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飞丝月萤,与主线无关的时间线捏造
*儿子见色忘队友,给队友先说声对不起(哐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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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栀子于水面浮沉。适合夏季的清爽活动呢,不觉得很不错吗,这个宣传活动。趁大家需要清凉的时候用水和玩乐吸引目光,投放到地铁上想必能吸引不少游客。”
星谷莫拾敲了敲手上的一打文件,eternity hope的三人松散地散落分布在会议室里。外头的烈日晒得,光斑下的桌面足能烤一桌子大阪烧。
蝉鸣……好吵哦。
面对甲方提出的企划案封面,泳池加刨冰,看起来太阳也很大的水上乐园在蓝色调的造景下温度起码比房间内低……要是现在能泡进水里就好了。绀谷萤吃不到刨冰,望梅止渴地猛灌,矿泉水甜丝丝的虚无味道慰藉了他即将被烤干的精神。
“我自己对水上乐园倒是有点兴趣,能借工作机会去玩一把……嗯嗯,不错——!我看看游玩项目:激流勇进,啊,好多滑梯——!”
五十岚霞按宣传册上的图片一一翻过去。这是座未开放水上乐园的宣传片,工作内容包君满意,不像工作反而像度假了:包场体验各个项目,小吃摊位的烤肠饮料也一应俱全。
“我们三个去的话,人是不是不太够——?”五十岚霞把册子翻过来,“你们看,回旋大喇叭这个项目,一张皮艇得四个人坐。”
“我在国内玩过,三个人也可以,如果体重足够的话。需要四人是出于安全考虑,太轻了容易飞出去。”
星谷莫拾轻描淡写,话一说完他也察觉到不对,三人面面相觑。
偶像的体重,怎么能压制住想飞的皮艇啊!!!
况且这里还有个BMI低到让人怀疑不吃饭的家伙……五十岚霞的目光幽幽转到绀谷萤身上。莫名的罪恶感袭来,后背发凉,绀谷萤搓搓手,分出一只来弱弱举起:
“如果,那个,我是说,对方同意的话,能带家属一起去吗?大家也都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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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虚焦,对回缅栀子花瓣映出的粼粼波光。故弄玄虚地闪闪左右,模糊的四个人影进入画面。
哗——!
半透明的弧度袭来,摄影师避开飞溅的水花,只镜头恰好沾上水珠,一仰对上澄澈的天空。那边水雾喷洒,投出一弯斜虹。
“呜哇,抱歉抱歉,玩得太嗨了!”
绀谷从虹彩的角落突然出现!抹去镜头外玻璃上的水珠,摄影师向他们比划。
好的,就这么接下去。
摄影机被扳动似的,从仰视的角度变到平视,直直给了高月依定的脸一个大特写——“看着我”的镜头语言,强势地撞进收录画面。
“这个角度ok吗?”他转头,沾湿的侧发贴在脸上,勾出他明朗的线条。
“ok哟!”绀谷的声音从画面外传进来。
橙绿色交织的编织手链一晃闪开,视角落到高月身后正对的星谷和五十岚身上。
“つきに,你看他们!”
Eh的另外两名成员正有条不紊地解说,节目安排如此。好看的人在崭新的乐园背景下怎么拍都好看,他们的拍摄流程一条龙安排好,除去泼水开场和游玩之前的轮番介绍,剩下的自由发挥即可。
三个机位一齐对准目前的焦点,他们身处观众的盲区。高月随绀谷的话音望去,冷不丁地什么东西别上了他的侧包子头。
“你放了什么东西?”他捉住作乱的那只手。
“不告诉你!”
不用绀谷告诉,高月也能知道。他们站在eternity hope的代表花树下。团队的三人把花早早绣上防晒的薄外套,只有自己欠了一朵。
甜蜜的花香气从耳后绕来,以他们的默契,高月难有猜错的时候。
有只橙毛狐狸捣蛋,笑得神神秘秘。他放下原打算取下那朵头饰的手:“All right。就放着吧,等回去看成片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们还没毕业的时候,绀谷该自己把恶作剧坦白了。画面外的只有他们,镜头转回来,自己头上却多了点颜色,脚指头猜也知道是绀谷弄上去的。到时候还得去澄清绯闻,多麻烦。
摘下胸前装饰的卡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咔哒一下固定住高月的新头饰!绀谷拍拍手,大功告成。
“好~的!保持得久一点,回去看个够!”
他拨弄拨弄那朵黄蕊的花,再三确定不会掉下来,再离远一点打量。
“噗嗤…”绀谷捂着嘴,尽量笑得很小声。
也许自己不适合戴花之类可爱的东西吧。高月转移视线到水枪战场的方向,对绀谷手机狂闪的闪光灯视而不见。
展开乐园地图,所有的项目用缩略图一览无余地标注其上。放眼环视一周,设施外的彩灯串闪闪发亮,中心广场挖了个海滩样式的池子,大屏幕舞台赫然其上,两边的音响藏在棕榈中。夏日特色的舞台氛围,周围的热度集中在舞台之上。
绀谷按方位找到它:“音乐…浪潮?”
星谷做足了功课,对项目熟悉得像是对待自己家的产业:“是的,音乐浪潮,晚上六点开始造浪,上面……”他指指舞台,“会请来专业DJ出演,名副其实的水上音乐节。”
“哇……”
“不是自己站上舞台而是台下参与——久违的体验——!”五十岚霞兴致高涨,左拉星谷右扯绀谷,夹在队友之间:“六点开始我们就到时候再来,现在先去玩大喇叭怎么样?”
“回旋大喇叭。”星谷善意提醒。
“哦,回旋大喇叭。”
叫简称应该也没错,大喇叭的标志格外显眼,一定是园内的明星项目。高月进场就发现了,那个像卫星锅一样直指烈阳的炫彩超巨大格纹喇叭,以恨不得霸占游客视野的气势跨坐于入口左侧,排队的栏杆弯弯绕绕留出足够三十人左右的长度,未来人气爆棚,队伍多半能超出栏杆。
“四人一起玩就是为了这个,大……回旋大喇叭——!”五十岚首当其冲,气势汹汹地杀到进场处。
抬望眼,高楼耸立,悬泉瀑布飞漱其间……要想玩,首先得把四人的皮艇抬到五层楼高的滑道顶端、那边的小楼去。工作人员把皮艇斜斜地靠上五十岚的背部,那皮艇上五个洞镂空着,加装了八个把手,一眼能看懂应该坐在哪里。他自信地抓住把手往上抬。
皮艇和空间像是固定住了,一动不动。
“加油哦霞くん,我这就来帮忙!”
绀谷和高月抓紧两步上前,一前一后找到对角把皮艇托上肩膀。五十岚与皮艇悬空,左右其他人没发现身高问题,体贴地归回星谷身边。
“呵呵,这里可以友情提示一下,可以约几个力气足的玩伴,或者求助工作人员。”完全没有掺和一把的意思呢,星谷先生。如果在综艺,一定会配上这样的字样。
二人组步伐悠闲地跟上,早有工作人员在楼上等候。
“请入座,坐到四角的洞里之后腿伸直交叠摆放。”
“哇啊……这么高。”绀谷站到一旁,眺望园内风景。五颜六色的缤纷色块把设施分成好几部分,水上滑道交错,不同的项目途中也许能打个招呼?大喇叭的粉蓝方格让人目眩,滑道又高又陡,从这里溜到喇叭里头几乎可以直线下坠……联想起之前游乐园跳楼机那种失重的感觉,他不安地靠向高月。
“绀谷さん,脸都吓白了呢——”
“我这是防晒涂多了哦?”
喷泉样的水流自皮艇下的滑道涌出,托得皮艇一颤一颤抖动,没有工作人员拉着很快就会进滑道先行体验一番。
这是工作、是工作就没办法了!!!
绀谷萤一咬牙一闭眼,表情凝重视死如归,四人终于登上皮艇。
“请抓紧扶手,过程中不要松开。……也不要牵手。”
摄像机角度完美地避开绯闻画面,被迫松开手的两位交换眼神,他点点头,他也点点头。
“他们准备好了,我们走吧。”此乃过度解读。
工作人员答应一声,松开了手。皮艇随着水流慢慢提速,进到滑道里。
“开始好像挺慢的哦——?”
“呵呵,是呢。”
“……什么东西掉了。”
“不会是花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皮艇飞快地旋转!漂移!过弯!冲刺!一往无前地往出口冲去!四个人跟着挤来挤去,手抓得紧紧,没一只多余的来安抚他人。
飞出滑道迎来光明,然后落到喇叭里头!皮艇狠狠反弹,借势能冲到另一端的最高!
“不会要翻过来了吧啊啊啊啊——”
“噫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转啊啊啊!!”
“五十岚加油,很快你就能突破高音了。”
高月睁开眼睛,出滑道的一瞬间水溅到他的脸,希望没有相机对着自己拍,抹不掉水的面容肯定非常尴尬!左右两位尖叫与皮艇高度成正比,对面的星谷时不时出言打趣,好一副其乐融融好队友场景。
五十岚紧闭双眼,抿紧嘴唇,强行将叫喊憋进喉咙里,绀谷却睁大眼睛,叫得惊心动魄,表情却格外兴奋。
“啊啊啊啊啊啊啊飞出去了啊啊啊!!”
“绀谷さ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皮艇在喇叭里画着摆线,几次高得飞过高度的一半,绀谷起初呐喊发自内心。自打睁眼看清周围,恐惧感反而消失了。
撕心裂肺的惨叫为的是吓唬吓唬唯一沉浸式体验的霞~他朝高月眨眨眼,发去狡黠的消息。
荡得比秋千更高,不安分地往上旋,四叶草形状的皮艇扑通!地弹射入水。
漂浮漂浮……地转起了圈圈。
星谷揉了揉生疼的耳朵,被五十岚顺手勾住。
“绀谷さん高月さん,故意的吧!最后完全已经在笑了!”
