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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雅丽蒂亚说:就算全世界善良和中立的神祇都死光了,瑞图宁你也别想得到我!(人家并没有这么说),最后她还是成为了瑞图宁忠诚的仆人。现在她一直嚷嚷最讨厌沃玛兹了,日后会不会跟沃玛兹的牧师谈恋爱呢?
——瓦列莉亚真心问
瑞图宁女神温柔地说:祝你好运,瓦列莉亚牧师。
分仍然算Althea小天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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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图宁教导人们:不可以因为他人的冒犯,就去怨恨他人。虽然这些人并不尊敬瑞图宁,并且还对服侍她的牧师抱有敌视的态度,但雅丽蒂亚还是决定要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他們。她让路路和森芙留在宿营的地方整理行装,自己则带着瓦列莉亚回到了那个村子。
村民们戒备地监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但似乎是顾及到那个关于她們拥有特殊力量的传闻,倒是不敢拿着农具冲上来与她們决一死战。雅丽蒂亚来到了村民们默祷的屋子前,在人们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就弹奏起了迷魂曲。一切有幸聆听道她天籁之音的人都停下了交谈和所有的动作,痴痴地注视着她,她连忙趁此机会讲述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并在人们恢复神智之前,宣讲了一下宽恕者的教义。
在一曲告一段落之后,雅丽蒂亚牵起了瓦列莉亚的手,两位精灵女性迅速而不失优雅地离开了。
另一方面,由于是关整个村庄所有人的生死存亡:虽然消息来源有点可疑,但村人们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前往了那个女人表示看见迷雾的地点查看。那些村民察觉到信息属实之后,就用上了最块的速度返回村子,通知众人收拾行李,尽快迁走。
等村民们离开之后,雅丽蒂亚一行人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检查了一下已经人去楼空的房子,察觉到村民真的连一粒玉米都没有留下,而那个用作默祷的大房子也不存在任何密室之后,终于认命地追寻起村民们的踪迹。
由于村民们并未试图掩藏痕迹,加上他們当中存在着不少老人、女人和孩子,身上又带着沉重的行李,走行进的速度就被拖慢了下来。四人很快就已经看到了他們,但察觉到他們并未因为那个信息而对她們放下戒心,四人(主要是雅丽蒂亚)就放弃了与他們沟通的尝试。
四人注意到,村民们每天都会在同样的时间停下来进行默祷。两位好奇心旺盛的瑞图宁牧师很想知道,在这个时候祈祷是否能够起到什么特殊的效果,然而女神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們:她們两想太多了,无论她們在什么时候祷告,能够获取“涌泉”之水的次数和分量都是不会改变的。
“这恐怕只是当地的一个习俗。”连续做了三次尝试之后,雅丽蒂亚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四人遵循着村民留下来的痕迹一路前进,到达了一个边境小镇,相比起远在天边的菲薇艾诺,这个小镇的风景可以算得上乏善可陈,但正如怀宁特有一座精致的钟楼;天炎城有一座供奉愤怒之主的巨大神殿;罗伊镇有一个能够看见神祇的迷宫(即使那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去参观游览的地方),这个小镇也有一栋能够隐约看见灵魂之光闪动的古堡。
在猫妖精的强烈要求下,雅丽蒂亚还是带领众人找到了一家旅店,先放下行李,好好休息一会。这个镇子比不上亚蓝崖领,坐落在镇子里的旅店自然也不如雅丽蒂亚和瓦列莉亚回合的那家宽敞。当四人到来时,这里已经来了一个商队,再加上她們几个,这家旅店就几乎要爆满了。
雅丽蒂亚向女招待要来了一壶茶,然后就挑了一个距离门窗稍远一些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久后,坐在温暖壁炉旁的男人注意到了她們的存在,就邀请她們把椅子搬过去,一起分享温暖的火堆。yldy点了点头,抱起猫妖精就走了过来。众人交谈几句之后,雅丽蒂亚就大致上了解到了这个商队的情况,商队负责人(也就是邀请她們过来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老家在这个名为夜亚的小镇,但早就十年前就已经将这里的房子卖给别人了。
雅丽蒂亚省略了能够看见灵魂光芒的部分,形容了一下那座显眼的古堡。商队负责人表示:那座古堡正如它的外表所显示的一样,已经存在了一段不短的岁月。人们曾经因为迷雾的入侵鸸离开了它,又因为迷雾的散去而回到了它的周围,但它始终一直屹立在这里。但自从遭到迷雾的洗礼过后,这座古堡就出现了一些有关不死生物的传闻,比如说:偶尔会有吸血鬼出没啦,入夜后会有哭声自古堡内传出啦……知如此累。
雅丽蒂亚将听到的内容整理了一下,写在了纸上,打算作为新曲子的灵感。
正所谓:“三句不离本行。”,聊了那么长时间,商队负责人开始问起了四人是否有一些想要购置或者卖了换钱的东西
雅丽蒂亚查看了一下商队带来的货物,的确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对接下来的旅行有用的物件。在付过钱之后,她顿时感到钱袋变轻了不少:“先生,我见到在你的货物当中,还有一些画卷,你的商队还会为富人提供艺术品吗?”
“这个当然。”商队负责人点了点头:“请问你是想要买些什么吗?”
“我这次想要卖掉一些收藏。”雅丽蒂亚从行囊中取出了几幅仔细包好的画卷,放在了商队负责人面前的桌上:“这些画作都来自菲薇艾诺的精灵画家。”
商队负责人听见“菲薇艾诺”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等我仔细看看。”,说着已经展开了第一卷画作。在整幅画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前时,他简直被震撼得几乎忘记了呼吸,甚至还失去了身为商人的谨慎,说出了这样一句会让接下来的讨价还价变得被动的话:“珂旭仿佛要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商队负责人喝了口茶,干咳了一声,比出了一个手势:“如果其余的作品也有这个水平的话,我愿意出这个价,买下全部的作品。”
“在这个时候谈价钱可能早了些。”雅丽蒂亚冷淡地说。
“您看起来对那位画家很有信心呀!”商队负责人开始观看起第二幅画。他惊讶地发现,这然仍是一幅表现珂旭的威严和勇武的作品。他看了看卖主身上的长袍和圣徽,不禁产生了一些疑惑:难道他的宗教常识都白学了吗?难道新绿色长袍搭配春芽圣徽不是瑞图宁 牧师的着装吗?难道现在珂旭牧师出行时都要伪装成春之女神的侍奉者吗?
商队负责人一面在内心腹诽身旁的精灵女牧师,一面展开了第三幅画作。当手持巨剑的珂旭映入眼帘时,他终于不感到惊讶了。他仔细欣赏着画作的每一个部分,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没有放过,。
商队负责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雅丽蒂亚已经慢条斯理地吃完两件他“友情赠送”的蛋糕,正把手伸向桌上的最后一块……
“……”商队负责人看了看散发甜香的蜂蜜蛋糕,将甜点推到了胃口完全与外表不相符的瑞图宁牧师面前。
雅丽蒂亚微一颔首,开始大快朵儿了起来。
商队负责人看完所有的画作之后,再次用手势表明了他愿意付出的价格。
虽然雅丽蒂亚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但她几乎已经活了一百二十五个年头,对于察言观色还是有一定的心得。她轻易就看出了商队负责人脑子里的那一点小盘算,于是便拿出了向无信者传教时的耐心,开始和对方讨价还价了起来。
烤面包和杂菜土豆泥的香气开始从厨房里蔓延出来,提醒着旅店的住客该是用晚餐的时候了。
商队负责人最终还是败给了搞定精灵,直接把一袋钱币递给了她 。雅丽蒂亚 数了数袋子里的钱币,察觉对方付出的价格比她最初的要求只多不少,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其余的部分,是对宽恕者教会的捐赠吗?”
“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位画家还有画宽恕者的画像吗?”商队负责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钱币,仅仅地握在了掌中。
雅丽蒂亚不无遗憾地说:“她的那些画作都送给前来神殿礼拜的信徒了。”
“这样呀!”商队负责人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有。”瓦列莉亚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幅画卷,放在雅丽蒂亚的画作旁边。
商队负责人饶有兴味地展开了雪精灵拿出来的画作。
看这幅画的用色习惯和创作风格,它很明显并不是先前那位画家的手笔。在满目苍夷的世界上,唯一的一抹亮色就是站在焦土之上的瑞图宁,女神悲悯地注视着在痛苦中奋力挣扎的生灵,观者甚至仿佛还能听见女神温柔的叹息。然而,这位女神似乎在哪儿见过?他一抬眼,就看到最初走过来和他谈生意的那个高等精灵。
雅丽蒂亚眨了眨眼,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一旁的同伴。当商队负责人以为她們要闲聊几句,正要招手让女招待过来时,雅丽蒂亚却开始和他谈论起了瑞图宁画像的价钱。
瑞图宁牧师售卖珂旭的画像,沃玛兹牧师售卖瑞图宁的画像,她們该不会还有一个珂旭牧师朋友,打算向他兜售沃玛兹的画像吧?不过她們拿来的画作水平都很高,想必那个也许存在的珂旭牧师拿来的作品应该也不会太差,转手卖给那些富得流油的贵族价格还能翻两番,这下真是赚到了——商队负责人心想。
但商队负责人很快就失去了胡思乱想的闲暇,瑞图宁女牧师就像突然换了个人般,对他步步紧迫,连一个子儿都不愿意退让。他必须全神贯注,才不至于在她的强烈攻势下,答应她提出来的那些不平等交易。
在生意谈好后,旅店内几乎所有的人都享用完了晚餐的前菜,准备享用旅店的招牌蜜汁烤猪手。
生意场上的胜利者用她的一部分战利品换取了一人份的晚餐,冷酷无情地拒绝了雪精灵想要闲谈的要求,独自躲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将食物塞进嘴里。
“我将来想要找个像瑞图宁一样能够温柔地包容我的一切的妻子,她不会因为我事人类而瞧不起我,也不会因为我的小错误而对我加以责难……”雅丽蒂亚不记得当年只有十岁的阿尔芒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她 只记得自己摔碎了月见草的朋友从距离菲薇艾诺很远的一个城市带回来的一整套精美茶具,一个人躲在树上生闷气。阿尔芒也许并没有他说的那么需要瑞图宁,他可能只是想要让她不高兴,但她仍然在心里头暗暗发誓,永远都不要成为瑞图宁那样的人!
那天雅丽蒂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从树上下来,即使月见草答应不会因为那套遭受到无妄之灾的茶具而怪罪于她,甚至连脾气特别特别坏的阿尔芒都啃用他英俊的脸和好听的声音引诱她,她都没有一点反应。直到瑞图宁的狗妖精牧师来到树下,拿出一个对小朋友来说诱惑力非常大的东西,她就这么傻乎乎地被他哄骗了下来——当时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预感,她自己恐怕一辈子逃不出瑞图宁的手掌心了,结果在一百年后,这个预感的确成了真。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几年,阿尔芒就认识了雅迪亚,并且决定和她结婚。在他們两结婚当天,新娘蹲下身,对雅丽蒂亚(她当时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了)说:“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我想你也许事担心阿尔芒结婚之后,就不再有空陪你玩了。不会的,我向你保证:在我们婚后,你不会失去你的朋友,而且你还会多一个新朋友。身为男人的阿尔芒不懂得做刺绣之类的精细活,但我会……”
雅丽蒂亚已经不记得这个女人当年的着装(反正都是人类糟糕审美观下的产物),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佩戴在那个女人胸前的春芽圣徽。对年幼的她来说,那个平凡无奇的圣徽仿佛发着光,晃得她的眼睛禁不住流出了泪水……
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雅丽蒂亚低下头,看了看此刻挂在自己胸前的圣徽,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当年还不属于瑞图宁,名字也不叫雅丽蒂亚的年幼精灵是怎么回答的呢?雅丽蒂亚在心里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我才是阿尔芒的未婚妻。他曾经在我们八岁那年的夏至,在珂旭的神殿前,答应了我的求婚。是你抢走了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最终阿尔芒依然没有实现和她结婚的承诺,而她也违背了对自己立下的誓言:只因为瑞图宁愿意接纳被宵银邪恶思想污染,内心已经不再洁白无瑕的自己,就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已经有不少人“夸赞”她就像瑞图宁一样了。雅丽蒂亚忽然发现,她和阿尔芒其实都是言而无信的人,她根本没有资格再去怪罪对方,也许这真如女神所教导的一样,都是循环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雅丽蒂亚把面前的食物都消灭殆尽之后,就站起身来,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瓦列莉亚作为她的保镖,本该无时无刻跟在她的身边,但中途却被猫妖精拦了下来。
“我想问你,你怎么惹她生气啦?”猫妖精气鼓鼓地质问雪精灵:“我看她之前都好好的,和你卖完画之后就有点不对劲,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呀?”
