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自然是由大臣们商议决定,选取王国最中央的一块巨大的稳固基层,石块有的动用巨马拉动,有的则是圆木之上滚动而来,凝结剂的原料是贝壳灰石,加上王国至今最完美的混凝土配方,在大量工匠的劳作下,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塔已然屹立于这片富饶土地的中央。这一天,一国之君的他向全国子民宣告了伟大的计划,当他带着这琥珀石登上塔顶之时,就是这个国家繁荣永昌之时。
民众聚集于塔下,仰望着他们的君主,而身穿华贵严服的王子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又一步往塔顶迈出步伐,“哒,哒,哒”沉重的靴底敲打着石块奏出盛典的倒计时,他的目光始终向着塔顶,这一刻仿佛是国民托着这位明君入天,是他倍受子民崇拜与追捧的象征。终于,王子的身影消失在云天中,凡人无法再目睹天神的存在。此刻王子身前便是那将要托举起琥珀石的黄金柱,他几乎是有些颤抖地将琥珀石从怀里取出,但他没有立刻把琥珀石放入,而是用他金色的双眸透过琥珀石环视着整个王国,从脚下的高塔到不远处的王宫,再到王国边境的城门,尽收眼底。王子的双眼发出似琥珀石一般红黄的炽热光芒,仿佛这停滞住时间的琥珀石已然宿于他的双眼之中,王子心满意足地将琥珀石与黄金柱完美契合住,大功告成了!于是他高呼着:“从明天起王国的时间将不再流逝!焚烧一切记录时间的物件吧!时间与繁荣将不再共存!”他拽下胸前的怀表,就这样狠狠踩碎在脚下。享受着塔底传来的阵阵欢呼,他放松地盘坐在一旁凝视着琥珀,从黎明再到夜晚,直到黎明再次到来,王国的时间便不再迈向第二天,待到太阳落山,王国的所有人便会回到那一天的开始,就如同被封印在琥珀石中的神秘古国。只是,功德圆满的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此刻那琥珀石并没有将他自己的身影映照其中,就如同他琥珀色的双瞳,即使野心勃勃的双目能尽收天下之物,终究还是无法看到自己。
“他呀?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您看桌上的鲜花,他每次都会把当天花朵中最新鲜漂亮的那一束送给我。”她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轻轻摆弄着瓶中的花朵,有些无奈地叹道:“明明还要靠卖花维持生计,真是拿他没办法。”
新一轮的黎明,王子在前往牧场的路途中回想起的便是“昨日”他向少女问起那卖花少年时她表现出的模样。几乎是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因激烈的碰撞咯吱作响,心中升腾起的妒意让平日这位沉稳高傲的君主散发出阵阵骇人的戾气。
凭什么?那草民不过只是空有能陪伴她童年的好运罢了,而自己陪她度过的日夜数不胜数,甚至到了想拼命记忆都无法再记住她第一天向自己讲述的故事的地步......今天的她也和初次见面的她一样,甚至连我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在体内乱窜的恨意和怒火甚至让他呼吸急促起来,但也不愿让她察觉到自己此时异常的模样,只得驻足在离少女家门不远处平复气息,当他再次抬起头,却看到了心中那股疯狂恨意的源头。
卖花的少年有些雀跃地摘下白兜帽,蓝色的长发在晨风中微微晃动着,少年正在花篮里挑选着什么,眼神中似乎是因为即将见到的那人,流露出些许稚嫩的期待,一切是那么的平静美好。
王子先前的隐忍与克制仿佛没发生过似的烟消云散,他只快步向少年走去,左手优雅地轻捻起披风,而右手在少年的视线死角缓慢地抽出着什么,少年哪怕再迟钝也能注意到这个向自己走近的人对自己抱有的莫名其妙的强烈敌意,只是在他开口之前,那突然刺入胸口的冰冷可怖感触已经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因痛苦而瞪大的双眸不解地往向眼前的人,触及到的却是比胸中的剑更为寒冷的金瞳,和那瞳孔深处孕藏着的深深恶意。
下一秒少年却再也看不到眼前那人了,只见王子右手猛地将剑抽回,左手却事先料到一般拉起披风,挡住了少年胸口喷洒出的鲜血,少年就这么失力倒下,而刺杀他的凶手,倍受国民爱戴的王子,竟不同寻常的冷静,轻车熟路地扯下披风裹住尸体,就这样将少年运到了少女家宅后的死角,“这个时候应当庆幸生在王家吗。”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低语,随后像没事人一般检查了身上的血迹,很完美的未沾半滴。甚至走前顺走了少年花篮里未被鲜血染红的花束,就这样慢悠悠地向少女家走去。