“高月先生最后几圈才开始,被谁撺掇了吧?”
高月摊摊手:“Hmm,谁知道呢?”目光飘向唆使他的罪魁祸首,那人却藏到摄像机外,往水里摸着什么。蓬蓬松松的天然卷沾了水,粘嗒嗒地垂着。
“在找什么?”高月手势告诉两人自己离开画面,蹲到绀谷身后的台阶上,掬两捧水又一大没一搭地往他小腿泼。开机泼水玩儿还是小打小闹地,身上没湿多少,大喇叭下来一趟半边身子都湿透了——要不叫水上乐园呢!
“奇怪,怎么找不到……つきに看到我的缎带了吗?白色印雏菊那条。”
“你早上出门不是捎上了吗?”
绀谷指了指自己披散的卷发:“我换掉啦,刚刚绑的就是白色的,它好像掉了。”
说起来刚才确实什么东西落下来了……高月看向大喇叭出口,那儿也找不见缎带的踪影,大概吸饱了水沉底了?高月下意识摘下泳镜,手下摸了个空。哦,今天没带出来。
余光观察周围,他走下水:“相机过来了,先等等。”
脱离录制画面,工作人员送来毛巾。星谷抹了把脸:“他们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他们综艺上的多了,不用担心他们啦——。”五十岚抱膝坐下休息,眼睛离不开皮艇。
“那两个人自然而然就会走到一起去呢。之后的录制要分组行动,我本来还在想高月先生会不会独自行动。”
感受到五十岚狐疑而“原来如此”意味的眼神,“怎么了吗?”星谷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星谷さん没看出来吧,他们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五十岚高深莫测摆摆食指。
“他们关系好,整个梦之咲都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等吧——他们公开的时候你就知道来了——~”
那边两个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台阶上,背对摄影机说些什么。绀谷用手捋了捋一头乱发,高月递去自己的编绳手链,或者说,编绳的发圈。
“锵锵~辫子复活!”
拨弄两下自己的侧马尾,确定发圈比原本的缎带坚固,绀谷放心地接过毛巾,抛条新的干爽的往高月那边。“つきに——!”
另一头牢牢接住,水汽覆盖下皮肤柔化般,呈现出阳光的色泽。“谢谢。”高月对工作人员低声说道,接过捞上的白缎带,护腕一样缠上左臂。
“走吧走吧——还有好多项目呢——!”
Eternity hope的三人走在前头,长腿的反而走到后边来了,真怪。高月依定抓紧几步,超过了欲盖弥彰等待自己的人。
他马上追上来了,马上。
余光里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肩头与自己并在一块,他们顶着艳阳走向以后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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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yo everybody!Welcome to music fes——”
暮色四合,红霞散去,七彩的激光穿透绀色天空,音响全力释放!星谷和五十岚拖来双人皮艇,一路推进音乐浪潮的浅滩。下午还平静的水面里头零零落落地散开许多人,宣传活动的夜场,也是水上音乐节的首映,人群的聚集构成热烈氛围的组分。
“Let’s Party!!!Put your hands up——!!!”
人群的欢呼盖过造景的浪潮,星谷坐上皮艇,任由五十岚推他往前冲!赶在下一波大浪之前,五十岚一个箭步跨上皮艇。
“哦呼——!”他跟随台上DJ挥动双手,“星谷さん,台上主持那位不会是高月さん吧——”
一道细流击中他的太阳穴。
“噗噗,答错了哦霞霞弟弟!”
像什么综艺选秀落选了一样,另一艘皮艇施施然转过来。高月肩头扛水枪,指着天空扣下扳机,细流融合灯球变换的光色抛物线地打到他们的皮艇上。绀谷划拉水面调转方向,面对他们时双臂交叉,模仿五十岚的语气:“高月さん在我这里哟——”
宣告胜利地再开两枪,两艘艇上的偶像们对视一眼,人工海浪里玩起了激流勇进,锐不可当地冲出两条道占据最前方的黄金位置。
“萤,我们往那边一点,那里浪大。”
“好哎,浪大点才刺激!”
手臂作船桨,水花甩到后头去,他们的皮艇摇摇晃晃地拐到浪尖,沐浴在炫彩灯球之下。夜色下的人们陷入狂欢,大分贝音乐敲击鼓膜,浪的频率好比心跳雀跃。音响的振动传达到皮艇之上,激情挥动手臂,跟着音乐摇摆!
躁动的氛围中工作的概念抛之脑后,今晚成为四人独享的毕业旅行。
“——?”轰鸣的音浪盖过人声,星谷戳戳五十岚,指向高月和绀谷的方向。
“别去啦——”五十岚贴近他的耳朵大喊,“录制都结束了…给他们留点二人世界吧——!”
和他们约会的海滩不同呢。
头顶彩色激光飞射,置身浪潮中沉浮。DJ打碟配合大屏幕上动感剪辑,气氛推动直达高潮——
双手高举!彻夜狂欢!!!
偶像舞蹈的本能被节奏唤醒,身体不由自主地律动。他也一样吗?
绀谷萤回身,高月的瞳孔中倒映出舞台光辉,轮转闪烁。昏暗光线下贴近了,皮肤真实的质地、兴奋汗湿,微微潮气。周围越是暗沉,他越是发亮。
他也一样。
他注视着,一滴汗自额头落上肩膀,吸纳周围的光景,缓缓地诱人地滑进高月胸肌的沟壑。他咽下唾沫,心脏咚跳比鼓点还快。夜空一样蓝的双眼幽深,摄下另一半的纪念。
热舞的女郎卖力煽动气氛,海洋球像游行的花一般,肆意丢出,所到吸来周围人哄抢。挥舞双手的人更多,为音乐浪潮,也为好彩头的球球。身着牛仔短裙的女郎卖关子转了一圈,球往这儿投来。
他们面对面,脚挨脚,发丝过渡为水面的绚烂颜色。
“你也想要球吗?”高月贴着他的耳朵发问。
“唔姆!”
圈住的对方的腿忽的收起,一个翻身钻进粼粼水面。橙色的脑袋藏进水里,不一会儿游没了踪影。
去哪了呢?去找球了吗?还是为避嫌找队友去了?今天避嫌得足够多了吧。高月划划水,往他的方向漂去。
“别动呀。”
修长手臂破水而出,搭上他们的皮艇。另一只手神神秘秘地背后亮出来——正捏着颗粉色的海洋球。
“给~你!”
绀谷萤两条光洁手臂勾住皮艇,上身懒洋洋探出水面,笑容得意洋洋。海洋球轻轻放进高月手心,画面如同小美人鱼找来夜明珠,好让王子黑暗中看清自己的容颜。
哪需要夜明珠呢。
他反手将海洋球送上皮艇,侧身翻下来,水花之下洇开泡沫,碰到脸上破开,些微地痒。他们很近,展臂就能搂抱到一起。水上声色依旧,隔层亮色的水面,模糊的亲吻湿乎乎地凑到一块去。
呼吸之间的水泡点点溢出,他们闭上眼,空空的皮艇阴影下发酵不为人知的关系。
青春是一场盛大的逃亡,毕业时逃过青春的懵懂,现在他们手拉手背离人群狂奔。
他们急切地跑向情欲。
背向那片绚烂,往阴影下疾走。对于他们的爱情,灯光也太过刺眼。沿途滴落的水珠形成特殊轨迹,莹白月色见证过它,那是人鱼回归海洋落下的鳞。
更衣室的帘子拉上,隔离一切可能的视线,僻静也成了两个人的僻静。
“你该不会想…?”
“你不想?”
被直白攻势击沉,绀谷萤——或者用身份信息上的名字,应该叫做松高萤——顿了顿,除去脸上红晕,神色和皮艇上望着高月时别无二致。高月摩挲他的下颌线,嗅出这神色叫暧昧。
“想,从你系上我的缎带就想。”
隐忍的唇吻高月的下巴,贴着他的侧脸一路延伸到眼角。揭开泡水的薄薄外披,瘦削的白T恤靠上结实的黑背心。水上乐园的体感和家里的浴室完全不一样呢。
就着深入的姿势,绀谷埋进高月的颈窝,安心而舒适。
“啊,水枪和海洋球忘了拿。”
“Who care,之后再说吧。”
缎带从高月手中以束缚的姿态归还原主。外头的热闹还久,不差一晌的偷欢。
今日摘下的缅栀子掉到散落的衣物之上,被水流冲走之前,戴回摘下他的人汗湿的额发间。
偕芳
*架空古风双性转萤na,后宫背景,不贴和实际请多包涵。
*神无月七夜=申七夜,绀谷萤=甘谷萤,类似这样改名,一眼就看得出
*赶时间没写完整真的抱歉!希望有机会写后续!
*纯爱小情侣萤na七夕快乐!
1.
缀着金饰的双手毫不心疼地并用着刨开土块,缝隙中露出一角儿红布。翻开上头遮掩用的碎石,申七夜掏出里头的东西——一大个坛子,坛肚子上红纸黑字写了个“梅”。
她拍拍坛子,手臂上珠链摇晃。酒液跳动,叮咚作响。分量真足哪,沉甸甸的。再张望,四下无人,她匆匆把那坑埋了,抱个坛子赤脚跑进卧房。
“葡萄,石榴!拿碗来我们分酒喝!”