“我?”瓦列莉亚只觉得莫名其妙,一时之间根本说不出话。
在猫妖精的眼神攻势下,雪精灵终于将先前的来龙去脉都对她 和盘托出。
猫妖精恨铁不成钢地用肉店打了瓦列莉亚好几下,然后就跑到了待在壁炉旁的森芙身边,不再理会那头笨熊了。
雅丽蒂亚本来打算租两个房间,一个给自己和师傅,另外一个给瓦列莉亚和森芙,但她才把想法说出来就遭到了瓦列莉亚的强烈反对。
“我事你的护卫,我必须和你住在一起。”瓦列莉亚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一个危险的世界,邪恶者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出现,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你想抱着雅丽蒂亚睡觉吗?”猫妖精天真无邪地问。
瓦列莉亚瞬间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嗯……是这样没错。”
“那就一起睡啦!”猫妖精玩起了人类女孩的手:“森芙也一起睡吧,大家一起睡才热闹嘛。”
在雪精灵和猫妖精的强烈要求,加上人类女孩的沉默下,雅丽蒂亚最终还是租下了一个足以装下她們四人的房间。
这个晚上对森芙来说,算不上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在瓦列莉亚的强势下,雅丽蒂亚还是被她抱在了怀里。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雅丽蒂亚无论如何都要抱着猫妖精睡(这似乎是雪精灵加入之后才养成的新习惯)。而猫妖精也有样学样地说:她必须抱着森芙才能睡得着,然后森芙就和她們挤成了一团。睡到半夜的时候,其余三个人甚至把大部分的体重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害她几乎喘不上气。
当不堪重负的森芙快要发飙的时候,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忽然传入了她的耳里,仔细分辨那很有可能是小孩子的哭声。
某个人动了动胳膊,想必也是被哪个声音扰了清梦。
森芙趁机调整了一下睡姿,将压在她胸口的猫妖精挪到了一个不会让她做噩梦的位置——这比她的想象要来得容易,原来那两个压着她和猫妖精的精灵醒来了。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想让自己睡得舒服一些,既然目的实现了,她就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大睡了起来。
雅丽蒂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虽然除了猫妖精之外,所有人都醒过来了,但她在活动时还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她走到墙边,轻轻地推开了窗往外看,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闭上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察觉到那个声音来自于旅店大门的方向。
雅丽蒂亚 拿好了琴和武器之后,就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有另外一个人跟在雅丽蒂亚 的背后,悄悄地离开了客房。
当她們来到门边的时候,瓦列莉亚做了个手势示意雅丽蒂亚先往后退,然后才拉开了门。
门外的人是个相当漂亮的小男孩,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整个身体都是半透明的。雅丽蒂亚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用“人”来称呼面前的孩子,也许用“灵魂”会合适一些。
“夜安”雅丽蒂亚对深夜的来访者打了声招呼。
小男孩 用一双湿漉漉的泪眼看着雅丽蒂亚。
“你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吗?雅丽蒂亚歪头问,在她发问的同事,已经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高等精灵忽然想起了旅店老板哪张满是皱纹的脸,在她們入住旅店时,曾经不厌其烦地多次嘱咐过她們:“在晚上最好什么地方都不要去。”
深夜的夜亚 相当安静,仿佛连猫和老鼠这些夜行动物,也都改变了生活习性,一同堕入了梦乡。
两位精灵女性跟随着小男孩的脚步,逐渐往古堡靠近。
在拐过一个转角之后,那个半透明的男孩忽然就消失了。
两位精灵女性与一小队巡逻的士兵不期而遇。
为首的士兵走到两位精灵的面前:“你们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
雅丽蒂亚一脸无辜:“我们是在散步。”
“这么晚了还散步?”士兵们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位女性。
雅丽蒂亚温柔微笑:“珂宁赐给我们一双灵敏的眼睛,使得我们无论是否沐浴在阳光之下,都能自如出行。”
为首的士兵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精灵也要睡觉吧?”
雅丽蒂亚把手覆盖在琴弦之上:“谢谢关心,我们只要短暂的冥想就足够了。”
瓦列莉亚握住了雅丽蒂亚纤细美丽的手,用带着浓重口音的通用语,极尽简短地向士兵们陈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士兵当中年纪较大的一位以看顽童的目光注视着两位精灵:“你们是被不死生物引诱了!”
为首的士兵补充说明道:“这里晚上偶尔会有那样的不死生物出现,会把人引诱向死亡之地……”
年长的士兵严厉地说:“跟着它们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雅丽蒂亚眨了眨她那双让人联想到初春森林的绿眼睛,疑惑地回看着面前的中年男性人类,她总觉得他似乎只想吓唬她一个,这实在令她感到万分不解——当她看见瓦列莉亚胸前的雾凇圣徽时,她终于明白了!
雅丽蒂亚抬眼看向瓦列莉亚:“请严冬之父的牧师帮忙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瓦列莉亚手握成拳,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带着坚定:“我可以试试。”
年长的士兵摇了摇头:“各种各样的牧师都来过,没有任何帮助。”
雅丽蒂亚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我之前听说有不少的瑞图宁牧师死在了红莺领,难道也跟这个地方有关吗?”
两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首的士兵说道::“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这个奇怪的传闻的……我们只是听说红莺城那里有一两起谋杀案啊?”
雅丽蒂亚 歪着头说:“是亚蓝崖领的吟游诗人告诉我们的”
年长的士兵耸耸肩“可能是以讹传讹了吧。”
“那你们说的那个死亡之地,是指这座古堡吗?”雅丽蒂亚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眼前的建筑物。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年长的士兵严肃地警告两人:“只是跟着那些不死生物去,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样啊……”雅丽蒂亚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仿佛她单纯只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吟游诗人:“那么这座古堡在白天允许参观吗?”
“一些我们已经确认安全的地方你们是可以去的。”为首的士兵回答说。
等两位精灵女性走远之后,士兵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听白天迁到这里来的那些人说的?之前他們村来了几个怪人,她們当中还有两个拥有神奇力量:有个抱着琴,能够操控人心的女人;还有一个能召唤来一阵风,使人瞬间陷入沉眠的女人?”
“肯定就是刚才那两个人没错了。”
“不就是一个吟游诗人,和一个沃玛兹牧师吗?那些乡下人是听不习惯诗人那种说话方式吧?”
“你刚才还不是在怀疑对方。”
“你们觉得待会她們会不会跑回来找那些不死生物?”
“如果只有沃玛兹牧师一个的话,我想应该是不会的,但是……”这个士兵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其他的士兵反应过来之后,也都跟着哄笑了起来。
“之前才听说有个男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武,一个人跑进迷雾区冒险,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不过牧师和她的同伴都是女的啊,应该不是你们讲的这种情况吧?”
“也不一定是为了爱情,别忘了,我们现在说的那个人是沃玛兹的牧师。”
“你对严冬之父有什么意见吗?
“禁止私斗!也禁止侮辱他人信仰。”
“队长,别生气啊!我们就开个玩笑,快走吧!该换班了。”
在士兵们都离开后,这里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细细弱弱的凄厉哭声再次响起,隐约可以听出是从古堡处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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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算Althea的
以下剧情存在一定危险性,请勿在没有专业人士陪同下进行模仿!
欢迎收看《畅游迷离》!
在这一集,一个来自隐世种族的小姐姐会亲自示范:如何在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完美地创造出尬聊的效果。比直男更加直男!相信肯定能使你大开眼界!
而且——我们还会带你感受一下瑞图宁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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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一个晚上
有不少身在维莱德堡的人都来到了这家旅店,他們当中不只有那些孜孜不倦地探寻小道消息和八卦传闻的吟游诗人,还有一些从他們那儿得到消息的冒险者,以及一些爱凑热闹的振民。
“听说这里来了个雪精灵,是真的吗?”
“玛丽娜没多久之前才为她送过红茶呢。”
“她真的有传闻中那么美吗?”
“就像冰之王女一样……”
“珂旭在上,你别乱说话啊!她可是瑞图宁牧师的同伴,听到这种评价肯定会拿斧头将你剁成肉泥的。”
“第一次大冰期距离现在都多久了?”
“你要知道,怨恨之女没多久之前才给了那个瑞图宁牧师不少苦头吃呢。”
“我之前去神殿的时候刚好听说了。”
“怨恨之女怎么啦?”
“你帮我付酒钱,我就告诉你。”
“好吧,谁让我晚到了几天。”
“那天我就像往常一样带着妻子和女儿到珂旭神殿做礼拜,告诉他我仍然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请他在浓雾蔓延到这里来的时候,一定要保住我们一家的命……”杂货店老板神秘地说:“忽然之间,有人推开了神殿的大门,我以为是同样来做礼拜的人,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我发现马尔斯牧师似乎有点走神,所以才好奇看了一眼。”
那个好奇心重又不差钱的商人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吗?”
“有个穿着水色法袍的女精灵站在门边,她长的可真漂亮啊!她一哭起来,接待她的那个年轻牧师立刻就慌了神。”杂货店老板慢慢地喝了口烈酒,吊足了众人的好奇心之后,才继续道:“她似乎也不避讳我们,就直接用公开宣讲瑞图宁教义时的音量讲述起了自己的遭遇……”
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旅店的大门,店外的风雪带走了店内人们的交谈声——那个一直被众人谈论着的雪精灵回来了。她用手势示意身后的人先进到店里,然后自己才跟了进来。她的同伴全身上下都覆盖在宽大而厚实的白色斗篷底下,但这似乎并不是因为寒冷,即使进到暖烘烘的餐厅里,他也并没有脱下斗篷的打算。
雪精灵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了一个足够暖和,又能让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雪精灵的同伴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谢谢您,瓦列莉亚女士。”
那个在珂旭神殿拼命抹眼泪的高等精灵再次浮现在杂货店老板的脑海之中,当时的她显得既无助又可怜,如果他再年轻十几年的话,恐怕会拍着胸口答应她提出的任何请求。不过自从他的膝盖中了一箭,一切的热血都已经变成了调味料和打火石。杂货店老板叹了口气,对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女招待招了招手。
女招待从柜台里取出了一个酒瓶,放到了杂货店老板的桌上。
杂货店老板把酒杯斟满,再次看向精灵女牧师的时候,她纤细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琴。她对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演奏了起来。杂货店老板本来以为她要讲述的是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结果她却唱起了一首情歌,杂货店老板兴趣索然地喝了口酒,继续跟旁边的商人讲述起那天的事。
“她”寸步不离地陪伴在大地女神身边,说说那些新长出来的树苗,又说说那些刚出生的小马驹。当“她”终于沉默下来的时候,大地女神忽然对“她”说:“今天东风并不在这里。”,“她”瞬间羞红了脸。
漫长的严冬迟迟不肯离去,珂旭引领他坚韧而勇武的骑士,清除肆虐在库瑞比克的逾矩者。他的态度冷静,下达的每一条指令都清晰而明确,做出的每一个行动都果决而有效率——就像之前的劫难从未对他做成过任何影响。
偶尔,他会想起一切还没发生之前的那个世界,初春的嫩芽会从泥土中探出脑袋,深情而专注地看向太阳,然后它会一直向着天空的方向生长——生长——生长,直至达到极限方才停歇。
比起珂旭强大的内心,这个世界的平衡要脆弱得多。在严酷的北风肆虐过后,春天一直没有到来,就算春天回来了,春之女神也……
艺术之神为此大哭了一场。珂旭并不具备弟弟那样纤细而敏感的心灵,他永远无法体会那种几乎足矣感染任何人的悲伤——生存之后就是死亡,这是他制定的规则,即便是神祇,也不可能脱离这样的过程。
人们需要一个仪式,悼念曾经的春之女神。珂旭就像对待珍宝一样,捧起了“她”最后遗留在世间的一只手臂。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另外一位神祇继承“她”的权能,成为新的春神,然后人们就会开始遗忘“她”的名字,忽视她留下的印记……没有人舍得那位温柔而多情的女神,然而她既然已经离开,他們这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就要切法适应这个缺少了“她”的世界。
人们为了生存,必须变得善忘。
不过他足够坚强,他永远都会记住“她”,他也会让他的信者将有关“她”的一切完整地记录下来——这样一来,除非他死,“她”都不会真正消失。
有不少女人和部分感情较为丰富的男人都眼泛泪光,甚至已经有人拿出手绢抹起了眼泪。虽然穿着白斗篷的吟游诗人并没有直接说出是谁残忍地用死亡分开这对互相暗恋的男女,但他們都听说过第一次大冰期的历史,人们纷纷用责备的目光怒视着雪精灵身上佩戴着的雾凇圣徽(但是考虑到双方在武力方面的差距,这些人倒是不敢对冬雪牧师出言不逊)。
吟游诗人停顿了一会,等到铜币落入钱袋的清脆声响告一段落,这才重新弹奏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做玛丽娜的女招待被吟游诗人斗篷的下摆绊了一夏,她一时间失去了平衡,一整盘热腾腾的土豆炖牛肉“哇啦啦——”地淋在了诗人洁白无瑕的衣服上。
“对不起。”玛丽娜用低得像虫鸣一样的音量说。
“雅丽蒂亚,您没有受伤吧?”雪精灵单手把同伴的斗篷扯了下来,珂宁造物美丽的容貌以及她那一身水色的法袍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瑞图宁保佑,她本人和她的衣服都没有沾染上一丁点的脏污,只是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一些惊吓,不过那更有可能是突然失去了遮盖容貌的斗篷而造成的。
雅丽蒂亚瞪大了那双令人联想到初春森林的绿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法袍,又看了看雪精灵手里抓着的那件已经不能穿着的斗篷,虚弱地说:“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这位心地善良的牧师注意到困逼得快要掉下泪来的女招待,轻柔地握住了她正要去捡拾餐盘碎片的手:“你们这里没有扫帚吗?女孩子要好好爱护自己,万一被锋利的碎片割伤了手,大家都会很心疼的。”
玛丽娜看着雅丽蒂亚纤细优雅的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直到旅店老板拿着扫帚、铲子、抹布和水桶跑了过来,她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不打紧,我的手那么粗糙,受伤了也看不出来的。”
没有人在意玛丽娜到底还说了什么,一个梳着双马尾的蓝发女童挣脱开了父亲的怀抱,来到了精灵女牧师的身前:“你还会讲完那个故事吗?”
