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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打卡
路路爬上了楼梯的木质栏杆,飞身跳到了一楼,站在了女招待的面前:“姐姐,今天有菲薇艾诺寄来的信件吗?”
“是给雅丽蒂亚小姐问的吗?”女招待打开抽屉看了看:“没有呢。如果有的话,我会送到……”
“送到我(路路牧师)的房间里!”两个人而口同声地说。
“嗯嗯嗯。”路路用力地点了点头。
路路在她在壁炉旁边的专用位置坐了下来,跟蹲在桌底下的猫咪用猫语闲聊了几句之后,慵懒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几天前,雅丽蒂亚就不无遗憾地说:“师傅、森芙,我们的经费已经所剩不多了。过了这个星期,即便仍然等不到瓦列莉亚女士的回信,我们也必须结清住宿费搬出这间旅馆,否则就会影响大家对宽恕者教会的观感了。”
在离开暗月城的前夕,路路亲眼看见月见草牧师给了雅丽蒂亚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这并不是对教会的捐献,而是作为兄长给予妹妹的零花钱,不过对雅丽蒂亚来说,两者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路路一向知道侍奉珂宁的月见草牧师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她时常都会想: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牧师,他就可以任意挥霍,而她一旦想要改善伙食就必须自己出去打猎呢?不仅如此,甚至连和他同父同母的雅丽蒂亚,也一直过着紧巴巴的生活,难道贫穷是所有瑞图宁牧师所要面对的共同考验吗?
当她們 得到黛比死亡的消息之后,情况忽然来了一个极大的改变:雅丽蒂亚忽然就自暴自弃了起来,她搬到了整间旅馆风景最优美(相应的价格也最为昂贵)的房间,肆无忌惮地享用起那些一般人一年都未必能够吃上一顿的美餐,就好像成天重复着说着——每一分钱都要用在教会最需要的地方——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一样。路路也在雅丽蒂亚的慷慨下,过上了奢侈舒适的生活,但她的兴奋劲儿早就消退得所剩无几了。
没多久之后,森芙也从二楼下到了地下。路路热情地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森芙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个头,然后就在猫妖精的对面坐了下来。
女招待把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餐放到了路路和森芙的眼前:“雅丽蒂亚小姐今天仍然不下来吃早餐吗?”
“她还要画珂旭——不不,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路路拼命地摇着头:“她只是随意地画一下画而已啦,你知道,她是个精灵。”
“我明白的。”女招待笑了笑:“那我去给她送个早餐吧,希望不会打扰到她随意地画一画的兴致。”
某個人推开了旅店的大门,和十一月的寒风一起刮了进来,害得本来美梦正酣的路路非自愿地由甜蜜的梦境返回到了寒冷的现实。
,正当她打算抱怨几句的时候,那个人却早一步先开了口:”雅丽蒂亚牧师住在这里吗?”
“瓦拉!”路路从比自己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扑到了来者的怀抱当中:“看到你好开心啊!”