偌大的宫内只她一位嫔妃居住,其他下人都走了,只留两名贴身的宫女。一宫主位除了不短缺东西外,过得和冷宫里头差不多。
“拿碗还是拿杯盏?”厨房里烧水的叫石榴的问。
“叫你拿碗就拿碗,多话。”庭院里头扫洒的葡萄回答。
石榴应了声,找来三个小碗,往沸水里滚了滚才送到卧房。申七夜揭开红布,寒梅一样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倒了满满三碗,一碗赏给石榴,还一碗等葡萄来一块儿喝。
“娘娘您又不穿鞋,咱们这儿不比大漠里头,全是石板路呢。您仔细着凉。”
石榴找来绣鞋,因为申七夜至今没学会踩花盆底。七夜还踢脚打发时间玩儿呢,看腿环脚链,金灿灿的晃眼睛。她身上穿着戴着的,一应仍是故乡风情的缎布纱绒,与朱墙黄瓦的皇宫格格不入。
如同只凤尾蝶扑进关金丝雀的笼子里,算不上拘束,不过仍置身笼内。
七夜正喝酒呢,石榴蹲下身子,轻巧地帮她套上鞋。绣鞋才挂上脚尖,七夜一口酒水没咽下去,翻身单脚跳跳,和石榴拉开老远。
“咕咚。”她吞下含着那口酒,“放着就好,我自己会穿…哎……你们中原人怎么穿个鞋还要人伺候,规律真多。”
石榴提鞋走近一步,七夜就后退一步。僵持的局面从桌前对到了梳妆台。
“哎呀娘娘,我们俩留在这不就为了照顾您的饮食起居嘛!您不让我们伺候,奴婢们手脚都发懒了不是?”
“呃呃,可是,不穿鞋就会着凉也太夸张了。”七夜双手胸前交叉,满脸抗拒,肢体动作生动诠释无声的语言。“留着你们只是想有人做个伴,一个人天天窝在这里哪都不能去,多无聊啊!”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主仆博弈最后应了这句。七夜接过绣鞋和罗袜,规规矩矩套上。边套,还边瞧石榴神色,穿整齐了才满意。
腿环配鞋袜,不伦不类的。
“这样可以吗?”
“娘娘真棒,都会自己穿鞋了!”
“呀你这丫头!奴大欺主了!”酒碗满上,七夜豪迈地把其中一个塞进石榴手里,“自罚一碗,喝吧!”
七夜带来的风俗被两个宫女学了个七七八八,石榴端起碗,不无恭敬地提醒:“娘娘,倒酒六分满八分满即可。”
一仰脖子,酒液灌进口中,直入胸怀,爽快!
这坛子酒乃是她和亲来时,龙椅上那位赏的。那时候皇上借着见她的由头,赏的酒十有三四又进了他的肚子。可不便宜了他嘛!于是找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七夜刨开宫内榕树下边的土,藏进几坛。皇帝再来,告诉他没酒喝了,果不其然来的次数骤减!七夜一举两得,有酒喝,乐得清闲。
“——娘娘,皇后宫里的人来了。”葡萄叫喊着通传。
不好!可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私藏好酒!
石榴和葡萄手脚麻利地收拾桌面,碗来不及放回,酒坛子也没正经位置存着。情急之下,七夜抱起坛子放到自己身后,斜斜靠上,好让身体遮住坛子。
“姑姑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宫女打扮,衣料显然比石榴葡萄她们的好上许多,她扫了眼宫室内的布局,对桌上几个白瓷的海碗更是流露出不屑的神色来:“圣上南巡,带了位新嫔妃回来,正殿上吃茶呢。圣上和皇后娘娘有请萱贵妃娘娘同去。”
“哦,这就来。”
那人福了福身,便不多停留地离开,大概还要通传其他的嫔妃吧。又到了和不熟的所谓“姐妹”聚在一起的时间,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烦。
“一个和我一起去,一个留下来看门吧?”
石榴兴冲冲地跑来,被葡萄伸手一拦:“你刚喝了酒,冲动容易误事,还是我去吧。”
潦草披了件大袖衫,七夜带上宫门,散步一样不紧不慢地向人群拢去。
“萱贵妃娘娘到——”
七夜到位时,人总算齐了。室内嫔妃各有各的座儿,独独中间跪着的那位美人,不像是进了宫里当主子认姐妹,倒是蹲大牢前候审扣押似的。
上头的男声发话:“来见过你萱姐姐。”
那新的美人徐徐转身过来,原从背后见得她橙发及肩,卷卷弹弹像夕阳下的绵羊毛毛,猜想她是个松软可爱的。不料对上大漠夜空颜色的一对招子,竟然柔柔的,烟波里漂出来那样。
七夜心里一动,对方双目含笑,弯着眼瞧自己,小绵羊变作小狐狸。自己似乎能理解为什么皇上要把她带回来册封。
谁也不愿错过个灵巧的美人不是?
“赐座吧。这位是新来的甘答应,今后大家都是姐妹了,不必太拘着礼。”
她轻轻提着裙摆站起来,落地的每一步小心翼翼,屏气凝神走钢丝似的。举手投足怯生生的,七夜也曾度过这样的时候——刚学着踩花盆底的她也是这样的步态。想来这位新来的甘答应不是贵族小姐出身。
把她看作狐狸,大概是自己眼花?她还什么都不懂吧。七夜好奇地盯着她多看了几眼,视线相交那瞬间,对方含了含唇,悄然移开视线,双颊红扑扑,好比外头盛开着的美人面。
回头问问她的宫女,如果缺了绣鞋,自己能送双给她。
那头落了坐,皇后宫里的侍女奉上杯茶来。甘答应朝侍女点点头,低头啜饮,眼睛还抬起来张望着。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巴眨巴眨,绽开个笑颜来。
妃嫔们原都正坐着,被她这一笑,好似暖阳晒了进来,室内凝重的氛围化开,不少娘娘捻起手帕掩去嘴角。七夜侧过头去,假咳两声,手腕碰上脸颊,察觉到微热的羞意和勾起的弧度。
上位金黄衣饰的贵人也为之感染,皇后开了金口:
“甘答应还没有宫室吧?看你与萱贵妃亲近,不如就到她的长虹宫去住,如何?”
2.
她来自己这已有个把月了,甘答应,现在应叫做甘常在了。短短一月内晋升,礼物一茬茬地往宫里头送,显然得了恩宠。
申七夜横躺在榕树枝上,这株榕树生得好,枝繁叶茂,最妙在它粗壮些的枝条连着扎地的气根,在上面跳都不怕折了。
她原本住的宫室比如今的长虹宫要小,皇后娘娘忽有一天,安排她到了离皇帝寝殿更近的长虹宫居住。皇后握住她的手,“安排你来用意为何,便藏在宫室中了。你且体会着,悟到了也该开始行动了。”点了点榕树,这样说道。
为什么呢,七夜体会着。她不常与其他嫔妃多走动,熟悉些的也就一个爱书画胜过爱男人的于文枝于妃。
“开枝散叶,皇后娘娘多半是这个意思。你进宫比我早,膝下还无一儿半女的,坐着贵妃的位分,只凭母家的关系,终究不安全。”当年的于贵妃长叹一声,“要我看,四方围墙中间一株巨木,是为‘困’字。我们哪儿也去不得。落花归土,落叶归根,我们死后一抷黄土,还送不回故乡呢。既困于囹圄,不如认清现实。”
再然后,这番话不知被谁传了去,于贵妃成了如今的于妃。
自己外乡而来,触碰规矩尚且可以用不知搪塞,再有的勾心斗角她实在不愿参与——这门亲事不是她自个儿定的,她还不想来呢!无宠无子虽说日子过得不如她在家时候华贵自在,但没有性命之忧。
皇后送的这棵树,就当作是她体恤自己喜欢玩耍,让自己在宫中多个玩法消遣好了。为身上华服放弃高处视角岂不可惜嘛。
左右见不到人,石榴葡萄这个点准备饭菜去了吧。七夜单手吊住树枝,身上金饰晃荡晃荡,整个人一跃而下。
“当心——!”
一团罗裙飞来,脚没落地呢,就蜷成一团掉进来人怀里。来人发髻跑乱,自己落下时打掉她两根钗子,可不正是她宫里见影不见人的甘常在嘛!每天大早按规矩给主位请安,之后便不知去哪位娘娘宫里头坐了,日头快落了才回来。
怎么抱着还不撒手了呢,她哪来这么大力气。七夜戳戳她锁骨,倏忽凑到她脸前:“甘答应?”
“哎?嗷!”她赶紧松开手,仔细打量起七夜来:“贵妃娘娘安,您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我跳着玩呢,你才是,我没把你压坏吧?”
拉来她双臂一瞧,果然肘子臂膀红了片。“我好爬树玩儿,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下次看到就躲远点吧,我怕砸到你。”七夜揉她红肿的皮肤,免得之后淤血发青,时不时抬头嘱咐她。“你怎么不看我?”
“这个……这个……”甘常在收回手,测过脸,目光轻扫:“娘娘平日里都这么穿着吗?”
低头瞧瞧自己,纱丽已然松开些,小麦色的丰满袒露近一半,腿侧布料半合不合的,一双手臂叮叮当当除了镯子链子外全露着,对他们中原裹粽子的穿法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七夜若无其事地提了提衣服:“我们那儿都这么穿,动作起来方便。”
这下甘答应总算肯正眼对自己了,七夜释然,想起还没和她好好坐下来说上话呢。
“是呀,宫里衣裳华丽,臣妾也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裙子又沉又长。”她左右张望,见没旁的人了,便靠近七夜,七夜附耳过去。“像笤帚,走过一圈,地都扫干净了。”
“噗哈!可不是嘛!”