“我想你可能已经知道结局了。”雅丽蒂亚展示了一下佩戴在胸前的春芽圣徽,看着女童哪一头发尾有多处分叉的蓝色头发,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根本不敢佩戴着春芽圣徽,坐在侍奉风雪之王的牧师身边,为诸位演唱这样的一首曲子。”
“女神知道珂旭也喜欢她吗?”女童自动自觉地坐在女牧师的膝上,抬头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她:“我想知道珂旭最后有没有跟瑞图宁在一起。”
女童的父亲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女童的脑袋,将好几个铜币放进了兼职吟游诗人的钱袋里。
雅丽蒂亚点了点头:“孩子,你有个狠疼爱你的家人,要好好珍惜。”
女童的父亲腼腆地笑了笑,将女儿抱了起来:“你待在姐姐怀抱里的话,姐姐就没办法唱完这首歌了。”
雅丽蒂亚为这对父女唱了起来。
珂旭在一片反射着阳光的河流旁边找到了“她”,他严肃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像讨论该什么时候让种子发芽一样,说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想法。正如他从不会在言语中吐露对弟弟的关心,在他真情告白时,“她”也无法在他说话时的表情、语气和神态中,捕捉到他口中那份炽烈的感情。
最后,他摘下了身上的佩剑,递到了“她”的眼前:“春之女神瑞图宁啊,请接受我的忠诚。”
“这把剑还是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幸福染红了“她”的双颊,“她”把佩剑还给了他,然后“她”说:“珂旭,你要知道:我的心早就是你的,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然后,这对恋人终于拥抱在了一起。
猫妖精躺在厚实的被子上,滚了几圈,将自己卷成了一条毛毛虫。
瓦列莉亚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块巨大的兽皮,摊开,将自己和雅丽蒂亚一起包裹住了。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使得瑞图宁的女牧师整个背部都变得僵硬,她活动了一下被冻得麻木的胳膊:“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然后一个喷嚏毫不温柔地戳破了她的谎言:“看在瑞图宁的份上……”
“看在宽恕者的份上……”瓦列莉亚放肆地把雅丽蒂亚整个人拥入怀中,握住了她那双佩戴着绿皮手套的手:“我不允许您在寒风中冷得发抖。”
“这不公平!”猫妖精探出脑袋,嘟着嘴抗议:“瓦拉都不关心我到底冷不冷。”
雅丽蒂亚将猫妖精抱了起来,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师傅,你感觉暖和一点了吗?”
“果然还是我的小徒弟贴心。”路路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你们继续聊天吧,这里太安静了,我睡不着。”
“雅丽蒂亚。”瓦列莉亚将下巴搁在雅丽蒂亚的肩头上,闭上眼睛,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有一个问题。”
“嗯?”
瓦列莉亚紧张地在脑子里搜索着合适的词语,以及正确的发音方式:“为什么那首曲子的结尾听起来那么忧伤?”
“你是说我昨天晚上在旅店演唱的那首吗?”雅丽蒂亚将猫妖精不安分地伸到外头的肉垫塞回毯子底下,沉静地说:“珂旭和瑞图宁相会的场景,发生在沃玛兹心如死灰之前,换句话说,曲子终结的时间点是在人们送别瑞图宁,而她尚未复活的那个瞬间。”
瓦列莉亚耸了耸肩:“为什么?”
“瑞图宁死而复生,神力到达了巅峰。当珂旭向她是爱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答应他的求爱,而不用担心她的爱情会为他带来危险。”雅丽蒂亚回过头来问:“这事一个大团圆结局,是吗?”
瓦列莉亚点了点头:“当然。”
“如果诗歌的结局真是这样,人们就能松一口气了。”雅丽蒂亚语气中透露出了一种轻蔑:“反正最后两个人都在一起了,之前珂旭所受到的痛楚也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过去也就过去了,根本没什么好在乎的,不是吗?”
“是的。”瓦列莉亚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同伴语气中的不赞同。
“事情发生之前,他并不知道女神能够复活,对他来说,死了就是永远再也见不到了。”雅丽蒂亚调整了一下猫妖精在自己怀里的位置,等她可以睡得舒服一些:“我相信就算是神祇,在意识到自己将永远失去爱人的时候都会感到难过。瑞图宁教导我们:不要向那些为我们带来悲伤的人复仇,但却并未吩咐我们否定那个受到伤害的自己,我认为每个受伤的人(不论他所受的伤是来源于肉体还是心灵),都应该受到温柔的对待,直到痊愈。”
“所以才要给他一个好结局。”瓦列莉亚理所当然地说。
“珂旭生来就是建立并维护规则的神祇,他必须成为众生的表率,并且将光明与秩序带回世间,换言之他是世界上最不能行差踏错的人。”雅丽蒂亚满怀着悲悯:“珂旭的理性近乎坚不可摧,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也不代表他不需要关心。我想,他应该也有像珂宁一样温柔而脆弱的一面,在他失去瑞图宁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他的哪份无可奈何呢?”
“不一定。”瓦列莉亚提出了不同看法:“如果我有珂旭这样的遭遇,我会杀了那个违反规则的人,然后带着和恋人共同相处的回忆,努力地生存下去。”
雅丽蒂亚提醒道:“您是冬雪的信徒,瓦列莉亚女士。”
“我时刻记得沃玛兹的教导。”瓦列莉亚斩钉截铁地说。
“当我察觉到这个世界的人对公义的漠不关心时,我终于能够切身处地体会到沃玛兹决意冰封世界时的心情。”雅丽蒂亚拢了拢身上的兽皮,吸了吸鼻子:“但我始终无法想象自己会伤害温柔美丽的瑞图宁——即使她的存在会导致我的失败,我也下不了手。我在内心扮演的沃玛兹当时就放下了手里的巨斧,跪下来乞求她的宽恕,但是您却告诉我:您会在沃玛兹和兀烈卡卡两败俱伤之时,拿起巨剑给与信仰的神祇迎头痛击,这真是……”
“沃玛兹正是因为看见世界陷入混乱,所以才想要改变它。如果他自己误入歧途,他也会希望有人能阻止他离经叛道的行为。”瓦列莉亚眼神中充满了对神祇的崇敬,但她的交谈对象却因为背对着她,而体会不到这份情感。
雅丽蒂亚冷淡地说:“但是兀烈卡卡已经成功地阻止了沃玛兹。如果珂旭在这个时候再去做些什么,那不过是以正义为名,发泄他的愤怒和悲伤。”
“在暗月城的时候,我曾经到处寻找过那个人类。”然后,瓦列莉亚说出了那个雅丽蒂亚曾经每天都会谈及的名字。“我要杀了她。但是在我找到她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她的死信。如果她当时还剩下一口气,我一定会告诉她我要杀她的原因,然后再亲手了结她的生命。”
“为什么您会想到她呢?”这次发问的人换成了雅丽蒂亚,她进一步补充道:“我以为如果要阻止悲荒遗孤犯下错误,理应选择距离较近的那个翼族。”
瓦列莉亚脱口而出道:“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这很难,瓦列莉亚女士。”雅丽蒂亚把手覆盖在瓦列莉亚雪白的手背上:“我是个纤细敏感的高等精灵,我认为任何人都应该喜欢我和瑞图宁,否则就会使我感到受伤。您要将所有不喜欢我,也不愿意接受瑞图宁教义的人都杀死吗?”
“这……”瓦列莉亚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即使雅丽蒂亚允许她用雪精灵方言作答,她也还是说不出来。
“瓦列莉亚女士,这真的很难,比您想象的还要困难。”雅丽蒂亚沉静地说:“毕竟,您也是无法接受瑞图宁女神教义的人,而且您使我不悦的能力非常强大,我想就算兰蒂尼亚女士拥有根我们一样漫长的生命,甘愿穷尽一生的精力向您学习,在这方面也永远无法追得上您。
。”
“我?”瓦列莉亚难以置信地问。
“我当然不建议您自裁,毕竟从您决心侍奉沃玛兹的那天开始,您就是他的私有财产。”雅丽蒂亚冷漠地说:“所以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胡话了。”
虽然路路闭上了眼睛,放缓了呼吸,但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她用她毛茸茸的猫耳倾听着精灵少女们的交谈,自然没有错过雅丽蒂亚气得忘记了自己是个温柔女牧师的珍贵瞬间。她没有见过其他的雪精灵,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每一个都像瓦拉一样有着黑熊腿那么粗的神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习惯,以及冰层一样顽固不化的性格,就算猫妖精再怎么乐观,也忍不住为这个冒险团队的未来感到一点担忧。
不过路路的担忧似乎有点为时过早,虽然雅丽蒂亚当晚不怎么愿意搭理瓦拉,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也都在瓦拉的请求下,不厌其烦地为这头来自冰原的笨熊矫正精灵语发音。虽然猫妖精毫无恶意地在心里称呼雪精灵为笨熊,但珂宁的造物实际上并不蠢笨,她的耳朵能够捕捉到雅丽蒂亚发音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也能完美地模仿她的发音,但维持了一百多年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过来的。
据说在雅迪亚牧师的丈夫年轻时,雅丽蒂亚曾担任过他的精灵语老师,当时她总会从哥哥的书柜里取出珂宁教会的经典,毫不考虑对方与自己在信仰上的分别,吩咐他跟随自己一字一句地朗读那些赞美珂宁的诗篇。
当瓦拉请求她的帮助时,路路本来以为她也会像对待年轻法师一样对待冬雪牧师,但她却出乎众人预料地收起了手里的经典,主动承担起了寻找共同话题的任务,在不降低趣味的情况下,时不时矫正一下对方在吐字时张开嘴唇的幅度,送气的方式,以及舌头和牙齿的摆放位置,体贴得就像换了个人般,如果露露不是从头到尾听完了两人之前的对话,恐怕真的很难相信她在没多久之前才直白地说过讨厌对方。
路路动了动耳朵,她似乎听到了一种相当美味的声音,是一种胖嘟嘟的黄色鸟儿的叫声。自从离开了她的王国,进入了冷得像冰原的暗月城之后,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听过这种美味食材的呼唤了。
雅丽蒂亚宣布道:“我想我们已经进入了红莺领的范围,很快就能到达有人居住的地方了。”
路路兴奋地跳了起来:“暖烘烘的房子、软绵绵的床铺、香喷喷的新衣服还有热腾腾的烤面包。”
“师傅,你要记得,我们的钱必须省着点用。”雅丽蒂亚告诫道:“我们手里的每一分钱,都应该用来为女神服务。”
瓦拉把烤肉递给眼冒绿光的路路:“我请您们。”,换来了猫妖精的一个香吻,以及雅丽蒂亚的一声叹息。
“瓦列莉亚女士,你也应该把手里的金钱用在彰显沃玛兹的意志上。”雅丽蒂亚劝诫道:“我想世界上有很多比居住在舒适的旅馆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我们一个月之前才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钱都用来换取舒适的生活了啊!”路路戳了戳森芙的脖子,寻求人类女孩的支持。
一直保持沉默的森芙点了点头,满足了妖精同伴的愿望。
“我忏悔。”雅丽蒂亚说完这句话之后,整晚都没有说过一个单词。
路路从森芙的背上跳了下来,煞有介事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色地爬到了树上,一点点地往鸟儿的方向靠近,然后一下子扑向猎物。
“成功啦!”她欢呼着举起了手里的猎物,看向慢悠悠地走来的三位同伴:“我再去抓几只,你们谁都不要和我争,今晚我们就吃它们好了。”
她抓到了第二个猎物之后,开始觉得这些还不能吃的小东西有点碍事。她往下一看,发现两位精灵正好都站在树下,她下意识想要把战利品交给徒弟保管,但想了想小姑娘近期暴涨的脾气,还是丢给了面冷心善的瓦拉。
路路还在树上忙活的时候,雅丽蒂亚和森芙已经捡拾了足够的树枝,生起了取暖的火堆。
瓦拉用树枝把从路路那儿得来的猎物穿了起来,架在火堆上烤,路路很快就被烤肉的香味引诱到了火堆旁。
沿着路走了几天之后,眼尖的路路忽然看见了广阔的田野和种在田里的玉米。
“终于——!”路路冲向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着的舒适生活。
虽然雅丽蒂亚口口声声说着不能任意挥霍,但猫妖精还是觉得,瑞图宁不会眼看她的幼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鸸无动于衷,她一定会让她們找到一户善良的人家,借住下来,慢慢从旅行的疲惫中恢复!
毕竟,春之女神瑞图宁一向都非常温柔啊!
路路从村子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都没看见任何一个农夫伯伯或者农妇婶婶在田里工作。
“人呢?人呢?”路路跑近了那些房子,爬到窗边,伸头往里面看——她连续找了八栋房子,始终连半个人都没有看见。
她集中精神倾听起周围的声音,没有人交谈,也没有人走动,仿佛整个村子就只有她們四个活人。
鸟儿“啾啾啾”地名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八卦着她們这四个不速之客。
路路爬呀爬呀爬呀爬,缩进了雅丽蒂亚的怀抱里:“这里太可怕了。”
“别担心,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雅丽蒂亚温柔地摸了摸师傅的头:“我们到那个房子看看吧,也许那里面会存在着一些线索。”
雅丽蒂亚所说的房子位于村子的尽头,它的体积比起村庄里的任何一座建筑都要大一些,屋顶上还挂着一面蓝色的三角旗帜。
不安很快就被好奇心所取代,路路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徒弟所说的房子:“那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小队中最为见多识广的雅丽蒂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都是一无所知,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房子的门前。
雅丽蒂亚轻轻地推开了门,路路看见房子内部被塞得满满当当,黑压压全都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概整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谁?”这些人对陌生人的突然来访都显得十分的惊讶,还有人谨慎地让女人孩子和老人都躲到后方。
“我们是刚好路过这里的冒险者。”雅丽蒂亚温柔地说:“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呢?”
