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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好麻烦,不想干。

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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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鹰想给自己倒杯茶——茶壶的把手部分被冰晶覆盖着,他的手套在冰晶表面顽固地反复滑动,无法产生足够举起它的摩擦力;他冻得鼻尖通红,有些焦躁的吐息周围也冒起一层白雾,他实在是太过渴望来杯热茶暖暖身子了,大概就不会那么冷吧,Automne描述过冬天的雪原能够品尝热茶是多么令人幸福的事,于是夜鹰摘掉碍事的装备,赤裸着右手抓住把柄,凹凸分明的保护壳把他弹开了,他难以忍受肌肤与冰晶的温度差。 </p><p>「天气真冷啊,已经是冬天了……Automne。」 </p><p>夜鹰下意识叫出半年前失踪的恋人名字,那之后也一如往常地没有任何回应,他大概习惯了那孩子不在身边的生活,最初会感到不安,因背叛的悲伤而情不自禁的怒吼,紧接着漫长等待与找寻无果的不甘,现在却连苦笑的反应都也随之逝去了。他磨蹭着毛茸茸的围巾,双手相互摩挲取暖——要是遇到什么龙可以屈尊让他破坏点器官,他就能如愿以偿麻痹自己的感知。 </p><p>夜鹰想把之前倒扣在桌上的合影立起来,不过冰晶将它粘牢了,仿佛要和桌面白头偕老永不分离似的,莫名令他厌烦。他又缩到暖炉边,听夜鹰钟报时。 </p><p>相当怀念的钟,叫这名字不是因为夜鹰自恋的关系,而是内部的报时木雕是夜鹰龙体的造型。虽然身材比例严重失调,哪里都找不到他的翅膀,背部还刻着年幼的诅咒——歪歪扭扭的「短命龙」字样,但还是一直用了几十年。 </p><p>这只夜鹰是Automne做的,当时他们还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在一场室内追逐战中Automne失手将老木钟的布谷鸟打飞了,那可怜的小家伙发出尖利的吱呀怪声,在夜鹰脚边滚了好几圈。正好欧洛罗斯经过,他立刻装作嚎啕大哭的样子请欧洛罗斯主持公道,虽然他早就想把烦死人的报时鸟扯下来扔掉。 </p><p>欧洛罗斯对他们的相处模式非常头疼,最后要求他们互相给对方做小木雕代替布谷鸟继续工作,夜鹰以村内礼仪考核为由暂时翘掉,但Automne没能逃过,老老实实雕刻起来。看到Automne古井无波的面瘫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夜鹰相当欢呼雀跃。Automne说这不公平,夜鹰说在翼龙种族里平等才奇怪呢,跑回房间里复习去了。 </p><p>即便夜鹰自己也是严格的等级观念下无聊的牺牲品。后来他嫌弃翼龙们的礼仪太蠢,还是偷偷去看宿敌雕刻的情况,恰好目击到Automne一边往龙背上刻字一边郁闷地嘟囔,他在心里指着这家伙爆笑了整天,连课堂演讲都忍不住笑出声,被孩子们好好嘲笑了一番。 </p><p>说起来好久不见了啊,Automne。我有好好活到181岁,再有半年就会成长到182岁了,你的诅咒似乎没起到作用啊。 </p><p>呜咕、呜咕咕——诅咒夜鹰突然叫唤起来,用细长而诡异的音调连呼数声,夜鹰被这巧合惊了一把,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p><p>「圣诞节快乐,没翅膀的。」 </p><p>夜鹰裹紧围巾,想象着Automne在远方的生活。大概跟以前差不多无法融入龙群吧,他可不是自己这样可以随意伪装成讨厌家伙的性格……明明将肉体与灵魂交付了的,却毫无征兆地离去,究竟一条龙思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真想把他揍趴拖回家切开龙脑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蘑菇。夜鹰感觉鼻尖瘙痒,深呼吸几口刺骨的空气,使劲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低声抗议着疯狂的温度。 </p><p>Automne失踪那天,天气要比现在舒服多了,不需要消耗资源去点暖炉,光是躺在被窝里就能温暖得出汗,想跳进河流去洗热水澡。早餐很普通地胡乱摆放着泡面,Automne的那份只剩下半碗汤水,夜鹰的泡皱了,让他想着等恋人回来抗议不等他先泡面这一恶劣行径。 </p><p>但是Automne一直没有回来。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把夜鹰丢在泡皱的早晨里了。 </p><p>「别擅自主张啊混蛋,能不能飞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啊……」 </p><p>「本来以为是今天就没问题了,这一定是那家伙恶趣味的圣诞节惊喜,只要等到零点就会跑出来给我暴揍求饶,到底去哪了啊,外面这么冷,你一条秃龙还想怎样,玩极限生存play吗?那样就带上我一起玩啊,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冒险的吗?该死,真不想出去。」 </p><p>与Automne相遇也是在圣诞节,他拿着本不知名的童话书,静静躺在雪地里遥望星空。夜鹰不喜欢有龙抢走属于自己的星空,上前狠狠地把书盖在他脸上肆意大笑,他却不理会这不速之客,径直离开,走进夜鹰的房间去。那时夜鹰才知道欧洛罗斯爷爷说的新家庭成员就是他,对他充满好奇。 </p><p>今天的话就能和Automne再次相遇了。 </p><p>夜鹰拿走烛灯跑出屋子,紧绷的围巾几近令他缺氧窒息,眼前除了扰乱心情的白色以外只有零散的星星,铺天盖地的雪也迅速将他染成了憎恶的白色。他张开比雪还要洁白的羽翼,穿透寒冷的狂风向夜月飞去,过会又愤懑地跌落在地,着实吞咽了一口肮脏的雪,喉咙反而被灼烧般剧痛着。 </p><p>他立刻处理掉口中的雪,想重新拍打翅膀回到天空中,差不多要冻僵了。他只好奔跑,朝着看不见的方向奋力地前进,飞溅的雪模糊了视野,归途的脚印也很快被雪覆盖干净。手中托着的烛灯没能提供丝毫暂时的温暖,照明的光芒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得微弱。这里也并不会感到疼痛,并没有熟悉痛楚带来的至高享受,对过去思念的苦闷一点也不爽快,他想要的是更加高贵的折磨,以爱为名的折磨,他想要来自Automne的苦痛,而不是大雪扑打在脸上的冰冷。还要跑得更远,这点距离是不行的,这点温度是不行的,哪怕跟烛蜡一起燃烧殆尽,哪怕跑到羽毛全数抖落、彻底暴露在冬日的馈赠里,与其毫不作为地等待Automne归来,不如自己继续去找他,把他带回家,用尽各种惩罚的手段叫他为离家出走这种幼稚的行为付出代价—— </p><p>烛光灭了。 </p><p>夜鹰重新回到屋内,似乎从未出过门,他双眼被风吹得肿胀,满脸对自己直觉不佳的绝望——他迷了路,又跑回孤独的双人屋里,身后是不断从门口灌进来的寒风。他摇摇晃晃地走近暖炉,红发赤瞳的男人正倚靠在那上方,面色平静。 </p><p>Automne,我终于找到你了。 </p><p>他欣喜地张开冻得发紫的嘴唇,舌头转不过弯来,用索求拥抱的姿势朝Automne跑去,然后恍惚着倒在雪地里,在脑海映射恋人的幻象中安心地沉睡了。 </p>

发布时间:2017/05/19 11:31:15

2017/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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