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扭曲仙境jamikali的cp文
落锁为:把手机屏幕锁上了
“秋天”
ins的配字就这么两个字,照片上是一只手,掌心躺着一片赤红枫叶。枫叶之国,很多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宣称自己到了加拿大,kalim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在瞧见点赞栏那儿已经有了十多个ID后,才迅速地下滑,顺便点亮了动态右下角的心形。
平心而论,kalim对jamil一个人出去毕业旅游这件事没什么可不满的。他离开之前安排好了所有工作,包括几号到几号是哪个仆人替他值班,月初一个重要宴会上的得体打扮,换季的衣物,每日别忘了吃保健品。他还猜到了kalim会对下半年的女子乐队全国巡演感兴趣,在日历上把那一天标出来了。
“我没计划好要旅游到什么时候。”jamil用马克笔在日期上面画了个圈,“但我会在这一天之前回来。”
他离开之前更多的时候是在和替他值班的仆人沟通,给kalim留下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就连父母都说jamil做的很好,从没遇见过他这样井井有条的管家,有这样能耐的人只是做从者太浪费了,等他旅游回来了要给jamil安排一些更重要的工作。kalim也觉得jamil的工作效率简直就是超人,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完成那么多事呢?连一句话都没有和kalim商量,以至于当他知道jamil打算出门时,对方已经急匆匆地去赶飞机了,他只能盯着日历上的马克笔圆圈发呆,这个日子离今天还有四个多月。
“我只是忘记和你说这件事了。”在上飞机前jamil在社交软件上向kalim道歉,“出发前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我有很多细节都没有安排好。”
“没关系。”
kalim迅速回复,但没收到对方回应,jamil的手机在飞机上关机了。
他说自己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好,第二天就在ins上宣布自己到了夏威夷。那时候还是暑假,从学校毕业后的第一个夏天,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夏威夷有多么热闹。kalim看他的动态看的心痒,发消息过去问“你在哪个酒店,我也买张机票过去”。jamil一直到第二天才发来消息,说很抱歉,他在外面逛了一整天,没有看社交消息,在这里再待一天他就要离开了,所以kalim不必坐十来个小时飞机,就算来了也是浪费时间,最后jamil现在玩得很累,需要补觉。接下来他又有一整天没回复消息。
jamil的行程时而紧张时而宽松,而且显然没有规划过顺序。他在墨西哥卷饼摊边留影的时候,对着想去吃烤饼的kalim说“我只是从美国边境散步过来,马上就要坐船去巴西。而且我已经知道本土烤饼的秘诀了,回去可以做给你吃”。但他的ins接下来半个月都在分享伦敦的风土人情。后来kalim又问他维也纳的剧院怎么样,jamil回复说他“已经看腻了歌剧,正准备转机去芬兰”。
不得不说,kalim有点后悔过去的十八年里给jamil发那么多红包了。
他俩的聊天记录越来越寡淡,大概这就是异地恋的终局:无话可谈,你说你的我聊我的,有时候干脆不回复,回复了也只是一句话“我刚睡醒”。话说回来他俩也算不上异地恋,只是异地友谊而已。
所以你可以看到jamil是多么坏的一个人。他几乎什么都没给kalim交代,又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回绝kalim过去作伴,但他在离开前很贴心地说“我知道你有想看的演唱会,我会在那一天之前回来”。kalim的生活从那天起只剩下两个盼头,一个是日历上的日期一天天划去,另一个是jamil的ins以稳定频率更新。
