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于生的怪物,终为生所困。
他还没意识到,他选择了置身其中的痛苦,但总有人要走下去,见证最后的终局,或是新的开始,不是吗?
不存在的大纲增加了.JPG
牙痛硬写,大纲压缩,来不及上ps排版了,先卡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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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找奇美拉可费了一番功夫。
再次见到这位电子支配者的时候,白砂五月已经失去了大多数都耐心,而他正在找的人似乎正在无意义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五月直接无视了那个与奇美拉一模一样的投影女仆,快步走到冰浴缸旁,给浴缸里的“本体”戴上护目镜。
“快看。”
等到日志播放结束,浴缸里的人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哦,这表情不错,白砂五月的心情略微舒畅了一些,他摸出口袋里的数据卡,连着护目镜一起交给裹起了浴巾的奇美拉。
“接下来我要委托你两件事情。”
“第一件委托,把这个数据卡里的一首歌伪装起来,骇入我的待发专辑资料夹里,把其中一首同名歌与这首歌调换。”
“第二件委托,再给这个护目镜的改造一下,遭遇非法访问和强制访问的情况,加入一些污染脑袋的惊喜音频。”
奇美拉本人听到第二项委托时露出了些许不愉快的表情,同时,他旁边的电子投影开口道,“主人对自己建立的防火墙非常有信心,所以主人认为没有加入病毒污染的必要。”
“话是这么说。”白砂五月随手拖过一把滑轮椅,毫不客气地坐下,“但你不想给那些可能会不尊重他人隐私的黑白团子和调查人员一些礼物吗?”
他看到奇美拉叹了口气,电子投影的表情变成了略显狡猾和得意的微笑,“这也确实!”
“那么关于白砂君的另一项委托,主人说不确定这部分能不能成功,会让你这家伙别忘记我们现在还在虚拟空间里,从虚拟空间往外层传输文件的事现在还没试过所以不能保证,虽然成功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有好处......”
“我的专辑保密度很低哦,这方面你不用费心......?”
“并非存在加密方面的问题,主人大人的意思是……他说不想解释了,最近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我们会尝试的,所以白砂君只要等待就好。”
“嗯,我知道了,都交给你。”五月放弃去思考那些他一窍不通的问题,“哦,对了,作为回报,奇美拉有什么想要满足的愿望?我做得到的都可以哦。”
奇美拉看上去有些意外,他思考了一会儿,与电子女仆对视一眼,“主人大人说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会把这个机会留待日后,在有用得到白砂君您的地方毫不留情地传呼使唤。”
“可以哦。”白砂五月点点头。
“有点意外,还以为你肯定不会信任我们呢!”电子女仆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这样就最好了,因为白砂君的才能非常有价值,主人酱打算拜托你一个最激进的尝试,尽请期待、尽请期待!当然既然委托已经成立了该做的事也会尽全力做的!”
“知道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白砂五月站起身,但奇美拉依旧看着他,带着一些琢磨不清的情绪。
“还有事?”怪物感觉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耐心的尽头。
“我们会尽好份内的事,很遗憾同为异类的我们却也并非同类。”虚幻的电子投影的手指向门口,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希望你的愿望也能得到应有的结局。”
白砂五月看着虚幻的电子女仆,咧开嘴角,扯出一个瘆人的惨笑。
“这世界上有你口中的“同类”吗?”怪物癫狂地反问,他笑着质问那个自傲的天才,又仿佛在质问自己,“那只是狂信徒的借口罢了。我同样祝愿你,拥抱自己,又或者被孤独吞噬,反正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和我一样的怪物了。”
电子投影停顿了几秒,又再度开口,发出那刺耳的电子音,“我从来都无处可归。”
“那就让我们毫不尽兴地迎来自己的终末吧。”
白砂五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2
实话说,白砂五月真的不想去见这个“食物模型”,他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呼吸和心跳,那具身体里的机械音和电流声也相当吵。但当他想起现在大家都不能吃之后,他相当释然地开始寻找这位送货员。
哦,那个送货员在非常暴躁的殴打墙壁和家具。
“能听见我说话吗?飞客?”白砂五月离着他十米远,试探性地喊这个暴躁的机械人偶。
“啊...是食人鱼!你来做什么!”机械手臂咚得一声锤在墙上,震得白砂五月往后倒退一步,“我来给这个家伙还债。”怪物指指自己臂弯里的头颅,“你想要什么?”