顺她的话,七夜朝她下摆看去,许是刚才跑动,内里的纱扯开了一块。
她像个实诚的人,和其他嫔妃也相处得不错,挺受欢迎的呀。之前还见于妃送她回来,应该没长那么七八十个心眼子吧?
“你的衣服乱了,不如先回去梳洗一番,晚上到我这儿坐坐吧?”
早于七夜心中明白,嘴巴先发出邀约。甘常在眼神一下儿亮起来:“好呀!那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提裙摆跑走的身影远去,七夜嘴角噙点儿笑意,她抬头,先见着宫墙再见着天。
哀叹涌上心头,笑意也散去了。
用过晚饭,各宫院里头灯笼挂起,来去的路上昏黄的光照着,甘谷萤循七夜给她留的门透出烛光赴约而来。
“怎么来的这样晚,我还想约你喝碗茶呢!”
“实在不好意思……臣妾想见贵妃娘娘前还是梳洗打扮好了,才敢来见,不自觉耽搁了时辰。”
她换了身更素净的衣裙,两根银钗挽着,手上拿个茶饼。远远地,茶叶芳香,沁人心脾。“这是内务府送来的,臣妾家乡产的新茶。恰逢饭后,想着和娘娘一齐尝尝。”
她说着,身边宫女就要拆开那封茶饼。葡萄大声叫住她:“且慢!”
甘常在浑身一抖,双肩内扣恨不得包住自己,显然吓得不轻。石榴立马投去怀疑的眼神。七夜见着竟一丝心疼。
葡萄从盒子里拿出根银针来,插入茶饼里头。过了片刻拔出来,银针光亮如新。石榴松口气,甘答应的宫女忙着给她顺气,那茶饼搁置到桌上。
“失礼了,凡是进娘娘嘴里的东西,我们都得先验一验的。”
甘常在摇摇头:“没……没事,要不,它送给贵妃娘娘吧,今夜我们喝别的茶?臣妾听贵妃娘娘安排。”
甘常在眉眼如常,她的宫女倒是义愤填膺地:“我们还没验过你们的点心呢,倒怀疑我们小主!”
“沉璧!”她拉拉宫女的手,示意她住口,“你先回去吧,两步路的距离而已。贵妃娘娘人善,不会为难我的。”
自觉失言,沉璧只好听话回去了。房间里剩甘常在一个外人。
“沉璧,是叫这个名字吧?她好维护你啊,是你家里带来的吗?”葡萄沏茶,石榴端上绿豆糕,七夜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你也吃吧,没毒,挺香的。”
“娘娘见笑了,臣妾家贫,养不起奴婢的。沉璧为人正直爽快,进宫后也是她一路帮衬。”
甘常在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将糕饼放入口中:“哇,化了。”
“对吧!你们中原的糕饼入口即化,好吃是好吃,就是分量有点儿小。”七夜直接把碟子推给对方。“真好啊——我们石榴和葡萄也是爽快人,所以我才留他们在身边。她们三个应该能相处得来吧!”
甘常在还没发话,石榴先嚷开了:“我跟着娘娘,谁也不好!我不和暴脾气一块儿玩!”
葡萄捂住她的嘴:“常在娘娘还没说话,就你多嘴!”
“下去吧你们俩!打架别让别人看见啊!”七夜站起来,又吓对面一跳。把那两个活宝推走再坐下来讲话。
“我们这儿……没什么规矩,让你见笑了。”
“臣妾才是,许多规矩都不懂,还请娘娘海涵了。”甘常在站起来行了个礼,七夜拉她起身,一拽就起。
两人大眼瞪大眼。拉着手相顾无言,烛火都沉默地不跳灯花了。
“石榴和葡萄,娘娘起名好、好自然啊!是有什么典故吗?”甘常在急忙开口。
七夜回了座位,漫不经心地答她:“我家盛产石榴和葡萄,所以就这么叫他们了,比较好记,我也喜欢。”
就、就这样?甘谷萤眨巴眨巴眼睛,显得愣愣呆呆。
“如果你是宫女,我就叫你橘子!”七夜摆摆手,“别娘娘来臣妾去的啦,看你也不习惯。姐妹相称也行,叫我本名也行。我的名字用你们的话讲,叫申七夜。”
“哦哦!橘子见过七夜娘娘!”
“你的名字呢?”她刚刚口误了!多紧张啊!七夜心中窃笑,觉得好玩得紧,又不希望她太拘束。直觉眼前的姑娘日后能成为说得上话的体己人儿。“听说你和其他姐妹玩得好,怎么到了我这就磕巴了呀?”
“我一见贵妃娘娘,脸上不知怎么就烫得厉害。臣妾容貌一般,也不识几个字,自知不足,不知道和娘娘说什么好……每每相望,脑袋里有什么想到的想说的一应忘了,呀……”她挥挥帕子,“光顾着说我的事儿了。真不好意思。”
看来让她全放下那些虚礼是不成了。听她直白地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更何况她热切地注视。要不是早知自己容貌不符合中原的审美,恐怕真要被她哄了去!
“娘娘给他们起名因家乡特产。日日呼唤,娘娘会不会想家?”
“想呀,怎么不想,家里自由自在的。我们大漠里头也算得上富饶,一点儿不比这边差。”
她说起飞鹰,说起尖顶的宫殿,金碧辉煌,廊下绕纱;说起骆驼,说起出外带柄弯刀带壶水,不日可出王城;说起她睡着,水果甜香催人醒,舞女阶下踏鼓而舞,她兴起了也跃入人群中,披上面纱且歌且行。
“真是自由的地方,娘娘的故乡子民也过得安泰幸福吧?我这辈子怕是不能去了,多行些善事,指不定来世能投在娘娘的故乡做个自由人。”甘常在难掩向往。
“你呢?我也想听听你的事情。听你说穿不惯长裙,想来也和寻常妃嫔不同吧?”七夜握住她的手,甘谷萤反拉住。“我还没听过你是怎么进宫的呢!”
“娘娘真想听吗?您不嫌我身份低微的话。”
七夜豪气云天地拍拍她:“哎,说的什么话呀。哪有天生的王呀官呀,大家最早不都是一样的嘛……!”话没说完,对方手指抵住自己的嘴,不让说了。
“娘娘慎言呀!规矩说不可议论前朝的!”
“哈,没事,规矩对我没用,你看。”七夜摊手,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饰。“他们还不敢对我说什么。该你啦!”
从哪里说起呢?真要从头来讲,前朝,市井可是样样相关。女人的命运不由己,可因为环境的缘由太大,这大的影响往往被略去了。不如不讲的好。
她软声讲,七夜听她说话细声,更觉可爱:“我姓甘,家里种稻,名字带个谷字,叫谷萤。”
“好名字啊!夜中谷场飞流萤,有粮有景呢!”
“谢谢娘娘抬爱。娘娘如不嫌弃,喊我一声小萤就好……”
七夜嘟起嘴来:“那你也叫我的名字。”
“那不合规矩……岂不玷污娘娘美名?”
“我们私底下叫,不碍事的。也没有其他人听见呀。”
甘常在点点头,七夜以为她要叫自己了,她却接下去说。“小萤我家原在南边的乡下,家中父母年迈,我和父母种地,收成了卖些米面过活。家中小弟声音好,身段也好,小时候送去学唱戏了,现如今当个伶人。”
“哦哦!家中四口人?”
“是,父母姐弟一共四人。”
七夜拍起手来:“我家也是,除了个八杆子远的叔父,就剩我的父母和兄长。”
甘常在的声音呿嚅下去:“娘娘,我们这儿少打听家中亲眷,提亲的时候才问呢。”
“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娘娘问的话,没关系啦!”
“那你和那位怎么认识的呀?”七夜拱手,“那位。”
甘常在面色为难,迟疑地开了口:“那天我照常给弟弟的剧目捧场去,我那时回家,见月色正好,四下无人,情不自禁唱起弟弟教我的一段儿,不想圣上也在,实在献丑……再后,圣旨就到了家里。”
“中原的曲子我听过,过节时候宫里也会情伶人搭台子唱戏。”七夜托着脸,目光灼灼,“那你唱的一定很好吧!”
甘常在退开一些:“不敢当,皮毛而已。我一直觉得是景色宜人,借天机有的这段缘。”
她面色泛红,目光躲闪。可怜的姑娘,恐怕丢了真心抛给无情郎。“相遇别致,情也怡人。不过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你可不要不高兴啊!”
“您说吧。”
“后宫吃人,除了我之外每个妃子和皇上都有那么一段情,她们……除了皇后和于妃早看开了,其他都暗自较劲呢。大家都想美好长久些,感情永不变,可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你要想过得好些,就不要为个老……咳咳,不要为虚无的东西拼死拼活的,多不值呀。”
她们的宫外不远,就是荷花盛开的锦鲤池,七夜早些年进宫最爱去那儿玩。大漠少水,也没有鱼,活鱼往来翕乎,别有意趣。
可她现在不去了。
那池子里沉着的冤魂可不知比活鱼多还是少呢?
她似乎害怕,手都在抖,却比七夜想象的更平静些。七夜凝神,忐忑地回忆自己刚才的话是否传达到自己的意思,手上一暖,那甘常在反而包住了她的手。如她所说,农家的女儿力气大,手大,指头和掌内生着粗茧子,令七夜生出她牢靠的错觉来。
“七夜的用心,我明白。”
她眼眶微红,进来之前她的眼妆也这样的艳吗?七夜想不起来,她心中描摹昏黄烛光下,对面人柔和的轮廓,任她握住自己的手。她说什么我都愿意信的,突兀的想法从心底冒出,七夜竟不排斥直觉,听之。任之。
“话说到这份上,我才觉察七夜待人真心……惭愧呀!”她抬起手腕,拭去眼角泪花。“我笨嘴拙舌的,表不了情。七夜愿意听的话,不如我唱一段儿给你……?”