他一开始是很重视ins的,还给jamil设置了特别关注,以确保自己能第一时间点赞留言。但jamil总是隔了很久才回应,即使他刚发布完那条动态kalim就立即赶来。jamil说旅游真的真的很忙,他真的真的很抱歉。家里的仆人似乎有每日给jamil汇报kalim的情况,至少jamil一句主动过问的话都没有,但从言语间能判断出他知道一些kalim的近况,kalim也纳闷他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本人。
手机上方的通知栏又闪动了两下,jamil在更新动态,kalim扫了眼,这一次的配图是在公园偷拍一只花栗鼠。他点开图片放大仔细看了看,犹豫了片刻,没有再点赞,直接锁上了手机屏幕。
kalim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jamil离开的那天东京没有下雨。
本文为扭曲仙境jamikali同人文
一条土路,出发前记得用黑加仑灌满你的酒壶——【不期而遇】
在临近放学的时间突然下起了雨,jamil有点懊恼,因为他是没有带伞的。座位后面的女同学们在窸窸窣窣地讨论什么,随后她们当中的一个人像是被当成代表派了出来,大声喊jamil的名字。他只好转过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刚开始下雨的时候。“那女生的手指着窗外,”你在捻窗外的花,结果被雨水打了。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很帅呢。“
她们这样说着又开始聚着脑袋嬉笑,jamil完全没听懂她们到底在高兴什么。
他便在不解中挨到了下课,那群女生——jamil现在怀疑她们只是为了取乐子而说点胡话,她们追逐打闹着跑出去了,到最后都没有一个好心人来告诉jamil她们到底为什么说那些话,真是过分。jamil也收拾了书包往教室外走,外面的雨已经下得有一点规模了,倒没有大到能给人洗个澡的程度,如果要描述的话,正适合拿去煮汤,就是这样大的一场雨。
这样的天气适合打起一把水蓝色的伞,躲在下头忧郁的阴影里拿出随身听放潮湿的歌。不过jamil手上不仅没有伞也没有随身听,能起挡雨作用的只有卫衣自带的兜帽。兜帽是暗红色的,jamil拉上兜帽挤入打伞的学生之中,从上往下看,他就像一条有点呆板的鱼,在雨水拍打的池子中避开了路上所有的浮萍往前走。
他一路走到学校旁边的车站。jamil的书包里有一个硬币,他可以用这个硬币来坐公交车,也可以到附近的便利店借一下公用电话打给老爸说“我没带雨伞”。不过家里人不一定有空来接他,而且,咳,怎么看都是“下雨天戴着湿漉漉的兜帽沉默地回家”比较酷吧?有时候青春期的儿子一言不发地淋了场雨并不是因为他的心情不好,而是因为他觉得那样更加帅气哦。这样想jamil就有点想去便利店买泡泡糖来嚼着等车,可惜jamil只有一个硬币。
一个硬币可以用来乘车、打电话、买泡泡糖、和kalim玩猜正反游戏,两个硬币可以买一条水手巾、租公共雨伞、在网上下载一首喜欢的歌,三个硬币可以送潮湿的衣物去洗衣店,五个硬币可以进旁边的电玩店躲雨,十个硬币可以买一把雨伞,二十个硬币可以打车。
车站上方挂着的电视广播正在放今日新闻,jamil抬起头看向屏幕,男主持人神情严肃地念诵稿子,其后方则是在播放类似于现场播报的视频。
“……近日受到台风的影响,未来几日将多地连续数日出现中大降雨,居民出行前注意查看天气预报……“
jamil要坐的车是特快专线,从学校门口出发绕过大半个城镇直达居民区,其中会路过asim公园。这班车是几年前新增的,只有在初中放学的日子开放。它快速便捷的特性让jamil节省了不少回asim家的时间,听说这班车是某个大人物在背后推动建立的,其目的是让自己的儿子可以在休息日更早地见到他的朋友。至于这班车到底有多快呢——它还没有到站,来接jamil的专车就到车站了。
jamil并没有认出来那辆黑色长轿车是来接自己的,直到它在车站前停下,贴了防窥膜的车窗慢悠悠地降下来。在车窗被摇下的过程中jamil想里面坐着的人的发型有点像kalim,这个人的眉眼也像kalim,他的表情也像kalim,原来里面坐着的人就是kalim。
“下雨了。”kalim边说边从里面递出来一把伞,“我就坐车来接你了。”
周围的学生便一齐看过来,jamil在万众瞩目下放弃他原本斜倚的广告墙走向kalim坐着的车。雨天的阴郁心情突然就一扫而空了,jamil其实有点尴尬,毕竟有这么多人在看着他,kalim拿着雨伞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jamil把那伞带手一起推回去:“你直接开门让我上车不就好了吗?”