“我记得你可以,用音乐让人冷静下来,就用这个吧!”
白砂五月眨眨眼,看着飞客正敲打他那过载高温的脑袋,撂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跑走了。
回来的时候,他背着小提琴包。
“现在我不能唱歌,用这个代替有一样的效果。”在那个机械拳头挥到自己眼前的几秒,白砂五月迅速解释道。
“那就,快点开始!”
白砂五月拨动琴弦,转动旋钮,随后音符在琴弓下流淌,与机械的响动拟合。
“喔...!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好厉害的小提琴!”
“......”白砂五月懒得解释什么,他放下小提琴,“这样就可以了?”
“对!他的债务就算一笔勾销了!如果你能把这么厉害的小提琴给我,我可以再帮你一个忙!”
面对那个纯粹得有些怪的笑容,五月干脆利落地把琴递了出去。
反正这是练习室的琴,又不是他的私藏。
看着机械人偶摆弄着小提琴,白砂五月后退一步,“我先走了,虽然我不是很认同你的身体,但鉴于之后我们还会合作,就先如此吧。”
那个机械人偶的注意力已经全在那把琴上了,白砂五月叹了口气,迅速离开即将充满噪音的现场。
3
现在,应尽之事已毕,白砂五月躺在冷冰冰的床上,用力裹紧被子。
晚安,希望下一次睁眼,就能够与这里长别。
怪物将他唯一的那抹蓝色拥在胸前,尽力缩成一团,沉入虚假安眠的深渊。
4
不幸的是,白砂五月还是睁开了眼睛。
于是,他照常进食,他听到广播,他看到新的尸体...他看到那里空无一物(徒有其表)。
他忽略自己反胃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忍受着一切。
哦,他看到了熟悉的机器。
躺进去的话,能“吃掉”那时的你吗?
一厢情愿的怪物整理好自己的肢体,躺进那个长长的铁盒子,再度闭上眼睛。
5
好饿。
大家和自己都不好吃也不能吃,既然如此,那此处的“我们”就都是同类了,他想。
怪物的精神游离在环状的裁判庭,徒留疯狂后的疲惫。
直到那耀眼的红色轰鸣在他眼前炸响,绚烂的血与花瓣散落一地。
你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你的愿望——
“她已经告诉你了,不是吗?”蓝色的幻影轻抚他的脸颊,“你知道该做什么,即使你的行动只剩下意义。”
他附身拾起一片带血的花瓣,放入口中,咀嚼,吞咽。
为何你们能如此决绝地以死问路,又坦然地面对死亡?
白砂五月闭上眼睛,用无人可闻的声音浅浅地哼唱着自己的悲伤与哀悼的歌。
直到一切归于虚无的寂静。
6
亲爱的“我”,你在哪里?
这里一切的一切,好想让“你”知道啊。
这是上半,全灵感与xp产物,下半我搓互动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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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睁开眼睛。
这是你从那个冷冰冰的休眠仓里醒来的第■天。
从那天之后,你就再也没见到过常守春日和芝之。他们试图越狱,然后失败了——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被处决,而是被送进了禁闭室。
哦,那个熟悉的白房间,你是那里的常客,无论是想要博取关注的假疯还是饿极了的真疯之后,你总会被丢进那里面。虽然你会毫不在乎地卷起被子躲进自己的梦和睡眠里,但那个冷冰冰的房间里连睡觉都要用自己的体温在被子里暖上一个小时。
而他们要被关三个月——天呐,想想就是地狱。
不过,这似乎可以挑战一下?你一边敲着midi键盘,一边思考起这个荒谬的问题。你的头脑中开始计算自己的睡眠能力和颈环里镇静剂的剂量,还有存在于自己身体里的“幻觉”人数——这可比你现在手里要完成的纯音乐稿件要好玩多了。更何况芝之被关起来之后,你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见经纪人,那个家伙可比你在学校里的教导主任还要严厉,迟交一分钟他能变着花样教训你三个小时。
你似乎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轰动楼层的骚乱,还有那几排冰冷的实验舱。
直到在无聊“日常”中的你几乎忘却了时间,而那样绚烂的梦境就这样闯进你少得可怜的睡眠。
梦里的所有人都像是笼中的困兽,包括视角中的“自己”。你俯瞰着这个梦境,饶有兴致地品味每个人的行为和情绪——哦,这同样包括那个“自己”。你看到自己的猎物擅自死去,“自己”非常美味地吞下了他,又仿佛什么都没吃到,熟悉的饥饿感啃噬着你,让你几乎失去理智。
等等,“什么都没吃到”?
