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0552字 </p><p>分算Althea的 </p><p> </p><p>以下剧情存在一定危险性，请勿在没有专业人士陪同下进行模仿！ </p><p> </p><p>欢迎收看《畅游迷离》！ </p><p> </p><p>在这一集，一个来自隐世种族的小姐姐会亲自示范：如何在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完美地创造出尬聊的效果。比直男更加直男！相信肯定能使你大开眼界！ </p><p> </p><p>而且——我们还会带你感受一下瑞图宁的慈爱！ </p><p> </p><p>****** </p><p> </p><p>十一月的一个晚上 </p><p> </p><p>有不少身在维莱德堡的人都来到了这家旅店，他們当中不只有那些孜孜不倦地探寻小道消息和八卦传闻的吟游诗人，还有一些从他們那儿得到消息的冒险者，以及一些爱凑热闹的振民。 </p><p> </p><p>“听说这里来了个雪精灵，是真的吗？” </p><p> </p><p>“玛丽娜没多久之前才为她送过红茶呢。” </p><p> </p><p>“她真的有传闻中那么美吗？” </p><p> </p><p>“就像冰之王女一样……” </p><p> </p><p>“珂旭在上，你别乱说话啊！她可是瑞图宁牧师的同伴，听到这种评价肯定会拿斧头将你剁成肉泥的。” </p><p> </p><p>“第一次大冰期距离现在都多久了？” </p><p> </p><p>“你要知道，怨恨之女没多久之前才给了那个瑞图宁牧师不少苦头吃呢。” </p><p> </p><p>“我之前去神殿的时候刚好听说了。” </p><p> </p><p>“怨恨之女怎么啦？” </p><p> </p><p>“你帮我付酒钱，我就告诉你。” </p><p> </p><p>“好吧，谁让我晚到了几天。” </p><p> </p><p>“那天我就像往常一样带着妻子和女儿到珂旭神殿做礼拜，告诉他我仍然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请他在浓雾蔓延到这里来的时候，一定要保住我们一家的命……”杂货店老板神秘地说：“忽然之间，有人推开了神殿的大门，我以为是同样来做礼拜的人，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我发现马尔斯牧师似乎有点走神，所以才好奇看了一眼。” </p><p> </p><p>那个好奇心重又不差钱的商人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吗？” </p><p> </p><p>“有个穿着水色法袍的女精灵站在门边，她长的可真漂亮啊！她一哭起来，接待她的那个年轻牧师立刻就慌了神。”杂货店老板慢慢地喝了口烈酒，吊足了众人的好奇心之后，才继续道：“她似乎也不避讳我们，就直接用公开宣讲瑞图宁教义时的音量讲述起了自己的遭遇……” </p><p> </p><p>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旅店的大门，店外的风雪带走了店内人们的交谈声——那个一直被众人谈论着的雪精灵回来了。她用手势示意身后的人先进到店里，然后自己才跟了进来。她的同伴全身上下都覆盖在宽大而厚实的白色斗篷底下，但这似乎并不是因为寒冷，即使进到暖烘烘的餐厅里，他也并没有脱下斗篷的打算。 </p><p> </p><p>雪精灵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了一个足够暖和，又能让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p><p>雪精灵的同伴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谢谢您，瓦列莉亚女士。” </p><p> </p><p>那个在珂旭神殿拼命抹眼泪的高等精灵再次浮现在杂货店老板的脑海之中，当时的她显得既无助又可怜，如果他再年轻十几年的话，恐怕会拍着胸口答应她提出的任何请求。不过自从他的膝盖中了一箭，一切的热血都已经变成了调味料和打火石。杂货店老板叹了口气，对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女招待招了招手。 </p><p> </p><p>女招待从柜台里取出了一个酒瓶，放到了杂货店老板的桌上。 </p><p> </p><p>杂货店老板把酒杯斟满，再次看向精灵女牧师的时候，她纤细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琴。她对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演奏了起来。杂货店老板本来以为她要讲述的是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结果她却唱起了一首情歌，杂货店老板兴趣索然地喝了口酒，继续跟旁边的商人讲述起那天的事。 </p><p> </p><p>“她”寸步不离地陪伴在大地女神身边，说说那些新长出来的树苗，又说说那些刚出生的小马驹。当“她”终于沉默下来的时候，大地女神忽然对“她”说：“今天东风并不在这里。”，“她”瞬间羞红了脸。 </p><p> </p><p>漫长的严冬迟迟不肯离去，珂旭引领他坚韧而勇武的骑士，清除肆虐在库瑞比克的逾矩者。他的态度冷静，下达的每一条指令都清晰而明确，做出的每一个行动都果决而有效率——就像之前的劫难从未对他做成过任何影响。 </p><p> </p><p>偶尔，他会想起一切还没发生之前的那个世界，初春的嫩芽会从泥土中探出脑袋，深情而专注地看向太阳，然后它会一直向着天空的方向生长——生长——生长，直至达到极限方才停歇。 </p><p> </p><p>比起珂旭强大的内心，这个世界的平衡要脆弱得多。在严酷的北风肆虐过后，春天一直没有到来，就算春天回来了，春之女神也…… </p><p> </p><p>艺术之神为此大哭了一场。珂旭并不具备弟弟那样纤细而敏感的心灵，他永远无法体会那种几乎足矣感染任何人的悲伤——生存之后就是死亡，这是他制定的规则，即便是神祇，也不可能脱离这样的过程。 </p><p> </p><p>人们需要一个仪式，悼念曾经的春之女神。珂旭就像对待珍宝一样，捧起了“她”最后遗留在世间的一只手臂。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另外一位神祇继承“她”的权能，成为新的春神，然后人们就会开始遗忘“她”的名字，忽视她留下的印记……没有人舍得那位温柔而多情的女神，然而她既然已经离开，他們这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就要切法适应这个缺少了“她”的世界。 </p><p> </p><p>人们为了生存，必须变得善忘。 </p><p> </p><p>不过他足够坚强，他永远都会记住“她”，他也会让他的信者将有关“她”的一切完整地记录下来——这样一来，除非他死，“她”都不会真正消失。 </p><p> </p><p>有不少女人和部分感情较为丰富的男人都眼泛泪光，甚至已经有人拿出手绢抹起了眼泪。虽然穿着白斗篷的吟游诗人并没有直接说出是谁残忍地用死亡分开这对互相暗恋的男女，但他們都听说过第一次大冰期的历史，人们纷纷用责备的目光怒视着雪精灵身上佩戴着的雾凇圣徽（但是考虑到双方在武力方面的差距，这些人倒是不敢对冬雪牧师出言不逊）。 </p><p> </p><p>吟游诗人停顿了一会，等到铜币落入钱袋的清脆声响告一段落，这才重新弹奏起来。 </p><p> </p><p>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做玛丽娜的女招待被吟游诗人斗篷的下摆绊了一夏，她一时间失去了平衡，一整盘热腾腾的土豆炖牛肉“哇啦啦——”地淋在了诗人洁白无瑕的衣服上。 </p><p> </p><p>“对不起。”玛丽娜用低得像虫鸣一样的音量说。 </p><p> </p><p>“雅丽蒂亚，您没有受伤吧？”雪精灵单手把同伴的斗篷扯了下来，珂宁造物美丽的容貌以及她那一身水色的法袍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瑞图宁保佑，她本人和她的衣服都没有沾染上一丁点的脏污，只是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一些惊吓，不过那更有可能是突然失去了遮盖容貌的斗篷而造成的。 </p><p> </p><p>雅丽蒂亚瞪大了那双令人联想到初春森林的绿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法袍，又看了看雪精灵手里抓着的那件已经不能穿着的斗篷，虚弱地说：“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这位心地善良的牧师注意到困逼得快要掉下泪来的女招待，轻柔地握住了她正要去捡拾餐盘碎片的手：“你们这里没有扫帚吗？女孩子要好好爱护自己，万一被锋利的碎片割伤了手，大家都会很心疼的。” </p><p> </p><p>玛丽娜看着雅丽蒂亚纤细优雅的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直到旅店老板拿着扫帚、铲子、抹布和水桶跑了过来，她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不打紧，我的手那么粗糙，受伤了也看不出来的。” </p><p> </p><p>没有人在意玛丽娜到底还说了什么，一个梳着双马尾的蓝发女童挣脱开了父亲的怀抱，来到了精灵女牧师的身前：“你还会讲完那个故事吗？” </p><p> </p><p>“我想你可能已经知道结局了。”雅丽蒂亚展示了一下佩戴在胸前的春芽圣徽，看着女童哪一头发尾有多处分叉的蓝色头发，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根本不敢佩戴着春芽圣徽，坐在侍奉风雪之王的牧师身边，为诸位演唱这样的一首曲子。” </p><p> </p><p>“女神知道珂旭也喜欢她吗？”女童自动自觉地坐在女牧师的膝上，抬头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她：“我想知道珂旭最后有没有跟瑞图宁在一起。” </p><p> </p><p>女童的父亲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女童的脑袋，将好几个铜币放进了兼职吟游诗人的钱袋里。 </p><p> </p><p>雅丽蒂亚点了点头：“孩子，你有个狠疼爱你的家人，要好好珍惜。” </p><p> </p><p>女童的父亲腼腆地笑了笑，将女儿抱了起来：“你待在姐姐怀抱里的话，姐姐就没办法唱完这首歌了。” </p><p> </p><p>雅丽蒂亚为这对父女唱了起来。 </p><p> </p><p>珂旭在一片反射着阳光的河流旁边找到了“她”，他严肃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像讨论该什么时候让种子发芽一样，说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想法。