直率的说出来了!而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露出好奇的表情回望我。「礼物?」,他再度确认了一次我说的话,脸上有些困惑,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
对于他的反问,我用力地点了下头。属于成年男性的手掌轻轻的落在头顶,像是在夸奖似抚摸我的头发。「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礼物呢?」,极光哥的嗓音非常磁性,话语中的温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这几天,我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却一点怀疑我都没有,毕竟那可怕的杀人魔说不定还在宅子里头。
眼角莫名发酸,甚至视线不知为何开始模糊,眼泪在眼眶转了几圈,好不容易靠着吸鼻子硬是把眼泪憋回去。男孩子怎么可以哭呢,尤其是在被夸奖的时候。我努力提起嘴角,幸好声音还是跟平常差不多。「极光哥哥一直很照顾我们,谢谢你!」,将白色布料好好包裹住的银镯,放进对方摊开的掌心。本来就很闪亮的银色镯子,在暖黄的灯下,仍然有着好看的色泽。
极光哥哥低头看着在他掌心的银镯,「啊……。」,他发出奇妙的感叹,仔细地打量手里的东西,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他的眼神在闪闪发光,配上原本就很好看的脸,看起来很像拿到喜欢东西的狗狗。「……真的吗?这个给我真的好吗?」,他握着掌心的手镯,抬头问我时,那种快乐的气息也一并感染了我。看起来很喜欢,太好了!妈妈,光有好好帮助上别人喔!一种小小的成就感从胸腔里冒出来,连带朝着他的笑容都变得灿烂许多。
我试图拍拍极光哥哥的肩膀,但就算垫起脚尖也做不到。毕竟成年人的身高跟小孩差太多了。「……?」,而发现这点的极光则是蹲下来,让我的手能够拍到他的肩膀,照妈妈常对自己做的动作,接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能感觉到衣服下暖洋洋的体温,都还好好活着的证明。「辛苦了!谢谢你这几天跟我们一起到处跑,哥哥喜欢就好!」,我认真地把心里的感谢说出口,接着用力的抱了他一下。
「啊,是我应该做的……谢谢你!」,听到道谢的极光哥哥,用手揉揉我的头发。力道没有很重,却有种安心感。忍不住用脑袋蹭蹭掌心,就像平常跟妈妈撒娇一样。「极光哥哥还有喜欢的东西吗?如果下次探索有看到,在帮你带回来....当然我有好好写借条!」,怕被人误会是不守规矩的坏孩子,而急急忙忙补上最后一句话。不能在主人没同意下乱拿东西,所以到哪里都有好好的写下借条。这样等主人回来就能还给他了。
面前的极光哥哥认真的想了下,最终似乎真的思考不出来,只是对我摇摇头。「其他的……暂时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会告诉出田君的!」,有点小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用力点了两下头。「那我去找大家继续帮忙探索了!极光哥哥掰掰!」,尽管有点舍不得跟妈妈一样温暖的拥抱,过片刻还是乖巧地主动离开了。我退开几步,朝人展露一样开朗的笑容。接着在门边朝他用力挥挥手。
「加油哦!在外面要注意小心!!!」,极光先生不太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我用力的点头后,特别小心地把门板轻轻合上,小心地不吵到正在熟睡的小孩。凭借着记忆跑回大家搜索的队伍里,继续帮忙把能看见的东西都调查一遍,希望可以早点回到家里,给妈妈一个大拥抱啊……。边这么想,边忍不住从走路变成了小跑步。抱着这样的心思,我终于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大家,随即跟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忙碌地翻找一切有用的东西。可惜的是,直到晚餐时间似乎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物品。
出田光的一天又再度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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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的這是什麼,我爬
20210731第一天 登机前
天气:晴朗
我是出田光!
今天是我人生第一次搭飞机!爸爸妈妈怕我晕机,要我上机前就吃好晕机药。我还是不太会吞药,结果药卡在喉咙散开了,那个药超级苦。由于很多原因,他们没办法跟我一起去见「她」。爸爸要继续加班,妈妈刚好要去出差,他们都以为彼此有空,结果到这天才发现时间排不开,直到去机场的前一个小时,他们都还在吵架,吵的要把屋顶都掀翻了。邻居都忍不住来按电铃,到这时候他们才停止。
隔天一路上到机场前,车里的气氛都很沉重。「没关系,我们说好让她到机场的等候室接你。」,直到到达机场,妈妈才松开生气的脸,再三确认我记住怎么走,还有全部的必需品都带齐后,她使劲的抱住我。这个怀抱很温暖,但抱住我的她不断发抖。我用力的抱抱她,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为止。
「我十五号就回家啦。我想吃妈妈上次做的圣代……。」,我想尽办法找话题,求救地看向不擅长安慰人的爸爸。「就上次,圣代上都是桃子的。樱桃也不错呢。」,随着话题的改变,妈妈的思考终于被带偏,不在纠结于我要离开家的这件事。「那我得去买樱桃罐头才行。不知道离家最近的那家超市有没有」,我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不发一语的爸爸看着我们,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用手揽住我跟妈妈。他的胡渣好刺,磨蹭的脸因为这样有点痛。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一定要早点回来家里……路上不要跟人乱跑,也不要乱吃东西,如果真的很想我们的话,要打电话回家喔。」,妈妈还在交代一大堆事情,直到爸爸表情无奈地拉住她。我努力装出笑容,使劲的挥动手臂跟他们道别,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垮下脸的我抓着手里的飞机票往登机口去。不认识的人群来来往往,有些人在哭着离别,有些人则是开心的重逢。