纵使杀了那少年又如何,少女依旧不会记住这个对她抱有强烈执意的王子。她如“往常”一般向王子讲述着自己精心编制的故事,似乎是一个伟大的勇士打败恶龙拯救了大家最后和心爱的女孩幸福地生活下去的故事,类似题材的似乎之前也听过了,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几天前?已经记不清楚了,本来与她共度的时光对自己来说应该是最轻松愉悦的,是因为在她家门前刺杀了那个少年让痛苦的回忆涌出了吗?王子只觉得一股苦涩哽在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这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心细的她自然注意到了眼前王子的异常,有些局促地攥了攥裙角,淡红的双眸掩饰不住担忧,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抱歉...是故事太老套了吗,我给您换一个吧!”可能是为了掩饰慌张,她稍微侧过身绞尽脑汁思考着,哪怕能让眼前的恩人露出一丝笑容也行,可能是过于投入以至于她并没有到某人的动作。“丝,丝”,布料摩擦声在身下响起,她此刻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子双手正轻柔地环住自己的腰两侧,他的脑袋在小腹处带着一丝贪恋亲昵地蹭着,以一种近乎于飞蛾扑火也要留住这昙花一现的执着,太突然,少女只能愣愣地看着怀里的人,双手无处安放,直到那人开口打破了僵持“只要做了好事便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吗?”腹部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不免弄得少女有些痒痒,她一边思考着答案一边想拉开些距离,不料那人将自己环得更紧了,只能认命,缓缓答道:“虽然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但我认为大家做自己开心的事就好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幸福的,不用去刻意做好事的。”那人没有回答,少女顿了顿,补充到:“可能我刚才讲的故事是有些老套了,但其实我是希望您像故事里的勇士一样幸福,因为您帮了我。”
“不幸福。” “...?”
“我以为这是我想要的,这样国民们就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我自认为做了一件好事,但我没有得到任何好的回馈,我只是...”声音带了些哽咽,他没有再说下去,或者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她永远不会记住他,永远不会回应自己心中的感情。少女只觉得有什么湿湿的液体透过布料与自己的肌肤相触,该如何安慰这个伤心的人,她不知道,因为她不了解这个人,只是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细软的短发。
过去了多久呢,他离开怀抱之前贪婪地吸取着少女身上淡淡的牧草清香,只是依旧无法冲淡早晨停留在鼻腔中的血腥味,缓缓站起身,眼角似乎还微微红着,“天色不早了,祝你度过一个不错的夜晚。”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狼狈地行了礼,便往门外走去,“希望下次能更了解您一些。”他转头看到的是少女温和带着包容的笑脸,他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似乎是想永远记住这副景象,随后在少女发出疑问之前转身离开了小屋。
(已出场的应该都响应了,应该)字数3820
“完——成——了——”栗山北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猛地往扶椅上一靠,就常识来看本应叮咚作响的铃铛依然保持着沉默——那是当然,他的铃铛是带他短暂离开幻想世界的摆渡人,而此时的北风别说是离开了,完全是深扎在了这个世界里,毕竟他的眼前伫立着一座浩大的琥珀之城,这座从他儿时起就开始起草蓝图的琥珀之城。
栗山北风是一个天生的幻想家。他和所有孩子一样,在相应的时期借由绘本与童话书走入了一个又一个温柔的世界,他们穿梭于没有野兽的森林里,可以行走的水面上,一个又一个的大街小巷,一座又一座城,从一个世界跳往另一个世界,越过不分昼夜屹立的彩虹桥直奔银河,他们在这里牙牙学语,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美、领悟第一个哲理。然后他们长大、毕业,对孕育他们的箱庭挥手说再见。所有人都是如此,只有栗山北风,一去不返。
他出生于京都的演艺世家,还是个小不点时就已经热衷于讲述各种故事,刚开始是基于他阅读过的童话的改编,慢慢地,越来越有原创性的故事诞生了,虽然稚嫩但无比生动。他的父母为这个富有创造力和表现欲的孩子感到自豪,“这孩子仿佛是为了舞台而生的,看他这么小就能如此澎湃如此投入!”