“噢,我想你说不定会需要用伞——”
kalim从里面打开车门。然后,也许是习惯性的动作吧,jamil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kalim在推开车门后从里面钻了出来,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和jamil不同的是kalim可没有戴兜帽,这下真的需要打伞了,jamil只好又去拿kalim手中的那把伞。伞是新型的设计,打开时需要从顶端用力按一下,kalim生怕jamil不会似的,积极地伸手想帮助他打开雨伞。伞身上本来有有点湿,一通折腾后两个人都被雨水扫了一脸。
原来你这样着急地想见我。jamil忽然想。
我为什么要这样麻烦地打伞呢,直接教这家伙坐回去不就好了吗?jamil又想。
没四个选题都什么灵感啊,和神对话也算是祈祷吧
扭曲仙境jamikali同人文,内含隐晦色情描写。本文经测试老福特可以发出去
kalim是为了充当献给蛇神的祭品养大的孩子。
虽然被当成祭品养大,kalim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面对什么,大人们只是告诉他祭奉的那天极其重要,为此去死也没有关系。他被套上灰白的中衣,大人们祷告后把他留在那又暗又小的屋子里离开了,kalim便按约定好的那样躺在屋子正中央等待蛇神大人的到来。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半梦半醒之际门的方向似乎有徐徐悠风往这里渡来。
腰间衣带被解开时kalim懵懵懂懂似乎懂了这所谓的祭奉是怎么一回事。屋子内没有光源,他只能在这片黑中依稀看到蛇神有张瘦长的脸,神明的模样大体看起来和人类无异,长发垂到kalim的脖颈间让他感觉痒痒的。
“蛇,蛇神大人。”
蛇神的体温比kalim要低,腰后的痒肉被触碰时kalim下意识地往一侧躲,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不敬又慌忙道歉。神明一直没有答话,看起来也不生气,kalim埋头道歉时他凑近脸来亲吻kalim的脸,被打断了的kalim惊愣地张嘴任由神明探寻他的口腔。蛇神的舌头比常人要更细长,嘴巴张开太久kalim都觉得两腮有些发酸了,在这期间蛇神的手倒是一直没休息,kalim感觉他的手掌都快被kalim发烫的脊背捂热了。心里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感到畏惧,脑子也混混沌沌的,kalim顶着发昏的脑袋出神地望着蛇神细长的眼。
“kalim,下午的课。我跟你说过要带练习手册的。”
“啊!!!抱歉抱歉!我明明记得放进书包里了……可能是整理时拿出了吧。”
把整个书包翻了一遍也没找到练习手册,kalim不甘心地要去翻第二遍,jamil在一边喊:“往没有练习手册的书包里找练习手册有什么用啊。”
“现在已经要上课了,没时间再回寝室取……你和我共看一本吧。”
“诶?但是题目由谁来做呢……”
“笨蛋,你不会写在草稿本上吗?”
于是两个人共用同一本书紧紧地靠坐在一起,老师也对kalim要依赖jamil学习的事见怪不怪了,只是多望了两眼他们的方向。
练习手册上的题目还是那么晦涩难懂,kalim会在自己的本子上写满记不住的公式辅助理解,但jamil显然不需要那种东西。他很想把练习手册往前翻找公式,但jamil正在往上写字呢,kalim只好巴巴地,巴巴地等待jamil做完这道题。
“炼晶公式 ye+l=t/p”jamil忽然伸手过来在kalim的草稿本上写。
“……我不知道怎么用这个公式。”kalim小声说。
“……你看我的解题过程。”
最后几乎是把jamil的答案照抄在了自己的草稿本上,kalim为了加入自己思考的内容把jamil省略的步骤也写了上去,虽然这么做完后他也没明白这道题到底是怎么解的。
“回去后记得把答案抄到你的练习手册上。”
“啊……我会自己重新做一遍的。”kalim的语气像是在对自己强调,jamil没有反驳,只是催促他快准备去上下一堂课。
意识逐渐清醒时kalim还在回想方才的记忆,脑海和现实的割裂感就像是刚刚从一个逼真的梦里醒来。但是,kalim没有上过学,也不曾交过同龄朋友,他是被圈养大的,这段记忆到底是从哪里而来的呢。对了,jamil,那是蛇神大人的名字吧,虽然没人敢直呼神明的名讳,他的名字还是人人都知道的。
正胡思乱想着时kalim发觉自己正被抱着坐在面前人的腿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已经结为一体。kalim的腹部闷燥地像谁正在这里煮一锅椰奶炖汤,这锅汤随着颠簸不小心撒了点点汤水出来,蛇神伸手把它擦了抹在kalim的腰背上。可能是在黑暗里处太久,kalim的视力逐渐适应了无光环境,神明大人的脸没一开始那么难辨认了,蛇神的长相竟然和那位jamil同学一模一样。这样巧合的事让kalim简直要惊呼出声了,简直——然后他的讶异被蛇神的亲吻堵在嘴里。
魔法药理课教授布置的作业是在植物园采摘足够数量的药材供下节课使用,kalim和jamil是一起来植物园的,但在jamil采摘完他的那一份时kalim这边却还差很多。
“抱歉抱歉,这些植物有点难辨认啊……再等我几分钟!”