“好呀好呀!今晚你唱给我听,明天我给你表演个吹叶子!还没人知道我会这招呢。”
甘常在清了清嗓子,眸色沉沉,指尖离七夜脸庞不到一寸,描边一样掠过:“唱点什么呢?什么适合呢?我也只和弟弟偷学了几段……”
“此情此景,应唱什么呢?”七夜掩面而笑,“随心就是了!”
良贾深藏不露奇,乔妆却似贫儿。
那知石崇步障开成锦,把我王恺珊瑚碎作泥。
似小姐这等诗,真有雪胎梅骨,冷韵幽香。
暗中但觉香浮动,认处难分影是非。
真佳会,谩道是——
伊能怜我,我更怜伊。
3.
若动情,何须朝朝暮暮,一眼足矣。
进宫前早做好面对各家贵女的准备,心态放平……自己进宫,从不是为争宠。所图不过一家人的日子安稳好过,上天弄人,偏给她落下一段缘。
她从市井来,感受过的一生嚼在娘娘们嘴里,轻飘飘的。富贵人家以为,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汗滴禾下土,那汗和他们一样,都是香的么。
心中难受,腹诽,说不出口。
从今往后,家里就可以不再拮据,弟弟也不必每日含石子吊嗓子,留得好身子带父母安定一生。进宫好啊,好就好在一朝麻雀变凤凰,鸡犬升天。
“谢娘娘赏赐。”
皇后的凤冠千斤沉吧,不然她为什么那样疲惫。
“免礼,甘贵人。本宫喜欢你,看你欢欣,本宫也欢欣……真像本宫初入潜邸的模样啊。”
皇后人善,是个尽职尽责的皇后,她对正妻的名头似乎不那么在乎,更像辅佐皇帝家务的女官。于妃教自己看书,使自己混在妃嫔中不至于太俗,没有格调。她们好,甘谷萤铭记于心。
虽如此,只有一处她可以不加修饰地行事。
“娘娘,保险起见我拿了去太医院,说是这饼茶没问题,确是今年的白芽奇兰。”
“早跟你们说了小萤不是那样的人嘛,我看人不差吧。她过会儿来,你先把茶泡好。”
葡萄“对对对,是是是”地乱应,抱着茶饼走了。日头正好,光束透过榕树叶缝,七夜的金发自然垂落,纱丽细闪着,熠熠生辉。枝桠间流过条灿金的河。
她屏退沉碧,绕进宫门。
“七夜——”
“哎,来了!”
心上人稳稳落进她怀中。中原人好女子肤白细嫩,她却觉得小麦色健康,掌心触感柔顺,却不是养出来的一身娇肉。
她生动,美丽,神秘,又邀人探索。甘谷萤心想,这样的七夜再好不过。因搂紧了而勒出的大腿都显得分外可爱。
悄悄地……捏捏。
七夜唰地跳下来,目标明确对准自己的侧腰:“好哇,竟敢偷袭!”
“娘娘饶命!”甘谷萤提起裙摆,绣鞋踏上台阶,打打闹闹钻进七夜的寝殿。
入宫半年有余,生活尚且安定。初入宫门抬头红墙黄瓦,现如今能见着这株大榕树,日子也没想象中难熬。
“今天想梳个什么头发?画个什么样的妆?”嬉闹到了铜镜前停下,润泽的倒影色调复古,映出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个美人儿。头发挽好的给散发的盘发髻,暖色的发丝相映成趣,就如同晨起时她们发丝交缠,晨光撒下,发浪浮光跃金似的柔和灿烂。
“别动、别动啊,再动头发要歪了。”
七夜拣起随便一根钗子,趁手把玩,流苏编得细密,她便伸长了去,拿流苏底下挠人家手背。
“辫子歪了我可不管啊?”身后人任她痒痒着玩。七夜只好作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今天我们干嘛去?”
“晚上放河灯呀,我托人带了两只莲花灯。于妃说啊,花开并蒂,各表一枝,咱们做个并蒂莲样的姐妹也好呀。”
“你倒听她的话…那我穿哪套衣服好?”
“和我一样,红裙绿衫?”
“好呀!”她往门外招呼:“葡萄?石榴?”
“您还记得有咱们在呢!”石榴气呼呼地,还是第一个赶来:“您有什么吩咐哇?”
“帮我找找之前发的衣服里,红裙绿衫的有没有?”
衣橱里本朝制式的衣服压了一堆,原都积压箱底,自从她俩谈天后,甘谷萤与她讨论服饰,才搬出来试穿一二。
“有的是呢!”
发髻逐渐成型,配饰不同,却同是飞仙髻。两圈环,中心孔,状似飞蛾圆翅,古今图画中许多仙女盘此发髻飞天登仙。做个宫中仙,虽上不去天庭,倒也还是美的。
“小萤?”
“哎。”
“唱点什么听吧?许久不听你唱曲子了。”
“好哇。我正有首想起来的,恰合适呢。”
宵同梦,晓同妆,镜里花容并蒂芳。
深闺步步相随唱,也是夫妻样。
“这曲怎么这么短呐?”七夜问道。头上停了动作。石榴为她更衣,往镜子里再看,两人几分相似。
“这时候往下唱不合适,晚点再唱吧。”
“唱曲也要卖关子,你呀!”
红裙作喜服,绿衫作花树,满头繁花琉璃冠,颈项珍珠璎珞圈。一对叮当玉镯两人分戴,碰不出响声,碰得出火花。
七夜换上红绣鞋,“真好看啊,要成亲似的。”
“成亲的话,还差两朵大红花,给新郎新娘绑着的。”甘谷萤帮她理好碎发,“沉碧,拿花灯来!”
莲花灯开得饱满,刷成粉红颜色,为防水加了层清漆,红色越发地鲜亮,晃人的眼睛。
“大红花就是莲花吗?”
“是红布做的花,层层叠叠的可好看。”
她们将莲花灯捧于心口,另一只手相互牵好。铜镜之前,相对着缓缓鞠躬——没有长辈在场,更没有证婚人,她们默契地知道了,什么时候该抬头。
礼成——!
天色渐晚,风声细碎烛影乱。长虹宫水渠边上,两朵红莲秘密地绽开。
*小偶像地下恋背景,是车
夜晚的星奏馆约定了门禁时间,为了偶像们的安全,过了晚11点就不再允许进出了。这座温暖的附属设施越是接近夜晚就越是冷清,沉静的夜色之下多适合藏一点瑰色的秘密呢?
高月依定第三次抬手看表,在这间只住着他一个人的011寝室里,他等着另一位让他结束安静夜晚的人到来。他离门不远,方便他听到来人的脚步声。
来了。
皮鞋 落在地毯上的沙沙细声,足以联想到对方行走时蓬松头发的细微响动。沙沙声在他的房门口停住了。是他来了吗?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五分多钟。高月打开门,外头站着的正是犹豫着怎么敲门会小声点的绀谷萤。
“好巧哦,我还没有敲门呢!”绀谷乖巧地闪进门内,“打扰了~”
门很快被关上,高月还落了锁,今晚不会有人离开这间寝室了。窗帘早已合拢,没有人知道寝室里会发生什么。高月环住向他抱来的绀谷,腰依然细得很:“今天来得好晚,你回过寝室了吗?”