老旧的行李箱在地板上顺畅的滚动着。一想到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我就忍不住想抱怨。「说什么为了赶上进度,我要翻倍作业……。」那是其他同学的两倍量,谁写的完来着!我照着妈妈写的字条做好一系列的登机程序。原来真的有会吃掉行李的灰色传送带啊,好酷啊……。就像怪兽在进食,一个又一个行李不断消失在正方形的洞口深处。
如果可以一起把我的作业也吃掉就好了。神明大人!我低下头虔诚的双手合十,希望万能的神明有听到祈求。照妈妈曾经教过的方法,轻轻地的拍两下手,重复刚才的愿望。这样在天上的神明大人就能听到我的祈求。有几个人好奇地看我,但很快就走开了。大概是因为我的头发颜色跟是未成年的关系吧?手表上的时间再催促我加紧脚步,我却再一次的低下脑袋祈祷。
不是谁都知道跟神明祈祷的方法。要怜悯那些没有被神明宣扬到福音的人,因为他们之后不会被神明救赎。我照着妈妈说的再一次祷告。我看着机票上的航班名称,好不容易才找到所在的登机口。那些人排成长长一列,许多不认识的人带着随身听跟书本打发时间。只有我两手空空,甚么都没有带。但打发时间甚么的,只要默背喜欢的钢琴简谱就能飞快的消耗。
机场透明的大片玻璃能够看到晴朗的蓝天,上面漂浮许多大块的白云。庞大到有好几层高的飞机正在平坦的地面等待。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载那么多人在天上翱翔……?明明是大块金属做的物体,却能像候鸟在天空飞翔。明明重量那么重,也没有可以拍动的翅膀……。之后人类可以不靠任何东西在天空飞行?那样一定非常有趣。直到钢琴简谱默背到第二章,堵塞的人流终于开始往前移动。大家依序不断向前,一个接一个踏上连接舱口的楼梯。就像行李输送带一般,他们不断消失在长方型的入口里。
柔软的座位依序并排,走道到处都是人。我小心翼翼抱着随身的包,终于找到自己该坐的座位。庆幸的是旁边没有任何人,可能刚好轮空吧。晕机药飞快的发挥效果,在脑袋沾上柔软的椅垫后困意更浓。我用手紧紧的抱住包,闭上了眼睛。是一顿好眠。
接着再次醒来,就是在水里。嘴里都是水,用力咳嗽几声吐出水后,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血腥气。……到处都是血,还有飘着的断肢。大家慌张地试图逃脱,而在手里的包也不知什么不见了。我能听到到处都是尖叫,喉咙不断涌上酸水,而我努力把它们吞回去。我茫然地往前,只是往有阳光的地方前进。接着在上岸的时候,忍不住摇摇晃晃地把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光。胃酸经过喉咙的痛,让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刷地直接流了下来。
我一边哭一边吐,把恐惧跟不安一并从体内割舍。我在心里不断的跟神明祈祷,恳求它、拜托它。如果是一场恶梦,拜托现在就让我醒来吧。但无论怎么哭,怎么抗拒接受现实,这场恶梦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直到有谁靠过来安慰了我,应该说,终于冷静下来的大家,终于有馀力来看看周遭。
很多人跟我一样泡在水里,或者说是湖里。大家似乎都是空难受害者,但没有人可以说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这里是哪里?我们的飞机怎么了?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打转,随之而来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好想回家,这里究竟是哪里啊……?妈妈说只要向神明祈祷,就能得到幸福。那离开这里也算吗?我在心里默念好几次祷词后,总感觉心情平稳了下来。
比起祷词更好稳定心情的是,我喜欢的命运交响曲。我以不会影响到人的音量轻轻哼唱,去抑止住心上不断泛出的不安。我们一群人跟着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金发大哥哥,离开那座满是惨状的湖泊。尽管大太阳挂在头上,可是大家一群人却都全身都是水。丛云……金发大哥哥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一身干净到不行的繁复西装,还有纤细的容貌,真的很好看…。
如果被班上的女同学看到,肯定会变成他的fan…?fans!他们在前往那座古宅时,一路上捡到好多人。嚷着要买菜的白发老爷爷(要叫他叔叔)、穿很透衬衣的大姊姊(我有遮住眼睛)以及随即出现的浑身沾血的黑发男性跟女性,跟受伤最重的娇小女性。还有一位一见面就裸泳的男性。但每个人都失去记忆,又忘记姓名什么的。只能说太多神奇的巧合了……就像是恐怖片的模版一样。
穿过重重森林后,比我家大了好几倍的古宅就这么出现在面前。至少是7个我的家!甚至还有种看起来完全不好吃的树。接着我们在大门口看见了那个,死状凄惨的中年男性。就算看了好几次,我仍然想呕吐,仍然觉得反胃。尸体无论怎样都不会看习惯的吗?我忍不住捂住嘴,试图把那些酸液再度吞下。疲倦跟眩晕感开始占据我的脑袋。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休息。欧泊姐姐把那个可怜的人踢到一边,迳自带着大家进大宅了。又是一个死掉的人,就像要把这一辈子的份额都用掉似的。希望神明大人能保佑我们,安全回家。我这么祈祷着,但却不知道接下来只会看到更多死状凄惨的尸体。
幸运的是这栋大宅有足够大间的客房,尽管所有东西都丢失,但至少他们还活着。男性跟女性分开住,大家彼此分散去了六间房。毕竟这一天实在发生太多事情了。我那怕没有熟悉的枕头,就睡得非常香。而梦里有妈妈买的小蛋糕,非常好吃!
这里似乎单纯只是拿来做笔记的地方:
房间有九之泽雅也、三辻大辅、天道五行、九天、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