几分钟后又过了几分钟,kalim的清单总是还差那么一点,当他又要说“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时,jamil伸来攥拳的手往他的袋子里撒了一把刚采的植物枝叶。
“回去吧。”
两人走在学校的走廊上,走廊的右侧是未封闭的扶手,他们在傍晚的夕阳上踩下自己的印章。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没说话,kalim脚腕上的链饰随着他的脚步琅琅作响,走廊长得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kalim走得有些疲惫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昏昏沉沉的,有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打盹,kalim立即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知怎的他觉察到自己面前闪过了jamil的模样,两人的瞳孔在这恍惚的错觉里对视,他正想出声告诉jamil,有股身不由己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他。kalim朦胧地睡着了。
蛇神半皱着眉搂着刚经历第一次祭献的kalim,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神明应有的平静,反倒像是刚完成了一个大胆的挑战。房间里许久没有人说话,慢慢找回对身体的控制感后kalim往jamil的怀里挤了挤。
“喜欢蛇神大人……”
“……什么?”
“我喜欢蛇神大人。”
“喂,我没有下这个命令…你……”
kalim揽住神明的肩膀亲吻他的嘴唇。
kalim在自己的寝室里醒来,身体沉重地不像是自己的,可能是没休息够,床头柜上有下午刚和jamil一起在植物园采的作业。kalim翻了个身,软塌塌的床铺立即把他重新包裹住了。
主题在于“晴山闲鹤本来是压力很大的,和老婆亲了个嘴后他压力变小了,然后老婆叫他去干活于是他压力又大了所以老婆是个变压器”
晴山闲鹤有点烦躁,或许他应该抽一支烟,但是晴山闲鹤是没有烟瘾的,他也不喝酒,这两样东西都对他的健身计划不好。因此晴山闲鹤现在正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麻痹神经的方式去排遣压力而焦躁不已。
沙发的对面安置着的是一个半人高的装饰性鱼缸,这个鱼缸的顶平时是盖着的,不过今天荒川隼请了人来家里给鱼缸做清洁,因此现在这个顶被卸下来放到杂物室去了。清洁工白天做完了清洁工作,又把里面的假山水草热带鱼都装了回去,结束工作便离开回家去了。面前的茶几上四处都是临时搁置了鱼缸里的湿石子留下的水渍,清洁工在打扫时随手把里面的装饰物放在茶几上了,这工作做的很不好,但是——嘿呀,没有人会去和来打扫卫生的临时工费劲讲道理的,更何况在他俩发现这件事时已经给清洁工结账了。总之,晴山闲鹤面前的这个茶几现在是湿漉漉的,从他仰着头后躺的姿势可以看到茶几上纵横的水路里透着鱼缸背后的装饰灯光,这个灯光经过热带鱼群后映出的颜色是水蓝的。
茶几上还有几颗没放回去的鹅卵石,晴山闲鹤坐直了身体,伸手去捡了一颗。他把石子拿到眼边,房间里没开灯,就鱼缸装饰灯的那点亮度不够分辨石头上布着怎样的花纹。晴山闲鹤觉得更没劲了,他用力捏紧石头……当然是捏不碎的,石头纹丝不动,像在嘲笑他做不清醒的梦。
他莫名其妙地暴怒,这讨厌的石子,虽然它什么都没做(石头又能做什么呢),但是,晴山闲鹤现在火大地惊人!他手腕向后,瞄准鱼缸,用了点力气掷过去,石子在空中纵身一跃,跳进鱼缸,把水面打出一簇颇高的水花,还撒到鱼缸外面来了。被惊动的热带鱼纷纷急促地扇动鱼鳍,它们在鱼缸紧张地游了几圈,注意到没有危险后才安静下来。那粒石子在惊起大浪后立即被水柔软地包裹起来,缓冲了晴山闲鹤给它施加的怒气,于是它缓慢地下降、沉底,安稳地躺在众多的石子间。晴山闲鹤觉得这还算有点意思,他伸手要去捡茶几上的第二颗石子,就在这时候他的眼睛往后撇了一下,扫到站在沙发后方的荒川隼。