“嗯嗯,霞带他的妹妹来玩,有段时间没见了就多待了会儿。”绀谷窝在高月的肩上,讲着平常的话,语气比撒娇更甚。“我没迟到哦,说要回家就过来了。门禁时间快到了,他们也不会跟我出来的。”他的手抚上高月的背,安慰意味明显,“つきに生气了吗?因为我来得比平常晚。原谅萤酱好不好?我也想早点来的呀~”
高月一手顺着脖颈摸上绀谷的下颌,拇指在吃了蜜糖似的嘴唇上压了压,晕开显而易见的嫩粉的小心机。“没有生气,只是在等你。”他在绀谷唇上啄了一下。“我等了你很久。”
热恋期的小情侣总是腻腻歪歪,行动全由爱的本能支配。就像浅尝即止的一个吻是填满不了渴望着恋人喜欢的心的。绀谷萤凑上去补了一下:“没有生气的话,为什么不亲我啊?”他试探一样地、像蛇吐信子一样地舌尖掠过高月的唇,到齿关就停下,微妙地捏住诱惑的程度。下一秒他就被扣在怀中,恋人品尝他的唇舌,偏偏还要摩挲他的脸颊撩拨。绀谷萤没来得及闭眼,直直落在幽深的紫色眼睛里受他蛊惑。
“记得换气啊。”高月松开他,擦掉他嘴角的粘连,有些低沉地笑了笑。绀谷喜欢他的脸,又看不得他的脸。交往之前的绀谷总是回避与自己对视,交往之后就可以捧着他的脸要他正视自己,被快要融化的眼神注视不失为情侣间的小乐趣。回过神来的绀谷抹了抹嘴角,闹起脾气来:“只是亲一下就上钩,你这样显得我很不矜持!”手背碰到脸颊,稍稍发烫。真是太……太突然了,都怪自由美利坚,把高月养得这么直接!要不然自己一定是占据主动地位的那一边。只要高月害羞了,自己就不会是现在的反应了!绀谷萤确信地想。
事事并不全如人意,就像绀谷想尽办法让高月喜欢上自己的时候,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他把自己当成了诱高月上钩的饵。
绀谷萤脑子里粉红泡泡不断生成,挤压,脑袋变成冒粉色蒸汽的混乱球球,星奏馆很静很静,他耳朵里吵得要命。他贴心的小男友被他以“哥哥”称呼,就好像更成熟更稳重了。高月接过他的包,比平常轻好多。
原本放着摄影道具的夹层里,藏着他们今晚用到的润滑剂。
夜晚的约定,原本只是想多点时间在一起,能在天亮后第一眼见到恋人的浪漫。不过距离确实是难把握的东西呢,经过一段从床上到浴室的距离,又回到了粘得紧紧的地步。“过来吧。”房间的主人招呼到,随即他们交换呼吸,黏答答的水声消失在房间的静谧里。
空调冷风正对高月的床铺。高月在被褥里触碰绀谷的心跳,一颤一颤地瓮动,和吻得湿润的唇瓣一样。他的手游走过绀谷双臂的肌肤,透过薄薄身体感受他骨缝中的颤抖,松垮的睡衣随之剥落。绀谷抬起腰,任由他想做什么的乖顺模样,其实只是和他下腹相贴的伎俩。被子里不好动作,年少的稚嫩情色慢慢掀开棉花的遮掩暴露出来。
“等等。”高月轻拍绀谷的脸颊,震动隔着软肉传到自己的分身上。绀谷吐出半硬的小高月,迷迷蒙蒙地,见着高月摸到遥控器把空调升温几度。“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关空调?绀谷蹭蹭他的腹肌,还是温热的。习惯锻炼的高月身上总是暖和的,习惯拥抱的绀谷更喜欢抱他了。
预热还在继续,高月抚上绀谷的肩膀,比刚才暖和一些了。他喜欢做爱时触碰对方,指尖和手掌愉悦对方也愉悦自己。绀谷身材单薄,温度跟着环境,皮肤冷下来的触感很是不同,再吹空调风估计明天又要头晕了。他脑袋里复杂地考虑着,身体的快感可不准他开小差——或者说绀谷不准,对着顶上的小孔舔弄,挑衅似的仰头看自己。
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勾周围的人…!解放了控制的天性,高月扣住他的后脑,触手松软还带点出浴的潮湿。吞吐之间的律动扯落发带,马尾蓬松松地散开,又被飞溅的精液沾湿打落。
“呜哇…”绀谷柔柔地刮掉脸上的白灼,瞳孔倒映出高月喘息起伏的胸膛。他慢动作地将恋人的精华伸进口腔,舌头搜刮舔净,直到被高月抓住那只手。“つきに喜欢吗?”他又转去舔高月的手背,留下一道浅色湿痕,狐狸献媚似的。高潮前的顶弄可能呛到他了,眼眶都红了…高月怜爱地拭去他睫毛上沾到的白色星点,吻在眼睑上算作回应。手臂伸长,越过绀谷和床头,按压挤出一滩水莹莹的润滑液在手心里头,连同房间里的情色意味一块加热升温,氤氲得年轻的身体越发柔软。
差不多可以了。仅仅唇齿交缠绝对不够,还要更多、更多…相互缠绕着,姿势倾斜中缓缓倒下。覆上对方身体时不忘带上被褥,共享的空间便会更加狭窄,动一动都会被丝织物摩擦,仿佛不断地被触碰一般,让人有被环抱的安全感。绀谷自觉地攀附上高月,寄生植物一般等待他给予自己养分,手臂挂住肩膀,腿磨蹭腰间。手藏进被子里,直达目的地动了动入口,润滑很快就附着上了内壁。
两根手指就有些吃力,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做过了,上一次应该和数不清的前几次一样去了爱情旅馆偷尝禁果,在宿舍还是第一次。果然还是忍不住,离得近了就会想碰他,想要他也是正常的吧?“いつき,先把腿打开,这样太紧了进不去。”
“我知道啦…!不要说得那么细!”抬起脑袋磕向过于直白的男友,听不得描述的绀谷还是乖乖抱住自己的膝弯,留出容纳爱人的私密空间。内里被撑开的感觉不好受,绀谷小口小口地换气,逆着光欣赏高月情动的脸庞。只要能看到这幅景象,再痛一点我大概也能忍下来……他沉迷地幻想,黏腻的水声糊住他脑袋里体会痛觉和快感的区域,身下的湿滑模糊了内壁撑开的鼓胀。他的小腹酸酸软软,底下传出明显区别于饥饿的空虚感。手指抽离体内时,穴口羞涩地挽留。
那只被润滑液和他的体液打湿的手游走过他的尾椎,顺凹陷的尾椎爬升,有力地掐住同样陷下去的腰线。蓄势待发的性器没有过多停留,试探几下,就被渴望的穴口引入。
“呃…呃呜…等一下,我快射了…”绀谷半推住高月的胸膛,被刺激得狠了,大口吐息他们之间的空气,吐息之间交合又深入一些。抢在绀谷之前,高月先拨弄起了他脆弱的性器。撩拨时越是强势,被玩弄时就越脆弱,绀谷经不起撩拨,高月已经熟悉这具身体的反应了。果然不多时绀谷又弓着身体呜咽着交代在自己手里。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高潮时的恋人,措不及防被勾着脖子拉近:“呼…可以动了啦。”连高潮余韵的小小体贴都不要,急于亲近的愿望对两人都一样。
细碎的微弱的、在夜风中融化的喘息声从鼻腔和喉咙一点点散落出来,绀谷的腿窝随心跳的频率咚跳,跨在高月肩头的小腿一摆一摆地又挑开了被子。冷空气没过皮肤时他下意识往高月怀里钻,仿佛早知道恋人手心的温度能覆盖掉冷气。薄薄的肚皮底下有什么狂暴地乱窜,挤到他肚子里的鼓动堆到喉咙,借气息传达的密语释放。
“つき……呼…”绀谷含了糖一样地叫。高月和他脸颊贴脸颊,喉结滚滚,沉声回应:“嗯……喜欢。”
“哈啊,不是……那个。”绀谷往后仰着,露出毫无防备的脖颈,“つきに,不要握我的……腰。”他换了几口气才能继续,快感闷得他快窒息了。“呃呜…明天会青掉的。”
绀谷的腰被戳弄得绷紧,腹部的线条抽搐着紧实,把里面的硬物也绞得好紧。高月手下的皮肤又红又热,一碰就抖得不行,可怜兮兮的。他压着绀谷的腰,穿过腋下把绀谷捞起来。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性器顶在更奇怪的地方,绀谷的知觉里好像只有身下撑着自己的这东西,顶到的地方咚咚地微痛,又让他激烈地颤栗起来。下意识叫着爱称,身体主动的吞咽还在强化奇怪的感觉,喘不过气的快感快把他的眼泪逼出来。“つきに…つきに!”下一秒他被按进怀里,整个人跨坐在爱人身上。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住,源源不断的热量从相连处传递过来。他每一句吐息都故意吹拂在高月耳边,搔得人心痒。渐入佳境的叫声不受控地尖起来,像暴风雨中的簧片般破碎,催情剂一样诱人深入。
高月又压住他的嘴唇,绀谷张开嘴,以为又是甜蜜的索吻,传来的却是危险的消息:“嘘…小声一点。隔壁能听到。”
“唔!”吓得倒吸一口气,呼吸顺不上来。高月安抚地拍拍他的背,“稍微…小声一点就好。”偶像的地下恋情无异于甜美禁忌的果实,偷尝的后果再大,此时也无法停止。怎么办?眼泪都快掉出来,绀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放开去引诱,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刻意的呻吟可以止住,快感和呜咽却没办法,绀谷啜泣一声,倚上高月的胸膛,无法通过声音宣泄的快感全部化作颤抖。安静下来的房间里身体相接翻弄出的水声更加清晰,怎么更加羞耻…!
高月托起他打湿的臀肉,慢慢研磨贯穿到深处。快要窒息了——喘息供给不了缺氧的大脑,不如直接从恋人那里呼吸。绀谷撑起身子含住高月的唇,从他那里汲取生命所需的氧气。湿热鼓胀的液体灌进他的体内,留下一点沉沉的体感,惊呼之际,他突然想到这也是种压制声音的好办法。
不急着分开身体,他们维持姿势又是耳鬓厮磨一番。“再来吗?”绀谷问。高月替他理了理汗湿的的头发,“不了,你还想要?”
“因为啊,做的时候,特别能感觉到你是爱我的呢~”他手心捂住,暖开自己的小腹,“多做一点的话,你会不会更喜欢我呢?”
*海飞丝背景下,时间线三年后的月萤
*不坦诚,有背景捏造,非常市侩
1.
时针指向了十一点整。
绀谷萤举杯与周围应和,眼神透过人群向座钟。他垂下眼,已经有些微醺了。
怎么还不打电话来?他又瞧了一眼座钟,相比之下应酬的宴会厅更像摆设。大家都在出演合适的角色,这场杀青后的庆功宴何尝不是另一场戏呢。
手机震动两下,他向周围抱歉地笑笑,只听见他低声回复“没喝多”,“这就下来”之类的话,围着他的酒杯更多了起来。
“那个,不好意思,但是萤酱我可能得先离开了哦……?助理小姐在楼下等我。”绀谷萤仍举着手机,屏幕亮莹莹地显示通话界面,号码没有备注,电话对面的人也没出声。挽留的声音冒了出来,众人习惯性不把小助理当一回事,要他再喝两杯才能走。
“我喝完就下去,等等我呀!”他朝电话那头交代,赶紧挂了电话端起杯子,在这以酒为兵的战场上又周旋一会儿。出门的时候,绀谷已经开始走路打飘。
即使这样,他还是记得要去酒店前台拿他定好的玫瑰捧花。走进地下室不久,远远地投来车灯的暖色光圈,“吱——”,一辆宾利停在他身侧。他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身边驾驶座上的正是高月依定。
“三周年纪念日快乐~谢谢亲爱的来接我呀!”