被唤作瓦拉的女子从各方面来讲都非常的引人注目,不仅是因为她那即便在精灵当中都非常罕见的美貌,同时也是因为她的种族——即便是那些最为见多识广的冒险者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见到一个的雪精灵。她手持一根由冬木制成的手杖,背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巨斧,几乎整个人都被冬狼皮大衣包裹着,众人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身份:她是一位勇武的沃玛兹战士。
“雅丽蒂亚在楼上,不过我建议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上去打扰她。”路路整个人挂在瓦拉的身上:“她在画画,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去和她 说话,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路路把瓦拉带到自己的专座旁:“坐这里!坐这里!这个地方最暖和啦!”,在她的朋友听话地落座之后,她就理所当然地跳到了人家的膝上,顺手将躲在壁炉旁的猫咪变成了自己的抱枕。她用脸颊蹭了蹭猫咪的脑袋,告诉瓦拉这事她路易陛下在维莱德堡新任命的侍从官,又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人类女孩介绍说:“这个是森芙。”,然后就开始唠唠叨叨地讲述起自己一路上的见闻,但大多都是东西不够好吃,没什么空余时间可以用来晒太阳之类没什么营养的抱怨,但看起来完全不好相处的瓦拉却都听得非常认真。
不经不觉就到了享用茶点的时间。
春之女神的精灵女牧师雅丽蒂亚终于出现了,瓦拉一看见她,就马上把路路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就像一头看见主人的大型犬般摇着看不见的尾巴扑了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雅丽蒂亚……”
雅丽蒂亚皱起眉头,一脸不情愿地轻轻回抱了瓦拉一下,就毫不留情地从这个过于热情的拥抱当中挣脱了出来:“瓦列莉亚女士,很荣幸能够在这里见到您。”
瓦拉低头注视着雅丽蒂亚的绿眼睛,以一种可以称之为凶狠的语气说道:“这次我受雇于菲薇艾诺 珂宁 神殿的月见草牧师,作为您在这次旅途当中的保护人。”
抱着“猫咪抱枕”过来凑热闹的路路注意到,瓦拉对雅丽蒂亚 说话时,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在打着拍子。虽然雅丽蒂亚并不是拥有身高优势的妖精,但精灵敏锐的视觉很有可能还是让她察觉到了瓦拉的小动作——证据就是:她开始用发音有点奇怪的精灵与唱起歌来了。
雅丽蒂亚曾经说过:她和瓦拉相识不久,就一起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那是她第一次听到雪精灵献给严冬之父的赞歌。这首歌仿佛在她的脑海中扎根了般,无论她在做什么,这段旋律都一直无休止地萦绕在她的心里,差点导致她精神崩溃。后来她甚至察觉到自己向民众传播瑞图宁的福音时,也用上了那个迢迢。最后,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吃饭、梳洗和休息之外,什么都不做,一心一意与瑞图宁单独相处,才脱离了这首曲子的影响。
徒弟的讲述使路路对这首歌充满了好奇,但雅丽蒂亚却连一次都不肯给她唱。猫妖精一向不是一种容易放弃的生物,但精灵固执起来也是连十个珂旭也拉不回来的(路路总觉得这个比喻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儿,也许二十个就能让雅丽蒂亚改变初衷吧?还不行——那就一百个,或者二百个?。)
再次见到瓦拉的时候,路路用雅丽蒂亚的一些趣事贿赂了瓦拉,对方想也不想就感情充沛地给她高歌一曲。也许因为路路不是沃玛兹牧师,也不是诗人——她完全无法体会到瓦拉口中那份悲壮,也体会不到徒弟说的那种曲子在脑海里生根发芽的感觉,实在是太遗憾了!
瓦拉尴尬得脸颊通红,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手上的小动作也马上停了下来。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看了看旅店的木头天花板,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尖,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看见您的手在动,就忍不住唱了出来——我想这事珂宁赋予每一位精灵的艺术之心在发挥作用。”,她 郑重地握住瓦拉的手:“您愿意宽恕我的过失吗?”
“宽恕?”瓦拉低下头:“您能够喜欢,就太好了。”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雅丽蒂亚歪头问:我一直以为您只会在战斗时才会唱颂这首冬雪赞歌,难道您把我视为敌人了吗?”
瓦拉抚摸着战斧的握柄,语气僵硬、结结巴巴地说:“您不要想太多。”,然后开始用一种超越了自身语言能力的标准精灵语作出了声明:“我无意参与进宽恕者教会的内务,我所关心的只是您的安危,不过请原谅,如果我认为您接下来的行动过于危险,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带回您的兄长身边。”
“您难道不明白吗?”雅丽蒂亚捧着春芽圣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瑞图宁,为此我甚至可以献出我的生命。我以为相信活着时应当尽力拼搏,死后才能得到安宁的您,应该是最能明白我的心情的人。”
“我……”瓦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然后她说:“我的目标就是保护您。”
“非常感谢。”雅丽蒂亚 言不由衷地回答说:“我们先过去那边,和森芙坐在一起,商讨一下之后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