不知道荒川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晴山闲鹤的心情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他肯定有意见了,他会说“你溅出来的水把地毯弄湿了”,他还会说“你没事干能不能不要吓鱼玩”,他也会说“你就不知道把湿的茶几擦一擦吗?”。荒川隼倒不是一直在挑晴山闲鹤的刺,当他心情好时,这些也算不上值得说教的事情,但是晴山闲鹤老是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而现在过暗的环境让晴山闲鹤看不出来荒川隼的心情。多好,当荒川隼心情不好时总有一个稳定的发泄方法在家里等着他……
“谁惹你不高兴了。”
荒川隼走到沙发的背后,晴山闲鹤的正后方。他也没去开客厅灯灯,低下头俯下身,大概是想看一下晴山闲鹤的表情,他的语气并不是疑问式的。晴山闲鹤仰头,荒川隼原本浅粉色的头发被水蓝的装饰灯光覆盖了,那个人的刘海垂下来遮在晴山闲鹤的眼前,于是晴山闲鹤没法分心去看荒川隼的脸以外的部分了。荒川隼的眼睛也透着湛蓝的色彩,温和平静的水面,昏暗的环境使他的瞳孔中心看起来像深邃漆黑的湖。荒川隼的眼睛原本就是淡蓝色的。
晴山闲鹤便伸手,环过荒川隼的脖子把他拉近了一点,他有点粗鲁,让荒川隼的右眉抽缩地挑了一下。不过晴山闲鹤没有注意到这个微表情,因为他已经浪漫地闭上眼,仰高头,两人在被夜晚的湖水笼罩的客厅里安静地接吻。
“只是一点工作上的事情,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晴山闲鹤的决定无疑是很正确的,这不仅让晴山闲鹤自己的心情好转了许多,还避免了一件会让他压力增加的事情发生,因为荒川隼本来马上就要张嘴表达他的不满了。
“噢。”荒川隼沉默了一下,他的眼睛还盯着晴山闲鹤,不过水面已经不像他来时那样心情好了,大约过了几句抱怨的时间后他才再一次开口,“那你记得把茶几擦干净,鱼缸顶在杂物室,你应该会安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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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il拨开眼前挂面一样垂下的藤蔓,这些藤蔓上包裹着它们分泌出的植物汁液,黏腻地沾在jamil的右手上。他没有立即放下藤蔓,而是等身后的kalim也穿过这处丛林后才收回手。这些植物汁液是咖喱色的,闻起来有股香料味,让人闻到时情不自禁地产生舔舐的念头。这是很危险的,要知道,这种不是出自jamil亲手制作的食物,在他的眼里都可以判定为“疑似存毒”。kalim取下他手腕上缠绕的蓝白餐巾,给jamil擦干净沾满咖喱酱汁的右手。
jamil觉得有些不对劲。
kalim的手腕上绑着的不应该是赤色丝巾吗?
他们继续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丛林给人的印象总是很危险,目光所及之处,处处都可能埋伏着蛇虫鼠蚁。jamil每走几步就要转过头确认后面的情况,然后对上kalim郊游似的表情。这家伙还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要是他随手摘了什么花放进嘴里,或者被踩到的虫子咬了一口可该怎么办呢。jamil越想越觉得很不安全,面对他的迟疑,kalim不解地看过来。
“你在担心什么吗?”