变魔术似的抱出身后的玫瑰花束,绀谷笑得和在楼上完全不同。
惊喜早就暴露了,难道他真以为自己的单薄身板能藏住那么大一捧、红艳艳的花?高月暗笑,毕业两年了,绀谷有时候还是天真得像刚交往的时候一样。
三年级的春天,梦之咲的喷水池见证了他们交往的一瞬。两人都是受到大众喜爱的偶像,恋情自然是两人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一起,也不影响他们在偶像的道路不断攀升。
“我很喜欢,谢谢。”高月接住花,另一手捧住绀谷的脸吻了上去。“三周年快乐,萤。”
赤红的爱情之花被抛到车后座,三年爱情长跑的主角隔着手刹吻到一起,这是他们今天的第一个吻,分外缠绵,地下室黯淡的灯光给他们恰到好处的掩护。
“好重的酒味。你喝了多少?”高月勾着绀谷的舌头慢慢退出,末了又简单地碰下嘴唇收尾。
两人坐回自己的位置,系上安全带。“没仔细算,不过主演肯定是要被灌的嘛。嗯…稍微有点点晕。”副驾上堆着高月的外套,绀谷套上它,搓了搓自己的脸,自觉地扣好安全带。
眼睛都快不聚焦了,也只算有一点晕吗?把空调打高两度,高月轻声道:“那你路上睡一会儿吧。晚上要过很久才到。”
汽车缓缓开动了。
“要那么久吗?……つきに不要趁我不清醒的时候把萤酱卖掉哦……”绀谷迷迷糊糊地咕哝。
高月正视前方,像是在认真开车。“怎么会有人想卖掉当红偶像啊?醉了吧?睡一觉酒醒了就不会多想了。”
“嘿嘿,好的~”
车身慢慢地向后倾斜,过了这个上坡就出了停车场驶上正轨了。高月伸手拉下副驾的挡光板,正瞧见绀谷拿鸭舌帽把头发和脸压住。鸭舌帽一直放在副驾置物架里,那里面几乎都是和绀谷的风格不搭的、绀谷带来的东西。
绀谷侧过脸,阴影下露出半只眼睛,还狡黠地朝他吐了吐舌头。高月回复他舒展的眉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路灯的强光投到他的脸上,车汇入东京的往来车流中。
2.
指尖划拉划拉车窗,留下一点褶皱痕迹,绀谷立马又把它抚平了。这辆车除了挡风玻璃之外,所有的车窗都贴了防窥的黑膜。从车内望出去,暖橙的灯光都转为枯叶的颜色,色调暗沉。
但是没关系的,防窥膜是好东西。绀谷可以在车里做许多许多身为偶像不能做的事情,因为外人看不见车里,就像看不见他们的关系一样。
黑漆漆的防窥膜把他们的关系保护得很好,所以是必要的。
つきに什么也不说,大概是想让自己好好休息。车轮的摩擦,舒缓的气流,适宜的温度,还可以听着恋人的呼吸声,没有比这更好的入睡条件了。
对不起啊,可是,真的睡不着啊。绀谷闭着眼睛假寐,安睡的面容底下,酒精催化过的大脑咕噜咕噜地冒出酸涩的泡沫。
人气提高的同时,偶像活动不可不免地也忙了起来。每年的纪念日,他们都尽可能空出时间,挖出一点难得在恋人身边放松的时间。今天是特例,绀谷的网剧杀青比预定晚,庆功宴因此延迟,不偏不倚撞在他们本可以单独共度的夜晚。
他会介意吗?
视线偷偷地瞄向高月的侧脸,他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也是啊。
我们都成年了,已经是成熟的偶像了呢。
每年的这个时候,绀谷都会回想起三年级那年的今天。夕阳染就的喷水池接住樱花,水面和他的心情同样泛波。仰慕了很久的、不敢妄想过的高月说他喜欢自己。那个傍晚一切都刚刚好的美妙。
“啊,是!那个…那…我们接下来就,交往…?”
“我也喜欢つきに!”
短短两句话的回应交换到对方沉静浩瀚的爱意,少年满怀欣喜的回忆被小心收藏。那时候绀谷只觉得挥霍掉了毕生的运气,现在想想,被用掉的是勇气也说不定。
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然后交往,放到现在绀谷想都不敢想。大概也只有19岁的自己敢顶着现役偶像的身份做下这些了不得的事情了吧。惊叹之余,他还存了一点窃喜。还好说了,还好交往了。
这样的话,即使关系不再发展下去,自己大概也能满足了。
这是偷来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幸运,越是难得,就必须越珍惜地对待才行。
绀谷缩进肩窝里,运动外套充斥着高月的味道把他团团包裹住,他才算有了点安心的实感。
因为是恋人,所以才更加不能告诉你。
告诉你我做过的,夺走亲生妹妹人生的不可饶恕的错。
还有我被遗忘的,真正的名字。
3.
绀谷应该睡着了吧。鸭舌帽盖着脸,看不清楚,但是他那么累,想必入睡会很快。
脖子上枕着的柴犬靠枕和绀谷的头发一个颜色,软绵绵的舒服。高月捏了捏晴明穴,往靠枕上放松地卧去。
提前安排好了时间,今天的日程只有早上的握手会。完成工作之后,剩下的时间才能留给他。高月呼出郁结的闷气,已经到了事事需要考虑后果的年纪了。
毕业两年后对于偶像和成人世界的规则已经熟悉透彻,从中浸出之后免不得有所变化。就连腰间别着的枪到现在也几乎只剩下“保持人设和卖点”的作用。
偶像是职业,后悔所选的道路才不明智,这条路是高月的新生。
那天和他藏起身份散步到秋叶原,大屏幕循环播放es的广告,同为三人组合的Breach和Eternity Hope一左一右在大屏幕上投放。自己和他在画面上的位置对称。“直接截图的话,看起来像我们的合影耶。”他咯咯地小声笑,“好快啊,我们的组合都能在秋叶原播放了。”
高月掏出手机,锁屏解开之后是他们在被称为合影的广告下的合影。电子钟显示11:38,再过不久就能到目的地了。
顶端相见的道路也不错。我们都处于偶像界一定的高度了。这样的认识从未如此明显过,但很早之前应该拥有了这样的共识。从一起乔装逛秋叶原也不再牵手的时候,应该就存在了。
偶像是不应该传出绯闻的。
如果被发现了,传出的也不会单纯是绯闻了。
不能像以前一样多少可以按自己的心意行动,说话之前必须更仔细地考虑过才能说出口。被推举到越高的地方,就越需要谨言慎行。被束缚住固然不适,但是从现在的高度摔下来的话,就不只是不适这样可以忍耐的程度了。
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绀谷他应该也已经发觉了。自己放下遮光板,是为了路过监控时不会拍到他的脸。那么他在车上准备了鸭舌帽,也是为了挡住自己的脸和头发吗?
真是敏锐啊…如果绀谷像面对自己时那样纯粹地天真,交往的时间里会不会更幸福?但是那样分开反而更痛苦……
高月叹了口气,继续在长夜之中的旅途。
4.
绀谷悠悠转醒,侧过头,正对上高月闭上眼睛的脸。类似的场景通常只能在床上见到,把正副驾驶坐成双人床一起睡觉还是头一回。
在三周年纪念日不应该想别的不开心的事情!还不如睡觉,醒了就可以约会!使劲拧过自己的想法,总算是不再想七七八八的杂事了。酒精果然害人。
“つきに…睡着了吗?”气音小小声地问,生怕吵醒睡梦中的人。绀谷注视他的脸,梦里还皱着眉头,最近说不定又碰上什么麻烦事了。轻轻悄悄地点上高月的眉心,想帮他舒展开不愉快。
察觉到触碰而睁眼,正好对上绀谷担忧的脸。“你醒啦?会不会冷?怎么到了都不叫我——!”
“我没事。你睡得好熟啊。”手背抵住绀谷的脸颊,被对方忿忿地一阵乱蹭。实在可爱,他又摸了摸绀谷的脸颊。“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就没有叫你。”高月打开手机,“啊,已经两点多了。要下去走走吗?”
凌晨的海面随风一下下拍着沙滩,夜风凉,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绀谷萤环视四周:“好开阔啊,没开发成景点反而更适合玩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不愧是つきに~”
“之前拍封面就在这里,人少比较好取景。”高月撩起头发压进耳朵后面。
周年纪念日的夜晚跑出来,是高月的提议。一个月前在酒店里,才亲热过的他们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确定日程,早早安排空出这一天。可惜当红偶像的工作就是用时间换金钱,再怎么考虑调整,今天也免不了有工作安排。
绀谷沮丧地埋进枕头里,接受了生活优于感情的现实。高月揉揉他的头发,语气轻和:“我们晚上出门怎么样?”
“哎……?”
“你参加完庆功宴,我马上来接你,我们在外面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划开两人的手机上的日程表,“后一天只要在下午回来,赶得上我晚上的电台就好。”
他还没讲完,绀谷一下扑进他怀里:“好耶!夜景也很棒!喜欢喜欢つきに!”湿润的眼睛崇拜地仰视自己,果然没过多久又害羞了,“听起来好像私奔。”
“就当作是私奔一回吧!”
地点选在了海边,他们第一次同住的场景。那是在二年级的七月,2-A的大家一时兴起,拍板就定下摸去雪兔家的海景房。打破雪兔和高月的二人世界,大家一起玩不也很棒嘛!