“冒险者?从哪来的?”一个硬朗的中年男人问。
得不到问题的答案,路路猜想雅丽蒂亚恐怕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出乎意料地——她用上了最温和的语气回答说:“我们是从菲薇艾诺过来的。”
有个半大孩子趁着年长者不注意的时候,冒出头来:“那是哪里?”
正如复活者指的是瑞图宁,复苏者指的是宵银——纵然他們的称号如此相似,也不会有人将温柔美丽的瑞图宁,错当成散发着腐朽臭味的邪神——即使是那些刚诞生不久的年幼妖精,也不会不知道关于菲薇艾诺诞生的历史。但是这些人好似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座宁静而美丽的城市般,雅丽蒂亚会因为惊讶得几乎失态,也没什么好值得惊奇的。
年轻的高等精灵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是珂宁赐给精灵的城市。”
“才不知道有那种城市!”一个中年妇女踢了身旁的男人一脚,让他把注意力从三位美丽的来访者身上挪开,语气强硬地说:“并且还在默祷的时候来打扰,你们到底是谁?!”
雅丽蒂亚打量了一下这座房子,但却并未找到属于任何一位神祇的标志与象征,她狐疑地问:“默祷?”
可惜,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这位美丽的年轻女性解惑。
雅丽蒂亚放下了露露,拿出了七弦琴,演奏出了第一个音符。
:“她准备施放妖术!”有人大喊了起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雅丽蒂亚手里的琴,她看向身旁的瓦拉,又很快收回视线。路路猜想她想要寻找的,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类女性。路路觉得雅丽蒂亚可能抱着一种不太正确的想法,既然严冬之父和悲荒之神,两者都是大冰期的元凶,他們两人的牧师应该都能起到类似的作用。
雅丽蒂亚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雪精灵,,路路再次在心里给徒弟的这个眼神作了注解:现在这个非常不乐观的局面,就交给您了,瓦列莉亚女士。
“……”瓦拉眼神专注地回看着雅丽蒂亚,似乎并未掌握到透过眼神交谈的技能。
“请冷静一下,我们都是为了传播瑞图宁女神的福音,而到处旅行的传教者。”雅丽蒂亚解释道,仿佛忘记了同伴当中还有一个沃玛兹的牧师。她补充道:“我们并未存有任何邪恶的目的,我们只不过是想让更多人认识到瑞图宁……”
“我们不欢迎传教的。”最开始问她們是谁的中年男人强硬地打断了雅丽蒂亚的发言。
雅丽蒂亚歪头问:“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们不需要。”中年男人回答说。
“为什么啊?”路路觉得这些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路路的问题似乎激怒了中年男人,他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不需要。”
雅丽蒂亚抱起师傅,手势示意其余两人,随时准备离开:“那我最后再打听一件事。你们曾经听说过瑞图宁牧师离奇死亡的事件吗?”
中年男人想都没想就下意识说道:“没有,不在这里,请你离开。”
雅丽蒂亚关上了门,将小队和房子里头的人隔绝开来。
“这些人为什么完全不想了解瑞图宁呢?”雅丽蒂亚双手捧着下巴,疑惑地说:“我看不见属于任何一位神祇的象征,但是这些人却说他們正在默祷,那么他們默祷的对象是谁?”
雅丽蒂亚用树脂在雪地上写下了某位神祇的名字,又很快划掉。暗月城的大战结束后,路路和雅丽蒂亚曾经前往他的神殿祷告。路路还记得雅丽蒂亚从包里取出了不少糖果、点心还有闪闪发亮的石头——这些小孩子会喜欢的小东西,供奉在了他的祭坛前,目的是祈求他在那个生前害怕鬼魂的人类女性去往生命循环的下个阶段前,能够多多照看她,等她不至于被其他的亡魂吓破胆子。
路路似乎没有见过牧师为他传教,也并未在雅丽蒂亚讲的小故事里听闻过他的名字,他仿佛从来没有进入过雅丽蒂亚的生活(即使巴塞隆纳夫妇离开人世的那个时候也不曾)。路路大概可以猜到她不认识他的原因,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如果被她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位恶作剧之神……
送给老婆的生日礼物被藏起来了,放在厨房的食材跑到了卧室,无数女子收到某男的情书(这个将要倒霉的可怜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整个菲薇艾诺都在这位惯于使用小男孩化身行走于世间的神祇影响下瑟瑟发抖。
房子的大门被打开了,人们三三两两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路路听见有男人叮嘱妻子和儿女:“今天那几个怪人可能还在村子附近,最近出门小心点。”
猫妖精撇了撇嘴,低声说:“我才不是怪人呢。”
瓦拉用力揉了揉路路的头顶,把雅丽蒂亚精心为她梳理过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路路哭丧着脸扑进了徒弟的怀里,“嘤嘤嘤”地假哭起来。
雅丽蒂亚连忙拿出梳子,开始像个称职的饲主般,给猫妖精梳起了头发。
高等精灵给不高兴的猫妖精梳了两根三股辫,才让她又高兴起来。
四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待孩童或者年轻女子落单时,再去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年轻的女子怼瑞图宁的牧师一向没什么戒心,小孩子对看起来像同龄人的猫妖精也起不了多大的防范之心,事情解决起来应该非常简单——前提是得她們能够找到理想的目标人物
可能是男人们的劝告奏效了,四人等了好几个小时,都等不到任何一个落单的年轻女人和孩子。
雅丽蒂亚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先找好落脚的地方,做好露宿野外的准备吧。”
最后她們决定在进入村庄的那条路上歇息,等她們准备好了一切,吃过晚餐之后,睡觉的时间也到了。路路本来以为雅丽蒂亚又该开始传播:“珂旭是我们家的!”的这个信息,但她却捧起了琴,叫上了她的护卫,打算来一次夜游。
路路马上丢下毛毯,追上了两个擅自行动的精灵:“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怎么都没想起我来?”
“师傅?”雅丽蒂亚抱起了路路:“你不累吗?”
路路用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但是我们的行动一点也不好玩。”雅丽蒂亚说。
“雅丽蒂亚,我可是你的师傅。”路路气鼓鼓地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请求路易陛下去询问她的子民,猫们什么都知道。”
但是很遗憾,路易陛下在她的新领地上巡视了一圈,始终连一条猫毛都没有瞧见一根——不,猫毛还是有的,但一看哪独特的紫色,分明就是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不仅如此,当她走近一栋偏僻的房子时,还惊动了一头巨大的黑犬。
这头巨大的黑犬四脚着地站起身来,几乎有两个猫妖精那么高。它一看见路路,就拼命“汪汪汪——”地吠叫起来。
猫妖精吓得小脸刷白,想也不想就往外掏,扑入了雅丽蒂亚的怀里,才敢大着胆子往后看。
原来那头大得像怪兽一样的狗,是被它的主人用很粗很粗的绳子拴在栏杆上的。
“吓死我了!”路路心有余贵地拍了拍胸脯。
“怎么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打着呵欠从屋里走了出来,用眼睛警惕地扫事着周围。
雅丽蒂亚用手势示意路路和瓦拉注意情况,然后抱着琴开始弹奏起来。
青年听到雅丽蒂亚的琴音,就像虔诚信徒忽然看见了瑞图宁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雅丽蒂亚。
雅丽蒂亚女神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是茨兰。”信徒回答说。
雅丽蒂亚放弃了她一直以来的伪装,冷冰冰地问:“你们为什么不欢迎外人?”
信徒似乎被女神忽然改变的态度吓到了。
“我换个问题。”雅丽蒂亚注视着青年的双眼:“你们为何拒绝我们的拜访?”
青年回答说:“因为莫名其妙就闯进来的人很可疑。”
雅丽蒂亚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你们认为我们想干什么呢?”
青年实话实说道:“不知道,但是很可疑,还是赶走比较好。”,他狐疑地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女性。
雅丽蒂亚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信仰的是……?”
在雅丽蒂亚琴音的魔力下,青年的理智再次背叛了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哪你们听说过怨恨之女吗?”
“听说过。”
“你听说过她的信徒在附近活动的传闻吗?”
“没……茨兰……没有……”
雅丽蒂亚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北边的方向。
瓦拉按照约定,对青年使用了北风。
青年瞬间陷入了沉眠。
沃玛兹牧师单手就把这个瘦弱的人提了起来,将他丢在了床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子,回到了两位同伴身边。
“好冷好冷好冷……”路路搓了搓手,吸了吸鼻涕:“这个人肯定会患上感冒的。”
雅丽蒂亚拿出手帕,刷干净猫妖精的脸,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唯一幸免的,只有在风雪中成长起来的雪精灵。
回到扎营的地方之后,即使是最为不老实的路路,以及时不时就有惊人之举的雅丽蒂亚都安静了下来。
雪精灵就像过去一个月一样,用厚毛皮将她自己和其余两位牧师包裹了起来,用已经听不出特殊口音的精灵语说了声:“晚安”,就开始在心里头向沃玛兹祷告。
三位牧师经过长达八个小时的休息之后,都顺利地恢复了元气。
她們悄悄潜入村庄内部的时候,一个消息已经在这个曾经宁静祥和的村子里头不胫而走。
昨天晚上马克遇到哪群怪人了!
自从马克的父亲在出去砍柴的时候意外死亡,他的母亲脑子就变得不太正常。
这个小伙子卫冕疯疯癫癫的母亲打扰到别人,就主动搬到了偏僻的角落。今年初,那个被心病折磨得不像个人的可怜女人终于还是死了,他們一家就只剩下了马克一个人。村民们一直劝这个可怜又懂事的小伙子搬回来和大家一起生活,但他却死活都不肯答应,三番两次之后,大家也就不再劝了。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夜半时分,马克家里那头忠心的老狗忽然吠叫了起来,马克出去察看情况的时候,那个抱着琴的女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问了他好多奇怪的问题,他仿若是着魔了般,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穿着厚重的盔甲、看着就不好相处的女人突然来到了哪个弹琴的女人身边。
马克最后的记忆是从某处吹来的一阵寒风——当这个年轻人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老母亲生前的房间,躺在了那张快有一整年没有人睡过的床上。
真的是太可怕了!
马克在村民们的劝说下,把自己的房子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足足检查了三遍。可能是那些女人道德尚未败坏到那种程度,也有可能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一个穷小子的那点家当,哪两个女人连一口铁钉都并未取走,似乎真的只是来打听事情的样子。不过她們当中一个能够利用音律迷惑他人,一个掌握着令人瞬间陷入沉湎的力量,已经足够危险的了。
从头到尾听完三个农妇的对话,雅丽蒂亚和路路这对师徒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我们有那么可疑吗?”猫妖精问。
“大概是瓦列莉亚女士看起来太可怕了吧。”雅丽蒂亚完全不具备自我反省的意识。
现在摆在她們四人面前的有四个选择:从园路折返,寻找其他更为友好的村子;沿路往前走,继续深入红莺领;走入南边的森林,或者进入北边的森林。
高等精灵想了解大家的看法,人类女性没有兴趣参与讨论,猫妖精认为森林里可能居住着精灵,雪精灵又反过来想知道被保护人接下来的打算。
雅丽蒂亚若有所思地注视了雪精灵好一会儿,直至娃啦的脸颊变得通红,这才已开了视线:“那就到北边的森林看看吧。”
四人走进了北方的森林,在越过了一个山头之后,放眼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迷雾不断地变幻着,透过视觉转化成了不安,在路路的心里落叶生根。
“总觉得不死生物很快就会成群结队走过来了。”路路下意识躲到了最为强悍的瓦拉伸后,胆怯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比起她的师傅,雅丽蒂亚要想得更多一些。
难道这个已经存在了十数年的无雾区,也要消失了吗?
这位年轻的精灵牧师低下头,向心中的女神祈祷。
但愿能找到一种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笼罩在迷离土地的浓雾。
但愿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都能得到平安。
但愿她們四人,达到来此的目的之后,都能安全地返回自己的世界。
2782字
路路打卡
路路爬上了楼梯的木质栏杆,飞身跳到了一楼,站在了女招待的面前:“姐姐,今天有菲薇艾诺寄来的信件吗?”
“是给雅丽蒂亚小姐问的吗?”女招待打开抽屉看了看:“没有呢。如果有的话,我会送到……”
“送到我(路路牧师)的房间里!”两个人而口同声地说。
“嗯嗯嗯。”路路用力地点了点头。
路路在她在壁炉旁边的专用位置坐了下来,跟蹲在桌底下的猫咪用猫语闲聊了几句之后,慵懒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几天前,雅丽蒂亚就不无遗憾地说:“师傅、森芙,我们的经费已经所剩不多了。过了这个星期,即便仍然等不到瓦列莉亚女士的回信,我们也必须结清住宿费搬出这间旅馆,否则就会影响大家对宽恕者教会的观感了。”
在离开暗月城的前夕,路路亲眼看见月见草牧师给了雅丽蒂亚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这并不是对教会的捐献,而是作为兄长给予妹妹的零花钱,不过对雅丽蒂亚来说,两者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路路一向知道侍奉珂宁的月见草牧师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她时常都会想: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牧师,他就可以任意挥霍,而她一旦想要改善伙食就必须自己出去打猎呢?不仅如此,甚至连和他同父同母的雅丽蒂亚,也一直过着紧巴巴的生活,难道贫穷是所有瑞图宁牧师所要面对的共同考验吗?