正如他从不会在言语中吐露对弟弟的关心，在他真情告白时，“她”也无法在他说话时的表情、语气和神态中，捕捉到他口中那份炽烈的感情。 </p><p> </p><p>最后，他摘下了身上的佩剑，递到了“她”的眼前：“春之女神瑞图宁啊，请接受我的忠诚。” </p><p> </p><p>“这把剑还是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幸福染红了“她”的双颊，“她”把佩剑还给了他，然后“她”说：“珂旭，你要知道：我的心早就是你的，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p><p> </p><p>然后，这对恋人终于拥抱在了一起。 </p><p> </p><p>猫妖精躺在厚实的被子上，滚了几圈，将自己卷成了一条毛毛虫。 </p><p> </p><p>瓦列莉亚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块巨大的兽皮，摊开，将自己和雅丽蒂亚一起包裹住了。 </p><p> </p><p>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使得瑞图宁的女牧师整个背部都变得僵硬，她活动了一下被冻得麻木的胳膊：“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然后一个喷嚏毫不温柔地戳破了她的谎言：“看在瑞图宁的份上……” </p><p> </p><p>“看在宽恕者的份上……”瓦列莉亚放肆地把雅丽蒂亚整个人拥入怀中，握住了她那双佩戴着绿皮手套的手：“我不允许您在寒风中冷得发抖。” </p><p> </p><p>“这不公平！”猫妖精探出脑袋，嘟着嘴抗议：“瓦拉都不关心我到底冷不冷。” </p><p> </p><p>雅丽蒂亚将猫妖精抱了起来，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师傅，你感觉暖和一点了吗？” </p><p> </p><p>“果然还是我的小徒弟贴心。”路路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你们继续聊天吧，这里太安静了，我睡不着。” </p><p> </p><p>“雅丽蒂亚。”瓦列莉亚将下巴搁在雅丽蒂亚的肩头上，闭上眼睛，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有一个问题。” </p><p> </p><p>“嗯？” </p><p> </p><p>瓦列莉亚紧张地在脑子里搜索着合适的词语，以及正确的发音方式：“为什么那首曲子的结尾听起来那么忧伤？” </p><p> </p><p>“你是说我昨天晚上在旅店演唱的那首吗？”雅丽蒂亚将猫妖精不安分地伸到外头的肉垫塞回毯子底下，沉静地说：“珂旭和瑞图宁相会的场景，发生在沃玛兹心如死灰之前，换句话说，曲子终结的时间点是在人们送别瑞图宁，而她尚未复活的那个瞬间。” </p><p> </p><p>瓦列莉亚耸了耸肩：“为什么？” </p><p> </p><p>“瑞图宁死而复生，神力到达了巅峰。当珂旭向她是爱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答应他的求爱，而不用担心她的爱情会为他带来危险。”雅丽蒂亚回过头来问：“这事一个大团圆结局，是吗？” </p><p> </p><p>瓦列莉亚点了点头：“当然。” </p><p> </p><p>“如果诗歌的结局真是这样，人们就能松一口气了。”雅丽蒂亚语气中透露出了一种轻蔑：“反正最后两个人都在一起了，之前珂旭所受到的痛楚也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过去也就过去了，根本没什么好在乎的，不是吗？” </p><p> </p><p>“是的。”瓦列莉亚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同伴语气中的不赞同。 </p><p> </p><p>“事情发生之前，他并不知道女神能够复活，对他来说，死了就是永远再也见不到了。”雅丽蒂亚调整了一下猫妖精在自己怀里的位置，等她可以睡得舒服一些：“我相信就算是神祇，在意识到自己将永远失去爱人的时候都会感到难过。瑞图宁教导我们：不要向那些为我们带来悲伤的人复仇，但却并未吩咐我们否定那个受到伤害的自己，我认为每个受伤的人（不论他所受的伤是来源于肉体还是心灵），都应该受到温柔的对待，直到痊愈。” </p><p> </p><p>“所以才要给他一个好结局。”瓦列莉亚理所当然地说。 </p><p> </p><p>“珂旭生来就是建立并维护规则的神祇，他必须成为众生的表率，并且将光明与秩序带回世间，换言之他是世界上最不能行差踏错的人。”雅丽蒂亚满怀着悲悯：“珂旭的理性近乎坚不可摧，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也不代表他不需要关心。我想，他应该也有像珂宁一样温柔而脆弱的一面，在他失去瑞图宁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他的哪份无可奈何呢？” </p><p> </p><p>“不一定。”瓦列莉亚提出了不同看法：“如果我有珂旭这样的遭遇，我会杀了那个违反规则的人，然后带着和恋人共同相处的回忆，努力地生存下去。” </p><p> </p><p>雅丽蒂亚提醒道：“您是冬雪的信徒，瓦列莉亚女士。” </p><p> </p><p>“我时刻记得沃玛兹的教导。”瓦列莉亚斩钉截铁地说。 </p><p> </p><p>“当我察觉到这个世界的人对公义的漠不关心时，我终于能够切身处地体会到沃玛兹决意冰封世界时的心情。”