“走路的时候当心脚下。”
kalim嗯嗯地应了,见jamil稍有疑虑的表情,他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我今天没有戴首饰,所以很安全。”仔细一看kalim今日确实没戴那些东西,甚至穿了和大家一样的、整套的制服,没缠头巾的kalim看起来总感觉少了些什么。jamil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也穿着最标准的校服套装,整齐扣好的马甲露出恰好的衬衫下摆,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jamil又意识到哪里不对。说起来,我和kalim不是在共穿同一套校服么。
“我们快点赶路吧。”kalim催促道,“等太阳下山就麻烦了。”
他们的旅途依然是jamil走在前面,尽管jamil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去哪儿。但jamil是不可能转过头去问kalim“我们究竟是在往哪儿走”的,因此他继续坚定地走在最前面。好在这丛林两侧都是繁茂的大树,除了往前进外也没有别的路可选。前进时kalim在身后哼些断断续续的调子,听到他哼歌的声音jamil没由来地感到安心,这是个好兆头,jamil是很少会感到安心的。
顺着这条由树木组成的单行路又走了约一刻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两边的树木逐渐稀疏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半人高的灌木和稀稀拉拉的花草,原本清晰的道路在这里也因为失去边界而模糊起来。jamil佯装自己懂道地继续带路,不知道是他盲选的方向恰巧是对的,还是kalim其实也不知道正在往哪儿走,总之kalim没有提出异议。终于周遭的高个植物彻底失去踪迹,他们走到了一片旷野之上。
“快看那边!”
jamil顺着kalim指的方向望过去,不远的平原渐渐拱起,在原野上形成了一个不高的鼓包。那个鼓包上耸立着一个不矮的木桩。
也许这就是目的地?kalim没有作进一步说明,但jamil的脑海里,有个力量在催促他往那里前进。他从心地往木桩跑过去,kalim紧紧跟在他身边,吵闹地大声“哈哈”笑,笑声刮进jamil的耳蜗又蔓延到四面八方,涉过草原的风时jamil觉得自己闻到一股日光味。
上坡的路一眨眼就走完了。他们并排在木桩前站住,这是个有点年纪了的木桩,上面散布着风吹日晒后留下的裂缝,其中有一道格外深刻。
“看样子它曾经被斧头砍伐过。”jamil评价道。
“不对,它只是熟透了。”kalim持不同的意见。
不对就不对吧,反正争辩这个也没什么用。jamil不认同地点点头,随后他看到kalim向前迈一步,两只手搭在木桩的两边用力向外侧掰。木桩“咔嚓”裂成两半,露出其中的雪白果肉来,看起来好像是个巨大的裸露的山竹。
这也太不对劲了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jamil清醒地愣了一刻,从刚才起就觉得奇怪……无论是kalim的丝巾还是制服,以及……突然发现无论哪里都很不对劲……
“好完美的南瓜!”kalim兴奋地庆祝,“熟得恰到好处,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也……好像是在做梦……”
jamil迟疑地应和他。kalim对着那个不知道是山竹还是南瓜的果实用力敲了两下,果实便四分五裂成了好几块,jamil接过kalim递来的小块放进嘴里,一股清甜的香味充斥了大脑,原来这是个椰子。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jamil俯下把那些果肉收进袋子里。
“我听你的吧。”
kalim叉着腰回答。jamil直起身凝视kalim的眼。
“这下我就确定了,我果然是在做梦。”
jamil又打开一个抽屉
kalim带着一身雪跑进来,迈进室内后它和其他狗类一样用力地抖毛,压在它身上的轻雪混着狗毛洋洋洒洒地铺开来。jamil有些严厉地训斥它:“你把地板弄脏了。”
kalim没有回答,这是当然的,它只是一只狗,它甚至听不懂jamil说的话。在jamil打扫卫生时kalim眨巴它石榴色的眼睛,然后低下头,把一只冻僵的鸟吐在jamil刚刚清扫完的地板上。这只鸟是草绿色的,原来是一只鹦鹉。
“你也不能随便把别的动物带到家里来。”
kalim听不懂,它快活地摇着自己短小的、雪白色的尾巴。
jamil又打开一个抽屉。
房间里没有开灯,kalim坐在书桌边摆弄他的mp3,他想把自己新录的曲子导入到这个机器里,但不知道是不是格式的问题,一直无法顺利播放。
“可以帮我看看吗?”见jamil出现后他把mp3递过来,jamil接过手掌大的随身听开始检查。
这个机器里录的歌太多了,kalim又没有做标记的习惯,往下翻可以看到“jamil写的词”“jamil谱曲、kalim副歌”“kalim,短旋律”之类的文件名称。
“哪一个是你放不出来的?”
“是刚刚导入的那一支。”
mp3无法显示文件导入时间,jamil只好一支支地点开,看看能否顺利播放。在音乐响起时kalim抬腿盘坐在椅子上,他轻声地跟着哼唱,他的碎发随着摇头晃脑而小幅度地摇摆着。
jamil又打开一个抽屉。
游艇在江面急速地前进,两边被划开的水纹飞溅就像剖开的鱼腹。jamil伸出手捞起迎面而来的风,kalim脚步匆忙地从船舱跑出来。
“好大的风!”他喊着,“如果魔毯在这里,它肯定会很高兴!”