当她們 得到黛比死亡的消息之后,情况忽然来了一个极大的改变:雅丽蒂亚忽然就自暴自弃了起来,她搬到了整间旅馆风景最优美(相应的价格也最为昂贵)的房间,肆无忌惮地享用起那些一般人一年都未必能够吃上一顿的美餐,就好像成天重复着说着——每一分钱都要用在教会最需要的地方——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一样。路路也在雅丽蒂亚的慷慨下,过上了奢侈舒适的生活,但她的兴奋劲儿早就消退得所剩无几了。
没多久之后,森芙也从二楼下到了地下。路路热情地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森芙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个头,然后就在猫妖精的对面坐了下来。
女招待把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餐放到了路路和森芙的眼前:“雅丽蒂亚小姐今天仍然不下来吃早餐吗?”
“她还要画珂旭——不不,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路路拼命地摇着头:“她只是随意地画一下画而已啦,你知道,她是个精灵。”
“我明白的。”女招待笑了笑:“那我去给她送个早餐吧,希望不会打扰到她随意地画一画的兴致。”
某個人推开了旅店的大门,和十一月的寒风一起刮了进来,害得本来美梦正酣的路路非自愿地由甜蜜的梦境返回到了寒冷的现实。
,正当她打算抱怨几句的时候,那个人却早一步先开了口:”雅丽蒂亚牧师住在这里吗?”
“瓦拉!”路路从比自己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扑到了来者的怀抱当中:“看到你好开心啊!”
被唤作瓦拉的女子从各方面来讲都非常的引人注目,不仅是因为她那即便在精灵当中都非常罕见的美貌,同时也是因为她的种族——即便是那些最为见多识广的冒险者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见到一个的雪精灵。她手持一根由冬木制成的手杖,背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巨斧,几乎整个人都被冬狼皮大衣包裹着,众人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身份:她是一位勇武的沃玛兹战士。
“雅丽蒂亚在楼上,不过我建议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上去打扰她。”路路整个人挂在瓦拉的身上:“她在画画,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去和她 说话,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路路把瓦拉带到自己的专座旁:“坐这里!坐这里!这个地方最暖和啦!”,在她的朋友听话地落座之后,她就理所当然地跳到了人家的膝上,顺手将躲在壁炉旁的猫咪变成了自己的抱枕。她用脸颊蹭了蹭猫咪的脑袋,告诉瓦拉这事她路易陛下在维莱德堡新任命的侍从官,又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人类女孩介绍说:“这个是森芙。”,然后就开始唠唠叨叨地讲述起自己一路上的见闻,但大多都是东西不够好吃,没什么空余时间可以用来晒太阳之类没什么营养的抱怨,但看起来完全不好相处的瓦拉却都听得非常认真。
不经不觉就到了享用茶点的时间。
春之女神的精灵女牧师雅丽蒂亚终于出现了,瓦拉一看见她,就马上把路路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就像一头看见主人的大型犬般摇着看不见的尾巴扑了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雅丽蒂亚……”
雅丽蒂亚皱起眉头,一脸不情愿地轻轻回抱了瓦拉一下,就毫不留情地从这个过于热情的拥抱当中挣脱了出来:“瓦列莉亚女士,很荣幸能够在这里见到您。”
瓦拉低头注视着雅丽蒂亚的绿眼睛,以一种可以称之为凶狠的语气说道:“这次我受雇于菲薇艾诺 珂宁 神殿的月见草牧师,作为您在这次旅途当中的保护人。”
抱着“猫咪抱枕”过来凑热闹的路路注意到,瓦拉对雅丽蒂亚 说话时,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在打着拍子。虽然雅丽蒂亚并不是拥有身高优势的妖精,但精灵敏锐的视觉很有可能还是让她察觉到了瓦拉的小动作——证据就是:她开始用发音有点奇怪的精灵与唱起歌来了。
雅丽蒂亚曾经说过:她和瓦拉相识不久,就一起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那是她第一次听到雪精灵献给严冬之父的赞歌。这首歌仿佛在她的脑海中扎根了般,无论她在做什么,这段旋律都一直无休止地萦绕在她的心里,差点导致她精神崩溃。后来她甚至察觉到自己向民众传播瑞图宁的福音时,也用上了那个迢迢。最后,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吃饭、梳洗和休息之外,什么都不做,一心一意与瑞图宁单独相处,才脱离了这首曲子的影响。
徒弟的讲述使路路对这首歌充满了好奇,但雅丽蒂亚却连一次都不肯给她唱。猫妖精一向不是一种容易放弃的生物,但精灵固执起来也是连十个珂旭也拉不回来的(路路总觉得这个比喻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儿,也许二十个就能让雅丽蒂亚改变初衷吧?还不行——那就一百个,或者二百个?。)
再次见到瓦拉的时候,路路用雅丽蒂亚的一些趣事贿赂了瓦拉,对方想也不想就感情充沛地给她高歌一曲。也许因为路路不是沃玛兹牧师,也不是诗人——她完全无法体会到瓦拉口中那份悲壮,也体会不到徒弟说的那种曲子在脑海里生根发芽的感觉,实在是太遗憾了!
瓦拉尴尬得脸颊通红,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手上的小动作也马上停了下来。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看了看旅店的木头天花板,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尖,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看见您的手在动,就忍不住唱了出来——我想这事珂宁赋予每一位精灵的艺术之心在发挥作用。”,她 郑重地握住瓦拉的手:“您愿意宽恕我的过失吗?”
“宽恕?”瓦拉低下头:“您能够喜欢,就太好了。”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雅丽蒂亚歪头问:我一直以为您只会在战斗时才会唱颂这首冬雪赞歌,难道您把我视为敌人了吗?”
瓦拉抚摸着战斧的握柄,语气僵硬、结结巴巴地说:“您不要想太多。”,然后开始用一种超越了自身语言能力的标准精灵语作出了声明:“我无意参与进宽恕者教会的内务,我所关心的只是您的安危,不过请原谅,如果我认为您接下来的行动过于危险,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带回您的兄长身边。”
“您难道不明白吗?”雅丽蒂亚捧着春芽圣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瑞图宁,为此我甚至可以献出我的生命。我以为相信活着时应当尽力拼搏,死后才能得到安宁的您,应该是最能明白我的心情的人。”
“我……”瓦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然后她说:“我的目标就是保护您。”
“非常感谢。”雅丽蒂亚 言不由衷地回答说:“我们先过去那边,和森芙坐在一起,商讨一下之后的事情吧。”
3881字
尊敬的瓦列莉亚女士:
分别时听说您打算前往菲薇艾诺,并且在这个宁静而美丽的城市居住上一段时间——瑞图宁保佑,我希望您还没有离开,最近我遇到了一件十分苦恼的事情,急需一位像您一样经验丰富的冒险者给予一些建议。
我有一个朋友(我想这样的小把戏肯定骗不过您,就请看在瑞图宁的份上,不要戳穿我吧),她和我一样都是生活在菲薇艾诺的精灵,您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但我可以简单地向您介绍一下她的生平。
她有两个非常疼爱她的兄长,他们不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无论是被她吃进嘴里的,还是被她穿在身上的——所有能够到她手里的东西,都是品质最好的。这对兄弟甚至不忍心让他们的妹妹看见丑恶、听见噪音,这使得这个小姑娘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后来,她和其中一个兄长闹了点小矛盾,当时的她发誓长大后绝对不要成为兄长那样冷酷无情的人,然后就独自跑出了家门。接下来呢,她选择了另外的信仰,这对一个字小就被当成未来的珂宁牧师和大艺术家来培养的小女孩来说,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所幸,她所选择的是一位宽容的神祇,虽然她有很多未能适应的地方,她最终也成为了一位牧师,不过在想过以前那种奢侈的生活,就变得困难很多了。
她每次前往神殿的时候,都会路过一间售卖甜点的店铺,那些外表不够精致的点心,昔日的她根本连看都不回看上一眼。但是失去了兄长庇护之后,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品尝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面粉、黄油、鸡蛋、奶油和水果的香气总是勾引得她停下脚步,然而囊中羞涩的她根本连一小口蛋糕都买不起。只不过,当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教会的其他牧师抱怨说想吃蛋糕的隔天,那间店铺的厨娘就双手奉上了精心制作的蛋糕和水果挞,并且表示希望透过招待牧师来服侍所信仰的神祇,甚至还满脸虔诚地请求她的成全。她虽然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然而她完全能够体会到对方想要保全她脆弱自尊的用心。
您以为这个小姑娘这就成长了吗?不,并没有那么容易。那时候的她仍然认为大家对她的好都是理所当然的,所有的人都应当尊重她、崇敬她,直到她承担起带领团队进行传教的责任,前往了迷离,她才发现了自己的天真。
这里的人们不关心她说了什么,有什么需要,言语背后的暗示到底代表些什么,他们对她所关心的公义也毫不在乎,这里的冷漠和残酷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详情请见前文,以下省略)
朋友和佣兵在商队当中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看见过老人口中的那只戒指,于是两人便一起前去寻找这个商队的负责人——既是为了提醒,也是为了警告。那个人听到艾德牧师的噩耗时,显得非常的震惊,他的表情和动作是那么的真诚,有一瞬间朋友甚至以为这真的是个无辜者。
但是当朋友希望负责人协助她找出凶手时,这位负责人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如果雾真的接近这里了,我们最好马上起程,并且带上村人一起,否则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况且以商队而言,结束了一地的贸易后,若长久停滞不前,会损失诸多利益。”
,我的朋友根本看不出对方有任何一丝解决问题的诚意。
当负责人示意手下众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时,我的朋友产生了一个预感——她和她的同伴绝对不可以根这些人一起走。
——这个世界上,比迷雾中的怪物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的朋友带着小队成员和哪位犯有过失的老人回到了维莱德堡,那天整个城镇里的人都为了新领主的到来而兴奋不已,根心情复杂的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的朋友目标一直十分明确,就像飞蛾扑向火堆一样冲向了那座祭祀光之子的神殿,甚至没顾得上用言语安慰那位坐立不安的老人。
我这位朋友一看见珂旭的牧师,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伤心地哭了起来——我想这种情况应该甚少出现在一位成年精灵的身上,何况她还是珂宁最初创造的那批精灵的后代,她的骄傲理应能够使她在失控之前克制自己,但她还是失败了。她的眼泪把同行的猫妖精以及前来和她打招呼的年轻牧师吓坏了,他们好说歹说才让她暂时停止制造眼泪,她冷静下来之后,先请顾来的佣兵看管好那位老人,这才抽抽嗒嗒地讲述起自己在那个村子的遭遇,还有她最亲爱的艾德死亡的过程——仿佛哪并不是一个仅仅认识了三天的陌生人。
“根据瑞图宁的教导,我知道我有责任引导那位老人赎罪……”我的朋友抬眼看着对她的遭遇心表同情的牧师:“但是我始终没办法在伤痛之中走出来,我怕我没办法平心静气地对待这个可怜的人……”
“我明白。”珂旭牧师把手放在她的手臂上:“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
“我想将他交给您们。”我的朋友说道:“珂旭是醉公正的,我想他或者他的信徒最清楚应该如何对待这只迷途的羔羊才是最恰当的。我想在这个充满黑暗和混乱的世界当中,仍然有很多的人不知道何为是非善恶,无论是春煮的教会还是我们春之女神的教会,目标都是教育大众如何善待自己与他人,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是这样吗?”
“这个当然。”珂旭牧师拍着胸脯说:“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裁决。”
这下,我的朋友来此的目标就已经实现了一半,但是另一半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我的朋友本来以为只要把那个被眼前的利益迷花了眼的老人送到珂旭神殿,就能从天空之主的信徒口中得知更多有关怨恨之女的信息,但是他们所知道的不比我的朋友更加详尽。
我的朋友忧伤地对我说:“到了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了现实,生活不是吟游诗人唱诵的传奇故事。秩序之主不可能永远扮演诗歌里那位在任何时候都站在黑暗和混乱的对立面,维持这个世界的光明与秩序的英雄,正如他在悲荒之神企图统治世界而展开那个邪恶的计划之时,并未察觉到任何异状,及时跳出来阻止接下来的不幸一样——他的牧师对误入歧途的怨恨之女也——我想对他们来说,杀死更多的不死生物,讨神祇的欢心,比起了解邪恶者的动向并加以防范更加重要。何况,神秘死亡的也只有复活者的牧师,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所以……”
我的朋友自知失言,“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瓶酒之后,毫无形象地趴在木桌上,垂头丧气地说:“姑且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站在悬崖之前,奋力将那些被冰之王女哄骗的可怜之人劝道回来,本来就是宽恕者教会一直在做的事,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人不慎被拖下悬崖——不过能够为瑞图宁而死,难道不算事一种幸福吗?”
哪位牧师向我的朋友推荐了一位城内的治安官,说那是一个虔诚并且责任心强的好人。朋友省略了哪些非神职者不会感兴趣的内容,对治安官简单交代了一下事件的来龙去脉。治安官沉思了一下之后说道:“你们说的那个村子,应该是杰尔村,姑且算是我们的辖区吧。”,我的朋友听了他的话本就不抱希望,果然听他说道:“因为这段时间里的骚乱,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
治安官表示:他将会派员前往杰尔村查看,在得到对方的承诺之后,我的朋友拿出了那个可疑商队成员的画像,请对方帮忙辨认一下。治安官表示,他们或许到过这里,但他并不熟悉
我的朋友并没有就此放弃,她抱着这些画像,走进了吟游诗人和盗贼聚集的酒馆。
酒馆里的人漠不关心地问:“商队?这来来往往的这么多商队,你说的是哪个?”,甚至还有人嘲笑她说:“谁啊?小姑娘你的情人吗?”