雅丽蒂亚拢了拢身上的兽皮，吸了吸鼻子：“但我始终无法想象自己会伤害温柔美丽的瑞图宁——即使她的存在会导致我的失败，我也下不了手。我在内心扮演的沃玛兹当时就放下了手里的巨斧，跪下来乞求她的宽恕，但是您却告诉我：您会在沃玛兹和兀烈卡卡两败俱伤之时，拿起巨剑给与信仰的神祇迎头痛击，这真是……” </p><p> </p><p>“沃玛兹正是因为看见世界陷入混乱，所以才想要改变它。如果他自己误入歧途，他也会希望有人能阻止他离经叛道的行为。”瓦列莉亚眼神中充满了对神祇的崇敬，但她的交谈对象却因为背对着她，而体会不到这份情感。 </p><p> </p><p>雅丽蒂亚冷淡地说：“但是兀烈卡卡已经成功地阻止了沃玛兹。如果珂旭在这个时候再去做些什么，那不过是以正义为名，发泄他的愤怒和悲伤。” </p><p> </p><p>“在暗月城的时候，我曾经到处寻找过那个人类。”然后，瓦列莉亚说出了那个雅丽蒂亚曾经每天都会谈及的名字。“我要杀了她。但是在我找到她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她的死信。如果她当时还剩下一口气，我一定会告诉她我要杀她的原因，然后再亲手了结她的生命。” </p><p> </p><p>“为什么您会想到她呢？”这次发问的人换成了雅丽蒂亚，她进一步补充道：“我以为如果要阻止悲荒遗孤犯下错误，理应选择距离较近的那个翼族。” </p><p> </p><p>瓦列莉亚脱口而出道：“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p><p> </p><p>“这很难，瓦列莉亚女士。”雅丽蒂亚把手覆盖在瓦列莉亚雪白的手背上：“我是个纤细敏感的高等精灵，我认为任何人都应该喜欢我和瑞图宁，否则就会使我感到受伤。您要将所有不喜欢我，也不愿意接受瑞图宁教义的人都杀死吗？” </p><p> </p><p>“这……”瓦列莉亚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即使雅丽蒂亚允许她用雪精灵方言作答，她也还是说不出来。 </p><p> </p><p>“瓦列莉亚女士，这真的很难，比您想象的还要困难。”雅丽蒂亚沉静地说：“毕竟，您也是无法接受瑞图宁女神教义的人，而且您使我不悦的能力非常强大，我想就算兰蒂尼亚女士拥有根我们一样漫长的生命，甘愿穷尽一生的精力向您学习，在这方面也永远无法追得上您。 </p><p>。” </p><p> </p><p>“我？”瓦列莉亚难以置信地问。 </p><p> </p><p>“我当然不建议您自裁，毕竟从您决心侍奉沃玛兹的那天开始，您就是他的私有财产。”雅丽蒂亚冷漠地说：“所以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胡话了。” </p><p> </p><p>虽然路路闭上了眼睛，放缓了呼吸，但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她用她毛茸茸的猫耳倾听着精灵少女们的交谈，自然没有错过雅丽蒂亚气得忘记了自己是个温柔女牧师的珍贵瞬间。她没有见过其他的雪精灵，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每一个都像瓦拉一样有着黑熊腿那么粗的神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习惯，以及冰层一样顽固不化的性格，就算猫妖精再怎么乐观，也忍不住为这个冒险团队的未来感到一点担忧。 </p><p> </p><p>不过路路的担忧似乎有点为时过早，虽然雅丽蒂亚当晚不怎么愿意搭理瓦拉，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也都在瓦拉的请求下，不厌其烦地为这头来自冰原的笨熊矫正精灵语发音。虽然猫妖精毫无恶意地在心里称呼雪精灵为笨熊，但珂宁的造物实际上并不蠢笨，她的耳朵能够捕捉到雅丽蒂亚发音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也能完美地模仿她的发音，但维持了一百多年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过来的。 </p><p> </p><p>据说在雅迪亚牧师的丈夫年轻时，雅丽蒂亚曾担任过他的精灵语老师，当时她总会从哥哥的书柜里取出珂宁教会的经典，毫不考虑对方与自己在信仰上的分别，吩咐他跟随自己一字一句地朗读那些赞美珂宁的诗篇。 </p><p> </p><p>当瓦拉请求她的帮助时，路路本来以为她也会像对待年轻法师一样对待冬雪牧师，但她却出乎众人预料地收起了手里的经典，主动承担起了寻找共同话题的任务，在不降低趣味的情况下，时不时矫正一下对方在吐字时张开嘴唇的幅度，送气的方式，以及舌头和牙齿的摆放位置，体贴得就像换了个人般，如果露露不是从头到尾听完了两人之前的对话，恐怕真的很难相信她在没多久之前才直白地说过讨厌对方。 </p><p> </p><p>路路动了动耳朵，她似乎听到了一种相当美味的声音，是一种胖嘟嘟的黄色鸟儿的叫声。自从离开了她的王国，进入了冷得像冰原的暗月城之后，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听过这种美味食材的呼唤了。 </p><p> </p><p>雅丽蒂亚宣布道：“我想我们已经进入了红莺领的范围，很快就能到达有人居住的地方了。” </p><p> </p><p>路路兴奋地跳了起来：“暖烘烘的房子、软绵绵的床铺、香喷喷的新衣服还有热腾腾的烤面包。” </p><p> </p><p>“师傅，你要记得，我们的钱必须省着点用。”