那时候的海洋溢青春的气息,换上泳装的“坦诚相见”一下拉近了大家的距离。当时留意到的大概是高月的身材真好……之类的事情?绀谷戳了戳高月的腹肌,胡闹点火的双手立马被大掌钳住了。
“大晚上的,你该不会想夜泳吧?”拉起绀谷的手,又恢复到面对面贴紧的姿势。“先说好,我不会换泳装的。”
“呃呃……你在我的脑袋里装了监控器吗!我只是想想啦!”
过程乱七八糟地制订了现在的路线,即使是同一片海,不同的时候看去也完全不同呢。夜幕中潮声涌动,海滩宽广而孤寂,展现出的是沉淀过的宁静美感。“现在萤酱的眼睛是不是和海的颜色特别像?”他回头问高月。
远处的海面晃动着,漂浮散落的星光,绀谷注视自己的眼睛也闪闪发亮。他的虹膜是发灰的深蓝,阳光下和海蓝相去甚远,借夜色压下海的颜色可以说是牵强附会了。即使如此,高月仍是回答:“一模一样。萤,你和海一样漂亮。”
绀谷愉快地笑了,声音小得被海浪盖了过去。
两双考究的皮鞋留在车上,他们赤脚,牵手沿着浪花印下的轮廓散步,一圈又一圈。
绀谷看看表,凌晨三点多了。月亮还悬着,明晃晃的,他的浪漫还可以延续。
高月在车顶晒月亮呢。绀谷捡起根不知道哪里冲来的树枝,在海滩上写写画画。
写什么呢?
在高一点的地方画个相合伞吧!高一点的话不会被海浪冲掉,能保留得久一点。
唰唰地几画,相合伞就画好了,和结缘一样容易。名字不好写,但是还有姓呀!
他写得起劲,速度又快,海滩上充满了写字的摩擦声音。“高月”和“绀谷”的相合伞周围还画上许多小爱心。如果他们还没毕业,这张照片明天就会出现在他们的班级群里。
“つきに——”他朝高月使劲挥挥手,又举起手机指指。咔擦咔擦地拍了两张传过去,只有他们俩看到的照片不加滤镜也可以。
高月:相合伞终于轮到我了吗?
自己:???
自己: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写!
高月:你以前拍的情景剧里,讲校园恋爱的那集有画过。
自己:真亏你能记得呢……不过剧情里用的是假名,名字不对写相合伞是没有效果的啦。
高月的回复慢了些,绀谷加大攻势。
自己:真心写的相合伞只有和つきに哦!(爱心)(爱心)
继续写写画画,不多时又传来一条消息,是高月发来的截图。他把照片存进私密相册里了。
高月:下次一起写吧,字能更好看一点。
自己:ε=ε=(>Д<)ノノ!!
5.
确实是好地方呢,这片海滩。
下车时裹紧外套,确认过的是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之类现代社会用于窥视的产物。监控、摄像头、人的眼睛,都是搭好的等待落入其中的人表演的,强迫性质的舞台。
他也想摆脱那些,好好放松一下吧。随着心意在沙滩上写写画画,不知不觉恋人的名字写满了一小片沙滩。
这样的情感太过沉重了吧?将对方视作中心旋转。绀谷横放树枝,慢慢扫过沙形成的字迹。舒缓的催眠声音中,许多的名字都被珍惜地抹平了,留下的只有一把相合伞。
毕业前满心欢喜地考虑两个人的未来,原本以为只要日本的同性婚姻合法,就能迎来永久的幸福。直到他目睹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偶像小姐因为确立恋爱关系,从事业的前线沦落到只能接商场的演出度日。
恋爱什么的,大家都会经历过的事情,是社会允许的吧?为什么偶像的恋爱就是错的呢?
偶像的生涯,恋爱,两件令人幸福的事情,叠加在一起就是休止符。
高月还有长远的星途可以迈进,上升中黄金时期与他们恋爱的时间重叠。和自己的关系好比完美的金苹果果核里的蛀洞,金苹果能引起女神的纷争,如果发现蛀洞……那么金苹果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是。高月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自己能做的只有一项。
不要留下痕迹,不要被发现。
留在车上的自己的东西也特地以高月的风格选购,万一这辆他们的爱车被发现了,也会被自然地当做是高月的所有物。开房记录在机密性好的酒店自然会被清理,电影票也习惯了买不相邻的几张方便浑水摸鱼……习惯了公众人物的生活模式,维持住也不会太累。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了。想尽可能地维持住这段关系……起码不想在濒临绝境之前放手。
绀谷裹紧身上的外套,蹲在湿润的沙地上,想到什么,就写到什么。
问题在于,他还喜欢自己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事,一件与他们都相关的大事。
动摇之后仍然不打算告诉自己……他发现了他的恋人是个赝品的事情了吗?发现了绀谷“萤”并不是“萤”?
いつき,树,自己没用了的本名。绀谷写下久违的平假名,细细琢磨。告诉他会发生什么?只是告诉他自己改过名字肯定是不行的。恋人能喊出自己真实的名字,想想都是会激动得落泪的程度。以高月过人的观察能力一定会发现端倪,然后…然后发现自己是代替品,还是对妹妹见死不救的烂人!
如果我不是你认识的绀谷萤了,你还会……?
可谁会喜欢什么都不是的东西呢。失去网红和偶像的身份,真实的“树”一无所有。
……还好做了准备。被发现的话,就不得不离开了呢。
“还在练字吗?你写了什么?”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真不巧,怎么是现在来。
绀谷露出甜甜的笑容,倒在高月膝盖上:“只是乱写啦!”
いつき的第一个字被海浪带走,留下残缺的树和完整的月亮在岸上。
也好,免得被发现那个名字……不被发现就可以不用交代,可以一直维持现状了。
他闭上了眼。
6.
习惯在一起之后,自己待着反而有点难受……得早点适应啊。
高月坐在车顶往后仰,月光亮得刺眼,他半遮住眼睛。
他打开手机的编辑软件,擦掉相合伞写着自己艺名的半边。指尖划过屏幕,伞下的名字已经改变了。
“松高章巳”,现在记录的才是他的本名。改过的图片很是不对称,一边是砂字,一边明显是触屏的痕迹。保存图片,放进另一个带锁的相册,从他们交往到现在已经存了两百多张照片了。
好快啊,已经三年了。
没想到可以交往三年。
指腹摩挲过曾经的照片。怀揣着抓住现有的一切的心情去告白了,因为成为“高月依定”之后的第一次心动,是属于你的。
相信告白一定能成功,顺利迎来通关的结局,学生时代的绀谷还是把情绪写在脸上的类型。太明显了,不论是放学之后的邀约,还是课间跑来找自己聊天,被充满情感的目光注视着,很难不沦陷吧。
相册里满载甜蜜的回忆,分开来看记录的都是一个个片段。并没有做“永远在一起”之类天真的设想,命运的无常自己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
自己能做到的只有一项。
在情感仍然燃烧的时候把握住。
情感总是有燃尽的时候,就像是食物的保质期。
食物要在过期前吃掉,花要在枯萎前扔掉,在带来不好的影响之前享受足够的欢愉已然足够。曾经抱着这样轻松的心态交往,只要仍然喜欢,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时过境迁,交往的危险摆在眼前时才发现,情感没有那么容易熄灭,它依然摇曳着雀跃着,没有要止息的意思。
就让它继续下去吧,直到关系不得不结束的时候。
在得到最好的结果之前,真实的名字还没有告知的必要。即使那个结果是永远达不到的。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沿着海岸线追踪他的身影。波浪扭曲了手电的光,笔直的光路被撕扯成一块一块。即使分开成了不同的碎块,每一部分都同样的美丽,因为月光和海是可以包容一切的所在。
风猎猎作响,绀谷的马尾辫像跳动的火焰一样耀眼,找到他特别简单。梦之咲的放课后,到演剧部接他一起回家也总能一眼认出他。
“还在练字吗?你写了什么?”从背后接近他,他一定知道是自己。三年就是这么奇妙的长度,足以让两个人熟悉到气息相近的程度。
他笑着靠上来,前方深深写下的“つき”,是他一直以来的爱称。可惜,这个发音和本来的名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真的很喜欢高月依定啊。同样的认知再一次涌上来。对于没有正确的未来的、偶像的恋爱,这份爱意实在是太奢侈了。
趁着还能在一起,好好回应他吧。不要在分开之后遗憾。
高月弯下腰,环住绀谷试着把他抱起来。
砰嗵一下,他们一起摔在沙滩上。高月的定制衬衫和绀谷的小礼服全都粘上沙粒,和普通的玩耍衣服一个样。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二年轻海滩边上放肆玩闹的时间。
沙粒也是亮晶晶的呢。
7.
喘息的片刻,两人躺在沙滩上看星星,什么星座都不清楚也没关系,此时此地此景此人已经足够浪漫了。
绀谷又看了看表:“四点了耶,要找个地方……吗?”
“现在要找酒店吗?估计不太好找,在车里怎么样?”
夜幕是天然的屏障,防窥膜又加一层保护,没有视线的秘密区域,和秘密的关系多么适合。
“好啊。”
高月拉起绀谷的手,他们站进浅滩里,待温柔的浪抚平他们的顾虑,把年轻无忧的他们从深远的海里带回来。
“要不要叫看看我的名字?”
绀谷讶异地回头,夜色中高月释然地笑了。
8.
我喜欢蛋糕,也喜欢你。不要让我做出选择,因为那是我们分开时的问题。
9.
车座急不可耐地放平,两具熟悉的躯体叠放而上。每分每秒他们都像热恋的初恋情侣一样尽情贴近。
纪念日的玫瑰仍陈放后座,没有人理会它。热烈盛放的意义早在传达出情感之时用尽了。
“依……依定。”
“萤。”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