“真的没有人知道吗?”我的朋友告诉我:在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座孤岛。她无助地抱着熟睡的猫妖精,开始思念起兰蒂尼亚——现实真是讽刺,春之女神的牧师,缺少了悲荒遗孤的指引,就变得寸步难行,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一位诗人对她说:“小姐,人都是来来往往的,商队也是,诗人也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一刻涌上心头的绝望。
生活教会了她一个道理:不要轻易说出绝望这个词,因为更加绝望的境况还在后头。
黛比牧师死了!她还没有到达玫瑰之庭,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我的朋友和商队关系破裂的时候,曾经问过黛比牧师:“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返回维莱德堡呢?”,黛比牧师不无遗憾地说:既然商队要上路,那她肯定会跟着商队,毕竟她是靠此为生的。
那一瞬间,黛比牧师的脸和兰蒂尼亚重叠了起来。我的朋友发现自己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而黛比牧师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了。
在一首有名的诗歌里,有一位女性在将要永远失去恋人的时候曾经说过:“但是我偏要勉强。”,我的朋友认为自己正好就是因为缺少了这种气魄,所以才会总是失去。这次的情况比上一次甚至还要好一些,她们之间并没有信仰上的冲突,她们二人之间甚至还有着共同的敌人。我的朋友每次谈及她和黛比牧师最后的谈话时都会被懊悔所淹没:既然她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无法容忍同伴与邪恶同行,在黛比牧师把绷带塞进行李当中的事后,为什么不打晕她,再把她绑回维莱德堡呢?
之后,我的朋友又重新回到了哪座曾经令她感受到绝望的酒馆,向里面的冒险者打听有关怨恨之女信徒的事情。诗人们虽然曾经听说过怨恨之女的信徒到处活动的传闻,但他们显然对受到她影响的人攻击他人、走进雾中的故事更感兴趣。当我的朋友控诉诗人们骨子里的冷漠时,我的眼睛不禁看向了她手里的琴。
对疯言疯语的传说充满兴趣,似乎是诗人们的一个原罪。我的朋友曾经在喝醉的时候,当着信徒的面讲起了这样一则传闻:正如人们在婚后会冠上丈夫或者妻子的姓氏一样,珂旭之所以会被称为春煮,正是因为他和春之女神瑞图宁结婚了,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共享了“春”这个称号。至于为什么瑞图宁没有反过来被称作光之女神,大概是因为——我们似乎不应该对醉酒鬼能够完整地讲完一个故事抱有太大的期望,至于她清醒过来之后——很少有人在清醒过来之后,仍然能够记得自己酒醉后的胡言乱语(尤其我的朋友还是个瑞图宁牧师)。
话又说回来,事情已经到了今日这般田地,自责、唉声叹气和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重演那几天的种种细节都不会使事情出现任何转机。我的朋友听了我的话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这使我感到有点不安。如果您是我,您会怎么办呢?
愿瑞图宁的慈爱照亮您的前路
——您最诚挚的朋友
宽恕者牧师
雅丽蒂亚
4014字
瑞图宁:你的热情难道不应该都是我的吗????
不过女神只要一想到这货传教的时候,一直在世界频道疯狂刷瑞图宁美颜盛世,就觉得……还是珂旭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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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家,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块打火石,折腾了好半响才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在光芒亮起的瞬间,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他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抖抖索索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壶茶是他出门之前泡的,等他忙活完了之后已经凉透了。
他一面喝茶,一面注视着时不时微微摇曳一下的灯火,一晃眼茶壶里的水就已经被他喝了个干净。
某个人轻轻地敲响了他的家门
“谁啊?”他若无其事般地前去开门,但他不住发抖的腿却出卖了他。
猛然间——一只猫飞扑到他的面前,他被吓得急忙摔上门,缩到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
“迷途的羔羊呀,你为什么那么惊慌?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吗?”说话的是一位女性,她的语气中带有一种属于牧师这个职业的温和。
“雅——雅丽蒂亚牧师?”他拼了命将自己的身体塞进已经被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的壁橱里,瞪大眼睛注视着正一步步往他走来的新绿色身影:“你、你们还活着?!”
“你为什么那么惊讶呢?”精灵女牧师露出了少女般纯洁而天真的好奇表情:“刚才我们发现你不见了,一直很担心呢,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先回家了。”
“你们——你们应该死在那片墓地的才对——”老人用耳语般的音量说道,但那位高等精灵已经将他的这句话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收入了她的尖耳朵里。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们的吗?”猫妖精愤怒地向老人亮出了她的利爪。
老人无力地作出辩解“我只是受人所托……!”
“那个人是怨恨之女吗?”雅丽蒂亚继续一派天真地问。
“怎么可能?!”老人惊讶得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恐惧。
“我希望你能主动把事实告诉我们。”雅丽蒂亚注视着他:“瑞图宁教会一向都是个温和的宗教,我们热爱和平,如非必要都不希望伤害任何人……”
站在雅丽蒂亚牧师身边的众人不难发现:在这位柔弱得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的牧师身上,忽然爆发出了一种无法抵挡的凛然气势,就好像一个认为只有春主才能配得上春之女神的偏执者,偶然听见了沃玛兹和瑞图宁的爱情叙事诗般,有一瞬间她的气场压迫得周围的人几乎喘不上气。
这一刻,不仅是从一开始就沉默地握紧斧头,随时准备充当打手角色的森芙,甚至是因为遭受他人出卖——刚刚失去一位同伴的牧师门,都眼神凌厉地盯着老人。
老人仿佛完全忘记了该稍作犹豫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就是昨天,有人拿了一袋金币给我,让我带你们去墓地。”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雅丽蒂亚再次戴上了温和无害的面具然而不但哪位在不久前才刚直面过她那双仿佛能够洞穿人类心房的绿眼睛的老骗子不会再次受骗,甚至一直被她温柔对待的黛比和森芙,都不会再被她故意表现出来的温柔锁迷惑。
“他穿着斗篷,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肯定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老人说道。
“嗯?”雅丽蒂亚似虎陷入了沉思。
“他说‘明天会有个商队到这里,你把那四个瑞图宁牧师带到北边墓地里去,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老人说道。
“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关于这个人的细节。”雅丽蒂亚用出了她最轻柔的语调追问道。
“这个……”老人把手按在额角上,苦思冥想了起来:“呃,他手上有个很大的宝石戒指……”
“你在这个商队的成员手上见到过这只戒指吗?”路路问道。
“这……没有。”老人顿了顿,然后才谨慎地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们形容一下哪只戒指。”
“请说吧。”雅丽蒂亚说道。
“那是一块看起来很贵的紫色宝石,被雕琢成漏空的样子,里头还有蓝色的水晶”老人拿出手帕拆了拆一脑门的冷汗、。
小队众人面面相觑了起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哪位几年前死去的牧师,也是你的过失吗?”雅丽蒂亚说:“只要诚心忏悔,并且真心诚意地作出补偿的话,是可以获得女神的宽恕的。”
老人用力地摇着头:“不,那个我没有说谎。”
“好,我没有问题了。”雅丽蒂亚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既然我们不能从这位老者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了,那我想我们应该前去找我们的朋友——劳瑞·弗雷德先生谈谈。毕竟犯人就在他的商队当中,我认为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提醒。”她微笑着说:“至于这位老人,我想把他交托给我最可信的师傅还有我亲爱的黛比,看在瑞图宁的份上,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看好这只迷途的羔羊。”
“你接下来打算拿他怎么办呢?”黛比问。
“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我认为应该让更多人知道,等众人可以有个防范。”雅丽蒂亚安抚性地拍了拍老人佝偻着的背:“他事很重要的证人,我将会把他送到神殿去,但如果你们有更好的提议也可以向我提出。”
?”
老人在听见“神殿”两字的瞬间,顿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雅丽蒂亚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她只说了“神殿”这个单词,但却从未明确表示过哪是供奉瑞图宁的神殿。很多人都会有一种错觉,当一个首饰店的雇员说要到首饰店走上一趟,人们总会想她事要回自己受聘的那家店去了,难道她就不能前去光顾其他的店铺吗?雅丽蒂亚收起了这个不适合出现在瑞图宁牧师脸上的微笑之后,就和森芙一起离开了。
雅丽蒂亚决意要到迷离——这个常年备迷雾笼罩的世界来,有一个只有她自己和瑞图宁才知道的隐秘目的——她无论如何都想见春主珂旭一面。
只要能够目睹他的真容,她那颗属于艺术家的心将会被闪耀的光之子所俘获,眼中再也容不下那些不够他完美的人——不论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的阿尔芒·巴塞隆纳法师,又或是从一开始就事敌人的兰蒂尼亚 格拉尔小姐——这两位只属于过去的逝者将不可能再为她脆弱的心灵带来任何的负担。
雅丽蒂亚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放弃对阿尔芒的思念,她甚至尝试着将对他的这份热情投放到别人身上,但她的尝试往往都会在一顿午餐的时间之内宣告失败。那时候她想,也许阿尔芒事无可替代的,不过兰蒂尼亚难道并没有在身份大白于众人面前时成功俘获了她的整个心灵吗?
只要能够找到比他們都要完美的存在,她这颗由珂宁所赋予的艺术之心就一定能够得到一个稳定的寄托。
何况,她对珂旭的热情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萌芽,她只是暂时忘记了那种全心全意的热情罢了。
虽然说,一位侍奉瑞图宁的牧师希望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向珂旭,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疯狂,不过情况其实并没有听起来的那么难以理解。
雅丽蒂亚之所以会下定决心一辈子服侍女神,是因为出于对复活者教义的仰慕,希望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践行女神的思想。但她对珂旭抱有的情感却要温柔得多,她敢肯定如果珂旭信徒锁喜欢的那种呆板的、无趣的、秩序井然的思潮占据了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她肯定会是第一个站起来奋起反抗的人。她承认规则的重要,但她厌恶过度的速博,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这位不苟言笑的神祇的信仰者,
只不过不认同她的教义不代表她就不能为他倾倒,人总是会被那些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锁吸引,比如:比任何一位珂旭信徒都更像珂旭信徒的阿尔芒法师,还有站在冰冷黑暗之中的兰蒂尼亚,在雅丽蒂亚眼中都是能够让人疯狂迷恋上的人类。
雅丽蒂亚知道,身为非信徒,想要接触珂旭是多么的困难。不过如果有人对她能够成功表示怀疑,她肯定会请对方千万不要少看任何一位精灵的决心,珂宁保佑!这个出类拔瑞的种族几乎拥有了凡人所能具备的一切优点,只要他們愿意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没有任何事情是他們办不到的。
然而,雅丽蒂亚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的计划竟然那么快就有了进展。
“哪位信徒呢?”
雅丽蒂亚认为自己只是稍微把注意力从老人身上移开了一会,但在战斗结束之后,她一回头就发现她的被保护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对哦,刚才忙着对付坏蛋复苏者弄出来的不死生物,都没注意到那个老爷爷呢。”整个小队里最为年长的成员说道。
人类们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老人事什么时候消失的。
“我们一起找找看吧。”露露提议:“我想他不会走得太远的!”
众人把墓地周边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始终连老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看见——他恐怕从战斗打响的瞬间就脚底抹油溜走了。雅丽蒂亚注意到,除了村子的方向之外,所有的地方都被浓雾锁笼罩,看来那个老人应该是撇下一群好心的牧师一个人回家去了。
“难道……”雅丽蒂亚说到一半,就把话吞会肚子。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难道这从一开始就是复苏者的阴谋?”雅丽蒂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未明处的成员早已对牧师这种仿佛整个库瑞比克只有宵银一个邪神的论调习以为常,但黛比显然并没有参与过这个团队,于是便认真地询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不论是黛比还是艾德——你们一直以来都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认识瑞图宁而到处奔走,你们又怎么会一直遗留掉这个村子呢??”雅丽蒂亚将自己的推论娓娓道来:“即便你们都刚好没有机会经过这里,但其他人呢?”
雅丽蒂亚醉忠诚的支持者——露露拼了命一样用力点头。
“雅丽蒂亚,你高估了宽恕者信仰在迷离的普及程度。”艾德说道。
黛比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之前跟随的商队都没有经过这里……”
雅丽蒂亚想起了艾德之前曾经说过,他本来并不是走这个方向的,而路路、森芙和她自己也是受到被猫妖精为百分之五先生的商队负责人的邀请才会踏上这条道路,她不仅喃喃自语道:“哪位什么我们会走到这里来呢?”
“不同的商队往往会选择不同的路线,你知道的……因为路上村落不同,方便做生意,半色宝石是最近才开始在这条路线做生意的,可能他们找到了别的道路……但是也的确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黛比沉思了好一阵子,“不管怎么样,我们除了回村子这条路以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雅丽蒂亚用神术的光芒照亮了他們所走的道路,众人满怀心事地走向刚才的那个村子。
然而——
突如其来的“扑通”声划破了这份寂静。
雅丽蒂亚的好奇心此时仿佛陷入了沉眠,但她的冒险经历让她了解到一个生存法则:不能放过任何不寻常之处——这可能是危机的警示。
˚“听说在这种好像有鬼的地方,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呀!”路路瑟缩着躲进了雅丽蒂亚的怀里。
黛比惊叫道:“艾德!”