雅丽蒂亚告诫道：“我们手里的每一分钱，都应该用来为女神服务。” </p><p> </p><p>瓦拉把烤肉递给眼冒绿光的路路：“我请您们。”，换来了猫妖精的一个香吻，以及雅丽蒂亚的一声叹息。 </p><p> </p><p>“瓦列莉亚女士，你也应该把手里的金钱用在彰显沃玛兹的意志上。”雅丽蒂亚劝诫道：“我想世界上有很多比居住在舒适的旅馆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p><p> </p><p>“但是，我们一个月之前才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钱都用来换取舒适的生活了啊！”路路戳了戳森芙的脖子，寻求人类女孩的支持。 </p><p> </p><p>一直保持沉默的森芙点了点头，满足了妖精同伴的愿望。 </p><p> </p><p>“我忏悔。”雅丽蒂亚说完这句话之后，整晚都没有说过一个单词。 </p><p> </p><p>路路从森芙的背上跳了下来，煞有介事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色地爬到了树上，一点点地往鸟儿的方向靠近，然后一下子扑向猎物。 </p><p> </p><p>“成功啦！”她欢呼着举起了手里的猎物，看向慢悠悠地走来的三位同伴：“我再去抓几只，你们谁都不要和我争，今晚我们就吃它们好了。” </p><p> </p><p>她抓到了第二个猎物之后，开始觉得这些还不能吃的小东西有点碍事。她往下一看，发现两位精灵正好都站在树下，她下意识想要把战利品交给徒弟保管，但想了想小姑娘近期暴涨的脾气，还是丢给了面冷心善的瓦拉。 </p><p> </p><p>路路还在树上忙活的时候，雅丽蒂亚和森芙已经捡拾了足够的树枝，生起了取暖的火堆。 </p><p> </p><p>瓦拉用树枝把从路路那儿得来的猎物穿了起来，架在火堆上烤，路路很快就被烤肉的香味引诱到了火堆旁。 </p><p> </p><p>沿着路走了几天之后，眼尖的路路忽然看见了广阔的田野和种在田里的玉米。 </p><p> </p><p>“终于——！”路路冲向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着的舒适生活。 </p><p> </p><p>虽然雅丽蒂亚口口声声说着不能任意挥霍，但猫妖精还是觉得，瑞图宁不会眼看她的幼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鸸无动于衷，她一定会让她們找到一户善良的人家，借住下来，慢慢从旅行的疲惫中恢复！ </p><p> </p><p>毕竟，春之女神瑞图宁一向都非常温柔啊！ </p><p> </p><p>路路从村子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都没看见任何一个农夫伯伯或者农妇婶婶在田里工作。 </p><p> </p><p>“人呢？人呢？”路路跑近了那些房子，爬到窗边，伸头往里面看——她连续找了八栋房子，始终连半个人都没有看见。 </p><p> </p><p>她集中精神倾听起周围的声音，没有人交谈，也没有人走动，仿佛整个村子就只有她們四个活人。 </p><p> </p><p>鸟儿“啾啾啾”地名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八卦着她們这四个不速之客。 </p><p> </p><p>路路爬呀爬呀爬呀爬，缩进了雅丽蒂亚的怀抱里：“这里太可怕了。” </p><p> </p><p>“别担心，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雅丽蒂亚温柔地摸了摸师傅的头：“我们到那个房子看看吧，也许那里面会存在着一些线索。” </p><p> </p><p>雅丽蒂亚所说的房子位于村子的尽头，它的体积比起村庄里的任何一座建筑都要大一些，屋顶上还挂着一面蓝色的三角旗帜。 </p><p> </p><p>不安很快就被好奇心所取代，路路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徒弟所说的房子：“那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p><p> </p><p>小队中最为见多识广的雅丽蒂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都是一无所知，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房子的门前。 </p><p> </p><p>雅丽蒂亚轻轻地推开了门，路路看见房子内部被塞得满满当当，黑压压全都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概整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p><p> </p><p>“谁？”这些人对陌生人的突然来访都显得十分的惊讶，还有人谨慎地让女人孩子和老人都躲到后方。 </p><p> </p><p>“我们是刚好路过这里的冒险者。”雅丽蒂亚温柔地说：“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呢？” </p><p> </p><p>“冒险者？从哪来的？”一个硬朗的中年男人问。 </p><p> </p><p>得不到问题的答案，路路猜想雅丽蒂亚恐怕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出乎意料地——她用上了最温和的语气回答说：“我们是从菲薇艾诺过来的。” </p><p> </p><p>有个半大孩子趁着年长者不注意的时候，冒出头来：“那是哪里？” </p><p> </p><p>正如复活者指的是瑞图宁，复苏者指的是宵银——纵然他們的称号如此相似，也不会有人将温柔美丽的瑞图宁，错当成散发着腐朽臭味的邪神——即使是那些刚诞生不久的年幼妖精，也不会不知道关于菲薇艾诺诞生的历史。