魔毯没有被带过来。虽然是有自我意识的魔法物品,但是在旅游中途还是有被弄丢的风险,考虑到这点jamil把它留在了scarabia里,kalim总觉得很遗憾,说要准备礼物带给魔毯,jamil不太理解这种把魔法物品当成好朋友的想法。
“我可以站在你旁边吗?”
现在是晚上,天气很冷,一个人兜风时没有感觉,现在有了一个热源站在身边,jamil才意识到自己的皮肤凉得不行,kalim迎着风带上墨镜,他头上别着的头巾很快就被风吹散了。jamil及时地伸手扯住那块即将追随自由而去的棉布,戴在头上太不安全了,他只好低下头把它仔细地绑在kalim的脖子上。
jamil又打开一个抽屉。
jamil在创作一本小说,这么做的原因一是他想发展自己的写作能力,二是倘若得奖了,他可以加不少学分。不得不说jamil在编故事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准确来说是缺乏相关经验的积累,这让他的小说创作频频卡壳,终于想出来的新剧情也总是干瘪乏味。最后,他想:反正也没有人认识我,为何不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进故事里呢。于是他真的这么干了。
“好像没有得奖呢。”kalim站在宣传栏边看上面的获奖名单,“可能比赛评委不喜欢和同学出去旅游时拯救了世界的故事。”
“但那明明就是真的,真的发生了这种事。”jamil强调,“我写的内容完全来自于修学旅行——”
其实,在获奖名单被贴到宣传栏上之前,jamil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这篇投稿落榜了,因为他收到了一封邮件,写着“大赛希望收到和青少年冒险热血小说不一样的故事”。jamil觉得他们实在是太没有眼光了,这根本就不是小说,这都是jamil的亲身经历。
“那就为了庆祝竞赛结果出来,我们去吃寿喜锅吧。”
“为什么啊?都已经落榜了诶。”
kalim没有解释,他扯着jamil的手,像拖货物一样地带着jamil向校门口跑去。
jamil又打开一个抽屉。
“下大雨了。”
现在是清晨,天才刚亮没多久,jamil被外面的雨声吵醒了。他沉着脸看山洞口边,几株被雨水打耷了枝叶的树木。这很糟糕,下雨天想出去采集资源需要比平时更多的精力,而jamil今天有好多计划要做。
“我上个礼拜看天气预报时有看到说这块海域会下雨。”kalim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他梦呓似的轻声说,“天气预报可真准。”
“现在不是感慨科技进步的时候吧?我们可是遇到船难漂流到这个岛上的可怜旅客。”
“抱歉。”kalim显然还没有完全睡醒,他翻了个身就着雨声又睡着了。
jamil从草编床铺上站起来,去洞口检查周围的情况,最后确定这场雨直到下午都不可能结束,他悻悻地回到床边坐下,决定眼不见为净地再睡一觉。当他再一次躺下时kalim抱过来,和吸满了空气中的水汽后潮腻的床铺不同的是kalim的体温是温热的。
“我们只花了两个人的船票就体验到这么独一无二的旅行体验诶。回去后,我要在家里也打造一个用来睡觉的洞穴。”
“现在也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jamil又打开一个抽屉。
自家情侣
快刀乱魔ho2x非原作NPC,涉及ho内幕,请注意剧透
这是荒川隼第一次来晴山闲鹤的家。这栋楼的一楼是个义肢售卖的商铺,从店铺大堂走进去,穿过摆着各式机械或者塑胶的假肢,一直走到最后面,露出一个在自建房常见的窄长楼梯,从楼梯上去就是晴山闲鹤住的地方了。跟在晴山闲鹤后面往里走时,荒川隼瞥到标着“工作室”的房间里有个站在桌边偻着背的男人,手下摆弄着的应该是假肢吧。在上楼前晴山闲鹤敲了敲工作室的门喊了声“我回来了”,那个男人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应声。荒川隼在上楼时小声地问:“那个人是谁?”