雅丽蒂亚转过头去,只见艾德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似乎是从背后被人捅了一刀。她未经思考就按照一位牧师的本能,为他施放了一个治疗中伤。
刚才艾德一直走在队伍最后,敌人恐怕是趁着众人都不留神时,冷不防从背后袭击了她。雅丽蒂亚注意到,他似乎中毒了,这个可怜的男人在接受道女神的慈爱之后,稍微缓过来一些,就拼命抓着雅丽蒂亚的手臂,吐出了一些话:“他们是……怨恨的信徒……”
在留下了这句遗言之后,艾德就合上了他的眼睛。
“怨恨?”雅丽蒂亚疑惑地问。
雅丽蒂亚从黛比口中了解到,怨恨指的是怨恨之女,她是迷雾中被人抛弃的死者的化身。虽然她并不是一位标准的神,但是薇洁娅赋予了她一些力量,使她可以向那些仍然存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复仇。
“我们有办法帮助她吗?”雅丽蒂亚问:“用复活者的方式。”
“很难,听说她已经在登神途中了……。”黛比摇了摇头:“不过我从未听说过她有信徒啊?”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捧着圣徽:“即便成神,她也没办法得到幸福吧?”
“那已经不是单独的一个人了,所有人的怨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着实非常可怜……”黛比说道。
“哪我们应该哪她怎么办呢?”雅丽蒂亚垂下眼睛:“其实复苏者一开始也很可怜的,但他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不希望更多的人变得像他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没有见过她……”黛比耸耸肩:“希望我们能够多多传播复活者的信仰,来消弭她的怨恨吧。”她说,“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杀死艾德的人。”
“嗯。”雅丽蒂亚点了点头
她感觉自己距离太阳又近了一步。
8131字
虽然讲故事的人换成了路路,但分还是算Althea的吧,很想快点拥有一个满级的牧师啊(捧大脸
我竟然把雪精灵的名字想出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没那么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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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短命的人类,也会用漫长来形容自己的一生。猫妖精路易莎(以下简称路路)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活了多长时间,但她的年龄肯定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目前仍然存活的人类,甚至有可能比世界上最长寿的精灵都还要长寿,那么她活在库瑞比克的时间应该已经很久很久了吧。
“我可以说:即便女神告诉我,现在该是我前往生命循环的下个阶段的时候了,我也不会有半分遗憾。“当路路问巴塞隆纳夫人年老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她这么回答说:”“作为冒险者,我曾经去过很多地方,尝试过很多新鲜事物,我想我的见识比起其他的人类冒险者都不回差,我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她笑了起来:“何况我还在年轻时就嫁给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还有了好几个可爱的孩子,作为女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
“每个女人都希望能嫁给一个英俊的男人吗?”路路好奇地问。
“梦想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巴塞隆纳夫人说。
“那你的丈夫到底有多帅呢?”路路踮起脚尖,想要使自己的眼睛和巴塞隆纳夫人平齐。
巴塞隆纳夫人察觉到路路的意图之后,勉强着半蹲下身:“你到菲薇艾诺来,不就知道了?”
“进城要走很久呢,我才不要。”路路赶忙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扶着巴塞隆纳夫人坐下:“告诉我嘛。”
“我第一次见到阿尔芒的时候,他正半躺在藤椅上假寐,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就像会发光一样。”巴塞隆纳夫人谈及自己的丈夫时,仍然像年轻女孩谈及爱慕的男孩时一样,由于太过害羞而涨红了脸,“虽然他不是金发,身材又十分瘦弱,但是用月季的话来说的话,那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目击到了珂旭的人类化身。”
“月季不是精灵嘛?”路路惊讶极了。
“精灵也可以觉得珂旭是最帅的!”巴塞隆纳夫人说话的语气足足年轻了五十年,把对瑞图宁之外的神祇完全不感兴趣的路路吓了一跳。
但更为可怕的是,在认识了巴塞隆纳夫人口中的月季,也就是后来的雅丽蒂亚之后,甚至连路路也觉得珂旭是最帅的了,难怪巴塞隆纳夫人会说:无论如何都得在月季正式成为珂宁的牧师之前把她争取过来。
突然——
有一双冰凉的手从后把路路连同她怀里的姜黄色大猫抱了起来:“师傅,我们是时候要出发了,快点和你的新朋友说再见吧。”
“我们真的不能带猫咪一起去吗?”路路眨巴眨巴她那双绿色的树瞳,可怜兮兮地问。
“我并不反对你带上它。”雅丽蒂亚温柔地说:“但你说你并不打算为它提供食物和干净的水,只打算把你温暖的怀抱暂时借给它作为它的猫窝,但我们将要前往的是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你确定猫咪能靠自己的能力活下来吗?”
“瓦拉说她会保护我们。”路路眼神飘向了身穿盔甲的雪精灵牧师,寻求同盟的支援。
“是的。”雪精灵坚定地作出了保证。
“但是瓦列莉亚女士,对你来说,我们未必是最适合你的冒险伙伴。”雅丽蒂亚的语气依旧温柔得就像拂面的春风:“相信你也认同这样一个事实:瑞图宁和沃玛兹的关系是完全平等的,但是外面的人并不一定会持有这样的认知。人们常说:‘人有见识就不轻易发怒,宽恕人的过失是自己的荣耀。’,他們并未完全理解女神的教义,在面对风雪之王的信徒时可能会抱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对待。”
“我们可以……”瓦列莉亚红着脸手足无措地开了口:“我们可以教育他們.”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你可以找其它的宽恕者牧师协助你。”
“那你……”瓦列莉亚一紧张,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雅丽蒂亚完全无法理解的雪精灵方言。
“我暂时并没有相关的计划。”雅丽蒂亚叹了口气:“何况我将要前往的是个充斥着复苏者信徒的地方,我并不认为他們有足够的思想觉悟明白女神教义中那么深刻的部分。”
瓦列莉亚舔了舔嘴唇:“那边有光之子的信徒……”
味等瓦列莉亚找到下一个单词,雅丽蒂亚已经无礼地打断了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向珂旭的信徒传教的计划?”
路路觉得自己在给瓦列莉亚提供“帮助”的时候,似乎遗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虽然雅丽蒂亚声称自己已经明白了沃玛兹的重要性,并且决定减少对他的厌恶,但这不代表她会在得知他的信徒要夺取(除了瑞图宁和珂宁之外)她最喜爱的一位神祇的田鼠、野鸡、鸭子和兔子时能够无动于衷——路路的思维开始发散起来了,如果珂旭的信徒是他的食物,那路路和雅丽蒂亚应该也是瑞图宁的食物吧,那她們会时什么呢?
路路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是猫饼——据说某些邪恶者会利用猫妖精和真正的猫身上的肉,制作一种名为“猫饼”的食物——瑞图宁女神应该不会吃那么可怕的东西吧?至于雅丽蒂亚——她应该是蘑菇吧,这种神奇的食物,可以在缺乏肉类的时候,搭配玉米,烹饪出非常美味的浓汤……
路路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雅丽蒂亚将路路放到了地上,摸了摸她的头顶:“师傅,你可以和猫咪多玩一会,我去看看森芙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再见了,大猫。”路路依依不舍地用脸颊蹭了蹭猫咪的脑袋,猫咪也“喵呜——”一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舍。
雅丽蒂亚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女人,即便只是要到村子附近的森林走上一会,也会先问过路路肚子饿不饿,在喂饱了她最敬爱的师傅之后才会离开家门。
不过这次显然有人惹怒了这个温柔的女人,使她变成了稍微没那么体贴入微的哪个她——这个雅丽蒂亚只是随意塞了一块面包到她可能已经没那么尊敬的师父手里,然后就像对待一件不怎么重要的行李一样,不顾当事猫妖精的反对就将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拿起她們的行李,叫上新伙伴森芙,直接通过“门”离开了暗月城。
如果有人认为,路路会就这样忍气吞声等待徒弟消气的话,那这个人不是太蠢就是泰国不了解猫妖精这种生物。传送的白光刚刚消失,路路就开始大声嚷嚷了起来:“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有人要把猫妖精饿死啦!”,振民们听见声音都忍不住看了过来,察觉到他人的视线,路路就喊得更起劲了。
“师傅,你真的很饿吗?”雅丽蒂亚问。
“饿死啦!饿死啦!我要吃小鱼干!”路路从雅丽蒂亚的背上跳到了地面,在她的脚边团团转:“瓦拉一定不会让我饿肚子的!”
“你事怎么知道的呢?”雅丽蒂亚拔腿就走,仿佛没有注意到脚边的猫妖精:“我认识了她块一年了,都不知道她是个那么体贴的人。”
“你都不懂得找重点!”路路用力握住了雅丽蒂亚的手:“我说我好饿!”
“我在找瑞图宁神殿,我想女神的牧师很乐意接待我们。”雅丽蒂亚终于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
三人在小镇里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看见春之女的神殿。路路垂头丧气地坐倒在地,满脸不乐意地道:“我们就不能找个旅店或者酒馆吃点东西吗?我们又不是没钱,我们都饿死了还怎么给女神传教……”
“那就这么决定吧。”雅丽蒂亚说。
路路本来以为雅丽蒂亚会把自己抱起来,但她并没有这样做,甚至在路路主动过去让她抱的时候,她都选择了视而不见。于是快要累成狗妖精的路路,就转移目标缠上了她們的新伙伴。
“森芙——!”
森芙最初也像这个小队的精灵牧师队长一样,对猫妖精的要求视而不见,但在猫妖精不管不顾地往她的身上爬时,她还是抱起了她.
森芙应该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吧——路路心想。
三人一起走进旅馆。
雅丽蒂亚看见两名漂亮的女性冒险者之后,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般,路路觉得她甚至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走到了她们的面前,温柔地问:“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两位女性警惕地看了雅丽蒂亚及其同伴一眼,为首的卷宗学者点了点头:“请坐。”
路路本来以为,在她们坐下来之后,雅丽蒂亚至少会为她自己、路路和森芙每人点一份晚餐,或者那两位和雅丽蒂亚交换情报的冒险者会出于好心而给快要饿扁的猫妖精一些蜂蜜果仁——然而这三个人都沉浸在对话当中不能自拔,根本没有想起来要为自己或者其他人的舌头和胃做些什么,真的是太过分了!
路路正要擅自点餐的时候,一个容貌只有百分之五个珂旭英俊的中年男人向她们走了过来,他身上仍然残留着土豆炖牛肉的气味。路路舔了舔嘴唇,摸着肚子问:“你是打算卖东西给我们吃吗?”
百分之五先生困惑地看了路路一眼,对几人中看起来比较像领头人的雅丽蒂亚说:我听说这里有瑞图宁的牧师准备前往亚蓝崖领……”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呢?”
虽然森芙并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告诉路路:她也很不待见这个无法带来美食的男人。路路用尾巴尖挠了挠森芙,告诉她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她目前的心情。
“是这样的,我是商队‘半色宝石’的负责人。“百分之五先生说:”我们商队接下来准备前往亚蓝崖领,因为最近这条路线上的迷雾小径有些不稳定,所以我们希望能请复活者的牧师随行。”
“原来如此。”雅丽蒂亚点头表示理解:“人多一点的确是比较安全……”
人们常说:“接受别人的食物,解决别人的问题——既然百分之五先生提出了请求,他总该知道规矩吧。不过雅丽蒂亚说:在远离菲薇艾诺的地方,住着一些尚未开化的野蛮人,万一这个人正好就是雅丽蒂亚说的那种人呢?在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之后,路路决定得提醒一下他,于是便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你们提供好吃的吗?”
森芙敷衍着安抚了路路一下,然后刻薄地发问:“……不会有人拖后腿吧?”
“我们是个伤队,大部分都只是一些并没有战斗能力的平民,所以才要请求牧师小姐的帮助啊!”百分之五先生谦卑地说:“我们可以为牧师小姐提供一路的食宿。”
一直沉默不语的森芙忽然问雅丽蒂亚:“……那需要我离开队伍吗?”
“难道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旅行了吗?”雅丽蒂亚悲伤地问,路路觉得雅丽蒂亚眼中所看见的并不是才第一天认识的森芙,而是那个已经永远离开了她的昔日同伴:“如果商队不欢迎我的同伴,那我只好说一声抱歉了。”
路路跳到桌子上,生气地指着百分之五先生道:“森芙有什么不好的吗?你们为什么要赶走她?”
“这……”百分之五先生犹豫了一下,“我们是希望这位瑞图宁牧师能够随行……”
“你是没有把我算进去吗?”路路后知后觉地问:“太过分了!我可是雅丽蒂亚的师傅!”
“那真是失礼了……”百分之五先生立刻郑重地向路路道歉,为表诚意甚至还从口袋当中取出了一些猫薄荷,路路在他的猫薄荷攻势下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他继续道:“这样吧,希望您的同伴也能作为佣兵保护商队安全,这样如何?”