但这只是问题的开始,让父母曾引以为傲的澎湃和投入随着年龄的增长变本加厉,当同龄人已经不再对童话与幻想感兴趣,北风依然在兴致勃勃地同玩伴讲述他的故事,得到的当然只有困惑和不解。渐渐地,北风开始沉迷于独角戏,即使身边的玩伴已经离开,只要有他一个人存在,他的世界就不会分崩离析。看着小时候活泼又总是滔滔不绝的孩子变得越来越内向,做父母的不可能不着急,好在他们是演艺世家,有特殊的处理方法。
“既然他是为了舞台而生,那不如早点让他见识舞台,体验舞台,在舞台上生根、发芽、绽放!”“他如此有想象力,不如让他试试体验派表演。”就这样,小北风走上了表演之路,开始接受同龄人只能似懂非懂的专业训练。这么小的孩子就在尝试体验派,家人们担心他入戏过深患上心理疾病,于是对他更加呵护;若他彷徨于虚幻与现实,那么为他安置一名引路人吧,在他需要与被需要时及时乘舟载他渡过边境的大河。于是,通过特殊方法制作的铃铛成为了北风的护身符。
好在父母的方法有佳,这颗特殊的幼苗在特殊的土壤上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成为了为人称道的“体验派天才少年演员”。沉醉于自己的世界的北风当然不为这些赞誉所动,他只是不断地成为一个又一个的角色,不断地追寻自己神往的一个又一个世界。然而,即使是与现实世界脱节的北风心智也是在成长的,所谓青春期大概就是小鸟的翅膀长硬,开始产生质疑心与叛逆心的时期。
表演能力的突飞猛进和周围人的认可让他淡忘了儿时试图给同伴讲述新的故事时碰壁的伤痛,他开始尝试向欣赏他宠爱他的剧组工作人员们倾诉自我,讲述他儿时没能分享给别人的孤独世界。可即使他的故事比起儿时更加完整、复杂与成熟,少年终究只是少年,未曾打动同龄人的故事对于经验老道的导演与剧作家而言自然满是漏洞与幼稚的话语。“你可以一定程度上地自由发挥,但也得在剧本的框架之内,不要节外生枝。”“你太过专注于自己了,角色和角色之间是有联系的,你要学会配合别人。”北风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别的造物主框架下的世界再怎么绚丽也不过是精美的鸟笼,角色演绎得再怎么惟妙惟肖也不过是戴着镣铐起舞。一次也好,他想要重返童年记忆里流动的世界、无垠的银河。
多么狂妄又任性的愿望啊!但这个愿望并非不可能实现。“有一个地方,也许很适合你,在那里即使是学生也可以自己书写自己导演原创的剧本。以你的能力,想要入校应该绰绰有余吧,只不过...”母亲偏着头,犹豫不决地说。“尤尼维尔藏龙卧虎,既是很多人梦想萌芽之地,也是很多人感受挫折与失败,最终放弃演绎梦想的地方。你若是受到了打击,会比其它的任何地方都要沉重,我们担心...”父亲皱着眉,意味深长地说。但是小北风怎么会在意弦外之音,只要有一丝实现梦想的可能性,他就会不顾一切地追逐,不管前方是希望之光,还是葬身之火。
无论是附身般的演技还是处事上的小端倪都被AMBER的Aljeanne与那岭刹那看在眼里,这个看上去文静乖巧的一年级生内里绝对很适合AMBER。就这样,栗山北风毫无悬念地入选尤尼维尔里怪才最多的班。
初生牛犊不怕虎,北风直接自告奋勇要负责AMBER新人公演的剧本。
“哎呀,这么可爱的请求,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嘛!”AMBER的歌姬兼剧本——紫纸绘一口答应,她是出了名了的Jeanne爱好者,自己也是坚定只演Jeanne,如果不是被老师同学拦着,恐怕会一股脑地写一堆double Aljeanne的剧本吧,若不是性格和演出风格太扭曲,没人会否认她是天生的Rhodonite学生。这样的她最喜欢的便是低年级的Jeanne,惜才是好事,但她怎么看程度都有点过了。
“呜——哇,出现了,她这个恶心的表情和发言。”白玖实绪天交叉着双臂,一边啧啧地摇头,一边故意放出挑衅的发言。他一向和纸绘水火不容。
“白玖实,你说什么?”纸绘脸上“慈爱”的笑容瞬间结冰。
“说开诚布公人尽皆知的大实话。”
“お——の——れ——”
“好了,都闭嘴。”刹那看再这么吵下去又要没完没了,赶忙脸一冷打断这俩人,叹了口气走到北风的面前。“我们都很想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作为新人最首要的是磨练演技,其中也包括和他人的配合。”刹那特意在“配合”一词上顿了顿,“这样,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时限,这个时限会比一般的剧本期限更早,因为我们需要审核批改你的初稿,如果你能在期限之前完成,我们可以考虑采用你的剧本。”
“好的,我会拼尽全力的!!!谢谢前辈们!!”北风兴奋地一溜烟就跑开了,背后的铃铛当然还是静默不语。
既然有时限,那就从已有的蓝图开始复现吧!先是骨骼——城市的建筑、风景。错落有致的街道、明灭的灯光、此起彼伏的喷泉、蜿蜒至城郊的小路、和煦的风、无边的草场。然后是血肉——城市的人们、风情。飒爽的长王子、甜美的公主、正反相对的大臣、狡黠的魔女、清丽的歌姬、质朴的牧羊少女、痴情的卖花少年。最后是灵魂——注视着这一切的王子,以他之瞳、承他之掌、借他之嘴,娓娓道来这一段随风而去的“往事”,他之所见、所思、所悟、所悲。
“叮铃铃,叮铃铃。”摆渡人摇响了来客之铃,有人正渡过这条横隔幻想与现实之河。
“啊啊,紫学姐,我才刚发完消息,您怎么马上就来了。”北风慌慌张张回头,发现来客正侧着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精心编织的长发垂至裙沿。
“我已经在旁边好一会儿了,一直在观察你,只不过没想到和传闻一样,不管做什么动作你都没反应呢。”
“诶?!”北风被纸绘唐突的发言吓得脑袋有点懵。
“比起这个,我可以先看看你的成稿吗?不知道你允不允许我在刹那他们正式审稿前提前看看,说不定能给你一些小建议什么的,毕竟刹那她很严格啊。”纸绘微微一笑。北风并未察觉到她话里的小企图,只是为有人重视他创造的世界而感到无比激动。
“当然可以,学姐请看!”