这是梦,你本来就什么都不应该吃到。你知道自己在梦里,你当然知道自己在梦里,你从来都擅长清醒梦,这让你不至于在一众吃下去的食物形成的幻觉中迷失自己。
但这个梦不一样。
梦里的“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吃下了虚假的东西。
异质而惊悚的事实让你差点睁开现实的眼睛,但你失败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强制你继续把这个“梦”继续下去。
正巧,你也不想这个特别的“梦”就这么结束。俯瞰梦境的你缓缓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回到“梦”中的视角。
你跟着梦里的自己一起疯狂,一起悲伤,一起忍受饥饿的空虚,一起抱着那颗蓝色的头颅不知所措地逞强,直到所有可以依赖的人都在自己面前死去,你听见自己哼唱着一首悲伤的歌。
这是你从未听过的旋律,但这段旋律里的痕迹告诉你,这是出自你手的歌曲,绝不是集团的伪造。但你同样听不懂这些痕迹,只好将它们都印刻在心里。
而后,梦境戛然而止。
你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电子日历,上面明晃晃地写着“DDL”三个鲜红的字。
你眨眨眼,准备通过假疯来躲过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但还没等你酝酿好情绪,房间里的通知铃就开始吱哇作响。
警卫冲了进来,你乖乖停下手上所有的动作,让他们绑好你身上的束缚带和眼耳罩,整个人像一只毛毛虫一样被他们拎起来,带向未知的目的地。
重新获得光明和声音的时候,你最讨厌的人之一,那个“典狱长”正在台上讲话。“数据拷贝体”、“本体”、“同步”,虽然你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你确定他说的就是你不久前的那个“梦”。
梦中的那个“自己”和所有人都是真实的。
你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近乎狂喜的心情。同样,你在这里看到了很多出现在那个“梦”里的人,还有你最想确认的那个蓝色的身影。
会议结束后,警卫解开了你的束缚,让你有自由活动的余地。你小跑着去问候那个梦中的你最关心的人们,梦里真实的情感已经极大地改变了你的心态,在那个所谓的“首脑会议”之前,你要让自己不留遗憾。
问候之后,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喧闹过后的寂静里,你想起了梦里那首悲伤的歌。
神使鬼差地,在这个紧迫的时间点上,你按下一个五分钟计时,然后走向自己的床铺,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
你浅浅哼唱起那首歌,很快沉入梦境。
你在梦里的一片水域中睁开眼睛,透过无光的水面,你清晰地看到另一个自己。
你是,“我”?
你好,“我”。
明明并没有张嘴,你却听到了回答。
我是你,是一段数据,是二十八天的记忆切片,是虚拟箱庭之中孤独的海妖。
你听到岸上的“你”开始歌唱,他歌唱的仍旧是那段旋律,这次你听懂了,这是一首悼歌,一首充满疯狂,不解,悲伤,孤独的悼歌,是未曾谋面的“你”在歌唱在二十八天的挣扎中形成的自我。
那确实是你,毫无缘由地,你相信了。在你所不知的地方,在那个你看来几乎可以称为凄惨的“梦”里,“你”完成了自我的扩张——不再为满足本能,不再为谋求生存,不再为探知他人,“你”仅仅是在歌唱自己的心,歌唱只有“自己”才理解的心。
于是,你也张开口,与“自己”一同吟唱,吟唱,直到梦境的边缘泛起晶莹的白色。
时间到了。
你看着“自己”跃入水中,他张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你。
亲爱的“我”,你已知晓这一切的一切,所以,是时候拥抱你自己了。
于是,你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另一个自己。
你看着“自己”渐渐化作梦幻而透明的泡沫,一点点融入你的意识。
你闭上眼睛,感受着不断变化的自我。
欢迎回来,“我”。
你睁开眼睛。
现实的电子钟上,跳过五分钟计时的最后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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