但是这些人好似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座宁静而美丽的城市般，雅丽蒂亚会因为惊讶得几乎失态，也没什么好值得惊奇的。 </p><p> </p><p>年轻的高等精灵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是珂宁赐给精灵的城市。” </p><p> </p><p>“才不知道有那种城市！”一个中年妇女踢了身旁的男人一脚，让他把注意力从三位美丽的来访者身上挪开，语气强硬地说：“并且还在默祷的时候来打扰，你们到底是谁？！” </p><p> </p><p>雅丽蒂亚打量了一下这座房子，但却并未找到属于任何一位神祇的标志与象征，她狐疑地问：“默祷？” </p><p> </p><p>可惜，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这位美丽的年轻女性解惑。 </p><p> </p><p>雅丽蒂亚放下了露露，拿出了七弦琴，演奏出了第一个音符。 </p><p> </p><p>：“她准备施放妖术！”有人大喊了起来。 </p><p> </p><p>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雅丽蒂亚手里的琴，她看向身旁的瓦拉，又很快收回视线。路路猜想她想要寻找的，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类女性。路路觉得雅丽蒂亚可能抱着一种不太正确的想法，既然严冬之父和悲荒之神，两者都是大冰期的元凶，他們两人的牧师应该都能起到类似的作用。 </p><p> </p><p>雅丽蒂亚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雪精灵，，路路再次在心里给徒弟的这个眼神作了注解：现在这个非常不乐观的局面，就交给您了，瓦列莉亚女士。 </p><p> </p><p>“……”瓦拉眼神专注地回看着雅丽蒂亚，似乎并未掌握到透过眼神交谈的技能。 </p><p> </p><p>“请冷静一下，我们都是为了传播瑞图宁女神的福音，而到处旅行的传教者。”雅丽蒂亚解释道，仿佛忘记了同伴当中还有一个沃玛兹的牧师。她补充道：“我们并未存有任何邪恶的目的，我们只不过是想让更多人认识到瑞图宁……” </p><p> </p><p>“我们不欢迎传教的。”最开始问她們是谁的中年男人强硬地打断了雅丽蒂亚的发言。 </p><p> </p><p>雅丽蒂亚歪头问：“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p><p> </p><p>“我们不需要。”中年男人回答说。 </p><p> </p><p>“为什么啊？”路路觉得这些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p><p> </p><p>路路的问题似乎激怒了中年男人，他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不需要。” </p><p> </p><p>雅丽蒂亚抱起师傅，手势示意其余两人，随时准备离开：“那我最后再打听一件事。你们曾经听说过瑞图宁牧师离奇死亡的事件吗？” </p><p> </p><p>中年男人想都没想就下意识说道：“没有，不在这里，请你离开。” </p><p> </p><p>雅丽蒂亚关上了门，将小队和房子里头的人隔绝开来。 </p><p> </p><p> </p><p>“这些人为什么完全不想了解瑞图宁呢？”雅丽蒂亚双手捧着下巴，疑惑地说：“我看不见属于任何一位神祇的象征，但是这些人却说他們正在默祷，那么他們默祷的对象是谁？” </p><p> </p><p>雅丽蒂亚用树脂在雪地上写下了某位神祇的名字，又很快划掉。暗月城的大战结束后，路路和雅丽蒂亚曾经前往他的神殿祷告。路路还记得雅丽蒂亚从包里取出了不少糖果、点心还有闪闪发亮的石头——这些小孩子会喜欢的小东西，供奉在了他的祭坛前，目的是祈求他在那个生前害怕鬼魂的人类女性去往生命循环的下个阶段前，能够多多照看她，等她不至于被其他的亡魂吓破胆子。 </p><p> </p><p> </p><p>路路似乎没有见过牧师为他传教，也并未在雅丽蒂亚讲的小故事里听闻过他的名字，他仿佛从来没有进入过雅丽蒂亚的生活（即使巴塞隆纳夫妇离开人世的那个时候也不曾）。路路大概可以猜到她不认识他的原因，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如果被她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位恶作剧之神…… </p><p> </p><p>送给老婆的生日礼物被藏起来了，放在厨房的食材跑到了卧室，无数女子收到某男的情书（这个将要倒霉的可怜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整个菲薇艾诺都在这位惯于使用小男孩化身行走于世间的神祇影响下瑟瑟发抖。 </p><p> </p><p>房子的大门被打开了，人们三三两两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路路听见有男人叮嘱妻子和儿女：“今天那几个怪人可能还在村子附近，最近出门小心点。” </p><p> </p><p>猫妖精撇了撇嘴，低声说：“我才不是怪人呢。” </p><p> </p><p>瓦拉用力揉了揉路路的头顶，把雅丽蒂亚精心为她梳理过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路路哭丧着脸扑进了徒弟的怀里，“嘤嘤嘤”地假哭起来。 </p><p> </p><p>雅丽蒂亚连忙拿出梳子，开始像个称职的饲主般，给猫妖精梳起了头发。 </p><p> </p><p>高等精灵给不高兴的猫妖精梳了两根三股辫，才让她又高兴起来。 </p><p> </p><p>四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待孩童或者年轻女子落单时，再去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年轻的女子怼瑞图宁的牧师一向没什么戒心，小孩子对看起来像同龄人的猫妖精也起不了多大的防范之心，事情解决起来应该非常简单——前提是得她們能够找到理想的目标人物 </p><p> </p><p>可能是男人们的劝告奏效了，四人等了好几个小时，都等不到任何一个落单的年轻女人和孩子。 </p><p> </p><p>雅丽蒂亚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先找好落脚的地方，做好露宿野外的准备吧。” </p><p> </p><p>最后她們决定在进入村庄的那条路上歇息，等她們准备好了一切，吃过晚餐之后，睡觉的时间也到了。路路本来以为雅丽蒂亚又该开始传播：“珂旭是我们家的！”的这个信息，但她却捧起了琴，叫上了她的护卫，打算来一次夜游。 </p><p> </p><p>路路马上丢下毛毯，追上了两个擅自行动的精灵：“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怎么都没想起我来？” </p><p> </p><p>“师傅？”雅丽蒂亚抱起了路路：“你不累吗？” </p><p> </p><p>路路用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p><p> </p><p>“但是我们的行动一点也不好玩。”雅丽蒂亚说。 </p><p> </p><p>“雅丽蒂亚，我可是你的师傅。”路路气鼓鼓地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请求路易陛下去询问她的子民，猫们什么都知道。” </p><p> </p><p>但是很遗憾，路易陛下在她的新领地上巡视了一圈，始终连一条猫毛都没有瞧见一根——不，猫毛还是有的，但一看哪独特的紫色，分明就是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p><p> </p><p>不仅如此，当她走近一栋偏僻的房子时，还惊动了一头巨大的黑犬。 </p><p> </p><p>这头巨大的黑犬四脚着地站起身来，几乎有两个猫妖精那么高。它一看见路路，就拼命“汪汪汪——”地吠叫起来。 </p><p> </p><p>猫妖精吓得小脸刷白，想也不想就往外掏，扑入了雅丽蒂亚的怀里，才敢大着胆子往后看。 </p><p> </p><p>原来那头大得像怪兽一样的狗，是被它的主人用很粗很粗的绳子拴在栏杆上的。 </p><p> </p><p>“吓死我了！”路路心有余贵地拍了拍胸脯。 </p><p> </p><p>“怎么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打着呵欠从屋里走了出来，用眼睛警惕地扫事着周围。 </p><p> </p><p>雅丽蒂亚用手势示意路路和瓦拉注意情况，然后抱着琴开始弹奏起来。 </p><p> </p><p>青年听到雅丽蒂亚的琴音，就像虔诚信徒忽然看见了瑞图宁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雅丽蒂亚。 </p><p> </p><p>雅丽蒂亚女神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p><p> </p><p>“是茨兰。”信徒回答说。 </p><p> </p><p>雅丽蒂亚放弃了她一直以来的伪装，冷冰冰地问：“你们为什么不欢迎外人？” </p><p> </p><p>信徒似乎被女神忽然改变的态度吓到了。 </p><p> </p><p>“我换个问题。”雅丽蒂亚注视着青年的双眼：“你们为何拒绝我们的拜访？” </p><p> </p><p>青年回答说：“因为莫名其妙就闯进来的人很可疑。” </p><p> </p><p>雅丽蒂亚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你们认为我们想干什么呢？” </p><p> </p><p>青年实话实说道：“不知道，但是很可疑，还是赶走比较好。”，他狐疑地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女性。 </p><p> </p><p>雅丽蒂亚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信仰的是……？” </p><p> </p><p>在雅丽蒂亚琴音的魔力下，青年的理智再次背叛了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p><p> </p><p>“哪你们听说过怨恨之女吗？” </p><p> </p><p>“听说过。” </p><p> </p><p>“你听说过她的信徒在附近活动的传闻吗？” </p><p> </p><p>“没……茨兰……没有……” </p><p> </p><p>雅丽蒂亚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北边的方向。 </p><p> </p><p>瓦拉按照约定，对青年使用了北风。 </p><p> </p><p>青年瞬间陷入了沉眠。 </p><p> </p><p>沃玛兹牧师单手就把这个瘦弱的人提了起来，将他丢在了床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子，回到了两位同伴身边。 </p><p>“好冷好冷好冷……”路路搓了搓手，吸了吸鼻涕：“这个人肯定会患上感冒的。” </p><p> </p><p>雅丽蒂亚拿出手帕，刷干净猫妖精的脸，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p><p> </p><p>唯一幸免的，只有在风雪中成长起来的雪精灵。 </p><p> </p><p>回到扎营的地方之后，即使是最为不老实的路路，以及时不时就有惊人之举的雅丽蒂亚都安静了下来。 </p><p> </p><p>雪精灵就像过去一个月一样，用厚毛皮将她自己和其余两位牧师包裹了起来，用已经听不出特殊口音的精灵语说了声：“晚安”，就开始在心里头向沃玛兹祷告。 </p><p> </p><p>三位牧师经过长达八个小时的休息之后，都顺利地恢复了元气。 </p><p> </p><p>她們悄悄潜入村庄内部的时候，一个消息已经在这个曾经宁静祥和的村子里头不胫而走。 </p><p> </p><p>昨天晚上马克遇到哪群怪人了！ </p><p> </p><p>自从马克的父亲在出去砍柴的时候意外死亡，他的母亲脑子就变得不太正常。 </p><p>这个小伙子卫冕疯疯癫癫的母亲打扰到别人，就主动搬到了偏僻的角落。今年初，那个被心病折磨得不像个人的可怜女人终于还是死了，他們一家就只剩下了马克一个人。村民们一直劝这个可怜又懂事的小伙子搬回来和大家一起生活，但他却死活都不肯答应，三番两次之后，大家也就不再劝了。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p><p> </p><p>事情是这样的：夜半时分，马克家里那头忠心的老狗忽然吠叫了起来，马克出去察看情况的时候，那个抱着琴的女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p><p> </p><p>她问了他好多奇怪的问题，他仿若是着魔了般，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穿着厚重的盔甲、看着就不好相处的女人突然来到了哪个弹琴的女人身边。 </p><p> </p><p>马克最后的记忆是从某处吹来的一阵寒风——当这个年轻人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老母亲生前的房间，躺在了那张快有一整年没有人睡过的床上。 </p><p> </p><p>真的是太可怕了！ </p><p> </p><p>马克在村民们的劝说下，把自己的房子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足足检查了三遍。可能是那些女人道德尚未败坏到那种程度，也有可能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一个穷小子的那点家当，哪两个女人连一口铁钉都并未取走，似乎真的只是来打听事情的样子。不过她們当中一个能够利用音律迷惑他人，一个掌握着令人瞬间陷入沉湎的力量，已经足够危险的了。 </p><p> </p><p>从头到尾听完三个农妇的对话，雅丽蒂亚和路路这对师徒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p><p> </p><p>“我们有那么可疑吗？”猫妖精问。 </p><p> </p><p>“大概是瓦列莉亚女士看起来太可怕了吧。”雅丽蒂亚完全不具备自我反省的意识。 </p><p> </p><p>现在摆在她們四人面前的有四个选择：从园路折返，寻找其他更为友好的村子；沿路往前走，继续深入红莺领；走入南边的森林，或者进入北边的森林。 </p><p> </p><p>高等精灵想了解大家的看法，人类女性没有兴趣参与讨论，猫妖精认为森林里可能居住着精灵，雪精灵又反过来想知道被保护人接下来的打算。 </p><p> </p><p>雅丽蒂亚若有所思地注视了雪精灵好一会儿，直至娃啦的脸颊变得通红，这才已开了视线：“那就到北边的森林看看吧。” </p><p> </p><p>四人走进了北方的森林，在越过了一个山头之后，放眼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p><p> </p><p>迷雾不断地变幻着，透过视觉转化成了不安，在路路的心里落叶生根。 </p><p> </p><p>“总觉得不死生物很快就会成群结队走过来了。”路路下意识躲到了最为强悍的瓦拉伸后，胆怯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p><p> </p><p>比起她的师傅，雅丽蒂亚要想得更多一些。 </p><p> </p><p>难道这个已经存在了十数年的无雾区，也要消失了吗？ </p><p> </p><p>这位年轻的精灵牧师低下头，向心中的女神祈祷。 </p><p> </p><p>但愿能找到一种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笼罩在迷离土地的浓雾。 </p><p> </p><p>但愿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都能得到平安。 </p><p> </p><p>但愿她們四人，达到来此的目的之后，都能安全地返回自己的世界。 </p>