纸绘满脸期待地接过原稿,开始拜读眼前这个可爱的小Jeanne奋笔疾书完成的作品,却在看了一小段后突然开始飞快地翻看了一遍整个剧本,然后用惊讶的目光在北风与原稿间来回打量。
“学姐,请问...?”紫学姐的行为总是令人琢磨不透,听前辈的Jack说她说话粗鲁、性格恶劣,北风对此只是将信将疑,因为学姐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细声细语、盈盈微笑,对于她行为背后的原因,北风从未多想。
纸绘轻轻摇头,“没事,只是好奇,小北风你是第一次执笔剧本吗?”
“啊,是的!这其实是我从小就在构思的故事,只不过第一次有机会真的把它写出来!”说到这座琥珀之城,北风的眼睛便闪闪发光,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自己从小的梦,自己畅游的世界,同伴离去后的落寞与孤独,对重拾旧梦的干劲与信心,还有对尤尼维尔这个舞台的憧憬和感激。“真的,我真的很开心,第一次有人愿意认真听我讲述这么多!学姐,你认为这个剧本怎么样?”
“...啊!”若有所思的纸绘晃过神,摆出了一个尽可能不僵硬的笑容,“我觉得对于第一次创作的剧本来说,相当不错,一眼就能看到你的诚意和付出的心血!这个剧本应该可以合格,一些不成熟的小瑕疵我会和刹那他们商量的,等剧本和配役公布的那天再和你还有其他新生们讨论。”
听到“合格”二字,北风仿佛梦想已全部实现,从未有过的狂喜让他瞬间沉入思绪与畅想之河,甚至忘了眼前还有个人正在和他交谈。见状,纸绘无奈地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唉...”一阖上门,纸绘便长叹一口。那哪儿是不成熟的小瑕疵,这个“剧本”完全就没按剧本应有的格式来写,纯粹地是在讲故事,要是采用这个剧本,恐怕改写念白、动作指导、场景和分幕都要从零开始吧。可是,北风布满星辰的眼睛、滔滔不绝的倾诉,都在告诉她这个孩子打心底里爱着自己的作品,面对这满腔热忱与炽热纯粹的心,只有魔鬼才狠得下心把冷冰冰的现实拍在他的脸上吧。唉!重组剧本这种麻烦事也理应交给从一开始就在支持北风担当剧本的自己,至于把他的幻想戳破这种事,还是交给负责任的刹那吧,她可不想在可爱的小Jeanne面前唱红脸。
纸绘踱步到露台中,坐下靠在长椅上,眺望起远方的云。一闭眼,眼睑内映出的便是那通天之塔。我要让这塔高耸入云,我要让这视野收尽举国上下,我要让这繁荣昌盛千秋万代。这是怎样的傲慢,这是怎样的狂妄!见识过沧桑沉浮之人都知晓合久必分、盛极必衰,只有未经磨难的少年才胆敢畅想永恒的巅峰,难怪王子的梦想要从高塔陨落,摔得粉骨碎身。那么你呢,初出茅庐的剧作家?你是否因伤痕被痛醒,写出了这样一段警语,还是说你仍沉醉于那浩大的梦想,却在潜意识里感到不安?
嗚呼(Ach),可爱的小Jeanne,愿你免于梦想碎裂之悲,愿你免于直面现实之痛,愿你免于徘徊无主之苦,愿你能维持这份悸动,一直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