“我养父。”晴山闲鹤轻快地跃上台阶,“你叫他哥哥也行,他只比我大十来岁。”
荒川隼没再往下问,他有一肚子问题,但无论问哪个都会牵扯到晴山闲鹤的假肢上。荒川隼主动地回避与之有关的任何话题,他觉得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谈论自己的残疾吧,虽然在日常相处中晴山闲鹤看起来对此并不在意。
晴山闲鹤的卧室看起来应该是阁楼改的,房间的顶很矮,晴山闲鹤又高,他看起来离顶到天花板只差那么一点点了。这个房间的正中间摆了一张两米三的双人大床,晴山闲鹤把窗户打开,又拉过来一张桌子和椅子,他趴在地上往床下扒拉零食箱子,隔着床板晴山闲鹤的声音听起来是闷的:“你坐床上吧。”
荒川隼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确实是来做客的,但好歹两个人也是情侣呢,让晴山闲鹤这样照顾自己算怎么回事。他在晴山闲鹤的房间里左右环顾一圈,顺手拿起桌上的空热水壶:“那,那我去烧点水吧。”
“烧水的话,你去楼下厨房灌水。”
荒川隼端着水壶从楼梯又下去了,工作室的位置就在楼梯口正对面,他便又看到了工作室里晴山闲鹤养父工作的侧影。荒川隼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过一次头,晴山闲鹤也没说,荒川隼都怀疑他是不是压根不知道晴山闲鹤带人回来了。这么想荒川隼就有种偷偷闯入别人家的做贼心虚感,他蹑手蹑脚地找到厨房,灌满水壶后迅速回去了。
“喂,这个东西怎么用啊?”
“你怎么连热水壶都不会用。”
荒川隼是会用热水壶的,只是晴山闲鹤家的这个款式按键太多,他来回按了几下,热水壶也没有开始工作。明明就是晴山闲鹤没有主动说明的错,荒川隼不快地回怼:“我以前都是用自动饮水机的,没见过热水壶。”
“这样啊。”
晴山闲鹤走过来,荒川隼莫名地觉得他这是生气了——荒川隼还是很怕晴山闲鹤的,从两人见面的第一天、晴山闲鹤把他堵在教室里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怕,虽然在做了几年朋友后这种恐惧感有所削弱,在交往后荒川隼偶尔还会发点脾气,但在此时此刻,荒川隼以坐着的姿势看到高个的晴山闲鹤背着光从床边走过来,凉意从脊背恍然开始结晶到后脑。
“我教你吧。”晴山闲鹤蹲下来,“先按开始,设定温度,然后等一会儿,它就会开始烧水了。”
“……噢。”
荒川隼又有点不高兴。他总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明白晴山闲鹤(纵使他迷迷糊糊地和晴山闲鹤做了三年朋友还答应了对方的告白),荒川隼在这段交往里顾虑这个又顾虑那个的,晴山闲鹤却总是一副闲散的样子,他不会因为荒川隼语气差而生气,而且他好像压根不在乎这个。荒川隼隐隐约约地觉得他俩之间有什么信息差,晴山闲鹤知道荒川隼不可能离开自己才这么从容不迫……但也可能是因为这二傻子钝性太好、根本没有察觉到荒川隼在生气。
“你吃什么?”晴山闲鹤把零食箱踢到桌下,里面都是些油炸类的膨化食品,“要不要喝饮料。奶粉、茶,或者咖啡?”
荒川隼不喝茶,也没怎么喝过咖啡,他挺喜欢冲泡奶粉的,但这个饮料和其他两位相比总感觉像小孩喝的。如果说“我要喝白开水”的话听起来又像是在拒绝对方,而他刚刚才莫名其妙地冲晴山闲鹤发了脾气(晴山闲鹤好像压根没发现),荒川隼想了想:“和你一样吧。”
“那就喝奶粉。”晴山闲鹤拿出两个一次性杯子,他的奶粉罐上写着“专为三岁儿童打造、宝宝的补钙超人”。
“你不是要训练吗,不需要控制体重?”
荒川隼坐着看晴山闲鹤边嚼猪肉干边冲泡奶粉。他似乎是问了一个好问题,这个问题精准地踩在了晴山闲鹤期盼的点上,因为那家伙只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做作地抬起头。
“我不需要控制体重”晴山闲鹤得意地笑道,“因为我是个天才。”
荒川隼闭上了嘴巴。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