“那就没有问题了。”雅丽蒂亚说,看向森芙:“那大家的安全,就要拜托你了。”
“我会尽我所能。”森芙淡淡地说了一句
百分之五先生先招待雅丽蒂亚一行人吃了一顿饭,载安排她们在旅馆住下,商讨好了汇合的时间之后就回去准备了。
森芙一个人坐在角落保养她的斧子,路路回到雅丽蒂亚身边,一起向吟游诗人打听一些关于她們此行的目的地的消息。
“你们已经知道亚蓝崖领是金杰王国的首都,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它会被称为玫瑰之庭吗?”人类诗人拨弄着琴弦,微笑着看向高等精灵和猫妖精。
“那是因为那边的玫瑰蛋糕特别好吃!”猫妖精举手回答。
吟游诗人看向了雅丽蒂亚。
“那是因为那边出产美丽的玫瑰吗?”雅丽蒂亚问。
“雅丽蒂亚女士说的没错。”吟游诗人微微欠身:“亚蓝崖领是个能够出产蓝玫瑰的地方,我猜想倘若您到了那儿,应该会有不少花农会赠送他們精心栽培的蓝玫瑰给您,希望您能把它插在耳朵旁边——娇美的鲜花加上您……“
雅丽蒂亚显然并未在意吟游诗人接下来所说的溢美之词,路路甚至不需要加以询问,已经能够推测出此时正占据着她整个头脑的想法——瑞图宁女神会喜欢蓝玫瑰吗?至于路路自己,虽然同样身为牧师,但她想的却是口腹之欲的那点事。
哪位吟游诗人不断绞尽脑汁寻找话题与雅丽蒂亚交谈,雅丽蒂亚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不过她的心思很明显不在这段对话当中。
包括之前的阿尔芒 巴塞隆纳法师,及后的悲荒遗孤兰蒂尼亚——雅丽蒂亚对人类似乎总是带有一份特别的偏爱,但是这位诗人很显然不在她的喜好范围之内(路路甚至感到,连瓦拉这个精灵中的异端都要比面前这人更能讨雅丽蒂亚的欢心。当吟游诗人询问她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月下漫步时,雅丽蒂亚以明天需要一早起来与商队回合为由婉拒这个浪漫的邀请,也就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了。
“多谢你的情报,拜拜咯。”路路对满脸失望的吟游诗人挥挥手,拿起桌上的蜂蜜花生,蹦蹦跳跳地追上了雅丽蒂亚,一起回到她們的房间。
虽然那个吟游诗人不是雅丽蒂亚喜欢的那一型,不过她用来拒绝他的理由也并非谎言。
翌日一大早,小队三人解决了旅店提供的早餐之后,在门外与百分之五先生的商队回合。这个商队规模不大,伤人和受聘于他們的护卫,另外再加上一些普通人,总共也只有十几个人。路路跑向了那两三车货物,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未等她有什么发现,就被徒弟抱了起来。
“我会付钱的!”命地挣扎了起来:“雅丽蒂亚·白鼬,你还记得我事你的师傅吗?”
“师傅,你的钱呢?”雅丽蒂亚问。
“在你那。”路路说得理直气壮。
“那是瑞图宁教会的钱。”雅丽蒂亚沉静地说。
一男一女两名人类忽然看向了雅丽蒂亚和路路,他們都不约而同地穿着瑞图宁牧师的法袍。雅丽蒂亚抱着路路走向了那名女性,她看起来十分爽利,比起她那位不断重复诵念着祈祷词的同伴看起来应该更好相处一些。
“哎呀,没见过你们,以前不在这一带旅行吧?”那位女性问道。
“我和师傅都是从菲薇艾诺来的。”雅丽蒂亚回答说。
“菲薇艾诺?那个传说中‘门’的另一侧?”人类女性满脸吃惊,“瑞图宁保佑,你们走得可真远。”
路路玩着雅丽蒂亚的头发,笑着说:门真的挺神奇的,有空你们也试试吧。”
雅丽蒂亚一面努力将自己柔软的秀发从猫妖精手中解救出来,一面对面前的人类女性展现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温和微笑,点了点头:“为了让更多人认识到瑞图宁,这都是值得的。”
“的确是这样,在亚蓝崖领,还有很多我们能做的事。”人类女性说。
“比如说?”雅丽蒂亚问:。
“亚蓝崖领虽有女神的神殿,却并不兴盛,我一直随商队在这一带行动,也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接受女神的福祉。”
“辛苦你了。”雅丽蒂亚说:“不知道那边的主要信仰是哪几位神祇呢?我第一次听说维莱德堡竟然有人敬奉复苏者时,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维莱德堡的状况着实令人伤心。”人类女性赞同地用力点头:“这里的居民比起信仰,更希望神明能够对他们的生活有所帮助。”,她说:“所以也有不少商队会请牧师随行,我之前也一直跟着一个商会的商队,不过他们最近破产了。”
“那真是太让人遗憾了。”雅丽蒂亚说:“我认为信仰应该出于对神明的敬重和喜爱,其他的东西都只是附带的。”
两人一直就着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路路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打开了自己的小背包,取出了毛线球,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森芙:“你觉得无聊吗?我们一起来玩吧!”
“哎呀,聊了这么久,我好像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真的是太失礼了。”人类女性说:“我叫黛比·霍华德,那边那个人叫艾德·亚温。“
雅丽蒂亚和黛比握了握手,黛比凑近雅丽蒂亚的耳边低语:“我之前见过他几次,感觉他 這個人有点阴沉。”
雅丽蒂亚对黛比说:“别担心,我想他可能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
“有可能。”
“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睡觉了!”路路哼了一声,抱起了用一条吞拿鱼从旅店后巷拐来的金色大猫,跑出了和雅丽蒂亚合住的帐篷,整个人连同怀里的猫一起趴到了在外面守夜的森芙背上。
被押到的猫咪不满地“喵喵”抗议着,还伸出爪子挠了路路一下,不过因为衣服的质料还不错,所以猫妖精并没有受伤。
“怎么了?”森芙问。
路路感觉森芙的脊背有点僵硬,于是就用脸去蹭了蹭她:“和雅丽蒂亚吵架啦!她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哦,那就来这边休息吧?”森芙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冷淡,但她的肢体语言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好啊!”路路抱歉地抚摸着猫咪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森芙的一举一动,见森芙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有趣的变化,路路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她调整了一下怀里猫咪的位置,让自己和猫咪都可以趴得舒服一些,然后问:“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和雅丽蒂亚吵架嘛?”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森芙道。
全“世界都知道面对不死生物,有个沃玛兹牧师事情会简单好多。”路路气鼓鼓地说:“我们本来也会有一个的,森芙也不回太辛苦,但是雅丽蒂亚死活不同意。”
“传闻中雪精灵都是一些性格孤僻的家伙,但瓦拉并不是这样。”路路低声说:“她对别人狠友好,会主动协助救援,也一直狠努力想要融入大家,还会想办法给我买各种各样好吃的。”
路路把猫咪整个塞到森芙怀里,伸开双臂抱住了她,再次用脸蹭了蹭她表示友好:“我看得出瓦拉很喜欢雅丽蒂亚,就像狗妖精一样用力摇着尾巴围着她转,想尽办法帮助她振作精神,怕她寂寞还在孤儿当中挑了个长得漂亮,性格又十分乖巧的女孩,用来当她的助手和伙伴……”
森芙把猫咪丢到地上,猫咪半直立起来,一面喵喵叫,一面用肉垫拍打着她的手臂。即便不是猫妖精或者能够与动物沟通的德鲁伊,单纯透过它的行为进行合理的猜测,也能轻易得出一个结论:它有四成的可能是在骂人,有三成的可能是在抗议森芙的无礼,剩下的三成可能性侧视两者皆有。
“我很感谢瓦列莉亚女士给予的善意,无论她来自哪一个种族,有什么样的宗教信仰,她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雅丽蒂亚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姿态优雅地走到了路路的面前:“如果我们这次是来游玩的话,我会很乐意和瓦列莉亚女士同行,但这次我们是为了传播瑞图宁女神的福音。如果有其他神祇的侍奉者参与了进来,情况就会变得有点复杂。”
路路几乎下意识地要让雅丽蒂亚把自己抱起来,察觉到自己的不争气之后,就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森芙的脖子:“瓦拉都说没关系了,你介意什么?”
“虽然我知道很多有关珂旭的传说,如果脱下了这身圣袍,而又可以不考虑我个人的体力和身体情况的话,我可以抱着琴不眠不休地唱上七天七夜,并且歌词完全没有重复的。”雅丽蒂亚沉静地说:“但是我目前已复活者牧师的身份站在这里,再做这样的事情就不太合适了。”
“巴塞隆纳夫人很担心你。”路路说:“我在森林里发现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说的精灵是你,但后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本来属于她的圣徽,所以我就猜出来了。”
雅丽蒂亚的表情显得有点悲伤,然后她忽然笑了起来:“你说她担心我?”
“你除了她和她的丈夫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朋友了。”路路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她一直很担心,万一在他們死了之后,你一直没有找到能够取代他們的朋友怎么办,能够敞开胸怀聊天的同龄人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雅丽蒂亚走进了帐篷,把路路的浅黄色毯子取了出来,盖到了似乎还在闹脾气的猫妖精身上,。
然后她挺起脊背,独自返回帐篷休息去了。
路路和商队众人一起,穿梭在时有时无的迷雾当中。
途中曾经有不死生物随着浓雾而来,但由于数量不多,黛比和艾德几乎只是随意地挥舞一下手中的武器,就已经解决了它们,使原本还觉得不死生物很恐怖的路路产生了一种——复苏者的爪牙都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弱鸡——的错觉。
三天后,商队来到了第一个落脚点。这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村民的数量甚至比路路成长的那个猫妖精村都还要小,她只是随便地转了一圈就对它失去了全部的兴趣。
路路坐在地上,拔了一根长长的草,用来挠森芙的脚后跟,自己一个人傻乐了起来。商人们跟村民闲聊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不断传入她的耳中,她打了个呵欠,忽然想要吃东西了。
一个手持拐杖的老人家从人群中向他們走来,询问道:“几位事宽恕者的牧师吗?”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
森芙默默地退后了几步,露露马上抱着猫站在了森芙原来的那个位置上。
“老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春之女神的牧师。”老人热泪盈眶地对眾人说道。
“你也是女神的信徒吗?”雅丽蒂亚问
“是的、是的……”他说,“大概五年前,曾经有一位女神的牧师来到过村子传教。”
,老人叹了一口气:“不过可惜的是,他来到这里时就已经身受重伤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手捂圣徽:“那真的是太遗憾了。”,她 从行囊中取出了宽恕者教会的经典,温柔地问:“今天晚上可以请你把其他的信徒集合起来吗?包括我在内,总共有四位女神的侍奉者,我想我们可以组织一个信徒之间的聚会。”
“当然、当然,不过在那之前,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老人期盼地一一注视着雅丽蒂亚、黛比、艾德和路路,之后他也以热切的目光看着森芙
“……哦,请说吧?”
森芙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说()
“是这样的,我之前提到的那位牧师,之后被葬在村子北边的墓地里,我希望能去祭拜他。”老人说道:“不过……大概两个月前,那个地方的雾就渐渐浓了起来,对于我这样一个老人来说,独自去那里未免太过危险……”
“那不如就由我们陪你一起去吧。”雅丽蒂亚说:“我也希望能为这位死去的同袍致意。”
雅丽蒂亚看向了其他人,牧师们都无一例外地表示了同意,最后连森芙也都没什么表情地回答说:“我没有意见。”
众人离开村子没多久,路路就发现周围的雾渐渐浓了起来,一阵非自然的寒意淹没了她,四周似乎有各种各样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墓地应该就在前面……”老人说,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一阵咔哒咔哒声所打断。
“注意!”雅丽蒂亚低声提醒。
众人都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雅丽蒂亚拿出了攻战,想必是不想和不死生物们靠得太近,路路也依样画葫芦地拿出了自己的远程武器,不断祈祷那些恐怖的东西能够距离自己越远越好。
黛比看着雅丽蒂亚和璐璐手中的弓箭,说道:“换掉,箭对这种家伙不奏效。”
“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那些东西呢?”雅丽蒂亚显然还在状况外。
“你没有剑吗?当然,有像这样的东西最好。”黛比挥了挥手上的钉头锤,“听声音应该是骷髅之类的,我们还没有太深入雾区,应该没问题。”
雅丽蒂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把弓箭收了起来。
路路刚把短剑握在掌中,一些零星的骷髅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生者的气息吸引着它们,它们活动着不甚灵活的手脚,“咔哒——咔哒——”地向众人走来。
黛比建议道:“边打边走吧,它们……看样子也是从北边来的,我有不详的预感。”
“我们不应该拒绝她的。”路路看见森芙手里拿着的斧头,一脸不高兴地抱怨道。
“如果你真的很希望能与瓦列莉亚女士一起旅行,可以给她写信。”雅丽蒂亚沉静地说:“现在月见草已经成为了她的联络人,你把信寄到珂宁神殿,她下次前往菲薇艾诺时就会看到。”
“那你会一起去吗?”路路问。
“我也不知道。”雅丽蒂亚优雅地消灭了一个骷髅之后,才郑重地说:“有关于冬雪追随者的题外话就在这里结束吧,被秽土奴役的可怜人更值得我们的关注。”
在他們一行人看到那些骷髅时,墓地的大门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这是亵渎!”黛比愤怒地说
那个男牧师也很愤怒:“我们要把他的灵魂从墓主手下解放出来!”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露出了快要晕过去的表情,只有那些像路路一样了解她品性的人才知道:她只有在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显得特别的楚楚可怜——这时候她需要的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在那些骷髅当中,有一个穿着瑞图宁祭司长袍的身影,周围的不死生物似乎都以它为首。它之所以能够得到复苏者的“特别照顾”,恐怕跟他生前的身份不无关系——这是秽土对春之女神的又一次挑衅!
使用钉头槌和斧头的那三人自不必说,甚至连听到恐怖故事都会瑟瑟发抖的猫妖精也因为强烈的愤怒而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至于柔弱的雅丽蒂亚,她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站在老者身边扮演保护者的角色,偶尔收拾一下那些前来冒犯她的不死者们,同时找准机会为同伴们治疗伤势。
在众人的同心合力下,哪位非自愿地脱离了生命循环的牧师,终于重新得到了安宁。
备注:
“人有见识就不轻易发怒,宽恕人的过失就是自己的荣耀。”出自于《圣 箴言》十九章十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